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可是四哥从前从来没有到地方上处理过这种事情啊,万一他自己胜任不了怎么办?还有啊,崇州的那些举子那样不讲道理,万一四哥他……”
月华穿好了衣衫,回身无奈地劝道:“好啦,你四哥多大个人了,哪里还轮得到你为他操心,管好自己的事情得了。”
“月华姐姐……”柳轻烟走到月华身边:“月华姐姐你说,四哥要是真的把举子闹事的这件事办砸了,父皇会怎么处置他?”
月华水眸轻动,红唇漾起一点浅浅的弧度出来:“诚如你所说,四皇子以前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即便是真的处理不当,陛下也必然会理解他,不会重罚。”
“真的吗?”柳轻烟惊喜地问道。
月华配合地点头,抬起脑袋时心下的一丝忧虑却涌上心头。
柳轻烟和柳长华感情如此深厚,若是她事后知道……
“月华姐姐?”见月华许久不说话,柳轻烟奇怪地杵了杵她。
月华抬眸看向柳轻烟,嘴角扯了扯:“怎么了?”
柳轻烟正准备说话,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遂转过头看去。
“小姐,许公子来了。”
月华轻轻“嗯”了声,漫不经心的模样:“打发走吧,就说我不想见他。”
铃铛无奈地耸了耸肩,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往花厅走时还在想,小姐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任性了,不想见许公子连个托词都懒得讲了。
不过……这样的小姐真的好霸气啊。
小铃铛嘻嘻地笑了笑,加快了步子进门,眼神几不可察地扫过许言川手中的茶杯,然后顿了顿,这才对着里面等了许久的男子躬身一礼:“许公子,我家小姐她……”
许公子没等她说完就抬手打断:“知道了。”
铃铛:“?”
“告诉她,我会在这里等到她来见我。”许言川端起茶杯在唇边轻抿,不知是何味道,却微微蹙起了眉,片刻后又把茶杯捧起来放到嘴边一口灌了下去。
铃铛在门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番动作,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这许公子,莫不是疯了吧?
把许言川的话一字不漏地递给主子,月华闻言只是笑了笑:“他既喜欢等,那就让他等着吧。”
铃铛犹豫了一下:“可是小姐,许公子看起来好像很……”她斟酌措辞,小心地道:“狂躁。”
“狗发情时也很狂躁,难道我也要温声软语地时时刻刻哄着吗?”
铃铛:“……”所以小姐您的意思是许公子他现在发情了吗?
月华嘴才合上就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歧义了,懊恼地扶了扶额,吩咐铃铛进来为她梳妆。
铃铛还是犹豫:“可是小姐,奴婢还没给许公子传话呢。”
“不用理他,他时间多,就让他多等一会儿。”
铃铛一面用梳子梳理她柔顺的长发,一面又苦着脸问道:“可是小姐,许公子毕竟是当着大家伙的面来的,咱们不招待一下好吗?“
月华对着镜中的人影挑了挑眉:“铃铛。”
“嗯?”
“簪子插歪了。”
铃铛连忙低下头去看,镜中女子形容姣好眉目如画,却被斜斜的发髻打破了美感。她咬了咬唇,拆开发髻重新梳理了一番,一面又碎碎念:“可是小姐……”
“可是小姐,许公子毕竟是客人,咱们不招待一下好吗?”柳轻烟翻着白眼学者铃铛的语气说话,满脸的无可奈何:“小铃铛,你原来不是挺大气的吗?你看你给你家小姐头发梳乱了你也没见你眉头皱一下,怎么你家小姐一说不见我言川哥哥你就一副要死不死的死相?”
“轻烟公主您不知道,”铃铛口气抑郁:“许公子刚刚的表情,可吓人了。”
“怎么个吓人法?”柳轻烟饶有兴趣地问。
说到这里铃铛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她把月华的长发理了又理,嘴上一点怯怯的笑容:“奴婢知道小姐不喜欢许公子,所以就特意在茶里加了半罐子盐,可是许公子却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把一整杯茶水都灌进去了,奴婢在旁边看的真真的,他连一滴都没剩!”
柳轻烟嘴角抽搐:“铃铛,你和言川哥哥到底是有多大的仇?”
“反正,反正小姐不喜欢的人,铃铛也不喜欢,铃铛是和小姐站在一起的!”
柳轻烟于是把目光转向月华:“那月华姐姐,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喜欢言川哥哥啊?”
月华在镜子里看到柳轻烟不解的神情,眉梢微微动了一下,“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许言川呢?”
“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啊,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柳轻烟说完,忽然意识到月华话里的意思,“月华姐姐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言川哥哥也是没有原因的吗?”
柳轻烟愈发疑惑,她言川哥哥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任哪个名门闺秀不是争着抢着去喜欢的,哪里会像月华姐姐这般,推推阻阻反倒可疑。
“轻烟,你现在还是喜欢他吗?”月华没有回答柳轻烟的话,想了想倏然开口这样问了一句。
柳轻烟瘪下嘴,“月华姐姐,我也想忘啊,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有些东西,就算是想忘也忘不了。”
“其实,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便是和他退了婚也是无妨。”月华说:“我和许言川的婚期一拖再拖,想来你也该猜到,陛下并没有让我们真的结为夫妻的意思。”
“月华姐姐,你和言川哥哥的婚事是年前就订下的,好多朝堂上的官员都见证了的,父皇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呢?”
“因为……”原不想和单纯的小丫头说实话,月华在听到柳轻烟的问题后是想立刻搪塞了过去的,可是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猛然闪过自己最狼狈时柳轻烟犹带着几分关切的眉眼,她的话到嗓子眼里转一圈,忽然就变成了:“因为我请了姑姑帮忙。”
“姑姑?”柳轻烟愣了愣,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月华口中的姑姑就是西晁的皇后娘娘,“月华姐姐你是说,你找了西晁的皇后娘娘帮你?”
“嗯。”月华轻轻地应了一声。
当年隆平公主和大皇子的风流韵事也曾为人所知,柳轻烟也略有耳闻,听了月华的话很快就明白过来:“所以说,父皇之所以推迟你和言川哥哥的婚期,其实是你自己决定的?”
“不错。”月华顿了顿,很快又继续道:“所以,眼下只要我去和陛下请旨,解除和许言川的婚约,他大约也会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允了我。”
柳轻烟闻言更加迷糊了,“那既然这样,那月华姐姐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请西晁的皇后娘娘帮忙,直接退掉你和言川哥哥的婚事呢?”
月华眸光微凝,闻言没有说话。
她自然也知道此举的风险,所以长久以来虽然知道请姑姑帮忙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却也一直没有行动过。
陛下对姑姑倒是真的有情,可是男人的情爱又能有多大的用处呢?当年陛下分明有机会夺回爱人,却偏偏顾忌着身份地位而止步不前,她又焉知如今向陛下提出请求,陛下不会顾忌着缙云长公主的情分而拒绝姑姑?
所以她才斗胆在陛下面前言行无状,故意对他说明当年姑姑嫁给西晁燕王的真相,为的就是激起陛下对姑姑的那么一丝丝愧疚之情。
陛下当时果真动容,月华仔细打量他的神态动作,确定自己的计划成功,这才略微放下了心。
在一国之君面前耍心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姑姑是如何与陛下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至于为何不直接下旨解除婚约,大约是因为陛下他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柳轻烟“哦”了一声,眉头还是蹙着,“那所以说,父皇也不一定会答应你,直接和言川哥哥退婚。”
月华:“……是的。”
“月华姐姐,其实你不用因为我而做什么的,真的。”柳轻烟看着屋顶说:“我对言川哥哥的确是很喜欢,但是喜欢一个人也未必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柳轻烟叹了口气,伤春悲秋的姿态:“言川哥哥是很好,可是他那样的人啊,太无情了,我努力了那么久他也还是不喜欢我,最后却喜欢上了对他那么冷淡的你,那就说明他喜欢的不是我这种的。他都不喜欢我了,我做什么还要喜欢他?”
“人这一辈子,本来就有很多憋屈的事情,我要是再找个不稀罕我的夫婿,那我这一辈子不得憋屈死啊?”
“所以说,我一定要嫁一个喜欢我的人,爱我爱到没有我就不能活,日日年年的让他为我动心动情,那样我才舒坦呢。”
月华从镜子里看到柳轻烟的表情,不知道是戳中了哪个点,莫名其妙地忽然就笑了出来。
柳轻烟见她大笑不由恼火,“我很认真的啊,月华姐姐你不许笑!”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三十五章:东风无力百花残
“好好好,我不笑。”月华用力憋回笑意,对着一脸恼色的柳轻烟道:“咱们轻烟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一定可可以找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你的男子。”
柳轻烟还是噘着嘴,不开心地道:“月华姐姐就知道哄我。”
“我哪里有哄你?”月华整了整头发,回身走到柳轻烟面前,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脸:“好人有好报,轻烟心地善良,自然可以福报连连,这是佛家的说法,叫善有善报。”
“真的吗?”柳轻烟傲娇地斜眼看她:“月华姐姐别是在唬我玩的!”
“怎么会?”月华端起桌上的羊奶送到柳轻烟面前,“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啊。”
柳轻烟这才满意,仰着小脑袋看了眼月华手里的羊奶,咧开嘴笑的开怀:“还是月华姐姐最好了。就算你是在哄我我也开心。”
她端起羊奶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砸了咂嘴:“小铃铛煮羊奶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铃铛被她说的脸红,不好意思地道:“奴婢的手艺也都是小姐教的。”
羊奶本身带膻,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和羊奶,月华从前也不喜欢,只是后来偶然得知羊奶之中如果加上一些茉莉花瓣就可以达到去膻的效果。
羊奶比牛奶对身体更好,月华每日喝下来体质也的确好了许多,喝羊奶的习惯就一直保存至今,只是近来她身子痊愈,便不大喝了。
“那是。我月华姐姐聪明绝顶智慧无双,有什么东西是她不会的啊。”柳轻烟与有荣焉地道:“做什么只要带着月华姐姐,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月华点点她额头:“又胡说八道!”
“哪有?”柳轻烟乐呵呵地抱住月华胳膊:“我说真的,我月华姐姐啊,一定是观音菩萨座下的灵女转世,生下来便是一副极好容貌心肠,才好解救苍生、造福百姓!”
她说话时眼睛睁得很大,嘴边一抹夸张的笑容,表情极其生动,看的月华一阵好笑。
月华和柳轻烟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才忽然想起来另一个人,“柳如烟呢?她哪里去了?”
“柳小姐一大早就被柳夫人叫回了勇王府,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连早膳都没用就走了。”
月华话方出口,忽然想起柳如烟的父亲柳玉似乎是柳长华的人。
以柳长华的本事,镇压下崇州举子闹事应该不成问题,现在也还没到她安排好的时间,现在柳玉家中大乱,莫非是崇州那边出事了不成?
月华正这么想着,就见敞开的窗缝处徐福正一脸冷凝地站在窗外。
月华眉梢轻动,转身对铃铛问道:“早膳都备好了吗?”
铃铛点点头,“前厅已经备好了。”她说着便问:“小姐和公主这就要用了吗?”
“嗯。”月华点点头,转身对着柳轻烟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用膳,太后铁定放心不下你,早点用完早膳就早点回去吧。”
柳轻烟嘟着嘴:“月华姐姐就想着要赶我走。”
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忍不住迈开腿朝前厅走去,明王府的吃食样样精致,每每都叫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吃下去。
看着柳轻烟的背影走远,月华才看向已经走进门的徐福:“怎么回事?”
“主子,崇州一行,四皇子在我们的计划之前见到了陈盼儿。”
月华大约猜到了些,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声音却有些低沉:“然后呢?”
“属下只好安排陈盼儿提前了计划,在四皇子在崇州成事之前就到府衙击鼓鸣冤。”徐福话落立刻跪倒在地,主子,此事是属下思虑不周,还请主子责罚。”
“事情总有变故,这事事发突然,不能怪你。”月华低叹一口气:“只是,没能照着我的计划走,柳长华的事情势必会被陛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想来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陈盼儿是柳长华昔日在宫外结识的民间女子,二人认识时年纪尚小,才识情爱滋味,没多久陈盼儿就有了身孕。
珠胎暗结在皇子间的罪过不小,只是自己毕竟身为皇子,柳长华原以为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便打算秉明陛下将陈盼儿纳进宫中去。
说来也巧,当时适逢陛下的庶弟临王强抢民女被贬去爵位打入大牢,柳长华听说这个消息便慌了神,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临王,这才对陈盼儿痛下毒手,意图杀人灭口。
事情往往不会按照人们预定的轨迹去走,这事也不例外,陈盼儿没死成,几经辗转流落青楼,还在青楼中生下了带有柳长华血脉的儿子。
一别经年,柳长华几乎忘记了那个曾经被他‘杀害’的女子的存在,身边无数美人环绕,哪里料到因果循环,却被少年时做的糊涂账挡住了一片大好前途。
照着月华最初的计划,柳长华在崇州的差事十有八九会顺利达成,届时陛下必定大加赞赏,此时再让陈盼儿出面鸣冤,揭发柳长华杀妻灭子的恶行。
云端跌落再入深渊,陛下正是对柳长华赏识的时候,却逢此时事发,他之前对柳长华有多喜欢,事后就会有多愤怒,到时证据凿凿,柳长华犯了陛下忌讳,陛下即便是为了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也一定不会对柳长华清罚。
最重要的是,陛下对自己曾经放弃姑姑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此事柳长华抛妻弃子的事情东窗事发,他必定会将对自己的厌弃尽数转移到柳长华身上。旧伤之上又添新伤,如此这般,柳长华必定大伤根底。
月华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却忘记了世事无常的道理。
柳长华事先知道了陈盼儿的存在,也必定早有防备,更可能根据此事发现在暗处潜藏的自己,这一局棋委实是得不偿失。
最关键的是,现在柳长华还没有办成崇州案,陛下的情绪没有大起大落的铺垫,势必不会气怒异常,即便知道此事,也大约会念着柳长华皇子的身份将此事遮盖下去。
温水煮青蛙,凡是总要有个好开头。
想到这里,月华的心思渐渐平静下来,亲自上前将徐福搀扶起来:“事情虽然没成,但是对于柳长华有所损伤,这也算是我们的收获。”见徐福还是一脸愧疚,月华无奈地道:“你不必如此自责,事情总有些变故,这是我们预计不到的。”
徐福惭愧道:“是属下没有看好陈盼儿,这才引起诸多事端,此事是因属下而起。”
“好了!”月华佯装气怒地道:“我都说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若是再如此作态,那日后大事,我便再不敢交到你手上了。”
徐福急了:“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徐福的命是您救的,徐福便要生生世世为主子办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她话落语气顿了顿,又出声问向徐福:“对了,柳长华有没有发现陈盼儿是我们的人派去的?”
“没有。”徐福立刻答道:“陈盼儿是个硬气的女人,她从头到尾都一直在说此事是她自己决定的,无关旁人谋划。公堂上的板子打了几十下,她都没有把我们招出来。”
“这个女子,竟然有如此韧性……”月华动容着道:“真是让人佩服。”
“是啊。”徐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是一阵感慨。
他身为一个男儿,几十板子打下来也未必会撑得住,可是那么瘦弱的一个女子却坚持下来了,实在令人佩服。
月华看天已经大亮,估计柳轻烟那边要等着急了,连忙吩咐了徐福几句就出了门。
走进前厅的门,感受到一道灼人的视线时月华才想起,许言川还等在这儿。
“月华姐姐你怎么才来啊,人家都吃饱了。”柳轻烟拍了拍鼓鼓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月华道。
月华抬眸望去,桌上的盘子都被打扫得干净,连个饭渣都未曾剩下。
无奈地瞪了眼柳轻烟:“你这么能吃,幸好是生在皇家,否则你的家人如何能养得起你?”
“所以我命好啊。”柳轻烟洋洋自得地说:“父皇是一国之君,有钱得很,养我八辈子都有富余。”
月华在她话落之后走到桌前坐下,转眸对着紧盯着自己的许言川问道:“许公子来的好早。”
许言川动了动唇瓣,想起昨日里一番打闹,开始暗恼起自己的鲁莽来:“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哦?”月华惊讶地问:“许公子有何事,是要跟我道歉的?”
她的口气听起来稀松平常,却偏偏带着些许显而易见的讽刺意味,柳轻烟看着月华平淡的脸色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实在想象不出她柔柔弱弱的月华姐姐生起气来是什么样的。
“昨日、和从前,都是我太自以为是,不顾及你的感受了。”许言川想着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可是那个柴玉泽……”
“柴玉泽如何还轮不到许公子评判。”月华睨了他一眼:“你管得太宽了。”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三十六章:此时相望不相闻
许言川闭上眼,遮盖下其中隐痛。
从前月华常常追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其实他每次都会听,但是却总冷着一张脸回她一句‘烦死了’,现在要再她耳边烦的那个换成了自己,而眼前的这个人,眼里心里容得下的却换做了旁人。
想到这里,许言川的拳头暗自攥紧,眼底显露出几分狠意。
“好,我们不提他。”许言川睁开眼,眼神又变成了寻常神色,“我听母亲说城外普陀寺今日香火大盛,求姻缘子嗣都极其灵验,不如我们午后去看看如何?”
月华侧眸看他一眼,他的神情平和,眼底却透着祈求。
心下的某个位置不知为何竟然软了下来,但是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不会因为许言川几句言谈笑语就和他重归于好。何苦她现在已经答应了柴玉泽的追求,眼下再和许言川出双入对实为不妥。
想到这里,月华又暗恼起自己应下柴玉泽未免太过鲁莽,现在她自己的一身拖累尚未妥帖,却平白险后者于不义不仁之地。
“今日天气大好,的确适合出行。”月华话音一落,许言川面上大喜,她瞥见他神色淡笑一下,很快又道:“不过我与许公子婚约未退,相处起来实在尴尬,还是不要往一齐凑得好。”
“什么叫做婚约未退?”许言川又想发怒,他本就不是温和的性子,为了月华一忍再忍已是难捱,此刻闻听她再次旧事重提更是恼火异常:“我们的亲事是陛下亲口许下,圣旨眼下还在我们两家的祠堂高挂,月华莫非是忘了不成?”
“陛下的旨意,月华自然是不敢忘。”月华说着嘴角的弧度敛下:“不过婚约到底如何,现在还是未知,许公子且瞧着吧。”
许言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缕不甘,忽然猛地起身拉起还坐在椅子上吃粥的月华,大力将她带出了厅门。
柳轻烟坐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待二人身影走远,又默默地将铃铛端给月华的早膳挪到了自己的面前。
……………………
月华被许言川拉出花厅,一路被拖到了自己的闺房。
听到砰地一声关门声,月华的脸色愈发冷了下来。
许言川放开她的手,将她按到门板上站定,眼神沉沉地望着她。
月华抬眸和他的视线相交,“怎么?光天白日之下,许公子要在我明王府撒野吗?”
许言川还是看着她,月华执拗地回视他,眼睛一眨不眨。
许言川定定地望了她半晌,忽然低叹了一口气,蓦地将她揽入怀中抱住。
他的胸膛宽阔,抱住她的时候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怀里,月华从他怀里抬起头,对上他在暗光下显得格外坚毅的侧脸,挣扎的动作不知怎的就顿了下来。
月华靠在门板上,许言川紧紧将她揽在怀中,使她陷入他和门板的前后夹击之间,呼吸莫名地困难起来。
空气一时凝滞,月华僵硬着身子待在他怀中,心思转了又转,不知为何,竟伸手回抱住了许言川。
许言川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片刻后又闭上,趴在她肩头说:“月华,忘记从前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的嗓子哑的不行,说话时的声音平白叫人动容,祈求的语气与平日里张狂无忌的那个人那般不符,却让人心上针扎一样的疼。
月华的嘴张了又张,几次想说话都没能发出声音来,最后只能住了口,在他怀里默默地摇了摇头。
许言川,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的一切,我对你的情情爱爱,早在前一生,你将我父亲兄长推上断头台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这一辈子的苏月华已经不是为自己而活。
意料之中的答案,许言川埋头在她肩上苦笑,“月华……”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如何说,该怎么说,所有规劝苦痛到了嘴边皆化作了一声轻唤,夹杂了他两生两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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