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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柴玉泽对月华的心思,月铭一向是清楚的,对于柴玉泽的来意本也猜出了些,所以此刻对上柴王府的人并不惊讶。“你们小王爷呢?”
“我们小王爷他……”暗卫长不知该怎么回答,皱眉苦思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他,上山去了。”
“胡闹!”月铭冷着脸喝道:“山上的情况何等凶险,他怎么能贸然上山?!”
“是属下的错。”暗卫长低下头,面上有些惭愧,对于柴玉泽执意上山的事情只字未提。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初四。”
月铭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早我们几天到这里,掌握的情况应该比我们多上许多吧。”
“水月云山地形复杂,算得上易守难攻,四周都有相对隐蔽的地点适合把守,山下有密道,我们派人下去探过,暗器和机关很密集,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小王爷三天没有出现,暗卫长本来就已经心急如焚,现在有了月铭一行人倒像是有了主心骨,得知两方目的之后也不遮掩,略略思索了一下便将这几天发现的关于水月云山的情况一一告知了他。“现在山上的情况不明,我们得了小王爷的命令不敢私自行动。可是小王爷已经上去三天了,到现在也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属下实在是担心啊。”
“柴小王爷一向行事有度,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的。”月铭既感动于柴玉泽这么多天来的辛苦,回过头瞥见柳长清淡笑的俊脸时又忽然产生了一种妹妹被一群狼盯上的忧伤。叹息一声,他对着柳长清道:“现在山上情况不明,我们还是亲自到山上探一探吧。若是柴小王爷真的遇到了危险,也可以帮上一把。”
柳长清笑的大度,颔首说道:“这是自然。”说着话音一转:“那不知,我们要派谁上山呢?”
月延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我去!”
月铭瞥都没瞥他一眼,“脑子不好的人不许去!”
月延:“……”
柳长清干咳一声,嘴角携着笑意,“那,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和明世子两个人上山一趟吧,我们人少,既不容易引人注目,出了事也可以相互照应。”
月铭点点头,“也好。”
被排除在外的月延有一些淡淡的忧伤:“大哥,就让我去吧,妹妹都不见这么长时间了,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七上八下的不止你一个,”月铭冷睨他一眼,“长脑子了吗?就敢挑大梁往龙潭虎穴里奔?”
月延:“……”都说过多少次,不许鄙视我的智商!
虽然已经下了决定,但是月铭从不打无把握之仗,盲目地冲上去作死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还是决定在山下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再上山。
山下有一大片不知名野花肆意开放,花丛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顺着微风吹过来的味道教人心旷神怡。
月铭在山下转了一大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最后就是停在那片花丛边上歇了下来。
柳长清也四处瞅了瞅,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走回原地时发现月铭正绕着那片野花丛打转。
大约也知道是那片花海有异样,柳长清看着月铭皱眉苦思,眼眸缓缓地动了一下:“苏月铭此人,心思缜密,才情不俗,有宰相之才。”
柳长清在朝中数年,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如此之高的评价。
心思一转,柳长清也走到花丛前,对着月华问道:“苏大人,是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倒是没有,只是……”月铭皱着眉摘下一朵花在鼻尖轻嗅:“这野花香的太过不寻常了。”
柳长清也学着他的样子摘下一朵花嗅了嗅,入鼻的是有些呛人的香味:“若是野花,似乎也不该有这么香才对。”
月铭点点头,再看下这片花丛时目光更加不解:“这些花的长势也比寻常的植物好了许多。”
柳长清敛眸,眼神里带着笃定:“进山的方法一定和这些花有关系。”
月铭回身看了看明王府的暗卫,果断地吩咐:“把这些花连根拔下来,一株也不许留。”
“是。”
几个暗卫得了命令,很快就手脚麻利地把那片花丛拔了下来。
扒下花之后的泥土湿润且肥沃,看起来也很新,并没有什么不对。
这下柳长清和月铭同时蹙起了眉。
“难道上山的路和这片花丛真的没关系吗?”
月延走上前扒了扒野花生长的那片土壤,似乎是因为雨水充足的关系,泥土很湿,还隐约带着些水珠。
“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月铭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见是月延方才扒过的那片土旁边有一处极不显眼的突起,看起来和周围平坦的地面是有些微不同。
月铭屏着呼吸走过去,伸手扒开了那块地。
一块刺眼的白映入众人的眼帘。
月延兴奋地道:“会不会是妹妹特意给我们留了字条?”
月铭太过清楚那块白色的触感,沉着脸将整块地面的土一点点地掀了开。
带着几块凹陷的、还带着干涸血迹的白骨缓缓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月延原本心怀希望以为是自家妹妹的手书,哪里想到会是一堆白骨,见状立刻低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柳长清紧抿着唇:“看来,这些年来死在这座山里的人不在少数。”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月铭脸色也不是很好,但到底征战多年,神态间依旧带着镇定:“这里是山脚下,常常有行人经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死人的消息。若是真的有机关暗器,人也不该死在这里。”
“那你的意思是……”柳长清眉蹙得更深了。
月铭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看向周围的地面,四周湿润的地面恰成了一个很有规则的长方形。
“拿长刀来,把这里挖开,越深越好。”他果断地命令道。
明王府的暗卫得了消息,很快就上前去挖,长刀利刃毕竟比不得正经锄具,挖地的速度很慢,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这片土地才依稀见了点坑。
一名暗卫将尖刀杵到地下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他加大力气,还是没能把刀拔出来。“世子,这里好像不大对!”
月铭走到他跟前,接过他的大刀在地面上大力的一按,蓦地一下,一阵金属间的摩擦声霎时传入了所有人的耳膜。
……
打发下去一众侍候的宫人,太后迈着门槛走进殿门,老眼在大殿中扫视一圈,最后停在屏风后的人影上。
抬步走到那里,她的脚步虽轻,但还是惊动了正站在那里的皇上:“母后?”
太后顺着他先前的视线看向墙壁,那上面是一副画。
画上的是一个人,一个在梅花林中粲然而笑的美人。
“还忘不了她?”
皇上苦涩地勾唇,低下头道:“孩儿这一世,也可以说的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但是唯有隆平,是孩儿求而不得的。也许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最难忘却。”
太后难得没有责怪皇上没出息,闻言竟勾了勾唇:“年少之时的情感,忘不了的话就该放在心里珍藏,那也许会是人这一生中最美好和纯净的回忆了。”
“隆平的事情,多少你还有些对不住她。人家没什么愧对于你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无需再介怀。”太后看着皇上道:“珍惜当下才是最要紧的。”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六十八章:嘴尖皮厚腹中空
当下……皇上苦笑一声,什么样的当下?充满谎言和欺骗的当下吗?
默默地摇了摇头,皇上垂下眸道:“年少时儿心中最要紧的是皇位和天下,后来天下大定,儿心中最要紧的就又成了隆平。现在隆平过得很好,儿心中便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这话说的像极赌气。”太后说。
“母后,先帝曾经说过,一个成功的帝王,一切都当以国君太平和百姓安宁为先。”
太后想起了先帝的面容,缓缓地点头。“他在世时,最在意的就是百姓过的好不好。”
“从前不大懂,但是当早年里儿子所重视的人和事一样一样的失去之后,才渐渐明白,一个成功的君王,眼里是容不得太多儿女私情的。因为有了感情就有了弱点,有了最在乎的东西国家百姓的位置便只能次之。”
见太后面露赞同,皇上脸上多出了几许疲惫:“母后,儿这些年,是真的累啊。”话出口了又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其实想想,当年七皇弟、九皇弟,甚至十三皇弟,他们未尝没有治理天下的本事,若是放任其坐上皇位,儿遣散了妾侍儿女,带着隆平畅游山水,也许这一生就不该这样过了。”
“你身为先帝嫡长子,若是放弃了皇位,由着他人为皇,他们势必视你为心头大患,安能活的潇洒自在?”太后眼神怜惜,伸手握住皇上的肩膀:“儿啊,你以为隆平最打紧,其实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便如同皇后,当年为了嫁你牺牲的不可谓不多,但是若是让如今的她再去选择,难不成她还会如从前一般不顾一切地恋慕你吗?”
皇上想起不久前隐卫来时说过的话,眸子里的色彩一点点地沉淀下来。
“母后说的是。”
……………………
两天悄然而逝,莲衣收好的草木灰水很快被端了进来。
许言川将月华的长发理顺,对上镜中月华的视线时缓声问她:“想梳什么发髻?”
月华拢了拢耳后的碎发,对着许言川重重摇了摇头,回身瞥了一眼背上的头发:“就这样吧,在床上还梳着发髻勒的我头皮疼。”
许言川点点头,把梳子放下,搂着月华的脖子蹭了蹭,在她颈间落下一吻:“还难受吗?”
月华脸一红,抿着嘴摇头:“不疼了。”
许言川大手覆在她的腹部,轻轻揉了揉:“你脾胃虚寒的毛病也应该养的差不多了。”
“谢神医医术高绝,他每日瓶瓶罐罐地供着,我要是再不健健康康的,也未免太对不起他了。”
“苏小姐。”许言川气哄哄地道:“我想你应该弄清楚,我是谢神医的主子,他做的一切都是在遵从我的命令,眼下你身子无虞应该谢的是我才对,跟谢云有什么关系?”
月华斜睨他一眼:“你的醋味大的都要熏死我了。”
“不许再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许言川哼哼出声,捏着她的小脸威胁道:“否则……”
“知道了。”月华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和他的眸光相交在镜中,她撇撇嘴抱怨:“许老醋!”
许言川:“……”醋也就罢了,老醋是什么东西?
“越老的醋就越酸啊。”
许言川:“……”
砰砰砰的敲门声传入二人的耳膜,许言川一脸郁卒地走过去把插着的门打开。
“主子,小姐的草木灰水。”莲衣稍稍举高了些手里的铁盆,小心地对许言川出声道。
许言川留意到她有些颤抖的手,不耐地摆摆手:“进去吧。”
莲衣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小心地避开许言川进门,在看到镜子前的月华后终于咧开嘴笑了一下:“小姐,这东西按您说的,已经泡了两天了。”
“哦。”月华起身走过来,看着桌子上的铁盆勾了勾唇,转身对着许言川道:“你过来。”
“怎么了?”许言川眉梢轻挑,依言走了过来。
月华用下巴指了指盆子:“你把里面的东西捞出来。”
“东西?”许言川看着乌漆摸黑的水,嫌弃地拧了拧眉:“这里面还有东西?”
见月华神色认真,他无奈地扶了下额,还是依言伸手探进了盆里。
现在天气温热,水温也不是很凉,许言川触手在水里捞了半天,最后攥着一张掌心的种子从水里拿出了手。
“这是……”
月华对他牵起唇角:“白玉兰花的种子啊。”
许言川一怔。
月华说:“我看书上说,种植玉兰花应该在九月底或是十月初,玉兰的种子要用草木灰水浸泡两天左右,然后搓去外面表皮,再用清水洗净。”不知怎的,月华说着说着就有些脸红:“我听铁面说,你种个花几乎夜夜不得闲,一天三次地往百花园跑,真是蠢死了。”
许言川傻傻地笑出声来,还是没办法从月华话里的意思中回神。
月华居然要给他种花啊。
月华抬起头时对上他傻笑的俊脸,眼底划过一层笑意,嘴上却口不应心地斥他:“像个傻子一样。”
许言川傻而不自知,揽着月华的肩膀在她嘴角重重地亲了一下。
月华:“……”默默地脸红。
莲衣趁着两人情绪正浓悄悄地退了出去,关门的声音拉回月华的思绪,她抬起眸子狠狠瞪向许言川:“你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亲人啊?”
许言川知错就改,又俯身在她嘴角一吻:“好,以后等人走了再亲。”
月华冷哼一声,夺过他手里的种子在伸手里揉搓,这是播种前最重要的步骤。
许言川见状连忙抢过来:“我来吧,你来了月事,不能凉到。”
其实几颗带水的种子而已,又哪里受的到凉?月华虽然心里知道,却不想点破,任由他拿了帕子小心地将自己的掌心擦干。
空气里带着阳光的味道,手心一点点暖了下来,月华觉得这温度很像阳光,因为那暖意顺着空气被她吸进了肺腑,徐徐缓缓地流进了心房。
沉浮在心房中最深沉的地方。
最后种着白玉兰的花盆被留在了两人的卧房里。
月华依着许言川的心思,一日日的亲自给花儿浇水,每天一日三遍地悉心照看,只待它出苗的那一天。
亲手种下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情,起码这时候的月华对于白玉兰的成长充满了期待。
……………………
皇上对自己的儿子终是不忍心,私下违背了诺言和旨意让人将其送出了京城,安置在崇州一带。
这是柳长华自己的心愿。
被‘赐死’之后,四皇子柳长华的名字和这个人都不能再活在世上,皇上亲自为其取了新名字,少年未到二十岁的年纪,还没有及冠就已经经历了许多古稀之人都没有经历过的生死大劫。现在他性命得以保全,身份却不能再用,继续活在世上的柳长华算是得了新生。
柳长华的新名字,就叫柳生。
“柳府的大少爷自幼体弱,鲜少见人。年前的时候病发身亡,因为家里有喜事所以暂时没有发丧,现在得了陛下的旨意,日后明面上您就是柳家的大少爷,私下,您就是他们的主子。”领路的隐卫隐一当先走在前面,口气恭敬地对柳长华这样说道。
“他们收容了我,便如同我的父母一般,本是阶下之囚,何堪将收留之人看做是奴才?”柳生低下头滋味莫名地扯起嘴角,声音低落。
他低头的瞬间,隐一分明看到他唇畔那抹弧度里不可忽视的苦涩。
本是龙之子,理应腾飞九天,却沦落到寄身商贾之家的地步,如何能不觉凄苦?
二人被一群人恭恭敬敬地请进了正厅的门,这时外面却有一阵叮叮当当的锣鼓声传来,柳生看向门外:“不知今日可是有人家办喜事?”
他虽是随口一问,柳府的老爷却不敢随口地答,闻言立刻躬身敛首回道:“回贵人的话,今日是崇州知州沈青云和民女陈盼儿的大喜之日,举城欢庆。”
柳生眸子里的疑问之色破裂,取而代之是沉沉的墨色,他的拳头紧攥爱椅子的扶手上,说话时发声都甚是艰难,张开唇语气晦涩地叹道:“哦,那可真是件大喜事。”
“喜什么啊?那陈盼儿生过一个孩子,又曾经沦落风尘,眼下还得罪了朝中的大贵人,真不知沈大人是瞧上了她什么。”
此声一出,大厅里静了一瞬,柳老爷竖着眉头对着说话的女子斥责道:“叶儿,贵人面前不许胡说八道!”
“是,爹爹。”那女子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
说话的是柳家三小姐柳叶,她自沈青云入职以来就一直对其心存好感,一心想要嫁给知州做个官夫人,现在得知沈青云娶了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民女自然心有怨气。
柳生略带犀利的眸光落在柳叶身上,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柳老爷惯会察言观色,见柳生面上不虞立刻躬身认错道:“贵人息怒,小女自小娇生惯养不懂规矩,她方才不过信口胡言,还望您莫要怪罪。”
“若是不懂规矩还好,但若是心怀鬼胎,那可就不妙了。”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六十九章:故人笑比庭中树
四皇子被判死刑为之为何,北盛国无人不知,柳老爷亦对其与民女陈盼儿的事情有所耳闻,心知女儿言语上得罪了柳生,眼底顿时划过惶恐:“贵人说的是,草民定会好好教养,免得她品性生虞。”
柳生微微一笑,看着柳老爷的脸色略微缓了缓:“柳老爷莫紧张,我虽然曾经是皇上的儿子,但是毕竟现在落于寒微,您不必再拿我当成皇子,你现在收容我到柳府,以后便如同我的父亲,日后你老了,我也会为你养老送终,与亲身父亲别无二致。”
隐一的眉间抽搐了一下,隐约察觉出眼下的四皇子和从前的有所不同。
皇家的子嗣,即便看起来再淡定谦和,骨子里也依然是高贵的,柳长华出身不俗,自幼更是受尽陛下隆宠,身为皇室之人的傲慢应该比寻常人更甚。
可是此刻,他却一脸平静地对一个下贱的商人说,会将对方视若生父,为他养老送终。
柳老爷是个明白人,柳生眼下虽然式微,但毕竟身为皇嗣,陛下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儿子,有柳生一人在柳府,柳家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柳家虽是豪富,但是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都是最低微的一行,正经的官宦人家没有一个能瞧得上的,便是沈青云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他们柳府都要小心地巴结着,他更是为了拉拢沈国公府不惜将自己膝下唯一的女儿嫁过去。
只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心,白白浪费了他一番好筹谋。
想到这里,柳老爷抬头谨慎地对上柳生轻缓的脸,心下不由又是一阵激动,若是此番能借眼前的四皇子搭上皇家,那柳府又何须去攀附沈国公府?
柳生低眸间对上柳老爷眼里的贪婪,唇角缓缓地勾起讽刺的弧度。
耳边大喜之日的吹锣打鼓声不绝于耳,分明还未到隆冬,他却已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
这一天的晚膳,皇上是同太后一起用的。
母子二人难得能在一起吃一顿饭,太后一向严肃的神态也舒缓了许多,饭前特意打发了宫人,席间不断地为皇上夹菜。
饭菜和平常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因为身边有自小对自己庇护有加的母后,皇上的心境就变得平和而安稳。
皇家里的温情,皇上大多数时候是从太后身上体会到的。
太后虽然也是名门之后,但早年间曾随其父四处游历,性情不似寻常后宫女子一般阴柔。
在皇上很小的时候,太后就已经教过他,后宫之争看似惊险万分,其实不过是几个不顶事的女人在陛下面前争风吃醋,有时陛下乐得糊涂,或许会偶尔纵容,但绝不会容许其恃宠而骄。
唯有子嗣,才能教一个后妃永远落于不败之地。
所以,太后将自己的一切心血都放在了她唯一的儿子身上,她教皇上诗书笔墨,教他治国之道,教他帝王心术。
太后是一个真正睿智的女人,她从不争宠,也不再先帝面前奴颜媚骨,她向来矜持,却从不傲慢。
先帝虽然也曾经流连花丛,但是对于原配之妻未尝不心存敬重,是以也对她唯一的儿子下足了心思。
可以说,陛下虽然经历过后宫风云,但这么多年来,除却隆平公主的事情,他的一生可以用顺风顺水四个字来形容。
对于给予自己一片坦途的母后,皇上的心里是十分感激和爱护的。
“母后。”皇上低低地唤了太后一声,然后将太后夹来的菜一一咽下,嘴里好像品尝不出任何味道,味同嚼蜡一般。
太后瞥他一眼,“你有话想和哀家讲?”
皇上垂着头,“嗯”
太后应了一声,也将碗里的食物咽下去,嘴上似是无意地问道:“是皇后的事?”
皇上有些讶异地看向太后:“您知道?”
太后淡然自若地放下碗筷,“甭拿哀家当傻子唬,你能查到的事情,哀家一样能查。”说着不由叹息道:“长云那么小的孩子,皇后如何能下得去手啊?”
“都是我的错。”皇上垂下眉眼,郁郁的口气彰显出他的悲伤:“若非是我当时执着隆平,她不会拿亲生孩儿来拦我。”
在逝去的孩儿和做错了事情的妻子面前,他已经不是那个尊华无双的天下的主人,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作为人夫为人父,他都很失败,既让妻子对他和隆平生出怨愤之心,又平白牵连了孩子。
“别什么事都看成是自己的错!”太后最看不上皇上这一点,凡事都总觉得是自己的过失,好像无论天底下出了什么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似的:“是你拿着刀逼她把自己的儿子折腾死的?还是你逼她这么多年来一直瞒下滔天大错隐而不报!?”
“母后……”
“别朝哀家叫母后,哀家没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太后朝着他冷喝一声,难得的温馨气氛被这个话题瞬间打破,太后的心情一片阴霾。“哀家问你,当年哀家有没有劝过你不要娶沈家的女儿,有没有劝过你皇后这个女人并不稳妥?她心思深沉缜密,能拿自己的儿子做赌来逼你回头,这样的女人何其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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