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与女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石砚
法庭肃静。
站在被告席上的吕乔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她心里很清楚:方沁是故意这么做的。在这个刑事审判**,根本不会纠缠民事方面的任何问题。只不过这是方沁的一个计谋,她是想牵动审判长的思路,往民事纠纷上靠。
吕乔分析的不错。方沁又接着发言:
“审判长、审判员,在结束我的辩护发言之前,我还要重申一点:我的当事人是一个让我们值得尊重并为了集体利益牺牲个人利益的具备高尚品德的人。她应该用法律来积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同时,
也让我们很清楚地看到,这个案件实际上就是一个民事经济纠纷。如果上海公司一开始就明确了吕乔的“责权利”,并与之签订合约,今天的一切将不会发生。”
审判长的眼睛朝吕乔望去,问吕乔对控辩双方的发言有没有意见。
见吕乔不做声,就又问一遍:“你可以自行辩护。有没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或者对公诉方的证据材料需要做出说明的,可以在法**陈述。”
法庭等了吕乔一分钟,吕乔还是不开口,审判长就又问公诉方还有没有需要补充发言,又问辩护方是不是还需要补充发言,见双方都表示没有发言意向,审判长的目光又朝吕乔投来:“被告,你现在可以做最后陈述。”
吕乔开口了:“我无话可说。你们判吧。”
吕乔放弃了自己在法**的最后一点权利。
吕乔的消极态度让沈非和张君毅同时低下了头。
审判长立即宣布:休庭一个小时,一小时后开庭宣判。
吕乔又被带下去了。这次不同,没有让任何人再接触吕乔。
枭雄与女囚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深渊无浅(四)
法警大队长来到了法庭后面临时关押吕乔的房间里,示意女法警把吕乔的手铐打开。他点燃一支烟,递给吕乔。
吕乔对这个动作熟悉。上午刚来到法院时,也是这个人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她抬起头看看,接过烟吸了一口。
两名女法警懂规矩,见自己的头头在,就走到门口悄悄把门带上。
“我是大强的朋友。这是大强给你捎来的八宝粥,你将就着吃点吧。”说着法警大队长从口袋里拿出两罐在开水里泡热了的粥,打开一罐递给吕乔。
“一会儿回看守所我会送你。大强他们给你带了羽绒服和羽绒裤,还有毛衣等物品,都放在车上。”
“大强没事吧?”吕乔问道。
“没事。我给他做了一份笔录,又让人替他写了一份检查。加之他是市委组织部任命的干部,法院里不会再追究。”
“谢谢你了。”吕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快趁热喝点粥吧。我出去了。”说完,法警大队长就离开了房间,并交代女法警不要给吕乔戴上手铐,让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沈非和张君毅已经同山野和小田等人站在了庭外的走廊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已经渐渐进入夜幕的城市一角。路灯慢慢地亮了,光束映亮了漫天飞舞的片片雪花。
“沈先生,我们这次来有个事情想与您沟通一下,您看是否方便?”
沈非说:“小田君你说吧,不客气。”
小田拿出一份信函,沈非一看是日本上海领事馆的便函。是给k省外事办的。
便函的基本内容是:请k省协助日本xx株式会社拟协调该公司中国地区总代理吕乔诉讼事宜。明确吕乔不是上海xxxx公司的职工,是日本xx株式会社聘请的高级管理人员。请k省给予甄别,并解除吕乔的诉讼等等。后面附上了日本xx株式会社与吕乔签订的合作协议以及吕乔任中国地区总代理的年薪证明等资料。
张君毅接过沈非递给他看的这份信函以及附件。然后他与沈非的目光对视,两个人同时摇了摇头。
“小田君,这份信函没有用。吕乔女士的这个案子发生在她没有去你公司之前。k省外事办就是把这份信函转给n市有关部门也解决不了问题。”
小田把沈非的原话翻译给山野和其他日本人听。结果这几个人都摇起头来,感叹声一片。
“山野先生问您,如果做一个尝试行不行?”小田问沈非。
“徒劳,毫无收获。”沈非答复道。
小田又把沈非的这句话翻译给山野等人听。然后又说:“山野先生说您的心肠非常硬,认为是您断送了吕乔女士的前途。”
沈非几乎就要流出泪来了,好在眼镜给他挡住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泪光。
在一旁的张君毅见沈非有些难以再面对日本人既礼貌又严厉的质问,就说:“贵国也许对中国的法律不是很清楚。包括我从加拿大回到中国也同样不熟悉中国的法律一样。”见小田在向山野等人翻译,就稍微地停顿了一下:
“吕乔女士的遭遇,沈非先生和我还有我们的许多合作伙伴都非常痛心,她的事情不但牵动了你们,更牵动了我们。”
张君毅望着沈非,见沈非点点头,就接着说:“目前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祝她平安度过这个难关,早日回到我们身边。”说到这里,张君毅也忍不住要掉泪了。
沈非和张君毅这两个冤家就是如此,在内互相掐,在外绝对是搭档。
小田把张君毅的话翻译给山野听后,山野又叽叽咕咕了一阵子,小田就对沈非和张君毅说:“山野先生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应该像吕乔女士在给日本总部的信中所说的那样,联合起来,共同开发市场。用一个好的成果让吕乔女士放心。当然,我们这次来也是带着这个目的来的。”
沈非的手和山野的手握在了一起,沈非说:“我祝愿我们一定能够合作成功。”
背负着痛心的恋,忍受着法律的无情,还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承受一个人对社会的职责。沈非和张君毅固然如此,吕乔也是如此。
法警通知开庭。
让人紧张的、窒息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了。
当吕乔再次被带上法庭后,审判长宣读刑事判决书:
“公诉机关:n市洋河区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吕乔,女,1966年x月x日出生于n市。祖籍江苏省南京市,汉族,大学文化,**党员,捕前系上海xxxx公司n市分公司总经理、长江以南地区首席商务代表……”
判决书的开场白就已经认定了吕乔的身份不是公务员,而是上海xxxx公司的员工。沈非听到这里,知道情况不好。方沁关于吕乔不具备挪用公款的主体资格的辩护意见未被采纳。
当审判长宣读到关于50万元究竟是挪作他用还是没有挪作他用时,采纳了方沁的辩护意见,认定50万元只是扣留,没有用于经营活动。
审判长继续宣读:
“本院认为,被告人吕乔身为国有公司工作人员,在任职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私自扣押50万元达六个月之久,数额巨大,其行为已构成挪用公款罪,但案发后,被告人已将赃款全部退还,依法可酌情从轻处罚。被告人吕乔的辩护人关于吕乔不构成挪用公款罪的辩护意见,经查,被告人系上海xxxx公司n市分公司总经理,长江以南地区首席商务代表,利用职务便利,私自扣押公款已构成犯罪的基本要件。故该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与事实、证据不符,本院不予采纳。被告辩护人谈及上海xxxx公司与吕乔的债权债务问题,与本刑事法庭无关。且吕乔归案后,认罪态度恶劣,藐视法庭,在取保候审期间外逃从事其他经营活动。公诉机关的指控,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吕乔犯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沈非尽管已经做好了一千一万个思想准备,但是吕乔被判刑五年仍然使他像被什么东西从后脑勺猛地撞击了一下,整个思维瞬间混乱,眼前一阵发黑。
法官的声音还在从庄严的国徽下的法庭中央传出: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n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随着大强老婆和二强妻子的凄厉哭声,才打破了整个法庭被冻僵了的空气。
审判长又问:“吕乔,你服不服本法院判决?”
吕乔答:“不服。”
“你上不上诉?”
吕乔答:“不上诉。”
张君毅终于坐不住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冲到前面的被告席,他要告诉吕乔:他不允许她用这种随便的态度又一次摒弃自己的权利。但是,险些失去理智的沈非却把他拉住了。
张君毅狠狠地一甩袖子,对沈非说:“去你妈的,你还是个人嘛!”
“你必须冷静。”自己并不冷静的沈非终于把暴怒的张君毅给拽回到座位上:“还有十天,我们可以再考虑上诉的问题。”
“但是吕乔自己说不上诉啊!”张君毅无比烦躁,用眼睛瞪着沈非就像看着一个仇人似地一动不动。
“这是程序。法庭允许在十天内改变是否上诉的意愿。所以我们必须冷静!”沈非又说。
“冷静,冷静你个鬼!都是你这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沈非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眼睛瞥了一眼坐在他们身后的日本人:“我告诉你姓张的,你我的身份不同,在任何场合都不能乱阵脚。我们的后面还坐着日本人,尽管对我们友好,但是他们随时在观察我们的作风和性格。”沈非停了一下又低声说:“我们的性格对他们很重要,直接关系到今后的合作。”
张君毅无奈而又低声地,狠狠地说:“姓沈的,我觉得你这副皮囊真是可以卖个好价钱。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你都把自己“保养”的油光水滑!”见沈非没有再说话,张君毅就又说:
“不行,我还是要去跟吕乔说说上诉的事。”张君毅正准备站起身来,沈非刺激他道:
“吕乔是我的,要说也是我去说,有你什么事?”
张君毅不知如何再顶撞沈非了。是的,他什么都不能说,就是要流泪还要躲在被窝里,窝囊透顶!
后座上的日本人此时见吕乔在律师的指点下,在判决书以及其他一些文本材料上签完了字,女法警正在给吕乔戴手铐时,就依次朝前走去,在吕乔面前站成一排,心情沉重地向吕乔鞠躬。
而审判长和几位公诉人正在热烈地握手道别,彼此的热情都十分高涨。或许他们在庆贺今天的胜诉,或许他们认为又为人民铲除了一个异己分子,或许他们觉得只要手中握有人民赋予的权利就可以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两位律师正在收拾案头的所有资料,冷静而又平缓。他们似乎都知道这个结果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沈非和张君毅就那样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忽然,刘大强跑到沈非和张君毅面前:“赶快上车去看守所。那些日本人去不去?要去赶紧走!”
沈非边往法庭门外走,边对小强说:“带上那些日本人,晚上还要请他们吃饭!”
张君毅咬牙切齿地在沈非身后骂了一句:“这个混蛋永远都是工作狂!谁跟上他谁倒霉!”咬牙归咬牙,张君毅也是飞起来往外面跑。
看守所的谌所长和朱政委都没有下班,还有邱警官。他们都在等吕乔的判决消息。
终于等到了吕乔回来。
这个来到看守所的“队伍”绝对壮观。从车上下来的人们也绝对够品位。这种品味绝对让看守所的头头脑脑们大开眼界。
吕乔走下警车,顶着罕见的鹅毛大雪,站在车旁望着这伙送自己来看守所的人们。她的表情平静,她在等着这些朝自己走过来的人们,似乎有话要说。
她伸出了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与六个日本人一一握手。然后说:“希望你们能够在中国做出一番大事业,因为你们的能力你们的信誉你们的技术是最好的。”
小田根据山野的交代,对吕乔说:“我们等着您回来,永远都盼着您回到我们的团队中来。”
吕乔笑了:“真希望我能再有机会与你们重逢。”
吕乔说完,把眼睛移到了站在一起的沈非和张君毅身上。
吕乔静静地看着沈非,也看着张君毅,稍许,吕乔说:“请记住,我不上诉。再请记住,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回到你们的位置上去,把我彻底忘掉。”
说完,吕乔转身朝着看守所的大铁门走去。
“乔乔——”沈非终于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在日本人身边掩饰自己的性格,因为他无法控制,无法忍受吕乔第二次在他面前转身向背:
“你朝前走想与我道别/你转身向背/我却见侧脸还是很美,
“你站的方位跟我中间隔著泪/我见你在崩溃的铁窗里零碎/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
“情爱的过去全都是我不对/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停止狼狈就让错纯粹/我仍用眼光去追/竟听见你的泪……”
沈非终于没有做到他的矜持,他终于撕开在人前的伪装掏出了他的心。而张君毅却要伪装起来,为了沈非,也为了吕乔,更为了自己。他呆立在雪地中,听着沈非的恸哭,淌着自己的泪。
六个日本人弯下腰,向吕乔深深地鞠躬告别。
枭雄与女囚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同行敌手
日本人对沈非在看守所铁门外朝着吕乔恸哭的行为感到极大鄙视和愤怒!
从看守所回来后,沈非把哭泣的泪痕洗净,刮了胡子,换上了一套笔挺的西装,与也同样收拾的一干二净的张君毅一道宴请了山野、小田等日本客人。
刘大强作为陪客身份被邀请。
整个宴席过程都在冷场。沈非心里清楚:日本人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反感。
他看了一眼张君毅。他知道张君毅已经理解自己在法院的旁听席上对他说的话。既:自己的一言一行日本人都在观察。可是,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让张君毅推敲,就在送吕乔回看守所的一瞬间得到应验,并给了日本人极为深刻的负面印象。
宴席上除了冷场之外,最动人的场面是全体日本人对刘大强给予了极大尊重。山野竖起大拇指夸刘大强在法**的“仗义凛然”值得提倡和弘扬;小田赞刘大强的“见义勇为”是中华民族精神的传承;其他日本客人也纷纷举杯敬酒,说能够认识这位“舍得一身剐”的大英雄是他们这一生的荣幸。
被日本人劝饮了几杯酒,刘大强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就眼中无人般与小日本一个鼻孔出气。沈非和张君毅多次挤眉弄眼地提醒刘大强,那刘大强就装着没看见,根本不把这两位请他出席宴会陪日本客人的主人放在眼里。
这两位在日本人眼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穷途末路般,一会儿趾高气扬般的家伙,在刘大强和日本人饮酒尽欢中,被弄得彻底尴尬。
酒宴之后的几天里,那位被日本人捧上了天的刘大强已经一头扎进了他的工地,连影子都见不到了。沈非和山野之间冷淡沟通的唯一穿插者就剩下张君毅
。
罕见的冰冻灾害,加上春运高峰的到来,山野他们也无可奈何地滞留在n市。张君毅把日本客人们留在了四海酒店,给予了最高的礼遇接待。
沈非已经意识到日本人骤然间的态度转变,接下来的后果将是在市场上的拼杀。吕乔从对自己的怨恨到主动为自己搭桥,把这个可以说是最大的同行敌手搞掂并已经在此前相互赠送了“橄榄枝”,却因为自己难以控制的情感流露而功亏一篑。
这一天,滞留在四海酒店的山野们,又开始议论起沈非来。山野说:这位沈非先生既然可以亲自把为他的公司做出了杰出贡献的吕乔送进牢房,又可以在地狱之门前装腔作势、痛哭流涕,这种人不配做男人,这种人早晚也要下地狱。所以他要求小田回到上海后,将已经递交给沈非集团公司的合作方案撤回。并要求在中国的春节之后发动一场“围剿”沈非的恶战,不惜一切代价置沈非于死地。
山野还说:我们要为吕乔女士复仇,要继吕乔女士未尽事业,把中国市场搅动起来,把沈非踩在脚底下,让他的企业在地球上消失!
山野的激动和冲动可以与几十年前那场侵华战争相媲美。可这次他针对的不是中华民族,而只是针对在他们眼中被视作中华民族败类的沈非。山野笃信,自己的这个位列世界50强的大型企业完全有能力把沈非彻底消灭。
山野又说:让这个姓沈非的明白明白,欺负女人的下场是大大可悲地!
张君毅又亲临拜访。邀请山野们去参观一下沈非先生的工厂以及正在供应管材的工地。同时张君毅还很客气地邀请山野们去看看正在旧城改造的现场以及n市的近期城市规划展览。
山野们选择了参观旧城改造和城市规划展览。
与山野们约好了时间后,张君毅就来到了沈非的套房。一进门,沈非就说:
“他们肯定是去你的工地而不会选择去我的工厂。”
张君毅在沈非对面坐了下来,他避开了沈非的话,而是说:“必须趁他们在n市时把矛盾消化掉,否则预后极为不利。”
沈非沉默了片刻,说:“这个矛盾不好化解。吕乔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太重要了。中国的市场在吕乔运作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形成了遍地开花的局面,让他们认为是我陷害了吕乔,直接导致了他们日本公司进军中国的阻力。”
张君毅抽出一支烟,扔给对面的沈非,又抽出一支自己点燃:“你也是,不该哭的时候却偏偏当着那么多人哭,我站在你身边都跟着丢尽了脸。”
沈非苦笑起来。他点燃了烟,说:“不是哭本身的问题,谁规定男人不能哭?问题是这里有个前提,山野他们认定是我陷害了吕乔,又见我在看守所的大门外流泪,你想想,你站在他们那个角度想一想,他们肯定会觉得我这个人非常虚伪,是个很不可靠的人,是个不值得合作的人,这才是关键。”
沈非吸着烟,望着落地窗外,眼前又浮起吕乔的倩影,泪水又扑落落地流下来。
许久,沈非问:“方沁走了吗?”
“北京的飞机可以飞,昨晚上走了。”张君毅说:“方沁说,如果吕乔上诉的话,立即通知她。”
沈非摇摇头:“吕乔不会上诉的。我了解她。”
张君毅瞪了沈非一眼:“方沁说,吕乔可以起诉你那家xxxx公司,打民事官司。”
沈非笑了:“如果吕乔想起诉,我的公司应诉。现在是法制社会嘛,错了就应该被索赔。”说完,沈非也瞪着张君毅:“问题是吕乔不会那样干,她不会起诉我。”
“你真是个混蛋!难怪日本人看不起你,不跟你合作。你就等着找死吧,你就等着日本人来收拾你!让你的公司今后上街讨饭都找不到讨饭的碗!”
“你陪日本人去参观吧。下午我去趟工厂。”说完,沈非站起身,做了一个请张君毅离开的手势:“本人要小憩一会儿,请便!”
张君毅从沈非房里出来,就打了个电话给刘大强,通知下午要带那伙日本人去指挥部。请买些茶点之类的招待招待,晚上就近请他们吃顿便饭。
电话打完,张君毅走进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趟,开始了思索。
张君毅陪着山野们去他的旧城改造工地转了转,走马观花地溜了一趟后就把车开到了自己那幢老屋子旁边。山野们见到了刘大强,那份亲热劲让站在一边的张君毅直觉得好气又好笑。
张君毅给刘大强装修好的办公室既亮堂又气派,一水崭新的办公家具铮亮的可以当镜子。别看人家刘大强在法**一副耍赖的模样,没想到这刘大强先生门外挂的牌子倒是响当当的集团公司。
山野们兴趣极高,走进了刘大强的会客室。宾客相见其乐融融。说着说着,山野就通过小田翻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先生和刘先生和我们都是朋友,不像那位姓沈的做人太下流,太无耻!”
刘大强尽管对沈非早有看法,但是在山野这些人面前还是挺能是非分明的。他说:“山野先生,你们肯定对沈先生有误解。他是一个在全中国都找不出的好人!如果你们错过了跟沈先生的合作,你们将会后悔一辈子。”
山野通过小田翻译后知道刘大强的说法跟他们想象的相差甚远,就又接着说:“那位姓沈的把我们吕乔女士儿子的一条腿都耽误了,截肢了,还会是好人?”
张君毅说:“你们想不想知道吕乔女士儿子的父亲是谁吗?”
张君毅开始了自己一中午想出来的办法,他要救沈非了,否则沈非就真的死定了。
山野们点点头,正襟危坐地听张君毅开始了像一个故事般得叙述。……
直到张君毅看到了山野眼里充盈的泪水,他才停止了叙述。想了想,又说:“不过,这只是个真实的故事,一个让人泪下的故事。接下来,你们是按照吕乔女士的安排继续你们和沈先生之间的合作还是中止你们之间的友谊,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山野站了起来,对小田边叽咕边比划。小田对张君毅和刘大强说:“山野先生急迫地想见到沈非先生!”
张君毅这才松了口气,“请跟我走。”
当沈非在自己的工厂车间转悠着,听着小强对生产进度的汇报时,就见几辆车停在了车间门口。
山野们从车上下来,快步来到沈非身边,哈着腰说:“沈先生,我们对不起您!”
沈非望着日本人露出微笑,却朝着张君毅狠狠地瞪起眼睛。
张君毅没有朝沈非瞪眼睛,而是把头偏到一旁,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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