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拾夏
冷霜腰身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道劲道的气劲,来人是擅长拳掌之功,而冷霜的优势在于身姿灵巧,擅长躲避和轻功,一来一往间,一个紧追不舍近身搏斗,另一个时而防御,时而以退为进,就在这画堂里,一男一女,一个黑衣一个紫衣打得不可开交。
毕竟是在圣驾前,冷霜不敢用尽全力,可是黑衣男子却是步步紧逼,昭宣帝神色淡然地在一旁观战,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品茶观看,秦玉暖知道这是在试探冷霜,没有多加言辞,可就在冷霜保守地只注重防御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作势要摔倒,那黑衣男子慌忙要去扶,冷霜却是反身一个雀跃,在故弄玄虚的一招虚晃之后,手指直接扣住了黑衣男子手腕的死穴,而黑衣男子的右掌已经抵着冷霜的面门,两人不相上下,算作平手。
“黑鹰,够了。”昭宣帝悠然地对着那黑衣男子下令,秦玉暖这才是看清这男子的样貌,生得一张国字脸,轮廓分明,只是这面庞上有一道极长的疤痕,看着有些可怖,难怪在皇上身边的贴身随从中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人,不过光看这人的身手,能和冷霜过这么多招的,绝对是个高手。
这个叫黑鹰的男子回身对着昭宣帝行了一礼,冷声回报道:“回皇上,此女子和那夜出现的女子身手完全不同,微臣可以断定,她绝对不是那夜和微臣交手的人。”
果然是在试探冷霜的武功路数,昭宣帝满意地点点头,秦玉暖才是开口道:“皇上试探够了吗?”
昭宣帝微微蹙眉,面露不满:“秦玉暖,纵然你是太后钦定赐的郡主,纵然你是冷长熙的结发妻子,可是也不代表你可以以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不能吗?”秦玉暖淡然地站起身来“其实皇上和芸贵妃早就串通好了吧,先让芸贵妃私下请了我和冷四姑娘前来,检验冷四姑娘到底是不是用了人皮面具,这是第一步,然后皇上您再出现,装作气极和一副要替我说话的样子,这时再提出要见冷霜,我也不得不从,借以检验冷霜的武功路数,这是第二步,皇上,您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我和冷霜,是您方才答应了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不会让我蒙冤难诉,所以说皇上,您说我能不能以方才的口气和您说话?”
昭宣帝怒得拍案而起:“秦玉暖,纵然你手下的金蝶绣庄是大齐的第一纳税大户捐了不少军饷,纵然你是上官老先生的外孙女,是朕答应过上官老先生一定要保住的人,纵然你是冷长熙的妻子,可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第一次有人这样公开挑战昭宣帝的判断,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直戳昭宣帝的弱点,昭宣帝太多疑了,就算有一点蛛丝马迹他也不会放过,非要亲自试验一番。
“我从来没想过为所欲为”秦玉暖淡然地道,其实方才昭宣帝说的三句话已经证明了秦玉暖完全有在昭宣帝面前这样说话的底气“我只是想同皇上一起,找出这一连串事件的始作俑者。”
“就凭你?你有什么把握能做到?”昭宣帝显得很是不屑,他从来不信女子能有什么妙计,就连之前的陈皇后,他也只不过当其是一个掌管内宫杂事的帮手罢了,尤其是出了那次的刺杀事件,他更不愿意相信女子。
秦玉暖微微一笑:“就凭我现在站在这,安然无恙。”
暮色渐沉,回府的马车驶出被夕阳打磨得金黄灿烂的朱雀门,高高的宫门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穿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他独立在这温暖柔情的夕阳里,唇角却尽是冰凉的笑。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声,一个内侍打扮的人出现在这男子身边,语气无比恭敬:“三皇子,宁王府的三少奶奶和宁王妃已经出宫了。”
司马锐沉吟不说话,半晌才是将投向远方的眼神收敛回来,他冷冷地对着来人道:“我早就知道了,以后,给我一点有用的消息,若是我知道的比你还要早,我留着你做什么?”
来人身子猛地一颤,自从刘保不在司马锐身边之后,司马锐对身边的人更为挑剔了。
看到这内侍还杵在这,司马锐更加不耐烦了:“行了,滚吧。”心里却是想着,若是刘保必然会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下,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的身边,如今就是缺一个懂他的人,司马锐防空了眼神,目光变得悠然起来,仿佛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嘴里喃喃自语道:“玉暖啊,你何曾能懂我对你的心意呢?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入夜,宁王府渐渐沉入这宁静的夜色,熄灯熄得最早的便是东苑谢如莺的院子,冬日的夜晚愈发阴寒,可谢如莺却还穿着一件轻薄的罗衣入睡,那半透明的质地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勾勒出她那曼妙的身姿。
月色如泼墨般从窗格洒进来,一缕带着独特香味的青烟从纱窗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洞口飘然进屋,谢如莺已然熟睡,这香味让她呼吸更加沉重。
突然,一丝黑影闪过,谢如莺全然不知,然而一道寒光一闪,却将谢如莺惊醒,那是匕首反射出的月光。
“是谁?”谢如莺披衣坐起,准备惊呼,却被来人捂住了嘴,耳边是恻阴阴的一句:“一个想要取你狗命的人。”
眼看着匕首就要刺进谢如莺的心房,手起刀落之间,突然一枚铜钱横空飞来,恰好射中这人握刀的手腕,匕首啪嗒落地,瞬间房梁上屋外头都是密集的人影和脚步声。
糟糕,这人心中暗叹,自己中埋伏了。这刺客正欲逃脱,谢如莺却突然紧紧地抱住了这人的胸部,嘴里还喊着:“三少爷,我抓住他了。”突然手心一软,似乎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是女人?”想要杀她的居然是个女人?
这刺客反手便将谢如莺劈晕了,欲夺门而出,外头的人却已经涌了进来,打头的正是昭宣帝身边的黑影,冷长熙随即进屋,对着依旧是防守姿态的黑衣人道:“你能握兵器的手腕已经被我用铜钱打伤了,束手就擒吧。”冷长熙声音忽而低沉下去,对着刺客唤了一句“母妃。”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六十四章 爱子成狂
烛火被点亮了,照得这狭小的空间明亮犹如白昼,冷长熙神色冷漠地看着眼前身材娇小的蒙面刺客,两人对视许久,突然,这刺客手腕一转,掏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把短匕首,朝着最近的一个影卫猛地刺去,因为下了要捉拿活口的命令,加上这刺客身份特殊,影卫招式之间都有些顾忌。
“攻她受伤的右手。”冷长熙冷静地下令,届时黑影和冷武同时上阵,不多时,便是轻易地将这刺客拿下,将其扭送到了冷长熙面前。
“揭下她的黑巾。”冷长熙面无表情地下令。
纵然这刺客还想躲,可双手被缚,已经无法动弹,当面巾落地,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宁王妃,这太令人惊讶了,谁都没有想到,一直以温婉敦厚闻名的宁王妃居然如此狠辣,那两只掉落的匕首都泛着青光,明显是淬了毒的,而让人更没想到的是,宁王妃居然能将这一身上乘的武艺隐藏得这样好,甚至和其做夫妻做了二十载的宁王都不知道。
宁王妃的所作所为就像她这一张暴露在众人目光下的脸一般,被揭露得无所遁形,她的眼神不再柔情,她的唇角不再温婉,她的身上,此时充斥着一种来自地狱的阴冷气质,让人发颤。
可她看着冷长熙的眼睛却依旧专注,她不说话,因为她已经无话可说。
届时秦玉暖在冷霜的保护下进了屋子,看到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宁王妃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母妃,果然是你。”
原本沉默的宁王妃一看到秦玉暖便是变得无比激动,她咬着唇角,对着秦玉暖恶狠狠地喊道:“你这个毒妇,是你把长熙从我身边夺走的,原来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你们都不能占有他,你们都不能碰他。”
秦玉暖抬眸,和冷长熙相视一眼,果然和秦玉暖猜测得没错,宁王妃已经爱子成狂,谢如莺对冷长熙有意,她便暗中设计,那通房丫鬟海棠对冷长熙抱有肖想,她便设计制造了海棠推李嬷嬷下水的冤案,甚至和冷长熙并没有真正订成婚约的淑华郡主,她都不放过,利用陈皇后死后大家的疑神疑鬼的心里,将淑华郡主彻底逼疯了,至于秦玉暖,宁王妃一直没有放手过,只是秦玉暖比之她更为谨慎,更为聪明,从来没让她得手过。
秦玉暖幽幽地叹了一句:“母妃,长熙是您的儿子,可他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您这样痴狂地想要独占他,终究有一天不是逼疯了自己,就是逼疯了长熙。”
“我不管”宁王妃边说眼泪便是流淌了下来“他是我的儿子,便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这些女人,必须远离他。”
届时黑鹰已经吩咐手下的人将宁王妃带了出去,嘴里说着冰冷无情的官方话:“纵然宁王妃你爱子心切情有可原,可你已经触犯了大齐律法,扰乱了皇宫的秩序,只能将你暂行收押。”
杀人,陷害,装神弄鬼,凭借这些罪行,宁王妃怕是有去无回了。
而此时宁王刚好受到消息赶来,他在院子里看着被绑得动弹不得的宁王妃以及宁王妃一身黑衣短打愣了愣,半晌才是开口道:“荀香,你……。”
宁王妃一看到宁王便犹如抓到一个救命稻草一般,她使劲朝着宁王挪着身子,语气恳切道:“王爷,您救救我,您告诉他们啊,我没做错,我只是爱我自己的儿子而已,长熙是我们的儿子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有别的女人分享他,王爷,您告诉他们啊。”
待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宁王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他没想到他的枕边人竟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宁王不知道秦玉暖是假怀孕,故而对于宁王妃甚至曾今伤害过秦玉暖肚子里的孩子感到愈发气氛。
“毒妇!”一个巴掌猛地扇在了宁王妃的脸上,打得宁王妃当即便是吐了一口鲜血。
宁王那只打人的手还在颤抖,他的整个身子都在猛烈地战栗:“把她带回皇宫吧,一切,都交由皇上处置。”
看着这一切,秦玉暖清楚地知道,宁王还是爱着宁王妃的,只是他已经容忍不了宁王妃所做的一切。
没几日,宫里头就传来的消息,宁王妃对半夜装鬼的事情供认不讳,甚至在皇上面前,她都不断地嘶喊着长熙是她一个人的儿子,若是按照常人,以鬼怪之说扰乱宫闱本应该凌迟处死,可念在孙家家大势大,祖上对大齐有功,皇上网开一面,只将宁王妃发配边疆。
秦玉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冷长熙缝制一双小牛皮的马靴,硬硬的皮质料子要用很粗很硬的针才能穿透,秦玉暖一个用力,竟是戳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星点大的血很快渗了出来,满儿连忙拾了桌上的帕子替秦玉暖止血。
“三少奶奶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玉暖任由着满儿和听雪一个替自己止血一个替自己拿药,感叹了一声:“圣上嘴上虽然说是网开一面,可将宁王妃流放,路途遥远,怕是宫里头那个人不会放过他,早早地就在路上动手了。”
满儿也跟着轻叹了一声,试着问道:“咱们需不需要派些人手去保护宁王妃周全?”
秦玉暖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道:“相公这几日什么情况?在朝堂上可还好?”
听雪在一旁答道:“听三少爷身边的小厮说,三少爷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宁王妃养育冷长熙这么久,这次落得如此下场,秦玉暖还是会担心冷长熙心里会不会不舒坦,听了听雪这么一说,便是放心了许多,点头道:“既然相公没什么改变,我们也不必多此一举,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果然,半个月后,押送宁王妃去边疆的队伍因为半路受到流寇袭击,宁王妃不幸中箭牺牲的消息就传到了京城,这一天,冷长熙回来得很晚。
秦玉暖正在烛光下专心地给牛皮马靴绣着最后的针脚,忽而便是觉得肩头一重,脖颈间是那熟悉的男人气息,冷长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默默地将头贴在了秦玉暖的肩头,侧头一点点吻着秦玉暖的脖颈,让人觉得有些酥麻。
“回来了?”秦玉暖转身抱住冷长熙,如今京中正是流传着宁王妃多么疯狂,死得多么凄凉的传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秦玉暖知道冷长熙心中始终有个过不去的坎,毕竟,是冷长熙亲手抓了宁王妃。
“嗯。”冷长熙默默地哼了一声,只是手臂上的力道更大了,他将秦玉暖紧紧搂住,在秦玉暖的身上他,他总能找到最温暖的安全感和人间最柔情的甜蜜。
“我已经派人将谢如莺遣送回老家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出那个村庄了。”冷长熙突然道。
“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秦玉暖担忧地道,正是因为秦玉暖知道谢如莺身上的这个秘密,谢如莺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配合冷长熙和黑鹰当诱饵引诱宁王妃上钩。
“她这样的女人,不配生下宁王府的血脉。”冷长熙冷漠地道,谢如莺也企图害过秦玉暖的孩子,虽然是假的,可是冷长熙无法容忍这个行为。
秦玉暖看着冷长熙有些蹙起的眉头,下意识地抚上了冷长熙的眉间,顺着冷长熙的两条剑眉来回抚摸,想要将这眉间的忧愁给抚平了,摸散了,冷长熙却是突然欺身上前,轻轻地咬住了秦玉暖的唇瓣,来回亲吻轻啄,品尝着这唇上的甜美,体会着这久违的快乐和宁静。
秦玉暖顺势抱住了冷长熙的脖子,迎合地凑上前去,冷长熙双手一用力,抱着秦玉暖便是朝那软香缠绕,帷幔轻摇的内室走去。
一夜缠绵悱恻,第二日,秦玉暖起身的时候冷长熙还在酣睡,近日冷长熙遇到了太多的事,着实有些疲惫了。
不忍吵醒冷长熙,秦玉暖独自梳妆画眉,正是准备唤着满儿可以上早饭了,一开门却刚好看到急匆匆进了院子的满儿。
“三少奶奶,四姑娘那边出事了。”满儿压低了声音,满头大汗,定是跑得急了。
秦玉暖脸色一动,没有多说,提了裙摆便出了门:“走,去看看。”
仙碧院里,丫鬟很少,原本就清冷的院子更添一丝诡秘,秦玉暖轻车熟路地绕过回廊和小凉亭,正是走到冷素心闺房门前,就看到冷素心身边的贴身丫鬟被冷素心用一个软枕给砸了出来。
秦玉暖脚步微顿,她还从来没有看到冷素心发脾气,看来事情有些严重。
里头传来了孙妙杨的声音,自秦玉暖知道冷素心日日戴着人皮面具之后,她便费尽心思寻来了一瓶难得的美酒讨好孙妙杨,求孙妙杨替冷素心调养,孙妙杨不仅医术超群,更是做人皮面具的好手,人皮面具,也正是孙妙杨大隐隐于市的法宝,所以那日冷素心戴着孙妙杨改进后的人皮面具,就连张如庭都没看出是假脸。
隔着门,秦玉暖依旧可以听到里头孙妙杨的话语。
“冷四姑娘,你若是继续这样藏着掩着不让我医治你的脸,怕是你这张脸就要废了。”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六十五章 惊天一语
废了?
秦玉暖眉头微蹙,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听到孙妙杨苦口婆心的劝说,却得来冷素心一句:“废了便废了,反正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废人。”
紧接着是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孙妙杨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一提下摆便是出了房门,转眼就是看到一直侯在门口的秦玉暖,摇摇头道:“她没救了,你也不需要管她了。”说罢,径直离去。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反正看我笑话的人也不多你一个。”冷素心似乎早就知道了秦玉暖的出现。
秦玉暖示意听雪和满儿在门口等候,独自推门进去,看到药瓶瓷瓶碎了一地,冷素心斜身靠着窗格眼神凄凉地看着外面,北风透过帘子吹进屋内,凉飕飕的。
“我没办法嫁去西夏”冷素心此时依旧戴着人皮面具,光滑细腻的人皮面具将她原本伤痕满满的脸遮掩得很完全”“我做不到,对不起,三嫂,我做不到。”
秦玉暖慢慢走近:“你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你心里头依然记挂着长熙,你无法离开他。”
冷素心垂眸,苦笑了一声:“你就当是这样吧。”
“还是”秦玉暖紧接着说道“有人威胁你?利用你的脸威胁你?让你把去西夏的机会让给她?”
冷素心没有说话,可是飘忽和略带惊恐的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
“是昭静郡主?”秦玉暖大胆地猜测道,昭静郡主本就知道冷素心戴人皮面具的事情,且不论是谁告诉她的,凭这一点和昭静郡主一门心思想要嫁给西夏四皇子景元初的决心,秦玉暖都有理由相信,昭静郡主使计在冷素心平日戴人皮面具所用的药水里动了手脚,不然凭借孙妙杨的本事,冷素心好好的脸没道理就毁成了这样。
冷素心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飘渺地一直望着窗外,突然道:“你知道我现在的脸到底成了什么样了吗?”冷素心看着秦玉暖,微微偏头道“要不要,我揭下面具给你看看?”
还未等秦玉暖做出回应,冷素心的指尖便已经是慢慢化开了下颌的表皮,她不顾秦玉暖蹙眉欲言又止的样子,自顾自地将人皮面具掀起,直到人皮面具整个被撕下,被冷素心轻手仍在了地上,她那一张脸,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十年来,第一次暴露了在阳光下。
上头爬满的烧伤的伤痕,凹凹凸凸得像是核桃的表皮,有的因为新上过药,勉强长出了新嫩的新肉,可也只是让冷素心的这张脸更加恶心了。
秦玉暖不由得闭了闭眼,她无法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冷素心是怎么度过的十年。
“你看,你也害怕了吧。”冷素心笑道,恰此时,冷素心的贴身大丫鬟春儿突然没经过通报就冲进了房里,气喘吁吁地道:“四姑娘,糟了,唐姨娘出事了,说是二少奶奶喝了唐姨娘送去的……。”
春儿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目狰狞的冷素心,春儿捂着嘴,吓得说不出话来,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身子使劲往门外挪着,嘴里诺诺地道:“四姑娘……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奴婢只是……。”
秦玉暖当机立断,立刻唤了冷霜进来,冷霜麻利地将春儿拖拽起来,压在门框上,让她不能动弹,更别提出去通风报信了,此时冷素心已经飞快地戴好了一层面纱,勉强遮掩住她的〖真〗实面容。
秦玉暖冷着脸面走上前,对着春儿厉声道:“待会我会让满儿给你三十两银子,够你在家乡买一处宅子开个小铺子了,然后你就远离京城,永远不要回来,至于四姑娘的脸,你对谁都不转提起,若是我听到一点风声,小心你的小命。”
春儿被冷霜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若是明白了,就眨眨眼,我即刻就送你出府。”秦玉暖说完,就看到春儿使劲眨着眼睛。
“松开她。”
冷霜手一松,又反转地扣住了春儿的手腕,准备带着她出去,谁料冷素心却横空出现,眼睛里充满了狠戾:“不!她不能走,她一走我就完了,没有人能活着带着我的秘密出这个屋子,没有人!”
“四姑娘。”秦玉暖还想劝慰几句,却是突然被身旁的冷霜拉着退后了几步,而冷素心,已经是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已经被她拔了下来,露出尖锐的铜钉,只接就捅进了春儿的肚子。
冷素心呐呐地松手,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和顺着墙角慢慢滑下去已经失去知觉的春儿,她先是露出了一丝的害怕,可立刻眼神又恢复了淡然和冷漠。
这时满儿也进来通报,说老夫人那边喊着秦玉暖和冷素心过去,秦玉暖记得春儿进来的时候说过唐姨娘出事了,而且还和秦玉晚有关,老夫人喊两人过去,必定也是为了这件事了。
而看着这屋子里的血迹,满儿也不由得瑟缩了两下,秦玉暖冷静地分配起任务:“喜儿你留下看着春儿,将她挪到床上去,听雪,孙神医应该还没有走远,你瞧瞧把他请回来,春儿应该还有气,满儿,你陪我和四姑娘去荷香院,所有人,记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喜儿、听雪和满儿都是秦玉暖手下得力的丫鬟,各自都将各自的事情领下,秦玉暖替冷素心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严苛地道:“不管怎么样,你给我撑过今天。”
冷素心已经犹如挺尸,没有任何知觉,一路上几乎都是被秦玉暖拉着过去的,才走到荷香院,便是觉得整个荷香院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而老夫人的屋子里,已经是吵闹一片。
唐氏是出了名的大嗓门,秦玉暖远远地隔着屋子还有几步远,便已经是听到唐氏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老夫人,您一定要信我啊,二少奶奶怀里孩子,我心里也是开心的,毕竟是给咱们宁王府添子添孙,又怎么会在送去的补药里头放红hua呢?”
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沉默的冷长轩第一次站起来为秦玉晚说话:“唐姨娘,你还要抵赖吗?玉晚的确是喝了你送过去的燕窝才开始腹部绞痛的,而且大夫已经在那盅燕窝里检验出了红hua,唐姨娘,纵然玉晚再不对,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毕竟,只自己的亲生骨肉,冷长轩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眼眶都已经湿润了。
秦玉暖恰此时进去,看到唐氏正跪在地上,一旁的阮如意和冷长安也跟着跪在旁边,老夫人闭着眼睛坐在正首宁神思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身边的丫鬟通报说秦玉暖和冷素心来了,老夫人才慢慢睁开眼睛。
“玉暖和素心来了”老夫人语气悠然,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慌不忙“听说神医孙妙杨如今暂居在府上,而且和玉暖你有些交情,如今你二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生死未定,可否请孙神医前去问诊一番?”
孙妙杨在医学界的地位犹如上官逸在学术界的高度,一般人是不敢贸然请孙妙杨诊治的,就连王府的老夫人也都要托秦玉暖的面子。
“这是自然,我已经派人去请孙神医过去了。”
老夫人点点头,有些厌恶地看着跪在底下的唐姨娘这一房的三个人,苛责道:“都哭哭啼啼地做什么,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保住玉晚肚子里的孩子,如今那边还没消息呢,你们一个个地就忙着问责和推卸,还有你”老夫人看着冷长轩道“你妻子在院子里生死未卜,你不去陪着,光是杵在我这儿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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