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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事情木已成舟,想改都改不了了,这么多公文在各部以及天津卫那儿来回传递,这‘人间渣滓王不仕’,你越改,反而越会闹得满城风雨,只能捏着鼻子默认吧。

    不过,他发现刘健今日有些魂不守舍,不由关切地问道:刘卿家,你今儿身子不好吗?

    啊刘健一愣,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皱眉道:方才朕在问

    陛下。谢迁这时出来圆场:刘公想来疲倦了吧。

    弘治皇帝见谢迁话里有话,忍不住追问:可朕看,刘卿家有心事。

    这刘健有些开不了口。

    自己的儿子已经第六次考乡试了,说实话,作为首辅大学士,儿子四十好几了,还在参加乡试,这已只够难堪了。

    现在陛下追问,令他有几分抬不起头来。

    谢迁和李东阳却是知道的,想要为刘健圆过去,免得在御前使刘健难堪。

    可这时,刘健却是叹了口气道:不敢隐瞒陛下,臣子刘杰,今日参加乡试顺天府乡试,想来已经结束了吧。

    弘治皇帝恍然大悟,此事,他略知一些,现在却不禁懊恼起来,早知如此,真不该问啊,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只是这科举之事,谁被录取,这是天子都无法更改的事,任何影响到科举公平的举动,都可能遭致整个天下的非议,这是读书人的根本,想到这里,弘治皇帝忍不住同情地看了刘健一眼。

    可偏偏,刘健最无法接受的,未必是别人在背后的嘲笑,而是有人当面的同情!

    这同情,真的太扎心了,自己是何其优秀的人啊,广为人所称颂,无论是学问道德治理天下的能力,君王的信重,都是整个大明数一数二的,如此优秀之人,怎么承受得了同情呢?

    弘治皇帝便笑道:今日就议到此吧,既然刘卿家身子不妥,来人,预备驾舆,送刘卿家出宫。

    这陛下,臣不敢。

    这意思是,陛下要命人为刘健准备轿子,乘轿出宫,这是极大的殊荣。

    弘治皇帝便道:别人不敢,卿家有何不敢?卿乃朕之肱骨,回府去歇一歇吧。

    于是宫中预备了软轿,刘健今日确实没什么心思,索性告辞而去。

    等刘健一走,弘治皇帝便幽幽得叹了口气,看了谢迁一眼道:为何两位卿家不早提醒朕,哎,真不该如此啊。

    谢迁哭笑不得地道:臣也没想到陛下会突然提及此

    弘治皇帝摇摇头道:那刘家郎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想来学问精进了不少吧,两位卿家,你们以为,这一科,他可有希望吗?

    谢迁和李东阳便很一致的默不作声起来。

    弘治皇帝倒是有些恼了:说说也无妨,朕很为刘卿担心。

    这谢迁只好道:前几科,刘郎的考卷,臣都查阅过,他的文笔有些平庸,最重要的是,破题总是有些无法立意。

    谢迁指出了刘杰的几个重大缺点,说穿了,刘杰是个资质太过平庸的人,这样的人能中秀才,就已是运气了,若非刘家深厚的家学,怕连秀才都没有机会。

    谢迁又道:这三年,却不知他有没有继续读书,不过他年纪已越来越大了,只怕

    弘治皇帝颔首道:倘若题目不难,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吧?

    李东阳此时开了口:院试的题目会容易一些,可但凡乡试,势必是难上加难的,刘郎底子还是有的,只是

    弘治皇帝看出,无论是李东阳和谢迁,对刘杰都没有信心。

    弘治皇帝这才想起,这些日子太忙了,竟是疏忽了顺天府的这一场乡试:此次乡试主考朕记得,点选的乃是礼部尚书张升,他出了什么题?

    正午的时候李东阳顿了顿道:从贡院里传来了消息,题为‘宁武子邦’。

    什么?弘治皇帝拧起了眉头,露出了讶异之色。

    宁武子邦没听说过啊。

    弘治皇帝也算是读过四书之人,虽不算精通,可也绝非等闲,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记忆中,那四书里头有宁武子邦这句话吗?

    谢迁深深地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道: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

    弘治皇帝终于有印象了,老脸不禁一红,难怪自己没有印象,原来

    这个张升!弘治皇帝不禁恼怒地道:真不是个东西啊!

    这下,轮到谢迁和李东阳懵逼了。

    其实若不是因为心系着刘公公子的乡试,本心而言,他们对张升这道题还是很欣赏的,出题能出到了这种花样,这位张部堂,也算是推陈出新了。

    当然,他们绷着脸,谢迁道:张升此人,是有些太过了,考生们也不易啊。

    李东阳也道:据说上午的时候,还疯了一个考生,被人叉了出去。

    弘治皇帝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什么,其实他知道,李东阳和刘健都是违心之言,无论是张升,是李东阳还是谢迁,甚至假若没有刘杰考试,那么便算上刘健,这些人,让他们做考官,他们大抵也是将考生往死里整的。

    弘治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刘卿家又要失望了,这些日子,刘健在他面前奏对时,他说话却要小心一些才是,免得触动人的心事,戳人心窝子了。

    刘健回了府,这府上显得冷清,他面无表情,很快,主事刘安便给他奉上了一盏茶。

    刘健在厅中坐下,没有说什么。

    倒是刘安低声道:老爷,少爷一个时辰前就已回来了,之后就回了屋子。

    嗯刘健呷了口茶,只是淡淡的道:知道了。

    他的心情有点低沉,可还是故意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只见刘安又道:这些日子,小人会格外关注少爷的。

    好。刘健只颔首:有劳你费心了,哎,这三年便是一道坎,犹如鬼门关,子欣他每每要过这鬼门关,心里都不好受啊,平日不要打扰他,让他独处静静吧,他有他的难处,这些年,他不是不够努力,其实不中,也没什么不好,谁说老夫的儿子就一定要中举人,要中进士呢?没有的事,嗯就这样噢,对了,他上次说西山读书挺有趣味,劝劝他,有闲多去西山吧,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要怕有什么流言蜚语,人嘛,活在世上,也不尽都只剩功名二字,他能开心一些即可。

    有人说水,真不水,老读者可能对八股文有一定的了解,可新读者未必知道啊,我们都知道八股文如何凶残,可若是不花心思去解释一下,其实很多人还是无法理解的,老虎其实也不喜欢写八股文的一些东西,写的很累的,逐字逐句都要推敲,可没法子,想了想,还是得写,那啥老虎听说,有人居然还留了月票?这不厚道啊。




第三百一十九章:榜首第一名
    这一场乡试,方继藩其实不太关心。

    唯独听到的只言片语,不过是外头对今年试题的吐槽。

    这卷子一封存,随即那主考官便带着诸考官在贡院开始阅卷了。

    张升的心情,颇为愉快。

    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这题,要是能写出还算合格的八股文试卷,想来也不多。

    这一科,怕是能勉强应题的文章,都足以入围了。

    只是这卷子一路阅下去,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居然在这其中,发现了不少还不错的文章。

    短短一天时间,自己出的又是如此怪题,许多人构思都来不及,即便是勉强破题,承接都是极困难的事。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洋洋洒洒的写出文章来?

    北直隶,在两京十三省之中,乡试的水平一直不算高,这样的题,张升相信,若是放在南直隶江西浙江的乡试,那里的考生们个个突出,大量能应题的文章作出来,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事,说不准还能碰到几篇好文章呢。

    可这是北直隶啊。

    张升一路批阅下去,哭笑不得了,北直隶何时这么变态了?

    到了第三天,他开始灰心起来。

    这绝对是丧心病狂啊。

    那些工工整整,能对答如流的文章,竟比他想象中的多了足足一倍有余,从那文章之中,他甚至能感受到从容不迫的气息。

    此题在开考之前,他一直藏在心底,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泄题的可能

    真是咄咄怪事

    卷子阅毕,接着便是预备放榜了。

    消息已出来,贡院选定了十一月初九,这一日乃是吉日,将会按时放出榜去。

    听说初九放榜,方继藩倒是上了心。

    其实区区的乡试,说实话,他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自己的六个门生,想当初,可是将天下的读书人按在地上反复的摩擦过好几次的。

    只是听说西山书院有十三个生员参加了乡试,方继藩却也是留了心。

    初九一大早。

    天上照旧是鹅毛大雪,地上的积雪足有一寸厚,大地越加的冰寒!

    方继藩起得迟,小香香为方继藩穿了衣,方继藩拍了拍她消瘦的香肩道:大清早,冻着了吗?来,少爷抱一抱。

    从前耍流,是因为脑疾的需要,而现在,似乎有点是养成了习惯。

    果然,环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啊,方继藩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禁感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果然只有圣贤才可以做到,本少爷只做到了一半,距离圣贤,还差那么几寸的距离。

    小香香的脸上透着几许淡淡的红粉,带着几许羞意,仰着俏脸道:少爷,别人看见了,不好的。

    她竟没有说不好,而是说,别人看见了不好。

    意思就是,若是别人看不见,就可以

    女儿家的心思,还真是深啊,套路太多。

    方继藩毕竟是个男人,小香香许多方面都已表现出了她的心意,方继藩有点点的意乱情迷,却总算稳住了心性,转而道:近来你在读书?

    是啊,在读女四书。小香香骄傲地道:少爷,我已识字了,原来识字也不难。

    方继藩却是皱了皱眉道:别读什么女四书,烈女传,这等都是害人的东西,学了有个什么用?

    小香香脸上都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对方继藩的‘奇谈怪论’,她是见怪不怪了。

    下次,我寻一些好书给你看。方继藩朝她贼贼一笑,便兴冲冲的出了门。

    今儿得先去西山一趟,安排一下屯田千户所出关的事宜。

    得赶紧去,也得早回,再看这放榜的结果如何。

    紫禁城。

    今儿,弘治皇帝也起了个大早,他自寝殿里出来,开口问的第一件事便是:今日乃是乡试放榜吧?

    今儿随侍的是萧敬,忙恭谨地道:是。

    弘治皇帝轻点头,接着背着手,一面步上步辇,一面吩咐道:放了榜,第一时间来报朕。

    奴婢遵旨。萧敬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陛下之所以对区区的顺天府乡试有兴趣,还是因为刘健啊。刘健深得陛下信任,在东宫时,万贵妃乱政,是刘健为首的这些大臣拼死保护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弘治皇帝,才没有让万贵妃的心思得逞。

    此后陛下克继大统,也是刘健十年如一日的和弘治皇帝一起操劳,处理国家大事。

    这既是君臣,亦是友人的情谊,是无人可以替换的。

    那刘杰,陛下虽从前关注得不多,见的次数也少,可陛下终究还是因为刘健,将他当子侄看待。

    陛下这是该有多盼望刘杰能够成为举人,哪怕只是吊在末尾,也是可喜可贺的事。

    一到了放榜的日子,无论是下了多大的雪,多寒冷的气候,京师里都要比往常热闹一些。

    早早的,就有货郎在贡院外头设摊了。

    刘杰也起了大早,而后孤零零的便出了门。

    其实这一次,他本不想去看榜的,可不看,在家里更是坐立不安,终究还是不甘心啊。

    于是乎,踏着积雪,迎着寒风,刘杰早早的来到了榜下。

    此时,其实已有无数的生员在此等候了,整个贡院之外,人声鼎沸。

    也有人认出了刘杰来,彼此之间打了招呼。

    刘杰在家忐忑郁闷了许多日,也不知自己是否有机会,在这忐忑不安之中,站在这榜下,身边无数人嘈杂的声音传出,他觉得烦躁不安。

    他心里不禁在想,此番若是再不中,从此便安心的在西山求学吧,八股,凭什么就决定一人的命运,评判一人学问的好坏呢。

    他木木地站着,脑海里胡思乱的想着,像是痴了。

    这时,总算听到了有人大声道:榜来了

    果然,只见贡院终于开了中门,书吏们小心翼翼的捧着密封好的榜,将第一份榜文打开,张贴起来。

    攒动的人头,犹如浪潮一般,无数人引颈,死死的盯着榜。

    我中了,我中了

    有人激动万分地大叫。

    更多人呼吸都已停止了,依旧死死的盯着榜。

    第二份榜张贴了上去。

    可是,这两份榜里都没有刘杰的名字。

    刘杰心灰意冷起来,那心里最后的希望在这寒冬里一点点的冰结!

    榜单只剩最后一张了,末尾都没有自己,更别说剩下这张名次更前的榜单了,看来这一次又是名落孙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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