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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可是儿子当时要抛下她回京去找隆平也是事实。”
“哀家只知道”太后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眼神比声音更加严厉:“她为了一己之私将自己的孩子置于险境,连自己的亲手骨肉都可以狠得下心的人,你又怎知她日后不会为了利益而弃你于不顾?”
皇后做事的确太过冷血,皇上反驳不得,只得低下头缄口不言。
太后见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斥责的话像是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到皇上头上:“哀家本来瞧她不上,若非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求着哀家护着她,她现在指不定落魄成什么样?原本以为她有了权力就会多些人情味,可是当日长华行刑的时候,你可有见她去看上一眼?”
皇上低声说:“说不定,她是怕看了伤心。”
“又来了,你又替她说好话!”太后骂的没了力气,坐在椅子上喘了喘粗气,片刻后才继续道:“哀家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对女人心软不要对女人心软,前朝上那么些个牛鬼蛇神你都能狠得下心,怎么在这个女人面前你就是听不进去呢?”
皇上在对待皇后的事情上在,总是格外宽容。
也许是因为成亲时委屈了皇后的关系,又有后来皇后多年的陪伴守护,皇上对她总是狠不下心来。
皇后因对皇上的感情而得到他长久以来的庇护,却也因为这份感情而做出了许多违背道义和本性的事情来,更是为了争宠而害死了自己儿子长云,皇上对此又何尝不恨?
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与皇后夫妻多年,其间还相隔着那么多的世故人情,皇上即便心中有恨有怨,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她太过无情。
日日高坐龙椅的皇上难得是一副疾首痛心的模样,太后见他如此,没了骂人的力气,舒了口气,放缓了语气问他:“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废后,幽禁凤仪宫。”
“依照礼制,废后是没有资格居住在皇后寝殿的。”
“儿子知道。”皇上说:“但是儿子想为她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太后抬起眸子,对上皇上短短时间就划过万千情绪的脸,沉默着点了点头。
元和二十四年十月初一,明华殿废后谕旨经礼部昭告天下。
皇后在凤仪宫中呆坐半日,最后向前来探望的首领太监吴华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见陛下最后一面。
吴华将她的意思传达到明华殿,皇上听了吴华的话后静默了许久才点了头。
皇后看着一身龙袍大步走近殿中的皇上,痴痴地勾起了唇。
没有行礼,没有问安,没有平素皇后对于皇上应有的一切礼仪,皇后直视着皇上道:“陛下,你知道吗?臣妾初时喜欢上你时,就是因为您的那张脸。”
毫无礼仪姿态慵懒的皇后和皇上印象里的大有不同,后者下意思地蹙了下眉。
皇后却视若无睹,径自指着宫门口的那棵枫树道:“方才您进门时,臣妾最先看见的是那棵树。”
“纨扇生衣捐已无,掩书不读闭精庐。故人笑比庭中树,一日秋风一日疏。”呐呐的声音从废皇后的口中吐出,话音落下,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臣妾和陛下,终究还是疏远了。”
皇上落目在她布满泪水的脸,微微顿了一下:“今人不比昔日情,朕对你已是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哈哈,您所谓的仁至义尽是什么意思?不杀了臣妾吗?”皇后大笑出声,眼睛残余的泪水和嘴角肆意的弧度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张秀婉面容上神情颇有些诡异。
“臣妾嫁给陛下时,陛下已经有三位妾侍和数位通房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皇后落寞地低下了头:“臣妾是公侯之女,在父亲和祖父眼中,便是做皇后也是够格的,可是却自甘堕落自奔为妾,委实丢尽了沈国公府的脸面。”她说着抬起了头,对上皇上看过来的深沉视线:“您或许不知道吧?在臣妾嫁给您的几年时间里,沈国公府的门便再没有为我打开过。母家无人撑腰,府中一群虎视眈眈的妾侍,臣妾在府中受尽了辛酸和白眼。”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七十章:一日秋风一日疏
“所幸上天垂怜。”皇后伸手拭了拭面上的泪水,眼眸里尤含一丝倔强:“臣妾在那样的环境里,还是成功地怀上了子嗣,而且还是个男孩。”
她款款秋水眸落在皇上的脸上,“陛下当时说,长子为首,更是皇家长孙,理当腾飞云雾之间,特赐名长云。长云……您可知道,臣妾当时有多高兴,臣妾一心以为陛下会因为长云而收收心不会再将心思放在隆平的身上,可直到南地那一行臣妾才发现,那根本是臣妾的痴心妄想。”
“你还有脸和朕提长云?”皇上挑起剑眉,心中那唯一一抹柔情散去,眼底终于浮现出浅淡却不容忽视的愤怒:“你也知道是长云是你日盼夜盼十月怀胎生下的,虎毒尚且识子啊,你如何能狠心置自己的亲生孩儿于死地?”
“我也不想的!”提起柳长云的死,皇后显得很激动:“我当时只是想留住你,所以才停了给他护养身子的补药,我只是想让他病一下而已,我是长云的母亲,我如何会害他去死?”
南地气候阴湿,两三岁的孩子当然适应不了,但是皇后精通医术,在南地的数月一直都以汤药为儿子温养补身,以防急病,所以那个时候的柳长云身子十分健康,若非是有人有意为之,柳长云不可能会在短短数日里病发致死。
隆平公主远嫁的消息传到南地之时,皇上正到距离驿馆百里之远的县城检查河道,皇后得到消息之后乱了阵脚,六神无主之时才失了冷静剑走偏锋,断掉了柳长云的补身汤药。
小孩子承受不了南地多变的气候,次日夜里就发了高烧,皇上在次日晚上回到驿馆之后很快得到了隆平公主即将远嫁西晁的消息,原本当晚就要赶回京城,却因长子的病情耽搁了数日,但柳长云病情久不见好,无奈之下只得带着皇后和柳长云一起上路。
虽说这些事情皇上已经从隐卫口中知道了些细节,但是眼下听到皇后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心寒。
“胡搅蛮缠。”皇上冷哼:“长云到底是你生的,为了自己的私心,你竟也对他下得去手?”皇上摇头叹了一声:“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臣妾便是如此恶毒。”皇后仰头对上皇上的视线,挑衅着问:“陛下又能拿臣妾如何?”
“这后宫里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她们为了得到陛下的宠爱,为了子嗣能得到您的重视不惜一切。她们有些人做的事比臣妾更可恶,您以为臣妾已经是罪无可恕,可是她们呢?难道臣妾死不足惜,她们就不是?”说到这里,皇后呵呵地笑了笑:“就比如您最宠爱的德妃妹妹,她做的就比臣妾更过分!那个在云惜宫落胎惨死的楚贵嫔、在碧华殿被捉奸在床之后被五马分尸的沈昭容,还有秋猎时被豹子咬死的赵充华……还有那么多的女人,个个都是被她害死的。陛下您说,她是不是比臣妾恶毒百倍?”
皇上咬牙,“你都知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不出手救她们?”
“哈哈……陛下您是不是蠢了?臣妾为什么要救她们?她们个个其心可诛,白天黑夜里地盼着来抢臣妾的夫婿,臣妾做什么要帮她们?脑子坏掉了不成?”皇后瞪了瞪眼,眼底有嗜血的恨意闪过:“那些贱女人,她们都该死!”
脸还是从前那样一张脸,脸上的表情却再不复从前的柔婉安然,甚至带上了些许毒辣的凶狠,皇上静静地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时移事易,昔年那个温柔婉约的小姑娘好像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脑海里又浮现出记忆深处的那张清和亲切的容颜,皇上的心头一片酸涩。
故人笑比庭中树,一日秋风一日疏。他与皇后是如此,与隆平又何尝不是?
……………………
按照计划,月铭和柳长清先后下到了先前发现的密道中。
不进去不知道,深陷其中时才发现这密道深达数丈,途中机关暗箭数不胜数,几乎令人防不胜防。
二人向前行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迫原路返回,从洞口中出来,二人看了看周围一圈人关切的眸光,默默地对视一眼,都是一声叹气。
月铭将方才所见一一说给另外几人听,语言简明扼要,却还是难掩其中凶险。
不知过了多久,柳长清才皱着眉头说道:“这密道太过阴诡,按道理说,既然入口藏的如此隐蔽,那路上不该有这么多的机关才是。”
“那也未必,说不定这条暗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通往山上的路是在别的地方。”月铭说着话音一顿,“又或者,这暗道里的机关才是引人耳目,其实是有办法消除的。”
柳长清觉得月铭后面的话可能性很大,点了点头,试探地问向月铭:“那,我们再下去一次?”
月铭深吸一口气,转身吩咐人找来了两块盾牌,这才又和柳长清下了密道。
这才两人没有急于向前走,而是一路走走停停私下寻找关闭机关的开关,行了十几丈远,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地上方形石砖上的一块凸起的石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月铭将石头向下按,石头和地面接壤的那一刻,原本四处袭来的箭矢和石子如同被关上了闸门,瞬间就停了下来。
二人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平静,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再向前时危险就少了很多,虽然偶尔还会有飞来的箭矢,但是二人完全应付得来。
又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最开始的情况再次出现,四处飞来的石块和箭矢让二人疲于应对,但好在有先前的经验,两人配合的很好,柳长清负责防御四处暗箭,月铭负责寻找地上的开关。
这次暗箭袭来的频率比之前密集许多,时间也比之前要长,可是如此应付了不到半个时辰,月铭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掉暗器的开关。
柳长清的体力已经不支,月铭抬眸看他一眼,“你来找开关!”
柳长清点点头,二人默契地交换了位置,月铭负责用盾牌和长刀阻拦暗箭,柳长清四处寻找开关,如此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柳长清终于注意到身侧墙壁的一块凸起,然后按了下去。
暗箭全消,两人俱是精疲力竭。
月铭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柳长清,两人的眼里是相同的凝重。
初时两人配合的还好,第一次暗箭到来的时候或许还有些余力但是这次两人已经使出了全力,才勉强关掉了机关。虽然从时间上看,两人已经走出了将近一半的距离但按眼下的情形看,前面一定比现在更加凶险,以两人眼下的能力,真的能对付得来吗?
…………………………
冷面急冲冲地冲进门时,许言川和月华正在用晚膳。
月华斜睨了站在许言川身侧耳语的冷面冷嗤一声:“冷面,你现在的活计做的是越发好了,当着我的面就敢和你家主子说悄悄话,当我是死的吗?”
“苏小姐这说的哪里的话,属下只是怕自己嗓门大,惊扰了您的耳根清静罢了。”冷面讨好地笑了笑,努力眨巴着眼睛显示自己的真诚。
“你那是什么眼神?”许言川狠狠瞪他一眼,“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在我面前和月华抛媚眼,你当我是死的吗?”
冷面:“……”
许言川回头对着月华温和的笑了笑:“是有一点小事,我跟他去看看,你慢慢吃。”
月华撇撇嘴,“去吧去吧,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护卫,果然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
许言川委屈地抱住她的胳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在我的心里,你……”
“好了好了!”月华听腻了许言川的情话,闻言不耐烦地摆摆手:“快走快走,烦都烦死了。”
许言川小媳妇似的点点头:“那你等我回来。”低头偷偷在她颊上偷了个香。
转过头时又换上了一副冷淡的神情,许言川冷肃的目光落向冷面:“还不快走?”
冷面已经习惯了主子的善变,得了吩咐只是默默地瘪瘪嘴,乖乖地伸出手:“主子您请。”
二人出了正厅,许言川步速立刻较先前快了一倍不止:“人在哪儿?”
“还在厢房搁着,属下带人去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许言川步子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问:“是真的断气了?”
冷面知道主子心里的疑问,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上山之后就滴水未进,再加上先前连续几日没有吃过东西,大约是体力透支的太严重了。”
一路行到西厢房门前,冷面轻轻地推开了门,许言川当先一步走在前面,进了房间之后扫视一周,最后目光停顿在床上的一道白色的身影上。
那人惯常一身白色长袍,腰间挂着碧绿色的玉佩,一张俊脸莹白细腻,唇瓣微微抿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此刻紧紧地阖在一起,远远地看起来,竟比女子还有动人。
若是此刻月华在这里,那她一定可以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她愧对了两辈子的柴王府小王爷柴玉泽。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七十一章:此情可待成追忆
驻眸在面上犹有血色的柴玉泽脸上,许言川面色寻常地问:“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今天早上。”
许言川又问:“试过他的呼吸和心跳,确定他死绝了?”
冷面僵着脸死命抑制下嘴角的抽动,一脸平静地答:“是,死绝了。”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门板上忽然传来一道响动。
冷面一惊,连忙就要出门去查看,却被许言川的清冷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月华,柴玉泽醒了,你却还睡着。我无数次想要把你拉出来,却总留恋着你的温柔,狠不下心肠。”他头也不回,目光定定地落在柴玉泽已经睁开的双眼上:“你可知我有多煎熬?”
冷面瞪圆了眼睛看向门外。
一袭白色烟水裙的月华缓步走进门来,她面色惨白,精致的面容上还带着几分泪痕,如水双眸一动不动地盯在床上的人脸上。
许言川回身时看到她的神色,心一钝一钝地痛。
月华的眸光停在柴玉泽坐直了的身子上,停了一下,又转眸看向许言川,唇瓣翕翕动动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发出声音:“你,早就知道了?”
许言川似嘲似讽地扯起唇角,和她对视的眼睛依旧带着缱绻柔和:“不是很早,只比他来的早一点。”他说:“我倒是很希望,我一辈子也不要发现真相,就让你这样骗我一生一世。”
月华使劲眨了几下眸子,压下眼底的泪意,又重重地咬了咬唇。
“不要再做梦了许言川,早在你犯下恶行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你和月华之间再无可能了。”柴玉泽微笑着从床上起身,迎上冷面看过来的震惊的神色笑容更甚,好心情地解释道:“若不是装死,我如何能不知不觉地潜入水月云庄?这可都是你们的功劳。”
冷面恶狠狠地看他,拔出长剑就要上前杀人,却被许言川抬手拦下。
“你下去吧。”
冷面不可置信地看着许言川:“主子?”
“下去!”
冷面咬牙点头,转身时又看到月华白到透明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嘴想谴责她些什么,却又发现好像无需自己开口,后者就已经心神俱碎。
木门被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口气里十分显耳,许言川抬步走到月华面前,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好像对待易碎的玻璃一样轻柔的力道,“他说的对,自从我做错了事情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和你在一起了。”他说着轻轻一笑,又说:“其实我很感激你。”
“月华,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我无情无义、冷心冷性,我对人对事不够真诚,活了这么多年,两辈子的时间,却从来没有全心全意地问别人着想过。”他深情地注视她,“月华,我不想做一个无私的好人,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好人,只为你想的好人。”
“你心里一定在笑我,我很坏,对人恶毒,对事冷漠,还曾经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想让你明白,这将近百年的生命里,我唯一后悔过的一件事,就是当年没有接受你。”
月华抬起眸子看他的,他的眼眸略显狭长,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承载着柔情的醉意,他的嘴角微弯,那抹清淡却不可忽视的弧度里分明带着决绝的苦涩。
柴玉泽原本要迈出去的步子在许言川开口的那一刻顿住,他定定地望着许言川的背影,直觉许言川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月华低下头,“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许言川有些诧异地问她:“你不怪我吗?”
“很怪的,起码曾经是很怪的。”月华苦笑一声说:“曾经有多爱,之后就有多恨。”
月华说着温和地看着许言川道:“你总是问我心里到底有没有你,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即使你拒绝过我,即使你曾经联合旁人杀死了我全家,即使你毁掉了我的一辈子,今生重新来过,我也还是忘不掉你。”
“后来有人和我讲,这一世的我生活幸福家庭完满,已经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了,我不应该再执着于前世的仇恨而失去了自我。我那时只觉得讽刺,从前失去过太多东西,经历过那么刻骨的仇恨,现在却有人劝我放弃仇恨,放弃害死我父亲兄长家人的仇人,让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现在我想通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现在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我的父亲母亲还健在,伤害我家人的仇人大约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柳长华如今只怕已经悔恨终生,我觉得我也应该放下过去了。”
许言川凝视着她,道:“可是我还活着,我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
月华笑了笑:“你得到过,也失去过,今生今世都不会畅快,许言川,以前我可能不敢承认,但是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地跟你说,我已经不恨你了,从前的恨和痛苦已经过去,你已经经历过世间最难捱的折磨,前世加上几十年的悔恨遗憾,已经足够了。”顿了一下,她静静地看着许言川,说道:“许言川,现在我已经不恨你了,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结束?”曾几何时,许言川多么期待这句话从月华的口中说出来,可是眼下得闻,他却只觉得绝望,“连恨都没有了,那我们呢?”
“我爱你,”月华诚实地告白,心头不期然划过苦涩,她紧接着又说:“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任凭你和我有再深的感情,横亘在你我之间的是无论如何都跨越不过去的鸿沟,我们是有血海深仇的人,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再和彼此谈爱,更不可能在一起。”
“不可能在一起……”虽是意料之内,却还是倍觉辛酸,许言川握住她的手,月华掌心冰凉,眉眼更是惨淡,那双一向像是水浸过的眸子此刻只余下一眼望不到边的凄楚,他看得心痛,同时又觉得悲凉,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道:“月华,你对我,其实远比我对你更加狠心。”
他的狠心在与无情之时做错了事,她的狠心却在于,明明心里有情,却强逼着自己放下和他的感情。
那样伤的岂止是她一个人?
“以前是我太执拗,总觉得一切都是你的错,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身在名利场上,没有人能真正超然物外。你和哥哥你们都只是在择主而事,你也从来没有接受过我,立场上看,你的做法于世人眼中没有错。觉得你错的一直都只有我。”
“我们都放下吧许言川,前尘往事如烟去,再见面,我们就当彼此从未见过。现在我的家人都健在,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许言川直视她的眼,语速极慢地说了一句好。
那声应答缓慢而又无力,如同余音绕梁一般环绕在月华耳边许久,她抬眸拂过许言川英俊的脸,踮起脚尖在他脸上烙下一吻,“我现在不杀你不恨你不怪你,许言川,我希望你能幸福。”
许言川点点头,神色间多了几许淡然,他转过身不去看那张让他爱的心痛又欣喜的脸,背过身子说:“你哥哥应该已经到了山顶,你走吧。”
月华抿着唇,也说了声好。
柴玉泽走到月华跟前,嘴角一点欣悦的弧度,“月华,我们走吧。”
他说着,伸手要去拉月华的手。
月华侧身避开,对着柴玉泽说:“抱歉,我从前以为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现在我才发现其实不是,我的心里没有你,余生和你相守不过会给彼此带来痛苦,柴玉泽,我前世欠了你的,但是我不能用虚假的感情来和你在一起,那样对你不公平,对许言川也不公平。”
“月华……”柴玉泽有些呆,眼神一愣一愣地瞅着她。
“抱歉。”月华摇了摇头,抬步走出了房间。
柴玉泽怔了怔,回头看了犹背对着自己的许言川一眼,也提步出了房门。
男女一前一后地迈出门槛走出院门,无人看到背对着他们的方向,一身墨青长袍的许言川用一把尖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又何尝不知,月华假装中招的数月,只是为了不给彼此留下遗憾?和她的回忆里,有很多幸福的时光,他很知足了。
听到房内的闷哼,冷面觉得不对连忙进来查看,进门后当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许言川苍白的面孔。
“主子!”
许言川张了张嘴,脸色依然发白,嘴上却带着笑,他的眼睛如星辰一般明亮,心里也溢满了温柔,他对冷面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唇畔的笑容越发灿烂。
冷面扫过满地的血水,指尖上微弱的脉搏似乎已经印证着这个不过二十余岁男子的生命即将终结,他却还是不信,想要为自己效忠多年的主子做些什么:“属下去找谢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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