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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为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妩梵
慕淮淡哂,视线随着容晞的步子,在她身上短短停驻。
这宫女,倒还算聪敏识相。
这般想着,慕淮见慕芊毫无城府地怒瞪着他,敛去了浅淡的笑意。
他声音冷沉如冰,对慕芊道:“她,我要定了。”
慕芊难以置信,因怒极而语噎:“你……”
“日后若有人寻她的麻烦,那便是同我过不去。”





恃宠为后(重生) 3、生死由他
《恃宠为后(重生)》/妩梵
慕淮所住的宫殿名唤衢云宫,这地界离东华门极近,穿过此门步行片刻便是文武百官上朝拜谒帝王的嘉政大殿。
容晞没太多需要收拾的贴身物品,卯时不到便随着慕淮身侧的大太监顺福入了衢云宫。
顺福年岁已近花甲,眉发皆是斑白,他身子看着不大康健,走路时背脊却挺得绷直。
顺福引着容晞简单参观了衢云宫的诸景。
俞昭容所住的芙蕖宫景观虽算清幽别致,但与慕淮所住的宫宇相比,差距甚远。
衢云宫重檐庑殿,峻宇雕墙。
借着黄昏暮色四合的光影,其内的藻井彩绘看着更加精美绝伦。
容晞记得俞昭容寝殿上的脊兽按制有五,而衢云宫殿上的脊兽却有七个。
比帝王寝殿上的少了两个,但在宫里,除了衢云宫,也就皇后的寝殿上才有七个脊兽。从细节处便足以可见,慕桢对四子慕淮是格外的偏爱优宠。
容晞静默地跟着顺福,随着他经行过宫院碧潭上的白玉石桥。
潭中锦鲤在熹光的照耀下色彩斑澜,周遭树植葳蕤,泛着清幽的香气。
目及之景皆是华贵至极。
这衢云宫竟还依势建了阙楼,容晞适才还瞧见慕淮坐于其上。
他看着夕日从禁城围墙的角楼处慢慢下坠,而容晞却在悄悄地仰望着他。
慕淮的身后虽站着数名侍从,可离他尚有距离。
他孤坐在阙楼上,桀骜且卓然。
容晞刚来这儿,慕淮还没让她近身伺候。
老太监顺福的态度和蔼,待引着容晞见完衢云宫诸景后,便声音温和道:“容姑娘今夜先好好歇息,待明日我会安排你为殿下做事,俸禄按你之前伺候俞昭容的两倍给。至于住所......听闻容姑娘在芙蕖宫时是独住,我特意腾出了个居间,好让容姑娘住得清静些。”
容晞听后眨了眨眼,回道:“多谢公公。”
她没想到来慕淮这儿伺候,不仅俸禄翻了个倍,住的地方也比之前好上不少。
适才同顺福散步时,顺福让她有话这时便问,他都会一一详答。
容晞旁敲侧击地向顺福询问了些事情,她从顺福这儿了解到,他跟着慕淮生母尹贤妃时年纪便不小了,那时顺福的身子就不大好。
但尹贤妃仁善,一直将顺福留用在宫里,顺福也因此对她们母子二人忠心耿耿。
尹贤妃和宫人被烧死的事到现在都令宫中诸人惋惜嗟叹。
后来皇帝慕桢派人将已经被焚毁的宫殿翻修,每年尹贤妃的祭日他都会亲自去那处,独自凭吊已逝佳人。
自那件祸事发生后,慕淮便只信任顺福一人。
顺福是一直想伺候慕淮到死的,可他的身子愈发不中用,前阵子医师为他诊脉,还沉重地说他命不久矣。
他现在是拿药吊着精神,强撑着体力,能活一天是一天。
这般,慕淮自是不愿让顺福再在宫里伺候,他命人在宫外置了个宅子,想让顺福出宫静养身体。
可没找到能替他伺候慕淮的人,顺福自是不放心。
因而,顺福四处留意合适的宫人,最终觉得容晞可堪一用。
待俞昭容死后,便同录事说,想将她调到衢云宫内。
容晞本以为慕淮要她伺候,是要同慕芊攀比。
可听完顺福所讲之言,才发现慕淮同慕芊争抢她,是因着信任顺福的眼光。
回居室前,顺福见容晞欲言又止,便温和道:“容姑娘还有什么事要问?”
容晞微忖了片刻。
半晌,还是决意将那个压在心头的疑惑问出来。
——“奴婢想问,之前……伺候殿下的宫女是因何缘由丧命的?”
话毕,顺福沉默了片刻,面色也不复适才和蔼可亲。
金尾游鱼跃出水面,又沉入了潭底。
容晞心道不妙。
可这事还是要问,打听清楚了那些小宫女是因何被弄死,她才能注意慕淮的忌讳,避免触怒他。
顺福语气平静,终于开口道:“容姑娘放心,殿下不会轻易便索你性命。但有一件事需要容姑娘明白,既已入了这衢云宫,你的性命便全凭殿下做主。”
——“生死由他。”
顺福语气微顿,又添了一句。
顺福太监并没告诉那几名宫女被弄死的缘由,反倒说了这样一番话。
容晞心中了然,这俸禄翻番的好差哪来的那么容易?
看来从今日起,她的这颗脑袋真要随时拴在腰间了。
容晞抑着愈来愈快的心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静,恭敬地回道:“奴婢晓得,多谢公公告知。”
******
新月清瘦,云翳诡谲,夜色深黯幽晦。
顺福临行前,语气恢复了往昔的温和,他重重地咳嗽了数声后,便让容晞回去好生歇息。
容晞睡前会察看一番周遭的情况,见四下无人,终于放心掩窗,将庸面卸净,恢复了美丽的容貌。
她静躺在床上,阖上了双目。
伺候慕淮,或多或少让容晞心生怖畏。
顺福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这一月仍会在宫中,观察她是否能伺候得让慕淮舒心。
既已做了慕淮身侧的宫女,她定是会用心侍候他的。
可如若慕淮觉得她不合心意,她的下场会不会跟那些小宫女一样,横着僵硬的尸身被抬出这华丽的衢云宫?
罢了。
容晞重重舒了口气后,又翻了个身。
困意渐渐上涌,她边将衾被覆于面上,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来既都来了,还想那么多做甚?
因自小就经历了诸多变故,容晞的生存法则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每日的晚觉必要睡好。
她这个身份若想活的好些、保住一条小命,大白日的必须得精神济济,可不敢有懈怠困倦。
一夜好梦,虽然担忧慕淮会要她性命,容晞昨夜睡得却依旧香甜。
她快速掩好了容貌后,天还未亮。
待她在屋内静坐了两刻钟后,顺福终于携了个小太监至此,还带了一块荷叶赤豆糕,让容晞当早食用下。
容晞用着那软糯的赤豆糕,见顺福面色发青,比昨日看着病容更重,却不敢多问关切。
她一直谨记,在宫中生存,有些事是不该多嘴多问的。
待她快速用完赤豆糕后,顺福引她去了慕淮所住的寝殿。
去的路上,顺福询问容晞:“姑娘会给男子束发吗?”
容晞点了点头:“会的。”
俞昭容在世时,衣发妆面多经由她一人之手。虽说她更擅长为女子簪发,但也曾习得几个男子发样。
顺福赞许式地点了点头:“嗯,今晨便由你来伺候殿下束发。”
容晞应是。
顺福见容晞年岁尚轻,正值豆蔻之际,说话做派却是老成,不由得心生感慨。
慕淮十三岁后,一直是他近侍在侧。
这么多年了,慕淮还没被女子近身伺候过。
也不知眼前的这位宫女,能不能让他满意。
寝殿中置着的熏炉正焚着香,容晞随顺福进了慕淮所住的内室。
慕淮一会便要到翰林院治学,现下已然在铜镜前坐定。
容晞见镜中的他微蹙着眉宇,墨发散于身后,更衬其五官深邃矜傲、俊美无俦。
见容晞至此,慕淮掀眸,从镜中看了她的身影一眼。
随后又阖上了双目,未发一言。
容晞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不怒自威。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看向了顺福。
顺福见容晞有些不知所措,便在她耳侧温和道:“姑娘进去罢,去为殿下束发。”




恃宠为后(重生) 4、护主
容晞得令后颔首,慢步走到了慕淮的身后。
这四皇子凑近一看,皮相瞧着愈发俊朗,可周身散着的气场却或多或少令人有些怖畏。
容晞稳了稳呼吸。
人啊,喜欢看美好的事物是趋于本能,但这四皇子可不能多看,多欣赏一眼兴许会掉脑袋。
容晞垂眸,对着镜中慕淮福身问安,恭敬道:“奴婢伺候殿下束发。”
慕淮阖着双目,淡淡道了声:“嗯。”
心中却觉这宫女的声音属实娇嗲,说话像唱曲,也不知是不是特意矫饰的。
容晞未摸清慕淮的喜好,猜他这种性情的主子最不喜欢下人在他面前胆小如鼠,这般扭捏的作态反倒是会更触怒他。
便大着胆子轻声问:“殿下想梳个什么样的发式?是梳成昨日那般,还是想换一样?”
容晞说最后这一“样”字时,音调微漾。
这副娇音软嗓令慕淮的心里泛酥泛胀,这感觉属实怪异。
他掀眸,略有些不悦地看向了容晞,冷声问:“你说话……一直是这个动静吗?”
容晞呼吸一滞,忙解释道:“奴婢…奴婢…说话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殿下若是不喜欢,奴婢便改改……”
慕淮蹙了蹙眉宇,顺势打量了番容晞。
这宫女也是有趣,说话如雀鸟啼鸣,娇娇滴滴的。
长得却差强人意,不衬她这副嗓子。
不过慕淮倒是不怎么在意下人的长相,瞧着顺眼便可,容晞现在的模样虽算不上美,但也不算丑。
她肤色恁白,颈线修长纤美,身段虽不算高挑还有些娇小,却有着少女的曼妙玲珑。
容晞被慕淮审视的目光灼得有些不自在,却知道自己现下要做的事是为他束发,便故意粗了嗓子对慕淮道:“那奴婢就梳殿下昨日的发式了?”
慕淮的视线止步在了容晞面上的淡斑处,随后对上了她略带惶意的眼,垂目道:“随意。”
容晞绷着嗓子应了声是。
慕淮听她故意粗了嗓子,正觉有些滑稽好笑。
这时,少女微凉柔软的指腹无意地碰了碰他的后颈。
慕淮呼吸微滞。
他本以为自己会排斥她的靠近,之前顺福与他提起容晞时,他还觉得容晞在这衢云宫里待不长,他说不准哪天就会让她滚出去。
可当这宫女摆弄他的头发时,心中虽升腾出了异样的感受,他却清楚,这不是反感。
具体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也不清楚。
慕淮厌恶自己被这种不明的情绪缠裹,他微抿薄唇,眉头又锁了几分。
容晞的手生得极美,指肚如玉瓣,可担得柔荑二字。
此时此刻她低眉敛目,心无旁骛地为慕淮篦发束发。
动作小心温柔,却又不失熟稔迅速。
不经时,容晞便为慕淮束好了墨发,见他今日穿了清贵的烟青弁服,便从木匣里寻了个青玉的小冠,束至发顶。
幸亏慕淮平时穿得衣物颜色都是浅淡的,不然这人的气场实在太强太冷峻。
容晞甚至觉得,他连头发丝都彰显着强势二字。
若要真穿那种深黯的衣物,她在他面前做事时,手肯定会被骇得发颤发抖。
为慕淮束发也就用了不到一刻钟。
容晞心中却起了些疑虑。
按说如果他是十三岁时双腿便不能行走,那这具身子便不会再怎么发育生长。
可慕淮的双腿纵是坐着,看着也是修长。
光拿视线比量着,他的身量也绝对过了八尺,得比她高出一头半来。
容晞这般想着,顺福见慕淮束好了发,便进内啧啧赞道:“到底是姑娘家的手艺更出众,殿下今日瞧着愈发俊朗了。”
容晞听后谦虚地垂下了头。
慕淮依旧冷着眉眼,对顺福道:“话多。”
顺福噤住了声,心中却如明镜。
慕淮嘴上虽不饶人,但顺福最是了解他跟了多年的年轻主子。
他目前对容晞是满意的。
可光会束发远远不够,容晞能不能留用,他还得再观察观察。
顺福今晨还问了容晞,磨墨铺纸这些书房琐事可还熟稔。
容晞未入宫前的主子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小姐,自是对这些事信手拈来。
如慕淮这种尊贵身份的皇子,本是会有官家儿郎做伴读。
可慕淮之前的伴读被他吓出了毛病,不敢再进宫陪他一同治学。
顺福犹记得那礼部侍郎的三子本也是个贵气的官家少年,可前几年慕淮的脾性最是乖戾,那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不算太聪慧,对古籍的背诵和理解都比旁人慢了半拍子。
慕淮天资聪颖,性格多少有些矜傲,便嫌这伴读蠢笨。他倒也没欺辱过那侍郎三子,只是终日对其横眉冷对。
侍郎三子见别的皇子与其伴读都相处融洽,而这四皇子却天天用那双凌厉的眼睛冷冰冰地看他。
就像在看蠢货草包一样。
他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夜里入睡后每每梦到慕淮的眼神,都觉可怖。
他年纪十五岁,却被慕淮骇得如幼童般,夜夜遗溺。
礼部侍郎见此便请求皇上让其三子回家静养,不再做慕淮的伴读。
慕桢为帝一向仁厚,便应了礼部侍郎的请求,准备为慕淮寻别的伴读。
可纵是换了伴读,那些官家少年还是觉得慕淮性情乖戾,难以相处。
最后,整个汴都的官家子弟都没人敢再做慕淮的伴读。
顺福想到这处,不由得叹了口气,又对容晞道:“许是我有些贪心,若你曾读过些书,识些字那便更好了。我看殿下蛮中意你,若你能私下陪他治学,他或许不会排斥。”
容晞听后对顺福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她是认得字的,之前家里还没落败时,她也是被好好教养的大小姐。
但慕淮如此乖张阴戾,她可不敢在他面前卖弄肚里的那点墨水。
待天色又明亮了些后,容晞随着慕淮及侍从一并去了翰林院。
去翰林院的路上,慕淮只带了她和几名佩刀侍从。
他的轮椅是特制的,平日其实是可以自己推动的,但路途远些,或是上坡须得下人来帮。
容晞本想帮慕淮从衢云宫推轮椅到翰林院,可刚一走到慕淮轮椅身后,手还未触及轮椅的后把手,慕淮便道了停。
慕淮适才瞥了眼容晞的纤细胳膊,看着一掐便要断。
他沉了沉眉目,心道女人近身伺候就是麻烦。
这宫女嗓音细声细气、胳膊也细。
一想到容晞推轮椅费力,嘤嘤轻叹的模样,慕淮就觉得通体不适。
真麻烦。
慕淮冷声命侍从推轮椅,又对容晞语气不善道:“你推轮椅?就你那胳膊……”
他语气微顿,上下看了容晞一眼,又道:“若是折了或是断了,就别在我宫里伺候了。”
容晞见慕淮态度恶劣,却也不打怵,低声应道:“奴婢晓得了,不为殿下推轮椅了。”
慕淮见容晞模样乖顺,脸虽一如既往的阴沉,这一路却没再难为她。
******
秋高云淡,烟空水清。
众人至翰林院时,已有两三宗室子在书院坐定。
夫子还未来此,慕淮算是到的较早的。
容晞听顺福说,若是天阴,慕淮的双腿会犯毛病,疼痛难忍。
可纵是这般,他也从不辍学业,疼得唇瓣都泛白也不吭一声,冒雨不便出行也要来翰林院听夫子授课。
翰林院授课风格仿古,众皇子席地而坐,身前均放长条檀木矮案。
慕淮却是其中的特例,他的腿也不方便跪地端坐,夫子授课时仍坐着轮椅,身前放的是与他人不同的高几。
容晞觉得现在的主子明明可以是最恣意潇洒的人,可偏偏身有残疾,在诸位宗室子中算是异类,脾气不好也是有缘由的。
她心中颇感惋惜,既是跟了四皇子慕淮,那便用尽忠心和细心地伺候他。
如若慕淮的生活能顺遂舒心些,她便算尽到为奴为婢的职责,拿那两倍的月俸也心安理得。
翰林院门前为了方便慕淮的轮椅经行,还特意设计了小坡,容晞从旁边的门槛迈过,又走至了慕淮的身侧。
屋内到的都是宗室子和其伴读,皇子皇女们还未至。
见慕淮至此,宗室子们纷纷向慕淮揖了礼。
慕淮向他们颔首后,用余光注意到容晞停了步子,正抬头往屋顶上看。
慕淮刚要开口询问,便见容晞急步护在了他的身前,细软的嗓音比平日说话高了几分——
“殿下当心!”
慕淮双眸微瞪之际,自己的轮椅已被容晞向后推出了一端距离。
“哗、哗——”
倏然之间,大汩大汩的水竟是从屋顶处泼降,尽数浇到了容晞瘦小的身子上。
那冷水极寒,还带着冰碴。
秋日清晨甚寒,容晞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慕淮见状,神情倏地变得阴鸷。
身侧侍从已然护在了他的周身,还有一侍从立即出室施轻功登上屋顶察看情况。
慕淮仰首,见前日被秋雨侵洗的屋顶露了个洞,内诸司竟是还没差人来翻修。
他笑意极冷。
有人想作弄他,钻了这个空子。
幸亏容晞察觉,替他挡了这一劫。




恃宠为后(重生) 5、睚眦必报
容晞用于掩貌的膏脂浆糊等物什需要特殊的液剂才能消融,因而她的真实相貌并没有因这一盆冷水而败露。
可是发髻和衣服却无一幸免。
身子湿透后,少女纤美窈窕的曲线愈发凸显了出来,如此落魄的可怜模样,竟是生出了些许惹人垂怜的伶仃弱态来。
陆续有世家公子到了翰林院,他们的视线不自觉地便落在了容晞的身上。
那些略带暧.昧的目光令慕淮心中不大爽利,见容晞的身体曲线因湿衣毕露,慕淮眸色微沉,命道:“回去换身衣物。”
容晞双手交错掩住身前,对慕淮应了是后快步离了翰林院。
甫一迈过门槛,便撞见了慕芊及其兄长,二皇子慕济。
慕芊眼中含笑,看似是极其得意地对容晞讲话,实则却是说给里面那位听的,“呦,这刚被调到衢云宫,就被淋成落汤鸡了?”
容晞听着慕芊阴阳怪气的话,依旧没失半分礼仪,半屈双膝对着慕芊和慕济福了一礼后便快步往衢云宫奔去。
容晞混身冷得发抖,心中猜测这事八成便是这二公主慕芊搞的鬼。
旭日高照,皇子和宗室子均到齐后,夫子携了提着书箱的书童而至。
众人均已坐定,静等着夫子传业授课,慕淮却仍处于原地,盯着地上那摊水渍面色发阴。
夫子不明之前发生了何事,却不敢直接询问慕淮,便问了慕桢的三子,也就是德妃所出的慕涛。
慕涛大致将发生的事与夫子讲了一遍。
夫子听后捋了捋白髯,心中便清楚,今日这课八成是上不了了。
慕淮这煞神皇子的性格是睚眦必报,若是惹到他,下场只有“凄惨”二字可言。
这时,慕淮的侍从风风火火进室,低喝了声:“进去!”
众人的视线循声望去,便见一唇红齿白,模样俊俏的小太监被那魁梧侍从推了出去。
那小太监没站稳,翻了个跟头倒在了地上。
慕芊和慕济看见那小太监,面色均是一变。
慕济用眼剜了下慕芊。
这小太监是慕芊的人,擅长攀岩走壁,在屋脊上行走也能健步如飞。
慕芊见事迹败露,刚要破罐子破摔,却被慕济拦了下来,他故作疑惑地对慕淮道:“四弟为何要抓我妹妹身侧的一个小太监?”
慕淮冷笑了一声,并未回复慕济的话,随即用凌厉的眸子瞪向了慕芊,沉声问:“你做的好事?要用冷水泼我?”
慕芊吓得打了个激灵,慕济忙将妹妹护在身后,又道:“四弟这是做甚,随意抓了我妹妹的下人,便要将今晨这件事怨在我妹妹的头上吗?”
慕淮命侍卫将那小太监的手翻了个面,只见他手心上混着微湿的泥印,隐约还能瞧见屋脊的纹路。
秋季的屋顶总会泛霜,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小太监定是在屋顶趴了许久。
那手的印记那般深,也定是一直撑着嶙嶙的梁脊来着。
这般证据确凿,慕芊和慕济自是再不能狡辩。
慕济见事情掩不住了,便换了个嘴脸,拿出了一副宠护幼妹的模样,对慕淮放低姿态道:“四弟,芊芊她性情跋扈,是我和母妃管教有疏,还请你今日饶她一次,我在这儿替她向你问罪。”
说罢,慕济竟是拱手,向自己的弟弟揖了一礼。
身侧的宗世子及官家儿郎皆喟叹,这二皇子真是仁厚,性格最像当今圣上,怨不得朝中都传这二皇子慕济很可能会被立储为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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