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军政府改组后,秩序虽然很快稳定下来,但又发生了新的问题――会党问题。主要由会党群众组成的同志军,虽未能推翻旧政权,但却是打击旧政权的最主要力量,人数众多、功劳卓著,人们不能不给以足够的重视。尹昌衡等人为了笼络人心,巩固自己地地位,采取了迎合会党的方法,公开挂出“大汉公”的招牌,自封为“舵把子”。都督一倡,下属百和,“公口”林立,好容易稳定下来的军政秩序又遭到了破坏。
这些动作,自然瞒不过在东北地秦时竹等人的眼睛,一方面他们站在历史的高度可以全盘获悉,不会被暂时的假象所蒙蔽,另一方面,则是利用手中破获的胡惟德与袁世凯之间的电报。
“来袁世凯也想拖啊。”葛洪义把最新破获的电报交给他,“我们的烟幕弹还是有效果地。”
“不见得,”秦时竹摇摇头,“老袁何等精明之人,里面的猫腻肯定是得出来的,眼下这么弄,也是他自身实力不济的缘故。”
“那你说他能估计到我们三路会攻的计划?”
“这不一定,老袁奉行的是实力为王的方针,在他实力没有把握胜过我们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秦时竹说,“这就好比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无论是苏联和德国,都并不相信条约地可靠,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时机撕毁,只不过苏联没有料到德国居然这么快就得手,所以在战争初期显得极为被动。”
“但我觉得老袁地实力还是要胜过我们。”
“总实力当然是他占优,但具体到东北层面,却是我们牢牢掌握着主动权和优势,在南北和议没有达成妥协之前,他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只能采用拖的战术。等撑过这几天,就是我们要先动手了。”秦时竹接着问,“南方有什么新举动?”
“据吴景濂报告,汪精卫曾在北京发电给黄兴,要他敦促袁世凯参加革命,黄兴照办,回电汪精卫,声称倘若袁真能参加革命,即可推举袁为第一任中华民国大总统。这封电报,汪转交给袁了,据说袁世凯还有所表示……”
“大概是说‘大统领我不能做,应由黄兴做’这番话吧?”不等葛洪义说完,秦时竹便接上了话茬。
“果然如此,老袁这番话可真可谓口不应心。”
“说实在话,只要保证袁世凯地地位,他还是倾向于共和的,只是他身为清臣,出口不了。”秦时竹笑着说,“他这就是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咱们不能让他太得意忘形。”
“不过我觉得,还是再放点烟雾弹给他吃吃最好,明天我们再授权报纸刊登一些有关刺杀案的内幕,把舆论声势造起来。”
“这是明的方面,我猜暗地里你也准备了一手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葛洪义微微一笑,“汪精卫出狱后与直隶革命党人在天津成立了同盟会京津保支部,但由于他与袁世凯关系暧昧,很多革命党人对他怀疑和不满。反对汪精卫领导的共和会、铁血会、振武社等团体决定联合起来,而他们和张榕他们的联合急进会原来有密切的联系,所以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你倒想得挺远,联合不是问题,只要我们做出革命姿态,再给予一定援助就可以了。”
“这个不难,要钱给钱,要枪给枪,但有一点要注意,就是一定要说服他们不能在清廷的心脏地带举行大规模的起义,防止革命力量受到不必要的损失。这支力量我要培养起来,作为我们的第五纵队。”
“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还想安插到腾龙社。”
葛洪义接着汇报南方的情况,“各省代表已经汇聚南京,承认湖北军政府为中央军政府。黎元洪马上抖了起来,以大都督的名义执行中央政务,通过与袁世凯停战议和,又捞到了资本,俨然以各省民军的首领、未来中央政府的领袖自居,湖北革命党人已经完全不在他的眼里了。”
“老黎现在这么风光,还要感谢张振武用枪逼他革命吧。”秦时竹笑着说,“说说,他搞了什么小动作?”
国势 第068章 人事纷扰
第06章 人事纷扰
袁世凯估计的不错,谁内部都不是铁板一块——随着南北局面的缓和,黎元洪的小动作也越来越多——开始积极培养他的私人势力。都督府的秘书室,在革命党人任主任时,只是个盖盖章,收发公文的小机构,但黎元洪站稳脚跟后就任命自己的心腹饶汉祥为主任,规定‘主任秘书承都督之命,参赞中央军政府一切政务’,权力大的惊人,居然还把手伸到了东北。
原本东北和袁世凯停战延长五天,但黎元洪授意饶汉祥给东北去电,要求也遵照南方和袁世凯的停战条件,即从2月0日起到2月24日止,停战5天用于谈判,如果这5日谈不拢,双方再延期5日。
“这当即被我顶回去了,”葛洪义愤慨地说,“我告诉他,东北三省,一律自行决定一切停战与和谈事宜,如若不然,东北三省收回对湖北军政府代行中央军政府职权的承认,将联合江浙代表重新推举大元帅。”
“这下黎元洪该吃不住劲了吧?”
“不错,确实收敛了不少,真要是那样,江浙代表特别是张謇还不是求之不得?我还质问他,秦时竹遇刺,湖北方面不首先慰问和吊唁,反而要处处干涉我们的事务,究竟是何居心?”葛洪义继续说,“老黎急了,连忙解释,让我们别误会。”
“这家伙不敲打敲打他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不仅对我们是这样,对湖北特别是武昌等地的革命党,他也不断采取排挤打击的活动,首先拿来开刀的就是护理总司令、文学社首领蒋翊武。他首先鼓动别人推举谭人凤为‘武昌防御时兼北伐招讨使,节制武昌各军并各省援军’。顺便就撤消了战时总司令一职,调蒋翊武为都督府高等顾问这样一个没有实权的闲差。”
“蒋翊武和谭人凤是湖南老乡,估计就是心里有意见也不便出面反对。”秦时竹喝了口水,“老黎的手段倒是不错。”
“这是连环计,谭人凤志大才疏,又不懂军事,很多人反对,于是黎元洪又派他去参加各省联会。然后又恢复了总司令一职,调亲信吴兆麟担任了这个职务,这样等于绕了个圈把蒋翊武排挤掉了。由于黎元洪的操纵和离间,革命党内部地派别矛盾迅速尖锐起来,完全没有武昌首义时的团结与合作了。”
“革命还没有成功,彼此就开始争权夺利。辛亥革命不失败才是奇迹。”
“不仅湖北乱,湖南也乱。”葛洪义叹了口气,“谭延闿虽然攫取了湖南大权。但他是个文人,不懂军事,别人代替他发号施令,那些政客和将军们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背地里叫他‘潭婆婆’(如同湖北人以前叫黎元洪‘黎菩萨’一样)。他当然不满足于这个现状。利用一切机会,竭力表现他的‘文武全才’。每天一大早,他就带领都督府的参谋、副官和卫队军官环绕教育广场跑马,开始有二十多匹马一齐出发。当跑了二三十个圈子后,就有些人马陆续退出来,最后只剩下一匹马在继续跑,马上坐着个又黑又胖的汉子,能够一口气跑上五十多个圈子……”
“呵呵,那估计就是曾中过会元的谭延闿了吧?”秦时竹忍俊不禁,“想不到他还有这一手。”
“谭胖子不仅有这么一手,他还有其它本领。广西独立后。王芝祥率领桂军北上增援,路过长沙,湖南诸将久慕王精于射击,邀请他到小校场表演打靶,他一连放了十枪,7中红心,大家都放声喝彩。就在这,谭慢吞吞地接过枪。像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想放一下。大家都担心他会出丑,哪知道他一拿起来也是连放十枪。居然没有一枪不中红心。”
“哈哈哈!”秦时竹忍不住笑出声来。
门“咯吱”一下开了,禹子谟兴冲冲地进来了,“都督、葛部长,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在说潭廷闿的笑话呢。”秦时竹连忙收敛笑容,“你这一脸喜色,估计有什么好消息吧?说出来大家一起乐乐。”
“还真是被你说中了,你,”禹子谟递给他一张电报纸,上面写着:
容闳之子,耶鲁大学902班毕业生,机械工程师。拥有制造业管理之十年实践经验。2岁,未婚。在纽约银行家中有一些关系。曾在纽约国民志愿军机动地面部队班a中队服役三年――――-愿意在军队里服务。
希望为您效劳
容觐槐
“是容闳地儿子。”秦时竹笑着说,“这是奋进的功劳吧?”
“不是,这是我亲自出马的。”禹子谟得意地说,“当年我追随唐才常在上海组织国会。容闳、严复、章太炎等参加。容闳本人被推为会长,唐才常任总于事。会议决定在湖北、安徽、江西等地举行起义,兴兵勤工,是为自立军起义。对了,制造飞艇的谢缵泰也是当事人。”
“这么说你们久别多年的老朋友又要重逢喽。”秦时竹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更为自己庆幸,从禹子谟嘴里说出来的名字,无一不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可惜容先生上了年纪,不能回国效力,就派遣他的两个儿子过来,除了觐槐外,觐彤也将回国。说起来,他们还是我的侄子一辈。”禹子谟高兴地说,“本来容先生属意孙中山地,我好说歹说,说明你也是革命领袖,现在又有东北和辽阳公司为基地,他这才被我说服的。”
“这事你干得漂亮!”
“还有,我跟太炎先生打了电报,催请他从日本归国,他已经答应了。而且第一站就到我们东北来。”禹子谟高兴地说,“由于太炎和容闳两位先生的号召力,再加上我在日本、美国发布大量公告,已经有很多旅日、旅美学生即将回国,这是初步名单,请都督过目,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中。”
秦时竹粗略了一下,就找到不少熟悉的名字。诸如陈朵如、陈光甫、郑毓秀、郭泰祺、梅贻琦等,“上面好像没有顾维钧的名字,难道他不愿归国?”
“不是,你说地这个我特意嘱咐奋进去查了,确实有此人,起先他还因为博士论文不愿意提前归国,经过反复说服,再加上他的导师同意提前给予他答辩。授予学位,他答应及早归国效力,因为他归期未定,所以我没有把他放在名单里。”
“好好好,你们父子俩辛苦了!”
“那这些人怎么安排?”
“来地都是才。要量才录用,根据各人专业安排对口单位,先可以都安排到政府各部门做秘书,锻炼锻炼。等革命结束后再安排具体职务,这些人都归左秘书长统管。”秦时竹想了想,“容先生的两个儿子都有实际工作经验,我容觐槐担任辽阳公司总经理助理好了,可以给你做个副手,主要负责与兵工厂地产品和原料协调,至于觐彤还是干他矿冶工程师的老本行,这两个人由你主管。”
“行。美国还有不少华侨对我们辽阳公司感兴趣,想来投资入股,也有的想来东北开办企业,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这是大好事啊,你设法多宣传宣传,吸引到的华侨越多越好,革命胜利后,我们要在东北好好搞实业建设。”
2月4日。在南京的全体代表会议上(十五省。四十二人),选出浙江代表汤尔和任议长。广东代表王宠惠任副议长,并做出决议,两日后选举临时大总统。但此时传来了袁世凯所派代表唐绍仪已抵达汉口的消息,连夜从湖北赶来地浙江代表陈毅(非陈毅元帅)当即声明:“唐绍仪到鄂时,黎公已与其会晤,据唐的代表声称,袁世凯内阁也倾向共和,但需国民会议议决后,袁内阁方可以据此以告清廷,即可逊位。”
此事一经宣布,又在会场里掀起了波澜,代表们纷纷表示,为争取袁世凯反戈一击,推翻清政府,提议议决“如袁世凯反正,当公举为临时大总统”提案,就这样,为了虚位以待袁世凯,代表们推翻刚刚做出地决议,商定暂缓选举临时大总统,而承认上海代表所举之大元帅、副元帅,并于《临时政府组织大纲》中追加一条:“大总统未选定以前,其职权由大元帅暂任之。”
但是,黄兴以黎元洪等反对在前,攻克南京后江浙联军又持异议在后,坚决不做大元帅,说什么“愿领兵北伐,誓捣黄龙,以还我大汉河山而已;至于组织政府,则非兴所能担任者也。”支持他的人不解,“现在时局危迫,战事未息,黄大元帅苟不俯从众请,其如全国人民何?”
黄兴大笑:“孙中山将次回国,可当此任。”他的真实意图,在于等待孙中山从海外归来。
黄兴坚决不就职,代表们当天开会改选黎元洪为大元帅,黄兴为副元帅,并决定大元帅不能在临时政府所在地时,由副元帅代行职权(短短的时间内,正副帅位忽然又调了个个,古人云置君如弃棋,这里则是举元帅如弃棋,真当如同儿戏)。事已至此,黄兴坚持不就,黎元洪也不能来南京,各省代表处于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更妙的是,议长“因病”留在了上海,副议长“因事”留沪,在南京连个主持大局地人都没有。
终于有人想到了秦时竹,想让他派人收拾残局,就邀请吴景濂出任代理议长,吴景濂不敢怠慢,一纸电报就拍到了秦时竹案头请示。
“南京乱成一团,这帮人病急乱投医,居然想到我们了。”完电报,秦时竹笑着对葛洪义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没什么,孙中山马上就要回国了,吴景濂这个代理议长估计也做不长,就让他先过过代理的瘾吧。”葛洪义笑得有些过分,“按理说他大小也是个议长,怎么连这个也要请示?”
“嘿嘿,你不知道,吴景濂有一个好,识时务,知道权力都在我们手中,不敢怠慢。”秦时竹悠悠地说,“这家伙就是这脾气,历史上他就帮曹锟贿选过,总之让他当议长,只要我们说往西,他就不敢往东。”
“袁金铠地权力欲可是比他要大多了,而且在历史上也做过汉奸,这样地人你还敢重用?”
“怎么?你还耿耿于怀?”秦时竹大度地说,“权嘛,是个好东西,人人喜欢,袁金铠也不例外,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保管就能镇住他。至于汉奸,那是历史,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咱们可以挽回,他毕竟是个人才;就是象历史上担任过满洲国总理大臣的郑孝胥也是可以争取地对象。我们人,不能先入为主,用以后的眼光来评定他目前的思想状态,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嘛,再说,我们的介入使得他们想发展到这一步都不一定可能。”
“照你这么说连汪精卫都有可能不做汉奸喽?”
“这个不一定,汪精卫向来就是投降变节地人,没到现在就站在袁世凯一边了吗。一个人出卖国国家利益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有一颗变节的心。”
“你说的是谁啊?”
“多了,比如说蒋介石,他出卖中国的权益可谓不少了吧,但此人是个民族主义者,在投降日本这个大是大非问题上的立场还是稳固的,在一个中国的原则上也是坚定地,我敢说,纵然他有那么多错误,但这两条在,与国与民,多少还有些功劳。”就
“这倒也是,那咱们赶紧回电同意吧。”葛洪义突然想到,“关于大元帅的人选问题,恐怕就没这么简单……”
国势 第069章 外交宏愿
第069章 外交宏愿
秦时竹告诉他:“表面上大元帅之争只是地区之间的争论,但实际上,是同盟会与非同盟会的争论。同盟会认为武汉在军事上处于劣势,而且黎元洪本人不能到任,就没有理由和借口反对黄兴为大元帅;而非同盟会则认为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同盟会包办的选举,而且黄兴又是汉阳的败将,不配做全国革命省区的最高领导者。”
“按照我们后来的历史观点,坚持同盟会的领导权,使临时政府的主导权不落于旧官僚、立宪派手中应该是无可非议的事吧?”
“不见得,我们教育体系内用的那些教科书充满了意识形态的说教,很多话当不得真。”秦时竹给他举例子,“比如说,说到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通常会说那些旧官僚摇身一变就成了革命的都督,甚至拿程德全做例子,胡说什么用竹竿挑去屋檐上的几块瓦片就算是完成革命了,实际上呢?我想你也清楚,程德全其实是个很开明的人,挑去瓦片只不过宣示他除旧布新的决心,而不是所谓的摇身一变。”
“只有生活在这个时代,才能明白这个时代究竟需要什么。”葛洪义有些迷惑,“从革命道义上讲,我们应该支持黄兴,他是同盟会也就是革命派的代表,从我们现实的政治立场考虑,我们又不是同盟会阵营的,应该支持黎元洪才对,可是老黎对我们却是指手划脚的,令人讨厌,还不如黄兴他们客气。”
“你说的很对,但没有见最根本的实质,黎元洪对我们下命令,是要争取我们,黄兴对我们客客气气也是要争取我们。只是手段不同而已。”秦时竹意味深长地说,“搞革命,不是越激烈越好,不是越彻底越好,到了一定阶段,该妥协的妥协,该停步的停步,革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枉我受党教育多年,现在我甚至觉得张謇、程德全他们这批旧官僚反而比陈其美这些革命家要来得可爱,我更愿意与他们打交道,当然,黎元洪不在此列。”葛洪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话。
“这件事上,陈其美包括宋教仁等宗派观念很强,做法又欠妥当,以致于赞同地人少。非议的人多。所以,人不能光表面,也不能光口号。张謇他们是旧官僚不错,但远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么恶劣,陈其美等人是革命者不错。也不是一好百好,至少争权夺利的事他没少干。”秦时竹告诫葛洪义,“不要用意识形态的有色眼镜来待问题,不要因为我们受党的教育。就天然地倾向与同盟会,时代不同了,我们自己还有党。黎元洪对我们确实不敬,但那是他心虚的表现,我们要给他一点教训,但给完以后要支持他、架空他;黄兴那边也要应付,但不用很热情,千万不要把人民党混同于同盟会。”
“这个我明白。要采取现实主义,谁对我们有利我们就支持谁。”
“错了,谁对中华民族有利就支持谁,这才是爱国的现实主义。”秦时竹无奈地说,“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联会各派力量将袁世凯推翻,自己建立共和国。但建立共和国后是不是一了百了呢?我不见得,就是让孙中山做了总统,我们还是会打内战。而且是打着革命地旗号打。这将会更加惨烈、更加伤元气。”
“这倒是,同盟会内部派别林立、四分五裂。眼下有一个推翻清朝的共同目的,暂时还能团结起来,真的推翻帝制、建立共和,恐怕自己就要争夺起来,还是让老袁给他们一个教训好。”葛洪义挠了挠脑袋,“说来说去,还是要有一个团结的党,成为革命的中坚力量。都说**是抗战的中流砥柱,我想,这恐怕说的是**地抗战路线和战略是中流砥柱,而不是说**领导的武装力量是消灭敌人的中流砥柱吧。”
“这样想问题就对了。”秦时竹高兴地说,“一个党的伟大和力量,不在于他有多少党员,而在于他的党义、他地路线是不是代表了光明,是不是能带给国家以希望和新生,只要方向对头,必然是会发展起来的,所以,我特别反对同盟会及后来的国民党那种到处拉人入党的作风,从现在来,无论是在政权组织还是在对外关系考察上,同盟会地认识都是很肤浅的。”
“政权组织我明白,外交上倒愿闻其详。”
“大部分同盟会会员,包括孙中山本人在内都认为:日本名流如犬养毅、头山满等人都曾支持过同盟会的革命活动,这显然是出自日本政府的暗中授意,因此,日本是站在同情中国革命方面的;美国为共和先进之国,中国由君主**转变为民主共和,这必然是美国所乐意见到的。日美两国应该同情中国革命至少不反对,这是革命军的有利国际条件,但英国的态度是很可疑地。”
“目前来,这个判断不符合现实。”
“岂止不符合实际,简直就是大错特错。”秦时竹继续说下去,“不错,日本政府确实通过在野人士保持与同盟会的间接联系,但这只是他们外交手段的两面手腕,他们把赌注分别押在不同的地方――不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样就可以做到‘面面不落空’。他的险恶用心在于促成中国新旧两种势力的斗争,促使中国内部分裂,从而为他出兵中国找到借口。”
“这么来,我们也成了装载日本鸡蛋的一个篮子喽?”
“鸡蛋盛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地是要最后是谁拿走了鸡蛋。”秦时竹笑着说,“日本有他地如意算盘:在革命军和清政府之间,他更乐于支持清政府,因为如果中国依然是这个腐朽政权统治的话,那就没有翻身地机会,这对日本是绝对有利的;而中国换成一个民主共和的制度。就有可能走向独立、自由与富强地道路,由于日本的先天不足,这是他们的可怕恶梦,因此不能不对中国革命怀有戒心。”
“但形势比人强,革命发展已超过了日本原先的预计,他们现在只能选择把鸡蛋放在袁世凯、我们或者是同盟会这几个篮子里,清廷的那个篮子已太腐朽了,腐朽到鸡蛋一放进去。就有可能打碎。”
“这种妄想不碰南墙是不会回头的。”秦时竹摇摇头,“前个月,就是吴禄贞他们起义前,驻华公使伊集院就表示‘至少在华中、华南建立两个独立国,而华北则由现朝廷统治’,后来我们革命成功后,日本方面又主张‘在满洲朝廷的名义下,实行实际依赖汉人之政治。东北方面交由秦时竹等单独组建政府,从支那本土脱离’;日本政府又借口保护各国在华侨民及其在华利益,诱使各国委托他就近出兵中国。”
“还真是费尽心机,不过,我敢肯定。日本的外交政策从来都是顾忌美国地,只要美国不点头,他就干不了。”
“没错,美国政府虽然热心于维持清政府政权。但是坚决反对日本单独出兵中国及其独占中国的野心,他们的逻辑是,我现在得不到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重要的是现在不能让日本独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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