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拾夏
冷长熙微微昂头,看着树林中央被困在陷阱里不得动弹的那个人,这是从平城通往京城的最快的一条小道,冷长熙早就料到,若是秦玉暖推测的那位奸细想要逃走或者通风报信,一定会走这一条路,不过简单地设下了一些陷阱,就这样轻易地将那人抓住了,是的,轻易的就抓住了,甚至,有些太轻易了。
冷长熙用手微微勒住缰绳,将马头朝着陷阱那边,挥手示意大队人马朝那边进发。
陷阱里头的人,已经被这陷阱里挂满的荆棘给伤得遍体鳞伤,不敢动弹,冷长熙牵着缰绳站在陷阱旁边,看着底下这个狼狈不堪却又熟悉不已的人。
“拓跋将军,好兴致。”单单七个字,冰冷却又充满挑衅。
拓跋无欲身材本就高大无比,这陷阱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让他刚好困在这三尺见方的陷阱中,拓跋无欲一身便衣,脚边还有一个棕色的包袱,一副准备潜逃离开的模样。
“事到如今,我只怕再说什么,将军都不会信了吧。”拓跋无欲的身上尽是血迹,荆棘尖利的小刺扎进他的皮肉,虽然不至于致命,却也让他失血不少,面色渐露苍白。
“先将他从陷阱里拉出来。”冷长熙侧身对着身边的冷家军道,几个士兵麻利地上前用金丝手套拨开这些荆棘,将浑身是伤的拓跋无欲带了出来,按照冷长熙的脾气,若是已经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拓跋无欲定然难逃一死,可奇怪的是,冷长熙并没有急着将拓跋无欲处死。
冷长熙挑起背上的长枪,将枪头对准了拓跋无欲的心窝:“拓跋将军,我原本一直很信任你,不仅仅你是西夏皇上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也不仅仅你是西夏黑甲士兵的将领,而是你的确是一个忠心耿耿有胆识有谋略的人,不过,也许我错了。”冷长熙将枪头抵得近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常常看错人,你说,是不是?”
冷长熙说这句话的时候脸微微朝着右斜后方,明明应该是对着拓跋无欲的话,却像是对着另一个人说。
“你一直趴在树上,不累吗?”冷长熙突然回过头,猛地将手中的黑铁长枪朝着身后一棵百年生的松树一掷,长枪擦过树干,直接射中了后面一棵矮脖子树,冷长熙是故意的,他只是想逼树上的人下来。
伴随着一声树枝被踩断的脆响,一个身材颀长,双目有神,四肢灵活的高手从树上跃下,脸上蒙着一层黑色的布,遮住鼻子以下的脸。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总是给人一种熟悉感。
冷长熙转过身,这时候,一直等在后方的秦玉暖也赶了过来,随同赶来的鸳鸯拔出冷长熙的长枪,递回给冷长熙。
秦玉暖眼眸中似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感情,她看了这黑衣人许久,才是开口道:“冷霜已经被我支开了,因为我就害怕,那个内鬼是你,毕竟,我们之前,一直把你当做伙伴。”
“伙伴?”这黑衣人侧身一笑,“只怕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罢了,我从来,都是为自己做事。”
“黑鹰。”冷长熙对着这树旁的黑衣人冷冷一句,飘渺不定的声音像是一句句催魂的话语,冷长熙很少相信一个人,对于手下来说,冷武是第一个,黑鹰,也是他比较信任的伙伴,却是没想到,这样的伙伴,从始自终都是在欺瞒他。
“你果然厉害。”这黑衣人淡然地走出来,一边取下自己的蒙面巾,那俊朗冷艳的容颜正是映衬了他的名字,黑鹰,他就像一只让人捉摸不透的雄鹰,你以为你驯服了他,才发现,鹰是永远不可能静下心来侍奉一个主人的。
黑鹰扬步走出,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拓跋无欲:“你也很厉害,一场苦肉计,还真是演得好,冷长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内鬼的?是我大难不死的时候?”
黑鹰最担心的一个步奏,就是他单独留下和玉海棠对峙,虽然重伤归来,却经脉没有损耗,会被冷长熙发现,他一直在装重伤,装的连冷霜和秦玉暖都没有怀疑,他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会露出破绽的地方。
“自你一来到军营里,我就怀疑了。”冷长熙漠然地看了黑鹰一眼,他早先便查过黑鹰的身世,他是仓家后人不错,可是仓家和徐家的积怨其实没有那么深,早在仓家和徐家上一辈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和解了,所以当黑鹰表示对徐继有那么大的憎恨的时候,冷长熙就开始留心他的所作所为,果然,虽然黑鹰在对付司马锐方面也十分尽心,对冷霜也是别样的照顾,可内鬼就是内鬼,不是自己人就不是自己人。
黑鹰所做的一切好的事情,都只是为了让冷长熙等人相信他罢了。
“你这样,对得起冷霜吗?”鸳鸯忍不住替冷霜鸣不平,“她那样信任你,你却这般利用她,真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黑鹰忽而挑眉一笑,带着些戏谑,仿佛对鸳鸯的这句话不屑一提,“我本来就不是男人。”黑鹰忽而扭了扭头,这扭头的姿势竟是带着几分妩媚,冷长熙常年出入宫中,知道,这些就是太监的表现。
秦玉暖亦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仔细一看,这黑鹰的相貌虽然俊俏,而且还有喉结,可也只能说明,他是十六岁之后才净身的,原来,是个太监,也难怪,黑鹰之前一直负责大齐皇帝的安全,一直呆在内宫之中,若是一个身体健全的男子,大齐的皇帝又如何能放得了心。
“呵,原来,是个太监。”冷长熙满脸的嘲讽,可黑鹰却是毫不在意:“太监又如何?还不是把你么整的晕头转向的。”
“你帮司马锐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黑鹰挑眉一笑,这和他平日里的一脸正气相比,完全是两个人,“只不过,我不想再继续寄人篱下,他给我的条件很丰厚,我就答应了,就这样,很简单。”
“军营里的那些情报,也都是你传出去的,对吧。”
“可是,”黑鹰朝着冷长熙冷冷一笑,“我传出去的,不都是你希望我传出去的吗?从头到尾,我拿到的消息,都是经过你处理过的吧,我传出的每条消息,都是你精心设计过的,对吧。”
“将军,你何必还和他废话,杀了他算了。”拓跋无欲忍着身上的疼痛,捂着伤口狠狠滴喊了一句。
“不急。”冷长熙摆摆手,他留着黑鹰还有作用,可突然嗖地一声,一柄长长的软剑直接插入了黑鹰的胸膛,这柄软剑速度极快,刚劲有力,非常人能掷出,还能这样准确,这软剑插在黑鹰胸口还在来回摇晃,秦玉暖认得这剑,这不是紫薇软剑又是什么,而这紫薇软剑的主人不是别人,是冷霜。
秦玉暖心头一惊,转眼便看到原本被她派出去的冷霜昂直了脖子站在另一边的树干上,冷霜面无表情地直接从树上跃下,浅紫色的裙摆微微扬起,遮住她的唇角,让人看不到她的喜怒。
“冷霜,你居然不听我的命令贸然出手?”秦玉暖试图让冷霜冷静下来,因为此刻的冷霜直接拔出插在黑鹰心口的软剑,抬起胳膊,准备再刺黑鹰一剑,爱之深恨之切,更何况,冷霜一直冰封的心终于被黑鹰打开,却发现,原来对方一直在利用自己。
“冷霜,回来。”秦玉暖冷喝了一声,这时,鸳鸯却是指着黑鹰喊道:“夫人,黑鹰吐血了,像是要自尽。”
秦玉暖上前,搬住黑鹰的下颌,想要黑鹰藏在嘴巴里的毒尽可能少地流到口腔中:“他不是自尽,”秦玉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被人下了毒,如果我没猜错,是司马锐干的。”r638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二选一
看着黑鹰面色开始逐渐苍白,呈现出一种将死的无助,秦玉暖翻开他的眼皮,仔细检查了一下,冷霜似乎有些慌乱。
“夫人,我……。”冷霜走近一步。
“不管你的事。”秦玉暖侧过脸对冷霜安抚道,“而且就算你不杀他,司马锐也会要他的命,就算司马锐会放过他,我也不会放过他,欺负了我的人,还想全身而退?”
冷长熙瞟了黑鹰一眼,只是嘱咐身边的人:“带回去。”说完伸手,将秦玉暖直接拉上了马背,路过拓跋无欲的时候,关切地点了点头:“辛苦了。”
秦玉暖坐在冷长熙的身后,双手搂住冷长熙的铠甲边缘,微微低下头:“真是想不到,居然……。”
“没什么想不到的,”经历过那么多次背叛和心机之后,冷长熙显得很是淡然,“这世上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不过好在,虽然黑鹰不能用了,但是诸葛青天这匹黑马却是可靠的,而且当年东秦皇室残害他的母亲,继而一路追杀他都和司马锐有关系,我们和黑鹰是没有共同的利益,无论是跟着我们还是跟着司马锐,黑鹰都能得到他想要的,而诸葛青天,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就是共同的利益,更何况,我们撮合了他和郡主,虽然郡主现在还没醒来,可我们也算是对他们有恩,诸葛青天,这个人可以用。”
“清雨那现在还没有起色,不过,我要的药材诸葛青天都已经帮我找的差不多了,这方面,不用再担心。”
“很好。”冷长熙昂起头,银色的头盔上鲜红的羽毛随风飘扬,他将目光移送到远方,那是司马锐逃走的方向,如今,对于玉海棠这个人,冷长熙和秦玉暖都有了一样的共识,他虽然有着玉海棠的头衔,可是骨子里已经全是司马锐的灵魂,而且现在玉海棠的容貌也变得越来越像司马锐,心肠,亦是狠毒了百分。
黑鹰的尸体被匆匆掩埋了,司马锐给黑鹰下的毒很烈,很明显,根本没想过留下黑鹰这个活口,诸葛青天按照秦玉暖的嘱咐,在傍晚时分爬上了东边的悬崖,摘来了需要治疗沐清雨的最后一种入药的药材——昙花。
秦玉暖手捏着昙花,白色的花瓣轻柔饱满,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昙花,看来诸葛青天这次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可以了,药都全了。”秦玉暖拢了拢之前在伤兵营里治疗时特意挽起来的袖口,“将军还在议事厅里等着你呢,如今你刚升了副将,一定要好好表现,谋得一个功勋,也算是给你和清雨的未来一个保障。”
秦玉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意思就是沐清雨她可以治好,诸葛青天有些惊喜地点点头的,大步流星地跨入了营帐中。
如今西夏军队势如破竹,接连攻下一路防线,眼看着,已经直逼京城,明日启程的话,不出三日,就能达到京城外三里,可既然进入了大齐的腹地,这一切麻烦事也跟着来了。
冷长熙治军严格,一路不仅没有惊扰百姓,对于某些因为战争或者司马锐的撤退军队而萧索落魄的村庄和城市的时候,还会主动拿出军粮分给饥民和难民,一路颇得民心,而且冷长熙虽然之前被司马锐通缉,可大齐战神的名号还是在的,而且那莫须有的通敌罪名本来就是不可靠,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相信冷长熙。
百姓这边不成问题,让人担心的,便是这地方官员,自司马锐掌权以来,大齐早就已经是面和心不和。
可是,在司马锐的淫威之下,谁都不敢率先揭竿而起,无论是手握重兵的地方官员,大到州长长官,小到小小的县官,都是秉承着息事宁人的策略,对于司马锐的谋朝篡位的行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皇帝如今还活着,只是被软禁在宫中,司马锐顶着临时监国的名号,虽然是路人皆知的贼心,却也都缄默不言。
至于朝中,那些明着反对司马锐的官员早就被司马锐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发配边疆,或者打入牢狱之中,虽然没有明着处死一个,可是这两者的下场都只是死路一条。
大齐,一直都处在司马锐黑暗的淫威之下痛苦的挣扎,而冷长熙的出现就像是一根搅浑了这看似平和的浑水,势必掀起一场浩劫。
“将军,青州司盐的这封投诚信我看不可信,他不过是一个小小是司盐,哪里来的本事和底气说能帮助我们打开青州大门,虽然要是能从青州过,就能躲过司马锐驻扎在京城南边的三十万大军,可这许司盐资历尚浅,属下觉得,还是要三思而行啊。”
一个较为保守的副将满脸愁云。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想拓跋副将是西夏人,大概不太了解我们大齐的情况,”一个出身冷家军的年轻将领缓缓道:“司盐虽然只是一个小官,可是掌管了一个州府的盐运和卖卖,官职虽小,可是权利却大得很,而且,油水委实不少,这有了钱,便更有权,有了权,就更有钱,而且这许司盐虽然年轻,可之前一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我看,也是个胸中有所胆识的人,定然是知道我们军地势如破竹,胜利在望,所以诚心合作,这有何不妥。”
这年轻将领一字一句似乎都在嘲讽着西夏副将的迂腐和胆小,这正是冷长熙所担心的事情,越是到后来这种胜利在望的时候,就越害怕西夏的军队和冷家军会起冲突。
冷家军英勇无畏,一路都是走在前头,第一个档箭头,第一个入陷阱,至今不过两个人的损耗也是一种奇迹,可西夏的黑甲士兵才是军队的主力,而且黑甲士兵在西夏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耀,这一点,让他们一直都很骄傲,虽然知道自己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如冷家军,可是他们有二十万人,若是做起乱来,根本不是冷长熙能轻易控制的。
“行了,你们都不必多说了,你们两个根本不是站在双方局势的立场上思考的,想的都是怎么说服对方,怎么证明自己是对的,我说过,无论是西夏军队还是冷家军,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的目的也都是一样的,若是哪个敢在这个节骨点上给我整出什么其他的东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无论是对西夏这边的将领还是冷家军,冷长熙一直都很少如此严苛。
双方都默不作声,直到外头传来了士兵的通报:“将军,前方有密信传来。”
一封插着鸡毛的加急信被转交到冷长熙手中,上头青色的封印让冷长熙眉眼微微一挑,冷长熙单单看了这周围的人一眼,侧过身,将信抖开,粗粗看完,将信一掷:“奇了怪了,这青州司盐的信才来,这青州的刺史的信也来了。”
“投诚?”诸葛青天面容有些憔悴,他如今一边要照顾昏迷中的沐清雨,一边要担任黑鹰空缺出来的军师的位置。刚接手,他任务不是一般的重。
“谁知道。”冷长熙将书信递给诸葛青天,上头是青州刺史冯学军的亲笔书写的字迹,白纸黑字,表达了那看似一颗准备投诚的心情。
诸葛青天从匣子里头端出之前的青州司盐派人送来的书信,仔细地摸了摸纸张,抬头道:“纸张都是一样的,都是青州的官纸,而按照墨迹的痕迹,司盐这张,的确是比刺史要早一个月,奇怪的只是,为何青州官员既然准备投诚,却要分开,若是能合作,岂不是胜率大很多。”
“只有一个可能。”冷长熙转动着大拇指的玉扳指,犹如群山聚首的眉头倏尔一松,唇角似微微扬起,“他们两个,一定有一个是在撒谎,有一个,一定是司马锐的钉子。”
诸葛青天手微微一顿,一个是青州掌握经济大权的司盐,一个是青州最大的长官刺史,他们当中无论哪个是在搞鬼,都够呛的。
“立刻,黄昏之前将这两个人的资料全都给我找出来。”冷长熙指尖磕着坚硬的桃木案板,大拇指的玉扳指刚好磕在案几的桌子角上,叮当作响。
“好,”诸葛青天拱手,附上一句,“要详细到什么程度?”
冷长熙淡然扭过头:“查到他祖宗十八代冬天穿什么裤衩,查到他家祖坟朝南还是朝北就可以了,行了,去吧。”
诸葛青天微微一愣,还是尴尬地拱手而去。
“行了,都退下吧。”
议事厅里的人渐渐散去,直到晚上,秦玉暖也从沐清雨那边回来,一脸的疲惫,恰好看到冷长熙手中握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还有一半铺满了整个案几,冷长熙才将这些资料拿到手,才匆匆看了一遍,抬头见到秦玉暖进来,只是轻轻滴瞟了一眼这满满的资料,耸肩道:“诸葛青天很不错,这些是他半天就找来的资料,很不错,就差查到人家丫鬟的肚兜是什么颜色的了。”
秦玉暖噗嗤一笑:“你的形容方法,还真是特别。”
冷长熙抖了抖手中满满的资料,笑着耸耸肩:“你要不要来看一看,我看得差不多了,也大抵猜到了刺史和司盐中到底谁有猫腻,你过来帮我看看,顺便看看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r638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唾手可得
秦玉暖看着手中的两份资料,来回对比了一番之后,忽而唇角一笑,看着冷长熙,两人似乎不需要言语,便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意。
半个月后的某个晨曦,薄雾渐渐散去,远处渐渐明晰的城墙轮廓被太阳的晨光勾勒出一层金边,这远处的皇城,就是大齐最大的权利中心,这里聚集着拜金者和孤掷一注的赌徒,他们拥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以为自己能博取一丝名利,最终,却还是成了权力者的玩物。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为王的。”远处的一个高高的山岭上,一个一身银色铠甲的人迎在这金色的晨曦中,手中一柄黑铁长枪泛着寒冷的杀气,肃杀的气氛让在场的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冷将军,我帮助你们来到京城腹地,你却如此对我,你怎能这样恩将仇报,我要昭告天下,你们这支军队,分明就是叛军,我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是如何的无耻,如何的不讲信用。”跪在地上的一个中年男子捂住一直在流血的心口,鲜血像是止不住一般,不断地从他的指间渗出来,染满了他的衣襟,打湿了他的膝盖。
“昭告天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冷长熙的话语中充满嘲讽,他侧头看着躺在地上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子,“陈刺史,你要知道,你说我们无耻,说我们不讲道德,当初一封投诚信说要效忠于我的人,可是不是你?你的信,都还在我这里呢,况且,你已经活不长了,何来的昭告天下。”
这地上的人也不服气,只是用颤抖的手摸索起一直藏在袖管里的信号弹,可是摸来摸去,却什么都没摸到,袖管里空空如也,一下子,他的心也跟着空了。
“你在找这个?”一直在远处静候佳音的秦玉暖手中捏着一只笔管粗的竹筒走了过来,挑衅一般地将这竹筒对着这青州刺史眼前晃了晃,“想要向玉海棠,哦不,司马锐报信?太晚了。”
秦玉暖也是一身白色的纯洁无暇的长裙,和冷长熙站在一起的时候,宛若那天外飞仙,又似那神仙眷侣,一瞬间,仿佛高贵得让人无法触及,秦玉暖故意将那报信用的竹筒放在这陈刺史的手边,却又是在他够不到的地方,看着他死命挣扎的样子,不由得一笑。
“当初你和师司盐同时向我投诚,我就觉得奇怪,料到你们当中必定有一个人是假的。”
“可是你不是已经将他杀了吗?”将死的陈刺史不理解,当初,他分明记得冷长熙布下了一个局,同时邀请了他和司盐师瑞生赴宴,而就在宴席上,冷长熙当场揭穿了师瑞生的阴谋,训斥他是司马锐那边的走狗和奸细,当场就将师瑞生就地正法,他当时还庆幸,因为他知道,师瑞生的确是司马锐的人,而且,自己也是,司马锐做事向来严谨,更是知道冷长熙心细如针,一定会有所察觉,可万般也不会想到,司马锐会同时派出两个奸细。
不过还在,师瑞生死了,陈刺史只想着冷长熙定然不会再怀疑他,在之后的运送情报和指路方面也是大胆许多。
“至于你之前的那些情报。”秦玉暖朱唇微启,身后的鸳鸯便是将手中一个原木色的锦盒打开,里头抖落的都是陈刺史费劲力气传出去的情报,却是一个个的,都在鸳鸯手中,也就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了冷长熙和秦玉暖的监控之下,可惜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这二人在外头的睿智名声都是虚妄的。
“而至于你说的师瑞生师司盐,他根本就没死。”冷长熙说话间,从远处一个身着儒生服装,身材颀长,眉眼间尽显儒雅和端庄的二十四五的男子翩翩而来,气质宛若谪仙,缓缓移步。
“他……怎么可能。”陈刺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血块迷住了,他睁大了另一只,果真看到与他共事三年的师司盐竟然是活生生地从远处走来,难道,自己被骗了?
“司马锐会安排钉子,我又如何不会安排?”冷长熙指了指师瑞生,“早就在十年前,师瑞生就是我的人,之后因为种种的原因,他没有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反倒是到了青州之后,一路官运亨通,只怪当初司马锐查他的底细也没有查得够清楚,够明白,反而将他收入了自己的麾下,这些年来,司马锐让他做的事,我都一清二楚,唯一不清楚的,是司马锐。”
陈刺史有些恍然,冷长熙的未雨绸缪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他根本无法和眼前这个非人类斗智斗勇。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陈刺史缓缓低下头,以一种了无生机的姿势垂头看着自己心口的伤,突然间,他猛地一下昂起头来,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朝着冷长熙的方向刺过来,口中还在暗暗下着决心,“可我认输也不代表我要服从。”
冷长熙还未动,不远处的师瑞生和诸葛青天已经是齐齐赶来,一个用手中玉色的长萧,一个是用两把大刀,都将陈刺史这匕首拦得死死的,诸葛青天更是力大无穷,直接将陈刺史一脚踢翻,防止他再有什么不老实的动作。
冷长熙冷冷地看了一眼这已经可以叫做尸体的陈刺史:“杀了吧,没必要再留着了。”
冷长熙说完,便是拉过秦玉暖的手准备离开,谁知牵她的第一下,秦玉暖竟然是一动不动,眼神中有些怨念,冷长熙知道她在责怪自己什么,只是继而又用力地拽了拽秦玉暖的手,柔情和威严并重:“有什么话,回去说。”
这是秦玉暖对冷长熙第一次有如此大的不满,因为冷长熙和师瑞生联手的这件事,冷长熙直到昨天晚上,将要东窗事发的时候才告诉她,不,不是联手,而是他们早在十年前就布下了一个局,而作为钉子的师瑞生,却只有冷长熙一个人直到他的身份,就连秦玉暖也没有告诉,亏得那日宴席,秦玉暖还替冷长熙出主意,她还记得,在宴席的前一晚上,她还百般向冷长熙确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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