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龙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故人如来
老人家不休息的时候,他们便更加凄惨。广场舞总得有人围观,鼓掌,敲锣打鼓,递毛巾饮料……这事都得他们配合。不配合不行。不配合就更凄惨。老人家会热情地握着他们的年轻的手,促膝长谈教你道理,嘘寒问暖挖你祖坟,探你**,摸你底细,长吁短叹大话当年,诗词歌赋尽显底蕴。
嘴皮子上的功夫,镇龙山这堆老山芋敢称第四,天下没人敢称第一第二第三。
若仅仅只是啰嗦好为人师,这其实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问题就在于,镇龙山这个鬼地方不是普通的鬼地方,它根本就是天下第一学府,尽出些不动可安邦治国,动可风云变se,天下大乱的厉害角se。观光团此次便来了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的政治系老先生,基本都是一些纵横家,贼喜欢平地起风云。
一言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这便是这帮纵横家的本se。
好在这些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的纵横家已经退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服务员为棋子,以通天客栈为棋盘,下出几个好局。这已算是给足了白财神面子。要在以前,他们直接就是以江湖庙堂为棋盘,以宗门大派为棋子,定要让那贼老天变了颜se。如今退出江湖,他们也就剩坐山观虎斗这一癖好。
仅仅五天时间,这帮老先生费了些许口水,便让本层的服务部分裂成六个小势力,彼此冤家路窄,见面便眼红耳赤。老先生们欣慰的很,有了兴致,以非暴力为前提,开始勾心斗角,鼓动派系争斗,合纵连横,将六派捏成两派,又将两派锤成四派,然后再捏再锤,于是服务部便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老先生们最后腻味了,开始把目光从本层中移开,准对了通天客栈的管理层。他们很快便又把本层服务部捏锤成铁桶一块,然后鼓动他们众志成城地对上级发动了一场抗议,要求涨工资,增福利。老先生小试了牛刀。白云东却是大疼了脑袋。在意识到谁是幕后黑手之后,他马上响应了员工的要求。
然后,然后他便开始亲自来伺候这些老爷子了。
白云东来了不到三天,就大呼长生天保佑,自己果然是力挽狂澜,扶通天客栈于即倒。因为就在这帮纵横家老先生的嘘寒问暖之中,他竟开始深入考虑一些本不该考虑的问题,并蠢蠢yu动,忍不住想马上改革,起事,夺权,夺位……他当然是不敢,他早有提防,所以压抑了。但这却正中老先生的心。
冲动不是无根之木。任何冲动都是因为压抑的缘故。这帮老先生熟谙人心,就是想某人压抑。当然,老先生也仅仅是小试牛刀,适可而止,聊以打发时间而已。他们还没有狂妄到这般就可以搞得通天客栈风云变se。他们也无心这般。之所以忍不住去撩白云东,是因为他的姿势实在是太帅气了。
老天之下没有新鲜的事儿。有资格问鼎大家族长的族子们,自然是少不了勾心斗角,争权夺位这些龌龊事。这帮老先生们更多只是想提醒一下白云东而已,所以适可而止,算是对他贴身服务的回馈。至于他是否能参透其中的意思,这就不管老先生们的事了。白云东在压抑过后,果然就服务得更周到。
他开始派车接这堆烫手老山芋出去游山玩水,免得他们闲极无聊,又忍不住牛刀小试。
白云东还没愚蠢到被人一拨撩便魔心大作。老先生也还没愚蠢到有人示好便沾沾自喜。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意。所以镇龙山观光团很快便接纳了白云东的服务,乐得有人奉承,全力招待。观光团起初是不乐意他来服务的。老人家认为白财神应该亲自来服务,这才般配得上他们的身份地位。
如此这般,烫手老山芋团的老人家便和白财神的这位三儿子白云东,两看相不厌。于是通天客栈天下太平至虎王寿辰庆典之前。庆典在即,老人家们果断就又忍不住手痒。这很是正常。他们此趟不远万里前来白虎城,为的就是要好生瞻仰一番这白虎大庆典。但他们又不想去那虎山,这可怎么办?
这简直太好办。在某次例行的唠嗑大会中,团中的几名堪舆老先生率众而出,对着底下一众老同仁,携手发表了联合建议。他们经过锲而不舍的科学调研和实地勘察,并查阅了不少的典籍论著,还连续观了好几天的星象,转了星盘,掐指连算了好几柱香,天佑镇龙山,终于是得出了科学结论。
堪舆老先生们一致认为,庆典当夜,那虎山是不能去的,寅时之虎,大凶大煞,但礼不能不观,本次庆典甲子难遇,错过了,下辈子都不一定能等到如此盛况,所以必须共襄盛举。说到此处,他们便齐齐一手指天,以老胖子的人格为担保,斩钉截铁的说,庆典当夜,白虎境内只有两处风水最佳。
第一当然就是虎山太虎宫,有祥瑞天降。第二则是客栈最顶之通天塔,有气冲斗牛。
堪舆老先生们的建议当场就被全票通过。其速度之快,在镇龙山退休老干部的唠嗑大会历史上,简直甲子难遇。建议达成,观光团的成员们便开始选代表,筹资金,准备去租那通天塔之最顶层。选举异乎寻常的顺利,就选资历最高的那三个。资金的筹集也异乎寻常地顺利,整团竟筹到了十两巨资。
三名资深老代表肩负着整座镇龙山的殷切期盼,怀里兜揣着沉甸甸的十两巨资,很快便找到白云东,谦卑而又不失气度地表明了来意。当听到他们想要包下通天塔第六层之后,白云东当场就傻在哪里。当看到老先生颤巍巍地拿出沉甸甸的十两白银之后,白云东刹时间便想解下腰带,自挂东南枝。
但他很快就又满血复活,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权力答应。通天客栈的通天塔,便是皇冠上的那颗斗大钻石,有权力决定它的租用的,只可能是白财神一人。也就是说,白云东此时做不了主。这刹那间便让他在三位老先生面前如释重负。他人生第一次意识到地位卑微的好处。
白云东马上就委婉地说明了通天塔的情况,之后便强烈谴责自己竟然连这点小忙都帮不上,然后他婉转地透露了白财神今ri的行程和路线,最后他才神情黯然地噙泪告别,那表情那模样,似乎是极其介意自己的无能。老先生们深为他的热情和无能所感动,然后很快就在客栈某处邂逅了白财神。
明白了不速之客的来意之后,白财神当场没有傻掉,也没有自挂东南枝。一反他那著名的吝啬本se,白财神居然干脆果断,直接就把通天塔最高层租给了镇龙山观光团。他甚至还不肯收租金。三位老先生自然是一脸厉se,坚决不答应,坚决不能让他亏本。迫于无奈,白财神只好收了那十两巨资。
然后,然后他便紧紧抓着那沉甸甸的十两白银,失魂落魄地把自己关进小黑屋,哭了好久。
通天塔寸土寸金,最高第六层,租金更是达到了一时辰一百二十两黄金的恐怖地步。
某财神显然很有痛哭的理由。
镇龙纪 第814章 人生大起大落的,容易尿急
大庆典之夜,通天客栈通天塔,白虎城至高至尊之处,竟被某山的离退休员工协会所占据。
顺利以十两巨资租下全城最贵的厢房之后,镇龙山烫手老山芋观光团纷纷老怀大慰,马不停蹄,便提前洗澡睡觉去了。当夜子时差一刻,老人家们就jing神抖擞地起床,换上最帅气美丽的衣裳,饭都不吃,扛起麻将桌,便直奔向通天塔。一直心惊胆战守在门外的白云东,果断把他们引入了贵宾通道。
当然得走没人围观的贵宾通道,老人家丢得起脸面,通天客栈可丢不起。
一大帮老人家扛着专属麻将桌,浩浩荡荡地低调抵达那通天塔第六层。这白虎城,乃至整座莫斯大陆,甚至是全江湖租金最贵的地方,果然没有让老人家们失望。当然抱怨还是必须要有的。艺术系的老先生们厉眼一扫,当着嘴角抽搐的白云东的面,大刀阔斧地就指点出至少二十八处的瑕疵和不足。
白云东顿时深感受教,不断检讨,然后抓住一个空挡,见鬼一样地就逃了。
他自然没敢逃远。白财神对他已做出沉重指示,今夜务必贴身看好这帮来自镇龙山的烫手老山芋,免得他们起乩把通天塔给炸了。白云东诚惶诚恐地无条件接受,最后走的时候,没忍住问道,倘若这帮老山芋到时候真起乩可怎么办?白财神当场便把老脸一沉,授予锦囊妙计:到时你就哭给他们看。
不撕破脸皮,天底下还真没谁能制得住镇龙山这帮烫手老山芋。讲道理肯定是讲不过这帮嘴皮子老先生的。耍yin谋玩伎俩就更不可能。比智商比情商则希望更小。唯一可取的办法就是对他们示弱装白痴,博取同情。其实撕破脸皮也不一定能制得住他们。再大的拳头,也挡不住老人家的滔天口水。
所以白云东一离开便钻进通天塔的后厨中,捡了个最辣的洋葱藏于袖中,以防不测。但他很快就又折返回来,藏了一瓶辣椒粉入怀。这叫双重保险,鬼知道到时会不会出现非得嚎啕大哭才能平息的大事件。确认无误之后,白云东这才端着客栈二世祖的身段,慢慢晃悠在通天塔中,没敢上顶层。
今夜能进通天塔的都是客栈的贵客。贵客们非富即贵,个个耳目灵通。他们很快便以各种优雅高贵的邂逅,堵住了四处晃荡的二世祖,笑谈风月,指点江山,拐着弯打探,“塔顶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个个都是仙风道骨活神仙?”白云东低调而又大气,“神仙谈不上,都是本家在镇龙山的朋友而已。”
贵客们于是当场就震惊了,“贵家在镇龙山的朋友都来了?”白云东非常矜持,“当然不可能,楼上只是一小撮而已,都是一些闲散的功勋供奉,今夜便冲着虎王和老爷子的面子,所以亲自莅临客栈,与民同乐。其实九大镇龙教头也有五六个是想亲自前来的,奈何镇龙山事务繁忙,抽不得身。”
贵客们于是没敢再问了,优雅告别之后,他们便兜揣着刚打听来的巨大消息,和身边朋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以示消息灵通。他们的朋友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朋友,所以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客栈巨坪:据说天下第一山给了白财神天大的面子,御大先生和镇龙教头只愿在通天塔观礼。
白云东悠哉哉站在通天塔的廊道,倚着栏杆,笑眯眯地注视着底下的人群。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天下第一学府镇龙山纳入通天客栈的人脉之中,这何止是值回租金,这简直是赚翻了。听着塔下贵人们嗡嗡耳语,白云东心中的yin郁顿时一扫而空。他转身往厨房赶去,决定提高顶层包厢自助餐的档次。
在厨房交待妥帖之后,白云东便在廊道找了个风水宝地,开始享用自己的自助餐。他还是没胆进去和那帮烫手老山芋凑热闹。眼不见为净,真进去了,他很担心自己会一时冲动就哭出来。优雅惬意地消灭掉一半jing致自助餐,白云东便发现了一个不明物体,小脸得瑟得意又有些尿急地路过他眼前。
这个不明物体,明显是朝着通天塔顶层而去。白云东眉头一皱,没有起身阻止,相反还颔首笑了一下,因为不明物体正傻呵呵地对他点头示好。会笑的不明物体自然就是个人了。这个不明人体,有手有脚,有头发有穿衣服,还有头有脸,脸长得非常理所当然,仿佛天注定他就是该这幅尊容一般。
白云东默默地看着这个不明人物路过,心中犯了嘀咕,他想不通塔下的保安怎么没有拦住对方,通天塔是个人就可以进的么?他忍不住有些不满,但随即释然。他相信自己的员工绝对不会看走眼。既然他们敢放这个不明人物上塔,那说明他应该就是有资格进来。莫非,他竟是某烫手老山芋的孙子?
白云东自然是看走眼了,那货怎可能是孙子呢?他分明就是某观光贺寿团的资深小秘书。
风清歌从踏上水晶巨坪便一路大开眼界。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活的成功人士挤在一起,连坐的位置都没有。摩肩擦踵地混在人群中,他始终没能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多活的美女名媛总是站不稳,不是扑到自己的背后,就是跌到自己的怀中?为什么在这么高这么冷的地方,她们还穿着这么轻薄?
但纵使心中懵懂,风清歌依然还是坐怀不乱,斯文有礼地用宽阔的胸脯或强力的后臀,接住一个又一个波涛汹涌的美女名媛,但没敢伸手把她们扶起来。在她们衣衫轻薄的娇躯上,纯洁的少年啊实在是找不到可以礼貌下手的地方。为了维护三好学生的形象,他只好任由她们磨磨蹭蹭地自己起来。
就这般任人鱼肉着,风清歌一手护鸟,一手护住胸前金光闪闪的硕大的镇龙山三好学生金牌,高贵冷艳地就朝巨坪中心的通天塔挺进,强势地捍卫了天下第一学府的道德尊严,实在可歌可泣。当然,在这跋山涉水的艰难征途中,他还是有忍不住,朝几头扑过来的粉面小生和老生以及大叔踹了几脚。
几经艰难,功勋,荣耀,正义的镇龙山三好学生终于抵达通天塔。四周人群骤然疏朗,香风鬓影不见,肉弹翘臀细腰长腿也不再扑面而来,这不禁令他眼神倍儿萧索。站在巨神钻石般璀璨的通天塔门前,他驻足不往,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强行逆转了真气,史诗般悲壮地扼杀了转身再入人群的冲动。
但他很快就又一时冲动想转身冲去。因为他低头撞到了一个人的水缸肚皮上,还难以启齿地被大力反弹出五尺外,几乎就扑街当场。风清歌仓惶稳住身形之后,立马发飙大步向前,高高挺起下巴就要深表遗憾,甚至还要大力谴责。但他下一刻便压抑了。再下一刻,他便冲动着想立正站好,敬礼。
一个铁塔般高大魁梧的巨汉,挺着一个水缸般粗壮滚圆的大肚皮,穿着一套疑似兵马大元帅的华丽制服,金刀大马地驻守在通天塔的入口处。那身段,那气势,那jing神,怎么看都不像是保安。风清歌痴呆地抬高下巴,始终只能看见两个黑乌乌的大鼻孔。于是他只好低头,目光落到了对方的胸脯上。
一块规模绝不输于风清歌胸前那硕大金牌的铭牌,正贴在巨汉左边这块胸脯的上方。铭牌上面煌煌然刻着“一品保安”这四个瞎子都能瞧见的正字。原来还真是保安。风清歌当场就放松了膀胱,不再尿急。但他很快又尿急。因为眼前铁塔般威武的大元帅保安,已经对他伸出了砂锅那么大的巴掌。
对方那比风清歌大脚趾还粗壮的手指,当着他的一对眼珠子,很暧昧很猥琐地搓了搓,又搓了搓,又搓了搓,目的很明显,意图很直接。风清歌耷拉着全身任何可以耷拉的部位,默默掏出一锭小元宝,沉痛地放在对方的砂锅大巴掌上。风清歌明白,此塔是他栽,此路是他开,若要过此路,留se或留财。
为了保住自己的贞cao,风清歌只好贡献出小元宝。但是小元宝很快就飞了回来。事发突兀,风清歌刹时间气沉丹田,抬头挺胸,娴熟地用胸肌接住了小元宝,然后便菊花一紧。今夜莫非真要牺牲se相才能入塔?风清歌悲恸地后退一步,眼睁睁望着身前那铁塔般粗大硬长的汉子,含泪准备放弃。
便在这时,那大元帅保安的黑手,忽然就如蟒蛇一般抓住了风清歌的娇嫩胸口。风清歌顿时大惊失se,张口就想尖叫非礼,谁知那保安很快就又松手。风清歌如释重负,凄惨稳住娇躯,抬头就想深表遗憾,大力谴责。这时,那保安的黑手突如泰山般落下,又鸿毛般放在风清歌的香肩上,暧昧之极。
香肩被制,风清歌上身不敢动弹,双腿猛弹琵琶。他那表情,那脸se,那神态,仿佛是一个正被流氓欺负着的新鲜小媳妇,想反抗又没力,想享受又没胆。还好,他的脖子很快就又一沉,那枚金光闪闪硕大的镇龙金牌,重新晃荡在他的胸前。随即,两排雪亮的牙齿乐呵呵地出现在风清歌的头顶上。
眼睁睁地看着大元帅保安轰隆隆地让开了大门,风清歌这才敢大胆相信,自己的贞cao居然保着了。大门已在,他没敢抹了一把冷汗,也没敢对那位保安灿然一笑,只是紧紧地夹着尾巴或鸟,迈着猫步,斯斯文文地就朝塔内走了进去。他没敢用跑的,免得像是做贼心虚。他夹着两腿走,膀胱已肿胀不堪。
人生大起大落的,确实是容易尿急。
镇龙纪 第815章 会当凌绝顶,一览红尘小
通天塔的保安简直比大炮教官还要神气,这塔果然不是凡人可以轻易踏足的地方。
一身冷汗,菊花全湿地通过大门肉身安检,风清歌兜揣着肿胀的小心肝,夹着肿胀的膀胱和灵魂,一路猫步媚行跟小太监一般,几经波折,终于是找到了可以撇尿的地方,却愣是没胆进。塔内卫生间富丽堂皇的程度,令风清歌这个土包子非常怀疑,怀疑里头潜伏着一排贵妃,争着,要为自己把尿。
但这货到底是进了,再不进,风清歌的尿床历史就不是仅仅止步于十年之前了。
恍如皇宫玉清池一般奢华大气的卫生间,当然不可能有一排贵妃在里面。通天客栈怎可能做出如此低俗的事情。但里面有人妖,或是疑似人妖的服务员。服务员个个唇红齿白,貌比潘安,单论妖娆身段,冬二主任见了可能都得举白手绢。风清歌满身大汉,低着头才敢进去,一对眼珠子只敢看脚尖。
天可怜见,那些潘安服务员便没有去sao扰风清歌,或许是自卑,或许是不屑。前路康庄,风清歌心中咆哮着老天有眼,脚下风轻云淡地便拐进某座御书房式的包厢,然后慢条斯理地关死门,跟着裤带一松,对着黄金马桶就疑是银河落九天了。一股汹涌澎湃的落水声,经久不息地,顿时响起。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少年郎。一连串抵死的尿颤之后,风清歌这才四肢无力地系好腰带,没敢马上出门。这货憋尿太久,两腿抽筋了。头晕眼花地调息小三个周天,他才重新振奋起jing气神。小心翼翼地扶好胸前的大金牌,优雅地开门,风清歌高高抬起清秀的下巴,凯旋一样,快步离去。
少年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惊艳了一连串的人妖,也省下了不菲的小费。
一身轻松的风清歌,很快便在第二层入口处又遇见了一尊大门神。但他已不怕。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风清歌优雅地摘下胸口的大金牌,斯文地丢给眼前的大门神,主动配合验货。大门神抓小鸡一般接住抛来的金牌,下意识地就想喷口水牙齿啃上验明金牌的成se。还好他及时瞧清了牌上的字。
有资格进入通天塔做保安的,不敢说琴棋书画都得jing通,也不敢说吹拉弹唱都得熟谙,但至少不该是文盲。当然,就算是文盲,也必须认识“镇龙山”这三个字。大门神保安于是非常痛快地放行。但风清歌却一反常态,居然很有胆量地就站着不走了。无奈之下,大门神这才悻悻交还了镇龙金牌。
大门神其实不是不想交还镇龙金牌,他只是纯洁地想和它厮摩更久一些,方便沾多点仙气。
高智商的风清歌一眼便洞穿了对方的yin谋,沉默地拆穿了他的把戏,强势地就捍卫了镇龙山的尊严。这何止是可歌可泣。明月照大江地挂好沉甸甸的镇龙金牌,风清歌直接把下巴抬到鼻尖上,大摇大摆地闯关过去,再上层楼。过五关斩六将,风清歌没有给镇龙山丢脸,威风斯文地抵达通天塔顶层。
顶层入口居然没有大门神,唯独门边坐着一位养尊处优的锦衣大叔,正在优雅地磕着饭。
事出意外,风清歌聪明伶俐地停下脚步,远远地观察起敌情来。假装过路的一般,他不经意地瞅了那锦衣大叔好几十眼,终于,发现了不妥。风清歌直觉到,对方的模样居然有点小熟,似乎长得像是谁。于是他没敢怠慢,继续瞄了对方好几十眼,这才大梦初醒,这头大叔竟然是跟白洛水有点像。
思想起白洛水,风清歌马上便意识到这通天客栈是谁家开的。想起这是谁开的客栈,风清歌立马笃定,对方绝不可能是白洛水的姘头,也不可能是白洛水的弟弟。至于对方是白洛水的老爹,还是叔叔伯伯亲哥堂哥,风清歌没心思深入探究。知道对方是白洛水的长辈,便足以让风清歌端正了姿态。
于是这货马上端起五分讨好,三分谄媚,一分可爱,一分自强的嘴脸,礼貌往前走去。
风清歌自古便拥有着一身孤傲的骨头,本不至于有如此哈巴小狗的模样。但如今必须如此。那夜风清歌曾近距离高清无码,全方位无死角,长时间持久地欣赏过白洛水那宛如女神般的酮体。这罪行确凿无疑。如今面对着受害人的家属,试问,风清歌怎能不端起谄媚讨好,可爱自强的嘴脸?
献媚行径异乎寻常的顺利。锦衣大叔虽然没有起身,但也颔首回礼,这不禁令风清歌觉得他比冬二主任那头人妖还要帅气。带着一后背冷飕飕的汗水,风清歌终于是走进了这座号称全天下最贵的通天塔第六层,然后,大跌下巴。一大堆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吹胡子瞪眼显摆胸毛,正在里头大杀四方。
乌烟瘴气,麻将声声,时不时有道德先生不顾体面,拍案而起,振臂高呼,“子曰,糊了。”
风清歌起初本以为会走入一座龙宫,谁知却走进了一座赌神宫。理想和现实的巨大差别,顿时令风清歌撸起了管子,一个箭步便高高拔葱而起,转体九周半接十几个前后空翻再接托马斯全旋,满分落于那堆满山珍海味的自助餐前,然后在一连串小屁孩的掌声和咿咿呀呀声中,斯文鞠躬,优雅致谢。
老爷爷老nainai公费旅行,自然是会带上几个贴心的小棉袄或拖油瓶。一开始,镇龙山本是不允的。兴师动众,jing英尽出,盛意拳拳远去白虎城观礼贺寿,带着一大堆熊孩子算什么道理,实在有失天下第一学府的尊严。噩耗刚起,满山的熊孩子便众志成城地攻陷了老胖子的根据地。于是熊孩子便来了。
谁会拖家带口去策反敌对势力,带上熊孩子,便表示没有敌意。老胖子便是这般说服总管处的。
风清歌很快就和这一大帮熊孩子打成一片,哦不,混成一片,并还讨了个山大王的响亮称号。对付小屁孩,风清歌向来拿手。谁的家中,若是也有一位像猫猫女士这般的混世小屁孩,也能当场成就孩子王。居于同样的真理,风清歌很快也和这一大帮老爷爷老nainai打成了一片,主动成为窝心小棉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