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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伙头道人显然火气很大,一听唐寅呵斥,顿时怒目金刚状,双手抱在xiong前,面带嘲讽道:他是你的恩师,又不是我王天保的恩师,与我何干?你这酸秀才,真是讨厌,爱吃便吃,不吃便滚,没钱吃就休来啰嗦。

    唐寅显然给气得不轻,憋的脸更红了,颇有几分秀才遇上兵的意味。

    从历史上看,唐寅之所以后半生潦倒,本就和他的个性有关,人过于浪漫,见不得不平事,既恃才傲物,又远不如徐经这般懂得变通,因而才后半生落魄。

    说实话,方继藩对于唐寅的情商,真是不忍卒读,要不是有才,方继藩恨不得将他活埋了。

    可自己的门生情商低归低,方继藩平日也没少鄙视他,批评更是必不可少的,可一个外人,竟敢跑来讽刺,还一副瞧不起你这些酸秀才的模样,这意义就不同了。

    打狗还看主人呢,何况还是自己半个儿子。

    方继藩眼底,不着痕迹地掠过了一丝阴冷。

    唐寅此时被这自称王天保的伙头道人的话气得勃然大怒,怒道:你你怎可如此有辱斯文。

    伙头道人王天保便笑得更冷:什么叫有辱斯文,这是化外之地,又不是在山下,到了这龙泉观,容你放肆吗?你看看来这里的香客,哪个不是怀着对道君的敬畏来吃喝的,唯独你,挑三拣四,这若是道君有知,保准教你生儿子没p眼,真真岂有此理,似你这样的酸秀才,贫道见得多了,到了这龙泉观,又算得了什么。我家师祖,乃朝廷钦敕的真人,你便是文曲星下凡,到了这儿也要趴着!

    王天保确实恼火,他能奉命执掌斋堂,自是因为他深得大弟子张朝先的信任,张朝先乃是普济真人的大弟子,观中之事,几乎都由他料理,能得张朝先的信任,这王天保在观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这观中数百道人和杂役,哪一个不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这斋堂,又是何等油水丰厚的地方,至于寻常来吃喝的香客,也大多是怀着向道君们求福来的,平时可以小气,可以吝啬,可对神明,岂敢怠慢!

    斋堂开出的价钱虽高,却大多人将其默认为香火供奉,即便心里肉疼,也绝不会说什么不是的。

    偏偏今儿遇到唐寅这般较真的人,两个时辰前来的时候,便讽刺了一次,差一点打了起来,现在又来,还找了个分明不着调的公子哥,怎么,到了龙泉观,还敢来找茬不成?

    王天保不耐烦地龇牙道:不吃便滚,哪里来这么多啰嗦,你们不吃,别人抢着吃呢?

    说着,便捋起袖子,在这观中,他是跋扈惯了,一面嚷嚷,一面就要来推搡离得他最近的方继藩。

    一看王天保对自己恩师无礼,一侧的欧阳志刘文善和徐经几个也急了,连忙将他的手挡住,这下子,倒是几个人纠缠在了一起。

    哟!伙头道人王天保大声嚷嚷道:你们还敢在这观中滋事不成?瞎了你们的眼睛,这儿是龙泉观,我家师祖,乃朝廷钦赐的二品真人

    他其实也没吃亏,只是历来油滑狡诈,却一副好似是吃了亏的模样,口里嚷嚷。

    正当他吐沫横飞的时候,方继藩却趁着江臣几个与他纠缠的功夫,化掌为拳,很利落地狠狠一拳朝他面门砸去。

    没有人敢在方继藩面前这样的嚣张,更没有人敢在本少爷面前,欺负自己的门生。

    方继藩肚子里,早就憋着火,这些日子,早就对这败家子的身份有了适应,这个时候不揍这孙子,还留着做菜吗?

    若是任人欺负而无动于衷的,又怎么对得起他败家子的称号?

    这一拳出其不意,王天保眼前一花,似乎预知到了危险,可想要躲,已来不及了。

    方家乃是将门,那败家子除了给方继藩留下了一身臭名之外,有的就是这么一副健壮的身体了,这一拳捣来,下一刻狠狠落在王天保的眼前,而再下一刻,啪的一声,王天保先是觉眼眶处闷的一声,接着,自眼窝处,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弥漫全身。

    他呃啊一声,连忙捂着眼后退一步,疼得直接猫下腰,在地上打滚起来。

    方继藩动手,历来是绝不瞎比比的,专往最软弱的地方下手,又快又狠,这一次王天保被中了要害,痛得直哭天喊地。

    这斋堂里的香客和使唤的杂役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行凶的‘暴徒’,再见地上打滚的王天保发出凄凉的嘶吼,一个个打了个寒颤。

    在这道观,竟有人敢如此的行凶,这谁这样大的胆子

    却见方继藩上前一步,露出不屑又冷然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小霸王的模样,厉声大喝道:我方继藩,你也敢招惹,你是什么东西?

    方继藩

    这三个字,真如晴天霹雳!

    方继藩是什么人?龙泉观距离京师并不远,依旧处在顺天府的治下,怎么会不知道呢?

    京师有个南和伯府,南和伯府里有个败家子,这败家子,真真是胆大妄为,什么事做不出?

    香客们显然都给惊到了,于是都赶紧的都躲在了角落里,一个个瑟瑟发抖,却无一人敢从门溜出去,因为方继藩正站在靠门的位置。

    其他杂役,也是不知所措,一个个面面相觑。

    只有王天保在地上捂着眼嚎叫,似乎听到方继藩三个字的时候,他嚎叫的同时,身躯也微微的颤了颤。

    方继藩冷然,面上全无同情地道:既然瞎了眼睛,不识泰山,那么这狗眼,不要也罢。来,本少爷看这斋堂不顺眼,将这儿给本少爷拆了!

    这样的斋堂,打着龙泉观的名义,收的何止是智商税,多少寻常百姓家,本就生活困苦,节衣缩食,却到了这儿,被以供奉的名义在此吃喝,一年的节余,尽都笑纳。

    方继藩面色发冷,自己平生最恨的,就是靠技术敛财的,太有技术含量了,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这一句将这里拆了的话出来。

    却没什么动静。

    方继藩不由回头,看着五个门生,还有那王守仁,一下子竟有些尴尬了。

    似乎自己遗漏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邓健没来,带来了六个读书人,将将这斋堂拆了

    呃,凭他们

    方继藩顿时连自己都觉得不靠谱了。

    只是这一句大吼,却极有气势,当然,更有气势的,却是方继藩三个字。

    不过,结果却是令方继藩很是意外,唐寅红着脸,率先振臂高呼道:此等黑店,留着作甚,恩师有命,拆了。

    虽是说话文绉绉的,却是第一个冲了上去,第一次如此豪气干云地一脚就将眼前的桌椅踹翻。

    动作很生疏,有点拖泥带水,好在唐寅干的很认真。

    欧阳志等人见状,终于不客气其阿里,纷纷捋起袖子动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继藩还是低估了读书人热血的一面,方才还文绉绉的读书人,竟也开始青面獠牙起来,显得狰狞。

    只有王守仁没有动手,站在方继藩身后,陷入了沉思。

    这位方公子,倒是快意恩仇,只是

    这龙泉观毕竟受天子钦封,观中的道人,也俱都是礼部在册的道人,在此闹事,实是不智。这方公子,莫非只是一个莽夫不成?

    王守仁其实是个极理智之人,虽然他的外表给人一种古怪的印象,可实际上,无论任何时候,他都在思考。

    他一直觉得,方继藩也该是有他这般的气质,可现在看来,这位方公子实在冲动易怒,不计后果啊。

    这龙泉观,据闻还和太皇太后有些关系,若只是打人倒也罢了,现在却要拆屋,这就分明有亵渎道君的意味了!

    不智,实属不智啊。

    方继藩却是大喇喇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脸笑嘻嘻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纵容着门生们将这斋堂砸的乒乓作响,堂中食客吓得个个面如土色,那些杂役也不敢动手,外头有听到动静的道人,则只在外探头探脑。

    方继藩翘着脚,目露凶光,朝那王天保大喝一声:你给本少爷滚过来!

    那王天保眼睛已高肿起来,依旧痛得厉害,捂着眼睛,身子瑟瑟发抖,这边有人开砸,顿时木屑和桌椅乱飞,那桌上食客留下的残羹冷炙,更是泼溅的到处都是。

    王天保抱头,听那方继藩厉喝,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本是心里恨极了方继藩,没见过这么狠的人啊,平时都是自己欺负人,其他人肚子里虽是有气,可在这龙泉观的一亩三分地里,那也得给他憋着,可谁想到,遇到个这么个不讲理的主。

    滚过来!方继藩声音更厉,显然已不耐烦了。

    王天保打了个寒颤,他内心是抗拒的,不肯上前,可那跋扈的声音里,却令他心惊胆战,就如同喝了汤一般,乖乖地趴着朝方继藩移动。

    再近一些。方继藩颐指气使。

    被方继藩又这么一声厉害,王天保惊得身子抖了抖,却还是乖乖地挪到了方继藩的脚下。

    你方才说什么?方继藩森然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住手!

    却在此时,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此时,整个斋堂已被砸了个稀巴烂,一片狼藉,只让人感到惨不忍睹。

    只见在那门外,涌出了许多的道人,道人之中,有人自觉地分开了一条道路,却见一个年纪在五旬,瘦瘦高高的道人背着手,闲庭信步一般的踱步进来。

    他一进斋堂,外头的道士们仿佛一下子有了勇气,随之蜂拥而入,一个个怒视着方继藩人等。

    而这瘦高的道人,气势逼人,他虽穿着一身道袍,却是负手伫立,顾盼自雄,其他道人都敬畏地看着他。

    显然正主儿来了。

    那跪在方继藩脚下的王天保,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见到这道人来了,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含泪朝那道人扑过去,凄苦地叫着:师父,师父

    道人只冷冷地看了王天保一眼,厉声道: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王天保似是对这道人敬畏极了,连忙捂着乌青的眼睛后退了一步,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

    这道人正是龙泉观首席大弟子张朝先。

    自师尊年纪越来越大,张朝先开始逐渐地接手龙泉观的事务,这观中上下的道人,大多以他马首是瞻。

    他本在吕祖殿里迎接一位自山东来的贵客,还未坐热屁股,竟听说有人敢在观里行凶,还将斋堂砸了,这一听之下,张朝先顿时勃然大怒。

    什么人竟如此的大胆,竟敢欺到龙泉观来,且不说,自己的师父普济真人和太皇太后的关系,自己这做主执事之人,也被敕封为四品悟法高士,还真没有王法了。

    这种事,若是传出去,龙泉观还有什么脸面立足。

    于是,他二话不说,立即匆匆的赶来,他一到这里,这乌压压的道人们,都顿时有了主心骨,一下子便有了底气。

    众道人蜂拥围着方继藩等凶徒,一个个怒目而视,更有人提了扫帚和棍棒来,一个个气势汹汹的,似乎随时都有一起上前狠揍方继藩人等的意味。

    唐寅等人,在激情过后,显然开始有点冷静了,竟有些后怕起来,纷纷朝方继藩靠拢。

    王守仁皱着眉,心里不由想,果然,这下惹了大麻烦了,今日打起来,反正是方继藩动手在先,即便在此,自己一群人被围殴,怕也没处说理去。

    王守仁也暗暗的靠近方继藩,心里倒是想着,今日只能护着这个家伙冲杀出去了,至于其他人,唐寅几位年兄,怕是顾不上。

    可面对如此阵势,方继藩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甚至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张朝先。

    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盯着深究,张朝先心里更怒,他眼里如刀锋一般,死死的盯着方继藩,浑身上下,换发出一股尊者之气。

    随即,他踏前了一步,厉声道:好大的胆子,可知道龙泉观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行凶,来人,将他们统统拿下,立即扭送顺天府,哼,此事,贫道要亲自过问,非要教尔等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道士们听了他的话,纷纷卷起袖子,不过是几个读书人而已,既然敢来行凶,那么有了张朝先撑腰,就只好打死勿论了。

    倒是那王天保脸色一变,上前去,低声对张朝先道:此人自称是方继藩。

    方继藩

    王天保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错愕。

    方继藩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说过的,在京师,可是如雷贯耳哪,只是想不到此人竟跑来了龙泉观里胡闹。

    倘若是这个人那么

    王天保心里倒是有了警惕,寻常人即便是当场打死,那也无妨,可此人,可是南和伯子,若非如此,怎会如此嚣张?

    所以

    张朝先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冷笑,这又如何,这里终究是天子脚下,是讲王法的地方,于是他冷冷看着方继藩道:原来是方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

    方继藩笑嘻嘻地看着他,却还是翘脚坐在椅上,对这张朝先毫无一点敬意,淡淡地道:噢,知道了。

    张朝先心里恼火,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哪!

    可他还是安耐住火气,呵,别以为今日就可以算了,于是冷着脸道:只是龙泉观可不是方公子胡闹的地方,这龙泉观的门前那‘龙泉观’三字,还是成化皇帝御笔亲题,吾师普济真人,更是朝廷赐诰真人,方公子在此行凶打人,是确有其事吗?

    他心里想,就知道你会抵赖的,呵,只是这么多人看见,倒看你如何抵赖。

    方继藩嬉皮笑脸地道:对啊,是本少爷打的人,没错。

    张朝先老脸一僵。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打了人,居然还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一丁点的羞愧和辩解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此人已经胆大包天到根本不知道王法为何物。

    你还真以为龙泉观不能和你们方家论一论这是非,不敢和你们方家讲一讲理?

    想到这里,张朝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这大笑声,令道人们更加振奋。

    张高士就是张高士,如此气定神闲,看来今日这几人,是别想好端端的走出观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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