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史有前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简梨
“你明白就好。这届进士,还是按惯例授官,只是你进出宫廷多年,再和那些进士一起,倒白费了,朕赐你中书舍人的官位,可敢受?”圣人问到。
中书舍人只是个从七品的官职,和一甲初授六品不能比,和二甲其他进士外放七品县令品级相比也低,但中书舍人源于中书省,是国家最高权利机构,大越朝,撤了中书省,该为内阁,但还是沿用了中书舍人的官名,所以这个官职相当于宰相后备役,比“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翰林院还要受欢迎。如今担任中书舍人的有三人。有地方三品大员入京,当个从七品中书舍人的,有三十多岁,是圣人心腹,只等熬满这次中书舍人的任期,外放执牧一省的。
这样的好职位,圣人自然不是问史仲竹满不满意的。接受了这个职位,就意味着史仲竹和本届的同年割裂了,官场上,寒门对抗世家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同年,史仲竹本就出生勋贵,与清流寒门格格不入,如今再圣眷优容,怎么看都是招人嫉妒的靶子。
“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臣谢圣人!”史仲竹才不怕呢!你比别人优秀一点,别人会嫉妒,你比别人优秀太多的时候,他人只会仰望。
“好!好!”圣人抚掌大笑:“吾之千里驹,果然有志气!”
史仲竹抬起头来,侧身靠近圣人道:“都说怀才像怀孕,这可是瞒不住的。”
“噗……”圣人笑喷,“好你个史仲竹,正经不过一息,又调皮了!”
史仲竹不好意思的笑笑。
圣人说着,突然意识到:“说来,你还没有加冠,又无字,怎与同僚往来?”
“父母皆远在福建,臣不急的。”史仲竹老爹老娘都在天边,举行冠礼没他们怎么办。
“唉,等史爱卿回来了,再给你正式办,朕先给你取个字,让你好在朝中往来,可好?”
史仲竹立马拜倒,今天圣人是怎么了,说个什么还要加一句可好?可行?只要圣人说的,就没有不好不行的!“请圣人赐字!”
“嗯,朕待你如子侄儿孙,只盼你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如此就叫耀昀,如何?耀,光远而自他有耀者也,喻其博大;昀,日光也,喻其璀璨,愿你就像那初升红日一般,耀眼夺目!”
“耀昀谢圣人赐字!”
今天过了,圣人“吾之千里驹”的评价和“耀昀”的期待,就要传遍天下,为史仲竹的仕途打开一闪金光闪闪的大门。
果然,史仲竹回到保龄候府,连身居内院的大嫂徐氏都知道了,圣人赐字的消息,可见消息都是长翅膀了的。徐氏欢天喜地的张罗着大宴宾客,史仲竹全应了,应酬从明天开始就停不下来,趁着今天天还没黑,史仲竹到史安才家中去安慰他。
等下人把史仲竹引进史安才的书房,才发现赵芝和史云鹏都在,史安才到:“今日抡才大典,你们一个个都往我家里跑什么?”
史仲竹和赵芝、史云鹏打过招呼,史安才又到:“行了,别板着个脸,中进士这样的大好事赶紧给个笑脸,我有什么看不开的,我什么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
史安才的确是个豁达性子,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人,史仲竹才放心露出笑容,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赵芝接话到,“刚拜见完伯父伯母过来,椅子还没有坐热呢。”
“我过来的时候,下人说伯父伯母出门了啊,我都没去见礼。”史仲竹诧异到。
“估计是想让我们哥儿几个畅所欲言,躲了出去。”史云鹏到,他就是史家本族人,说话没有俺么多顾忌。
“可怜天下父母心……”史安才自己感慨了一句,平日他就是最没正行的那一个,吃茶只喝酸酸甜甜的浆洛,脸上总带着笑容,史仲竹往日最爱嘲笑他没长大,如今一句感叹百转千回,人,到底是要长大的。
“三位进士老爷好日子跑到我这里来,就为了发呆吗?走,走咱们喝酒去,不醉不归!”史安才招呼到。
“安才,别闹,我们三个明日起都是参加不完的酒宴,今儿个就让我们歇歇吧。再说,你要是喝醉了,不让伯父伯母操心嘛!”赵芝在一群人中最老成稳重,劝阻到。
“是啊,我赞成赵芝的。”史云鹏到。
“咱们兄弟在一起,好好商议下今后的前程不好,喝什么酒?”史仲竹也不赞成出去狂欢。
“好,好,听你们的还不成!”史安才举手投降。
“我根在京城,家私也不富裕,无钱补官,还是按部就班就翰林院,选庶吉士吧。”赵芝是最实在的一个,他去年刚娶妻,老母年迈,妻子有孕在身,也不适合长途出行。
“我吧,我倒是运道好,险险进了二甲,不然落得个同进士的名号,也尴尬。”史云鹏庆幸到,士子都这样没考上的时候,想的是不管名次,榜上有名就好;考上了,又要嫌弃同进士、如夫人的名次尴尬,永远不足。“我想外放做地方父母官。”
“你家中如何打算?”史仲竹问,史云鹏可不像赵芝,什么都能自己做主,还要看家里的意见。
“家里能有什么意见,自然是同意的。我非长子,父母身强体壮,不趁此机会报效朝廷,如何大丈夫!”
史仲竹听他慷慨激昂,信了才有鬼,他要真是个热血愤青,两人如何能成知己好友。其余两人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史云鹏正了正脸色,到:“家中嫡嫡庶庶一大堆,日子过得乱七八糟,我躲出去过个清闲日子,不行啊!”
史云鹏的父亲在京中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儿,靠着两座侯府,倒也没什么人故意来找麻烦,就是性子风流,家中美妾庶子成群,史云鹏的娘也是个信奉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都其乐无穷的,且手段高超,生下来的孩子,都站住了。史云鹏家中只能算是小富之家、小官之家,却是宅斗大本营,他也常羡慕史仲竹侯府出生,却干净简单。
史仲竹也说了今天圣人授给他中书舍人官职的事情,受了其他三人的恭喜,再问他们中唯一一个这科没中的史安才:
“安才,你准备怎么办呢?”
红楼之史有前例 第45章 养心殿生涯
“我能怎么办?”史安才苦笑道。
“我在族学日夜苦读,倒比不上竹哥儿游山玩水,看样子我也要出去走走才行啊!”史安才调侃到。
“说正经的!”赵芝到。
“难不成我不正经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偏题,赵芝你明知道安才就是个贫嘴的,和他抬什么杠;安才,你要好好打算,不许顾左右而言他!”史云鹏担负起调解员的责任,把话题拉回正轨。
“唉,我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落榜了,我爹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伤了我,要我说哪儿有这么严重,这科考不上下科再考,可我见爹娘的样子,又不想呆在家里让他们担心。”史安才无奈到,他自己什么水平他自己还不知道吗?再考就是!他自己一点儿不着急,爹娘倒是急白了头发,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安才,你把考卷默出来,我们三个臭皮匠给你分析分析是哪里出了问题。”史仲竹建议到。
史安才马上在书架上翻出几张纸来,“喏,在这儿,早就默出来看过好几遍了。”
史仲竹接过,分发给赵芝和史云鹏,三人轮换着把史安才的试卷看完。
史云鹏首先说到:“这文章写得不算差啊?”
史仲竹、赵芝也是这样想的,史安才的文章就算进不了二甲,进三甲上榜是没有问题的,怎么会这样?也没听说史安才的卷子有什么技术性的错误(没写姓名、格式不对等),赵芝阴谋论到:“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啊!”史安才无辜到。
“安才是我们史家的人,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史仲竹肯定到。赵芝看了史仲竹一眼,心想,是啊,史家毕竟是大族,一门两侯,哪儿像自己……
“要不我请人把你的试卷找出来,咱们再看看?”史仲竹建议到。
“可行!”“可以!”
“嗯……”史安才迟疑到,“我想可能不是文章的原因。”
“直说,有什么就直说,都现在了,吞吞吐吐做什么!”史云鹏说到。
“我字写得不太好。”史安才到。
“不好到什么程度?”
“我写给你们看看。”说完,史安才在书桌上重新铺了纸,写了一段让三人看,三人一看就明白,史安才为什么这次没有上榜了。
史云鹏指着那张纸不可置信到:“这是你写的?若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敢信,你的字何时写得这么丑,族学里十岁的孩子都比这强啊!”一句话说得史安才脸都红了。
“我也不知怎么了,在考场上就是手抖,不听使唤。”
史仲竹明白了,这是考试焦虑紧张所致,没什么好办法,只有多练。
“安才,你这是太紧张了,春闱有什么紧张的,就在家门口考,你比起那些外省学子好多了,凭你的才学,上榜肯定没问题的!你别瞎紧张!”史云鹏到。
“我也知道,可这心里不由自主的就要抖起来,我也控制不住!”
“好了,好了,我倒有个办法。安才,在家里马棚附近修个考棚,就按着考场上的来修,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多练几次,就怎么都不紧张了,还在马棚边上,就是万一你下科运气不好,分到茅房边上,也不怕了!”史仲竹建议到,周考、月考、季考、期末考、学年考,多考几次,就不怕了。
“我看可行。”赵芝同意,“你一月试一次,也和春闱一样,那几日进场、连考几日,不能出来,流程都按春闱来,我就不信你这么练,真进场了还紧张。”
“好好,赵芝、竹哥儿你们监督着他!”史云鹏叮嘱到,他要外放了,兄弟安稳了,他才放心。
“听你们的,听你们的。”史安才连连答应。
最终,他们四人还是吃了顿酒,在史安才的小书房里发酒疯,史仲竹要面临波澜诡秘的朝堂;赵芝要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为他未出世的孩子撑起一片天;史云鹏那乱糟糟的家庭就不说了,地方官又岂是那么好做的。如今想来,只有史安才还幸福点,在父母庇佑下,不用操心生计、前程。
相期以相业,各相望不忘。史仲竹在心里许愿:愿我们的情谊永远不变!
新科进士是有假期的,外省的学子还要回乡祭祖,史仲竹在参加了一连串的宴会之后,决定提前上岗。亏得他只有一个人想要提前入职,跟圣人报备一声就行了,圣人还赞他勤奋有心。这样打乱正常办公秩序的行为,要是史仲竹是进翰林院的,保证还没进去就得罪一大票人。
大越朝的内阁从中书省演化而来,中书舍人这个官职也从起草诏令,参预机密,甚至专断朝政的重要职位,变成了如今的秘书性质,但无论如何变,圣人心腹、参与机要的性质没有变,所以尽管品级低微,仍然人人抢着坐。
因诸子夺嫡,朝廷局势紧张,圣人身边的中书舍人逐的逐、死的死,如今加上史仲竹也只有四人,刚好分做两班,以备咨询。
史仲竹还有三位前辈:魏好古曾任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左参政,从三品的官职,只是左参政并无定数,只是副职,圣人把魏好古派到浙江,为的就是锻炼他,回京后本当立即重用,奈何朝堂官职调整较大,暂时没有匹配他品级的职位,圣人也不愿委屈了自己的心腹,就让他担着爵位,兼这从七品的中书舍人,有圣人的眷顾,谁又敢真用品级看人。
一位是陈皇后的侄儿,名唤陈杰,陈皇后膝下只有一位安宁公主,为人慈悲宽和,与朝堂全不牵扯,谁也不会闲得手痒,去为难她。圣人对低调安分的陈家也很有好感,提拔了陈杰做近臣。
还有一位,名叫荆远,寒门出生,二十多岁,年少有为。
如今围绕在圣人身边的有外戚、寒门、勋贵,就没有世家。以前皇族就是再讨厌世家,也会装个面子,身边象征性的留个吉祥物,如今圣人连面子都不想做了。当然,也是因为,现在的世家和之前相比衰落了许多,之前圣人不用世家便无人可用,如今寒门士子、庶族阶层大大冲击了世家,圣人的选择面更广了。
四个中书舍人分做两班,五日休一日,分班也不固定,可随意调换,有时圣人喜欢谁,让谁在身边随侍一个月也是有的。
史仲竹新来的第一天,和寒门士子荆远搭档。
荆远在圣人身边已有一年,不像陈杰和魏好古总算有个出身,荆远是完全靠自己爬上去的,出生寒门、父母老实,娶了恩师的女儿,仕途平步青云,简直是x点男的标配。只有后宫不匹配,荆远走的是实干路线,不能和世家子弟一样“风流名士”,家里除了恩师的女儿做正妻,就只有两个平头正脸的同房丫头,平日也没有闹出什么桃色新闻来,总体说来,还是一个大越朝标配的好男人。
“鹏程(荆远字),我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见过圣人,史仲竹就跟着荆远回了他们值班的偏殿。
“耀昀不必多礼,你我同僚,理应互相帮助,辅佐圣人。”荆远早在圣人把史仲竹点为中书舍人的时候,就详细了解过他的生平。荆远一生最见不得世家子弟,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时候,世家子弟吞金咽玉狐裘锦袍;他悬梁刺股的时候,世家子弟斗鸟放鹰。他考取举人功名,曾到一户大家去当过教习,亲眼见那些世家子弟外表锦衣玉食,内里草包马粪,毫无尊师重道之心,把自己当做奴仆一般呼喝。自己日夜苦读,好不容易入了圣人的眼,如今也不过从七品,那些纨绔子弟,仅凭恩荫就能谋得四品知州、三品布政使,世事何其不公!
而史仲竹就是这样世家子弟的代表,即使史仲竹是凭自己真本事考上来的,但荆远还是认为主考官甚至圣人都是放水了的。世家子!哼,世家子!恐怕史仲竹在真正的世家眼里,也不过是个暴发户。这样想,荆远心里开心了一些。
圣人削弱世家,是荆远找准的时机。说实话,在他初入朝堂的时候,就有很多人伸来了橄榄枝,但他一一婉拒,只娶了恩师的女儿,因为他明白,那些人给他的权利都是虚的,这天底下谁的权利最大?——圣人!荆远愿意做圣人手中的刀、门下的狗,前段日子他代表圣人抄家的时候,遇到了他曾经做过教习的那家,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如今像牛马一样等着发卖,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竟无比畅快!
只是这史仲竹颇得圣人看重,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因此,荆远慢慢给史仲竹讲中书舍人的职责。
史仲竹不知道荆远转瞬间在脑袋里跑马,要知道,他肯定得大喊一声,仇富是病,得治!
中书舍人的职责主要是公文流转、诏书草拟、意见咨询,但公文流转有专门的内侍,诏书草拟每天也有翰林院的人值班,至于意见咨询,圣人有什么军国大事自然要咨询阁老重臣,谁又会听一个小卒子的话呢?所以中书舍人的职责和其他部门都是有重合的,唯一的优点就是离圣人近。
史仲竹细细听了荆远的话,嗯,和前世实习时候在办公室打杂是一个性质,只是这个办公室大了些。
史仲竹在养心殿当值了一天,圣人还赐了晚饭,亲切慰问:习不习惯?累不累?
史仲竹自然是夸圣人领到有方、夸同事和蔼好相处、夸养心殿内侍宫女当值认真,里里外外夸了一遍。圣人高兴,又赐了好些东西给他,荆远在一遍看着,更坚定了和史仲竹打好关系的决心。
史仲竹的养心殿生涯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期间他和魏好古、陈杰都搭档过,四人都是圣人心腹,自成一个小团体。几个月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在六月夜里发生了一见大事——太子谋反。
红楼之史有前例 第46章 诸子叛乱夜
说是太子谋反,其实是诸子叛乱,只是这个时候史仲竹还不知道。
史仲竹事先并没有收到消息,只是感到京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所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他也没有出去乱走,只在家中纳凉赏荷,史伯松事先也没有收到消息,所以晚上有官兵冲击府邸的时候,两兄弟才显得那么慌张。
保龄候府所在的东市,是整个京城除了中轴线上的皇城外,最繁华的地区,大多数重臣勋贵宗室外戚都在东市,乱兵应该是想要抓两个人做人质。保龄候府武将起家,护院都是老兵,家丁也是受过训练的,一小股乱兵,很快就打退了。等了半夜再没有听见喊杀声,史仲竹总觉得乱兵退得太容易了,怕有什么意外,又实在不放心三叔一家,因此和史伯松商量,派一小队卫士跟着他,到三叔家看看。
史伯松劝不住,把最精干的护卫派给他,加上原来史鼎留在他身边的十二卫士,史仲竹在二十人小队的保护下,来到了忠靖候府。史仲竹想来,三叔任着禁军统领,京城出了兵祸,他责无旁贷,肯定要平乱,只不知道他事先知道消息不,史家要如何战队才最安全?现在局势如何?这些都要史鼐拿主意。
史伯松到了忠靖候府,只见大门紧闭,围墙和仪门有交战打斗过的痕迹,一个人影都没有,史仲竹亲自上前敲门,“笃笃笃”有节奏的暗号,门内很快就有人应了;“谁?”
“史仲竹史耀昀。”
“以何为证?”
“阿房三百金陵史,帝都一心忠君王。”
对上了暗号,小门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缝,忠靖候府大管家伸出半个脑袋,看了看的确是史仲竹,才有一阵拆开铁链的声音,史家的大门除了门栓外,还要再加一根铁链,就是怕遇见这种情况,有人骗开门想杀人硬闯,有根粗大铁链,就是想硬闯也没办法。
“竹二爷,外面兵荒马乱的,您怎么来了。”
“大管家,三婶呢?”史仲竹顾不得废话,开门见山到。
“夫人带着四位小主子在正厅呢!”
“带路!”史仲竹跟着大管家往正厅走去,一路上看火把高照,巡逻的护院家丁一队接一队,高大树木、墙角、假山等死角,也有护卫专门巡查,没有人可以不动声色的闯进来。
史仲竹三步并作两步,窜进大厅,三婶紧张得站起来,史仲竹跑过去握这三婶的手到:“三婶!可有受伤,大家可好?”
“竹哥儿,你怎么来了,让三婶看看,你怎么来了!”三婶李氏不停的重复“你怎么来了”外面局势混乱,史仲竹小小年纪跑出来,太危险了。
“三婶,三婶,别担心,我好好的,一点儿伤都没受,我在家不放心,三叔辖着禁军定要出门,弟弟年纪还小,我来看看可有帮得上忙的,你别担心。”史仲竹语气和缓的安抚到,四处看了看大管家不是说几个弟妹也在大厅吗,忙问:“弟弟妹妹们呢?”。
三婶李氏也是嫁给武将重臣历练多年的人,很快稳定心绪,条理清楚的说到:“家里人都好,贤哥儿、齐哥儿、雪姐儿、霞姐儿都安排可靠的人护住了,家中护院家丁仆妇也没有丟命的,一切都还好。”
李氏说完,把史仲竹拉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时候大厅里就只剩下两个心腹嬷嬷,大丫头、护院都在外面把手,李氏低声说到:“四个孩子都换了粗布下人衣服,躲在下人房里,护主的奴才也是积年老仆,万一局势不好,我在前厅拖着,让几个孩子先走。”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史仲竹惊讶问到,现在已经到了要逃亡的地步吗?
“不过以防万一罢了,老爷担着禁军统领,一家子和把脑袋别在腰上有什么分别?”李氏落泪,自从史鼐担任了禁军统领,她管理内院的压力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给史鼐送女人,下人里也时不时出现探子,只望闹了这场大的,日后还有命过安宁日子。
“三叔走的时候有交代您什么没有?”
“老爷已经两日没有回府了,前天走的时候,与往日并无分别,只叮嘱我照顾孩子、看好门户,当时我没在意,想来那时候老爷就是在提醒我要有兵祸了。”李氏后悔到,当时怎么就没有想明白。
“三婶,说兵祸还太严重了,我来的路上仔细看了,只有一小股乱兵在攻击东市,其他三市也不见火光不闻喊杀声,宫中的动静也不大,看来兵力不如我们想的那么多。三婶不要怕,府中的防卫可安排好了?”史仲竹认为现在局势还不到最糟糕的地步,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皇子起兵了。
“老爷走的时候,把身边的护卫交给我,说一切听他和大管家的安排,刚才也有乱兵想冲击侯府,已经被他们打退了。”李氏解释到。
“好,打退了就好。三婶,你先安心等消息,三叔一定没事的,我先去巡视一遍防务,然手再回保龄候府,您多保重。”
李氏也不是那等柔弱痴缠的女子,放开史仲竹叮嘱两句,目送他出去了。
史仲竹四处看了看,凭他的军事素养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漏洞的,之所以来转一圈,是用他主子的身份稳住下面的人。
转了一圈,史仲竹又带着二十人的卫队出了忠靖候府大门,在门口迟疑的一下,史仲竹决定去魏府看看。
没等靠近魏府,便听见一阵喊杀声、兵器交接声,史仲竹示意卫士们注意隐蔽,自己也弓着腰,贴着墙角,快步跑过去。从墙角探出头,定睛看去,有一拨人正在攻击魏府,穿的是京西大营的衣服,魏家的人已经死了好些,墙头上搭着尸身。
史仲竹看这波人只有三十个左右,现在背对着他们专心和魏府的人交战,史仲竹示意他的二十人靠过来,吩咐五个有弓箭的人远程攻击,其余十五人和他分三个小组,一起近身作战,等他们摸到近一点的地方,弓箭手才放箭,说完,把随身携带的大刀抽出来,准备战斗。
史仲竹这边的十五人是从两翼掩杀过去的,就为了把中间留给弓箭手攻击,跑到离京西大营的人还有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史仲竹一个加速,双手握刀,发动全身力气,向离他最近的士兵砍去,一股鲜血彪在他脸上,温热血腥,史仲竹没有时间擦,大刀又迎向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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