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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废后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茴笙
“难过?难过什么?”他深深地看着她。
“陛下不明白?”她睁着一双剪水秋瞳,“但凡女子卧病,都希望有夫君陪伴侧……”
语声轻软,如黄莺般动听。他却这样娇声软语中,凝眸打量她。
因卧床静养,她并未多作打扮,身着珍珠白中衣,乌发绾成一个简单髻,发尾部分垂胸前,黑鸦一般颜色,衬着她白玉一般肌肤,越发静美堪怜。
说这话时,她神情似怨似恼,还有隐隐悲伤。这样姿态往往易引起男子怜惜之心,可他却难以像从前那样去欣赏。
移开目光,他淡淡道:“你知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昏厥?”
她眼神一黯,“知道。元贵姬告诉我了。她说……我是中了毒。”
“什么毒她说了吗?”
“恩。鲤鱼加甘草,二者相克,误食过量便可致命。”她抬眸看向她,“听说,是如芳华做?”
“是啊。”他淡淡道,“她一直矢口不认,不过证据确凿,由不得她抵赖。”
见她只低头不语,他慢慢道:“阿姝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大概……知道吧。”她笑容有些惨淡,“她……她恨我。”
“恨你?为什么?“
她抿唇,“她似乎听信了宫中谣言,觉得是我害死了她姐姐。所以她一直恨我。”
“你害死瑾娘?”皇帝挑眉,“哦,是了。瑾娘生前与阿姝你交好,临死前却喊着你名字咒骂不绝,这些事情朕也听说过。”
她眼睫猛地一颤。
旁边白瑜忍不住道:“陛下,您不知道,如芳华有多过分!她多次当着宫人面,对娘娘言辞不敬。也就是娘娘好脾气,换成旁人,早按宫规惩处她了!奴婢气不过,想去讨个说法,还被娘娘给拦下了!”
“还有这样事?”他漫不经心道,“不过白瑜说得对,阿姝你没必要这般容忍她。她是你宫里人,你直接处置了朕也不会有半句话。”
她低着头,“臣妾也想过,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陛下如今正喜欢她,臣妾担心我若处置了她,陛下会不高兴。”她道,“臣妾受点委屈没什么,只要陛下别生我气。”
她口气无比动人,里面满满都是无悔深情。这样痴恋,足以打动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
可是他眼中却没有动容,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拉过她手,他脸上笑意若有若无,让人心悬,“怎么会?只要你做都是对,朕就绝不会生你气。”
这话隐有深意,景馥姝觉得自己心剧烈地颤了一下,几乎就想把手抽回来。
他目光紧紧锁着她,脑中还想着她适才说那番话。
是,没错。她是他记忆中那个人,是她一直以来认识那个人。一如既往周全通透,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话。
从前他喜欢就是她聪明。但如今他娿觉得,她也许聪明得过了头。
自嘲一笑,他不想再兜圈子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你,朕适才去见了薄徽娥。她跟朕说了一些有趣话。”
她神情困惑:“什么话?”
他并不回答,只是道:“阿姝你昨夜一直昏迷着,所以大抵并不清楚外面情况。朕不妨再跟你讲一次。因为你吃鱼是薄徽娥亲手做,所以她当时被第一个怀疑。她也认了罪,还让朕赶紧赐死她。不过朕觉得事有蹊跷,就让人把她暂且关起来,打算回头再审。可还没等朕去细查,她贴身宫女就来跟朕哭诉,说她家娘子是冤枉,如芳华才是始作俑者。于是,后面事情就是你知道了,如芳华宫人招供,承认菜里动了手脚。”
她颔首,“是,元贵姬也是这么跟我说。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朕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亲自去娴思阁看了薄徽娥,想问她为何要承认没有做过事。可谁知她听说如芳华被定罪之后,居然大惊失色,跪地一壁痛哭一壁说出了一些昨晚没说事情。”
他定定地看向她,“她说,那道红焖鲤鱼她呈给你之前,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甘草。”顿了顿,“也就是说,你中毒和那道菜没有关系。或者说,如果你只吃了那道菜,绝不会中毒。”
她眼睛倏地睁大,愕然地看着他。
“阿姝,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她低下头,怔怔地思考了半晌,终于露出恍然神情,“我明白了。她意思是,臣妾自己吃了甘草,然后去吃她鱼,为是嫁祸给她,对不对!”
他不吭声。
“陛下,这种荒唐话您相信吗?”她道,“臣妾为何要害她,还要冒这么大风险,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也许是因为,你担心自己不先出手,就会被对手抢占先机?”
她闻言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慢慢道:“陛下您这么说,就是相信了?”
“朕如果深信不疑,就不会过来了。”他淡淡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朕总要给你个辩解机会。”
她轻笑出声,“陛下您口中说着不信,其实已经信了是不是?怪不得您方才进门时,看我眼神那么冷淡。臣妾还以为是我病中无状,说了什么胡话呢!”声音悲凉,“辩解?还有必要吗?反正您已近觉得是我做了!”
两人一时陷入僵局。
外面忽然传来人声,一小会儿之后,吕川进来禀报,“陛下,含章殿那边派人来传话,说元贵姬娘娘身体不适,想跟陛下请道旨意,到尚药局请侍御医入宫诊治。”
他眉头一蹙,“什么病要专程跑去请侍御医?”声音中带上几分担忧,“很严重?”
“陛下请放心。臣看采葭神情,应该不是太严重。”
他想了想,“这样,派你徒弟何进带朕口谕去。让侍御医即可前往,不得耽误。朕晚一点会亲自去含章殿看看。”
“诺。”
吕川领命出去了,皇帝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转头看向景馥姝。
却撞上她怔怔神情。
她就那么看着他,眼中是无法掩饰悲伤。
没人比她清楚,他方才那一瞬间表现,是真真切切担心着某个人神情。顾云羡说她不舒服,他便心绪不宁了。她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还没跟自己说清楚,他会立刻前往含章殿去看她。
“罢了,你不想说也不打紧,反正这件事无论是不是你做,朕都不会公布出去。”皇帝淡淡道,“朕已给如芳华定了罪,打入永巷、永不赦出。薄徽娥也得了朕吩咐,会把这些话烂肚子里,永远不告诉任何人。”
她看着他许久,“为什么?陛下如果认为臣妾有罪,为何不深查到底?”
他淡淡道:“因为没有必要。”
是。没有必要。
反正他要给如芳华定一个罪名,如今这个再合适不过。他没必要让旁人知道,她其实是无辜。
“朕今日来见你,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声,好自为之。”
他转身欲走,她原地呆坐半晌,忽然尖声道:“陛下!”
他驻足。
“陛下,您已经厌弃臣妾了对不对?” 她泣不成声,“您明明答应过,会护着臣妾。您忘记了吗?”
他转身,淡漠地看着她,“朕没忘记。就是因为没忘记,所以这么多年朕才一直偏袒着你。即使是这次,也不打算定你罪。但这是后一次了。以后再发生什么,朕一定秉公办理,绝不徇私。”
含章殿内,顾云羡散开一头青丝,依靠床榻上。
阿瓷将一碗乌黑药汁递给她,到底没压抑住心头困惑,低声道:“娘娘,您为何要让陛下去见贞贵姬?你就不怕陛下见到她之后,被她哭诉给搞得心软了?”
“你以为我不让,陛下就不会去见她了?”顾云羡无奈道,“他心头存了这么大个疑惑,定然是要去问一问。我一味阻拦不仅没用,还可能会让他不悦。”
“就算是这样,您之前又何必要去跟贞贵姬交那个底?”阿瓷道,“她知道是您设局害她,一咬牙跟陛下说了怎么办?”
“我说不说她都会猜到是我做,没什么分别。如今她自顾尚且不暇,哪有空来拖我下水?”顾云羡道,“这回事情这么大,她不可能承认,只有假装不知一条路可走。她既然对此事一无所知,又如何指证我设局害她?况且陛下正对她疑心着呢,她说话你觉得陛下能信几分?”
见阿瓷若有所思模样,她又道:“还有,你担心陛下见了她会心软,纯粹是想多了。陛下对她疑心已就,不是几声哭诉就能化解。不过,我们恐怕不能期待多。陛下多半只会冷落她,不会给她定罪。”
阿瓷睁大眼睛,“这是为何?她明明犯了这么大事,凭什么不处置她?”
凭陛下对如芳华处置。
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她还没听到如芳华被赦免风声,那么这件事多半真就要这样了结了。
既然如芳华是罪魁祸首,自然不能再说是贞贵姬自己给自己下毒。
这结果比她预期要差一点,但没关系,她本来也没指望能一举击垮她。
只要她暂时失宠就好了。
这宫里,失宠就是失势,从前依附她人都会开始惶恐不安,这种时候,就是她趁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这一章还是没有云娘和陛下互动,好啦,下一章一定就有了!崔六郎也要再度登场了!
贞贵姬倒霉刚开始,敬请期待。ツ
推基友小宴文,因为是文,正是需要收藏鼓励时候,大家不要大意地包养她吧!
宣定二年除夕夜,宁蘅替姐姐宁蕙饮下了皇后送来毒酒,死冷宫。
宣定三年正月初一,宁蘅却发现自己重生到了姐姐身上。
从盛宠之下贵妃被贬为末流御女,自冷宫出来那一刻,宁蘅就发誓,那些诬陷姐姐、伤害姐姐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重生废后翻身记 59
皇帝两盏茶之后到了含章殿,而这时候采葭刚带着今夜值班侍御医白石到达殿内,连脉都没来得及请,就听到外面宦官通传声音。
殿内人忙不迭跪成一片,顾云羡正要起来,就被皇帝遥遥传来声音阻止了:“躺着别动。”
他刚跨进殿门,人还没走近,就先说了这个。顾云羡顺从地躺了回去,靠软垫上朝他点了下头,算是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他她旁边坐下,“吕川说你不舒服,朕便赶紧过来了。”仔细打量她一番,“脸色怎么这么白?”
她微微一笑,几分虚弱样子。
“可诊过了?什么毛病?”
侍御医白石忙磕了个头,“启禀陛下,臣刚入得殿内,尚来不及诊治。”
他蹙眉,“刚到?怎么腿脚这么慢?”
负责去请侍御医何进见陛下一脸嫌弃,心头叫苦不迭。陛下啊陛下,您老人家要求别太高成吗?您也不想想,小人我是从成安殿跑到尚药局,再从尚药局跑到含章殿,比起您直接从成安殿过来,中间路程足足增加了一倍!何况白御医岁数大了,也走不。能比您早到都是小人我有本事了!
白石见皇帝神情不豫,顿时吓得够呛,以为自己耽误了什么大事。还是吕川看不过去,出来打圆场,“白大人,您些替贵姬娘娘诊治吧。”
他磕了个头,“诺。”
皓腕上搭了一条白绢,白石手指落上去,半眯双目沉思了片刻,再低声询问了一旁女医,这才道:“无妨,不过是天癸引发腹痛,吃几帖药就好。”
“大人您说是无妨,可我们娘娘刚才痛得可厉害了,不然也不会大晚上巴巴地请您过来!还请大人些开点止痛药吧,总不能让娘娘一直熬着啊。”阿瓷道。
白石道:“臣省得,请陛下和娘娘放心。”
皇帝却想到另一件事,“朕记得贵姬信期不是月底么?如今才中旬,为何提前了这么久?”
女医答道:“启禀陛下,原是贵姬娘娘近几日劳累过度,这才导致信期提前。”
她这么一说,皇帝立刻想起就昨夜,顾云羡留成安殿照看情况,差不多整宿没合眼。想来便是因为这个,才弄得她这会儿这么辛苦。
眼神里带上一丝歉疚,他温和道:“是朕疏忽了,忘了你身子弱,居然让你那般劳累。”
顾云羡摇头,“陛下无需自责,臣妾协理六宫,发生那样事情自然应该那里守着。”转头对白石道,“有劳大人跑这一趟,采葭,带白大人出去开方子。”
白石行了个礼,跟采葭身后出去了。
皇帝伸手摸摸她额头,冰凉肌肤上有一层薄薄汗,忍不住道:“怎么回回你都这么难受?朕见旁人也不像你这样。”
来天癸时腹痛如绞是顾云羡老毛病了,从前东宫时就这样,每回都能闹得身边人仰马翻。
顾云羡心头一紧,这是她不愿讨论话题,“大概是臣妾太不中用了吧。”
他瞅着她不说话。
顾云羡心头毛毛。今夜拿信期腹痛当借口原不她计划中,只因她虽然给了贞贵姬面见皇帝机会,却不愿给他们太多时间,免得横生枝节。所以她原计划是故意服错一味药,以生病为由,将他拉过来。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下午时候突然发现天癸来了。她身子一贯不好,这种时候自然不敢胡来,加之腹中痛得要死,索性就以这个为由头了。
可一想到她会这般痛苦原因,心里就七上八下,生怕被人知晓。
急于岔开话题,她心一横,凑上去靠他怀中,柔声道:“或者是老天爷觉得,陛下如今待臣妾太好了,不能什么好事都让臣妾占了,这才让臣妾别方面多受些苦楚。”
“胡说八道。”他忍不住斥道,“照你说法,朕对你好竟是祸不是福了?”
他口气虽严厉,但顾云羡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也就不慌不忙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妾一直觉得,一个人一生福气都是有限。臣妾这个方面占了好处,自然会别方面有所亏损。”笑着看向他,“如今这样,臣妾觉得很好。若是每日都顺风顺水,臣妾反倒会不安了,天天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一生福气都一口气花完了。也许哪一天,陛下就不再喜欢臣妾了。”
她藕臂轻抬,环住他脖子,“臣妾想跟陛下长长久久,臣妾不要和陛下分开。”
他愣愣地抱着她纤瘦身子,神情颇受触动。良久,慢慢露出一个无奈笑容,眼中是满得仿佛要溢出一般爱怜,“真是个傻姑娘。”一声喟叹,“朕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过得活。”
“陛下这样抱着臣妾,臣妾就很活了……”她声音如同梦呓,传入他耳中,让他整颗心好像泡蜜水中,软得不像话。
殿内宫人看到两人相拥而坐身影,彼此对视一眼,拿不准主意是不是要退出去。
众人满心纠结时候,顾云羡及时解救了大家。她用一种仿佛忽然想起来口气道:“对了,陛下去看了薄徽娥了,她怎么说?”
皇帝下巴抵着她头顶,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哦,她因为顾忌姐妹之情,所以帮如芳华顶罪。朕已经斥责过她了。”
果然。
顾云羡心道,皇帝果然暗中筹划着什么事情。与朝堂格局有关,与天下大势有关。
“臣妾看薄徽娥也是一时糊涂。虽说她此举有些是非不分,但能舍弃自己性命去维护亲人,这种纯孝之心也难能可贵。陛下便不要怪她了。”
他既然要抬举薄徽娥,她就帮他一把吧。顺着他心意,才能让他觉出自己贴心。
果然,她话一说出,皇帝便露出一丝淡淡笑意,“恩,你说得对。朕明日便放她出来。”
顾云羡笑道:“那臣妾先替薄妹妹谢过陛下了。”
两人正说笑着,那厢采葭已端了熬好药进来,“娘娘,药来了,趁热喝了。”
皇帝伸手接过,柔声道:“朕喂你。”
顾云羡脸一红,“陛下……”
她面皮薄,总觉得喂药这种行为太过肉麻,难以接受。他明知她脾气,却偏偏要捉弄她。
见他一脸坚定,顾云羡无奈,只好强自镇定地接受他“服侍”,脸颊红红地喝完了整晚药。
没过多久,药效逐渐发作,她觉得腹部暖暖,十分舒服,一阵倦意也随之涌上来。
皇帝见她神情,笑道:“困了便睡吧。”
她躺下去,脑袋枕瓷枕上,眨着眼睛问道:“陛下您呢?”
“自然是陪你一起睡了。”他挑眉,“这么晚了,云娘你不会还要撵我走吧?”
她眄他一眼,翻身背对着他,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三分迷糊:“臣妾乏了,就不招呼陛下了。您请自便。”
他被她话说得一愣,半晌才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殿内宫娥见到这个情形,正要去准备盥洗用具,却被皇帝手势制止。
“去外面吧。”
宫娥们一愣。眼见陛下已率先出了内殿,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这是,怕吵到了贵姬娘娘吧?
倒真是贴心
闹得轰轰烈烈贞贵姬中毒一事终以如芳华落罪收场,两日之后,如芳华被废去一切尊号,打入永巷,从此消失众人面前。
从炙手可热宠,到被囚幽宫罪妇,不过短短一个多月。众人感叹之余,不免深切地体会到,帝王情,当真是这世上难测东西。
五月底,皇帝召幸了如芳华之妹薄徽娥,并次日擢升其为从五品穆华。
一次升两品,这个晋升幅度之大,阖宫罕见。认真盘点起来,恐怕也只有当初顾云羡从琼章升到美人壮举可以一较高低吧。
但是顾云羡本是废后,她妃妾位置上怎么升都不出格,薄徽娥却是一朝得幸人,这样隆重不免令人咋舌。
“恩宠虽惹人羡慕,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明充仪对此曾似讥似嘲地评价过,“只消看看她两个姐姐下场,就知道这薄氏大抵运气不好,生不出中用女儿。也不知这仅存薄三小姐,能撑多久?”
相比起明充仪刻薄阴损,元贵姬就显得宽宏多了。众人听说陛下原本只打算升薄氏为正六品琼章,还是她觉得薄家连损两个女儿,害怕薄将军吃心,不如厚待薄熹微,好显示陛下对薄氏并无成见,这才又提了半品。
陛下见她考虑得这般周到,很是赞赏,索性让她将薄氏封号也一并拟了。元贵姬仔细思考之后,选了“瑾”字。
“瑾者,美玉也,亦喻美德。臣妾觉得这个字很配薄妹妹。”顾云羡笑道,“她能为嫡姐舍身,也算是有德行之人。”
皇帝闻言颔首,“《屈原列传》里说‘怀瑾握瑜兮,穷不得所示’1。朕看熹微碰上你,倒是遇到知音了。她好处,你倒看得明白。”
对他夸奖,顾云羡全盘领受,还十分不客气地说道:“臣妾眼光好。”
然而对这个封号,旁人却不像皇帝那般认可。
瑾穆华受封次日,明充仪与她灼蕖池畔相遇。彼时瑾穆华一身孔雀蓝云锦齐胸襦裙,臂弯秋香绿披帛,乌发高挽,斜插三支步摇,已非从前朴素低调薄徽娥,端端是个不俗美人了。
明充仪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以扇掩唇,轻笑道:“妹妹好容色,简直像变了个人!”
瑾穆华含笑道:“充仪娘娘笑话了,臣妾不过是突然撞了好运,哪里能比娘娘!”
“妹妹自谦了。运气这种东西,也是要看人。你两个姐姐何尝没有好运气,可如今是什么下场你我都看眼里。”明充仪声音懒懒,似有无限关切,“前车之鉴,妹妹切勿掉以轻心啊!”
瑾穆华道:“多谢娘娘关怀,臣妾省得。”
明充仪笑着点点头,便欲离开,然后步子还没提起来,却又转头道:“听说你这封号是元贵姬给拟?”
“然。确实是贵姬娘娘所赐。”
“瑾。景。这个字总让本宫想起成安殿那位……”话头就此打住,明充仪轻笑一声,“不过字意思倒是极好,妹妹可得好好谢谢元贵姬了。”
瑾穆华神情不变:“这个自然。”
比起瑾穆华春风得意,成安殿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宫中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候,贞贵姬已悄然失宠。
这样变故实令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一贯思路,贞贵姬此番无端被害,陛下该加怜惜才是。可他却贵姬醒来当日去看过她之后,不再踏足成安殿。
宫人们私下里揣测,大抵是当日贞贵姬病中无状,说错了什么话惹恼了陛下。
从大晋二年五月入宫开始,贞贵姬一直是备受圣宠,即使这一年来顾云羡抢了风头,陛下也并未多么冷落她。然而如今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景氏数月不得幸,确实已失了君心。




重生废后翻身记 60
对于贞贵姬失宠一事,顾云羡曾状似无意地问过皇帝。
“贞妹妹是做错了什么吗?”白玉一般手递过去一盏茶,“陛下可有好些日子没去瞧过她了。”
皇帝接过茶盏却不饮,挑眉瞅着她,“你希望朕去看她?”
“臣妾是觉得陛下一贯宠爱贞妹妹,这回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她话没说完,皇帝便点点头,“既然云娘这么说,那朕便走一趟吧。”
“陛下!”
皇帝这才一脸好笑地看着她,“装大度也别装过头了。”如往常那样她额头轻弹一下,“嫉妒就直说。
顾云羡恼羞成怒一般别过头,口气生硬,“臣妾才没有嫉妒。不过随口问问,陛下也能想这么多。您爱去哪里便去哪里,臣妾才不关心!”
他本是玩笑,见她这个神情,却忽然认真起来。仔细回忆前阵子事情,他慢吞吞道:“人刚入宫那会儿,朕总去看如芳华,你当时是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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