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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拾夏
八十军棍并非挠痒痒,若真是实打实的打下来,命多半是没了的。
陈皇后感叹了一句,“既然是你情我愿,如今你一死,却还当真成了亡命鸳鸯了。”
丁越忙地一俯身,大喊了一声“皇后娘娘明鉴。”
陈皇后也不多说,先是转身问过了司马锐道,“锐儿,你如何看?”
司马锐端的行了个正礼,才是负手站起,“丁将军参军十五载,也算是个老将了,为大齐,也是抛尽了热血,献尽了忠心的,如今却还是孑然一身,难免会有些寂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丁将军劳苦功高,八十军棍打下来,未免……,”司马锐说完,又是朝着冷长熙试探道,“冷将军,你看呢?”
这母子俩唱戏唱得很不错,一个腔接一个调,无非是告诉他,这丁越,是他们想要保的人,就看自己的态度了。
冷长熙心里再清楚不过,面色依旧挂着冷漠和寡淡,只稍稍抬眸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丁越,缓缓开口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丁越只是微微地瞥了陈皇后的眼神,罢了,生死荣辱就在这一刻,若是冷将军肯松口,自己的罪行洗脱了不说,还能得到皇后的垂青,若是败了,自己早晚也不过是个要死的人,他头重重地朝着地上一磕,顶着血迹斑斑的额头道,“若是末将有半句假话,便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呵,是吗?”冷长熙冷笑了一声,“第一,冷家军里从未有过女人,你所说的厨娘一职,从何而来?第二,你所谓的互生情愫鱼水之欢的第二日,那女子便上吊自尽了,若真是情之所至,你为何不干脆随那女子去了?”说到这,冷长熙微微顿了一顿,继续道,“第三,我判你的不是八十军棍,而是,两百军棍。”
两百军棍!倘若八十军棍还能勉强留一丝气息,两百军棍就是要将人活活打死,三句话,句句击中丁越供词里的关键,让人喘息不得。
“冷将军,方才不还是说是八十军棍吗?如何一下子就……这岂不是出尔反尔?”司马锐一副替丁越打抱不平的样子。丁家是皇后埋在军中的一颗钉子,亦是自己日后成大事的左膀右臂,丁越虽然只是丁家一个血缘疏远的远房亲戚,可是借此卖丁家一个人情,总是没有坏处的。
“三皇子何必激动呢,”冷长熙慢慢地摩挲着白玉杯,杯盏里的葡萄酿因为冷长熙指腹的温度慢慢熏出了醉人的芬芳,魅惑而撩人,“方才犯人不是已经说了,若是他有假话,便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天意微臣是不敢揣摩的,不过不得好死,微臣还是可以帮上一帮的,将八十军棍改成两百,不是恰好遂了他的心愿了吗?”
秦玉暖在心里暗叹,看来这冷长熙的手段果然不简单,打着再给人家一次机会幌子,却是暗中将事后的罪名坐实了,这样处置起来,就连陈皇后也没得什么话说。
看着地上跪着的丁越屡屡向陈皇后递眼神,秦玉暖只觉得这前朝后院的关系当真是千丝万缕,陈皇后一只手,俨然已经伸到了外庭去了,但是秦玉暖知道,这一次,绵里藏针的陈皇后这回恐怕是遇到了一块无懈可击的硬石头。
陈皇后微微闭目,半晌才是悠然开口,“可纵然如此,今日是本宫大办花朝节宴席的好日子,沾了血,怕是不吉利。”何况,她答应过丁家要保丁越一条命。
如今大皇子司马若有舅舅蒙化的支持,蒙化是蒙家军的后人,在军中颇有威望,丁家虽然地位不高,但是长久混迹于军中,人脉甚广。
“这个简单,”冷长熙眼睫微挑,不可置否地应答道,“微臣可以将丁越带回京郊的军营里执行军法,绝不会脏了皇后娘娘的宴席。”话语虽恭敬,但是态度十分明确。
司马锐的眼神有些黯淡,却蓦地变得锐利起来,他暗中打量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冷长熙,此人言辞端正却又滴水不漏,收为己用,怕是不可能了。
思虑中,司马锐又对上陈皇后凝了薄雾一般的眼神,看来,两人想的是一样。
“这样,甚好。”陈皇后点点头,一丝丝目光都不肯施舍给屡屡示好的丁越,这回她也不过是拿他试探冷长熙的态度,根本没想过尽全力救他,若是救得,自然是好的,若是救不得,丁家那边随便再赐个闲官,也就封住了那张势力嘴,只是……
这冷长熙,当真是个狠角色,年纪轻轻的,手段却如此老练决绝,像极了皇上当年赐死整个未央宫的宫人时的样子。
丁越听到罪行不仅没有豁免,反而加重到了两百军棍,立刻失心疯一般地嚷了起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可不能这般,你可是……唔……唔。”话还没说完,就是被拖拽的宫人用绢布堵住了嘴,丁越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陈皇后,这女人,拿着丁家提供的军中将领名单时可是笑靥如花地答应过救自己一命的。
“太吵了。”面对丁越的吵闹,陈皇后只是掩着帕子叹了这样一句,罢了,只是吩咐宴会继续进行,倒是一旁的芸贵妃忍不住嗔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刺耳,听起来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妹妹在笑什么?”陈皇后一边专心挑着白瓷青花小碟里的蝴蝶酥,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芸贵妃婉转笑道,“妹妹只是觉得,这出戏真是好看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姐特意安排,来给大家解闷的。”
“妹妹真是会开玩笑,”陈皇后轻笑了一声,“本宫可排不出这样精彩的戏码。”
宴会继续进行,无非便是歌舞笙箫,秦玉暖透过舞女挥扬的彩带静静地注意着冷长熙,心中总有些不安,这样莫测的一个人,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她调换花囊的小动作?又会不会在宴席上有所暗示?
这样的担心一直持续到一炷香之后,一曲歌舞罢,冷长熙突然站起,对着陈皇后拱手道,“今日宴会虽好,可惜臣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先行一步。”
陈皇后笑着点头,这样的人,她自然不想多留。而秦玉暖,也是突然松了一口气。
冷长熙转过身,眼神极快地扫过宴席上的贵女,待看到秦玉暖时,他的瞳仁微微眯起,眼眸里流淌过一闪而过的审视,秦玉暖本想视而不见,却想着若是这样,只怕更加惹人闲话,索性也昂着头,大胆地迎上冷长熙的注目,两人对视,只是一瞬,又各自撇过眼神,波澜不兴。
冷长熙一出了宴席,一旁的秦云妆立刻就对着秦玉暖道,“我方才看到冷将军盯着妹妹看了好几眼呢,看着,别有青睐的样子,莫不是……。”话未说下去,意思却已经明了。
“姐姐哪里的话,”秦玉暖指了指自己刚刚故意点在领口上的一点胭脂,笑道,“只怕是妹妹这不修边幅的样子让冷大将军笑话了。”
秦云妆无功而返,只是讪讪地道,“话说,待会就轮到抽花签了,妹妹可是准备好了?”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六章 步步惊心
抽花签是女儿家们都爱的游戏,先是准备两只竹筒,一只里头放着出席宴会的贵女们闺名的竹签,另一只则是放着写着不同项表演项目竹签。
先由皇后来抽取姓名签,被抽到的姑娘,则是来抽取表演签,抽到哪一根签子,就必须按照这签子上写的表演节目,不容推拒。
这是个闺秀们一展才艺的好时机,况且虽然那冷大将军走了,这三皇子还在席上,若是能好好表现,让三皇子耳目一新,留下些许印象,那该是多大的荣幸。
每逢此时,都是秦云妆最得意的时候,她诗书礼乐,琴棋书画皆是承袭大家,没有不精通的,随意抽到哪个,都能惊艳四座。
即便是在面纱下,秦玉暖也可以清晰地看到秦云妆扬在嘴角那抹得意和期待,她淡淡的笑,回应着秦云妆极度膨胀的虚荣心。
宴会之际,宫人们已经端了案几上来,上头还搁着不少花样物什,都是和待会抽的花签上要表演的项目有关,满席贵女都是跃跃欲试,陈皇后环视良久,想着时辰也到了,正准备开口,却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唐突而来,“哟,皇后姐姐这边都开始抽花签了,看来妹妹还真是来晚了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伴着一阵玉佩啷当作响,一位衣着富丽,丹蔻鲜红的妇人裹着莲青斗纹鹤氅在宫人的簇拥下漫步而来,额间绘着朵艳丽无比的凤莲花,正是宫中那二十年荣宠不断的芸贵妃。
陈皇后看着芸贵妃额中那朵凤莲花,芸贵妃处在三十有六的年纪,为人嘴巧会卖乖,总能想到些新鲜玩意哄皇上开心,想到前日,皇上还特意为这芸贵妃这别出心裁的妆容取了个名儿,命芸贵妃日日画着给他看,陈皇后心里头,难免有些不爽快,可是当着面上,却还是附和地好好赞了芸贵妃一赞。
“不晚,”陈皇后笑道,“听说妹妹前日着了风寒,近些可好了?”
“好多了,”芸贵妃用帕子微微掩嘴,在陈皇后的下首坐下,“只是皇上还是担心,日日都来探望,唉,真是辛苦皇上外要操劳国政,回了后宫,还要担心妹妹这病身子,妹妹又怎敢让皇上如此记挂,自然是多多休养,快快好起来才是。”说罢,又颔首道,“所以妹妹这几日都未能去慈仁宫请安,还请姐姐恕罪。”
芸贵妃处处暗藏炫耀和傲气,陈皇后也始终端着个端庄贤淑的架子,笑着面对。
秦玉暖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着实有些累,颓了颓身子,却听到身旁两位姑娘在窃窃私语什么,其中又是惊讶地倒吸气,又是碎碎的算计着什么。本来被没想多管,却听到这两人拉着自己左边的方子樱说道,“方姐姐这花囊好漂亮,里头放的是什么?”
“是百合。”方子樱直言相告,又掂了掂手上的鹅黄色花囊,“闻着还挺香的。”
“哎呀,之前听说方姐姐最喜欢的是桂花,恰巧,妹妹这个紫色花囊里头就是桂花,又恰巧妹妹最喜欢的就是百合额,要不方姐姐,妹妹和你换吧。”这问话的姑娘眉眼机灵地一挑一挑的,这心里头打什么主意,都未能逃过秦玉暖的眼睛。
“这样啊。”方子樱也未多想,才解下腰间花囊准备递过去,手腕却被一只纤纤素手压下,瞥过眼,映入眼帘的是秦玉暖和婉温润的微笑,“方姐姐忘了吗?去年中秋节晚宴的时候,方姐姐只因吃了块桂花糕,第二日就起了疹子,休养了半个月才好。”说完,又假意嗔笑道,“方姐姐可莫忘了前车之鉴。
这企图换花囊的姑娘一愣,方子樱也是半晌才反应过来,去年中秋晚宴上,她着实是吃了不少桂花糕不错,后来也起了疹子不错,可是自己起了疹子完全是回府后多玩了会姐姐养的花猫,和桂花糕,没什么关系。
方子樱适才纳闷,余光里,却看到这要和自己换花囊的尚姑娘眼里透着不安,小手挪来挪去,带着些闪躲和后怕,也就知道,这里头,定然是有猫腻,顺着秦玉暖的话说道,“哎呀呀,我还真是把这事给忘了,还多亏秦妹妹提醒。”说完,正是对上秦玉暖安心的笑容,亦是眨着眼睛回了个眼神。
这尚姑娘还欲争辩,却听到陈皇后点到了自己的名字,陈皇后面容凤威凛冽地笑看着这位尚姑娘,而这位尚姑娘却是丝丝地冒着冷汗,她不是怕面上肃然却还是讲理的皇后,她怕的,是这口腹蜜剑,吃人不吐骨头的芸贵妃。何况,她也是方才才知道,芸贵妃最讨厌紫色,不,是厌恶,故而,芸贵妃那偌大的福熙宫里,竟然是一丝丝的紫色都没有。
无奈,这位尚姑娘却还是得出席行礼,毕竟,皇后的面子是不能驳的。
“抽签吧。”陈皇后半抿了口茶,似乎十分期待这些年轻后生的表演。谁料的身旁却是穿来一声再刺耳不过的女声,“紫色。”
秦玉暖淡然地抿了些果酒,看着芸贵妃一对柳眉挑成了一个嗔媚的弧度,继而身子一懒,靠在椅栏上,又补上一句,“本宫最讨厌紫色了。”
全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尚姑娘腰间那挂紫色香囊上,尚姑娘亦是缩着手站在宴席中央,额头上爬满了汗珠,只觉得自己就是是一只供人嘲笑的猴子,狼狈不堪。底下挂着紫色花囊的姑娘也是私下连忙拽掉自己的花囊,扔到了桌底下的帷幕里。
“妹妹何必呢。”陈皇后开口劝道,面上依然高雅从容,“不过是个花囊。”
“本宫不喜欢。”芸贵妃斩钉截铁地道,脸色冷如冰霜,她向来不忌惮和皇后作对,这次,也不例外。
陈皇后身子顿了顿,她很清楚芸贵妃不喜欢紫色,过往的宴席上,皇上也总会迁就着她,可如今,是在她的花朝节宴会,是在她的地盘,芸贵妃已经占据龙宠那么多年,嚣张得太久了,她这番,就是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大齐后宫的第一人。
“今个,本是个喜庆的日子,”陈皇后雍然开口道,“妹妹若是再不喜欢,也忍这么一回吧,”说完便朝着尚姑娘点头道,“尚姑娘,抽签吧。”
谁知这尚姑娘脚一软,直接无视了为自己撑腰的陈皇后,直接朝着芸贵妃跪下磕头道,“臣女真的不知道贵妃娘娘不喜欢紫色,此番,此番全是误会,臣女回府后,莫说紫色了,就连蓝色,深蓝色但凡和紫色挨边儿的东西都不用了,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秦玉暖在底下看着陈皇后有些变形的脸,也不怪这尚姑娘竟然该驳了陈皇后的面子,若是自己没记错,这位尚姑娘是将门之女,其父正是芸贵妃的哥哥——远征大将军蒙化手下的一名副将,为了家族的存亡兴盛,也不得不朝着芸贵妃认错磕头。
而一旁的陈皇后,那心里头的不满也再也藏不住,都涨红在了脸上,却依旧强撑着一副大度模样,“尚姑娘快起来,这不过是一个香囊,想必芸贵妃也不会怪罪于你的,何苦呢这是?”
好在这尚姑娘认错认得十分卖力,加上陈皇后在一旁看着,芸贵妃也只是厌恶地挥挥手,只让这位尚姑娘老实在家绣花,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便就作罢了。
看着有些恍惚的尚姑娘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扶了出去,秦玉暖略略有些出神,若是没有进宫门时那位胖嬷嬷的那句提醒,秦玉暖也不会知道芸贵妃的喜好,若她不是改了性子,敢和上官仪争辩,从中与方子樱结缘,也不会多管了这换花囊的事。
环环相扣,她重生一回,就像一颗跌落池塘的石子,注定要卷起几圈的涟漪,改变一些事件的发展。
尚家姑娘的离去并没有给宴席添多少不快,宫人们按部就班地端着盛着点心的高脚盘子上来,酒樽里的果酒空了,身后的宫女也会及时添上。
陈皇后接连抽了几根姓名签,运气不错,抽到的,都是些才艺出众,家世显赫的姑娘,宴席上,时而高歌曼曼,时而琴声清越,三皇子司马锐欣赏时每每带笑,又是甜了不少闺中女儿的心,半场宴会下来其乐融融,玉壶交错。
只是秦云妆显得有些焦急,她知道,其实这些表演的人都是内定好了的,按照常理来说,她自己也一定在其中个,只是不知道为何,陈皇后迟迟没有念到自己的名字。
秦云妆这番小心思,秦玉暖再清楚不过。
“姐姐莫急。”秦玉暖慢条斯理地替秦云妆夹了一个金丝卷,安抚地说道,“往常这最好的节目,不都是要压轴出场的吗?”
秦云妆瞥过眼,“自然。”末了,嘴角只是有些牵扯地一笑。
两人的交谈似乎引起了陈皇后的注意,秦玉暖抬起头,正是看到陈皇后捏着一根竹签淡雅一笑,朝着这边,“今天的最后一个花签,是秦家三姑娘,玉暖。”
秦云妆一惊,秦玉暖比她更惊,前世,她可没被抽中过。
秦玉暖暗自掩下不解的神情,只露出一种受宠若惊的向往,看着陈皇后意味愈发深邃的笑容。
“来,抽支花签吧。”陈皇后一边朝着秦玉暖招手。
秦玉暖乖乖上前,无视司马锐带着新鲜感的眼神和芸贵妃傲然的轻蔑,伸手随意在竹筒里抽了一枝出来,心里头只想着,随机应变便好。
“嗯,这支抽得巧了,”陈皇后眉眼一弯,笑道,“题目是,蒙眼绣花。”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七章 蒙眼绣花
日央时分,冬日的暖阳温柔而轻爽地铺在白玉殿前,映照得殿前的朱雀门熠熠生辉。
正门处,冷长熙正握紧缰绳,听到身后有女儿家的啼哭声,面无表情,只想快些离去,却听到这女儿家边抽泣边咒骂道,“都是那个秦家庶女,若不是她从中阻挠,我就可以把花囊给换了,也就不至于得罪芸贵妃了,刘妈妈,你说这怎么好,我得罪了芸贵妃,若是她拿父亲撒气可怎么办,父亲……父亲一定会打死我的。”
“二姑娘莫哭,老爷疼你还来不及了,哪里舍得打你?”一个妇人安慰道。
“刘妈妈,你不懂,芸贵妃这人最喜欢算计,睚眦必报,只怕,只怕这回都是要连累父亲丢了官了……。”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莺莺燕燕的哽咽。
看着那一老一小上了马车,马背上的冷长熙才是沉眉问道,“她是哪家小姐?”
底下的人答,“是尚将军的千金。”
尚显华?冷长熙指尖沿着面具轻轻地磕了两下,眼神里露出一份运筹中的深邃。
“爷可是想收拢这尚将军?”一个浓眉的汉子低声问道,“可是属下听说,这尚显华尚将军戎马生涯二十载,却还是个五品的怀远将军,每次征战而回,不是在家大办宴席,便是出门寻欢作乐,前日还听到探子回报,说尚显华花了万金,买了匹汗血宝马,却只养在马厩里,从未骑过,只供观赏。”
“薛四,你的话有点多了,”冷长熙话很短,却有着十足的震慑里,橘黄色的阳光恰好落在他喉结突兀分明的脖颈上,冷长熙指节蜷起往鼻尖一点,又问道,“子瞻的骨灰可带回去了?”
“已经到了建州了,”薛四答道,“估计这会,应该进了苏家祠堂了。”
宴席上,凉风微起。
秦玉暖立在宴席中央,一身碧青色月华裙显得她清爽而明媚,手边便是放着各色丝线的案几和大小各异的花针,秦玉暖的双眼已经被白绫缚住,却挡不住秦玉暖敏锐的嗅觉。
空气里,似乎比方才多了一缕气息,带着男人的汗味和青草的清新味道,在空气中游散不开。这不像是司马锐身上扑鼻精致的熏香,这味道,粗犷而冷冽,魅惑而阴寒。
“秦三姑娘,开始吧。”陈皇后笑道。
秦玉暖皓腕贴着绣架,右手捏着绣花针,针一挑,香燃了半炷,白色绢帛上已经是绽出了半朵迎春花,娇艳黄嫩,花枝半垂,惹人怜爱。
秦云妆看着秦玉暖绣得这样顺当,脸上明显起了不快,无奈这一旁的方子樱还不住地赞叹。
“还真不知道,玉暖妹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啧啧,蒙眼绣花,换做了我,练个三年也练不出来啊。”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花样绣好了,秦玉暖单手扯下白绫,宫人将绣架搬到了陈皇后跟前,让陈皇后可以看得仔细。
白底的绣布上,一朵黄嫩的迎春花垂在绿色的藤蔓上,饱含着无限的生机,恰是应景。
“不错,”陈皇后面容舒展开来,“看来,秦家主母将女孩儿们家的女红都调教得很好。”这是变相的将秦云妆也夸了一回。
“皇后姐姐待这些晚辈还真是宽厚啊,”芸贵妃只是瞟了一眼,就是带着不屑掩嘴细声道,“这最后收针的地方都绣错了好几针,花枝交接的地方也尽是错漏,唉,这也就是皇后姐姐,若是妹妹宫里出了这样的绣品,妹妹可都是无脸见人了。”
“也不能这么说,”陈皇后抚了抚这绣品上的几处不平整,“秦三姑娘毕竟还年幼,何况,这蒙眼绣花难度也颇大了些,本宫本就是设来考验考验这些姑娘们的,这样的成果,已然是不错了。”
“是吗?”芸贵妃对着恭敬候在阶下的秦玉暖,扬眉道,“皇后姐姐心怀仁善,可这秦三姑娘却是过分了,这手艺不精也不提前说明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后姐姐是多么严厉,又或者,你是存心奉上一幅歪歪扭扭的绣品,给皇后姐姐添堵来了?”
听到这话,方才还有些不不甘的秦云妆立刻恢复了神采,她昂起脖子,眼里带着浓烈的期待。
“臣女不敢,”秦玉暖眼里包含谦恭,“臣女只是……。”
就在秦玉暖忸怩时,陈皇后一旁的胖嬷嬷一眼就瞄中了秦玉暖掩在袖笼里的手指,附在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陈皇后略微皱眉,对着秦玉暖招了招手道,“你向前来。”
秦玉暖乖乖上前。
“将手伸出来。”
秦玉暖也照做。
看着秦玉暖两只小手,陈皇后嘴角一干,倒是司马锐先发问了,“秦三姑娘的手怎么成这样了?这指节上,怎么……?这是天冷冻出来的吗?”
“三殿下,这是冻疮,”胖嬷嬷面上带着不忍道,“天气严寒时,那些没得厚衣裳穿,没得热水用的干活的奴才们才会有,怎么……。”怎么秦玉暖一个太尉府的三姑娘也会起这么严重的冻疮?这句话,胖嬷嬷虽然没有说出来,却已经在各人心中明了。
陈皇后余光落在了席下的秦云妆,眼神里头夹杂着太多东西,秦云妆有些慌乱,连忙垂下眸子,指甲扣进座下的蒲团,无处发泄自己的心虚。
“秦姐姐你怎么了?”上官仪问道,“看着都出了层虚汗。”
“我没事。”秦云妆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台阶上,看着秦玉暖单薄如斯的背影,这个庶妹,真的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吗?这一切,都是巧合?
秦玉暖露出一种隐忍而悲怆,垂眸看着手上那青肿开裂的冻疮,这是她在太尉府里破院子里,没有炉火没有厚被褥度寒冬的见证,今日,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不碍事的,”秦玉暖怯怯地收回手,“是前几日睡觉不安稳,冻着了,才……才结了冻疮,刚才绣花时,伤口实在有些痛,走错了好几针,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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