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苏月华早已不是当年的苏月华,许言川也不再是当年的许言川了。
世事万物,时移世易,变的又何止是人心那么简单?
“许言川。”月华拼拼凑凑了许久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果,你没有……多好……”
如果你没有做错过事,该有多好。
只可惜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许言川沉默着,拥着她的双手不知不觉的变紧。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值得原谅,他自己同样晓得,那样不珍惜她的他,有多么不值得被人爱重。
………………………………
亲自送了许言川离开,月华站在府门处看着许言川马上的身影走远,头也不回地对铃铛吩咐:“去请柴小郡主和小王爷过府一叙。”
铃铛察觉到月华心情不好,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遣人出府。
月华看着门前空荡荡的那块空地低低的叹了口气,忽然回头喊住已经跑出老远的铃铛:“罢了,不必了。”
铃铛被月华喊得一怔,原本向前奔跑的步子像是被拉上了闸,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过去。
“小姐?”铃铛站稳脚步,疑问地看向她。
“欠了人,终归是要还的。”月华苦笑了一下,“不论是以何种方式。”
铃铛对着面带沉思的月华低下头不敢言语,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姓许的那个人渣来了一次,自家小姐好像整个人都不对了?
“月华,在这里待着做什么?”明王和月铭月延父子三人朝会出门,正瞧见月华带着侍女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顿下脚步奇怪地问道。
月华愣愣地看向明王,又转头看向月铭和月延,呆呆地摇了摇头:“啊,没事,我就是有点……”月华按了按额头:“我就是有点没睡醒。”
明王以为月华是没休息好,皱着眉头问:“轻烟公主还没回宫?”
柳轻烟活泼好动,又惯是个折磨人的性子,难怪明王会将责任推到她身上。
委实没有理由可找,月华僵着脸点了点头。
月铭细细打量她表情,忽然出声问道:“我听说,许言川刚刚来了?”
月华低下头,“嗯,是来了。”
月铭此话一出,明王和月延都怪异地看了月华一眼,却没有开口。
月铭又问:“他和你说过什么?”
月华摇了摇头,“没,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没睡好,不干其他人的事。”她假装看了看天色,忽然伸手推了推还一脸疑问的明王:“哎呀好了,父王,那么再不去上朝可就要迟了。”
明王被她推着向前走了两步,哭笑不得地回头看她一眼:“父王和哥哥还不是担心你,没良心的闺女。”
“我知道知道!”月华指了指天上:“太阳都出来了哦,你们在不上朝陛下会扣你们俸禄的。”
月铭月延无奈地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了明王。
明王无奈地点了点月华的额头:“你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念叨她,最后只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身对着两个儿子道:“时间是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月华嘻嘻笑着送三人走远,嘴角始终扯出大大的弧度,眉眼生动活泼的样子哪里有初时的半分失魂落魄?
月延回头看了月华好几眼,转头对月铭说:“我怎么觉得,今天妹妹有点不对劲啊。”
月铭阴阳怪气地道:“自从咱们府里和长公主府扯上关系,妹妹就没有一天对劲的时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延不解地挑起眉,侧眸问向面沉如水的月铭。
月铭正要开口,嘴张开时正听到明王在前方喊:“你们两个,还不快点!”
月延苦苦地乐:“父王对待儿子和女儿的差别真是大啊。”想起明王方才对月华说话时的和声细语,月延低低叹道:“小爷要是个女孩就好了。”
月铭呵呵地笑,“这话你应该对着弟妹去说。”
………………
月华看着三人的身影走远,又低声叹了口气。
铃铛皱着眉头看了她好一会儿,“小姐,还要去请柴小郡主吗?”
月华摇了摇头,眼神还是盯着三人离开的方向:“不必了。”
小铃铛又静静地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您是在为许公子伤怀吗?”
“不是!”月华下意识地大声否认,空气中自己的声音落下她才意识到不对,又有些尴尬地摇头道:“不全是。”
“小姐,那……”铃铛眨着眼睛:“你喜欢许公子吗?”
月华垂着眸子,声音越发走低,“大约吧。”
“小姐,那您既然喜欢许公子,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呢?”
铃铛说着又绝不对,想起小姐口中的,和许公子一生一世也难销的仇恨,又忍不住问:“是因为您和许公子的嫌怨吗?”
月华笑了一下,“你还小,还不懂这些,不会明白的。”
“奴婢是不大明白……”铃铛说着又硬气地开口:“不过奴婢也明白,世间情情爱爱的事情最是烦人,小姐您若是实在忍不住又忘不了,那就尽量不要去想了,不去想,就不会难受了。”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三十七章:昨夜闲潭梦落花
“铃铛。”月华无奈:“你好像只有这一招。”
铃铛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那,铃铛自己都说这么做的啊,既然心里很烦,那不去想不就行了?”
月华苦苦地笑了一下:“可是不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事情的症结依然存在,逃避有什么用?”
“那倒也是哈……”铃铛苦恼地揉了揉头发,“那,铃铛也没有办法了。”她抬起头:“小姐您自求多福吧。”
月华哭笑不得地点点她的额头:“傻妞。”
抬眼时瞥见不远处柳轻烟正撒着腿脚往这边跑来,不由勾唇笑了笑。
“月华姐姐,”柳轻烟停步在月华跟前,举目朝府门方向看了看:“言川哥哥走了?”
“走了。”月华看向她:“怎么,舍不得?”
“我舍不得月华姐姐你就会把他拉回来吗?”柳轻烟瘪嘴无奈地望着她:“月华姐姐就是心机深沉,什么时候都想着试探我一番。”
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柳轻烟对于许言川是否真的断情,却不想她话说的这样光明磊落,月华顿时觉得自己心思过于污浊,幡然有些自惭形秽之感。
“其实啊,言川哥哥那样的人,我当然是忘不了的。”柳轻烟说着又叹了口气:“可是他对月华姐姐当真情深义重,即便我知道月华姐姐不会接受他,也还是不愿意去追逐。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又有什么用呢?”
月华看了柳轻烟半晌,对于这个心思剔透的小姑娘由衷地生出几许敬佩之情。
她把情义和现实分得很开,她那样毫无保留地喜欢过一个人,却又无比清楚地明白着,那个男人不是她的良人。
月华忍不住想,若是前世时她也有柳轻烟如今的这番觉悟,那是不是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爱而不得不如不爱,”月华颔首赞同道:“你说的很对。”
柳轻烟问:“月华姐姐,你确定你不是在担心我会抢你的夫君?”
“没有那回事。”月华径自抬头往回走,“我和许言川绝无可能,我记得我应该和你说过的。”
“唔,那月华姐姐你就是心里还忘不了言川哥哥了。”柳轻烟跟在她身后,对着月华清只的背影说道:“心里喜欢着他,有碍于某些原因不能和他在一起,月华姐姐你忘不掉他,理智又不允许你和他相爱。”
月华的脚步猛地顿住。
柳轻烟乐了一下,向前两步面对月华,翘着嘴角讨夸:“月华姐姐,我说对了是不是?”
月华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若是从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说她对许言川早已无情,可是今天,就在她身后抱住那个曾经害死她家人的男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她再也不可能继续骗自己了。
她分明恨他,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去爱他,脑子一直在警醒自己不能靠近许言川这个人并且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前世含冤而死的父兄报仇,可是心里却还算是默默地爱着她。
月华在内心无数次唾弃自己,如何能这样玷污柴玉泽对她的深情厚谊,又如何能在经历了那样血腥的深仇大恨之后,依然不改当初地念着许言川?
世间深情厚谊,之所以称之为深情厚谊,不外乎心里不能忘记的那一点沧海桑田也不能抛却的印记。
月华控制不了一句千疮百孔的心,也忘记不了自己重来一世的使命。
月华眼眸微垂,神色间若有似无携着几分落寞,单单是远远看着,就叫人心疼不已。柳轻烟呆呆看了她半晌,最后无奈地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哎呀月华姐姐,不至于吧?”
见月华又是无言,她忽然皱起眉头问:“你真的那么喜欢言川哥哥啊?”
“其实,像言川哥哥那么优秀的人呢,你喜欢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是谁也控制不了的。”她晃了晃月华瘦削的肩膀:“就算你喜欢他,你们两个也有婚约在呢,你们的家人也都不是不能接受对方,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月华姐姐你这样烦恼的?”
“不是他们的问题。”月华语气低落地道:“是我自己。”
“你自己?”柳轻烟更加迷惑,本想再细细问她一番,却见原本被自己揽在身前的人已经挣脱了自己的控制,神色呆滞地往前行去了。
“轻烟公主,小姐现在已经很不好受了,您就不要再问她了。”铃铛见自家小姐这般模样更是一点都不敢放松,皱着眉头对着柳轻烟撂下句话就连忙迈着小步子跟了上去。
柳轻烟点着下巴无奈地望着二人身影走远,眼神更加疑惑。
到底是什么事情,连一向聪慧的月华姐姐都解决不了呢?
…………………………
崇州。
公堂之下,一素色衣衫的女子正泪眼朦胧地跪倒在地上,“大人,柳长华虽为皇子,但皇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他当年曾经许民女下婚书,还曾经许诺过会娶我为妻,最后却碍于身份之别和性命之忧而派人暗下杀手,实是世间穷凶极恶之辈,即便是陛下龙子的身份也难销其滔天恶行啊大人!”女子在地上重重地叩首:“民女在此恳请大人,定要依法治其大罪。以正国法!”
她坐直身子,额头上已经布满鲜血,额上血水和眼泪混合在一起,不知不觉淌了满脸,但却没有人能说她丑陋。
她生得一副艳极盛极的脸。
她的眼睛很大,嘴角总是若有似无的上挑,好像天生便协了些笑意,她的皮肤白皙,鲜红的鲜血躺在上面非但不会让人觉得作呕,反而越发显得面色苍白、楚楚可怜。
崇州知州沈青云目光沉沉地看着下面的女子,嘴唇紧抿在一起,许久都没有说话。
按说皇子暗杀民女可以算得上的滔天的答案,此事不应该由他一地方长官审理,但是偏偏暗自递到了府衙,上面一连数日都没有消息,直到今日眼前的这名女子再次被提审,公堂之外尽是百姓小吏,却依然没有一位大员被下派主持。
他深知此事事关皇子,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危及官位更甚至殃及全家,可是偏偏直至此刻,他也还是认为自己应该秉公办理。
这名女子说的不错,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皇子身为皇子,却玩弄女子感情,与其珠胎暗结剩下子嗣之后派人暗杀,眼下昔时证据确凿,此刻无论是国法还是人情,都不允许他徇私枉法。
沈青云深吸一口气,侧目看向坐在身侧的柳长华:“四皇子,你可有话说?”
柳长华面色难看,眼神沉沉地落在陈盼儿身上:“此事诸多疑点,本皇子从不曾见过她。”
他话一出口,堂下就传来数声嗤笑。
有百姓嘲讽地望着坐在沈青云身旁的柳长华讥道:“四皇子的贴身玉佩都在那儿摆着呢,还能有什么疑点,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皇子的身份贪生怕死罢了。“
“别乱说话,谁让人家是皇上的儿子,杀了人不用判死罪,抛妻弃子还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般般言语顺着周遭稀薄的空气落到柳长华的耳中,后者脸色不禁更难看了几分。
“肃静!”沈青云看向桌上的玉佩,那时四皇子当年暗杀陈盼儿和其腹中孩儿最直接的证据。他将玉佩拿起,举到柳长华面前:“四皇子殿下,此块玉佩是陛下昔年赠给诸位皇子的信物,微臣已经派人验过,此物绝无造假,四皇子对此可有疑问?”
柳长华阴鸷着目光,却奈何玉佩的确是真,刺杀陈盼儿时他也的确在当场,此事绝无虚假,便只能点头:“玉佩的确是真的。”
沈青云又道:“微臣派人询问案发当地的村民,城郊百里外的确有一户农户城郊在郊外救下一名女子,经过指认,那名女子确实是陈盼儿无疑。”他又问向柳长华:“四皇子可有话说?”
柳长华也无话可说,只得摇头:“无甚好说。”
沈青云又问:“那四皇子是否承认当年暗杀陈盼儿及其腹中孩儿的罪行?”
柳长华不好回答,“此事是真是假,不能交由沈大人一人审理,此案的确还有诸多疑点,本皇子身为父皇钦派的钦差大臣,可以拒绝回答沈大人接下来的问题。”
柳长华虽然身带罪行,但也确实是皇子,更是陛下钦派道崇州的钦差大臣,沈青云否认不了柳长华的身份,也无法拒绝柳长华合乎律法的要求,闻言只得点头。
“四皇子的身份的确特殊,按礼按法,此案是不能交由微臣一人审理。”沈青云想了想,还是大声对着堂下众人道:“此案涉及皇子,不在臣下所辖范围之内,本官会递折子到晋安,问过陛下决议后再行处理。”
惊堂木重重落到桌上,沈青云神色肃穆:“退堂!”
堂下百姓又是一阵怨声载道,却都碍于昔日沈青云的权威而无人出言反对。
陈盼儿颓然地坐在堂下,眼神执拗地望着上首的沈青云:“大人,难道罪恶滔天之人,就真的不能受到他应该有的惩罚吗?”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三十八章:江水流春去欲尽
“公道自在人心,善恶自有分明。”沈青云迎视堂下女子,眼神清澈而温和。
陈盼儿静静凝视他片刻,忽然对着地上重重地叩首:“民女与孩儿安慰,便尽皆交于大人手上了。”
沈青云走到堂下,伸手虚扶女子一下:“这是本官的职责。”
他的神情真挚,陈盼儿抬眸时对上那样一双干净得几乎寻不到半点杂质的双眼,一时间竟然有些眼眶发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么多年的漂泊流浪,她早已见识过太多的不公平,男子们花心风流,官吏们视人命如草芥,她一个单身女子带着一个孩子不知受到过多少冷眼,但是如今却有一个带着官帽身穿官袍的男子眉眼温和地对她说:公道自在人心。
陈盼儿忽然有一种,这么多年来的苦楚都是在等眼前这一天的感觉。
…………………………
“倒还算个好官。”
徐福看了一眼坐在石凳上的月华,淡淡点了点头:“沈青云出身高贵,从不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在朝中的官声一向很好。”
月华对着不对称的花枝剪下一剪子,闻言蹙眉问道:“崇州知州,似乎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吧?既然沈青云官声不错,家族也有势力,似乎不该在这个位置上。”
“主子有所不知。”徐福道:“沈青云虽然官声政绩都很出众,但是为人却过于耿直,不善于与人交际,官场中人嘛,大多都是礼尚往来的那一套,这么多年约定俗成的规矩一直都在,可是沈青云却是个异类。”
月华理解地点头,“懂了。”
其实这和月华平常和贵女们的来往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大家长相不同、爱好不同、品味不同,几乎除了出众的身世之外没有任何重叠的地方,可是大多数人却能自在地游走于各个名门淑女当中。稍微出彩些的,便如同如今的月华,京中贵女个个马首是瞻,旁人看她时想寻她个错处都没有。
同理,在官场当中出众的办事本领和清白的官声也不能成为评定一个官员是否能升职的唯一标准。因为他这个人过于刚正不阿,水至清则无鱼,所以鲜少有官吏能与这种人走到一起。
铃铛听出徐福话里的意思,噘着嘴为沈青云鸣不平:“什么啊,清正的好官不被提拔,倒是那些油嘴滑舌只知道追捧送礼的坏官却节节高升,这对那些像沈大人一般的官员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呵……”月华斜眸看了铃铛一眼:“铃铛你又知道了?”
铃铛绷着小脸说:“奴婢知道的不多,但是奴婢也知道做人应该好坏分明的道理,沈青云爱民如子又不参与官场争斗,这样的好官就应该被重用。就像我家住在西郊时的那个烂官……那个叫什么孙平……”
徐福低声提醒:“孙平章。”
“对对对!就是那个,他平日里油嘴滑舌的,朝廷政令宣布要办的事情,他没有一件像沈大人那样认真办的。平时有事没事就给京兆尹大人送礼,我们经常看着他大件小件地带着仆从往那些住着有权有势的人的街巷走动,现在怎么样?”铃铛瞪着眼睛看了看徐福,又看向月华:“他居然做了个五品的大官!比沈大人官位还高的!”
月华闻言便问:“那你可听说过比孙平章更不像话的官吏?”
铃铛立刻就答:“那当然有啊,奴婢的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经和奴婢说过,当年他在阳城做小贩时小阳城的县官就是,他每年都要收爷爷一大笔钱粮和税银,到年底的时候还打发爷爷带着孩子去帮他家盖房子,不给盖就不让种田,爷爷最后撑不住了,之后偷偷带着奴婢的父亲和大伯搬走了。”
“那你说,”月华看向铃铛:“和那个小阳城的县官比起来,孙平章是不是要好太多了?”
铃铛低着头想了想:“好像是哦。”孙平章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官,但是他起码没有贪过百姓的银子,也没有暗地里欺压过百姓,和小阳城的官吏比起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水至清则无鱼,清官廉官固然是好,但是世上不可能全都是好人,朝廷里也不可能全都是好官,清官是百姓的仆人,贪官是皇帝的仆人,百姓因为清官而安居乐业,皇帝因为贪官的对比而发现清官的好处,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
铃铛皱着眉头:“奴婢怎么觉得,小姐您说的都是歪理呢?”
月华笑了笑,没有说话。
月华从前曾经极其看不上官场上的这等污浊之气,但是后来她才明白,朝堂上奸臣和良臣泾渭分明,功臣良将不屑于贪官污吏为伍,贪官污吏又觉得功臣良将与他们不是一类人,所以两方自成两派,但是就现在的情势来看,似乎还是中庸之臣多些。
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和奸佞,端看上位者如何操纵了。
“属下倒是绝对小姐说的话很有道理。”徐福傻傻地笑了笑,道:“属下昔年科举之时也曾经听说过朝中的一些事情,陛下圣德中兴,对于御下和管理臣属自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臣下虽然有好有坏,但是似乎一直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
月华沉眸:“君主都善用制衡之术。”就如同当年的柳长华,为了削弱柳长清的势力而将无辜的明王府卷入皇权的争夺当中。
铃铛和徐福不约而同地发现月华低沉的神色,一时心领神会,躬着身退了出去。
空气里有寂静蔓延,月华这个时候才发现,其实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除了安静以外,还有从记忆的藤蔓地肆无忌惮生长出来的孤独和冷漠。
……………………
皇宫。
“陛下,可是在为长华的事情担忧?”皇后亲手为皇上奉上一杯参茶,看着后者愁眉不展的模样问道。
“哎。”皇上叹了口气,“老四这孩子,未免太不像话。”
“少年时,少不更事,总会做一些糊涂事,长华想来也该知错了。”
“知错有什么用,大错已经铸成!”皇上指了指案上的大堆折子:“瞧瞧,这都是言官们参他的。”
皇后得了命令,小心地拿起一道折子翻看,大意是说四皇子枉顾国法君恩,竟然在如此太平盛世犯下这般错事,实在是天理难容。
皇后放下折子,又拿起另一本,此本也在参奏柳长华的罪行,但是不同的事,此人奏折里着重请奏陛下严惩四皇子,最好剥去一切官职贬去边地为王。
又瞧了几个折子,皇后心里有了些谱。
这些官员们大体分为两派,一派请求陛下查清此事依律严惩,令一派却是在请求陛下重罚四皇子,严重些的连赐毒酒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皇后放下折子,抬首对着皇上道:“这些官员们言辞未免有些夸大其词。”
“也未必全是夸大。”皇上蹙着眉:“不过老四抛妻弃子是事实,那女子也手执他的信物,那玉佩还是朕当年赐下的,若是寻常妾侍收房还好,可是偏偏当年他是认了真的。”说着叹了口气,“此事委实难办。”
“那……”皇后试探地问:“此事不妨问问太后的意见?”
皇上抬眸看她:“你都是把事情摘了个干净!”
“陛下说笑了,臣妾不过一后宫妇人,又无甚资历历练,哪里管的了这些事情?”
“你是什么样的人朕一向清楚。”皇上嘴上抱怨,脸上的表情却很温和,他伸手拍了拍皇后的肩膀:“你的为难,朕都是晓得的,这些年来你为朕做的事情朕也不会忘。你放心,该是你的东西,朕一定不会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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