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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唐寅复杂的颔首点头,将人送了走。

    这位刘辰恩老大人,他是有过耳闻的,右都御史,也绝不是一个小官,这可是位列三品的朝中大佬,想不到,他竟也管起了这个闲事。

    是啊,这个赌局,当时立下的时候,谁曾想,会是这个局面呢。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唐寅被殴,唐寅输了赌局,这在许多人眼皮子下发生的事,现在让唐寅去拜师,不啻是胯下之辱。

    暗中来给唐寅鼓励的人很多,不只一个刘辰恩,想来,是许多人坐不住,看不下去,正义感爆棚了。

    外头的士人,也大多认为,唐寅断然不会去拜师的。

    唐寅心里是恨透了方继藩,在他的世界观里,似方继藩这样的人,实是人类的耻辱。

    到了傍晚,他依旧是心里悬着。

    只是这时,外头却传来了客栈里掌柜的声音:唐解元,唐解元,不妙,不妙了。

    唐寅忙是开了门,便见掌柜气喘吁吁的道:出事了,出大事了,唐解元,你和徐经是不是交好?

    正是。唐寅定了定神:不知有何见教。

    掌柜的同情的看了唐寅一眼:就在方才,听说礼部右侍郎程敏政与徐经牵涉到了今科科举的鬻题案,宫中已下旨彻查,就在清早的时候,锦衣卫已出动,捉拿了程敏政和徐经二人,二人被锁拿到了南镇抚司,只一个时辰不到,便又传出了消息,说是二人对鬻题一事,供认不讳据说是徐经拜访了程敏政,以求字的名义,拿了数百金贿赂了程敏政,因而,程敏政泄露了考题给他

    唐寅瞬间,如遭雷击。

    徐兄舞弊

    读书人在大明是有特权的,任何事,只要不闹得太过份,大抵官面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是天之骄子,朝廷尽力不会去做有辱斯文的事。

    可一旦牵涉到了科举弊案,就全然是另外一回事。

    他倒吸了口凉气,程敏政和徐兄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徐兄再三邀请自己去拜访程敏政,甚至,就在方继藩殴打自己的那一个夜晚,自己本就是打算去程府的。

    倘若没有发生被痛殴的事,那么自己会如何?

    真到了那个时候,势必会和徐兄一样,和程敏政有了瓜葛。他甚至还记得,徐兄和自己提起求书的事,徐兄自己也承认,这是花了三百两银子的润笔费,万万想不到,这竟成了鬻题的铁证。

    猛地,他觉得自己的后脊竟是发凉,那一夜若是去了,若不是自己被打的面目全非,卧床不起。那么那一夜,他一定和徐兄一样,获得程敏政的赏识,自此之后,隔三差五的出入程府,也会和徐兄一样,一齐以风雅之名,向程敏政求一幅墨宝。毕竟这是潜规则,人们都这么干,自己难道会免俗吗?

    一旦陷入了那个染缸里,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那么,今日锦衣卫要锁拿的,就不只是程敏政,也不只是徐兄,还有自己了吧?

    他不相信徐兄会鬻题,徐兄是个颇为自负之人,也算是满腹经纶,既然有金榜题名的实力,为何要买考题?这定是因为徐兄和程敏政走的太近,最后被人所弹劾,再加上二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清不楚,一查,便有太多的文章可做了。

    唐寅打了个寒颤,他既担心诏狱中的徐经,心里又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感觉

    倘若不是方继藩寻上自己,倘若不是这厮对自己痛殴,倘若不是这个家伙让自己下不了地,倘若不是他派人盯着自己,放出了赌局的流言,自己死定了。

    锦衣卫的手段,足以让死人都开口招供,徐兄进了诏狱,不才一个时辰不到,就供认不讳了吗?

    一旦到了那个地步,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前途,俱都毁于一旦,甚至株连家人。

    方继藩竟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即便这只是方继藩无心插柳,可这是事实

    唐寅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椅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目无神的看着房里的豆蔻烛火

    次日一大清早。

    虽是开春,可依旧还是大雪飞扬。

    唐寅装束一新,甚至连颌下的短须,也好好的清洁了一番,此后他预备好了腊肉桂圆等物,走出了客栈。

    客栈的掌柜刚刚起来,见这位新晋的贡士要出门去,且还是大清早,道:唐相公到哪里去?

    唐寅淡淡一笑:拜师。

    一听拜师,掌柜的惊呆了。

    可唐寅却已出了门,踩雪而行。

    到了方家门口。

    看着这金漆的招牌,唐寅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拜倒在了门前的雪地上,纹丝不动。

    雪絮飘落,打在他的眼睛鼻子上,他头戴的纶巾,很快便蒙上了一层薄雪。

    清早行路的人,看到这一幕,心说那姓方的败家子是不是又折腾人了,原还以为这是方家府上的下人跪在这里受罚,可细细一看,有人却是依稀认得唐寅的。

    是唐贡士

    唐寅一声不吭,只直挺挺的跪在这里。

    救命之恩啊,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不重要,做人要知恩图报。

    他跪的身子僵直,直到方家有人起了,门子将门一开,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场景,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便忙是去府里通报了。




第一百零三章:救命之恩
    唐寅竟去拜师了。

    这消息,不胫而走。

    原本所有人认为,江南才子唐寅势必不屑于方继藩的为人,定当死硬到底,而且,朝中许多清流,也都透露出了一些消息,似乎要为唐寅据理力争,倘若方继藩还要继续要挟下去,少不得弹劾方继藩‘逼良为c’。

    可谁料想到,那唐寅,竟是一大清早,就拜在了方家外头,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自己的名帖,提着自己的束脩之礼,直接进了方家。

    方继藩起了个大早,他显然对于邓健心急火燎叫他醒来,略显不满。

    不过

    似乎今日,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一天,名人嘛,往往正史野史府志县志总会有一些记录,方继藩决心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形象,所以听到邓健说唐寅来了,方继藩便喜出望外的样子:小香香来穿衣,本少爷要喜迎小唐。

    小香香给方继藩穿了衣,过程之中,不免有些不可描述的内容。

    似乎,习惯已成了自然,方继藩竟也不以为耻了。

    哎堕落了啊,该死的败家子。

    既然是历史名人,自然要摆出点架子出来,得把唐寅震住才好,于是命邓健去书斋将欧阳志三个门生一并请来。

    到了中堂,欧阳志三人装束一新,目若呆鸡的分列左右。

    可怜的三个贡生,初次见面的时候,还能见到一丁点的灵气,结果见多了各种荒唐,心性跟着被磨平,又经过长年累月的刷题,生生的变成了方继藩教育下的牺牲品。

    方继藩坐下,翘腿,身子微微后仰,漫不经心的道:茶。

    邓健邀功似得将茶水斟上,其实方继藩也不是一个能品出茶味的人,他的口太糙,可最重要的是派头。

    过不多时,哆哆嗦嗦的唐寅,便在杨管事的引领下来了。

    杨管事心里感慨啊,每一次方家进来一个读书人,都好像是推人下火坑一样,而自己,竟生生成了为虎作伥的老鸨和龟公。

    唐寅入堂,冻得僵硬的手指依旧还提着束脩之礼,本来心里对方继藩,带着莫名的感激,所以跨进门槛之前,他还在想,入堂之后,当即拜倒,行拜师礼。可一看到方继藩翘脚高坐的模样,心里就后悔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像竟了狼窝,心里打了退堂鼓。

    哎

    心里叹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再走,八成又要被打个半死。

    他跪下,堂堂二十八岁的年轻人,竟向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郑重其事的行了礼:吴县贡生唐寅,字伯虎,愿拜入门墙,聆听教诲,还请恩府不弃。

    说着,郑重其事的磕了个头。

    方继藩笑了:不要客气,不要客气,起来说话。邓健,去搬个椅子来。

    唐寅心情复杂无比,等椅子搬了来,他侧身坐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方继藩却是高兴坏了,四个贡生啊,这四个贡生,都成了我方继藩的门生,会试前三,一网打尽,还有一个嗯渣是渣了点,师兄们考一二三,你竟考了个第八,真特么的想抽你。

    于是眼睛如电一般,严厉的朝江臣看去。

    江臣委屈的想哭,自放了榜出来,明明是吊打天下读书人,名列第八,却总感觉抬不起头,尤其是恩师隔三差五的用带着凶光的眼睛朝自己瞅啊瞅的,令他更觉得惭愧,他忙是垂头,面如死灰。

    方继藩目光很快在江臣的面上划过去,这才刚刚拉了一个人进了贼窝,啊,不,是进了方家温暖的大家庭,人家初来乍到,可不要吓坏了他。于是哈哈一笑,努力显得自己和蔼可亲:叫你小唐可好?

    唐寅默然,当然,这算是默认了。

    方继藩道:你而今是贡生,两个月之后,方才是殿试,那时候,才算正式为官。这两个月,你便搬进方家来,为师教你们君前奏对吧。

    所谓的殿试,不就是面试吗?

    依着这四个门生的尿性,或者说,以他们的出身,想要在面试中大放异彩,很难。

    毕竟这四人,出身最好的是唐寅,可即便是唐寅,也不过是曾经出身自商贾之家,有钱而已。和那些真正的世家子弟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就说那个考了第四名的家伙,王守仁!

    这个人也是闻名遐迩,方继藩心向往之,人家的父亲,就是状元,现在也在詹事府里任职,别看官职不高,却和李东阳等人相交莫逆,于是乎,王守仁还只是个举人的时候,就经常和内阁大学士们吟诗作对,内阁大学士面前,都能应对自如,绝不怯场,见了天子,对他而言,也就不算什么了。

    说白了,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你看看你们四个,见过最牛逼的人,怕也只是为师了吧,等到了御前,一旦太过激动,或者是慌了手脚,到时这一甲前三,可就彻底玩完了。

    所以,方继藩决心突击训练,培训嘛,上一世,方继藩就曾竟过这样的面试培训班。

    唐寅显得迟疑,不过恩师有命,他还能说什么?只好颔首:谨遵恩师教诲。

    还有几乎可以想象,唐寅这家伙,从此之后就要在方家混吃混喝,居然还要包教包会,一想到如此,方继藩就觉得家里又多了一个吃货,现在纯属是亏本经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本钱啊?

    方继藩眯着眼:小唐,为师再来问你,等殿试之后,你有何打算?

    唐寅正色道:学生侥幸高中,朝廷不弃,势必入仕,既是为官,自该与几位师兄一般,造福一方,教化百姓,效忠天子。

    大义凛然,堂而皇之。

    这竟令方继藩勾起了往事,想当初,自己在被治疗之前,也曾是如此纯粹,哎曾经的自己啊,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心里感慨,方继藩却是摇头,道:错了!

    一听错了,唐寅诧异的抬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方继藩。

    这样也错了?

    他的三个师兄,却是面无表情,毫无波动。

    方继藩更加正气凛然道:人活着,就是为了做官,做了官,就是为了劳形案牍之上吗?

    唐寅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方继藩振振有词道:这真是荒谬,为师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你们不要介意。如欧阳志刘文善江臣这三人,榆木脑袋,是有点蠢

    欧阳志刘文善江臣悲伤欲死。

    这些话若是换了别人说,这等同于是有辱斯文,欧阳志三人,非要跟人拼命不可。

    不过恩师说的,还能说啥?恩师说东,你敢往西吗?没办法,只好选择原谅了。

    可你不同啊。方继藩看着唐寅,眼睛发光。

    唐寅倒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自己不过是会试第三,和欧阳师兄刘师兄比起来,哪里敢说什么不同?

    方继藩道:你是个有才情的人,为师这个人,很瞧不起那种读书便死读书,做官便死做官的人,人生在世,难道只有功名利禄吗?

    说着,方继藩杀人的目光,又朝欧阳志三人扫了一眼。

    欧阳志三人有一种rigou的感觉,心里酸溜溜的,这位唐师弟,似乎恩师对他有些不同。

    唐寅若有所思:那么,敢问恩师

    方继藩感慨道:人哪,都有情感,有情感就要抒发,所谓君子发乎于情,这一句话,可是孔老不,是圣人说的吧?你是个有才情的人,正因为有这份才情,才不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钻营上,将来你入了翰林,本职的差遣,自然要做,可闲下来,应当找些兴趣,比如,你爱画画,你可以画画嘛,绘画有助于陶冶情操,能使人升华,为师,其实也是个风雅之人,这样好了,以后你下值回来,就画点画什么的,画完了,送到为师这里来,为师要好好欣赏。

    唐寅身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了方继藩一眼,在他的心里,这个恩师,是个大俗人,风雅和他一丁点都不沾边,说的再难听一些,若不是因为救命之恩,不是因为那一场赌局,唐寅才懒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可是

    自己竟是误会了恩师,恩师竟也有此高论。

    他竟开始觉得,自己拜师,并不是最坏的选择,他忙道:学生,谨遵教诲。

    唐寅,竟有一丝丝小小的感动。

    人就是如此的犯贱,当你对一个人期望值不太高的时候,但凡他说了或者是做了一丁点觉得靠谱的事,都难免使人欣慰。

    而恩师见面,说出来的这第一番话,令唐寅很‘惊喜’。

    只是唐寅深吸一口气,诚如欧阳志他们一样,人嘛,总会慢慢适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叹了口气,道:恩师可知学生同乡徐经鬻题一案?学生与徐经,相交莫逆,如今他遭受不白之冤,学生敢为他作保,徐兄绝非是舞弊的。学生区区一个贡生,想要营救,也没有门路,所以恳请恩师,是否想一想办法,他现在在锦衣卫,命悬一线,稍有差池,便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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