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史有前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简梨
“那你有什么主意?”木舜问,他知道他的夫人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收权,备战,打!”阿宅阿丘也是个女中豪杰,直接建议道:“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我们犹豫了,木府现在权利分散,不能统一指挥,对我们以后打赢汉人朝廷很不利。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打探过了,这次主持改土归流的是一个侯爷,不是司徒王室,汉人朝廷你还不清楚吗?如果我们赢了,朝廷会杀了那个汉人官给我们赔罪,如果我们输了,汉人官也不敢杀我们,汉人还得依靠我们来治理云南。所以,我的木舜,是时候让人知道,你才是土司了!”
“那母亲……”木舜犹豫到,他可不是有多么大的孝心,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掌权这么多年,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放心吧,母亲深明大义,不会怪罪你的。”阿宅阿丘保证道:“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天天到目前院子里服侍,就像汉人服侍婆母一样的伺候母亲,跟着她学习如何管理木府,母亲不会赶我走,我会伺机说服母亲的。”
木舜不放心的看着阿宅阿丘,他的母亲可不是好说服的,最终在阿宅阿丘自信的眼眸下,勉强相信了。
阿宅阿丘自然是想要说服母亲把权利移交给他们夫妻的,但如果说不通,阿宅阿丘会直接动手,本来早就该是他们夫妻的东西了,现在拿回来,阿宅阿丘还嫌迟了呢!
主院里,当家掌权的阿胜阿宅坐在高位上,看着自己的二儿子木考,吩咐道:“木考,你是我最勇武的儿子,你说我们这次对汉人,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打!”木考直接提议。
“打是当然要打的,总要让朝廷知道我们木府不是好惹的,才能在日后的谈判中,多要好处。”阿胜阿宅道。
“母亲,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在族人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在山林里,那些文弱的汉人官兵,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木考不服气道。
“是的,我们擅长山林作战,我们有个最大的缺点——人少!汉人有多少人,我们的族人有多少,我们的统领下,还有很多信仰不一的人,如果真的惹火了朝廷,他们肯定派大军来镇压,到时候,木府才真正的完了。”
木考即使一心想和朝廷作对,这样的观点还是能够接受的。
“反之,现在阿朝廷想不打仗,不流血就把木府取缔,就是想保持这样的平衡。我们云南的主官周有德大人,就做的很好,我们和汉人相安无事,至于这个新来的史仲竹大人……”阿胜阿宅吩咐道:“木考,我的儿子,你愿意向他展示我们木府的实力吗?”
“我愿意,母亲。”木考回答。
红楼之史有前例 第90章 府邸遭刺客
史仲竹在云南的新府邸,刚入住没多久,本来就是富商的宅子,修得富丽堂皇,史仲竹也不打算做什么休整,暂时落脚的地方,不讲究这些。
赤骥现在接替南山管着府上的事务,充当管家,当他回报要把附近的民居拆除的时候,史仲竹没有表示反对,只叮嘱他尊重当地人的意愿,不要为难人家。
史仲竹多虑了,知道是新任云贵总督要买房子,价钱又给的高,附近的平民很痛快的把房子卖了,补偿的钱够他们重新买更好的新房子了。
赤骥正在主持拆迁事宜,推房子不论什么年代动静都是很大的,魏贞娘怀孕了,受不了嘈杂,搬到了府邸的最中心住,远离噪音源。
木考率领家兵来袭的时候,正是凌晨,寅时和卯时交替的时候,夜晚即将过去,太阳快要升起,黎明前的黑暗,人最疲惫、最松懈的时候。他们是本地人,消息更灵通,从那个富商那里弄来了府邸的地图,从正在拆迁的房子那边绕过去,刚好绕到了后院的墙边。当初富商修园子的时候,附庸风雅,修了个后花园,遍植花木,木考他们一行就从后院的树上爬进院子,后院花木众多,刚好可以掩护他们。
木考出门的时候,阿胜阿宅叮嘱过他,这次来的目的,不过是偷点钱财,杀几个护卫立威,千万别杀到了史仲竹本人和她的夫人,听说史仲竹夫人怀孕了,阿胜阿宅建议,最好能让她吓到流产,这样,既给了他们警告,又不会伤筋动骨,木考表示认同。
所以他们这一队人,换了夜行衣,摘除了所有能表示身份的东西,悄悄的往内院的主院里摸,木考想,汉人和纳西人也一样,当家府夫人肯定是住在正院,以示身份。
史仲竹、管家赤骥、护卫营统领郭力都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大胆,加上他们刚到,正在休整期,白天拆房子,动静又太大,这个时候,大家都疲惫得很,一个不注意,木考带领的二十人小队就这么摸进了内院。
到了正院门口,木考示意开门,他背后一人悄悄的把门推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手中的弯刀出鞘,反射着月光,一行人蹑手蹑脚的往里走。
木考发现机会难得,这里基本上没什么护卫,如果能杀了史仲竹和他夫人,改土归流的政策没有人主持,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至于阿胜阿宅的嘱托,木考想,母亲就是太胆小,到底是女人。
睡在床上的秋菊,她是魏贞娘最看重的人,当年,本打算给她找一门好亲事,但秋菊坚持要在魏贞娘身边伺候,自梳当了嬷嬷。她本事丫鬟出身,夜里上夜什么的,要伺候主子,最是警醒。即使现在上夜这样的事已经不用她做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弯刀出鞘的声音吵醒了她,秋菊眯着眼看见了那反光的刀片。自己睡的是小姐的床,这些人是冲着小姐来的!秋菊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她也没有尖叫,只是悄悄的把魏贞娘用来垫着腰的软枕塞到衣服里,现在是晚上,没有点灯,不注意是看不出区别的。
秋菊不敢大喊,因为主子都不在,今晚内院的护卫不足,自己就是喊了,等护卫赶到,贼人也早就跑了。秋菊把软枕固定在肚子上,待那些人马上就要绕过珠帘的时候,猛得把被子往外一仍,阻挡视线,从梳妆台上,翻出窗外,边翻边大声喊:“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
尖利的女声划破了夜晚的平静,木考的反应也不慢,马上意识到被发现了,一刀把秋菊抛过来的棉被挡开,两步跑到窗边,对着秋菊的背后砍去。
秋菊背上中了一刀,仍然从窗边翻出去了,一路高叫,拖着鲜血淋漓的身子,往护卫营的方向跑。
因为没有灯,木考他们只能隐约看见前面跑的女人肚子是鼓着的,以为是魏贞娘本人,一路追上去,想趁机把人砍死。
木考冲在最前面,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跑得快,即使秋菊临死爆发了远超平时的力量,还是被追上了,木考弯刀挥舞两下,秋菊就扑倒在地上,一直坚持高叫示警的嘴巴也只能发出“呵呵”的声音。
木考也不往前走,招呼后面跟着的人道:“被发现了,赶紧撤,从后院。”
连木考在内的二十人马上掉头,想从后院再逃出去,退一步讲,就是逃不出去,到了外面拆迁房子那里,好歹有东西可以挡一下,不像在别人府里那么被动,后院有他们留下的十人小队接应。
秋菊是往护卫营跑的,护卫营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今晚恰好郭力没有值班,在护卫营的营地里休息,听到秋菊第一声示警,就把副统领叫醒,迅速做出判断:“我去追人,你带人去后院墙下。”
前面他们守卫森严,郭力很明白如果有贼能绕过他们,只能是从后院。至于史仲竹和魏贞娘身边,有护卫营的精英,有八骏,安全无虞。
副统领也不废话,抄起家伙,叫人就从他们这边的小门往后院外的院墙而去,郭力带着人追出来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人影被砍翻,贼人看见他们,也迅速撤了。郭力跑上前来,火把一照是秋菊,郭力一边吩咐人照顾,自己脚步不停的去追贼人。
护卫营在院墙边追上了这些人,两方很快就战在了一起,郭力年纪大了,平时都是担任的教头,让他担任护卫营统领,史仲竹看中的是他的实战经验和教学水平。郭力有自知之明,也不跑上去打斗,只在旁边掠阵,手上功夫好的自然上去缠斗。
看见手下的小子支持不住,郭力也加入的战圈,他们现在不求制敌,大批的后援正在赶来,他们只要把人拖住就行礼。
木考显然不是笨蛋,知道不能速战速决,自己死了不要紧,更会连累木府,所以推了一个自己人当挡箭牌,又挥刀砍伤了明显是领头的郭力,借树木跳上墙头。
跳到漆黑的院墙这边,好不容易跳脱的木考吩咐道:“赶紧走。”
回答他的是架在他脖子上的钢刀,对方慢慢点起火把,木考才发现,自己带来接应的十个人,已经躺在了血泊里,拿刀架着他的,和追他人的穿一样的衣服。
木考被刀架着,猛得往刀上一撞,自尽的目的很明显。副统领对这个胆大包天的贼子没什么好感,把刀一收,检查了一下木考的伤口,不致命,也不给他裹伤,啪啪,两下把腕关节和踝关节卸了,牙关也卸了。示意两个队员把人拖走,这个人一看就是领头的,还是报给自家主子发落吧。
留在内院的人,看到自家主子走了,心放下大半,如今和面前的敌人拼杀,多杀一个都赚了,斗志一时昂扬。可惜,面对不断赶来的援助,这几个人没有扛住,直接被杀死了。
史仲竹初到贵州,府邸周围噪音大,把魏贞娘哄睡了,他又去书房查看文书资料。累得不行,感觉刚躺下,就听到的噪音,史仲竹还以为是天亮了,还没反应过来,秋叶就来敲门说赤骥求见,府里进了贼。
史仲竹条件反射的去看魏贞娘,还好,没醒。魏贞娘这胎怀得辛苦,四处奔波不说,心理压力也大,史仲竹悄悄起身,让秋叶守着魏贞娘,自己快步出去见赤骥。
史仲竹一边走,一边穿戴衣服,到了外面小厅,还在系衣带。
进了小厅,赤骥不待史仲竹落座,直接道:“主子,有刺客闯进府里。”
“什么?在哪儿?抓住了吗?”史仲竹惊讶到。
“不知,奴才过来的时候,郭力统领正带人去追,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主子和夫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赤骥解释到。
“可有人员伤亡,是谁发现了刺客。”
“是秋菊姑娘,那些刺客应该是从后院的花园子潜过去的,直奔正院,若不是夫人今日刚好移到这边,后果不堪设想。”赤骥解释道,“就是秋菊姑娘,身中数刀,恐有性命之忧。”
“什么?!”这声惊呼不是史仲竹发出的,魏贞娘大着个肚子,在秋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头发都披散着,身上批了宽大的披风,露在外面的双手,紧紧抓住披风的镶边。
“你怎么出来了。”史仲竹跑过去扶着她。
“刚刚赤骥说什么,秋菊有性命之忧?怎么回事儿?谁伤了她?”魏贞娘抓史仲竹连声疾问。
“放松,贞娘,放松,想想孩子,来跟着我,深呼吸,呼,吸,呼,吸……”史仲竹先让情绪激动的魏贞娘平静下来,道:“你不可激动,孩子会不舒服,你的身子也受不住,别激动。”
“赤骥,给夫人讲讲情况。”史仲竹吩咐到。
赤骥也知道夫人怀孕,最好不要听这些血腥的事情,三言两语,解释了,秋菊如何发现贼人,又如何把人往护卫营引。“现在秋菊姑娘,已经被救起,安顿在主院那边。”秋菊失血过多,只能就近安置。
“我去看看她。”魏贞娘拢了拢披风,就要往外走。
“等等,贼人还没有抓到,不可犯险。”史仲竹立马劝阻。
这时候,盗骊进来回禀道“主子,贼人已经抓住了。郭力队长负伤,护卫营还有一人重伤,三人轻伤,都安排救治了。”
“我现在可以去了吧。”魏贞娘不耐烦的问道,被这样的事情接连打击,魏贞娘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我扶你。”史仲竹扶着魏贞娘往院外走,秋菊情况紧急,如果不抓紧,魏贞娘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一边扶着魏贞娘往外走,待她坐上软轿,史仲竹吩咐盗骊安排全府排查,千万不要有贼人隐藏在府中。
“主子放心,已经安排了。”
红楼之史有前例 第91章 单方面屠杀
魏贞娘进到秋菊安置的那间屋子的时候,秋菊已经快撑不住了,喉咙发出“呵呵”的声音,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旁边的大夫道:“爷,秋菊是不成了,拖不过今晚,若要让她说话还得爷您金针刺穴。”
魏贞娘期待的看着史仲竹,史仲竹示意大夫把金针给他,净手后,迅速下针。
秋菊终于能把“呵呵”的声音,连成一个句子,“小姐,您是有福气的,秋菊看着您,自己也就不觉得苦了,只愿下辈子还伺候您。”
“秋菊,秋菊,你不苦,不苦,都过去了,咱们下辈子还在一起,不是主仆,该做姐妹。”
“小姐……姐……”
“嗯,秋菊,秋菊,秋菊……”魏贞娘看着秋菊暗淡下去的眼眸,泣不成声。
史仲竹把她拉到怀里,安慰道:“不哭,不哭,我会好好安葬秋菊的,你们情同姐妹,下辈子一定还要在一起的啊,不哭,不哭。”
史仲竹把魏贞娘扶开,示意丫鬟婆子装殓,魏贞娘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适合在这里,只一路回院子,坐在轿子上,不停的絮叨:“秋菊是个命苦的,排行老四,上下不挨,野草般长大了,后娘还要把她卖到肮脏地方去。我头回见她的时候,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全是伤口。”
“好容易进了魏家,日子能过了,熬死了后娘,却遇上狠心的兄长,她以前搭了多少月钱进去,还得不了一句好话。订过婚的未婚夫,也不是个东西,贪图她的嫁妆,幸好秋菊还没进门,他就去了。我要是早知道她兄长给她定了那么一门亲事,肯定不会答应的,可她怎么就不和我说呢?”
“等那些如狼似虎的所谓亲人纠缠上来,我才知道她兄长居然要把赎回去,再卖一回,就因为我们魏家待下人宽和,把我当傻子呢!”
魏贞娘一路唠叨,史仲竹只嗯,啊,的简单应着,魏贞娘只是想发泄情绪,并不需要史仲竹发表观点。
回了院子,把魏贞娘哄睡了,揉了帕子,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史仲竹吩咐秋叶看好她,才到了书房。
八骏中身手最好的骅骝、绿耳在一旁护卫,刚才参与捉贼的护卫营小队长前来汇报,两位护卫拖着木考进来,在他腿上一踢,双肩一按,木考就跪在了史仲竹面前。
木考挣扎着要起来,奈何踝关节被卸,用不上劲,旁边两个护卫又压得太紧。
“你是谁?”史仲竹不理会他的挣扎,直接问道。
木考不开口,绿耳道:“主子,这是木府的二公子,名叫木考。”
“胡说,我不是!”
“那你是谁?”史仲竹问道。
“我是跑商的商人,听说这个园子的主家富庶,想来偷点金银。”木考瞎编道。
“哟,商人,商人手上全是习武练刀留下的茧子,商人有这么好的身手?”绿耳接到史仲竹的暗示,审问到:“看看,这种弯刀,镶金嵌银的,不是木府公子,用得起这么好的弯刀?长成这幅德行,还妄想骗我们主子?”
夷民多数肤色较黑,脸部轮廓较深,是很好辨认的。
木考语塞,找不到可以辩驳的,干脆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汉人狗,杀我族人,夺我财宝,山神在看着你呢,火神在看着你呢,世间的神灵都在看着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哈哈哈,你的婆娘不就已经遭报应了,是你连累了她,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骅骝连忙把木考的嘴堵住,恨恨道:“夷民作乱,主子才去平乱的,再说,现在贵州的夷民迁出深山,活得不知道多好,和你们这些只会压榨族人的土司比起来,我们主子才是救世神仙。”
骅骝边说,边看史仲竹,生怕他往心里去。
八骏跟在史仲竹身边好几年了,年纪也小,史仲竹把他们当子侄、徒弟般培养,笑着示意骅骝自己无事。
“夷民怎样算过得好,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只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史仲竹淡淡道,他能安慰自己封建制比奴隶制先进,但不能昧着良心说,土司的统治就一定对夷民不好。土司也有为自己族人无悔付出的时候,也有为族人争取利益的时候。只是……立场不同啊。
史仲竹不理会木考的叫嚣,刚来云南,正愁打不开局面,木府就送上来这么好的一个把柄,不用白不用。
史仲竹请人通知了周有德,没有告诉他发生什么事,只说有要事相商,周有德来的时候史仲竹在外院的大厅等他。
周有德走进来,看见许多尸体蒙着白布,放在院子里,就知道事情不好,史仲竹一开口,果然。
“周大人,今早,有夷民冲击本官府邸,带头的是木府二公子木考。”史仲竹指着堂下那个被缚的男子说到。
“这些夷民真是胆大包天,太可恶了!”周有德小心瞅了眼史仲竹的脸色道:“不知大人准备如何惩处这些刁民?”
“刁民?”史仲竹嗤笑,“这些人,刁钻是有,可惜不把自己当成大越之民啊!周大人不用问,陪本官走一趟就是了。”
“史大人,大人,您要做什么,不可冲动啊,要不下官把尸体领回去责问木府,木府会给大人一个交代的。”周有德连忙拦住,这是要撕破脸的节奏啊,木府可不能垮,他垮了,云南也就乱了。
“交代,他们全部去地府报道,给我府中死去的人陪葬就是最好的交代!”史仲竹厉声道,不管周有德,让护卫营的人把二十九具尸体装上平板马车,木考也押着,跟着出门了。
周有德无法,也跟着去了。
史仲竹一路骑马疾行,到了木府大门口,木府的府兵已经和史仲竹先遣的官兵对峙着了。
看史仲竹来了,不一会儿,收到消息的阿胜阿宅也出来了,喝问道:“史大人是什么意思,我们木府是圣人册封过的,不是你能随意刀兵相加。”
史仲竹不说话,一挥手,护卫营的人把那些蒙着白布的尸体倒下来,把木考押到两方中间。
“本官只和土司说话。”史仲竹做看不起阿胜阿宅道。
木舜走出人群,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本官还要问你们什么意思呢?带着兵器,杀了我府里的人,难不成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人。”
木舜挣扎了一下,再看看母亲的脸色,想来是母亲吩咐自己二弟的,自己这个土司却不知道,再想着平时木考仗着母亲的疼爱,想和自己争夺土司之位,木舜狠心道:“大人说的是,我的确不认识这个人。”
“木舜!”阿胜阿宅怒目而视。
“哦,不认识,他可说他是木府的二公子木考呢,既然土司说不认识,那就是冒充的了,杀了吧。”史仲竹轻描淡写的下令,护卫手起刀落,木考人都落地。
阿胜阿宅嘴唇咬得死紧,却没有喊出木考的名字,现在他们事败被抓,只能死不承认了,他们是朝廷册封过的木府,没有绝对的证据,史仲竹不敢杀他们。
史仲竹吩咐人拿木考的人头去示众,暴晒七日,挫骨扬灰,撒于大道,任千万人踩踏。
阿胜阿宅和木舜、木星听得手脚冰凉却不敢出声反对,这次他们没有示威成功,倒让史仲竹给了个下马威。
阿胜阿宅本以为,史仲竹出了气,吓唬一下,就会撤兵。没想到史仲竹做了这么残忍杀了自己的儿子,还不放过他们木府。
只听史仲竹吩咐道:“木府勾结族人,冲击官邸,犯上作乱,云南都指挥使可在。”
“下官在。”一个肤色黝黑的魁梧汉子出列。
史仲竹倒:“请苏哲大人为国尽忠吧。”
“是,下官定当剿灭暴民。”苏哲沉声应诺,自去调兵遣将。
史仲竹放完狠话,自然就退了回来,木府还是有弓箭的,伫在前面当靶子吗?
史仲竹发现周有德脸色难看的盯着苏哲,明白周有德这是不痛快了。苏哲官职比他稍低一点,一直都是他的忠实小弟,如今居然不声不响的听史仲竹的调令!别看周有德平日说什么,“大人是云贵总督,理当全面接管。”,但实际上,还是把云南当成他自己的地盘,现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一个叛徒,周有德简直火冒三丈。
周有德还不容易把自己的脸色调整到正常状态,对史仲竹道:“大人,是否让官兵留下一两个木府的人,咱们也好扶个傀儡上位啊。”
史仲竹挑眉,道:“留什么,谁说了云南,就一定是木府当家,换谁不一样。”
史仲竹本来就不打算让木家人再掌权,贵州的时候,他没有大面积削弱当初掌权的人,主要是因为贵州民族更多,且没有形成统一的领袖,都已经被打散了,没有土司一说。而云南不同,木府就是土皇帝,史仲竹决定取消土司世袭,由朝廷任免,从木家人开始。
当然,这些,史仲竹不会和周有德讲,改土归流是自己提出的,就由自己来完成吧,这些人,统统靠不住。
史仲竹早就密令苏哲做好准备,唯一在计划外的就是木考的袭击,如今不过顺理成章,木府所有人姓木的人都被杀死。史仲竹把木家人的尸体拿去展示,并且告知夷民,不追究除了木府当家人以外姓木的人,不追究纳西族人,不迁怒云南其他民族的。再派人宣讲贵州夷民是如何过上好日子的,争取民众支持。
周有德忍者一肚子气看史仲竹发号施令,好不容易史仲竹走了,周有德赶紧回府衙写信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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