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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骑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萧雪鱼11
朱标直接被震懵了,皇帝哈哈一笑,背起手走入天井,那些散在各处的仆从侍卫即刻聚拢过来,刚刚还空荡荡的庭院中瞬间多出数十号人,让人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堪称奇迹。
那位气质半点不像仆人的中年人也在人群中,遥遥地朝这边望了一眼,朱标顺着他的视线抬头,发现他看的是朱棣,而朱棣……朱棣的目光盯着皇帝的背影,看似面无表情,唇角却不知何时紧紧地抿了起来。
“嘶……”朱标的手忽然被他捏得生疼,他本能地痛呼一声,身旁的朱棣却恍若未闻。
中年人和其他仆从们拱卫着皇帝从容离去,皇帝没有再回头看来,他的身高也比不了四皇子鹤立鸡群,但一眼望去谁都会在人群中先看到他。
他是每个人目光的聚焦处,而他的关注吝啬地不肯留一分给他认为不值得的人。
他没有跟朱棣说再见。





大明骑龙 83.第八三十三章—初吻
朱标坐在后座上,手托着怀里的光屁股娃,偷眼瞄朱棣,一眼又一眼,几次张口都没敢发出声音。
朱棣看起来很累,他惯常是冷峻坚毅的形像,似乎永远不会显露出疲倦和虚弱的一面,朱标因此觉得有些陌生,但他也知道,是人都会有状态起伏,所以又对卸去防备的四皇子感觉有些亲切……那种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亲眼见到偶像走下神坛的观感真是复杂难言。
黑车平稳地向前行驶,时速比平时慢了许多,大约司机也知道四皇子现在需要更多休息时间,朱标继续偷看他,朱棣缓缓闭上眼睛,绷紧的肩膀逐渐放松,脊背与后座靠垫之间本来维持着恒定的距离,这时那丝若有所似的距离也被无限缩短,终至消失。
就在朱标的注目下,朱棣非常不明显地睡了过去,甚至呼吸的节奏都没怎么变化,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发觉他与闭目养神时有所不同。
他是为了什么这么累呢?朱标想着,又有点心虚地猜测:不会是因为我吧?
怎么可能!他很快否决了这个自作多情的想法,四皇子本来就很忙,他是国术学院的院长,新上任总有一段磨合期,最近肯定忙着上手处理校内事务;他似乎还兼着锦衣卫的什么职务,时不时要回北镇抚司应个卯;还有,二十五皇子的案子已经被移交起诉,他作为重要证人需要出庭作证,媒体非常想为此事采访他,又进不了国术学院,只得如秃鹫般在校门外终日盘旋,伺机想啄掉他一块肉……
真是不算不知道,仔细想想,四皇子身扛多重压力,每一条都足够压垮一个承受力不足的凡人,而他只是略显疲惫,已经很了不起了。
朱标脑中思潮起伏,目光却始终落在朱棣脸上,凝视他沉睡中依然微微蹙紧的眉。光屁股娃一直很安静,这时突然在他怀中挣了挣,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搭住了朱棣的手。
…………
……
其实朱标那个直觉性的闪念并没有错,朱棣反常地显露疲态,究极原因确实与他有关。
几天前四皇子“龙口夺食”,当着朱标的面把皇帝顶了回去,因为他说得在理,皇帝不好明着发火,事后却开始想办法发作他。
也不是什么暗地里见不得光的手段,以皇帝的骄傲,向来只会施展阳谋——他决定临时抽查十九区的防务。
除开相对集中,位于同一星系内的首都三个特区,大明另有分布在不同星系的二十四个区,也即二十四颗星球,刚好皇帝也有二十四个成年的儿子,于是每个皇子奉命驻守各区。
但大明毕竟不再是封建帝制,皇子某种意义上也只是顶着皇室光环的普通人,他们不可能仅仅因为身份就得到滔天权势,至少明面上不可以。所以二十四位皇子并不是作为纳入体制的官员驻守各区,他们独立于当地的行政机构,不参与民事,也不能直接地参与军事,仅被允许从旁监督。严格地说,就是顶着皇子头衔充当军事观察员。
为了使他们“军事观察员”的身份合理化,每个皇子又都有一个锦衣卫千户的虚衔,反正锦衣卫是皇帝的亲军,他愿意让自己儿子来当也没人能说什么,同时皇帝亲军也属于军队,可以明正言顺地参与军务。而作为“军事观察员”,每个皇子都需要定期向皇帝汇报当地的防务,这个期限通常情况是一年,像十九区这样时刻可能发生剧变的边境,期限则被缩短为六个月。
两个月前,朱棣完成了今年的第一次例行汇报,第二天他就找到借口,以十九区的南镇抚司衙门的名义将自己“派”回了首都。
所以,皇帝明知朱棣近两个月的时间不是星际航行和就是人在首都,根本不可能即时更新十九区的资料,却在这时候要求他提前汇报防务,明摆着是欺负他,没事儿找事儿,寻个由头想罚他,就差没有大声喊:“老子看你不顺眼!”
好吧,谁让他真是朱棣的“老子”呢。虽然他们这对父子的关系更像君臣,皇帝就算撒气也必须找到理由,不会耍无赖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四皇子则是不相信世上有做不到的事,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可以咬紧牙关硬挺,但绝不会主动向皇帝求饶。
这大明最尊贵的一对父子沤气,倒霉的却是一大片人。兵部尚书几天来都和四皇子一起加班,四皇子年轻,长年习武打熬出好筋骨,每天通宵结束以后还能打一趟拳,再精神抖擞地回国术学院。而可怜的兵部尚书……老头前天已经被抬进医院挂水。
朱棣亲自送走兵部尚书,昨晚又和暂代尚书职的兵部侍郎熬了一整夜,凌晨赶回国术学院参加晨练,走下升旗台的阶梯时差点一脚踩空,身边的人吓得脸都白了,呼啦啦全围上来撑住他。
他那时候眼前真的出现了白光,被人扶住以后还有几分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理智恢复得应该很快,朱棣知道自己晕眩了不过数秒时间,但这几秒钟在思维的世界里也可能是天长地久,他推开那些扶住自己的人,随意地扫了一眼,都是陌生的空白的面孔,仿佛涂抹上去的关心,纸片般虚假。
他又推了他们一把,然后踉踉跄跄,独自一个人往前走。
即使恢复了理智,朱棣觉得他仍然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他以往不会思考这些形而上的论题,因为坚持思考没有答案的问题只会变成精神病或者哲学者,而他对两者都不感兴趣。
可他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它们像被猫抓乱的线团般四处散落,东一条西一根,无论他怎么努力把它们收束起来,下一秒仍然会欢快地在他脑子里乱滚。
他想起一些久远的以为早就忘却的画面:七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皇帝陛下,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有传言说孝慈高皇后在战场上难产而死,他就是那个不祥的新生儿;他和他的兄弟们像是一群在荒野间放养长大的狼崽,为了求生,被逼学会了捕猎血食,便再也洗不净通身的血腥气;只有太子,太子和他们都不一样……
想到太子,眼前突然出现的却是朱标的脸,朱棣终于发觉自己在做梦,可是这个梦为何如此真实,梦的开始在哪里?又到何时才能结束?
…………
……
黑车以慢腾腾的时速抵达终点,稳稳地停了下来,朱标等了一会儿,司机没有下车来叫人的意思,他不想错过光系魔法师考核,只好硬着头皮凑近四皇子。
也不算太近,光屁股娃还在他胸前挂着呢,朱标挪到沉睡的四皇子身旁,往前倾了倾身,想贴在他耳边小声唤醒他。
恰在这时,四皇子从梦中惊醒,察觉有人进入危险距离,反手扣出的同时疾转过头——
唇与唇,撞了个正着。




大明骑龙 84.第八十四章—光系魔导士
亲……亲上了!?
朱标猛地推向四皇子的胸膛,自他怀里退出后连滚带爬地挪到门边,他还想开门出去,那门却是中控的,无论怎么推拉都没有反应。
相比他的慌张失措,朱棣显得镇定许多,他应该是刚由深层睡眠中苏醒,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全恢复神智,因此表情略显茫然,和平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深沉样子相比,另有一种接地气的可爱。
可惜朱标现在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他内心“啊啊啊啊”早不知道叫了多少遍了,嘴巴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似的紧闭着,整个人死死贴在车门上,双手捏着门把手,两只眼睛瞪到最大,怎么看都像一只受惊过度随时拔腿逃蹿的小动物。
朱棣看过来时就见到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微微怔了怔,问道:“怎么了?”
丫居然还问我“怎么了”!?朱标悲愤难言,他死都喊不出“你夺走了我的初吻”这种话,哪怕他内心早就歇斯底里!
朱小弟心里想什么立刻就浮现在脸上,表情又是投诉又是委屈,朱棣瞧出他这些小情绪都是针对自己,愈发感觉莫名其妙,心里也有些不得劲。他出身高贵,多多少少带几分皇子脾气,要换一个人敢给他脸色看,他就算宽容大度地不报复回去,至少也没那个耐性再哄着对方,可那个人是朱标……
朱棣想起刚才的梦,生理上而言,一个人没有办法完整记住他做过的梦,朱棣记得的只是一些零星的画面,也不知怎么,那些画面里有朱标:傻笑的朱标、哭丧着脸的朱标、好奇眨巴眼睛的朱标、被打倒以后眼睛像在燃烧的朱标……许多许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大脑是如何在和朱标短暂的交往过程中收集并珍藏了这样多的素材,才能重塑这个活灵活现、生机勃勃的少年。
他忽然就尴尬起来,有种做坏事被苦主当场逮到的心虚,朱标的目光越是如泣如诉,他越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没事就下车吧,”朱棣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喉咙,“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前座的司机居然是旁听了全程,朱棣刚说完这句话,车锁便“嗒”一声利索地跳开。
朱标:“……”
朱小弟悲愤中又添上羞窘,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司机有没有看到……有没有看到他和四皇子的意外,反正那只是个意外,看样子四皇子也没有印象,老天保佑他这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眼见他咬牙切齿地推门跳下车,朱棣顿时松了口气,一下子觉得车厢都变宽了不少,刚才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了,朱标不是随意闹脾气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副驾驶座的锦衣卫早就下车等在门外,这时殷勤地拉开了车门,朱棣躬身出来,那锦衣卫站得极近,退后时又略慢半拍,两人差点就迎头撞上。
那锦衣卫是新人,吓得连连请罪,朱棣却没空理会他,那一瞬间的擦撞让他生出强烈的似曾相识感。
他是不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朱棣思索着,眉心深深拢起,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前方,凝注那少年的背影。
…………
……
光系魔法师的考核地点在“光明广场”,朱标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他最近为了养娃也很少上网,因此一点准备工作都没做,下车以后团团乱转,浑然找不着东南西北。
幸好朱棣很快走了过来,看他一眼便猜到他的窘况,默不作声地前头带路,朱标也没心思再跟他赌气了,连忙迈开短腿跟在后面。
没走几步,绕过整排高大的杨柳行道树,前方的视野陡然变得宽广,朱标一眼看到大块的空地,地面铺满方方正正的石砖,每块砖都被涂成鲜艳夺目的橘红色,看久了颇有一些伤眼。
广场上空空荡荡,什么装饰物都没有,仅在正中央的位置耸立着一座雕像。
像这样的广场朱标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当下在心底暗暗比较,光明广场既比不上二区那座岛上的广场来得风景怡人,又比不了国术学院的中央广场能够容纳全校上万名师生同时晨练,可以说要观赏性没有观赏性,要实用性也缺乏实用性,根本就拿不出手嘛。
只能说名字还不错,“光明”广场,倒是应景了光系魔法师考核,不知道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他很快就知道了。
远看很小的雕像近看足有十来米高,朱标要把脖子后仰再后仰——抱紧光屁股娃免得他从育儿带里头朝下滑出来撞凹自己的脸——以这种下腰的可怕姿势才算看清了雕像的脸。
那是一座人像,风吹雨打没有在雕像的表面留下丝毫痕迹,不知名的合金闪闪发亮,阳光照在边棱上反射出带芒尾的强光。
是个面容坚毅却神态和蔼的男人,按比例缩小的话,他的身高大约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不胖不瘦的中等身材,穿着一身带兜帽的魔法袍,要是没有这件魔法袍,他看来倒很像一位中学老师。
他是谁?朱标侧头想问四皇子,脖子转到一半又硬生生刹住,几乎能听到颈骨传来的哀鸣。
朱小弟哀怨地揉着自己的侧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他吃了亏,不是说吃亏是福吗?不是说祸兮福所依吗?为什么最后倒霉还是他!
“大魔导士唐希哲,”朱棣的声音在雕像另一边平静地响起,不过数息之间,朱标还在自个儿的小情绪里挣扎,四皇子却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大魔导士,也是最后一位光系魔法的大魔导士。”
“啊!”头脑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朱标被话题吸引,立马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大明没有活着的大魔导士吗?”
“有的,但不是光系。”
“也就是说最好的光系魔法师也不过是十级……”朱标喃喃自语,难怪伊丽莎白和那金发的谁谁谁(这孩子专忘人家男生的名字)拽成那样,光系魔法师过于依赖天赋,传承起来比别的魔法派系倍加艰难,但真正有天赋的魔法师想要上位又异常快捷……
他想起伊丽莎白最后说的话,只要他能制造出真正纯净的光元素,哪怕他连魔法学徒都不是,也能在考核中破格直升为十级高级魔法师!
十级是什么概念?朱标想,徐偃似乎提过他的某个老师也不过就是十级!
如果他能拿到十级证书,不,九级,不,哪怕是七级八级也好,是不是就能坐稳魔法系主任的位置,再也不用觉得那是偷来的别人的东西,不用为自己和四皇子提心吊胆了!?
朱标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兴奋起来,往上托了托光屁股娃,试着回想那天孵蛋的感觉,身周迅速凝聚起元素力量,他把其中的火元素和金元素胡乱搅和搅和,施展出他唯一会的火球术,却不是像平时那样凭空出现红色的球状体,而是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他的四肢经脉飞快地往外流。
他摊开双手看了看,果然看到温和的金红色光芒通过手腕的青色血脉蹿上来,速度极快,在指根处稍稍一顿,最后选择了最长的中指猛冲上去。
“咻——”
朱标在脑子里替它配声,现实中只看得到他的两手中指连接着两道淡淡的金光,被阳光一照,就像杯水进入海水,完全是影响力等于无,丝毫不见孵蛋时惊天动地的气势。
看来当时闹那么大不怪他,都是光屁股娃造的孽,朱标眼神不善地瞪了小混蛋一眼,光屁股娃趴在他胸前不痛不痒,睡得人事不知。
不管怎么样,这么顺利就制造出光元素,他还是很高兴的!
朱标兴高采烈地举着两根中指绕到雕像另一边,他已经彻底忘了之间的倒霉事,想要找四皇子炫耀他的新技能,以求表扬摸摸头。
可等他转过去,却发现四皇子不是像他想象中那样一个人待着,他们不过分开了几分钟时间,朱棣身边就已经围满了人。
朱标呆了呆,那群人里其中一个转头发现了他,眼前一亮,大叫道:“快看,这个人对着枝山公爵的像竖中指,他一定是叛党!”




大明骑龙 81.第八十一第章—父子
“他不能跟您回去。”
朱标正在痛苦地琢磨怎么拒绝,就听到这个如同天籁的声音,他“刷”一声回转头,看到房门不知何时变得半开,望出去台阶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连本该守在门外的中年人竟然也不见了。
他惊讶了短短的片刻时间,然后就注意到地面的影子——有人站在门后,长长的影子平铺在地面上,斜刺着跨过门槛,几乎就触到他的脚边。
朱标心中一动,还没看到那人转到光线明亮之处,他已经猜到了那是谁。
…………
……
“吱——呀——”,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朱棣背着手站在门外,或许出于军人的习惯,他的脊梁时时刻刻都挺得笔直,即使面对的是他的父亲,大明的皇帝陛下。
他并没有走进门内,似乎也没有向皇帝行礼的打算,他和朱标、丑帅大叔,三个人非常微妙地站成一条直线,个子最矮的朱标却偏偏卡在了这两个气势强劲的男人之间。
从朱小弟头顶望过去大约能对上第三个人的眼睛,但朱棣和丑帅大叔同时撇开了目光。
怎么办?朱标战战兢兢,朱棣代替他说了那句拒绝的话又骤然现身,丑帅大叔瞬间变得安静,可他的安静不是妥协与退让,朱标分明感觉到空气中正在拉抻的无数根钢弦,仿佛下一秒就会绷紧到极致,断裂开来!
会发生什么?朱标偷眼瞄了瞄丑帅大叔,对方终于缓慢地抬眼看向朱棣,目光快速地闪了闪,其间的复杂情绪在场两个小的都没能看清,而想要再看时,他已经把眼眸收敛得沉暗深郁,光华内敛,隐隐透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势。
朱标又偷瞟朱棣,这个眼神他在四皇子身上也见过。
朱棣抓住了他飞快逃跑的小眼神,眉峰微聚,朝他伸出一只手:“过来。”
他不说朱标也会过去,几乎看到朱棣伸手的刹那他便已经自发地提腿,都不用想,屁颠屁颠地粘过去,把自己的手放进朱棣掌心。
看到四皇子他就一点都不害怕了,天塌下来有四皇子撑着,不想进皇宫有四皇子帮拒……奇怪,在他心里眼里,四皇子和皇室似乎都是分割开来、毫不相干的,皇室依然因未知而恐怖,可能充斥着二十五皇子那样疯狂的神经病;四皇子则哪哪儿都好,值得信赖,充满安全感。
是了,朱标霍然醒悟,想通了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和丑帅大叔认亲,也不愿意和他回皇宫,因他知道那里没有他想要的安全感。
他穿越以后便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竭力寻找安全感,因为己身过于弱小,他不得不将安全感寄托到别的强者和能够使他变强的力量之上,从白长驱,到魔法,他随波逐流,浑浑噩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亲近某人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受他蹂/躏,即使埋怨白长驱不把他当朋友,即使不懂得自学,即使缺少学费,他仍然以打发时间为借口说服自己坚持学习魔法……
直到他和四皇子再次相会,他好运“救”了朱棣,当上名为魔法系主任的光杆司令,从那时候起,他便清楚地知道朱棣将他纳入羽翼之下,而像四皇子这样的男人,哪怕他没有如今高贵的身份地位,他也能够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任何人。
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安全感,所以他这些日子对朱棣百依百顺,听他的话焦头烂额地养娃,连魔法都抛到了一边。
所以,不管是太子爸爸或是皇帝爷爷,他统统都不希罕!他对如今的生活心满意足,不想改变现有的一切,他又不是真正的大明朝那个朱标,跟皇帝既没有血脉亲和,也没培养出什么感情,要说为了利益吧,他当个从五品的魔法系主任都嫌麻烦,哪里还敢想更多。对,他就是这么没出息,比起改换门庭跟皇帝混,他宁愿接着当四皇子的小弟!
朱标的心理活动丰富,但现实里也就过了数秒,朱棣握住他的手,目光镇定地迎接丑帅大叔的注视,平稳开口:“dna不符,宗人府不会承认他的身份,陛下想让他被文官群起攻之吗?”
来了来了!朱标失神片刻又复活过来,终于从四皇子口中听到“陛下”这个词,百分之百确定了丑帅大叔的身份……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人心?他明明每回看到康熙微服私访自揭身份或者皇阿玛出场救小燕子都会很激动……嗯,一定是因为没有背景音乐。
朱标勾着头,在心底“锵锵锵锵”地配乐,竖起一边耳朵,听到丑帅大叔冷哼一声,语气跟与他说话时判若两人:“你以为朕护不住他?”
“臣不敢。”
“你已经敢了。”
“臣惶恐。”
朱标:“……”
喂喂两位是哪来的蹩脚演员,情绪一点都不投入,对台词一点都不走心!丑帅大叔……不,皇帝说一句四皇子顶一句,字面上看似示弱,实则顿都不带打的,顶嘴顶得毫无烟火气。更不合情理的是皇帝,四皇子这么个挑衅法,普通人家暴躁的老爹都能跳起来把儿子扇得满地打滚了,出名脾气不好的皇帝却情绪稳定,似乎面前的人连对他发脾气都缺乏资格,声音里只听得出冷淡,冷淡,还是冷淡。
皇帝转身踱了两步,朱标忍不住抬头偷看,他背着手走路的样子也和穿国服时的四皇子很像,只是四皇子始终脊梁挺直,皇帝的上半身却微微前倾。
他想起第一次在皇城中偶遇皇帝,他也是以这样的姿态步伐在花木荫中踱步,朱标当时还猜他可能在做诗,现在,现在他不敢猜。
皇帝踱了没几步便停下来,显然已经有了决定,他本就是个果决英毅的雄主,向来善于权衡利弊,极少被感情影响理智的判断。
这个“极少”,从来都只是因为太子。
朱棣所言有理,皇帝自己可以对百官颐指气使,朱标却经不起那些伪君子磋磨,单是消息泄露出去,定然举国震惊而不是欢喜,那些记者们掘地三尺,孝慈高皇后的秘密可能就保不住……他今天过来本也没有立刻把朱标带走的意思,只是看到他那张肖似太子的脸,将那少年的躯体拥入怀中,皇帝就恍惚觉得是太子回来了,是他翻天履地遍寻不着的儿子终于回到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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