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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为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妩梵
再度看向容晞时,却见她小脸憋得通红,手也捂着咽喉处,那副可怜模样像是喘不上气来。
慕淮冷声问:“怎么了?”
容晞努力抑着想咳嗽的欲望,摇了摇头。
慕淮声音又沉了几分:“问你话就赶紧回。”
听他这般厉声催促,容晞终于回道:“奴婢…奴婢想咳嗽,怕扰到殿下……”
慕淮敛目,见她惧他到连咳嗽都不敢咳嗽,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反正不是什么好滋味。
下人都怕他,他应该觉得理所应当。
可容晞这般惧他,他却觉得异常烦躁。
便仍没好气对着眼前的小丫头道:“明后两日我去翰林院和宫宴,你都不许跟着去。老老实实地回你屋里躺着养病,如若大后日说话还带着病气,我就把你赶出去。”





恃宠为后(重生) 10、倾国倾城美人皮
雍熙宫每逢重大宴事,都要在紫瑞大殿举行。
是夜华灯初上,殿中笙歌阵阵,一派和乐喜庆气象。
庄帝过寿,阖宫诸人做事俱比平日更加小心谨慎。
不经时,殿中已坐满了参宴的宫妃、皇子和庄帝的宗亲。
庄帝新纳的婕妤可做盘中之舞,宴上伊始便为庄帝献舞,只见她赤足踩于青翠玉盘,衣袂翻飞,舞姿翩若梁上燕。
殿中端坐的其他妃嫔也俱都是云鬓青丝,玉柔花娇。
帝后同席而坐,二人相敬如宾,只是皇后的气色看起来有些恹恹,略带病容。
李贵妃地位尊贵,自是坐在离帝后席位极近的上位,她美目微转时带着些许矜意,不时地睥睨着席下位份不及她、但却容貌鲜妍的小宫嫔们。
慕芊和慕济一同对庄帝祝了寿词,李贵妃心中欣慰,越看自己的一双儿女越觉欢喜。
太监呈上了李贵妃精心挑选的一尊南海珊瑚镂刻的金雕,工匠技艺高超,这金雕振翅如飞,栩栩如生。
慕氏一族本为高辛帝喾的后裔,金雕原为部族的图腾,送这件贵礼可谓是心意独到。
庄帝的性情一贯温方仁厚,但对李贵妃选的这件寿礼,只是淡淡地赞了一句,像应付差事一样。
许是什么珍宝都见惯了吧。
李贵妃在心中这般安慰着自己。
直到太监将慕淮的寿礼呈了上来,李贵妃顿时如被冷水浇注,透心得凉。
慕淮呈上了自己亲手所书的百寿图,虽是用名贵的洒金纸所书,但那张纸的价格也就值半两银子。
他说的祝词也再寻常不过,只说了句祝父皇寿比南山,在她听来这句话都可谓是在敷衍皇上了。
可慕桢的眉目立即便展了笑意,他当着所有妃嫔皇子的面,称赞慕淮这副百寿图别致奇特,还立即命太监将那百寿图裱了起来,要置于自己的寝宫。
当是什么好玩意呢,至于这么宝贵吗?
李贵妃心中颇为不爽利,面上却未露情绪。
寿宴已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慕淮愈发觉得无趣。
这吃食无趣,歌舞更无趣。
但是慕桢过寿,他就是再狂悖也不能提前离宴,便低垂着眼目,想着回衢云宫后,要抓容晞去他书房磨墨。
他今夜并无治学的心思,只是单纯想看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局促不安的模样。
慕淮本不喜欢容晞那副娇嗲的嗓音,可现下也不知怎的,若是一日不听她温软地唤他几声殿下,他便觉得心中不爽利。
深秋时令,鳌蟹最是肥美,尚食局用鳌蟹做了鲜甜的毕罗,也直接蒸了数百只鲜蟹。
待冒着热气的蒸蟹呈到庄帝面前时,他不由得忆起,贤妃生前最喜欢食蟹,慕淮便也随了贤妃。
每每到了鳌蟹肥美的时令,慕淮便要大吃特吃,这物性寒,贤妃自是不肯让他多食。
想起多年前,他同贤妃和慕淮相处的时光,庄帝的眼中偶有温情流动,便亲自拿了蟹八件,慢慢地剥起蟹来。
多年前,他也是亲自动手为贤妃剥蟹来着。
不经时,蟹肉和蟹黄完整的分离,庄帝唤了近侍的太监,命道:“把这个给满……”
“牙”字未出口,庄帝便顿住了言语。
他刚才险些将慕淮的乳名唤了出来,这乳名是贤妃为慕淮起的,唤作满牙。
只是自贤妃离世后,慕淮便不再如之前那般同他这个父皇亲近,他也许久未唤过他满牙。
去年他加冠时,他亲自为慕淮起了小字:芝衍。
只是这芝衍当着这么多宫妃的面,也不方便唤。
庄帝又对太监道:“把这个赏给四皇子。”
皇后侧目,容色却是淡淡,慕桢一贯最偏宠慕淮,阖宫诸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虽贵为皇后,却没为庄帝生下一儿半女,庄帝偏宠哪个皇子,与她的关系都不大。
李贵妃原本正细心地用纤指为庄帝剥着蟹壳,没成想庄帝竟是将自己亲手剥的蟹肉赏给了慕淮,她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毒意。
她慢慢撂下手中的鳌蟹,手不易察觉地抖了起来。
待庄帝赐的蟹肉摆在了慕淮面前的高几后,李贵妃起身施礼,对庄帝柔声道:“这深秋时令,肥蟹最配菊花酒,臣妾近日正好酿了些,不如趁此分给各位姐妹尝尝。这蟹啊,佐上这菊花酒,食得才更鲜呢。”
庄帝听后颔首,李贵妃既是主动提了,他自是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应了李贵妃的提议。
宫女陆续为各席贵主呈上了醇美的菊花酒,李贵妃的视线却一直盯着为慕淮斟酒的宫女。
慕淮明显是食欲不佳,微蹙着眉头用着庄帝亲自为他剥的蟹肉。
李贵妃愈看慕淮愈觉气愤。
皇上亲自赐菜,他本应感恩戴德,怎能做出这样一副食之无味的模样?
李贵妃虽气,心也悬在了嗓子眼处。
她怕慕淮不会饮下那酒,如若他不饮,那她今日之功便算是白费了。
旋即,李贵妃的朱唇微微扬起了个弧度。
宴上的吃食需经数次验毒方可呈上,除了她的菊花酒。既是她主动呈给宴上诸人的,那任谁也料不到,她会对慕淮的酒动手脚。
慕淮想必也不多做怀疑,他如着李贵妃的心愿,饮下了那盏菊花酒。
李贵妃笑意愈深,片刻后,她见慕淮的锋眉紧了又紧,手也扶上了额头。
庄帝自是也察觉到了慕淮的异样,他正要开口询问时,李贵妃起身道:“四皇子想必是有些醉了,不如陛下让宫女引着他去偏殿醒醒酒。”
因着紫瑞殿坐着的基本都是后宫的妃嫔,所以平日总跟在慕淮身侧的佩刀侍卫均在殿外等候,现下伺候慕淮的是紫瑞殿的宫女。
那偏殿平素便供醉酒的官员或是王氏宗亲休憩醒酒,庄帝便按照李贵妃的意思,让那宫女推着慕淮的轮椅,将他送到了偏殿处。
慕淮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似在逆流,随时都要冲破肌肤,喷溅而出。
身上的某处也隐隐有探头之势。
刚才他用的吃食肯定有问题。
慕淮努力让自己冷静,可那歹人下的药就是不让人冷静的。
此时此刻,慕淮目眦微红,俊容阴沉得可怕。
为她推轮椅的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待至偏殿后,那小宫女立即便逃了出去。
慕淮启唇,好不容易才能说出一句话来,想叫那宫女把他推出紫瑞殿外,他要赶紧回宫去寻医师。
可那宫女早已不知所踪。
慕淮便强撑着已经贲出青筋的右臂,想要自己推着轮椅出殿。
这时,有个人拦住了他。
慕淮看清那人长相时,不由得噙了丝冷笑。
来人竟是那日在翰林院,他让容晞责打的太监。
那太监唇红齿白,男生女相,此时此刻,正笑着看着他。
那笑容过于瘆人,慕淮心中愈发愤怒,便斥道:“滚远点,别在我身前碍眼。”
那小太监用双手按住了慕淮轮椅的把手,阴阳怪气地道:“殿下,你可知你中的是什么药吗?您是个瘸子,又中了这种药,现下唯有奴才能救你。”
——“你就别再这般高高在上了!”
那阴柔的小太监几乎是吼着说出这最后一句话。
慕淮的额上渗出了涔涔的冷汗,眸色愈发阴鸷。
害他的人属实会想作践人的法子,又下春|药,又要拿个太监来侮辱他。
他料定,一会儿便将有人至此,抓他个现行。明日阖宫便会传,这四皇子真是乖戾,不仅双腿有疾,还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
慕淮冷笑了一声,小太监见慕淮丝毫不露慌意,依旧是那副强势的、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由得狠狠咬牙。
药力越来越大,慕淮渐渐觉得,他平日那双如同被灌了铅的腿也变得不大对劲。
那太监阴笑着要解他的衣物,他道:“你身侧没了侍卫,与废人又有何……”
话还未毕,那小太监的瞳孔倏然放大。
他竟是被慕淮猛地扼住了咽喉,慕淮的臂力惊人,那太监觉得自己就要被掐死时,更令他惊惧的事发生了。
慕淮竟然从轮椅处站了起来!
他身量很高,单用右手掐着那太监的脖子,下得是将他往死里整的狠手。
小太监的双脚已经离了地,他不断地蹬着腿,妄图逃脱慕淮的禁锢。
他眼仁渐白,只听见慕淮用极狠戾的声音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还敢觊觎老子?当我瘸了就弄不死你个小杂碎吗,那日在翰林院老子就应该弄死你!”
殿外淅淅沥沥地开始落起秋雨。
慕淮的侍卫这时已经赶到,却见自己的主子挺拔如松地站在殿中,正用衣摆拭着手。
他身侧躺了个太监,那太监死相极为凄惨,脖子的勒痕一看便是被活活掐死的。
侍从似是对慕淮突然站起来这件事并不惊讶,只是低声向慕淮询问该如何处置这太监的尸身。
慕淮强自抑着药力,沙哑着声音睨着地上那太监的死尸,心中已经知道是谁对他下得手。
他道:“明晨一早,将这太监的尸身抬到霁华宫去,算是我送那贱人的第一份大礼。”
侍卫恭敬回是。
殿中依旧乐声阵阵,李贵妃想着那太监应该已经得手,反正慕淮是个瘸子也跑不掉。待这寿宴结束,她便要让庄帝看看,他最宠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德性。
******
出殿后,慕淮阴脸抄僻路往衢云宫走,侍卫要为他撑伞,他却沉眉将伞扔在了地上。
他本以为这冷雨淋一淋身,他身上的燥热便能纾解许多,可这雨越淋,他越觉得心火渐燃。
不经时,众人便回了衢云宫。
侍卫们一路表情惊恐的跟在了慕淮身后,待至了容晞的居室后,便见他门都未敲便进了里面。
一般宫中的大宴都要折腾到傍晚,容晞便趁慕淮不在的时当沐了浴。
这时她并未掩好容貌,可她到底还是谨慎,怕万一慕淮回来的早,会露馅。
便披着单薄的素氅,边哼着江南的小曲,边拿了匣子准备往脸上点斑。
落雨霏霏,女子曼妙的歌声虽低却仍可清晰听闻,轻哦婉转,恰似莺啼。
慕淮已进了里间,灼灼泛红的双眼正盯着容晞纤瘦的背影。
就像是狼,在看猎物一样。
他之前便想,若她唱曲,应是极为动听的。
慕淮慢慢走向了她。
容晞突觉周遭气氛不大对劲,便回过身来。
甫一回身,她手中的匣子应声落地。
随即,她瞪大了那双极美的眼。
慕淮竟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身上被雨水淋透,却丝毫不显狼狈,依旧是那副矜傲的俊美模样。
“…殿…殿下……”
慕淮看清了她的容貌后也怔住了,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
眼前女子靡颜腻理,脸庞只巴掌般大,五官精致雍秾,眉目流转时虽稍带着怯意,却平添几分惹人心怜的纯媚之态。
她单披着素白的亵衣,身上泛着清新好闻的皂荚香。隐约可见,那玲珑纤妙的身段上,一抹深深的春.色。
可谓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皮。
慕淮想起,史书上曾记载过两个国家的昏庸君主,他们竟是为了一个倾世美人,不惜穷兵黩武,连年交战,最后双双落得个国破的下场。
眼前女子便生了副祸国殃民的美艳模样。
容晞被骇得连连退步,自己多年掩着的容貌竟被慕淮发现了......
而慕淮他......也绝不是个有腿疾的残废皇子。
二人彼此发现了对方的秘密,现下她毫无思绪,不知该怎么办。
容晞唇瓣轻颤时,慕淮的头脑已丧失了思考能力,理智几欲瓦解。
他快步走向了容晞的身前,用双手捧住了女人温热的小脸,倏地俯身后便以吻封缄。
那吻强势至极,霸道中夹着几分生涩。
容晞轻唔了一声,披着的单薄外氅落在了地面。
她心中一慌,想着将那衣物拾起用于覆体时,慕淮终于松开了她。
他看着她那双慌乱的盈盈美目,嗓音已是哑极——
“容晞,救我。”




恃宠为后(重生) 11、哭什么
《恃宠为后(重生)》/妩梵
雍熙宫的雨势愈大,伴随着莽然的朔风,不断击合着绡纱纸窗,发出猎猎的飒然声响。
直至次日凌晨亥时,弯月隐于浓重的黑云之下,簇簇的秋雨方有将歇之意。
云销雨霁后,雍熙禁城阖宫诸人早已入梦,周遭一片静籁。
居室的地上散着华贵的赭色宴服和墨绶等衣物,与雍熙宫最常见的宫女裾裙错落的交织在一处。
容晞居室内的床榻面积不宽敞,腾给宫女睡的地方自是简陋了些,除却帘幕,上面也就一铺着衾褥的平整床板。
现下那处悬着的素色绡纱被扯至了地面,床板也微微塌陷,勉强支撑着上面躺着的两个人。
单这一隅方寸地,像是又遭了狂风骤雨的连夜侵袭,又被发|性的野兽糟|践了的模样。
不堪入目。
慕淮所中的药力已过,现下纵是清醒也毫无睡意,他眸色微深地看着身侧美人。
室内烛光幽微,容晞的身上覆了薄衾蔽体,只余留了形状纤润的美人肩在外。
单这处还是冰肌玉骨,如若掀开薄衾查看别处,便如红墨染纸一般,大片大片地渲连着。
似皑雪染血,瞧着触目惊心。
美人逢雨露后的神情既娇怯又纤弱,微微颦着的眉目万分柔媚。这般风情,纵是心肠再硬的男子也要对其生出垂怜意。
容晞一直掩貌的缘由慕淮不必问也已了然,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耽于美色的男子,甚至连旁人的长相都不甚在意。
但眼前女人的姿容,属实令人移不开眼目。
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有着绝色的美人皮骨,定要被歹人惦念,招至祸患。
身份稍低些的男子都护不住这样的美人,她自己一个人更是护不住,只有将美貌遮掩,方能避祸。
这般绝色,只有天下至尊的男子才能护得住。
若她不遮掩这副容貌,定是会被恶人肆意摧折采撷,断不会至今都是清白之身。
一夕间,这女人从他的奴婢,变成了他的第一个女人。
这番转变令慕淮暗自存了几丝玩味。
说到底,王侯将相身侧的奴婢或女使,本也一直被默认成他们的女人。
思及此,慕淮唇角微勾,见容晞的发丝散在了额侧,便伸手替她拨在了耳后。
眼见着容晞虽然阖着双目,但那薄薄的眼皮却一直颤着,慕淮便知她也已清醒。
他捧着她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用微粝的拇指指腹拭着她面上挂的泪辙,嗓音低沉道:“别装睡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容晞心中直打着颤,慕淮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敢再继续装睡,她听着慕淮的声音虽不算温和,但比以往的语气还是平和了些,便慢慢睁开了那双哭得泛肿的桃花美目。
甫一睁眼,便见慕淮赤着上身躺在她的身侧,他身材瞧着虬劲匀健,丝毫不像个双腿有疾的残疾皇子。
这样阳刚的体魄,需要练武数年方才能成。
那次她被冷水淋透,虽然也缩在了慕淮的怀里,可到底是浑身发冷,她并没察觉这男人的身材竟是这般好。
可那日他腿疼,明明像是个有毛病的,容晞怎么也想不出慕淮身后的秘密,却在男人的注视下,双颊渐渐蔓上了绯红。
慕淮见她白皙的面颊晕上了淡红,艷丽的容貌更添了几分媚人的风情,不禁想起适才她软着嗓子,唤他殿下的可怜模样。
真是副让人丧了理智的祸水模样。
慕淮锋眉微蹙,随即松开了容晞柔软的脸蛋。
容晞见男人的面色变沉,心中冉了不好的念头,她适才便一直担心,自己既是发现了慕淮的秘密,凭他的个性定会忌惮她,还要寻个由头弄死她。
她会不会被他悄悄处置掉?
她救慕淮是自愿,主子有难她不得不救。
但这事并不如她少时一直想的那般美好。
容晞一直觉得,这事应是在饮完合卺酒后,夫君万分怜爱地看着她时,自然而然的发生。
容晞顾不得多惋惜自己荒诞的初|夜,现下,她最担忧的是自己的生死。
见慕淮不语,深邃的双目却不离她半刻,容晞怯懦地启唇,对慕淮道:“殿下放心,奴婢…奴婢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还望殿下看在奴婢今夜救您的份上,饶奴婢一命。”
话毕,慕淮微怔。
他没想到,容晞并未借机乞怜,向他讨要好处。
而是怕他到如此程度,醒来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让他饶她一命。
慕淮抿着薄唇,低声问她:“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嗯?你就这么怕我吗?”
男人修长的手已经钳住了她的下巴,容晞慌忙点头,见慕淮眸色不善,又连连摇着头。
“……奴婢误会殿下了,还望殿下恕罪。”
慕淮静打量了她半晌,待他起身拾衣后,容晞终于舒了口气。
这雍熙宫里谁不像躲煞神一样躲着他?
她每日都战战兢兢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谨小慎微地伺候着,能不怕他吗?
男人站直后身量看着挺拔又高大,落在床上的影子完全覆住了她,他只随意在身上批了个满是褶皱的外氅,看着却不狼狈,周身依旧散着皇家出身的矜傲贵气。
慕淮双眼睇着半撑着身子的容晞,扬声唤了屋外的侍从备水。
他进室时的身子便湿透了,又与她折腾了这么久,现下虽是半夜也自是要沐浴净身。
慕淮将地上容晞的衣物拾起,递予她后,神色莫测地命道:“起来伺候我沐浴。”
容晞咬着唇,接过了自己皱皱巴巴的衣物,应了声是。
她撑着身子艰难地下了床,大病初愈,慕淮又是极能折腾的,她现下只想倒床就睡。
没走两步,容晞就因身上不适而险些摔倒。
慕淮见此终于算怜香惜玉了一次,将人横着身子抱了起来。
容晞体量娇小,他抱她时几乎不费任何力气。
慕淮垂目看了她一眼,他想,这女人果然瘦弱,轻飘飘得就跟没骨头似的。
容晞见慕淮看她,便又恭敬道:“……奴婢多谢殿下|体恤。”
慕淮未语,拧着锋眉,大步抱着她往浴间走。
容晞心跳得很快,缩在他的怀里时,满脑子却都是适才的影影绰绰。
任谁都想不到,她在慕淮这处做事没多久,二人竟是做了最亲密的事。
令她更为惊异的是,起初她本做好了所有准备。无论是心理的,还是身体的。
可后来发现,慕淮他竟然不会......
容晞不禁想起适才慕淮恶狠狠地咬着牙,一副要吃了她却不知从何下手的局促模样。
最后,还是她红着脸,细声告诉他该如何做。
这事竟还是她教的他。
容晞虽未经过人|事,但到底是俞昭容身侧的近侍女官,宫里的这类女官都要懂得、甚至通晓敦伦之事,以此帮后妃固宠。
慕淮学得倒是极快,不然她也不会连走的力气都没有。
那床板也不会塌陷。
浴间水雾缭绕,弥漫着澡豆的清香。
待她被放进木桶后将将站定时,那人也进了里面。
当慕淮命她扶着桶沿时,容晞方觉自己实在是过于天真了。
他口中的伺候,非彼伺候。
而是那种伺候。
容晞鼻间蓦地一酸,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之前在员外家做事当丫鬟时,那家的三公子是个喜欢拈花惹草的登徒子,府内稍有姿色的小丫鬟都被他碰过。
那三公子最喜欢她的手,可她一直掩着容貌,那三公子瞥见她的脸时便扫了兴,她因此保全了自己。
这些年她一直靠着自己的真本事为主子做事,拿得俸禄也是心安理得,颇有成就感。
没想到,容貌泄露的这日,她到底还是成了主子的玩物。
——“扶好。”
慕淮的大掌将她的手紧覆,他哑着嗓子,在她耳侧低声命道。
容晞没吭声,这么多年强撑的坚韧乐观在一瞬轰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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