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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说到这里,沈文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苦瓜脸:哎既然知道他们是方继藩的门生,说实话,老夫是真的见了他们,都尽力的躲得远远的,不只是老夫,翰林上下,哪一个不是如此呢?不是因为别的,也不是瞧不上他们,或是其他缘故,这方继藩也算是为咱们大明立下了赫赫功劳的人,一个红薯,一个土豆,足以名垂千古了,可老夫知道归知道这些,却就是担心啊!马公是素来知我的,我这一把老骨头啊,经不起折腾了,就想安生一点,别给自己带来麻烦,这虽说在年轻的士人们眼里叫做苟且。

    说到这里,沈文的语气更多了几分哀愁,口里接着道:可谁不是苟且偷生呢?活了一辈子,年轻时是寒窗苦读,等金榜题名了,也曾意气风发过,自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的,于是每日想着要仗义执言,要有风骨,要论一论这天下的不平事,可栽了跟头,碰了一鼻子灰后,才渐渐知道,原来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的黑黑白白,许多事尝尽了酸甜苦辣,方才知道原来人活着,就得苟且,你不苟且成吗?遇到方继藩这等不讲理的,你跟他讲道理,他揍你咋办,你说他岂可揍朝廷命官,你跟他说大明律,他会直接将刀架在你老母亲的脖子上!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啊,送走方继藩一个门生,心里舒坦啊,巴不得全部送走才好,不是老夫嫉贤妒能,只是老夫想好好的活几年,没几年活了啊。

    说罢,一声叹息!

    马文升却是凝眸看着他道:沈公,你的锐气尽失了。

    沈文则是露出了几分无奈,摇着头。

    马文升苦笑道:可老夫又何尝不是呢?人最可怕的,不是失了锐气,而是人年少年青年壮年老时,所思所想尽都不同啊,年少时萌发的念头,到了年青时就觉得可笑。年壮时尽力想去做的宏愿,等到了年老时,却发现一切的辛劳甚为可笑。而今你我皆是垂垂老矣,回首过去时,可曾发现自己将大好的时光虚度在了多少没有意义的事上。

    诚如那徐经,那方继藩,他们说的一定是错的吗?老夫看,未必。他们敢说三宝太监的航路有问题,想来定会有所依托的。可是他们有他们的坚持,老夫也自当信任兵部上下,这不是是非的问题,这是因为,老夫是兵部尚书,必须站在这里,所以老夫算是明白了,人哪,就该走一步看一步,姓方的小子,敢情这是盯上老夫了,处处都要和老夫作对!这一次,兵部定要出一口恶气,别真让一个小小的庶吉士看轻了。

    两个老人并肩而行,满是蹉跎的模样,带着暮气沉沉,在宫里,留下了一行足迹。

    东宫即将以西山名义出海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师。

    这一天的傍晚,霞光轻轻的洒落在地上,映出了一片的红艳。

    方继藩直直地坐在厅堂里,他没有心情欣赏从窗外飘洒进来的霞光,而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六个门生一字排开,个个默然地看着方继藩。

    恩师不动,他们便不动。

    这是规矩!

    而方继藩,其实正深情地凝视着徐经。

    叹了口气

    方继藩终于开口道:大明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出海了。那海上充斥了海盗,到处都是风浪,雷鸣闪电,疾风骤雨,乃至于一场大疫,都足以害人性命啊。

    欧阳志和刘文善江臣人没有表情。

    唐寅却是眼眶通红了,他是多情之人,听到消息,不免担心和不舍。

    王守仁则是奇怪地看着恩师,似乎想感悟和咀嚼出恩师每一句话中的深意。

    徐经拜了下来,他心里其实感慨万千,祖先们整理了无数的资料,而今天,到了他这里,他终于有了机会可以亲眼去见证了。

    方继藩又是感慨道:可是做人,怎么能畏惧艰险呢?咱们大明要开创盛世,单靠种地可不成啊,种地只能养活人,可这万里碧波之中才能汲取到财富,若人人都畏惧这汹涌的波涛,裹足不前,我等岂不成了罪人?伯安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叫士大夫者,受君恩,食百姓之禄,若死读书,不肯行事,这是士大夫的耻辱,所以衡父,为师举荐了你。

    徐经身子一颤,眼眸已红了。

    自己年纪轻轻,就被恩师委任如此大任恩师实在是

    方继藩又叹了口气道:众弟子之中,为师最心疼的,就是你啊!

    欧阳志刘文善人等,面无表情。

    唐寅暗暗抹着眼泪。

    王守仁似乎也已见怪不怪了。

    方继藩吸了口气,接着道:所以明知下海,九死一生,可为师还是非要你去不可,这是为了咱们大明,为了这千千万万的百姓,为了将来史官们记录下今日时,会对我们的后人说,千千万万人在苟且,千千万万人在谈风月,在谈心性,可依旧还是那么一些人,他们乘风破浪,他们的胆识和勇气,将开辟一个新的世界

    徐经听到这里,激动得颤抖起来。

    此时,方继藩站了起来,背起了手,继续道:其实恩师又何尝不想随你一道下海呢,恩师甚至巴不得也亲自去见识见识这外头的世界,可是恩师还是决定让你去

    听到了这里,徐经终于说话了:恩师您别说了,学生明白,恩师还有更重要的事,学生一定

    方继藩倒是奇怪地看着他:其实恩师在家也没什么事,恩师这个人,说话一向耿直,是以诚信为本,恩师之所以让你去,是因为恩师贪生怕死!

    方继藩不喜欢撒谎,总体上而言,他是个真诚的人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方继藩叹道:恩师想到那汪洋大海,那波涛汹涌,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思来想去,还是你去合适

    恩师,你不要说笑你再说,学生就要哭了。徐经擦拭着眼泪。

    方继藩的眼里露出了惊异,看了徐经一眼,拍拍他的肩:你放心吧,你若是葬身鱼腹,从此以后,你的父母将会有五个儿子,我会让伯安他们给令尊令堂养老送终,保你后顾无忧,你不必害怕,虽千万人,吾往矣,我大明有的是铁骨铮铮,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汉子,你只要知道,此去要彰显我大明国威!

    徐经想说什么,却是越加哽咽,像是什么都难以说出来,眼泪滂沱而下,终于,艰难地哽咽道:学生尊奉恩师之命,自当将生死置之度外。

    真是好孩子啊,恩师从今往后,就当真最心疼你了。

    一封奏疏摆到了弘治皇帝的御案前。

    是方继藩的奏疏,内阁的几个阁老倒是看过了,不过没有票拟。

    没有票拟的原因,是因为根本就不知该拟些啥。

    方继藩奏曰,太子已与他商议,开始挑选人员,并且征用了民船,泽日即将出海。

    只不过,既然要出海,便自当要给舰船取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为好,所以还请陛下定夺,赐下船名。

    看到奏疏的谢迁,只扫了一眼,就把奏疏丢一边去了,你大爷,你出海就出海好了,几艘小破船,还要皇帝赐名?你方继藩到底该有多闲啊,他没功夫票拟,索性直接送到了御前。

    弘治皇帝看着奏疏,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然后看看暖阁里跪坐一侧的刘健,再看看另一侧的谢迁和李东阳:方继藩,太小题大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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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乡试开始
    刘健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不应该啊,就这么点儿破事,你也上书?

    刘健便正色道:东宫的舰队,可不是打着大明旗帜的啊。

    弘治皇帝心里一凛,其实他差一点就心软了。

    可刘健如此一提醒,他瞬间想起来了。

    兵部的船队,才是打着大明官方的船队的旗号,你几艘破私船,若是皇帝赐了船号,岂不等同于朝廷的身份了?

    方继藩这家伙,真是够贼的,居然想用这种办法得一个名分。

    弘治皇帝淡淡一笑,打算将这奏疏束之高阁,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妥当,毕竟方继藩劳苦功高,倘若直接不回应,有点说不过去。

    人家毕竟也是为了朝廷效力啊,你能理都不理?

    弘治皇帝摇摇头,露出了一丝苦笑,便亲自提了朱笔,在奏疏上御批:卿自裁之。

    说罢,点了点奏疏:就以此发出去吧。

    所谓自裁,当然不是自我了断的样子,那是庸俗人才会如此理解。

    这意思便是,你方继藩自己拿主意吧,随便你,你爱咋咋地。

    于是方继藩抱着陛下的谕令,直接去寻了朱厚照。

    朱厚照对出海也很有兴趣。

    事实上,所有能出风头的事,没有朱厚照不感兴趣的。

    殿下,陛下的意思到了。方继藩贼兮兮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顿时眼睛放光。

    还是老方有办法啊,怎么就猜准了父皇会让咱们自裁呢?

    方继藩就板着脸道:陛下乾坤独断,圣新难测,他的心思,岂是臣下可以猜度的?殿下不要这样冤枉臣。

    朱厚照瞥他一眼道:老方,好好说话可以吗?

    朱厚照白了方继藩一眼,背着手,显得很激动。

    他来回踱步,口里道:总计四艘船,小是小了点,可也是海船不是?这主舰叫什么好呢?大将军号?

    方继藩也想翻个白眼,就不能有点新意?

    他摇头道:不好听。

    冠军侯号?朱厚照想了想,似乎觉得冠军侯更合自己心意。

    方继藩便定定地看着朱厚照,道:殿下,其实臣觉得,我们该用一些文雅一点的船名,毕竟这是经历了下西洋之后,时隔数十上百年,第一次出航,势必名留青史。

    朱厚照皱起了眉头,道:冠军侯如何不文雅了?多好的名字呀!好好好,不和你争,本宫再想想

    不如,臣来取一个吧。方继藩笑盈盈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便凝视着方继藩,洗耳恭听的样子。

    方继藩一字一句地道:不如就叫:人间渣滓王不仕号

    啥?朱厚照一脸懵逼:王王不仕,该是个人名吧,这是何人?他跟你有啥仇有啥怨?

    方继藩正色道:殿下怎么可以这样猜度臣的居心?臣只是觉得这个名号既惊世骇俗,又威风而已。王不仕,确有其人,可臣认都不认得他,能有什么仇怨?

    朱厚照显然有点不信,狐疑地看了方继藩好一会,才眯着眼道:这名儿也好,至少新鲜,比冠军侯更冲击人心!

    在翰林院里,近来气氛比从前活跃多了。

    庶吉士徐经终于走了,要下海!私底下,有人传闻,这可能是因为有人弹劾了徐经,于是宫中索性让他吃点儿苦头。

    下海啊。

    谁不知道下海是有何等的风险,这下了海,十有**是回不来了。

    翰林院是个讲规矩的地方,怎么能容人殴斗自己的上官。

    于是乎,文史馆的侍学王不仕堪称是扬眉吐气,他如祥林嫂一般,逮着人便先抱怨,那个徐经啊真不是东西,平时就嚣张跋扈,老夫不和他计较,呵可本官有怕他吗?没有,他想胡作非为,本官挺身而出,竟遭他殴打,此等人真是丧心病狂,毫无斯文可言啊。

    可老夫不畏惧他,老夫乃翰林,翰林者,清流也,哼,此等人就是和他的恩师一般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不仕总要左右的瞅一瞅,确定了没有别人,才义正辞严地继续道:迟早要臭名昭著,不但害人,还要误己的。

    同僚们都同情他,纷纷认同地点着头。

    王不仕就更激动了,继续逮着人一遍遍的说,他捋起自己的大袖,露出已经消去的淤青给人看:这就是那徐经打的,不知尊老,眼中没有尊卑

    骂够了,心里总算舒坦了不少,王不仕的心情也渐渐愉快了一些,无论如何,虽然在徐经那儿吃了亏,可也不冤枉了,哼,真以为读书人好欺负骂?我王不仕这辈子就要骂死你,教你身败名裂。

    王公王公

    却在此时,他的值房里,一个书吏匆匆而来,甚为惶恐的样子。

    王不仕倒是显得不以为意,面色从容淡定地道:何事?

    出出大事了

    王不仕风淡云轻地道:慌个什么,天塌不下来,有话好好说。

    这是自东宫下达的诏书,是命户部调拨一些船工和扈从登船的您先看看

    王不仕得了诏书,低头看了看,这诏书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只是当他看到了征户部蓄养的船工壮丁七十人,即赴‘人间渣滓王不仕’号演练,预备出海

    王不仕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我我我他十八代!王不仕爆发了,终于骂出了前半辈子都骂不出的词汇。

    缺德啊,这哪个缺了大德的东西啊。

    王不仕几乎可以想象,在实录之中,这一次航行,将会被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而这一艘‘人间渣滓xxx’号,将会一直留存,直至海枯石烂。

    王不仕抱着案牍,滔滔大哭。

    原本的乡试,是在八月举行,名曰秋闱。

    只是可惜,因为而今气象迥异,朝廷为了体恤学子,尤其是各种至省城中赶考的偏远生员,所以将时间延后了三个月。

    此时十一月初一,弘治十三年的秋闱终于开始了。

    这一天的一大清早,天色依旧朦胧。

    刘杰便带着考蓝,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刘府外的茫茫大雪之中。

    他没有走中门,而是从刘府小门出去。

    刘杰甚至没有去提醒府上的上下人等,自己蹑手蹑脚的收拾好之后,便出门了。

    屡试不弟,对于寻常生员而言不算什么,可对于当朝首辅的独子而言,却是一件极难堪的事!

    名门之后,却连乡试都不中,刘杰这些年背负的压力,实在太大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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