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妩梵
慕淮对慕济的这般作态只觉得厌恶。
真是惺惺作态。
既然他这么愿意作秀,那他便遂了他的心意,成全他做位好兄长。
慕淮噙着冷笑,睨着慕芊道:“这可是在翰林院,先帝曾立下规矩,如若哪位皇子皇女敢在此处惹事生非,是要挨上戒尺的。”
夫子听后心中一惊。
这规矩是存在的,先帝慕祐在世时,翰林院的夫子管教甚严,当今皇上慕桢那辈的皇子皇女没少挨过手板。
但慕桢做皇帝后,翰林院这规矩虽仍存在,但却没有夫子敢拿戒尺责打皇子皇女。
那白髯夫子生怕慕淮让他重拾这规矩,他可不敢打二公主的手板。
慕济不解:“四弟这话是何意?”
慕淮微挑一眉,语气森森道:“二哥既是都说了,是你管教不疏,那为了二妹妹日后着想,今日你需得让她长个教训。也得给我,和我那被冷水淋透的宫女一个说法。”
“这……”
慕济看向了一脸委屈的妹妹,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慕淮,一时难下决策。
三皇子慕涛这时道:“四弟说的有理,二妹妹今日是犯错误了,二哥若是不惩戒她一番,四弟会心寒的。”
慕涛话毕,周围的宗室子及官家儿郎虽不敢言语,但神情明显是赞同的。
慕济最是要面子,只得恨恨咬牙,从书童手中接过了戒尺,低声命慕芊伸手。
慕芊眼眶泛红,觉得心中委屈,便央求道:“哥哥~”
慕济的态度也不复适才的温和,催促她道:“还不快伸手?”
慕芊哆哆嗦嗦地伸出了手,慕济心一横,也没刻意控制力道,用那戒尺重重地打了下慕芊的手心。
——“疼!”
慕芊娇生惯养,哪受的了这般委屈。
打完这一下后,慕济咬牙问慕淮:“四弟这回满意了吗?”
这时,容晞已更换好了衣物,发髻仍是半湿。
慕淮瞧见容晞进室时,还打了个寒噤。
这丫头看来是受了凉。
他见此眸色阴了阴,回慕济道:“我也是她名正言顺的兄长,二哥若是舍不得打她,便由我来替你好了。”
慕芊一听慕淮要亲自用戒尺惩戒她,吓得杏眼瞪得溜圆,慌忙对慕济道:“哥哥,还是你打我吧,千万别让他来打我,求求你了……”
到底慕芊是个娇滴滴的公主,这事发生在夫子眼下,慕淮讨要说法虽然是名正言顺,但他也不想让事态太失控,便对慕淮道:“殿下,打公主二十个手板便也是了。”
慕淮对夫子一直还算尊敬,今日他这般行事也是扰了夫子正常授课,便沉默不语,算是应了夫子的请求。
慕芊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
疼是疼,可她用这般刺耳的声音叫嚷,实则是在泄愤,她真是恨死这四瘸子了!
这头慕济亲自动手用戒尺打着慕芊的手板,那头慕淮又命侍从端来了盆带冰碴的冷水。
众人微怔之际,只听见慕淮对容晞命道:“去,把这盆水浇到那太监头上去。”
容晞得令后,丝毫也没有迟疑,用软嗓应了声:“是。”
随即立刻用纤细的胳膊端起了那盆水,毫不客气的便浇在了那小太监的头上,那水淋了那太监满头,容晞低声道:“这是我们主子罚你的,惹谁你也不该惹我们四皇子,下回可不是被泼冷水这么简单了。”
这番作态令慕涛等人瞠目结舌。
这宫女的声音娇滴滴的,做事却跟她主子一样,雷厉风行,一点也不留情面。
当真是煞主有蛮奴。
慕淮听见容晞这番话,唇角微勾。
却仍没放过那太监的念头,他食指微弯,抵在了下巴处,对那太监道:“还下回?没下回了。来人,拖出去将他打上八十大板。”
容晞听后心里微惊。
她本以为慕淮让她浇完太监冷水,这事便也作罢,谁知他竟还要打那太监板子。
这八十大板打下去,这小太监怕是活不成了。
夫子不忍见血腥,又劝谏道:“殿下…既是在翰林院,那便依照着翰林院的规矩,赏他百来下手板吧。”
三皇子慕涛也觉罚得过重,也来规劝慕淮:“四弟,这太监到底是二妹的人,若是你宫里的下人随意责打怎么都可,可既是二妹的人,你还是留些情面吧。”
慕淮微抿薄唇,他最难理解为何要对敌人手下留情,可眼下局势他也不好再要那太监性命,便自己推着轮椅,一言不发地去了平日治学的高几处。
慕芊被打完手板后,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打他二百个手板,一个也不许少。”
慕淮坐定后,回身冷声命道。
这话其实是对侍从说的,可容晞在俞昭容身侧时,便做惯了这些事。
一般教训那些小丫头,譬如掌嘴或是抽荆条,俞昭容都是让她来动手的。
容晞心中清楚,她平日待人和蔼,却有威信。
这威信凭何而来?便都是从这处来的。
她起初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后来便也明白,都是各司其职罢了。
慕淮眼见着容晞从书童的手中接过了戒尺,走至那太监身前,用细软的嗓音命他伸手,毫不留情地开始打起那太监手板来,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跟着他的人,绝对不能假惺惺地逞那仁善心软的作态。
如这丫头一般,深得他意。
******
容晞在衢云宫待了数日后,汴京又开始连绵不绝地下起秋雨。
这日顺福有些焦急,慕淮的腿犯了毛病,可经常为他推拿双腿的老嬷嬷却在前些日子死了。
慕淮厌恶生人的接近,他一时也没寻到合适人选。
便见他强忍着双腿的疼痛,一言不发,只坐在窗前面色阴沉地看着落雨,额上不时地渗出涔涔冷汗。
容晞得知此事后,便对顺福道:“俞昭容有孕时,双腿经常酸.胀不堪,奴婢那时近身伺候习得了些推拿的法子,不知…公公愿不愿意让奴婢一试。”
顺福听后有些惊异。
这几日他观察着容晞,便觉这宫女的能力属实超出了他的预想。
好像没有她不会的事。
顺福回道:“嗯,也没别的法子了,你伺候殿下时小心些,别多说话。”
容晞点了点头。
慕淮不主动问她,她自是没那个胆子主动同他讲话的。
容晞进室后,见慕淮眉目深锁,脸色难看至极。
她略调整了下呼吸,小心地走到慕淮身边。
慕淮的声音因着疼痛,有些沙哑,他问容晞:“你来做甚?”
容晞走至慕淮身侧,跪在轮椅一旁,仰首关切道:“顺福公公说,殿下腿疼,奴婢想着,为殿下推拿按摩,多少为殿下缓解缓解腿疾。”
慕淮听着容晞柔柔的话音,感觉内心有些松懈,便应了让她帮他揉腿。
容晞的双手纤白如新雪,形状生得极美。
慕淮本是闭着目,可边感受着容晞熟稔的手法,脑中想得却都是她那双纤美的手。
他想起那双手无意碰及他后颈的柔软触感。
心思却变得愈发异样,他竟是想将她那双手置于掌中把玩。
此时此刻,她的那双纤手正在他的腿上轻揉慢捻……
慕淮的呼吸深重了几分。
这宫女才在他身侧待了几日,他却已经数次被某种异样的情绪扰得心烦至极,当真是难以言喻。
慕淮倏地睁开了双目。
容晞突觉周身阴风阵阵,正觉奇怪时,纤细的胳膊竟是突然被慕淮狠狠攥住。
她抑着疼痛,只见慕淮目眦微红,用极冷的声音道:“滚下去。”
恃宠为后(重生) 6、契机
倏地,电闪雷鸣。
那惊雷之声似是要将乌沉的天际撕碎,徒惹人心惊,断线的绵雨顷刻变成了倾盆大雨。
容晞那颗心脏似是要跳到了嗓子眼处。
她原本好好跪地,心无旁骛地为慕淮揉着双腿。可他突然发怒,她自是反应不及,整个身子险些要倾倒在他的腿上。
慕淮的力道大到,让她觉得腕骨都要被他攥碎了。
“殿下......”
慕淮冷睇了容晞半晌,方才松开了她。
容晞无力地摔跪在地,感受着如擂鼓般的心跳,脑子却还是清醒的。
——“出去。”
慕淮强抑着双腿的疼痛,又道。
“是。”
慕淮是容晞伺候得脾气最坏、性情最暴戾的主子,她入衢云宫时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他这样的人,发怒向来都是没有缘由的。
既然让她滚,那她就不能再在他面前碍眼。
多说一句话,眼前的煞主很可能就会索了她的性命。
思及此,容晞向阴着脸的慕淮万分恭敬地叩首,不敢询问他突然做怒的缘由,起身后立即就快步离了寝殿。
顺福一直立侍在寝殿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见容晞慌忙逃了出来,也是捏了把汗。
容晞仍是心有余悸,顺福安慰她道:“姑娘回去歇息罢,殿下的腿犯毛病时,脾气总要比平日大些。”
容晞闭目颔首,用手抚着心口,尝试着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今天被慕淮这么一吓,她估计得折个一月的寿。
顺福见容晞的表情虽略带惊惶,但却没流露出委屈和不甘。
如她这般岁数的小姑娘若是遇到如慕淮这般乖戾的主子,被这般毫无由头的斥上一顿,定是要红了眼眶再掉上几颗金豆豆的。
容晞回去后,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她这样的身份,一旦进了这雍熙禁城,这条命便任由这些天家贵胄摆布。
慕淮若想弄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自她阴差阳错地跟了慕淮后,若想在这宫里活下去,便只有一条路。
那便是将慕淮伺候好,做他最得力的宫婢。
如若她不得慕淮的信任,最坏的结果便是被弄死,然后横着身子被抬出这衢云宫,再被扔到禁城外的乱葬岗去。
不算坏的结果,是被赶出这衢云宫。
可一旦被赶出去,她没了慕淮的庇护,慕芊肯定要想法子寻她的麻烦,到那时也是生不由死。
容晞的眼神沉重了起来。
为了在这宫里生存下去,无论用什么法子,她必须要取得慕淮的信任。
次日清晨。
容晞一如既往地起了个大早,准备同慕淮一起去翰林院。
昨夜秋雨下了一夜,到现在都还未停。
容晞在屋内静坐,等着顺福来唤她,可紫瑞殿的钟鼓之声响了两次,顺福都没过来寻她。
她心中微惊,生怕自己因着昨日的事变成了一颗弃子,就要被赶出这衢云宫。
正当她起身准备去寻顺福时,一个被雨淋了满头的小太监敲了敲门扉,道:“容姑姑,殿下病了,顺福公公让我来知会您一声,说今日不用你陪着去翰林院了。”
容晞回道:“知道了,谢谢你跑这一趟”
慕淮病了?
容晞有些诧异的同时,也舒了一口气。
慕淮的病来得属实蹊跷,她昨日为他揉腿时,也觉得他那腿疾有些古怪。
按说这残疾之人,逢上雨日双腿是会不舒服,可那不舒服的感觉最多也就是泛酸泛胀。
可她瞧慕淮昨日的神色,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容晞决意去向顺福询问慕淮的状况,便拿了把伞出了居室。
到寝殿外时,正撞见太医和顺福在讲话,顺福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透着病气,可今日看着又添了几分焦虑和沉重。
那太医容晞认得,是雍熙宫内资历最深、医术最高明的徐太医。
顺福担忧地问:“殿下从昨日申时便开始发热,到今晨这烧还未退,现下竟是昏迷不醒。昨夜我也让下人去太医院开了退热的方子,可却丝毫也不见好转,若是今夜这高热仍是不退,又当有何办法?”
徐太医回道:“......如若用了这方子,烧仍不退......那便只好用那个法子了。”
顺福忙问:“什么法子?”
徐太医捋了捋胡须,道:“寻个下人身浸冰水,然后同殿下和衣而睡,整夜为殿下降热,看看次日能否将这烧退下来。”
“这......”
顺福言语微顿,回道:“好,若今夜殿下的烧仍是不退,就按徐太医的法子来办。”
顺福亲自将徐太医送出衢云宫后,又进室察看了慕淮的状况,慕淮深锁着墨眉,额头依旧滚热,昏迷不醒。
容晞一直站在寝殿外,待顺福出殿后,忙询问顺福:“公公,殿下的身子可有好些?”
顺福摇首,对容晞道:“今夜怕是得寻个人浸冷水了。”
他倒是想亲自为慕淮降温,可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被雨淋一阵怕是都要丧命。
可若寻个宫里的太监......
慕淮一贯厌恶外人的触碰,醒来后定要惩戒那太监。
这太监的下场也是可悲,又在这深秋为主子浸冰水,最后还得落得个被慕淮送到地底下见阎王的下场。
顺福看了看容晞瘦弱的身子,又摇了摇首,打消了让她浸冷水的念头。
姑娘家的,再是下人宫婢,身子到底也是娇弱,浸了冷水定要坐下毛病。
顺福心一横,现下也只能折条人命了。
他又道:“若是今夜殿下的烧仍不退,那便随意寻个粗使的太监浸冷水,为殿下解热。”
容晞听后,却悄悄攥紧了拳头。
她昨夜一直在想,该如何寻那让慕淮信任她的契机。
眼下慕淮高热不退,便是难得的契机。
容晞不能确定她身浸冷水为慕淮解热是否就能搏得他的信任,可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放过,只能赌上一把。
“顺福公公。”
容晞唤住了顺福,见他不解,便语气恳切地道:“公公,若入夜后殿下的高热仍是不退......那便让奴婢来为殿下浸这冷水罢。”
顺福听后,连连摆手,对容晞道:“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你浸到一半受不住了,功亏一溃不说,女儿家的会因此落下什么毛病,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清楚。”
容晞咬唇。
是的,她当然清楚。
可又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若是慕淮不信任她,那她在这雍熙宫里便是举步维艰,难以生存。
只能拼上一把了。
容晞的语气愈发郑重诚恳:“奴婢都清楚,可奴婢的身子跟殿下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公公若是觉得奴婢中途会放弃,就先让奴婢试试,若奴婢不行再现换别人也来得及。”
顺福上下看了一眼容晞,见她坚持也不好再打消她的热忱。
他觉得容晞定不会坚持多久,等这小姑娘受不住了知难而退,他再换个太监来浸便也是了。
待至酉时,汴京的天际渐渐阴沉。
慕淮高热依旧未退,顺福早已命人备好了一大缸冷水,里面还浮着不少冰块。
秋雨已停,青石板地上的积水映着皎洁的月光。
顺福又问容晞:“姑娘确定想好了?若是中途不适,就及时同我说。”
顺福同意让容晞浸这冷水还有个缘由,他要让容晞明白,有些能是不该逞的。
待这小姑娘被冷水浸一浸,便该尝到些教训了。
容晞神色平静,回道:“奴婢想好了。”
说罢没有片刻的犹豫,从小太监的手里先接过了木盆,从缸里舀出了一些冰水,便在顺福的注视下,眼都不眨地便从肩头泼了下去。
这水极寒极冰,容晞立即便被冻得打起了哆嗦。
顺福静等着容晞开口说要放弃。
可却见她颤着双臂,又从那缸里舀了一盆冰水,浇在了自己的身上。
——“滴答、滴答”
水顺着容晞的衣袖落至了青石板地。
顺福看不下去,刚要叫停,便见容晞踩着矮凳,纵身跃进了那缸冰水中。
她只露出了个头,剩下的整个身子都浸在了那缸冰水中。
顺福不禁瞪圆了眼睛。
这丫头对自己下手实在是太狠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连那脾气极坏的俞昭容都被这小姑娘伺候得服服帖帖。
容晞的双唇直打着颤,水漫过身子,真真是刺骨寒。
小半个时辰后,容晞颤着软嗓,唤顺福道:“......公公,奴婢自己出不来,您差个太监扶奴婢一把。”
顺福没想到容晞会坚持这么久,忙派了个小太监搀着容晞的胳膊,帮她下了地。
容晞浑身打着冷颤,险些摔倒,却强拖着冰寒的身子,一步一顿地走进了慕淮的寝殿。
寝殿燃着炭炉,异常温暖。
容晞一步步地走到了慕淮的床侧。
微曳的烛火下,四柱床上躺着的俊美男人薄唇紧抿着,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
容晞唤了几声殿下,见慕淮没有任何反应,便大着胆子,小心地钻进了男人滚烫的怀中。
她轻声对慕淮道:“殿下,奴婢得罪了。”
慕淮的意识正处于混沌中,他适才一直觉得自己正被烈火灼烤着,随时都处于濒死的边缘。
可他即使是在这种状态下,也不肯向这病痛屈服半分。
好热、好难受。
但这些不会将他打倒。
渐渐地,他觉得灼着他的烈焰小了些,身体也变得不那么难受。
自己好像在火中抱住了一块救命的寒冰。
慕淮拥住了那寒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拥着它。
燎燎烈火终退,耳畔是清晨雍熙宫的雀鸟啼鸣。
慕淮渐渐苏醒,身子已然恢复了往昔的轻松,怀中却有些冰寒。
他低首,便见容晞蜷着瘦小的身子,呼吸羸弱,就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正可怜兮兮地倚靠在他的怀中。
慕淮心跳微顿,登时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突然有些恐慌,怕容晞就这样死在他的怀里,刚要开口唤她。
容晞这时觉出慕淮已然苏醒,便艰难地睁开了双目,正对上男人那双错愕、甚至有些慌乱的眼。
容晞伸手,往男人的额头探去。
慕淮怔住,只觉得额头被一片柔软轻覆。
容晞冲他笑了笑,软软的嗓音有些沙哑:“殿下的高热终于退了......”
她唇瓣泛紫,笑意却是释怀又灿烂的。
明明是极平凡的长相,笑起来确是极美。
慕淮只觉得他一贯极冷的心,正被她的笑容焐热,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微微动容。
他倏地扣住了容晞的脑袋,让她的额头贴在了自己的肩处。
“殿下……”
容晞被慕淮的举动弄得一慌。
却听见,他用极低醇的声音在她耳侧无奈轻叹:“真是个蠢丫头。”
恃宠为后(重生) 7、投喂
兵行险招,容晞那日在慕淮的怀中晕厥过去后,便知自己这次赌赢了。
这深秋浸冷水,她自是生了场大病,回到自己的居室后,顺福让她这几日好好养病。
容晞隐约记得,慕淮那日清晨还同她讲,让她好好跟着他,日后自是有她的好前程。
于容晞而言,前程什么的不打紧,命才是最紧要的。
只要慕淮不索她性命,她便满足了。
她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好好活到二十五岁,在雍熙宫这十几年的俸禄和赏赐积攒下来,至少也有二百两银子。
攒够了钱她便可以出宫去寻浣娘,再不用为奴为婢、谨小慎微的度日。
浣娘是容晞母亲的旧奴,来容家时年岁也就十二三岁,到今年浣娘的年纪也不过三十。
容晞想起自己当年做官家小姐的日子,还觉得恍如隔世。
容晞的父亲容炳出身贫寒,多年寒窗苦读终于高中大齐的新科榜眼,庄帝让他做了礼部的正四品官员——掌祭祀、陵寝等皇家礼事的太常寺卿。
而容晞的母亲房氏出身也不高,是马行街一支豆腐摊的商贩之女。
那时容炳实在贫寒,幸得房家资助才能顺利进宫去擢英殿参加殿试。
容炳中试后,为感念房家之恩,便娶了房家长女,也就是容晞的母亲为正妻。
容晞尤记得,母亲还在世时,与父亲是极恩爱的,父亲当时并未纳妾。
容晞三岁那年,房氏撒手人寰,容炳的母亲便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由逼着容炳续弦。
纵是容炳再挂念亡妻,也终于在其母一再的逼迫下纳了个妾。
容炳怕家里添了个陌生女子容晞心中会委屈,那妾室一进门便当着她的面立下了规矩,让她不可觊觎正室位置。
无论将来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容晞永远都是容府的嫡长女,谁的地位都不能跃过她去。
容晞记得那姨娘的性格温顺,从不惹事生非,她并不讨厌那姨娘。
心中甚至有些可怜她,觉得父亲虽然对得起她和母亲,但对这姨娘的做法却有些过分。
好在那姨娘幸运,入府一年便顺利生下了容晞的弟弟。
容炳为他取名为容晖。
容晖模样生得可爱,与容晞长得有五分像,他自小便喜欢黏着她,她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相处甚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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