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皇后身居后位多年,手上却一直鲜有实权,后宫之事全由三皇子的母妃把持,皇后这么久以来竟然也未多说什么,实在是桩异事。
不过数年夫妻,皇上到底是念着皇后的好处的,也向来懂得轻重,虽然宠着德妃,却也从不许她爬到皇后的头上去。
“臣妾不在乎那些。”皇后脸上微红,轻轻地低下头:“臣妾是陛下的妻子,该有的也都有了,只要可以陪在陛下身边,还有什么好争好斗的?”
皇上眸子里暖光乍现,一时百感交集,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到了如今这个岁数,他也略有些体会了。虽说这么多年她一直心系隆平,身边的女子也换了一拨又一拨,却唯有眼前的这个人,一直无怨无悔地陪在自己身边,也算是他人生一大幸事。
“不过,此事倒也不必麻烦母后了。”皇上沉着脸说:“老四自己犯下的错事,自当为自己负责,这一次朕不会为他徇私,且让他吃些苦头去吧。”
“可是长华毕竟还小……”皇后犹豫地瞟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上又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朕知道你一向偏爱老四,但是慈母多败儿,这一次朕不许你再出手帮他!”
皇上说着又是一叹,眼神放空着看向前方,“若是长云还在,一定比长清和长华都要出色。”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三十九章:斜月沉沉藏海雾
大皇子柳长云是皇后所生嫡长子,三岁时染病不幸离世,至今已有十余年。
“是啊。”皇后似乎也有所感:“长云小时候极其聪明,才八个月就会说话,若是他还活着……”皇后泪盈于睫,眼眶发红,忽然住了口。
“哎,”皇上伸手抹了抹皇后的眼泪:“瞧朕,没事说这些事做什么,平白惹你伤怀。”
“不是陛下的错。”皇后以帕拭泪,匆忙抬起头对着皇上道:“只是臣妾眼瞧着长清和长华越发聪颖,也免不了思念孩儿。”
“你还有朕……”皇上自己都觉得这话对于皇后来说过于稀薄,他身为帝王,总有许多推卸不掉的责任,就连寻常百姓能做的朝夕相对都做不到。但是死者已矣,他即便再为皇后心痛,对于后者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
“嗯。”皇后眼角还挂着泪珠,可是嘴边却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来,她伸手拉住皇上的手握紧,很认真地道:“臣妾要陛下就够了。”
皇上眼眸落向两人交握的双手,心头不自觉滋生出一点点感动来,这么多年的感情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即便是个铁人也总会有些动容,更何况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忍不住伸手将皇后捞入怀中,皇上语气温柔:“你放心,你是朕的妻子,朕总会顾念着你,你对朕的感情,朕这一世也不会忘记。”
皇后乖顺地和他相拥,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
……………………
皇上的旨意下达的不算突然,但是圣旨的内容却跌破了众多官员的狗眼。
“主子。”徐福轻轻关上房门,对着前方软塌上斜靠的月华躬身一礼:“皇上的旨意下来了。”
“哦?”月华脸上没有太大惊讶,只是眉梢挑起,语气清和地问:“皇上将柳长华的案子推给了沈青云,对吗?”
徐福大惊,“主子怎么知道?”
月华将手上书本翻到下一页,嘴角含笑道:“我还知道,他不止下旨责令沈青云审理此案,也一定暗中派人提点过沈青云不可重判。”
“的确如此。”徐福心中暗赞主子睿智,神色却很快恢复如常:“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说来听听。”
“今天下达到崇州的圣旨不仅以祥云为底纹,而且两端轴头的材质是贴金轴。”
月华闻言皱起了眉头。
圣旨代表帝王的权威,同样的,圣旨的材质也决定着臣下的尊荣。按照惯例,二到五品的官员的圣旨应以祥云为底纹,三品官员才能使用贴金轴为轴头。
沈青云官居从五品,无论怎么讲,他都不应该有这份殊荣。
“礼部的官员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看来这应该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徐福不解:“可是沈青云对四皇子的案子横插一脚,陛下不是应该责怪惩处才对吗?”
月华放下书本,睫毛忽的垂下,陷入了沉思。
徐福见她久坐不动,也不出声打扰,只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候。
夏天酷热,有成双成对的鸟儿从窗前飞过,最后落到树枝上小憩。不知过了多久,有阵阵清风吹进窗户,带走夏日的燥热,鸟儿们欢快地飞起,飞向看不见的远方。
月华平静地抬起头,忽然说:“他是想捧杀!”
“属下不明白。”徐福看着月华:“还望主子指点。”
“若是他真的看上了沈青云的才干,大可以暗中观察以观后效,断没有立刻就赐下荣宠的道理,因为眼下的这些恩赐,只会让沈青云被各方瞩目,遭到各方嫉恨。”月华顿了顿,又道:“可是他不仅做了,而且做得这样堂而皇之,分明是想告诉天下人和各级官员,沈青云升迁有望。”
徐福依稀明白了些:“沈青云行事耿正树敌颇多,所以得到消息的官员就会想尽办法阻止沈青云的升迁,更甚至暗中使坏。”
“一个才入官场没几年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是那些老奸巨猾的老臣们的对手?”月华说着又是摇头,“我怎么忘了,沈青云的母家是德妃娘娘的表亲。”
这样一来,皇上对沈青云到底是何看法,又有些暧昧起来了。
“若是陛下真的一心疼宠德妃,那次举的目的大约是想给沈青云一些历练,也未必全是捧杀的意思。”徐福话落,话音停了一停:“可是若是陛下是想削弱德妃母家的力量,那沈青云就很危险了。”
月华微微一笑,对上徐福看过来的眸光,眼波淡淡扫过他沉稳的脸庞,笑道:“徐福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美人眉目如画,淡如云烟的目光轻轻扫过自己的面庞,好像一支带着香气的羽毛拂过心弦,带起数不清的涟漪波浪。
徐福呆呆地看着前方的女子,眼珠一动不动。
月华没留意到徐福的神情,又自顾自说道:“昨日宫里暗桩传来消息,陛下昨日在御书房召见了皇后娘娘,并且留宿到了皇后宫中。”
徐福的眸子动了动,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神,反应过来月华话里的意思,佯装镇定地道:“主子的意思是说,陛下此举是想打压德妃的势力?”
“倒也未必,不过……皇后毕竟是皇后,陛下昔年曾经愧对于她,现在年纪大了,想要弥补一番也不为过。”
徐福又惊:“陛下曾经有愧于皇后?”
门扉被扣动几声,紧接着端着托盘的铃铛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听到徐福的话,立刻激动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月华也不在意她的失礼,“哦?我们的铃铛真是百事通,什么都瞒不过你。”
铃铛颇自信地扬起了脑袋:“那是,小姐,您把宫里的暗桩交给奴婢,奴婢可不是白干的。”
月华接过她奉上来的茶:“好,那就由你说给徐福听听。”
铃铛点头,又将茶递给坐在下首的徐福:“徐大哥,其实当年陛下还是大皇子的时候呢,皇后还不是陛下的正妻,而是陛下的一个默默无闻的侧妃。“
徐福盯着铃铛,也不发问,安静地等候下文。
“因为陛下他心系小姐的姑姑隆平公主嘛,所以他一心想要给隆平公主正妻的名分,所以对于身份和地位都足以作为陛下正妻的皇后娘娘,只给了她一个侧妃的名分。”
“当时皇后娘娘的母家对于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婚事颇有微词,所以一心想要拒绝陛下的求亲,奈何皇后娘娘对陛下情深义重,几次以死相逼,皇后娘娘的父亲才问你答应了这番亲事。后来隆平公主远嫁西晁,陛下好生落寞了一段时间,所以一直没有给皇后娘娘扶正。直到后来陛下登基,皇后娘娘的母家几次联合群臣觐见,陛下这才答应了陛下的请求。”
“所以说。”徐福冷静地得出结论:“陛下觉得愧对皇后娘娘,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一直对她多有照拂?”
“也不尽然。”月华说道:“这其中应该也不乏大皇子的原因。”
“大皇子……”铃铛扫描了一下脑子里关于大皇子的信息,终于发现自己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了,“小姐,大皇子的事情奴婢怎么不知道?”
“宫里的暗桩也不是万能的。”月华说着学着铃铛的样子扬起了下巴:“更何况,我在晋安的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呆的。”
“小姐小姐……”铃铛抓住月华的手臂晃啊晃:“您就别卖关子了,说吧说吧。”
“大皇子是皇后的所生,皇后当年怀孕时陛下正患风寒,太医数次诊治都不见好,直到大皇子出生,陛下居然不药而愈。”
“那陛下一定很疼爱大皇子对不对?”铃铛撑着下巴望着月华,想了想又疑惑了:“可是大皇子是怎么没的呢?”
“陛下当年极受先帝宠信,所以常年奔波于各地,皇后是他的贤内助,又精于医术,所以陛下出行时时常将她带在身边。”月华说着,眸中有一道暗光划过:“大皇子当时年幼,便也被皇后带在身边照顾。可是陛下有时去的地方太过偏远,气候温寒不定,大皇子一个小孩子哪里受得了?没多久他就得了风寒,不过区区三岁,就离开了人世。”
“诶,”铃铛叹了口气:“明白了,就是说,陛下总觉得大皇子的死和自己也有关系,所以难免对皇后更加怜惜。”
“大皇子天生聪颖,据说才八个月就会开口说话,一岁是便与寻常两三岁的孩子无异,陛下当真疼爱,可惜小小年纪就得了重病,倒也算得上是天妒英才。”
徐福总结道:“那这样说来,皇后今日的荣宠,与大皇子也有不少的关系了。”
“嗯。”月华点了点头:“皇后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她身怀医术,又一向温柔体贴,极得太后的欢心,她也凭借这一点,一直稳压德妃一头。”月华想起数日前到宫中探望太后时皇后对医术求知若渴的样子,眼眸里有情绪微微动摇。
铃铛疑惑地问:“不对啊,那皇后娘娘既然身怀医术,怎么会连自己的儿子都照顾不来,最后还让孩子患了重病而死呢?”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四十章:碣石潇湘无限路
徐福道:“毕竟南北气候多变,小孩子体质弱,得病早夭也是难免。”
“寻常人照顾孩子不周到在所难免,可是皇后未必。”月华笃定道:“我与她曾经有过几次浅谈,总觉得她对医道甚精,医术上的东西,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积攒的下来的,她既然早早学医,对于冷热变化必定比寻常父母更加敏感,怎么会无缘无故让孩子风寒致死?”
“小姐,既然大皇子是皇后的嫡子,也是她唯一的儿子,那她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生病呢?”
月华目光沉沉,双手不住地敲击小几,俏丽的面庞上神色素然。“所以说,此事必有蹊跷。”
……………………
如同月华的预料,皇上对于沈青云过分的优待很快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勇王柳玉便是其中之一。
身为四皇子手下爱将,柳玉对于政治自有一些常人没有的敏锐,他出身皇室,又向来深得柳长华的信任,此番主子遭难,他是第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家里虽然一时惊骇,但到底没有自乱了阵脚。
沈青云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要是由着他审理此案,四皇子在牢狱里被关个十年八年的都是好的,所以从这一点上看,沈青云必须除掉。
勇王爷从来没有过这样无奈的时候,计划早已定下,只待时机成熟就可以一举将沈青云拉下官位,可是这个时候他派出去的暗卫和手底下的官员却一个接一个地来告诉他,沈青云这个人虽然过于耿直,但是向来清廉自律,没有任何毛病可挑。
换言之,就是找不到突破口。
柳玉简直要被底下人气死了,指着来报信的小吏就开骂:“什么叫没刺可挑,他沈青云是什么人,是官员!一个当官的怎么可能连一点错都找不出来?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王爷息怒,此事委实不是属下等的过失,实在是那个沈青云过于清正,实是无错可找。”
“怎么就找不到错!”柳玉怒气冲冲地斥道:“贪污……贪污,你敢说那沈青云就没贪过一点钱财吗?!”
“回王爷的话……”小吏简直委屈死了,苦着脸躬身答道:“这沈青云,的确不曾贪过朝廷一枚铜钱。”
“是官他怎么能不贪?!”柳玉觉得不可思议,转念一想沈青云的父亲的确也是个刚直的性子,也就不再执着这一条,“那女色呢,他总该有受宠的小妾吧?就找礼部的官员去调查,就说他宠妾灭妻!”
“王爷……”小吏的脸更苦了,“沈青云还未成亲,连个通房都没有,哪里来的小妾啊。”
柳玉张着嘴巴老半天都没说出话,最后无语地怒道:“连个女人都没有,他沈青云还是个男人吗?!”
小吏无奈:大人,现在好像还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吧?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沈青云!”柳玉气极:“他不贪钱财不爱美色,我们拿什么去掣肘他?干等着去寻他的错处,四皇子都老死在天牢里了!”
“王爷,还请慎言。”小吏缩了缩脖子,“事关四皇子,这种话说不得啊。”
柳玉也是气糊涂了,话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听到小吏的话并没有再反驳,只是无可奈何地问道:“那你说,四皇子的事到底该如何解决?”
“下官以为,此事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屁!”毕竟是上过战场的武夫,勇王爷一急脏话就顺口溜了出来。“要是陛下有意保四皇子,四皇子又怎么会被交到沈青云那个直筒子手上?!”
“可是王爷,”小吏低声劝道:“四皇子毕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又怎么会不替自己的儿子考虑的?”
柳玉一愣,原本坚定的眼神开始动摇开来。
小吏见他如此模样,趁热打铁道:“陛下膝下子嗣不多,三皇子和四皇子更是陛下平素最为宠信的两位皇子,陛下即便再气,也总不至于真的对四皇子处以死刑。”
“话是这么说……”柳玉毕竟不是真的莽夫,细思之下略略缓过神来,“可是四皇子杀妻弃子也是事实,陛下总不能当众包庇吧?”
小吏笑道:“也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会请沈青云来主理此案哪。”
柳玉眸子一动,“你的意思是……”
“四皇子犯事,陛下不能当众包庇,但是四皇子此次毕竟犯了陛下的忌讳,找沈青云来主审,看似严明法度,其实不过是想给四皇子一个教训罢了。”
“有理。”柳玉点点头应和了一声,“那既然如此,我们大可稳坐府中,静待陛下出手了。”
小吏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柳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
因为皇上的旨意,柳长华的案子很快被审结,沈青云依律宣判柳长华死罪,只待秋后处决。
柳玉有了手下人的提醒,知道此事后也不甚慌乱,只静待陛下改变圣心。
勇王府过度的平静引起了柳长清一派官员的注目,原本这一众官员以为四皇子必死无疑,此事绝无转机,却不料事到临头,柳玉却还能稳得住性子,这不得不让众人怀疑,四皇子之事是不是还会有变。
一众官员不能安心,德妃也略有迟疑,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将柳长清请到了宫中。
将心中疑虑一一说给儿子听,德妃的眉头始终紧紧蹙着。
“母妃,依儿臣看,此事您根本无需如此费神。”
德妃一怔,狐疑地望向柳长清:“此言何意?”
柳长清亲自为母亲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四弟不管犯下再多错事,他也毕竟是父皇的儿子,大哥早逝,二哥也早夭,父皇膝下众多皇子中鲜有出类拔萃之人,四弟才华横溢气度非凡,父皇一向疼爱有加,又岂会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德妃能在宫中受宠多年不失君恩,头脑自然不笨,听了柳长清的话虽然略有失望,但到底没有失态:“那你的意思是,陛下下令严审,不过是想给臣子和百姓们看的?”
“倒也未必。”柳长清眉峰动了一下,忽然笑道:“四弟这么多年来未免行得太过顺遂,父皇又一向对他疼爱有加,大抵也想给他一个教训。”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陛下既然下令严惩是为磨炼四子,那么如若事后再将柳长华释放,之后必定会下令安抚,到时不论陛下对柳长华许下何等好处,对于柳长清一派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即便心中早有猜测,但是知晓陛下重罚背后的良苦用心,德妃的情绪还是不免有些低落。
“母妃,眼下可不是伤怀的时候。”柳长清道:“父皇对四弟栽培之意分明,想来也会有立储之意,到时若是由着父皇的性子,我们可就被动了。“
“那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皇宫之中日日在刀尖上找命来活,德妃早已看淡生死,儿子聪明颖睿,自他长大之后,德妃行事无不问过他的意思。
“四弟杀人是事实,他曾经被打入天牢即将处斩也是事实,眼下天下人都言父皇英明,竟对亲生儿子大义灭亲,那事后如若他真的有意宽恕四弟,想来也难堵悠悠之口。”
柳长清说:“所以此番,我们既要欲抑先扬,也要为四弟的罪行再多添一把火。”
德妃静静地凝视着儿子,嘴角终于牵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来。
不得陛下情意又如何?她的儿子这样出色,他日登上皇位,她照样能压在皇后头顶上。
“眼下百姓对父皇的处置有多赞颂,那么事后对于父皇的徇私就会有多愤怒,所以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让更多百姓知道父皇的大公无私,让天下人无不称颂之。”
柳长清说着话音一顿,继而又道:“但是无论如何,以我对父皇的了解,父皇即便再恼怒,也不会对四弟痛下杀手。我们必须要给父皇一个不得不杀掉四弟的理由。”
德妃道:“你是说,陈盼儿母子……”
柳长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四弟杀妻弃子,陈盼儿必定对其恨之入骨,拿命来换四弟到地狱去陪他们,想来她们母子也不会反对。”
…………………………
近日的许言川有些沉闷。
侍奉长公主的宫女将参茶放在案上,对着正注视着自己的长公主轻轻摇了摇头:“公主,公子他还是没有喝。”
今日午时时分陛下送来了两盒珍贵的千年人参,长公主最近精神不好,太医建议她每日服一杯参茶,此参刚好拿来用药。
想起已经三天没有用膳的儿子,长公主特意让人将参茶和参汤送到了揽月园一份,虽然言川年纪尚轻几顿不吃没什么,但是他毕竟重伤才愈,长公主唯恐他落了病根。
连续几日不吃不喝,即便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数日前才受过刀伤的儿子?
想到这里,长公主自己也没有心情用茶,皱着眉头叹道:“自从认识了苏家的那个丫头,言川这孩子不知受了多少罪。”
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女子受了这许多折磨,长公主心里怎么会没有抱怨,但是她心思通达,自是知道问题的根源还是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所以从来不会迁怒旁人。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四十一章:汀上白沙看不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长公主手撑着额头叹道:“看来本宫还是要去找苏家的那个丫头帮忙。”
女官闻言犹疑,“可是明王府解除婚约的意图很明显,若是此时去找郡主帮忙,她会愿意吗?”
“言川还是她的未婚夫婿。“长公主冷笑说:“由不得她不愿意!”
女官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立时住了口。
奢华的马车从长公主府驶出,一路行至明王府门前停下。
长公主坐在马车里没动,对身侧的女官说:“不必惊动旁人,直接去请苏家丫头出来。”
“是。”女官低低地应了声,脚步轻缓地下了马车。
长公主在车内静坐了一会儿,大约两炷香的功夫,一身白衣的月华从府中走了出来。
自顾自上了马车,月华掀开车帘看清里面长公主略显憔悴的面容。
微微一笑,月华牵着嘴唇坐到一边望着长公主:“公主殿下似乎清减了不少。”
长公主抬眸,讶异地看向已经坐到自己身旁的女子,与这丫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在她的印象中,苏月华可不是现在这样张扬的性子。
面上不动声色,长公主对着苏月华浅浅勾唇:“你这丫头,倒是比从前随性了许多。”
月华垂眸敛笑:“都说夫唱妇随,月华已经和许公子定亲,学了几分他的随意狂妄也不是什么怪事。”她又抬眸,对上长公主看过来的视线反问:“不是吗?”
长公主在暗喻她不守礼数,月华却轻飘飘地回话说这些都是跟你儿子学的。
长公主一噎,暗暗恼火起自己居然和小孩子置起气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肃了肃容色,长公主对着月华重新开口:“此番本宫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月华嗤了一声:“长公主现在这个神色,可没有半分有事相求的样子。”
长公主又是一噎,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上不下,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的不虞,“苏小姐,你向来在京中消息通达,那想来我今日一行为何你也大约知晓。”她动了动眸子,“去劝动言川重新振作,本宫就许你和言川解除婚约。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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