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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王金元眯着眼,肥嘟嘟的脸显得可怕起来,他眼珠子乱转,脑海里疯狂的计算着,现在不只是沉船的原因,而是这乌木全都落在了方继藩的手里,这家伙一人垄断了市面上几乎所有的乌木,十倍的价格虽是吓人,可要知道,用乌木之人,本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他们可能会少用一些,却非用不可,只是

    他心里还有一些犹豫,却因为紧张,额上青筋暴出,似是沉吟了很久:七十两,至多七十两,再多就没有了,不过前提是,所有的乌木需全部转售给小人,小人的银子现在有些不足,却可以筹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总之,必须一根不剩

    如此天文数字的银子,当然需要去筹措,王金元甚至已做好了四处找人借钱的准备,或是联合其他一些大商贾一起将这批乌木吃下,可为何要一口气全部吃进呢,这是因为他必须保证,市面上所有乌木都在自己的手里,如此才可将价格拉到最高,囤货举奇,乌木毕竟是奢侈品,并没有牵涉到柴米油盐,所以,倒也不担心官府干涉。

    七十两

    站在一旁的弘治皇帝听着,直接是目瞪口呆。

    那刘钱更是惊得下巴都像是要掉下来了。

    这算不算强买强卖来着

    方继藩却是铁了心,心里冷笑,你王金元不就是想要垄断,想趁此机会大赚一笔吗?

    虽是价格已经连翻,可方继藩还不甘心,不带犹豫地摇着头道:说了一百两就一百两,一文都不能少,王叔,你可别欺我傻啊。

    王金元咬牙切齿,虽然他还是认定了方继藩就是个该死的败家子,可谁晓得这小子时来运转了,见方继藩一脸无辜的样子,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当初可是自己代方继藩愉快的收购乌木的啊,还是自己为他提供了大量银子,买下了他家的祖产,怎么看,都像是自己给这败家子做了嫁衣。

    见方继藩不为所动,王金元要哭了,这是一笔大买卖啊,能吃下,即便是十倍的价格收购,可只要运作的得当,把价格炒起来,也能大赚一笔。

    此时,他眼眶竟有些发红,哭了,捶胸跌足的恨自己竟没有也跟着收购一些乌木,惊怒交加之下,上前想要一把扯住方继藩的袖子,谁料扑了个空,身子一歪,跪了,双手却是趁势一把抱住了方继藩的大腿:方少爷,方少爷有话好好说,八十,至多八十了,不能再高了,方少爷,咱们是老朋友,要讲道理啊,就八十两,请方少爷格外开恩格外开恩

    方继藩怒了。

    你特么的还不要脸了,皇帝就在跟前啊,搞得好像我方某人当真强买强卖一样。

    于是方继藩略带恼怒地对他大喝:不要动手动脚,再动手动脚我可要不客气了,你看本少爷好欺负是不是?我我

    差一点,方继藩就说,我特么的揍死你这臭不要脸的,可转念之间,方继藩却道:我要报官了,我要报官了啊!

    九十两王金元咬着牙,终于报出了一个他认为方继藩足以心动的数字。

    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错过了可就没了,趁着现在其他大商贾还没反应过来,必须得和方继藩立即达成协议,他抓着方继藩的裤脚擦了擦泪,一面可怜巴巴地道:不能再多了,方少爷,咱们是朋友,是朋友对不对,小人这就预付定金,银子,小人定会按时筹措,一文不少!

    方继藩咬着牙,很坚定地道:一百两!

    王金元依旧还跪在地上,已经泪流满面,做了一辈子买卖,自以为聪明,原以为还狠狠的从方继藩身上大赚了一笔,不料人家转手就是十倍的利差,而自己错过了一笔多大的机会啊。

    他身子瑟瑟发抖,道:好,一百两就一百两,所有的乌木,一根都不得留!现在就缴定金,我去请保人

    方继藩其实也知道,这等囤货举奇,只要自己乐意,甚至可以将乌木炒到一百二三十两也没有问题,可他知道,这样太费时费力了,与其如此,不如一口气将所有的乌木全部以百两的价格兜售给王金元,毕竟王金元这些人,才是资本运作和囤货居奇的高手。

    别急方继藩朝他笑了:本少爷这儿还有朋友

    方继藩心里大好,抬眼,想起了皇帝老子,却发现皇帝老子竟已是悄无声息的带着人,无影无踪。

    方才自己和皇帝说到哪里了?

    噢,想起来了,皇帝老子指责自己欺行霸市,哎呀,好像自己还没来得及解释呢。

    方继藩看着远处,一行背影愈来愈远,忍不住想要追上前去,好好的解释一下,可刚要迈腿,却发现自己依旧被王金元死死的抱住腿:方少爷,方爷,方公子,咱们现在就请保人,我拿地契和房契做抵,当做定金,咱们一言为定

    方继藩有点懵逼,怎么好像自己是遭遇了强买强卖了?

    而在另一头的弘治皇帝,带着一行人行色匆匆,直接摆驾回宫。

    今日的所见所闻,真真的令他难以消化。

    在这他天天呆着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暖阁里温暖如春,可弘治皇帝还是觉得手脚有些冰冷,长年累月的操劳,使他身子孱弱,何况这一次出宫,亦是令他变得慵懒起来。

    刘钱小心翼翼地为他枕了垫子,自回了宫,刘钱吓得大气不敢出,倒是这时,弘治皇帝却猛地抬眸,一双眼眸盯着他。

    刘钱的心脏猛地一跳,如芒在背,不敢直视这锋利的目光,顺势一下子拜倒在地:奴婢万死。

    弘治皇帝皇帝便瞥了眼去,抬头扫视着这暖阁里的一应器物,方才淡淡的道:朕遍览文史,这历朝历代,所吸取的教训之中,唯偏听偏信四字尤甚,何也?偏听则不明,偏信则暗,今日,朕差一些,竟重蹈了覆辙,这是朕的疏失。刘钱,不可有下次。

    是,是,奴婢奴婢万死。刘钱磕头如捣蒜,他心知陛下越是这般漫不经心,越是可能动了真怒,此刻早已是魂不附体,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只见那上头已血肉模糊。




第十七章:钦点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刘钱把头都磕破了,自是痛疼无比,可现在他顾不上这个。

    倒是弘治皇帝只是淡然地一挥手,却是若有所思起来。

    他的脑海里依旧浮现着方才所见的一幕,想到那商贾,竟是死死抱着方继藩的大腿,死不松开的要方继藩将乌木卖给他,实是匪夷所思,可这毕竟是商贾之间的事,他还不至太感兴趣,更令他在意的是

    他猛地又想到了那改土归流,眼眸抬起来,却是看向在一旁待着的朱厚照,和颜悦色的道:厚照。

    儿臣在。朱厚照出宫游玩的兴奋劲还没过去,面上还带着激动的红晕,兴冲冲的应和。

    弘治皇帝带着几许慈爱地看了朱厚照一眼,才道:朕也听你说一说,若是皇儿参加了校阅,朕给你出题,何以定西南,你如何答?

    朱厚照顿时精神百倍,兴奋不已,他毫不犹豫的就道:父皇,西南的土司,不过是一群小贼而已,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父皇给儿臣十万精兵,儿臣发兵三路进剿,管他们服气不服气,儿臣先取了十几个土司头颅,谁敢不服?这三路兵马,儿臣也早已想过了,一队自古道出击,一道命云南黔国公府沐

    朱厚照自小就好枪棒,喜欢烈酒和骏马,向往沙场上的事,今日父皇考校他,他自然流露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满心希望得到父皇的欣赏。

    可朱厚照才说到了一半,弘治皇帝顿时露出了萧索之色,竟是喃喃道: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

    是啊,南和伯宠溺自己的儿子,那孩子固然是个混账,看着就不像好东西;而朕也有一个儿子,嗯总还算是听话,可人家胸有成竹,再混账,却能一语道出西南问题的关键所在,而朕的孩子,明明每日都读书,还算聪明,可偏偏就

    孩子不但不能宠溺,而且若是天份不够,还得笨鸟先飞,要格外的严加管教才是啊。

    弘治皇帝感慨万千,目光变得严厉起来。

    朱厚照只听到了别人家的孩子几个字,再见父皇目光如电,突然又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了。

    他结结巴巴起来,不等他继续道出他尾大的构想,弘治皇帝已是冷哼一声,厉声痛斥道:别人不读书,你却读书,何以读书者,尚不如不学无术之辈?朕为了你,操了多少心,为了你,请了多少名师,你的书,读到了哪里去?你是朕的儿子,将来要克继大统,承继祖宗基业,每日只知道枪棒刀兵太祖高皇帝靠马上得来的天下,难道你为人子孙,却还妄图靠马上来治天下吗?你少来一副委屈的样子,从前你每次卖乖讨巧,朕都容你,可今日开始,却绝不准你这样胡闹下去了,那改土归流的文章,罚你抄写一百遍,少了一个字,朕决不饶你,即便是你母后来求情,朕也绝不再留情!

    朱厚照懵逼了。

    这是招谁惹谁了,看着父皇疾言厉色的样子,莫非这是别人家的爹?

    不过听到让他抄写‘改土归流’,朱厚照算是明白了,忍不住磨牙,方继藩坑我啊。

    弘治皇帝余怒未消,却又冷静下来,他气定神闲,徐徐地将目光落在了案头上的一堆试卷上,方继藩那改土归流的文章尚在,沉吟良久,弘治皇帝提了朱笔,似乎他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这朱笔落在了试卷上,在卷尾处画了一个红圈。

    随后,将笔有板有眼的落回那象牙牛角笔筒,方才长舒了口气。

    方继藩被那王金元死乞白赖的拖着去签了契约,才带着邓健打道回府。

    今日心情格外的爽朗,乌木的事有了着落,这令方继藩对未来有了信心。

    那沉船的乌木,至少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脑中所记忆的事,在未来每时每刻都会发生,历史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偏差,这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宝藏啊,通州发生了什么事,京里在此后一个月里会发生什么,杭州或是南京有什么变化,那一篇篇在上一世自己所熟读的府志县志里,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发财了。

    方继藩得意起来,倒是那邓健,却是愁眉不展,此刻的他胆战心惊,他见了皇帝,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也听不明白方继藩和天子说了什么,不过大多数时候,他看到的是天子对方继藩怒容满面,这令他心有余悸。

    陛下,不会因为少爷的胡闹而怪罪吧。

    此时,倒是方继藩想起什么了,道:小邓邓。

    邓健忙道:小的在。

    方才在外头的事

    小的明白。邓健很善解人意的点头。

    方继藩反而不明白了:你明白什么?

    邓健体贴的道:伯爷若是知道少爷在外头惹到了天皇老子,估摸着又要吓死过去,还有那做买卖的事,小的不会告状的

    自己惹到了皇帝老子了吗?好像没有吧。

    也罢,随别人如何理解吧。反正在别人眼里,自己无论做了什么,准不会有好事。

    方继藩摇着湘妃扇,心里唏嘘,这一次更坑了,不但要在家里做败家子,便是出了家门,为了免得使人怀疑自己装疯卖傻,也得是一副混蛋的做派。

    好在方继藩已习惯了。名声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何况方继藩很安心地摸了摸自己袖里的几锭银子和一沓大明宝钞。

    这是王金元的定金,七十两现银,还有九千八百两的宝钞。

    到了弘治朝,大明宝钞已经贬值了许多,再不是一两兑换一两真金白银了,所谓的九千八百两,实则却只能兑换九百多两银子,十比一的汇率,可这东西毕竟携带方便,后续的银子以及折价的田契房契,自然会拱手派人送到府上。

    不管怎么说,现在有钱了,使方继藩心安不少。

    行至半途,远处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方继藩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可一旁的邓健却是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少爷,有热闹瞧。

    方继藩沉默了一下子,然后看着兴冲冲的邓健。

    有热闹瞧,瞧你个大头鬼。

    不过,瞧邓健很期待的样子,是不是从前那个败家子最爱瞧的就是热闹?

    好吧

    方继藩觉得自己必须得慢慢带入进那败家子的角色,于是湘妃扇一打,十足电视剧中高衙内的做派:走,去瞧瞧。

    只是那街边站在三个读书人,儒衫纶巾,不过瞧他们这半旧的衣衫,便晓得是落魄的读书人。

    三人在这街上,面如枯槁。

    看样子是被客栈赶了出来,这客栈的掌柜正朝着他们拱手,面带苦笑道:三位公子,你们是秀才老爷,小店可不敢得罪。只是小店做的是小本买卖,可眼下公子的朋友晦气啊,若是再不寻医问药,肯定活不成,三位公子为了朋友治病,花费不少,这一点,小人也是敬佩的很。可现如今,公子们带着这将死的病人一直留在此,也不是一个事,还请公子们另谋住处吧,小人也自知,三位公子囊中羞涩,此前欠下的店钱,就此作罢,得罪,得罪。

    没有人支持,心好痛!



第十八章: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听着客栈掌柜的话,那三个读书人红着脸,既是惭愧,又是茫然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许多看客似乎也知道这三个读书人的底细,低声议论着:原本来的,并不是三个,而是四个,好似是大名府来参加乡试的秀才,谁料其中一个,竟是得了大病,他们四个是同乡,穷读书人,学业又不精,八成也考不中,为了治病,到处寻医问药,怕是早将盘缠花费一空了,而今又欠下客栈里这么多银子,这客栈里的东家也还算是好人,一直让他们赊欠着银子,可一个重病的人留店里,也不是一个事啊,其他的住客,岂不会觉得晦气,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可怜这三个秀才,拖着一个重病的同窗,囊中空空,这乡试,还有小半月才开始呢,却不知往何处去。

    许多人不由唏嘘起来。

    方继藩算是听明白了,四个秀才是同乡,一起来京师里赶考,谁晓得一个人得病了,其他三个读书人为了给他治病,将所有的费用全部搭了进去,而今那得了病了的人又不见好,怕再没有钱看病,而这时,客栈也吃不消了,只好赶人。

    方继藩心里一暖,这三个秀才,倒是很讲义气,若不是为了朋友,又怎么会困顿至此。

    这样的人,在自己的那个世界,可不多见了。

    不是有句话吗,叫老乡见老乡,骗得老子泪汪汪。

    他下意识地拉拉自己的袖子,心里想,不过是些许银子的事,帮他们一把,倒可以让他们渡过难关。

    可这一念头刚从方继藩的脑里冒起来,却听到一旁的邓健噗嗤一笑。

    方继藩侧目看去,正好见到邓健讨好似地看向自己,笑嘻嘻的道:少爷,笑死小人了。

    方继藩心里真真想骂邓健祖宗十八代,这孙子还有没有公德心?良心被狗吃了?

    可转眼明白过来了,自己是方继藩,是败家子啊。

    此时流露出同情心,岂不是‘脑疾’又犯了?

    于是方继藩有忙将想要抽出的银子收了回去,旋即嘻嘻笑起来道:三个傻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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