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龙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故人如来
老江湖之所以是老江湖,便是处处都小心翼翼,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可疑线索。这就是风五娘为何执着着一定要洗碗的原因。当然,她多少也是有着留恋的意思在里头。这已是她最后一次在女仆道场中洗碗。即将告别听山小楼,告别女王道场,按说风清歌多少也要小小留恋一番,奈何找不到对象。
如今在场的都算长辈,风清歌纵使还有着一柜子的皮鞭可以使唤,却是怎么都不好意思。当然,长辈们纵使是有心想下腰拱臀,却也是怎么都不好意思。这无疑是令人感伤的。离别在即,风清歌早已对着房中的女王专属柜子长吁短叹。长辈们也是。他们其实也舍不得曾经在chun风大院混过的时光。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早餐,该离别的始终都要离别。
率先离开的是柳飘飘教官。这很正常,因为他离窗户最近,膝盖都不用弯,他便跳出了窗户。紧跟着跳窗的,不是大炮教官,反而是冬二主任。这也很正常,身为本次二筒行动的头号幕后黑手,该有的责任心还是必须要有的。头号黑手跳了,二号黑手黑龙先生自然也跟着跳,然后大家都紧跟上。
风清歌自然不需要跟着跳窗,他的任务早已结束,所以现在只需要呵欠声声,蒙头睡大觉便行。但不知为何,他居然最后关头也跟着跳了,连身上的xing感小睡裙都没来得及换下。为了正义之神,他伟大到连个人形象都可以不顾。神女婆婆是唯一没跳窗的,这完全是跟她老人家的冲天辫造型有关。
除非是又高又宽的落地窗,否则神女婆婆绝对不可能跳,这太难为她的丈八冲天辫了。神女婆婆最后是叼着牙签慢条斯理用两腿下楼的。离开大厅的时候,她路过了风五娘的女仆道场。都是江湖儿女,所以她路过没有打招呼,但还是忍不住用老眼朝道场中瞅了好几眼,里面的女仆果然还是可口。
风五娘一入女仆道场,便马上物我两忘,专业洗碗。一如职业女仆高级教科书上的经典范例一般,她现在充分地利用着道场环境,随着空间和时间的变化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身段,保持着最诱人的风姿,只要是有老汉路过道场,就会忍不住将她从背后扑倒,然后抱住她的软腰,卖力地和她一起……洗碗。
神女婆婆虽然不是老汉,但也很是有冲动。但她很快就压抑了,她知道女仆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脚步,摇着不再酥软的柳腰,哼着依旧风sao的小调,神女婆婆心情很好地走出了听山小楼,但没有马上就笔直离开,而是绕着小楼兜了一圈。途中,她老人家还做了几次原地跳跃动作。她那又粗又硬又高又大的冲天辫,没有意外地捅中了某些人的菊花,顺利地帮女仆道场清了场。
时辰还早,冬二风清歌这帮人怎可能这么积极地跳窗出去做事?他们全都口水哈拉地埋伏在女仆道场四周,做着那猥琐又刺激的偷窥之事,全盯着职业女仆的大屁股周身滚烫,完全就不顾目标人物曾经是大侠的事实。只有两个登徒子的菊花没有遭殃。黑龙先生毕竟敦厚儒雅,他比谁都溜得快。
风清歌的菊花也没有遭殃。遭殃的是他的脑袋瓜儿。这实在是因为跟他偷窥的姿势有关。风清歌身着一身xing感的小睡裙,以一招极为专业的悬檐倒挂,脑袋朝下,裙摆朝下,劲露裤衩,从窗外起劲地偷窥着女仆道场。所以神女婆婆看到他时,当场就被他那金光闪闪的小裤衩刺瞎了狗眼,导致失手。
菊花遍地,尘埃落定,冬二一帮人龇牙咧嘴地捧着后臀,不敢对女仆道场留恋地张望,只敢蹦蹦跳跳地便各自散去,各就各位。神女婆婆优雅地顶着捅天冲天辫,叼着牙签,悠哉哉地跟在这帮人的后头,如同是在放牧一群脱肛的野马。风清歌头顶着肿胀发光的小笼包,女鬼一样凄凉地爬回闺房。
这货爬上床就四仰八叉地睡着了,或是说,晕倒了。处理完家务的风五娘,路过进门,帮他盖好被单,帮他掩好房门,然后便也回房睡下了。她睡得很快很安心,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彩云峰小静庵。他们当然是睡不长。仅仅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不得不醒。但他们却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知足。
惊醒风清歌和风五娘的,不是后山的炸门声,也不是无辜女子们的尖叫声,而是水缸嬷嬷和竹竿嬷嬷惊慌失措的进门声。面对着两位导师的着急惶恐,风清歌两人自然是一脸懵懂,然后这才紧张慌乱起来,因为那些无辜女子已从后山牢窖中逃了出来,她们哭喊嘶叫着,汹涌着,正朝小楼这边来。
&n风大院的嬷嬷班头,她们自然知道后山捂着掩着的秘密。她们跑出小楼,只见那些无辜女子汹涌而逃,却没有见到那些本该出现的护院们。她们当然是不可能看他们。晕死的人又怎会跑出来?事态紧急,两位嬷嬷马上冲了出去。
身为嬷嬷班头,她们有责任去阻止那些逃散的人群。她们甚至还拿出了刀。但她们还没来得及拦下谁,便被身后飞来的石头给砸晕了过去。风清歌拍着手的石渣,和风五娘从小楼中出来。她们没有马上就混入人群中逃走,而是先把晕死过去的两位嬷嬷给搬到一处安全地带,免得她们被无辜踩踏。
人都是会有感情的,更何况这两位嬷嬷虚心教导了风清歌两人这么久。但这也已是他们所能为她们做的,再多的便没有必要。她们绝对算不上是好人。确认没有留下明显破绽之后,风清歌两人抓乱了头发,弄脏了衣服和脸,使劲朝天哭喊嘶叫了几声,便惊慌失措地混入到无辜女子的队列中逃去。<风大院早已火光冲天,那些实力护院和管理层们不是晕死便是受伤,根本无力阻止四散逃跑的人群。巨大的动静马上便惊动了小镇上的居民,他们很快便聚集到大院中来。他们刚开始还有救火,但随着后山那些苦命女子的出现和哭诉,他们马上便义愤填膺,抡起手中的扁担水桶锄头就四处开砸。
紧随着镇上居民而来的,是西孟市中各家报社的记者。最后才着急前来的,自然就是镇上的官差。但后知后觉的他们根本无力控制住局面。他们想救火,火越救越旺。他们想维持秩序,越维持越乱。他们想抓人,却有不知该抓谁。他们想搬救兵,却抽身不能。chun风大院已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海洋中。
<风大院同样的大事。某处靠山的巨型客栈突然传出爆炸声,然后便是苦命女子的逃亡人群。当地老百姓蜂拥而至。报社记者蜂拥而至。听过苦命女子的哭诉之后,他们便帮忙点火,愤怒开砸。等到当地官差抵达出事地点,现场已完全不受任何控制。
就在今天,从天光大亮到傍晚夕阳,整个西孟市接连发生了一十三起突发大事。每一处事发现场,都是金玉帮的隐秘据点所在。冬二他们藏身于幕后,发动群众,发动记者,发动舆论,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将金玉帮那些龌龊的窝点都曝光于青天白ri之下,直接在白虎城的眼皮底下将水搅浑。
万家灯火,华灯初上,因为突发事件而在客栈帮忙了一整天的马大堆,在老板娘白玉花的再三催促之下,终于是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回宿舍,准备洗刷刷掉全身的臭汗。这货双手捧着还隐隐作痛的后臀,龇牙咧嘴刚踏入房门,便陡然倒抽了一大口凉气。房中已有人摆开了麻将台,行那鸠占鹊巢之事。
马大总管目瞪口呆地看着宝马大爷居然也在,而且它老人家还亲自占据着麻将桌的一方,气质优雅的不行。宝马大爷既然在,风清歌自然也在。他现在已恢复靓仔的模样。他鸟都没有鸟马大总管一眼,兀自风轻云淡地将手中好牌扔去,斯文喊道,“二筒。”冬二主任当场跳起来,痛呼,“糊了。”
正宗人妖将牌一推,喜滋滋地跳到凳子上准备收钱,风清歌和大炮教官顿时如丧考妣。
便在这时,宝马大爷突然伸脸一拱,也翻牌了,然后风清歌便像破瓜一般对它老人家尖叫了。
“十三幺!”
镇龙纪 第810章 岁舍龙纪,月巡鸟张
西风镇今夜注定无眠,西孟市也是,白虎城亦是。
辛苦工作一整天,屁股痛到连坐都不能,终于熬到下班,一回住处,发现损友带着两个长得难以启齿的陌生人,还有一匹威武神俊的老马,公开公然地大砌长城,做那犯校规犯军纪犯戒律的赌博事儿,是人见了就该怒发冲冠,仰天长啸,撸起管子就叫骂开砸。但马大总管却是一点火气都没有。
他非但没有火气,而且还堆起满脸的谄媚笑意,太监般地后退,飞快跑去将院子的门给关好。关门之前,他还做贼一般,煞有介事地朝门外两边的暗巷瞅了好几眼,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和可疑人士之后,这才紧张地将门关死。然后他很是小心地回房,太监一般地垂手站好,不敢打搅某些货的雅兴。
一直等到桌上的蜿蜒长城被推倒成一堆废墟,一直等到参与赌局的四方人物终于有空瞅他,他才羞答答地抬起头,开始谄媚地笑,哈巴地鞠躬,仿佛太监得到了王爷的赐见。当然,风清歌是无福享受到他的哈巴谄媚的。难得有人奉承,冬二主任和大炮教官摆足了高人模样,以至于忘了自我介绍。
马大总管也没胆问眼前的尊驾是谁。行走江湖多年,他早已将自己的眼光磨砺得相当尖锐,所以他问都不用问,仅仅只是用眼角撇了几下,便知道冬二主任和大炮教官绝非正常人士,更加不是普通货风大院撞破风清歌的人妖模样,以及今天那里发生的大事,于是他更不用问。
但他不想问,并不代表别人就不想说。冬二主任和大炮教官是极想隆重自我介绍的,奈何等他们终于醒悟过来之时,却已错过了最佳时机。还好亡羊补牢犹迟未晚,他们已在意味深长地对着袖手旁观的风清歌使劲咳嗽,为了打动某人,他们甚至还动用了深情款款的目光。风清歌只好束手就擒。
鸡皮疙瘩突突突猛起的滋味绝不好受,所以风清歌不得不为双方做友好的介绍。他率先指着人模人样的宝马爷,对着马大总管说道,“这位就不用介绍了吧?”马大总管立马下腰对着宝马爷鞠躬尽瘁,山呼大爷万岁。宝马大爷雍容高贵笔直着长脖子,风轻云淡地对他点了点头,示意爱卿免礼。
风清歌跟着便对着冬二主任伸出中指,想想不妥,于是便又善良地再伸出食指,两只纠缠成一体,这才对马大总管介绍道,“这位是我在镇龙山指定的教导主任,人长得虽然不咋的,但贵在有斯文气质。”早就忍不住发飙的冬二主任,听了最后一句话,立马收敛起脸上邪气,斯文儒雅地和蔼笑了。
马大总管主动过滤了某货的吐槽,对着人模人样的冬二主任便是九十度大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风清歌最后剑指突然胸毛抖擞的大炮教官,对着马大总管做小型的隆重介绍,“这位是我在镇龙山指定的学生科长,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斯文,但贵在讲义气讲道德讲礼貌。”也早就忍不住发飙的大炮教官,听了最后一句话,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煞气,很有义气,很有道德,很有礼貌地咧嘴笑了。
马大总管循例过滤了某货的吐槽,对着山炮般的大炮教官便也是九十度大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然后他便昂首挺胸,垂眉低眼,威武雄壮又小家碧玉地在众人面前站好。他已意识到该自己出场了。风清歌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很大气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前领导,风华司马某小分队的大队长。”
冬二主任和大炮教官以及宝马大爷顿时稳坐不动,但脸上却是早已写满了久仰久仰真是久仰。
双方介绍完美落幕,一时间宾主尽欢。冬二主任那青葱白玉爪子,大炮教官那毛茸茸的大巴掌,以及宝马大爷那俊美喜人的长脸,很快就又齐齐扎入了桌上的小板砖之中,摸啊摸,搓啊搓,意图很明显,目的很暧昧。风清歌顿时口水长流,但却又只能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被动地让位给马大总管。
马大总管大马金刀地入座,姿态卑微地对身前三方大人物点头示好。大人物对小人物的入局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于是桌上大龙再起,烽火连天。悲催的风清歌被踢出局外,只好像只小太监般黯然**。但他很快振作起来,屁颠屁颠地就蹲到宝马大爷的长脖子旁,一边为它挠痒痒,一边帮它翻牌。
一轮十二局,连续十二轮,桌上大龙才显疲势,烽火才显暗淡。战局没有任何的意外,马大总管输得很痛快,足足贡献出了三十八两足银外带十二个铜板。但他无怨无悔,极想再输下去。但窗外已有一轮明月高高挂远,夜se已深。大炮教官的将军肚及时地吹响了饥饿的号角。马大总管只好起身。
宵夜,当然得宵夜。提议一出,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于是冬二主任开始斯文儒雅地掏钱。于是大炮教官开始义薄云天地掏钱。于是风清歌开始大家闺秀地掏钱。于是宝马大爷……闭上了老眼。掏钱的人都掏得很慢,慢到马大总管绝对有时间反应过来。他果然就反应了。他马上老脸通红,虎躯滚烫。
马大总管很快便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般嘶吼了,“都给老子住手!”
风清歌三人非常听话,马上住手,然后齐齐注视着他,目光中满是震惊和不理解以及心痛。
马大总管双目赤红,仿佛随时都会暴起噬人,威压如山,“今夜山珍海味老子管撑!”风清歌三人居然瞬间便理解了他的意思,于是便异口同声,“这怎么好意思,这绝对就是不好意思……”单曲循环六遍之后,他们便携手唉声叹气,“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只能是让你破费了,记得下不为例啊。”
马大总管的内心创伤这才终于愈合。似乎是生怕众人反悔,他撂下稍等片刻的话儿之后,便脚踩风火轮一般,直扑向泰来客栈的厨房,滥用职权临时插队,狠狠地就采办了一桌小型的满汉全席,用最豪华的食盒打包了就扛回住处。风清歌他们早已将桌面清扫干净,酒席一到便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房中一时间觥筹交错,弹冠相庆,其乐融融。
今夜这时正是宵夜时分。泰来客栈的老板娘白玉花,此时也揉着纠了一天的眉头,缓缓回到客栈顶楼的办公室中。夜se已深,办公室外的办公区早已空无一人。那位总是和白玉花形影不离的小芳姐,则是拐弯去了客栈厨房准备夜宵。白玉花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有些发呆地望着窗外的月se。
西风镇今天突然发生的大事,以及市中随后发生的连环大事,确实是令人想不透又不得不想。但白玉花仅仅是发呆了一会,便忽然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地望着办公室的正北之处。今夜财位,正是正北。果然,办公室的财神之位突然虚空荡漾,紧接着有金黄淡光泛起,金光中隐约出现一个人影。
房中异象顿生,白玉花顿时紧张到脸se全白,娇躯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瘫痪倒地。眼睁睁看着那金光中的人影越来越显,她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眸中满满都是可不思议。金光终于收敛,财神之位走出了一个瓜帽布衣的小老头。一见到他,白玉花顿时噗通跪倒,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哭出声。
这位瓜帽布衣的小老头,其实是一个普通常见的老头。他很像是普通乡下村里的某地主,衣着朴素低调还带着补丁,似乎是很怕别人知道他家藏有三百两银。但他的瓜儿帽子却偏偏就是镶金镶玉,他手里头还攥着一颗斗大的金元宝转啊转。这模样,他似乎又是很怕别人不知道他家藏有三百两银子。
瓜帽老头自然不是普通的乡下地主,否则他不会在财神位凭空出现,否则白玉花不可能跪他。
白玉花已对着这位瓜帽老头三跪九叩,强忍着哭腔,颤抖着说道,“白氏玉花见过老爷子。”
白玉花的老爷子自然不是镇龙山上的那颗老爷子。她的老爷子也不是她的家公。她的老爷子只可能是那位传说之中富可敌国却又穷得要命的白财神。白财神当然不是天上的财神,他只是白虎座下的财神,白虎天水堂的大坐馆,通天客栈的大老板。他其实也是白洛水的爷爷,更是白玉花的外公。
瓜帽老头白财神看着久久跪在地上的白玉花,老眼渐渐慈祥,终于嘘唏,“这些年……你辛苦了。”白玉花一时如遭雷击,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怯怯弱弱地望着这位大家长,在确认没有听错之后,她像是迷路的小孩终于回到了家,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哭得泪如泉涌,哭得直意痛快,哭得苦尽甘来。
瓜帽老头慈爱地望着白玉花,没有出声阻止她的哭泣,任由她哭出心中的淤结。他自然是知道她这些年的苦和坚持。他很欣慰。他始终没有从白玉花的哭声中听到半点怨恨。她本该怨恨,但她始终没有,只是一心一意地守在白虎城外,守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安静而又坚定地等着再回家的那一天。
白玉花就这般在长辈面前放肆地哭。便在这欣喜的哭声中,瓜帽老头双手负背,缓缓转身,踱步来到房中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整个西风镇的夜se,老眼渐渐变亮。白虎天水堂大坐馆突然来到西风镇,自然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但这位瓜帽老头也只是来看看而已,对他而言,金玉帮不过是一件小事。
居高临下观夜se,白财神的目光很快便停留在泰来马场的附近,那里正是马大总管的住处。
仿佛是心有灵犀,已经吃饱喝足正在惬意剔牙的冬二主任,同时间也望向了泰来客栈顶层。
这两人的目光便在这深夜的虚空中相遇相撞,但却始终没有撞出半点火光……
西风镇今夜注定无人入眠,西孟市也是,白虎城亦是。
但黑夜总会过去,新的一天总会到来。
【本卷终】
镇龙纪 第811章 这座江湖和那座森林
白虎大顺甲子年,寅月寅ri,寅时寅刻,为本代虎王百二十寿辰庆典始。
本代虎王,姓白,名起,字起,号起。名字号同字,这本不符传统常理,但他是王,所以便符了。
白虎大顺元年,虎王白起于虎山太虎庙,昭告太白神虎长生天,正式登基称王。是年,白虎城官方登记在册的户籍数为七百二十一万户,共有人丁三千一百八十七万,为历史最低数。白虎城人口的历史巅峰是大治四十年,有一千九百二十八万户,人丁近六千万众。该年,王子白起率虎贲三千入城。
白虎大治四十四年冬,白虎族历史上最为惨重的九虎夺嫡宣告结束,前虎王白洪昭告天下,册封七王子白起为太子,并同时册封了其余八位王子的谥号。大治四十五年chun,前虎王白洪退位,隔年卒。太子白起登基称王,改年号为大顺,即为大顺元年。九虎夺嫡历经五年,死尽了白虎的半国人口。
十年修养,十年生息,虎王白起知人善用,励jing图治,以盖世气魄开启了大顺盛世。
白虎大顺三十年秋,某夜丑时,虎山之巅,太虎宫顶之苍穹,突现遮天太白涡旋,有神光万千飞舞,庇护整个白虎之境,是为传说中的长生天显圣。是时,有千万白虎族人于梦中惊醒,走出房门,焚香祭天,诚心磕拜。寅时,长生天涡旋之中,有一太白神虎陡然下凡,于虎山之巅,对三界长啸。
天降祥瑞,气象万千,长生于天,虎王白起修行甲子之岁,于此夜登顶小天地之巅太皇境。
白虎城千年历史,有一百七十二王,其中有六王曾登顶太皇境。虎王白起是第七个太皇之王。但修为破境曾引得天降祥瑞,太虎啸天的,却只有第一代的太虎王而已。虎王白起已是太虎座下第一人。
江湖一百二十年,在虎王白起未登顶之前,太皇榜上也仅仅只是有六人而已。
江湖太皇榜上,甲一是镇龙山之主御大先生。乙二是佛宗十大高僧之首菩提圆旦大师。是的没错,若按辈分讲,甲一正是乙二的师兄。老胖子在佛宗混的时候,也是圆字辈,法号……圆圆。所以,他的师弟们若是叫圆旦,圆规,圆寂……什么的,其实也很是正常。不过可惜,圆圆大师却是早已还俗。
太皇榜丙三是道宗龙虎山之主天师张五斗。对的还是没错,若按辈分讲,甲一其实也是丙三的师叔。老胖子年经的时候很穷或是太穷,所以便出家入了道宗,又入了佛宗,只为了混口饭吃。正是因为老胖子的肚子或肠胃,江湖太皇榜的前三家便勉强算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自然不会争什么排名前后。
天下第一榜的前三甲居然便这般和和美美了,这显然就不是yin谋论者和围观群众所喜闻乐见的。
太皇榜丁四是魔宗的宗主刹破天,戊五是巫宗的巫王阿勒可汗,己六是五行青木宫的宫主端木龙树。虎王白起便是太皇榜上的庚七。他同时也是四大zi you城中最早入榜的王者。这一现实不禁令同为四大城的青龙城大为不满,他们本以为自己的青龙王才应该是最早的那位,谁知被白虎王捷足先登。
青龙王敖清明至今都在玉皇榜上。玉皇榜便是江湖小天地八重天太极境强者的榜单,仅次于太皇榜。龙王敖清明当然是玉皇第一甲,他已雄踞榜首近一甲子之久。虎王未入太皇榜之前,也只能是屈居在他之下。但不知为何,虎王居然比他更早破境登顶,所以,青龙城人才会止不住地长吁短叹。
但龙王敖清明纵是身在玉皇榜,太皇榜中人也无人敢小觑他。当年因为爱徒风满楼和魔女刹芳华的事情,龙王和魔王曾大战一场,交手一万二千招,最终平局。除了龙王敖清明自己,没人知道他为何迟迟不能破境。或许他的损友老胖子会知道一些。或许他的著名私生子花不开,也知道那么一点点。
花不开自然是不该姓花,他本该姓敖。花姓是他的母姓。当年因为种种缘由,花不开的母亲一气之下,便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花不开离开了青龙城,回到了风华国的娘家百花庄。从那时起,某大叔便被冠了母姓。但纵使如此,他其实也不是叫花不开的。他的老妈正儿八经地给他取了大名,花不悔。
时至如今,花不开大叔已是弄不清楚,他老妈所谓的不悔,到底是针对离开青龙城这件事,还是针对嫁给龙王敖清明这件事?但无论是针对哪件事,都不妨碍当时还是叫花不悔的某人,在进入镇龙山注册学籍的时候,主动为自己改了个名。花不开虽然比花不悔这个名字好不了多少,但终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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