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拾夏
陈皇后冷眼扫过芸贵妃看戏般的得意,也不再遮掩,身子往后一扬,直接道,“是仙茅。”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十章 谁在演戏?
仙茅是催情的圣药,虽然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可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去陷害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怎样说都是颇失礼范的一件事。
“这可就简单了,”芸贵妃挑着媚眼道,“四处搜搜谁有仙茅不就可以了?”
“未必,”陈皇后阴沉着脸色道,“下手后,不一定会将东西藏在身上。”
“那更简单了,”芸贵妃挑眉笑道,“连同带来的物什一块搜了,还就不信找不出来了。”
芸贵妃的话说得简单,可陈皇后却顾忌颇多,来的都是京中贵女,家中的父亲兄长莫不是掌握朝中大权的,就是地位极高的,这样唐突地下手,难免会引起一阵动荡,正是思虑之时,秦玉暖却缓缓开口道,“其实,全然不用这样麻烦的。”
见到说话的是秦玉暖,陈皇后难免有些诧异,前一刻她还是众矢之的,急于要洗去身上的冤屈,如今却就可以沉稳地出主意,似乎有点意思。
“你且说说看。”陈皇后话语平和。
秦玉暖敛了敛方才乱掉的心思,“臣女也是听自己的奶娘说起过,说是这初春时节,是要少用仙茅之类的药物的,只因为这春季也是畜生发情的时候,而畜生又比人更加敏感,只要那样一丝丝的气味,也会让畜生蠢蠢欲动,发起狂来,伤了人也就不好了。”
秦玉暖说完,只是一脸恬静地低下头,无视秦云妆那略带恨意的眼神,一副恬淡自若的模样,仿佛当真只是为了替皇后解忧罢了。
“你的意思,是让本宫找一只畜生来,让它去寻仙茅?”陈皇后似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倚在椅背上,又似乎在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诗诗方才受了惊,是不能用了,再说,自己也是舍不得的。
芸贵妃恰此时插过话来,“若儿养的那只松狮犬鼻子似乎挺灵的,如今若儿在江南替圣上体察民情,也不再宫里,那只松狮犬也是惫懒了好久了,倒是可以试一试。”芸贵妃说完,又高傲地抬起头来,自己的儿子替皇上南巡一次可是莫大的荣耀,一旁的贴心宫女懂了主子的意思,也是附和道,“可不是嘛,就连皇上也曾夸赞过那只松狮犬不仅性子勇猛,而且颇有灵性。”
陈皇后撇过脸,懒得去看芸贵妃那得意的嘴脸,摆摆手,只吩咐邢嬷嬷下去把这件事办好,此时太医那边又派人来报,说是方姑娘已经醒了。
呵,这醒得,还真是及时,秦云妆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如今她似乎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不过好在,秦云妆在袖笼里攥紧了一个鹅黄色的花囊,余光扫向有些不安的上官仪,看到她腰间的月牙白花囊,心里安了几分。
对不起了,上官妹妹,大难临头各自飞,若真是运气差成这般,丢车保帅,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招。
听说方姑娘醒了,一行人便都是一副关怀的模样挤进了那窄窄小小的偏堂,直到这太医出来请人。
“黎姑娘乔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方姑娘刚醒,需要静养,还请,还请莫让下官为难。”
一干人被堵在外面,却听到帷幔里头的方子樱虚弱地唤了一声,“玉暖妹妹?玉暖妹妹来了吗?”
秦玉暖连忙屈膝先向守门的太医赔了个礼,紧接着就是提着裙摆进了屋子,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方子樱斜躺在一个铺着鹅毛褥子的软榻上,期期艾艾地眼神犹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坐在一旁的是满脸关怀的陈皇后,她一手握着方子樱的小手,一边说着抚慰的话。
两个太医则是守在屏风外头,见到秦玉暖来了,纷纷避让,若是秦玉暖没有看错,这两个太医里头有一个年轻后生,看着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实在面熟。
“玉暖妹妹。”方子樱又唤了一声。
秦玉暖连忙迎了上去,对着陈皇后一行礼,连忙握住方子樱的手,关心道,“方姐姐可觉得好些了?头还晕吗?那一摔可是摔痛了吧,哪里磕着没有?撞到没有?”
“玉暖妹妹,”方子樱抿着嘴角,带着哭腔道,“你可一定要替姐姐找到害我的人,一定啊。”
秦玉暖微微瞥了一眼神色端庄的陈皇后,连连点头道,“放心吧方姐姐,有皇后娘娘在这呢,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一定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的。”
话语至此,陈皇后也是接过话道,“方姑娘只管放心,本宫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胆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的,本宫定不会轻饶的。”
三人各自安抚一阵,方子樱对着秦玉暖又是颇为信赖的眼神,听到之前上官仪等人去梅园抓人的事,更是气得咳了好几声,泪眼朦胧的眼神直直地看着陈皇后道,“皇后娘娘,我和玉暖妹妹虽然是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子樱清楚玉暖妹妹的为人,她定不会对臣女下手脚的。”
秦玉暖亦是连连安抚着神色有些激动的方子樱,而邢嬷嬷也是撩起帘子进来回报。
“找着了?”陈皇后问道。
邢嬷嬷还欲俯身耳语,陈皇后却是毫不避忌地回道,“直接说吧。”
邢嬷嬷一愣,还是老实答道,“梅园附近,只有一处有仙茅。”
陈皇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上官家姑娘的花囊里。”
陈皇后微微一怔,继而又只是眯起眼睛,她一直以为此事和秦云妆脱不了干系,可如今矛头却直直地指向了上官家,秦家老爷秦质贵为三公之一的太尉,虽然位高,可权轻,而上官家老爷上官沐却是当朝左相,手握重权,如今事情,竟然越来越麻烦了。
秦玉暖和方子樱倒是不甚惊讶,方子樱只是恰到好处地捏着褥子一角,恨恨地说道,“我不过是和她起了些口角罢了,她居然如此害我。”
在宫道上,上官仪和方子樱的争吵早已传到了陈皇后的耳朵里,方子樱这一句,又是将上官仪的罪名坐实了。
陈皇后还欲深思,邢嬷嬷却不由得多提醒了一句,“皇后娘娘,如今上官小姐在外堂那哭着喊着要见您呢,您看?”
“见什么见,她哭便让她哭去,”陈皇后冷着脸面,“如今她哭哭闹闹的,什么事也说不清楚,待到她冷静了下来,再来通报我。”说罢,只是皱着眉,微微扶额,“今日着实头痛得很,邢嬷嬷,你先陪我到偏堂去歇歇。”
一个个的都是这样闹心,一个个的都是这样麻烦,陈皇后才是勉强做出温婉的样子吩咐了方子樱好好休息,一转脸,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僵着脸,出了屋子。
见了陈皇后走远了,方才还是泪眼婆娑的方子樱却是突然裂开嘴一笑,趴在秦玉暖的肩头邀功一般的道,“怎么样,这一次还装得像吧。”
“像,像得不得了。”秦玉暖也跟着笑道,突然脸色又慢慢凝住,“只是,我倒是真没想到陈皇后会请了太医院的第一、二把手替方姐姐你诊脉,幸好方姐姐你说的那位表哥帮忙,把仙茅给掺了进去,不然,这还真没法圆回来。”
“怕什么,”方子樱倒是毫不在乎,“若真是没法子,我就寻了诗诗抱上一抱,照样过敏。”
“方姐姐你又说胡话了,”秦玉暖连忙遮住方子樱的嘴,“这次让方姐姐陪着玉暖撒谎骗人,已经是让玉暖懊悔不已了。”
“不干你的事,”方子樱斩钉截铁地道,“咱们不过是在宴席上说到了一次我对桂花过敏,便就有人在我的果酒里放桂花,哼,你想,这是幸好我对桂花不过敏,才没有大碍,若是下次,可就没那么走运了,咱们这叫以牙还牙,不算过分。”
听了方子樱说完,秦玉暖才是渐渐展露的笑颜,她从未想过利用方子樱,懊悔是有一些的,可在保全自己面前,这一些必要的隐瞒和欺骗,就成了不那么重要了,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要拉方子樱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
替方子樱斟了盏温茶,秦玉暖搬了杌子坐在方子樱的软榻边上,两人还未说上几句话,便是听到前头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娘啊爹的乱喊,那声音,似要震碎了人的心肝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秦玉暖问着门口的宫人道。
“是皇后娘娘在命人行刑呢。”宫人老实答道,“说是上官姑娘为人善妒,蓄意谋害方姑娘,被罚了二十板子。”
才二十板子,哼,秦玉暖在心里暗叹,前世她不过是因为被猫抓伤的时候挣扎了两下,扯乱了诗诗的两撮毛,可就是被打了八十板子,宫廷里的板子不比军棍,可是一介女子八十板承下来,也是皮开肉绽的。
到底是地位决定一切,秦玉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嘴上却是唏嘘道,“哎呀呀,上官姐姐也是身娇肉贵的,二十板打下去,只怕是要休养好一阵呢。”
“可不是,”宫人多嘴了一句,“原先皇后娘娘还是要罚三十板的,多亏了秦家大姑娘流着泪跪下求情,才是免了十板,不然,可是不得了啊。”
跪下求情?秦玉暖心里清楚得很,寻了人替自己顶罪,她秦云妆不做作样子怎生过得去,恐怕这一跪又是为她夺了不少名声吧。
不过无妨,经过此事后,上官仪和秦云妆必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同心同力,少了上官家这样一个得力助手,秦云妆和嫡母窦青娥才更好对付。
秦玉暖敛眉沉思,直到宫人提醒她替方子樱准备的热水已经送来了,秦玉暖才猛地回过神,正准备端着热水进去,却看到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来寻自己。
“这位是秦家三姑娘吧,”小太监满脸带笑,指着西头的一处回廊道,“张太医在那等着您过去呢。”
“张太医?”秦玉暖完全记不起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这小太监连忙压低了声音道,“张如庭张太医,正是方家姑娘的表哥。”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十一章 狭路相逢
对于张如庭,秦玉暖最多也只听方子樱提到过两句,一句是说其样貌丰神俊伟,一句是说他医术超群。
回廊下,等候已久的张如庭一身素衣,发也是干净利落地用一白布束起,整个人显得谦和温润。
然而,对着缓慢走来的秦玉暖张如庭却是率先唐突了一句,“秦家三姑娘,你总算是来了。”
他的眼神里,有警觉,有防备,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鄙夷。只消一瞬,秦玉暖便是读懂了张如庭眼里所有的情绪。
“让张太医久等了。”秦玉暖谦谦有礼的蹲身行了一礼,又小心翼翼地与张如庭隔着三步远的距离,男女有别,她一向谨慎。
“我就不说废话了,”张如庭皱着眉头,“以后,请你离子樱远一些。”
“为何?”秦玉暖偏着头笑,这种笑容,纯净而自然,掺不进一丝的杂质,纯得像那春日第一捧融化的雪水。
张如庭怔了怔,撇过头,躲过秦玉暖的笑容,冷着声音道,“这一次,我可以帮你们,可下一次……不,不会再有下一次,你很聪明,但是,请不要把你的聪明用在子樱的身上。”
方子樱是张如庭的表妹,即便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张如庭也不会怪罪在方子樱身上,反倒认为是秦玉暖的教唆,这也是人之常情,秦玉暖不恼,反是笑得愈发自然。
她看似无心地撩过鬓角的碎发,缓缓道,“若是张太医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方姐姐保护得滴水不漏,玉暖自然是放心下来,也不会去瞎操心了。”
秦玉暖从来没有想过赢得张如庭的理解,但是也必须要让他明白,她也是为了方子樱考虑的,毕竟,在宫中多一个敌人,就是多了一份危险。
张如庭一愣,木讷地回了句,“总之,你莫将那些心思放在子樱身上,她还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说完,张如庭便是毅然决然地转头离去。
秦玉暖叹了口气,看在张如庭最后的话语温软了不少,便没有多想,转身回了屋子。
待秦玉暖扶着面色苍白的方子樱出来的时候,上官仪的二十板子已经打完了,她被两位宫女稳稳地架起,全身似散了架一样的难受,不过好在这打板子的宫人都是有眼力见的,看着打得狠,实际落在身上的力道不及挥板子的十分之一,可是她上官仪,不甘心的是这一口气,她咽不下去这一口气!
“可知错了?”陈皇后端坐在红木扶椅上,自台阶上俯视着狼狈不堪的上官仪。
“臣女,臣女没做过。”上官仪虽然不甘,可是音量却小得可怜,就连最近的两个宫女都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陈皇后搁下茶盏,磕着护甲,“大声些,本宫听不清楚。”
“皇后娘娘,上官妹妹是说她这回是一时糊涂,下回绝对不会再犯了,还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不要因为这件小事劳累坏了身子。”秦云妆一边答着陈皇后的话,一边用眼神示意上官仪老实一些,莫要再生波澜。
“若当真是这样,那便是最好的。”陈皇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看向秦云妆的眼神变得愈发的绵长幽深,这位秦家大姑娘很会说话,可是她败也败在她太会说话,有些奉承的场面话,说得太多,就会露出破绽,就比如她现在。
回府的马车缓缓而行,经历的一天的风起云涌,秦玉暖靠在马车里的引枕上假寐,虽然比不得秦云妆那缀满流苏的马车华美舒适,嫡母窦青娥给秦玉暖安排的这辆马车也算是整洁干净,只是狭小了些,只容得下秦玉暖一个人半躺在里面。
廖妈妈一边走在马车左侧,一边低声对着里头的秦玉暖道,“想来宫中的宴席规矩多,若是三姑娘没有吃饱,引枕底下还有奴婢放的一小包灯芯糕,是昨个你大石哥刚拿来的,甜着呢。”
大石哥是廖妈妈的儿子,虽然是亲儿子,廖妈妈在秦玉暖身上下的功夫远远比这一个儿子多,大石哥也是个憨厚的,从来没有计较什么,反而也想着法儿的对秦玉暖好。
秦玉暖顺着廖妈妈的话,果真是从引枕后头摸出了一个黄色纸包,里头的灯芯糕完好无缺,一看就知道是京中最大的那家福瑞点心铺子里买来的。
“找到了吗?找到了吗?”廖妈妈还不放心。
“欸,找到了。”秦玉暖匆忙回着,眼眶却是不自觉的红了,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想到如今有疼爱自己的乳娘,忠于自己的丫鬟,还有自己才满五岁的胞弟,秦玉暖只觉得之前在宫中经历的一切尔虞我诈都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还活着,自己的亲人也都还活着。
匀速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下,又听到前头一阵嘈杂,似乎有争吵的声音。
“怎么了?”秦玉暖探出头问,却又被廖妈妈哄着回了轿子。
“是碰上了宁王府的马车了,如今堵着路口,谁也不让谁呢。”廖妈妈搓了搓手,皱眉道,“看那马车装潢,估摸着,是宁王府哪个少爷姑娘。”
不知为何,秦玉暖又想到了那个铁面将军,他不也是宁王府的三公子吗?
前头,争吵得厉害。
“我们姑娘说了,三百两银子,就当咱太尉府给你们的补偿,快让开道儿来。”秦云妆的奶娘桂妈妈正在据理力争。
“是你们太尉府先堵上来,还打了咱们王府的车夫,若不是我们爷出手,只怕人都要被你们打死了,区区三百两,你当我们宁王府是要饭的?”宁王府的马车下,一个粗壮的大汉扯着嗓子喊道。
啧啧啧,三百两,还是要饭的,秦玉暖腹诽道,这宁王府到底是有多财大气粗。
“后头的那辆马车是谁?咱宁王府不像你们这么小气,咱们爷说了,先让人家过了,免得堵了别人的道。”宁王府那粗壮汉子边看着秦玉暖的马车边道。
“哼,”桂妈妈冷笑了两声,“那后头的,也是咱们太尉府的马车。”没有点名是秦玉暖的马车,只怕是觉得,一介庶女,是不配报上名号的。
“呵,那般寒酸的马车,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
“薛四。”还未等这粗壮汉子说完,宁王府马车里的人已是发声喝住,是个冰冷而淡然的男声,“今日宫中举办花朝节宴会,秦家的这两位姑娘怕是刚参加完宴会回来,我们,让道。”
冷长熙素来不喜欢坐马车,只是宁王府特地派了马车来接,又是母亲大人的一番心意,也不好推脱,才弃马而行。没想到,却又和太尉府的马车撞上了,当真是有些阴差阳错。
“爷,”薛四不满,“明明就是她们……。”爷在战场上可是以一敌百的猛将,何苦给两个黄毛丫头面子。
“多谢冷三公子了,”秦云妆这才是隔着马车帘子开口道,“三百两银子冷三公子也别推拒了,就当给那车夫的医药费,剩下的,就让小厮们拿去喝茶好了。”在她的心里,冷长熙一个私生子,恐怕是难得见到这么多的银子,也显得自己阔气大方。
“不必了,这件事,日后再算,”冷长熙的声音就像大冬天的给背后还灌了一渠冰水,“秦大姑娘,我会记得你的。”赶车的老王也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打了他的人,还能全身而退的,至今没有。
“阴阳怪气。”秦云妆低声咒骂了一句,心里却有些发慌,她忘不了冷长熙在宴席上处置丁越的场景,可是无论从面子上还是里子上,她依旧是瞧不起这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私生子。
秦云妆的咒骂一个字都没能逃脱冷长熙灵敏得像猫一样的耳朵,他坐在马车里,嘴角突然扬起一丝邪气鬼魅的笑,面上却彬彬有礼地道了一声“请。”
宁王府的马车一挪开,道路顿时宽敞起来,秦玉暖的马车也跟着动了起来,只听到外头廖妈妈念念叨叨地道,“倒是个宽和大度的少爷。”
莫名地,秦玉暖的心却砰砰地跳了两下,就在秦玉暖的马车和宁王府的马车交错而过的时候,秦玉暖忍不住掀开了马车帘子,恰好冷长熙也同时撩开了车帘子。
一瞬间,四目相对,马车里的冷长熙的余光淡淡扫过秦玉暖,他的眼神灵锐而清澈,不似在宴席上的冰冷无情,不过还是无法和廖妈妈的宽和大度相符合,这个人的手段和果断,是让秦玉暖都足以忌惮的。
只是那么一瞬,秦玉暖便是匆匆放下了帘子。
待到太尉府的马车过去后,冷长熙才慢慢撩下帘子,脑海里却依旧回荡着秦玉暖撩开帘子那一刹那,以及秦玉暖坐的那辆寒酸简陋的马车。接着又闪过秦玉暖在宫里头巧换花囊的画面,还有手下人前来汇报的宴会情况。
“蒙眼绣花?方家姑娘?”冷长熙玩味地浮出一丝笑,不知觉的,就念叨出了声。
子瞻啊子瞻,看来你说的当真没错,她在太尉府里过得并不好,冷长熙换了个更加舒适慵懒的姿势,突然自顾自玩味地一笑,可是,她似乎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软弱无助,我怎么觉得,她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呢。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十二章 再见嫡母
马车停在了太尉府的正门,傍晚的余晖映照得正门处的匾额似烫了金一般的璀璨,秦玉暖扬起眉,眼睛从那朱红的院墙边扫过,这是她呆了十几年的地方,亦是最后埋葬她那简单梦想的地方,曾今,她在这里数遍了春夏,却未能猜透自己的结局,此番回来,心中百感交集,溢于言表。
但当秦玉暖看到在庭院里等着的嫡母窦青娥时,她一切的情绪瞬间收起,所有的怅然都被她掩藏在一句平淡和婉的“玉暖见过母亲”之后。
窦青娥明眸皓齿,柳眉轻弯间又透着一股端庄淑雅,额前还装饰着翡翠玉石抹额,明明已经是个三十好几的妇人,眼角却是一丝皱纹也没有,可等到秦云妆踩着榻阶下了马车后,窦青娥脸上那种雍容贤淑却是一扫而光。
“云妆,云妆,我的好女儿,这是怎么了?”窦青娥边喊边捧过秦云妆蒙着面纱的小脸端看,待仔细看清了那白色面纱下的三道血迹,心里头更是滴了血似的,自这个女儿出生起,她是未曾打过,未曾骂过,到处寻了最好的方子替她养着身子,滋润容貌。她这个女儿,日后可是要嫁给人中之龙的。
“不碍事的,”秦云妆垂下眸子,“太医说,不会留下疤痕的。”
窦青娥转眼便是瞅着秦玉暖,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气都撒在秦玉暖身上,却见得秦玉暖眼眶变就是跟着红了起来,怯怯地道,“都是我的错,当初那只白猫扑过来的时候,若是我警醒一些,早点发现,替姐姐挡了过去,也就不至于让姐姐被抓伤了。”
“白猫?”窦青娥反问了一句。
“恩,”秦玉暖一派老实作态,“就是皇后娘娘养的诗诗,只怕是因为春日来了,猫儿都发了情,爱挠人了,上官姐姐一把诗诗抱过来,诗诗便就想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抓起人来。”
“上官家姑娘?”窦青娥的神色又变了变,转头只问着秦云妆道,“你三妹妹说的可都是真的?”
秦云妆想,只怕母亲是将上官仪当做罪魁祸首了,不过想到自己和上官仪的关系最后已经闹僵,也不大去顾忌,点点头,只当是认下了。
秦云妆身旁的奶娘桂妈妈看到窦青娥一下子凝住眉,突然不说话了,还以为是在怪罪自家姑娘,护主心切,慌忙想解释道,“是啊,奴婢后来听大姑娘说了,当初她都说了不要抱那只波斯猫,可那上官姑娘偏偏要递给她,也不好驳了人家面子,才……。”
“行了,吵吵闹闹的,看到大姑娘伤成这样了,还不好生哄着,尽嚼舌根有什么用。”窦青娥冷眉喝了一句,如今秦家老爷秦质正陪着大皇子司马若南巡,窦青娥一人当家,底气更是韵足了不少。
窦青娥发完脾气,只用余光瞟着秦玉暖,看到她安安静静地伺候在一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心疼地拉着秦云妆道,“先回去吧,面纱捂久了只怕不透气。”她深知这个女儿的性子,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难看的疤痕,是秦云妆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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