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月华张张嘴,压抑了心中片刻情感,还是难以自控地上前踹了她一脚,“混账!”
“是我混账。”明茹被她踹倒在地上,脸上不知何时竟挂满了泪水:“你待我情同姐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却恩将仇报,在你身边暗中潜伏,违背主仆情谊与主人暗通消息,这些都是真的。是我因为一己之私铸成大错,这些我都承认,”明茹说着抬起眸子,眸色冷淡却含着恨恨:“但我不后悔!凭什么我视如珠宝的东西,你却唾手可得?凭什么我求而不得的东西,你却得到的轻而易举?就因为你是郡主吗?还是因为你生的好看?我就是不甘心!”
月华转过身,不再看那张让自己失望的面容,忽然高喝一声:“来人!”
徐福悄无声息地出现,“主人。”
月华闭上眼睛,“杀了她。”
她的语气无甚波澜,平静得有些过分,徐福却恍若我就,低低地应了一声是,转身便朝着明茹走了过去。
明茹看了看身后没有丝毫表示的许言川,忽然闭上了双眼。
徐福观许言川并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心下稍安,袖中不知如何冒出一柄长剑来,对着明茹的脖子手起刀落,剑身上连一滴血都未曾留下。
明茹彻底倒下,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嘴角竟带上了一丝微笑。
月华霍然回身,看向几乎咽气的明茹。
“死了也好,欠了你的,我用这条性命还你。”
这一句话,不知怎的,从明茹的口中传入月华的耳中,又传入月华的心中,一点一点蔓延进心房,月华鼻尖竟然一酸。
其实明茹本身是没有害她之心的,她不过是许言川的一把刀,即便是对她再心怀愤恨也绝不会对她燃气杀心的。
但是,她愧对于她是事实,所以月华不后悔杀她。
前世对不起她的人,她会一一把那些痛苦和折磨还回去。
见明茹彻底没了气息,许言川才看向月华:“我知道你是如何作想,我亏欠你的,我会尽我所能还给你。”他说:“当时参与过那件事的,我会一一替你减除,你放心。”
月华冷哼一声,不屑地问他:“那你呢?”她眸底狠厉:“你会自己杀了自己吗?”
许言川不自在地移开眼神,有些无可奈何:“不会。”他道:“我要留着性命补偿你,补偿你一辈子。”
“我不要你的一辈子,我只要你的性命。”月华上前一步,粗鲁地揪起许言川的衣领,高声问道:“许言川,你敢吗?!”
许言川任她动作,只是声音无力:“你可以打我杀我,但是月华,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要你。”
月华一把推开他,“许言川,收起你那副嘴脸吧,我现在只想杀你,你做了这副模样,平白让人觉得恶心。”
许言川心头钝痛。
从前总是笑眯眯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儿,此刻正在用无比厌恶无比痛恨的表情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闭上眼睛,许言川拉下月华的手,尽量平静道:“月华,我欠你的,我会一一还了,你说厌恶我,想要我的性命,我的确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一点一点地还。”
月华正不解,抬头时忽然瞥见一抹亮光晃过,还没有回神,便见许言川胸前绽放出一片血色。
她神情微怔,动了动唇瓣后忽然退后三步,冷冷地说:“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吗?许言川,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许言川的脸色一点点地变白,嘴角挂着凄凉笑意:“没有。”他低低重复:“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会原谅我,自从我知道你记起一切的时候开始,就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过。”
即使他很期望。
“我喜欢你,我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许言川深情地道:“我的余生想要留给你,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不能死。但是我总归欠了你。我知道你恨明茹,恨明芳,恨柳长华,恨当年参与那件事的所有人,你更恨的,其实是我。”
月华眼神从他胸前血迹移开,“你知道就好。”
“月华,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总想还你些什么。”
月华沉痛阖眸,“许言川,我恨你入骨,你可知道?”
许言川答:“我知。”
“我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断头剜心。”
许言川又答:“我知。”
“那你这一番作态又是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未免可笑。”
许言川伸手扶住额头,大抵是失血太多,说话时有些无力:“我也知道。”
月华闻声一顿,忽然抬眸看向他。
他不知从何时开始,换下了那身大红色的长袍,开始日日青衫加身,不再是那副傲慢得不可一世的模样,变成了翩翩如玉的少年公子。
此刻,他脸色苍白到透明,唇瓣连半分血色也无,竟是虚弱到了极致。
地上,明茹早已断了气的尸体还在远处躺着。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二十五章:钿头银篦击节碎
月华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她抚住疼痛的那块地方,抬起眼时眸子好像被漫天血色覆盖,红的骇人。
许言川半跪到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月华猛地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铃铛见她跑开,回身看了一眼还倒在地方的许言川,又看了看不远处正紧盯着这边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的冷面明芳二人,咬了咬牙,还是追着月华追去。
许言川远远地看着月华仓皇逃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彻底到了下去。
冷面等人见月华走远,连忙大步朝着许言川这边奔了过来。
自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许言川早先便有过交代,自己重伤之后不得惊动任何人,也不能让长公主知道。所以冷面把他悄无声息地送回了忠肃公府。
养伤的一个月对于许言川来说十分漫长,但是他却出人意料的开心畅快。
他没那么乐观,自然知道月华不会单单因为这么一件事而原谅自己,但是他想,连月华自己都不能否认,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担忧着的。
原以为她已然被他伤的彻底,心中再无情谊,却未料她在看到自己受伤之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实在让他惊喜。
欢欢喜喜地在忠肃公府里待了半个月,许言川尽量避免出行安心养伤,也尽量让人瞒住长公主自己受伤的消息,但是不知怎的,长公主还是知道了此事。
许言川虽然顽劣,但是到底孝顺,三五日不回长公主府或是常见,十天半月不回来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铁面传信说是因为许言川在忙活皇帝吩咐的公务,她当时还真的信了。三五日前进宫看望太后时恰巧撞见皇上,便随口问了一句,皇上调侃这几日并没有吩咐许言川做过任何事情,这次大约是许言川又忽悠了她,长公主这才发现了不对。
忠肃公府是长公主的禁地,许言川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敢日日待在这里不出门。可是奈何长公主疼爱儿子,察觉不对后竟然不顾昔日对这里的厌恶,径直冲进了忠肃公府,闯到了许言川的院子中。
许言川彼时正在床上喝药,听到冷面传信说长公主来了下了个够呛,药汤直接呛进了鼻孔里。他干咳几声,指着冷面吩咐:“快!给我把袍子拿来!”
冷面犹疑:“主子,您的伤……”
“死不了!”许言川瞪他一眼,转身把药汤喝光,不管不顾地从床上下来,让冷面给他更衣。
袍子刚套好在身上,长公主便一把推开了房门。
许言川哼唧了一声:“哎呦,人家正换衣服呢,娘亲你进来好歹意思意思敲个门吧?”
长公主冷哼:“你小时候我什么没看见过,少和我来这套!”她眼神犀利地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目在床边的小桌上,目光顿了顿,指着许言川方才喝药的药碗问道:“这是什么?”
许言川走到床前拿起药碗举起,格外平静地回答:“药碗啊,娘亲您还没老呢,头晕眼花了?”
长公主心提到嗓子眼儿,“什么药?”她扫视许言川周身“哪儿受伤了吗?“
许言川晃了晃脑袋:“解酒汤药。”他嘻嘻一笑,“昨晚喝多了,冷面给我煮的,还挺好喝的。”说着他又瞪向冷面:“喂,这药碗昨晚怎么没端走?留着给小爷闻味啊?”
冷面配合地低头:“是属下忘了。”他走上前抢过汤碗:“属下这就端走。”
眼瞧着冷面要出门,长公主那厢却慢悠悠地吩咐了一句:“慢着!”
许言川指尖动了动。
长公主走到冷面面前,亲自拿起药碗,伸手触了触碗身,似笑非笑地看向许言川:“昨晚的解酒汤药,现在还冒着热气?”
许言川抿了抿嘴,还想出声狡辩,便听长公主冷哼一声:“到底哪儿受伤了,再不老实说话我就亲自到明王府月华丫头那里去问一问。”
“这事情和她没关系,你去找她做什么?”许言川无奈地扶了扶额,对上长公主洞彻的眸光,叹道:“好了,我告诉你。”
长公主坐到椅子上,“实话实说,否则……”
许言川连连点头:“好好好,您说了算。”想了想,他瞎编道:“前几日柳长清写了封情信给月华,我让人给截了下来,娘亲啊,您是没看到他那封信,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有美一人兮见之难忘思之如狂……小爷看完信之后气不过,就去找他打了一架,本来我是稳赢的,可是前一晚喝了点酒,酒没醒就打架,打得我头晕眼花,不小心被他踹了一脚,受了点内伤。”
他说话的表情极其漫不经心,中间还时不时做出极其生动的表情来配合谎话,连长公主都被他蒙过去信以为真,蹙着眉头还真信了。
许言川这么编是有根据的,因为不久之前他的确是截下了一封柳长清写给月华的情信。不过为了避免对方的信恶心到自己,他直接让人把信烧了,根本就没看一眼。
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截下了数封来袭柳长清写给月华的书信,恶心都恶心不过来了,自然无心再看。
“长清行事的确不妥当了些。”长公主叹气说:“你毕竟已经和月华定亲,他再像现在这样黏黏糊糊成什么样子?”她说着又看向许言川:“你虽然皮糙肉厚的,但是伤在内里的伤还是得好好养着,千万别留下什么病根,老了再受病痛。”
许言川嗯嗯啊啊地应着。
长公主站起身来,“好了,我看你这半个月躲着我,想来你的伤也不轻,还是回家养着吧,这忠肃公府……”长公主打量了一圈许言川屋子的陈设,“恶心的慌。”
许言川又应了一声:“行,今晚我就搬回去。”
长公主闻言这才放了心,和许言川打了声招呼就带人出了门。
许言川在这个走出去的那一刻猛地后退一步坐到床上,龇牙咧嘴地道:“真他爷爷的疼!那个柳长清真他娘不是个东西!”
冷面以为自家主子病糊涂了,连忙提醒他:“主子,伤您的不是三皇子,您不会是弄混了吧?”
许言川瞪他一眼:“小爷还没傻呢,知道!”
“那您还……”
许言川扬起下巴注视冷面:“迁怒懂不懂?”
空气凝滞了一瞬,冷面方低声询问道:“那,咱真的要搬回长公主府吗?”
许言川咬咬牙:“搬!”
“可是要是回去了,长公主难免会发现些端倪,到时候……”
许言川倒在床上望向头顶,“那也没办法,能瞒得住还是先瞒着吧……”说着他叹息般开口道:“要是受伤时月华能待在小爷身边,该有多好啊。”
冷面在心里暗想:主子连这种梦都做,看来是真的病糊涂了啊。
………………………………
另一边,月华慌慌张张地从月明湖逃走后并没有回府,而是绕开湖边爬上了普陀山,不知不觉到了山顶,最后站定在普陀寺外。
她知道许言川不会死,她也不担心铃铛会出事,但是此刻,在看到许言川亲手在她面前动刀子的那一刻,她却无比地担忧一件事。
一件,她重活一世以来从未担忧过的事。
她不怕艰难险阻,也不怕烈火焚身,这一辈子她走到如今,只真真正正担心过两件事,一件是担心保护不好父亲哥哥和家人们,一件是……
她担心她守不住自己的心。
这个问题直到许言川刺向他自己的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前世十几年的守护并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她今生对许言川恨之入骨,但是那恨,其实源于爱。
因为恨他前世时对自己的狠辣无情,恨他和柳长华联手害死她的家人,恨他对她视若无睹,也恨他今生再来时可以那么轻松地说上一句“我心悦于你”。
心悦于你,多么轻松的一句话,可是许言川根本就不能明白,心悦这两个字于月华来说到底代表着什么。
她心悦了许言川十年,最后换来了一家人的满门抄斩的下场和一颗碎的七零八落的心,再来一次的时候,他却能把那两个字说的那样简单粗浅,就好像这两个字于他而言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他的爱来的太过简单,远不如那时的月华来的深沉。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爱他,他却只用吹灰之力来爱她。
所以她累了,不想再爱他了。她今生面对他时可以保持十分的冷静和平和,她以为她成功了,却没想到,那么久的坚持,在对上许言川胸前明晃晃的血光时动摇了。
自己辛苦构筑的城防,在他的布防下,轰然倒塌。
月华恨许言川,更恨自己无能。她做不到那么轻易地忘掉一个人,做不到将前世的感情忘的一干二净,更加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许言川在她面前死掉却无动于衷。
她真的好没用。
月华颓然地坐到石阶上,双手捂住脸,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二十六章:花自飘零水自流
“苏小姐可知,如若你不早早将前世因果放下,余生便会日日像今日这般痛苦?”
月华狼狈地擦了擦眼泪,抬眸看向从寺门走出的老和尚,嘴角带起一抹冷笑:“大师的宽恕之言说的倒是极轻松,又焉知不是自己未曾经历过的缘故?”
这老和尚形容苍老,周身带着一股子与世隔绝的超然之态,正是曾经在明王府假作花匠的那名僧人无疑。
和尚微微一笑,“苏小姐说的不错,贫僧的确未曾经历过,所以言谈评判,都未免太过片面,看待事物也未免有失公允。”
月华看出他眼里的戏谑,却强撑着不肯低头,自顾自仰着下巴道:“你知道就好!”
月华心想,如果不是这老头自己说了,她等会儿也要这么骂他。
老和尚在月华身边坐下,看着月华说:“苏小姐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到底是忘不了的,对吗?”
月华回眸看他,满头斑白的一个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精神却很好,眉目间自带一股子悠然闲适之意,嘴角总是衔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整个人都是一副隐士高人的味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月华不对于老和尚对自己前世今生的洞悉不以为奇,却对他这份洞察人心的本事佩服不已。
老和尚见她面露深思,便知是在默认,那抹微笑在嘴角清闲维持着,他继续道:“其实啊,有些事情,未必是许公子一个人的过失,你恨他联合他人伤害了你的家人,恨的不过是他的欺骗和隐瞒,还有他伤及无辜的那份狠辣,但若是换一种立场,苏小姐与许公子素昧平生,明王府即便再出现了和前生一样的悲剧,你也不过会怨恨一个和你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吧了,又何来今生这般刻骨铭心的仇恨呢?”
“那是我的家人,你自然不会懂。”月华神态冷漠地点头:“是,我承认,我之所以对他如此敌对怨恨,的确有一些因爱生恨的原因在,但是如果许言川前世害的不过是我自己,我即便怪他怨他,今生也不会报复于他,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接受过我,一切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罢了。”
月华又捂住脸,不敢回忆前世的切骨之痛。她的语气很低,却满是悔意:“但是他却让明王府上下都为我的愚蠢陪葬,你让我如何能原谅他?原谅他的毫不留情,原谅他的心狠手辣?!”
老和尚定定地注视她,安静了一会儿,须臾,他又开口道:“但是,你也是因为你的无知和愚蠢,不是吗?”
月华猛地抬起头,看向身侧一脸平和的老和尚,他神色安宁和气,嘴角的那抹笑却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换上一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
老和尚叹了口气,又道:“万事自有因果,世事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月华闭上眼睛,手心的眼泪还没有干,她的眼眶还是红肿的,却再没有水珠流淌。
一切皆有法,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现在她的父亲、哥哥、家人都还好好的,她也会慢慢忘掉那个曾经让她伤的体无完肤的男人,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发生,不是很好吗?
前世父王哥哥嫂嫂和侄儿们被绑在断头台的画面忽然又闪过脑海曾经存在的生命很鲜活的出现在她现在的回忆里,历历在目。
她咬住下唇,忽然站起身:“那前世发生的那些事,你都要我当作没有发生过吗?死去的人,发生的故事,一切都是真的,真的!”
“没有人说是假的,但是因果循环,错的人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结局,其他的,与人无尤。”
“呵……我的家人何其无辜,大师单单凭一句因果循环,就想让我忘掉所有事情,委实太为难人。”月华冷冷地勾唇:“佛祖是大师崇尚的神明,你信赖佛祖的英明,我可不信。”
她抬起步子,用力在帕子上擦掉泪水,片刻后,面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大师好言相劝,是月华不识好歹,你我信仰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式也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师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月华迈下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周身缕缕清华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沉稳睿智。
在她的身后,老和尚看着她的背影远去,低低地叹息一声:“既然真要狠下心肠,何故又来我这佛寺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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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下山时下起了雨。
春末夏初的时候,时常会下一两场小雨来为渲染一下青山绿水花红柳绿的气氛,且供文人墨客作诗为赋,从前月华还未恢复记忆的时候也曾经是那些文人墨客中的一员,更曾经对春雨无比崇尚向往,却未料到这气氛渲染的这般不是时候。
如果她现在是侍婢环绕,诗书歌舞助兴身在遮风挡雨的高台凉亭之中,那这情景或许有些诗情画意,但是如今,她只身一人处在高山冷寺之下,无车无马,更甚至连一把伞都没有,那就着实让人悲伤了。
月华欲哭无泪地朝自处望了一圈,正想着若是铃铛真的走了那她就冒雨回去,却不经意间瞥见湖边的一抹身影,不由顿住了眼。
柴玉泽似乎极偏爱白衣,几次见到都是一身白衣黒靴清俊无双的模样,他年纪小,一身雪白衣袍称的他玉质风流,让人只一眼就不觉伸出几分好感。
月华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出好像远方的人影近了许多,仔细驻眸去瞧,却见柴玉泽撑着伞朝这边走了过来。
年轻人毕竟是有优势的,柴玉泽正是男儿蒸蒸日上的大好年华,眉目清雅有致,气质高洁无双,真是君子如玉的好模样。这样看着,就觉得他如同三月和风细雨一样抚恤人心,让人生不出半分厌恶的情绪。
他最后停步在月华面前。
月华头顶是一棵百十来岁样子的参天大树,浓密的枝叶遮盖住从天空中散落下来的细雨,她身着淡紫色烟水裙,头顶上一支浅紫色的宝石簪子,极清丽婉约的模样。
柴玉泽站在她身前,头顶撑着的油纸伞上绘着一颗金黄色的月亮,站在昏暗的树下,仿佛乘月而来。
一男一女,一白一紫,一清隽一婉约,二人只站在那里,便自成一幅极美的画卷。
柴玉泽对她清缓地笑了笑,说:“是我让你的婢女先回去的,天色不早了,她一个小姑娘在这里不安全。”
月华看了看天色,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奔到了西边,一角已入高山。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柴玉泽:“我到明王府去找你,月铭兄说你来了这里。”
月华一愣,想起先前在正厅时月铭不满意异常的神色,不由有些心虚。
“现在郊外不安全,你一个单身女子,出门时还是带几个护卫的好。”柴玉泽说着敛下了笑意,忽然说:“不过不带也好,我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保护你了。”
月华对上他清润的眸,脸上神色微顿。
柴玉泽见她神情不好,连忙收起了目光,对着月华低声道:“抱歉,是我瞎说实话了。”
月华:“……”
“我的心思,你向来知晓。”柴玉泽俊脸上带着一点红,“现在你和许言川的婚事十有八九是不成了,那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生怕月华拒绝,柴玉泽又抢先开口道:“我会对你很好的,我会洗手作羹汤,还会诗书武艺、文采风流,还会温床暖枕,我还很专一,娶了你一个就够了,以后再不会娶旁人。”说着他又一脸恶毒地道:“像许钰才那样的人,生出的儿子只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是嫁了他,日后怎么会有好日子过?”他紧盯着月华的眼睛,“月华,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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