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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去南去
他睁开眼一看,青石铺就的石桥上,已无一人。
他不解,苦海中的佛陀信徒和罗刹鬼众更是茫然,呆愣愣的向枯井僧汇聚。
怎么回事?那些个凶煞的人类到哪儿去了?
它们没有像枯井僧一样闭眼诵经,它们是亲眼看着那些个不信佛陀不畏鬼众的无救之人一点点的消散,面色茫然而叹息。
随之而来的,便是房屋的消逝,城镇的瓦解,以至于整个人间轰然倒塌。
这反常,分明是这制造出人间的主人出了问题!
枯井僧皱着眉头想着,心里不喜反忧,袖子一卷,正欲收回苦海,突地脸色猛然大变,袖子半空中变了方向,不卷反伸,左手的佛珠更是随苦海而去,可自己却借力往反方向而逃,不过是一弹指的功夫,长安城内就无他的身影了。
可他最后一招还在,尤其是那珠佛串,不知有什么伟力,竟直接普度了那苦海众生,使得它们瞬间成佛!
苦海变佛海,鬼刹成佛陀。
梵音四起,念经声大作。
苦海,不,该说是佛海。在佛海中,早先的信徒们皆是垂眉顺眼,低颂我佛真义,一时之间佛声四起,音波回转,念的都是最是能勾起人心中七情六欲之火的佛经,焚的那些个不尊佛理之人都没了这世俗皮囊,才好安心归去西天。而相比那些最先度化的和尚,刚转为佛陀的罗刹鬼众们倒是直接得很,懒得和你们玩什么花样,一降魔杵直接砸下,你服这佛算你运气,要是你不服这佛?也行啊,先打一顿再说,看你到时服还是不服!
它们气势汹汹的上前去寻那对手,可对手还没寻着,它们就在原地突地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却是一只笼罩着雾气的鲲鹏!
那鲲鹏与李思齐所化的鲲鹏相比,不知小了多少倍,看起来年幼得紧。可它目中的灵性却不比李思齐的那只少却半分。只见它羽金色严丽,众彩庄校,眼角眉目皆是冷傲,目光所及尽是不屑,生来高贵的蕴养,使得它高高在上都不让人觉的突兀,仿佛来到这人间才是最大的屈辱。
那鲲鹏速度极快,只比李思齐的那只鲲鹏慢了稍许,可胃口却是大得让人不敢置信。它一口便吞了那佛海,刚欲解决,肚子便闹腾得紧,它拟人化的皱了皱眉,身上的雾气便以惊人的速度消耗,不过片刻,佛海众生便无,那雾气更无。
金色鲲鹏这才满意的傲然俯视着这些个蝼蚁,又厌恶的抬头远眺着朝着远方逃去的枯井僧,抖着翅膀想要追去,可刚抬一步,全身的羽毛轰然炸裂,身体更以肉眼不可观察的速度消失。这下子,它愤怒极了,心里怒道,这该死的和尚出什么鬼招,想它好不容易能活一次,就这样被他那些个什么佛海弄的消失?它不甘心,却也没法子,只能冲着枯井僧离开的方向尖啸一声,才不情不愿的重新划为一道气机,回归于天际。
小子见证了这场此起彼落的战斗,竟不由的有些好笑,对着想要冲上来的太平摇摇头后,轻声开口道:“我知道你是那个一,那么,那小子怎么样?”
一指穿了水火棍和小子心窍的天道,静静的保持着那个右手食指上前诡异的姿态,淡淡开口道:“石窍之人难不成都是这么前言不搭后语?”
天道虽是这样说,但顿了顿后,依旧回答了小子的问题,“十万天兵天将乃是天理,这最后的一自然是只有我能担任。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是那最后的一,不然……”
天道用余光瞧了瞧沉默不语的桑钧,继续开口道:“不然你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开个人间……此举耗费的气机与精力之多,代价之大,你不是不清楚,我那些个愚蠢天兵天将们,竟然只认为你是为了断绝他们与我的联系,想让他们打散之后不得重塑,真是笑话。像你这种狡猾的家伙,一招便是一子,百招过后才现棋局的人物,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怎可能只布这么小的一局?你分明是不想让我插手这一局,等解决了我的这些个耳目后,再把你这人间以回归天地的形式散去,堵了我下界之路后,再把我从天上拉入局中。”
“呵,好大的气魄,好生厉害的手段!”说到这里,连天道都不由得赞叹小子的野心和手段,“不过我没想到,连这都被你看破!是,自从五百年前那事后,我不是不能再次下界,只是连一个身体都没的虚无天道,能做什么?我顶多再费千年沉睡的苦功在世间停留一盏茶的时间,可就算这样,依旧进不了你们已踏青天所化的一方世界。顶多只能降下雷霆,阻断你们万物感应而已。”
说到这里,天道不由得有些感慨,“要不是李老道家的那些个徒子徒孙还在,说不定还真就被你成了……只可惜李家能为我其用的不过三人……”
小子此时默然无声,出奇的平静,完全没有平时的不羁,语气毫无波澜,“我问你的是李子安那小子怎么样。”
天道不恼,出奇的耐心答道:“寿命折损一半而已。”
小子点点头,又恢复了安静。
天道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当时既然已经知道了我选择的是他,为什么不杀了他,杀了他,说不定你今天就已经成功了,这天道的位置也是你的了,你不杀他,难道就因为他是江东流的外孙?”
“你五百年寂寞太久了吧,话这么多!”小子突然猛吸一口气,“这是感情!我杀你是为了帮老头报仇。你不知道,那老头要面子得很,别看他平时乐呵乐呵的,可他心里还是气,还是不舒心!被你和那秃驴坑的那么惨,被这江湖辜负的那么惨,他哪能舒心?”
小子右脚微微一动,继续说道:“我是为了让老头舒心才一直帮他报仇!他临死的时候死活不让我去报仇,嘴上说的那么的深明大义,不计前嫌,可心里还是不甘心,他临死前以为自己看开了,可他的眼睛里还冒着火花嘞!”
被戳了一个小洞的水火棍骤然向天道一挑,小子回身就是一打!
“要死就得好好死,留下什么遗憾算什么事!那老头临死的时候一副看懂人心,看透凡尘的样子,想着骗骗我也无妨,反正我什么都不懂……屁!他才是最不懂的那个人!一个人的眼睛是最不会出卖他的地方,要是连眼睛都成为了出卖自己的场所,那这个人活的是何其悲哀!那老头懂这个理?他懂个屁!他以为他是谁啊,圣人?屁!哪个圣人会和小屁孩抢饭吃?就整个一俗人!既然是俗人,咱们就别掺和那些圣人的事了,要俗就俗到底!要喝酒咱就喝酒,要报仇咱就报仇,别临死来一副一笑泯恩仇的不甘样啊!”
“所以啊,”小子提棍上前就是一打,“这天道什么的我才不稀罕!我要的就是让那个傻乎乎的老头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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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来想明天再发,但怕你们等着,想想还是先发了,脑子有点沉,这章还是不太满意,诶,白天再改吧。好梦,我的读者。





南唐 第二十九章 强者与要你死
天道全身雾气翻滚不停,脚步往后一撤,怜悯的看着小子。
小子猛力的挥舞了几下水火棍后,脚下却一个踉跄,在他跌倒之际,他只来得及把水火棍往地上一插,勉强保持着站姿。
他不想倒下,因为倒下了,或许就再也站不起了……
“你就要死了。”天道开口。
“所以?”小子努力挺直腰板,大口大口喘气。
天道负手而立,凝视着他,“何必这么拼命?安心死去还能少受点苦头。”
“那我问你,那老秃驴也快死了,为什么还要逃?”小子不答反问。
天道沉思半响,心底默算后,才开口答道:“他顶多还能挺半年,或许觉得还有希望,可你下一刻就要死去。”
“屁!”小子站直了身子,两眉上挑,不羁道,“这老秃驴明显是还想没事找事才死撑着,而我?切,死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嘛你!”
天道摇摇头,“不,死这件事,你没有决定权利。”
“呵!”小子瞪大了眼,“我这命生来由不得我,死去还做不了主?笑话!”
“你做不了主。”天道静静开口,“出生做主的是你父母,死亡做主的是你敌人,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两样事物皆是做不了主,前者无奈是因为命运,后者无情是因为弱小。”
“那又如何?我向来不信命运这种诓乎人的鬼话,至于弱小,”小子不屑的用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遮住天道的朦胧雾气,“你又有什么资格评价他人弱小?就凭你这下三滥的手段还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天道正欲开口,小子便粗暴的打断,“又要说自己是强者?强你个屁!你认为的强者又何尝不是别人眼里的弱者!你以为自己拳头大,就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啊?小心我一棍子抽死你!这世上强者千千万万,指不定又冒出几个比你拳头大的家伙,一记老拳把你打得唾沫横飞满地找牙,把你当初从天道那儿占来的位子抢走,再在你的脸上呸一呸,踩一踩,让你喊着‘某某某你真棒,某某某最厉害’,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天道皱眉,想反驳,却插不上话来。
“强者强者强者!我烦透了那么这种口口声声自称强者的玩意!”小子得理不饶人的继续说道,“小时候我刚学武的时候,总有些不开眼的小屁孩到我眼皮底下得瑟,得瑟书念的比我好,得瑟拳打的比我棒,逢人便说他们是强者,我是弱者,我生来就是要被他们欺负的料!切,最后还不是被老头捏红了耳朵,打红了屁股?那时候我就在寻思强者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难道你书念的比我好你就是强者了?难道你拳打的比我好你就是强者了?放他娘的狗屁!你书念的比我好有什么用?你拳打的比我好有什么用?比得过我你就是天下第一了?那我还真是荣幸啊……我呸,有时间唧唧歪歪瞎扯什么强者弱者理,还不如再多念几回书,多打几次拳!这天下池塘大得很,还轮不到你这只癞蛤蟆来撑腰!而相比天下,这块人间山头更是大,哪轮得到你这只老鼠来称王?”
小子说了这么长的话,竟有些气喘,恶狠狠的盯着天道,“所以咯,最爱标榜弱者无权自称强者的家伙,往往都是生在阴沟里的扭曲蛆虫!”
天道听后,冷漠相对,身上雾气流转隐隐加快,“你们下界的凡人不是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得这么臭不可闻。”
小子嘴角轻扬,笑声张狂,甚是嚣张的向天道扬了扬下巴,说道:“生气了,发怒了,该!至于什么香臭……切,放你他娘的狗屁!”
既然言语不和,再是欣赏也是无用。
“那就走吧!”
天道说完,雾气翻滚间,骤然间化为一条天龙!
那是真正的龙,却也是奇怪的龙。
它的身躯娇小极了,可这丝毫不掩它威严的气度,金光流转之间,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再从前往后依次张开合拢,龙须在空中飘然,青黄色的利爪泛着冷光。它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这幅模样,分明是活脱脱的一真龙,可却西里古怪的长了一对羽翼,金色的羽翼……
像是从鲲鹏身上活生生折下的羽翼!
真龙身与鲲鹏翅两相结合,明明是两种最高贵的物种的精华,可配合着它那双幽深寒冷的黑色瞳孔,诡异之至,让人心底不由得生寒发抖。
它没给小子多少时间反应,双翅一振,两只闪着暗光的利爪便来到了小子的胸前,看那架势,分明是像活撕了他。
小子依旧是那么不羁的姿态,像是信心满满。可他体内的气机皆无,生气随着心窍的破裂而消散。此时的他连个普通人都不如,能站直了身子坚持那么久已然是他意志顽强的体现,又怎能接下这一必杀的最后一招?
等死?
不!
我辈武人,自当战战战!
还没咽气,怎可放弃?
那就拿起棍子,搅他个天翻地覆!
小子不避不闪,拔棍,打!
诡异之龙横冲,小子直撞,四眼相对,要的就是你死!
可棍爪未触,没等他们先行分出胜负,就有一身影活生生的挤进他们之间,二话不说,拼命挥出气机。气机炸破之间,有百兽突现!
那里有猛虎下山,有蛟龙出洞,有白鹤清鸣,有雄鹰嘶吼……此间种种,皆是百兽争雄,鱼贯而出,对着那条诡异之龙,就是一扑。
那龙甚是不屑,区区一些凡兽竟有胆与神兽叫板?呵,还从没听说过,萤烛之火也敢跟日月争辉!
龙爪轻划,羽翼振动,也没使得什么手段,可不消片刻,已有大半兽群哀鸣着逝去,但剩下的野兽,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更是杀红了眼似的扑上龙身撕咬。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龙的两只羽翼已被咬下一只,原本凝实的龙身也虚化了不少。
那龙有些愤怒,可左冲右突,也没冲出兽群包围。不过这种情况想来也符合常理,就算它那双鲲鹏羽翼速度再快,那也是在没有阻拦的情况下才显示的出,但这密密麻麻的兽群却组成了一道墙,不留半点空隙,想来纵然是鲲鹏再世,急速之姿再现,它也得闯!
不过这数量委实太多了吧,蝼蚁尚且能噬象,况且……
那龙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暇的望了望天道的所在,却发现天道早已不在,连那从下界篡夺来气机的也无了。
诶,想来是天道为了偷袭小子用的气力太多的缘故吧,使得自己也只能发挥不到半成的实力,可再拖这样下去的话,万一……
那龙心思计量之间,瞬间定下了计策,阴冷之色一闪而过,全身鳞片倏的飞出,硬生生的从兽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后,己身也快完全虚化,唯独一双青黄色的龙爪泛着冷光,黑色的瞳孔中带着森冷的笑意。
破!
破!
破!
它左手利爪被人阻拦,可右手利爪顺利的刺入了胸膛!
迅速的一收,一绞!
它又猛地撤出利爪,看着那人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喷出,可黑色瞳孔间却无一点胜利的喜悦。
在消散的最后一瞬,它死死的盯住那满是血污的脸。
“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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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梦,我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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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 第三十章 教教我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好不容易借到了身体,竟还没有杀死小子,真是可惜。
不过,终究要死……
李子安安安静静的躺在城门口,天道已回。
宋正横卧在地,小和尚玄空撑着墙,不过是最最边缘的余波而已,他们便已承受不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宁冲去,看着小子和她即将死亡。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
救人救人救人!我读圣贤书不就是为了救人吗?可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圣贤之经我读的再多又如何!孔孟之道我学的再多又如何!可救的了谁?救的了谁?
谁也救不了!
原来……我谁也救不了……
读书人,读书人,读书人皆无用?
不!
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的人,还想兼济天下?
不!
那你去啊?你去有什么用?
不!
呵,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宋正动弹不得,俊俏的面容痴痴呆呆又显得疯狂,清亮的眸子里倒映着被雪埋葬的或未埋葬的血。
玄空则是勉力向前迈步,他想不了太多的事,只晓得一个道理,能吃,那就去吃,因为吃是天大的福气。能救,那就去救,因为救人也是天大的福气。
他不想放弃这些福气。
他修的是佛道,参的是佛理,走的却是自己路。
佛说,要修戒、修定和修慧。他说好,想着那也是极好的。
佛说,生者无常死者无灭,无生无死尽归轮回。他不说,想着轮回后的人已再也不是同一个人了呀……
佛说,要知因果慎独,要一切皆空,莫要沾染因果,以免业力缠身。他说不,想着如来成正觉,众生堕三途,皆不出因果之外,不沾因果,如何是好?
佛说,莫救莫救。他说要救要救。
佛说,因果之力皆是业火。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佛说,我是正理。他说,你是歪理。
佛说,你修的是我的理,参的是我的道,走的应是我的路。他说,那他要修自己的佛理,参自己的佛道,走自己的路。若要是修你这歪理,不修也罢!
他脱了僧衣,弃了僧鞋,跌跌撞撞的冲向小子他们。
他是来东武取经的,因为他觉得寺里的佛经不合他心意。
他是来救人的,因为他觉得不救不合他心意。
恩,也是因为小子是好人,安宁是好人,好人应该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这是他的公心。
他喜欢他们。
这是他的私心。
他脚下一滑,雪混杂着血,糊了他一脸,他撑起身子,小手用力的伸向小子他们,他第一次向佛祖祈祷,愿意用他再也不吃斋饭为代价求佛祖保佑他们,保佑他们两位好人平安无事……
可佛佑世人,哪能成真?
更何况,来不及了……
……
小子抱着怀里的安宁,呆愣愣的。像他这么桀骜不驯,自信嚣张的人,面对天下第一人敢破空大骂,面对高高在上的天道敢竖起中指,可唯独面对他怀里满身血污的安宁是那么无力,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绞,只能张张嘴,不停的张嘴。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安宁看起来有些忧伤。
小子狠狠的摇摇头。
“那我看起来漂亮吗?”安宁有些开心,又有些患得患失。
小子狠狠的点点头。
“那你喜欢我吗?”安宁的眸子映着白雪,清丽无双,只是不停的转动,显得有些紧张。
“我不知道,”小子艰难的开口,“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只是老头说喜欢一个人会觉得她是世上最漂亮的人,会在她面前说不出一句话,会为她的一点小伤心疼,会想和她白头到老……老头只是告诉我这些话,可他没教我如何喜欢一个女孩。”
“恩。”安宁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完全没有往日的古灵精怪,只有那双干净的眸子依旧清亮无比,“江老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教会了你许多的东西……但是,能教会一个男孩爱的只有女孩啊……”
“那你教我啊……”小子的声音有些发抖,“只有你这么古怪的女孩才能降住我,所以你教我啊……安宁,我现在觉得你很漂亮,在你面前说不出话,心里更是疼的要死,就差白头到老我就喜欢你了……所以,所以……”
“可我要死了。”安宁高兴极了又悲伤极了,清亮的眸子盈满了心疼,长长的睫毛在一闪一闪的,充满了生机,像极了小子初遇她的时候,活力四射而又古灵精怪。
她轻轻的把手贴在自己苍白的嘴唇上,又慢慢的在小子的嘴唇上一抹,像是午后的蜻蜓点水,轻的让人产生幻觉。
“你也要死了……”安宁这次没有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坏笑,而是伤感的贴在小子的胸膛,紧紧的抱住他,“我舍不得你死,不要死好不好?”
“你不要死,我就答应你。”小子有些惶恐,没来由的惶恐,和江东流死去那一日的惶恐一模一样。
他战的了天斗的了地,可却赶不走这次的惶恐!
那是对死亡的畏惧……
他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可他还是赶不走死亡……
“不要。”安宁再也撑不住了,鲜血倒灌,喷涌而出,“不要……不要死!”
“好好好,”小子弃了水火棍,半蹲在地,一点点抹去安宁嘴里的血。
“你从来没骗过我,”安宁紧紧抓住小子的手,希冀的望着小子“所以你这次也不会骗我的对不对?你会好好活下去的对不对?”
“对对对。”小子狠狠的点头。
“那就好……”安宁似乎突然恢复了所有的神采,白雪反射的光填满了她黯淡的双眼,她骄傲而又张扬的扬起脖子,在小子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不复刚才的轻柔,像是两只小兽的撕咬,用力而不舍,“我可不是会做出这么轻柔动作的良家闺秀,别被我单纯可爱又迷人的外表迷惑了哦……”
她张牙舞爪的示威一番后,又在小子的嘴唇上舔了舔,像是偷袭得逞,占足了便宜的小孩似的,满足而又安然对着小子轻声说道。
“晚安。”
说完,她瞳孔中的最后一丝微光悄然逝去,仰身倒在小子的怀里,轻的像是长安满城飘的雪花。她眉眼安定,面容安详,不复往日的古灵精怪,这时的模样倒是和她的名字相为匹配。她这一生从未安宁,倒是如今,终于安宁。
雪还在下个不停,安宁身下的血也还在不断的流出,不断的染红一块又一块雪地。但大雪永远是个最好的送葬人,冉冉的落在她身上,静静的把她埋葬。
“其实我是骗你的。”小子低着头,罕见的温柔在他的眼睛里打转,“我也要死了……所以你在前面等等我好不好?”
他抱起安宁,双脚在地上一滚,水火棍便腾空而起,再次被他握在手里。
“老伙计,”小子对着水火棍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水火棍不会说话不会动,只是任由雪片抽打。
九十九重天上,天兵天将又被汇聚而成,只是比小子打死的那些弱了好许,连乡野间没练过把式的强壮汉子都能撂翻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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