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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墨青衫
王渊自朝中出来,虽然感觉气氛不对,却也不曾想到,竟会是一场宋朝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兵变。
今天我过生日,晚上回来早更新,回来迟明天补吧。





清明上河图 第十一章 苗刘兵变(3)
待他被拉落下马,刀戈矛剑架在脖间,士兵的眼神杀气腾腾,显然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将他斩成肉酱时,这个曾经出生入起,位高权重的枢密使,禁军的最高统帅,方才真正的慌了手脚。
苗傅赶上前来,看着王渊脸色发青,心中得意非常。只是他毕竟与王渊同事多年,一时却是反不过脸,沉吟片刻,便让在一边,侧目而待。
在他身后,几个被王渊训斥过的禁军将领也赶上前来,带着一众禁军士兵,开始大声数落。将王渊贪污枉法,苛待下属等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将出来。
王渊眼见如此,知道难以善了。一时间反道镇定下来,见对方数落,便也是一件件的反驳。他倒底是位高权重,说话条理分明,竟是辩的各人渐渐答不上话来。
苗傅听的着急,连声大咳,目视自己的心腹将领,令他上前。
那将领知道赖不过去,只得板脸上前,责问王渊道:“别的不说,你和女真人勾结,致使天长军大败,扬州被破,百姓军人死伤十几万,金银典籍仪仗失落无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渊愕然。
无论说他什么,他都有得反驳,现下竟然说他勾结金国阴谋叛国,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辩驳的好。
正发呆间,却看到刘正彦也在人群之中,正赶将过来,王渊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大喊道:“刘将军,我待你不薄,请你救我一救!”
刘正彦却不打话,只狞笑一声,扑上前去,猛然一跳,将手中佩刀往王渊脖间猛然一劈,众人只见刀光一闪,一声钝响之后,那王渊早已被劈的身首两断,鲜血自颈间喷薄而出,将刘正彦的手上脸上染的血污一片。
“好!”
苗傅先不言语,此时方才放声叫好,冲着刘正彦笑道:“将军好刀!”
刘正彦心中得意,却只向苗傅点一点头,道:“咱们即刻进宫,如何?”
苗傅收了笑容,转头向诸将令道:“奸臣已除,尚有不少为祸的宦官,咱们现下就进宫去,以清君侧!”
“是,遵令!”
诸将及禁军军士连声暴诺,将王渊的首级挑在矛尖,八千余铁甲禁军浩浩荡荡,直奔赵构的皇宫杀去。
及到皇宫附近,凡有面白无须者,尽数杀之。待到皇帝正门前时,已有过百宦官被当场斩杀,声首异处。
血泊深处,也有不少普通的仆役和低级官员,因为没有胡须而被误杀。他们虽然连声辩解,杀红了眼的士兵哪里顾得了许多,只要看着可疑的,便一并杀却。
一路上大砍大杀,正主儿康履听闻风声,早就逃进内殿,到赵构身前请皇帝救命。而看守皇宫正门的中军统制吴湛一见乱军杀来,不但不做抵抗,反而令中门大开,将乱军放入。
他自己佩甲执兵,带着属下亲军直入内殿,在赵构面前陈情道:“陛下勿惊,苗傅、刘正彦只诛奸臣、恶宦,不伤陛下。”
赵构亦是第一次面对如此险情,不觉泪下,只道:“祖宗开国百年未有此事,朕竟遇之!”
杭州知州康允之听闻事变,立刻入宫,斥退吴湛,将赵构拥上内宫城楼。同时,亦有不少没被乱兵拿捕的大臣,闻迅赶到赵构身边。
因着诸多文官大员来到,其中也有不少很得威望的老臣,殿前诸班的禁军军官不敢造次,只得连呼万岁,将赵构的黄幄竖起在城楼,待乱军赶到,看到皇帝仪仗,便一起山呼万岁。
赵构听在耳中,却只觉甚是荒唐。
过不多时,苗傅与刘正彦赶到,赵构凭栏问道:“卿等来此何意?”
苗傅厉声答道:“陛下任用奸臣,勾结金国,臣等已代陛下将那王渊诛杀。”
赵构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卿可带部下离开,王渊其罪当诛,杀了也便罢了。”
苗傅冷笑道:“首恶虽诛,奈何陛下身边还有康履,他与王渊一党,亦要诛杀。”
赵构闻言不语,城楼上冷风如刀,他却只觉得额头汗水淋漓而下。他身边的大臣见他如此,心中发急,都道:“陛下便依了他,不然乱兵性起,冲进来胡乱杀人,陛下也是危险。”
赵构屡被逼迫,心中发急,只得道:“难道朕身边连个侍候的人也不能有?”
户部郎中叶宗谔怒道:“陛下可怜一个宦官,连自己的安危也不顾了吗?”
底下禁军等的不耐烦,已经开始鼓噪大叫。
赵构抚额不语,不再回护自己的心腹宦官。
叶宗谔知他已经默许,便立刻挥手下令,让围在赵构身边的禁军将士下手,将躲在清漏房檐下的康履拖出,交给楼下的乱军。
那康覆大声求饶,却是无人理他,几个壮硕乱军将他按倒,一刀斩在腰间,立刻将此人斩成两断。康履断成两截,上半身兀自涕泪横流,不住求饶。
赵构知道此事难以善了,心中却兀自还有一丝希望,连连下令,册立苗傅刘正彦二人为节度使,御营正副都统领。
又派身边的文臣下楼,前去劝二人退兵。
苗傅只不理会,向着赵构大叫道:“渊圣(赵桓)已经回架,陛下当初即位为帝就属不该,此时还要赖在皇位上吗?”
赵构闻言,先是心惊肉跳,继而大怒。他早知可能会有此事,当此事发生在自己眼前时,却仍然令他愤恨不已,难以接受。
苗傅见他不理,知道一时难以让他屈服,便立刻跪倒解衣,只道:“陛下不应吾等所请,我罪当斩,请立刻明正典刑!”
苗傅如此,刘正彦等人亦是解衣而跪,号泣固请,一定要让赵构宣诏退位。
正闹腾间,宋哲宗的皇后,赵构的伯母隆佑太后赶到城楼,见乱兵如此,她亦无奈,只得向赵构道:“暂且允了他们,不然可能激起乱军,伤到皇帝。”
而苗傅等人见太后到来,更是鼓噪不已,让隆佑太后作主,下令赵构逊位。
见赵构还不肯同意,苗傅更是高叫道:“陛下,事久不决,恐三军生变!”
赵构无耐,双手虽是气的发抖,却知大事难回。只得铁青着脸道:“朕以宗庙将覆,暂代帝位。今兄长已回长安,自当退位。”
太后闻言,却也好似松了口气,立刻同意首肯。
过不多时,早有翰林学士奉命赶到,草草书写以孟太后为名义的赦书,下令赵构正式禅位,重为康王。
苗傅手接赦书,知道大事已定,宣示诸军,山呼康王千岁。
待到晚间,又派人将宫中肃清,将赵构的心腹全部逮拿,将削去了帝号的赵构软禁到显忠寺,身边止留十几个内侍照顾起居。
此事一毕,苗刘二人又急忙修书,令人送去长安。
看到骑着快马的信使带着从人匆忙离去,苗傅长出一口大气,向着刘正彦笑道:“只要靖康天子诏书一至,咱们的事就算是有了大义名份,旁人再也说不得什么了。”
刘正彦却不如他那般乐观,只道:“靖康天子毕竟与康王是兄弟,咱们如此逼迫,靖康天子若是不乐,天下之大,我二人再难容身。”
苗傅斜视他道:“荒唐,天子位别说没有兄弟,父子也当不得什么,你真糊涂。”
见刘正彦垂首不语,他却又沉吟道:“只是临安城在咱们手中,沿江一线,韩、刘、杨诸将都忠于康王,他们若赶在靖康天子诏书至前就来发难,却也很难抵挡。”
他断然道:“刘将军,咱们要修治甲兵,严防城池,若是韩刘来攻,也好相抗!”
刘正彦慨然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要来,说不得也要与他们斗上一场了!”




清明上河图 第十二章 安抚江南
苗刘兵变的消息,迅速传遍江南。
虽然派出了过百人的信使,分做两队,一路在陆路急驰,一路沿江朔流而上,直入荆襄,由汉中过秦岭,直入汉中。
因着河南尚在金人手中,也只得这样舍近求远,绕道前去长安。
苗刘二人也知道缓不济急,派出信使的同时,同时又入宫去见太后,再次求得诏书,安抚人心,诏命韩世忠、刘光世、杨沂中等部镇将,留驻防地,不得擅动。
宋朝并没有派宦官传诏的惯例,这一份份诏书,自临安发出,由着大大小小的颁诏官员,星夜就道,分路前往各地。
奉命前往镇江颁诏的,却是那日在兵变时断然交出康履,避免乱兵冲上城楼的户部郎中叶宗谔。赵构在位时,对他渐渐信重,他以户部郎中的官职在禁中掌握军械甲仗,官位虽然不高,其实职责很是重要,对禁军将领和士兵也极有影响力。
那日乱军冲入内宫,若不是他,只怕赵构身边寥寥无已的那些殿前班直卫士都不会剩下。
赵构在失扬州后,确实有相当一段的时间不得人心,朝野皆怨。中央禁卫军发动叛乱,也是这种失望心理的表现。
但是如现在这般,差点连身边最亲近的卫士也将他抛开的情形,却是因为赵桓归来。
叶宗谔那日虽然暂且回护赵构,免得他被乱军所伤,也是出于士大夫本能的忠君心理罢了,在他看来,虽然赵构对他自己极为信重,却并不是值得尊重和效忠的帝王。
远在长安的靖康天子,才是正统。
而且,除了正统之外,赵桓显然比赵构要英武的多,除了少数赵构的心腹外,没有人真心态意拥戴于他。
若不是赵桓担心引发内乱,心里又清楚赵构身边早有定时炸弹,就算是强迫赵构退位,赵构也非奉诏不可。
而赵桓并没有强迫赵构退位,身为文臣,又在赵构身边极受重用,那自然还是要竭力效命,已为社稷国家尽力。
如此错踪复杂的形势与想法,苗傅等武将却是完全不能明白。
请诸文臣出外颁诏安抚人心时,这几个禁军大将心中惴惴不安,唯恐文臣不服,不肯效命。若是如此,则军心民心必乱,很难维持。
只是当他们寻着叶宗谔时,他却是立刻接命,没有半分的迟疑。
因着事情紧急,自临安出发后,叶宗谔等人星夜就道,除了要歇马之外,竟是很少停驻脚步。吃饭喝水,都在马上,除了困的实在受不得,才下马暂且打上一个小盹,然后就继续前进。如此这般,不过五天之后,距离镇江已经不足百里。
知道就要赶到,叶宗谔反倒在傍晚时,下令暂且歇息,与一众从人在一个小酒店中用饱了饭,又好生睡了两个时辰,起身上路时,虽然天夜黑透,冷风阵阵,各人却是精神抖擞,马匹也回过力来,虽然顶星戴月,连夜赶路,一时间却不觉得很苦。
一路疾奔,待到天色隐隐发白,沿途的村庄传来阵阵鸡啼,开始有行人和起早的农夫出现时,叶宗谔驻马稍歇,问清距离镇江不到十里,各人都是松了一口大气。
这一番长途奔波,却是将随行叶宗谔出来颁诏的家仆和保护的禁军将士,累的如同脱了层皮一般。
江南的冬天阴冷难耐,天气将明未明时节,最是难耐。各人虽然穿的极厚,一阵阵冷风却如同刀割斧削一般,一直往着人身体里钻,直凉透骨。
虽然如此,叶宗谔心中却如同一团火在燃烧。二帝相争,极其影响士大夫的心理,成为压在他心中的一块重石,如今在他看来,大事已定,大宋军民将在靖康天子的率领下抵抗金兵,大宋地广人多,兵力财力雄厚,自此往后,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生性豪爽,一路骑马急行,感觉到冷风直刺入骨,再看镇江城池隐约可见,心中更是欢喜。因嘴中一边呵着白气,一边扭头向几个骑马跟随家仆令道:“天色好早的了,大伙儿加把劲,一会进了城,诏书开读了,就可以去用早饭,好好歇息。”
跟在他身后的仆从军人早冷的不堪,此时他一路不停,各人也不敢说话。虽然此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一轮红日挂在头顶,看的眼热,却不能给人一丝一毫的热气。众人早冷的难耐,听他如此一说,一个老成家人笑道:“大人,既然都到了镇江城啦,也不急着这一刻,咱们就在城外不拘找个早点铺子,随意用点早饭,喝口热粥便是。”
他一开头,其余各人也七嘴八舌道:“正是,吃几块胡饼,喝点热粥,也能去去寒气!”
“这鬼天气,这风象小刀一样,我的胸口只怕一点热气也没有了。”
“最苦的是骑在马上,连跺跺脚也是不成,我的脚只怕一会下地走路也难。”
听着各人七嘴八舌的抱怨,叶宗谔先是含笑不语,待各人说完,便摇头道:“咱们不能下马吃饭,太耽搁时间。我身负重任,岂可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他其实身上也很是难过,也很想下地休息,喝点热粥暖身,只是想到就要面见韩世忠,说定大事。待靖康天子诏书一至,则再也没有反复。
一想到这里,身上的责任感和迫切知道韩世忠态度的急切心理,使他不愿做半刻停留。
因含笑道:“吃了这么多天的苦,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先阻住各人话头,又令道:“来,把昨天买的酒取出来分了,大伙儿喝酒御寒!”
他自己先取出马背上的酒壶,对着嘴大喝几口,有几滴落在了他的胡子上,叶宗谔也不去擦,只是将舌头一伸,全数甩入嘴中。
一边饮,一边又取出几块牛肉干,大嚼几口咽下,然后又是饮上几口酒。
他酒量极大,这小小酒壶便是来上十几壶也醉不倒他,只是想到一会要见韩世忠颁诏,少饮几口后,便只吃肉不喝酒,一会功夫,便将几块牛肉吞下。
如此作派,不但他身前身后的禁军将士看的目瞪口呆,此时镇江城门附近出入的百姓看到这个官员如此,也是看的楞征。
只由他的家仆见怪不怪,只是仍然忍不住面露笑意。
镇江城距离长江极近,行到城门处时,只觉得江风浩荡,水声呼啸,一阵阵劲风掠来,吹的人衣衫啪啪做响。
“痛快!”
叶宗谔将手中酒壶一抛,回转头去,遥望北面的长江。
到底隔的还远,只是能看到远处有水气升腾而起,并不能看到一波如带的大江。
他心中觉得稍稍遗憾,却想起不久前听到的一首诗,此时喝了几口酒,又觉得国事大有可为,竟是不自禁吟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自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吟罢,挥鞭漫声道:“唯愿我大宋将士横戈渡江,再不退回才好!”
话音未落,却听不远处有人应道:“好诗!”
听声音,却是一个女子。
叶宗谔转头去看,只见一个妙龄美妇,正含笑看向自己。见他眼光转来,那女子也并不躲避,而是将手一拱,笑道:“大人做的好诗,小女子佩服!”
“岂敢,这并非是下官所做,而是另位奇女子所作。”
“喔?”
那妇人眼眉一挑,大是惊异。
她虽然生的眉目如画,美艳非常,此时做如此举动,竟是英气勃勃,胜过男子。
叶宗谔看的大奇,见她身着华贵,打扮也是贵妇模样,竟是骑在马上,怀中抱着婴儿,腰间居然还佩着一把佩剑。
他身为程氏理学的信徒,原不欲在大街上与一妇人搭话,此时此刻,被这女子的气度所折,竟不知不觉又答道:“此诗是李易安所做,我也是在临安时听人传颂吟读,记了下来。适才想到长江就在眼前,不知不觉间吟了出来。”
“居然如此,李易安一向是做婉约词,居然能写出如此慷慨绝妙男儿气十足的好诗,当真让人敬服!”
那女子先是恍然大悟,感慨赞叹之后,却又一笑,向叶宗谔道:“大人满脸风尘,显是有要务,小女子就不耽搁大人了。”
说罢,竟又是抱拳一礼,姿式潇洒干脆,只道:“大人请!”
叶宗谔看的一呆,却也回礼道:“夫人请!”
答礼之后,这才策马驱骑,直往城中韩世忠居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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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 第十三章
一路上,行人并不很多,看到他们一行数十人,又是官员又是军人的组合,早就识趣的闪到一边,不敢挡路。
待到达韩世忠的节度使府附近时,行人越发稀疏,大队的束甲军士枕戈持矛,竟是宿卫休息在道路两侧。
叶宗谔面色凝重,知道自己一行虽然赶路,消息也必定早就传到那韩世忠耳中,对方如此作派行事,显然是齐集精兵,准备前往临安讨伐苗傅。
他一路行来,因为身着官服,又有奉诏前来的身份,有几支巡逻队伍上前盘查过后,便一路通行无阻,此时心中发急,更是快马加鞭,一直到节度府前,亦不停歇。
“好一个狂生!”
叶宗谔原也要勒停身上战马,却只觉身侧一股劲风袭来,扭头一看,竟是有人用手握住马脖,生生将马夹住。
那马吃痛,嘶吼跳跃,却只是动弹不得。
叶宗谔额头汗下,脸色大变。
他跨下战马,原是从禁军战马中精选而出,这几天来天天赶路,都并不疲惫。马身高大,不论长途冲刺,都很出色。这样一匹高头大马,竟是被人轻轻用单手挟住,不管如何挣扎,都是动弹不得。
这得是何等神力,方能做到!
他心中惊诧,只顾看着那挟马的武将,一时竟是忘了理会战马,那武将满脸虬须,根根暴起,仍色涨的通红,见他端坐马上不动,冷哼道:“怎么,等着我把马摔倒么?”
叶宗谔恍然大悟,连声道:“将军神力,下官敬服。”
一边说着,一边跳下马来,连声抚慰那马,闹了半响过后,那战马安静下来,那武将也慢慢卸了力,放着战马去了。
他适才对叶宗谔很是不敬,对方却并没有什么恼怒的表示,而是对他的力气很是惊叹,同时,也并没有什么害怕惶恐的模样露出。那武将想了一回,到底不想帮大帅得罪人,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向着叶宗谔道:“适才末将言语得罪,大人莫怪。”
“唉,这说的哪里话来。是我太过孟浪,心里着急,竟在你们大帅门前驰马,被你这样一拉,原也活该。”
叶宗谔生性爽利,哪里会在这种小事上与人计较。他一边大赞这将军神力,一边急忙赶到大门处,向着守门的军官道明来意。
他手奉诏书,韩世忠虽然持节封疆,守门官也不敢怠慢,急忙跑步入内,前去禀报。
趁着这点空闲,叶宗谔急忙又向适才那武将问道:“将军神武,下官很是佩服,不知道尊姓大名?”
“末将解元……刚刚真是得罪大人了。”
俗话说,人和人打交道,第一映象极为重要。这叶宗谔生性豪爽,喜好交朋结友,说话做事的模样气度,就很令人折服。他自己又是奉旨颁诏的朝廷中枢的文官,论起身份地位,可比这武将高的多了,此时不但不计较对方无礼,反而口口声声很是佩服,却叫那解元闹了个大红脸。
“啊,原来是解将军,怪道如此武勇!”
这解元原是韩世忠麾下的一员副将,前次金兵南侵,世忠部亦抵挡不过,全军溃败,唯有解元统领二十余名将士,自己先单人独骑,冲入敌人数百骑阵中,呼喝大叫,单枪刺下一个女真谋克,又将余部杀溃,一时间勇名冠绝江南,为时人称道。
叶宗谔拍膝笑道:“解将军,你因战功被授阁门赞善舍人的诏命时,我还在场呢。听说你事迹时,下官就很佩服了。”
他舔舔嘴唇,略带遗憾的又道:“可惜这次事急,不能与将军共谋一醉!”
解元也是武人,见对方如此直爽,心中大喜,只道:“怕怎地,咱们大帅就要动兵,大人和咱们一起杀到临安,灭了叛贼后,再喝个痛快好了!”
叶宗谔只是摇头,道:“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将军,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解元道:“怎么不简单。咱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主上蒙尘,被奸臣所困,咱们自然提起刀兵,前去护驾。”
叶宗谔心中一动,问他道:“韩将军亦是如此想么?”
解元答道:“这是自然。”
“仅凭将军一部,临安禁军亦有万人,凭城而守,战事胜负并未可知。”
解元大笑道:“大人,适才末将看你还是个痛快人,现下就来套我的话了?”
叶宗谔老脸微红,他确实是不善阴谋诡计,套话的伎俩极为拙劣,被这看起来粗鲁不文的武夫一眼就看了出来。
却听解元又笑道:“看大人也是个直人,咱也不瞒你。昨天夜里刘光世大帅的使者就到了城中,和大帅谈了半夜,想来是两家大帅说好,要对临安用兵。”
他斜眼看着叶宗谔道:“大人看起来象是知兵的,也该知道,咱两家大帅的兵力加起来过十万,又都是能战敢战的百战精锐,临安城里那些只能护着皇帝逃跑的废物禁军,能打什么仗,只怕咱们一到城下,就尽数降了。”
叶宗谔嘿然不语,却不想与这勇将争论。
且不提该不该用兵,就是十万虎狼之士的说法,也是大有水份。上次完颜宗翰提点大军南侵,刘光世部五六万人,不战而溃,韩世忠部亦是一战即败,兵士逃散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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