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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废后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茴笙
她一愣。
他眼眸黑沉,定定地看着她,心头起了一丝自己也不明白期待。
她低着头,好像思索,过了一会儿才道:“有一点失落,还有一点害怕。”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她看向他,目光温软,“因为那时候陛下虽然对人很宠爱,却也记挂着臣妾。臣妾明白陛下没有把我忘了,心里就好过许多了。”
这样回答,知进退有分寸,本该是让他喜欢才对。可他却这太过懂事回答中沉默了。
顾云羡见他不说话,心头困惑。他对上她探询目光,倏地清醒。
然后是茫然。
他到底,期待些什么?
脑中忽然一阵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里面撕扯一样,让他蹙起了眉头。
“陛下?”顾云羡惊道,“您怎么了?”
他深吸口气,“没事,就是……忽然头疼得紧。”说完这一句话,忍不住又倒抽一口冷气。
顾云羡素知他性子要强,从不轻易说疼。这会儿见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立刻明白非同小可,忙道:“臣妾命人去请御医!吕大人!去尚药局!”
一盏茶之后,尚药局四名侍御医齐聚含章殿,一脸凝重地为皇帝诊脉。
他靠床上,已恢复了从容模样,只道:“不过是那一会儿疼得紧而已,此刻也好了。用不着兴师动众。”
“陛下!”顾云羡瞪他,明明白白告诉他不许再废话。
皇帝被她眼神唬得一愣,破天荒闭了嘴,规规矩矩接受诊治。
何进旁边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乖乖,元贵姬娘娘如今可了不得啊!连陛下都敢瞪!关键是陛下居然还就吃这一套!
御医仔细地诊过脉之后,躬身道:“启禀陛下、娘娘,臣等并未诊出什么大碍,想来是近用脑过度,有些累到了吧。”
这病因让皇帝啼笑皆非,剑眉一挑,“还有这种事?”
顾云羡也有些惊讶,瞅着皇帝片刻,不知想些什么。
“臣为陛下施一套针,再好好睡一觉,应该便无事了。”
顾云羡道:“那请些施针吧。”见皇帝似乎有话想说,忍不住一脸严肃道,“请陛下听从御医嘱咐,保重龙体。此乃社稷稳固第一要务。”
“这么认真啊……”他有些无趣地耸耸肩,抱怨道。
顾云羡上前,柔软双手扶住他胳膊,让他躺下来,好方便御医施针。他看着她雪白脖颈,以及嫣红唇,没来由心软,顺着她动作,躺了下去
御医施完针之后便出去开药了,顾云羡坐榻边,盯着从方才起便闭目不语皇帝试探道:“陛下,怎么样?可有觉得好些?”
他仍闭着眼睛,闻言慢吞吞道:“恩,好点了。”
她手指抚上他额头,微微凉,“御医适才说陛下头疼是因为累着了。臣妾可否文一声,是何事令您烦忧?”
她量让自己声音云淡风轻,不要显示出紧张。他此刻心神放松,兴许会说出一点有用事情。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也没什么,朝堂上事情而已。朕还当自己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原来竟还是会觉得累。”
她微笑着说道:“臣妾前些日子操持宫务累着了,今日陛下因为朝事累着了,咱们也算是前赴后继地鞠躬瘁了。”
他被她话逗得一笑,拉过她手直接覆自己额头,深吸了口气,叹道:“你这样陪朕身边真好。有你朕整个人都放松了,可以百事不想。”
“难道别妹妹处,皇上不放松么?”
“她们么?”皇帝唇边笑有淡淡讥讽,“和有些人相处,与驾驭朝臣也没多少区别。”
她心头一颤。
“是这样吗?那,陛下可喜欢如芳华……不,是薄庶人?”她轻声问道。
“她?没什么喜欢不喜欢,和别人一个样。”他懒懒道,“朕那会儿宠着她,不过是因为朕应该宠着她。”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翻了个身,直接把她拽到床榻上,搂住她腰,“陪朕睡一会儿。”
“可陛下……”她看着自己尚未除下丝履,有些无奈。
“别说话,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他声音含含糊糊地低下去,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她不敢再吱声,只得给采葭使个眼色,对方立刻跪到榻前,为她除下丝履。
她躺他身边,看着他安静睡颜,怔怔出神。
他呼吸平缓,眉头却微微蹙起,她以前从未察觉,原来他睡着时眉头也是微蹙。
有什么事会让他连睡觉也无法安心?梦中他又想些什么呢?
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佳节。
去年中秋时因太后驾崩不到半年,陛下没心情过节,是以只和六宫嫔御举行了一场家宴,今年却不能再这般马虎。
宫宴庆安殿举行,除了邀请三省六部高官之外,还特别召了今年进士三甲入宫。
这样事情是很少见。
庆安殿因规制宏伟、结构奇特,从建成之日起,就一直是大晋设宴百官佳场所,而百官也一直以能入庆安殿赴宴为荣。除了皇亲贵胄之外,寻常官员都得苦熬到四品以上,才有荣幸踏足此地,然而此番陛下却破例邀了三位科进士。他们虽已各部做事,官职却十分卑微,好崔朔也不过正八品。
困惑归困惑,陛下意思也无人敢去阻拦。所以中秋当夜,近年来名动煜都、近是风头如日中天崔朔出现了这场帝国尊贵宴席上。
御座设九阶之上正当中,左右两侧珠帘之后是各位嫔妃,九阶之下则是诸位官员,按官职依次列座。崔朔三人案几末端,一个十分不起眼阴暗处。
然而这样位置并不能阻止众人把视线投向他。
亮如白昼宫殿内,丝竹阵阵,歌声曼妙,舞姬身段婀娜、脚步蹁跹。可这所有旖旎风情加一起,都不如那淡然饮酒男子加动人。
他身着青色官袍,头戴漆纱笼冠,面如白玉,明明是坐热闹宴席上,却如同礼佛居士一般,端是超然潇洒。
“看到如璟这样,倒让朕想起煜都小娘子们一句戏言,说这全天下秀丽河山加起来,也不比君风姿动人。”皇帝懒洋洋地笑道,“煜都小娘子们一贯眼光过人,口才过人。这话甚是贴切,甚是贴切。”
崔朔闻言微微一笑,“陛下取笑了。诸位小娘子这句话说还有卢家五郎,可不止微臣一人。”
卢五郎之父吏部尚书卢朗知笑道:“犬子哪比得过如璟你?二十八岁就能考中进士第一,这样才学,放眼我朝历史,也是不多。”
“说得是呢!这样出色品貌才学,也难怪倾倒了整个煜都女子。”卢朗知夫人管氏一旁笑道,“妾来之前还好奇呢,说不知哪家闺秀有这个福气,能陪伴崔郎身侧?”看看他空荡荡身侧,“怎么今日不曾见到尊夫人?”
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但凡赴宴官员,皆可带正室夫人出席。是以整个殿内全是夫妻同坐,形单影只唯崔朔一人。
昆山玉般眼眸里闪过一丝黯然,片刻后,才听到崔朔平淡声音,“内子已于六年前过世。”
卢夫人一愣,歉然道:“妾不知,勾起了大人伤心事,还请恕罪。”
“夫人言重了。”
见自家夫人神情尴尬,卢朗知忍不住出来打圆场,“大丈夫何患无妻,如璟你不要太过悲伤。”提高了声音,“今日这样好日子,不如便请借陛下地方结一桩喜事。”
“哦,听卢卿这话,是打算把自己女儿嫁给如璟了?”皇帝声音慵懒。
卢朗知哈哈一笑:“臣若有适龄女儿,自然巴不得。奈何微臣微臣女儿皆已婚配,没这个福分。”顿了顿,“不过座哪位同僚家中有未嫁娇女,大可以趁此机会为她找个好归宿。相信能嫁给名满天下崔郎,定是小娘子们梦寐以求事情。”
这话一说,引来不少附和之声。家里有待嫁女儿大臣都不免心思活络起来。
这崔朔如今虽然官职低微,但很明显是个前途无量。二十八岁得中进士状头,连历任左相也比不过。虽然他已有原配妻子,自家女儿过去只能当续弦,但好原配不曾留下嫡出子女,也就名分上差了一点,旁影响不大。
这么一想,已有官员笑道:“本官记得诸大人家中不是正有适龄女儿,何不请陛下做主,为令嫒择此佳婿?”
“高大人别只记得帮自家世兄,本官可还想推荐许大人千金呢!”
“我说,德升君你也太过分了吧。不就是当年同榜登科,我排了你前头,从此你便事事都要与我争个高低!如今我想做个媒人,介绍一下小儿女婚事,连这机会你也要抢?”
这话说得众人都忍俊不禁,连一贯严肃左相徐庆华也不住摇头,皇帝是抚掌大悦,“好说好说。诸位爱卿不妨先争个高低,你们分出胜负了,朕才好做主赐婚啊!”
众人笑声响。
从卢朗知提出续弦起,崔朔便一直沉默。周围人为了抢他这个女婿,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他却端坐原地,神情疏离,仿佛此事与他半分干系也无。
就众人即将分出胜负之际,他深吸口气,慢慢起身行至殿内,朗声道:“陛下恕罪!诸位大人恕罪!”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唯有皇帝笑意不变,“哦,如璟你何罪之有?”
“臣之罪,臣不得不辜负陛下与诸位大人美意。”崔朔抬头,目光直视前方,不去看某幕珠帘之后,是否有他朝思暮想身影,“然而内子过世后,臣便立下重誓,此生都不会续弦。此乃臣对所爱之人诺言,还请陛下与诸位大人体谅。”





重生废后翻身记 62
“无妨?”林茂挑眉,诧异地看着他。见他一脸平静,无奈摇摇头,“也不知道你都想些什么。罢了罢了,崔郎心性非我等凡人可以领悟。我管不了你。”
“崔君思念亡妻、不愿续娶,妾觉得没什么不妥,夫君又何必这般忧心?”林茂夫人没好气地眄了自家夫君一眼,转头看着崔朔时却是一脸温柔笑意,“郎君无需理会别人看法,随自己心意便好。”
崔朔微微一笑,“谢嫂夫人关怀,朔明白。”
林茂无语地看着妻子,心中明白她为何会这般支持他。还不是听了他对夫人情意,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女人啊,都是一个样!
一支舞蹈结束之后,换上教坊司进琴师表演琴曲。
皇帝撑着脑袋听了片刻,微笑着摇头,“空有技艺,内里却是毫无一物。看来今年教坊司是没有可用之人了。”
琴师本来正专心地弹琴,陡然听到皇帝这样点评,吓得手一抖,一根琴弦应声而断,发出刺耳声音。
他颤抖着跪下,道:“陛下恕罪,微臣……微臣……”
皇帝不耐地摆摆手,“行了退下吧。”
琴师磕了个头,抱着琴颤颤巍巍地下去了。
皇帝叹息一声,“如此佳节,竟无好曲怡情,真是可惜。”
见皇帝这样,群臣都有些惴惴不安。有眼明心亮人立刻反应过来,提议道:“臣从前曾听闻,说崔郎琴艺过人、当世无双。不如便请崔郎弹奏一曲,也免得陛下心中遗憾?”
这倒是实话。崔郎琴艺是
皇帝闻言感兴趣地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知如璟可愿给朕这个面子?朕知道,你们这些琴艺大家骨子里都傲气得很,轻易不人前弹奏。”
崔朔不卑不亢道:“陛下言重了。能为陛下效劳,是微臣荣幸,自当遵从。”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立刻活跃起来。有大臣笑道:“今日倒真是好运气,竟能听到崔郎妙音。”
“是也是也,还是沾了陛下光,才有此等好事。”
“我家兄长痴恋音律,我今夜有这等际遇,回去跟他一说,定会让他嫉妒得觉都睡不着!”
九阶之下议论纷纷,九阶之上也是一阵喜悦。
明充仪微笑道:“陛下好大面子,能让崔郎献艺。臣妾佩服。”
皇帝慵懒一笑,“怎么,月娘你不是不好音律吗?崔郎琴曲难求你竟也知道?”
“臣妾虽不好音律,却也听人谈论过。”明充仪笑道,“那些宫娥老说什么崔郎一曲、千金难求,寻常人想听都听不到。”
“充仪娘娘说得真是玄乎,当真那般厉害?”琼章夏氏笑道,“臣妾入宫数月,只听说元贵姬娘娘琴艺不凡,阖宫无人能及。这崔郎琴艺难不成比贵姬娘娘还好?”
“妹妹真是羞煞我了!”顾云羡连声道,“不过是宫中众人给本宫面子,才会夸得那般厉害。事实上,就本宫那点微末技艺,平常自娱自乐便罢了,哪里能和崔郎相比?”
“元贵姬这话可谦虚过头了。”明充仪笑意盈盈,“本宫可听陛下提起过,说贵姬从前琴技便十分出色,这两年添了气韵内涵,已隐有大家气派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皇帝。他手中端着一盏玉觥,眼含笑意地看了顾云羡一会儿,颔首道:“没错,云娘如今琴艺,宫里无人能及。”自嘲一笑,“朕从前还能与她合奏一曲,现今却决计不敢了。当真是比不过啊。”
“如何?陛下都这般说了,还能有假?”明充仪道。
顾云羡无言以对,只能道:“明充仪再这么夸下去,臣妾便当真要无地自容了!”
“啊!臣妾有个提议。”夏琼章忽然道,“不如便请元贵姬娘娘与崔郎合奏一曲,可好?”
皇帝一愣,“合奏?”
“是啊。”夏琼章一脸天真无邪,“既然二位都琴艺过人,合奏一曲必然加不凡。”
皇帝摇头笑道:“实是没有必要。”
“怎会没有必要?若崔郎与贵姬当真合奏,陛下与臣妾等固然能欣赏到妙音,对贵姬娘娘来说也是大有裨益。臣妾也学过两年琴,知道学琴者如果能与技艺胜于自己人切磋,会产生许多领悟。崔郎琴艺当世无双,娘娘与他合奏一曲,兴许琴艺上又能提高一层也未可知。实是一举数得。”
顾云羡看着言笑晏晏夏琼章和她旁边明充仪,没有说话。
无需多解释,她已经明白她们打算。身为宫嫔,当着陛下面与外臣合奏,听起来没什么,但仔细一想就知道,内里实是多有不妥。
这还不是要紧。
要紧是,崔郎是何等人物、何等技艺?自己与他合奏,一个不好便会被比得一文不值,到那时便是满殿高官面前出丑。传出去大家也会说元贵姬不知天高地厚,竟妄想与崔郎比琴艺,反倒毁了崔郎好曲。
这根本就是她们给她下套!
“陛下,臣妾觉得不妥。贵姬娘娘身为内宫女眷,如何能与外臣合奏?这与礼不合,万万不可。”庄婕妤敏锐地察觉其中危机,一本正经地进言。
顾云羡也露出苦恼表情,“陛下可别害臣妾了。若臣妾一会儿弹糟了,大臣们都得笑话臣妾了。陛下难道愿意看臣妾当着这么多人面丢脸?”
皇帝淡淡一笑,脑海中却回忆起方才崔郎说那番话。当他说自己为了亡妻愿意终身不再续娶时,云娘面色神情十分感动。
她对他,好像很有好感。
“朕觉得蕊初提议不错,朕也很想听听云娘你与崔郎合奏是什么情形。”皇帝笑容里藏着别内容,右手紧紧地握住白玉酒觥,“你便勉为其难,试一试吧。”
顾云羡心一沉。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说了那番话,皇帝居然还是答应了夏蕊初请求。而且他看向自己神情有些奇怪,好像,有隐隐不安。
他想些什么?
他们这边你来我往,崔朔已经琴案前坐好,正仔细地调试瑶琴。
“如璟你先别急,朕给你加个人。”皇帝道,“元贵姬琴艺也甚是不错,你可愿意与她合奏?”
放琴弦上手猛地一颤,他眼眸低垂,陷入沉默。
“不愿意?”皇帝问道,心里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不愿意也没什么。是朕一时兴起,又让你为难了……”
“臣愿意。”崔朔忽然道。
皇帝神情惊讶,“你说什么?”
崔朔抬起头,一脸平静,“臣说,臣愿意与贵姬娘娘合奏。这是臣荣幸。”
皇帝默然地看了他片刻,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来人,犬绿猗’过来。”
一盏茶之后,宦侍抱着一张七弦琴进来,将它放了顾云羡面前。
琴身古朴,饰有珠玉。顾云羡拨弄了一下琴弦,悠扬清淑,是张极好琴。
“琴送到了,你们可以开始了。”皇帝淡淡道。
“诺。”
虽是合奏,但二人依然隔着一段距离。崔朔坐九阶之下,顾云羡仍九阶之上,隔着珠帘,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窈窕身影。
考虑到这些琴艺大家喜欢曲子多过于生僻,顾云羡决定先发制人,率先决定合奏曲子。不然他若是选了一首自己不会,这个人就真丢大了。
谁知还未来得及开口,外面乐声已然响起。
她骇然,这这这……竟是直接开始了?
对面明充仪见顾云羡神情惊讶,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见她又换上松了口气神情,想来崔朔弹这首曲子她是会。
素手拨弦,顾云羡集中精神,他上一个音结束时候适时进入。两道琴声合二为一,交织缠绕。
顾云羡一壁弹奏,一壁心中庆幸他选了这首曲子。这首《怀人》是她弹得好曲子,即使是和琴艺远高于自己人合奏,也能游刃有余。
殿内之人听着二人曲声,慢慢闭上眼睛,进入到他们营造出来情境。
崔朔自然是乐声主导者。他琴技高超,曲意高妙,自带一股深邃情感。这首曲调和缓《怀人》他手下变得荡气回肠,仿佛失去爱侣孤雁悲鸣,哀叹那永远无法挽回悲剧。
顾云羡原本还能几种精神,然而慢慢,她思绪越散越开,逐渐恍惚起来。
崔朔曲声带走了她神思,让她想起上一世那个大雪漫天腊八,她带着满腔悔恨饮下那杯毒酒,叹息自己痴心错付。
那时候她想,如果让她重来一次,宁愿从没有遇到那个男人。可谁知天意弄人,她当真重来了一次,却依然和他命运纠缠一起。
无数次深夜想起来,也只能感叹一句,是命不公。
如果十三岁那年,她没有进宫会怎样?
也许她会遇到一个真正爱她、珍惜她人,他们一起过着平凡而安宁日子。没有这泼天富贵和无上尊荣,也没有这永无止境殚精竭虑、倾轧算计。
这其实才是她真正想要生活。
从一开始,她想得到,不过如此。
皇帝原本沉默地听着二人合奏,却一个音之后忽然露出惊讶。
顾云羡那边曲声变了,不再如方才那样一味地配合崔朔,变得激烈而进取。反倒是崔朔曲声缓了下来,开始配合顾云羡。
殿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他们琴声由低到高,由悲伤无奈到愤然不甘。
如果说崔朔主导琴声时,大家感受到是失去爱侣孤雁悲伤,那么顾云羡主导琴声时,大家听到,则是孤雁对苍天控诉。
绝望而不甘控诉。




重生废后翻身记 63
一曲毕,殿内久久没有声音。
顾云羡仍沉浸自己情绪里,胸口不断起伏,似乎一时难以平复。
崔朔视线定定地落自己指尖,努力不要抬头去看向她。自己此刻心中着实波澜起伏,若再不力克制,定会被人看出端倪。到那时只会害了她。
皇帝看着顾云羡,神情怔怔。
她面前垂着一幕珠帘,青玉、玛瑙并上琉璃串成,看起来流光溢彩,十分美丽。而她就坐珠帘之后,眉眼细长,隐有愤恨不甘。
俗话说曲声即是心声,她方才弹奏那一曲时,心里想些什么?
殿内忽然传来掌声,皇帝悚然一惊。定睛一看,却是左相徐庆华。
“好!实太好了!某竟不知,这阙《怀人》原来还可以这般演奏!琴声如杜鹃泣血,人世悲辛、天命无常,方才那一曲中!崔郎果然名不虚传!”徐庆华朗声道,“难得是,元贵姬娘娘竟也是技法超群、曲意高妙,丝毫不输崔郎!今日得闻这一曲妙音,不枉此生也!”
徐庆华口气有些激动,与他素日稳重老成形象大为不同。众人惊讶之后陡然想起,他少年时曾拜琴艺大师江夫人座下学艺,想来是个喜好音律。
赞叹完之后,徐庆华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举起玉觥朝崔朔道,“这一杯本官敬你!”
崔朔微笑着举起酒杯,“徐相过誉了,该下官敬您才是。”率先一饮而。
徐庆华喝完酒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种御前献曲,通常都是要让皇帝第一个点评。而自己由于太过激动,似乎抢了陛下风头……
他迟疑地朝九阶之上看去,却见皇帝淡淡地看着他们。
“微臣一时忘形,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徐庆华有些慌张地跪下。
皇帝忽扬眉一笑,口气温和:“爱卿不必惊慌,你说句句理,全是朕心声。何罪之有?”
转头看向崔朔时,目光里却多了几分审视。
这个男人,与他志同道合、神交多年,是他看中可以助自己推行政好人选。
今夜这当众献曲是他早就计划好,为是找一个不会引起群臣怀疑理由擢升他官职。
可事态发展超出了他预料。
适才他与云娘那一曲,如此默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可他们弹奏之前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到底是巧合,还是……
“元贵姬娘娘当真是琴艺不凡,陛□畔有如此高手,难怪会对琴曲要求这般高。”崔朔微笑道,“臣斗胆问一句,娘娘师从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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