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乒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郁桓坐在她身边、神色惬意地喝着茶,对面神色严肃的老人把画在桌上展开、低着头凝视了一会儿,微微摇头:
“生疏了。”
郁辞难得有些心虚,抿着唇笑了一下。
随即,就听对面的老人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句:“画得比你以前强。”
郁桓挑了挑眉。
老人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一下子就中和了原本凌厉严肃的长相,看起来居然还显得很是慈祥和蔼。
莫正文成名已经有几十年了,当之无愧的如今画坛泰斗。他和郁辞的祖父母是老朋友了,当初几乎就是看着郁辞出生的。郁辞这个孩子,他始终印象深刻——从小就跟着他学画,在他教过的那么多学生里,天赋虽然不是最出众的,但也足可以排得上前几号了。起初他还常常夸奖她,见她不骄不躁的样子也很满意。后来发现她只是仰仗着天赋就能做得不错、自己虽然不骄傲但却也并不十分努力,于是很快就改变了策略、换成了更多的批评。
但这个孩子……被夸奖的时候不见骄傲自大,挨批评的时候也不见委屈不满。
何止是不骄不躁,简直是油盐不进。
好像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达到的目标。
再后来,果不其然也没能在画画这条路上继续坚持下去。
前几天郁辞却忽然给他打了电话,说最近又把毛笔捡了起来、问他还愿不愿意再看看她的画。
今天她拿来的几幅画,看得出来确实是已经疏于练习很久了,笔法都明显带着生疏、不够自如,但比起以前她画的画却胜了一筹不止。
现在的画,用心了。
画里开始有了情感,有了气韵。
画家和画匠的区别,也就在这里。
现在的这几幅画,就算是真正开始入门了。
“现在入门也不算晚。”老人看着画频频点头,又看了一眼兄妹俩——郁家这一代的几个孩子都挺有出息,郁桓现在俨然是书法和篆刻的青年翘楚,郁辞还有个堂姐出国搞金融去了、听说现在也是身家不菲,就只剩下郁辞这个小孙女,她爷爷还常常感叹着不知道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看来,大概是也想清楚了。
“还是和你以前一样,以后每个周六到我这里来学画吧。”莫正文欣慰地看了学生一眼,最后一锤定音。
从老师家离开,郁桓开车送郁辞回公寓——明天是周五,学校还要上课。
郁辞这几天累得够呛——她电脑里那个被命名为“少年”的文件夹不知不觉已经存了满满的稿子。薛忱的生日快到了,她想了很久送什么礼物才好,最后决定干脆就把这些画作为礼物。
在他知道或是不知道的地方,她总是陪着他、看着他。
但怎么把这些画印刷装订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好在她以前也出过几次本子,有相熟的代理给她找了印厂,虽然肯定要比大批量印刷贵上不少,不过好就好在一本起印。
修画稿、排版、封面……郁辞忙了好一阵才总算是堪堪赶上在薛忱生日前把画册寄了出去,然后又花了接下来的几天认认真真地画了几张“作业”交给老师。
几乎脚不沾地地忙到现在。
郁桓车开得平稳,过了没多久稍稍转头去看的时候就见郁辞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把车停在郁辞公寓的楼下,郁桓想了想,弯腰把妹妹抱上了楼。
抱着她进电梯的时候,见她嘴皮似乎是微微动了一下。郁桓稍稍低头凑过去,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听清楚,妹妹似乎是在睡梦中轻轻地喊了一声:“薛忱,加油。”
一点良心都没有!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
郁桓气得不行,进了屋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却还是习惯性地放轻了动作、替她盖上了被子。
郁辞这里他是有钥匙的。郁辞一个女孩子,绝大部分时间一个人住,家里人也不太放心。他反正没什么“正经工作”,隔三差五地也会过来“视察”一下,免得她一个年轻女孩子一个人住被人盯上。
郁桓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正要去客房睡觉的时候经过客厅,见郁辞的包里像是有什么在震动。想了想他又折了回去,打开包的拉链,就看到郁辞的手机正亮着屏幕不停震动。
郁桓原本只是想看一眼是谁打来的电话,如果是家里人他就顺手接了免得家长们担心,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人名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
也不急着接电话,他顺便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图标,有几个未接来电。
大概是之前在老师家,包放得远没听见震动。
郁桓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薛忱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起初他以为郁辞还在上课,后来眼看着这时间连晚自习都结束了女朋友却迟迟没有接电话,顿时就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她一个人住,又常常晚自习值班结束回去,想想他就忍不住有点紧张。
也不知道打到了第几个,就在他差点又不抱希望的时候,电话却忽然通了。
原本躺在床上有些颓然的薛忱一个打挺就坐了起来,忙不迭地喊了一声“郁辞?你终于接电话了,我……”
国手[乒乓] 第34章 生日·二
第三十六章
生日·二
摸着自己的良心讲,薛忱在听到男人声音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懵的。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懵完之后第二反应是酸了——大晚上的都十点多了怎么还有男人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呢?虽然相信女朋友,可是不酸简直不是个男人呀!
酸了两秒之后,他突然间像是智商一下子上线了、忽然就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谁。
这种不咸不淡、又还挺好听的声音,还出现郁辞身边,不是大舅子还能是谁?
薛忱下意识地挺起了腰、坐直了身子,微微犹豫了一下,喊了一声:“郁桓?”
其实他本来想喊“大哥”来着,可又生怕太亲热了反而讨人嫌,薛忱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直接叫他的名字来得保险一点儿。不过虽然是直呼其名,但语气听起来倒是比他有时候对着何指导还要乖巧礼貌。
那头的男人淡淡地“嗯”了一声:“小辞最近辛苦,已经睡了。”
“睡了?”薛忱愣了一下。现在分明就还没到郁辞平时的休息时间,这阵子和她发消息打电话的时候她也没提过最近忙,薛忱一下子就担心了起来,也不在意大舅子略显冷淡的回答,连声追问,“她最近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还是病了?”
少年一样清亮的音色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担忧。
“小辞……”郁桓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说了两个字后就拉长了声音、像是在犹豫考虑些什么。那头的薛忱顿时就更急了,却又不敢催促大舅子,急得一下子跳下了床,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打转。
郁桓听到他那头的动静,大概也能猜到他现在是什么样子,终于忍不住也有些好笑,想了想,终于接了下去:“她……”
“你又吓唬他干什么呀!”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了妹妹又像是撒娇又像是略带心疼的声音。
郁桓转头,就见郁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虽然还有些睡眼惺忪的,但显然已经是彻底清醒了——至少已经能迅速地从他的话里听出电话对面的人是谁了。
他怎么就吓唬她的小男朋友了?他从接电话开始,到现在总共也没说上五句话吧?无辜躺枪的哥哥伸手指了指自己,有点儿懵逼。
郁辞眨了眨眼睛,回给了兄长一个同样无辜的眼神。
郁桓气结,伸手就把手机塞进了妹妹手里,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回客房去了。
郁辞看着他的背影咬着唇忍住了笑,这才接起电话柔声喊了薛忱一句。
女朋友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急得团团转的薛忱终于一下子停下了动作,蹭得蹿到床边坐好了。其实他原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郁辞说,可现在听到了她温柔的声音,却又像是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薛忱才又问她:“你哥哥说你最近很忙,你没事吧?”
“没什么。”郁辞边说边回到房间,也不提之前半个月忙着给薛忱准备礼物的辛苦,只是捡了别的事说,“最近又把毛笔捡起来,想好好再学下去。”
“你已经很厉害了。”薛忱挠了一下头,难得地殷殷叮嘱,“别太累了。”
郁辞点头应了一声。
其实,她说带顾璟去看看别人的人生,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比起薛忱和她的队友们,她那点小天赋好像也算不得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东西了。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世界冠军的头衔却都还在拼命,她这么漫无目的,好像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她也是真心喜欢画画的,她在这条路上也才刚起步。那为什么不试着、努力着继续走下去?
她也想试一试。
郁辞向来也不是话多的人,薛忱却既像是有多动症又像是有些小话唠。可这时候都不说话,他居然也不觉得安静得不自在。好像只要能在电话那头听到郁辞似有若无的呼吸声,他就觉得整个人一下子平静下来了。
明明,他是众所周知的急性子。
两个人又安静了一会儿,薛忱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起了自己的生日礼物:“我收到礼物了,特别特别喜欢!”
郁辞看着窗外格外明亮的月光笑出了声来。
明明有那么多话要说,明明恨不得马上买机票飞去见她,薛忱听着她的笑声却忽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话在嘴边百转千折,最后却还是抓了一把头发傻笑起来:“我想你了。”
回答他的,是女朋友温柔又坦诚的声音:“我也想你。”
……
挂掉了电话,郁辞想了想,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
郁桓没搭理她。
郁辞直接推门进屋,就见兄长正靠在床上看电视。见她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郁辞也不生气,在他身边的床沿坐了下来,顺手就拿起了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轻车熟路地就把频道调到了央视五套、又选了回放的时间。等到她放下遥控器的时候,电视屏幕上已经在放着昨天那一轮的男子乒超联赛了。
昨天那一场有薛忱对周毅,一线主力间的对决、周毅又是刚刚成就了大满贯风头正劲,央视五套特意给了直播。
莫名其妙被妹妹“责怪”了一下、现在又被迫看她小男朋友的比赛,郁桓简直要被这个胳膊肘尽往外拐的妹妹气笑了,终于肯正眼看她。
妹妹仰着脸看他,居然还好意思露出了一个格外乖巧无辜的笑。
郁桓觉得现在手痒了有点想打人。
可惜妹妹现在长大了不能再打屁股了,这要是在她小时候,他……也舍不得打。
亏得他没留胡子,要不然他估摸着自己现在肯定已经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直说呀,不能冷暴力的,”妹妹居然还振振有词,“这是你自己教我的。”
居然还好意思说他?郁桓一脸气结,心里却微微顿了一下——这一句“冷暴力”,颇有些意有所指的意味,也不知道说的是此时此刻他对郁辞,还是指这两次他对薛忱的态度。
其实郁桓虽然看起来气得不轻,但兄妹俩从小就是闹惯了的。郁辞虽然说他“吓唬薛忱”又说他“冷暴力”,可真要看她神色语气,与其说是不满责怪,倒不如说都是撒娇来得更贴切一些。郁桓本来也没有真的生什么气,一听这一句,倒是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电视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郁辞稍稍让开了一点,腾出了足够的视野让他看清电视。
郁桓沉默着看了薛忱两局球,终于叹了口气:“我从小就跟你说,你的事,我会提意见,但你要自己做决定、自己负责,等你决定好了我是不会管的。”
郁辞乖巧地点了点头。
“老实说,目前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不好,但以后的事很难说。”郁桓伸手捏了捏妹妹的脸,神色认真,“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现在感情好,可能是因为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对对方的容忍度才会特别高。等将来他退役、你们天天见面了,很难说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以后他没了国家队的那么多规矩和比赛训练,时间多了到底人怎么样也很难说。你们成长和生活的环境,相差太多了。”
说到那句“天天黏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咬了重音。
“你说的,其实我也想过。”郁辞摸了摸下巴,微微歪了歪头,“可是以后的事谁也不能预料,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再说,我们现在也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以后顺其自然也挺好的。”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郁桓揉了揉她的头发,结束了这个话题,“很晚了,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郁辞“哦”了一声,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过来抢走了他的遥控器放到远离他的另一边床头柜上:“你没事儿的话看看他的比赛,没准儿看完了也会喜欢上他的。”
“我要喜欢他干什么?”郁桓扬手作势就要打人,“真以为我不会打你?”
郁辞配合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带上房门一溜烟跑了。
两天后薛忱的生日,他的微博评论下又热闹了一回,满是球迷们对他的生日祝贺。他在这一轮的比赛状态如有神助,每盘都是干脆地直下三局、拿下两分,以三比一的大比分带领俱乐部漂亮赢下了这一轮。
毕竟这一轮,是他们的主场对阵邹睿的客场。他和邹睿都是各自俱乐部的一单,毫不意外地在球台两侧相逢。
一盘三比零,让因为他生日而难得有了人气的观众席一片沸腾。
赛后,邹睿就大摇大摆、毫不顾忌地跟着薛忱的队友们一起去给他过生日去了。
这天晚上,郁辞刷着微博看到
国手[乒乓] 第35章 学生·三
第三十七章
学生·三
薛忱在微博里放了这晚队友给他庆祝生日的照片,前两张是一起切蛋糕吹蜡烛的,第三章放了大家送给他的礼物——正当中的那一件礼物被其他的挡住了一大半,依稀只能看得出是一本书,却看不清封面和书名。
薛忱的微博评论下,粉丝们顿时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忱哥生日谁送了本书!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在薛忱的球迷之中谁不知道,薛忱最怕看书和写文章,比罚他出去跑个几十圈杀伤力还要强。
这条微博顿时就被赞上了热门。
一个小时后,薛忱转发了这条热评、并且给予了回应:
“你们对我有什么误解?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书中自有颜如玉,懂吗你们?”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一股“不齿与和你们这些毫无向学之心的文盲为伍”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评论顿时就又炸了:
“厉害了我的哥!现在都会说文言文了!”
“颜如玉……忱哥你老实港,你看的书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看这书把我忱哥吓得,都会拽古文了!”
薛忱看了几眼自己微博下面的评论,气得愤愤地关掉了微博——你们这些人,根本不能懂我一颗热爱学习的心和对语文的热情!
郁辞看着他和球迷们打成一片,忍不住撑着下巴笑出了声来。想了想,也没有发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混在他的球迷里、和其他人一样给他发了一句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
薛忱火速给她的这条评论点了个赞。
……
随着天气的越来越冷,一中的气氛也一天天地变得凝重和紧张起来——冬天到了,就意味着离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了。
期末考试要是考砸了,恐怕连过年都过不安稳。
不过虽然气氛紧张,随着圣诞节的越来越近,这些年纪不大的少年和少女们到底也还是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尽管其实源于基督教的圣诞节和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关系,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圣诞节好像也镀上了一层“情人节”的意味。
知好色而慕少艾,郁辞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眼看着班里开始弥漫着似有若无的粉红泡泡,她倒是也并不点破,只当是难得给这些平时就辛苦用功的孩子们一个喘息放松的机会,有什么都可以等过了圣诞以后再说。
郁辞今天晚上没有值班,下午放了学就在办公室里准备下班。程欣刚补了点妆,拉着郁辞问自己还有没有脱妆的地方。
“挺好的。”郁辞仔细看了她几眼,“已经很漂亮了。”
程欣又照了会儿镜子,终于彻底放了心,一边等着男朋友来接自己出去吃晚饭,一边歪着头看郁辞收拾东西。见她收拾完就要回去,视线刚好扫过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忍住问了一句:
“郁辞,你男朋友不来接你啊?”
“他比较忙。”郁辞微微愣了一下,却也并不以为意,很是自然地回答了一句。
程欣微微皱了皱眉,看向郁辞的目光里有些担忧,欲言又止。
郁辞从开学的时候就戴上了戒指,可是现在一整个学期都快过去了,从来也没见过她下班后去和和男朋友约会过,更不要说男朋友来接她下班了。平时也就算了,连圣诞节平安夜都不闻不问,这也有点太不合常理了吧?
就是再忙,也不至于忙到一整个学期都抽不出一次时间的程度吧?
明明郁辞又好看脾气又好,还帮过她挺多忙的……她有些为郁辞抱不平,可是看郁辞不以为意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好半天,她还是没能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郁辞,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这么辛苦啊?”
郁辞闻言抬头,这才注意到了同事脸上的担忧和关切。心知她是好意关心,郁辞笑了一下,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好脾气地点了点头:“确实比较辛苦。”
其实就算不是平安夜,她也想他。但联赛期间一周双赛,几个小时前才刚打完这一轮的比赛,这一场打得有些艰难,不过好在终究还是赢了下来,现在大概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她提起男朋友的时候满眼都是温柔,程欣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话。
郁辞收拾完了东西,刚要走又顿了一下,想了想又把桌上的苹果拿起来放进了包里——是早上的时候顾璟放在她办公桌上的。少年本来是有些寡言的性子,最近看起来倒像是开朗了不少,一大早往她办公桌上放了个苹果、冲她笑:“老师,平安夜吃个苹果。”
她收下了苹果,问他最近觉得学习怎么样。
“我决定先定一个可以达到的小目标。”少年认真地看向班主任。
“比如?”郁辞有些好奇。
少年摸了摸鼻子:“明年再拿一块imo金牌?”
郁辞面无表情伸手指门外:“你出去被打我是不会救你的。”
少年顿时就笑了,步履轻快地回教室去了。
郁辞想起早晨的场景,忍不住摇头失笑,一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和程欣道了别下班。
北方的冬天下雨不多,今年的圣诞节没有下雪、却出乎意料地下起了雨。
郁辞站在教学楼底楼大厅的门口,低头从包里找到了自己的伞。拉上包刚要把伞打开,她却微微愣了一下。
不远处的另一个门口,是她的班长和课代表。
两人像是都要出去,纪舒没有带伞,却低头就要往外走。顾璟眼明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把人拉回来后把伞塞进了她的手里。
女生明显地愣了一下,迟疑着看了他一眼,却又把伞塞回给了他、甩了甩手腕想要挣开。
少年拧眉,像是还想要再把伞塞给她,纪舒猛地抬头,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小姑娘原本俏丽的脸此时此刻居然涨得通红。顾璟大概是被说得愣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大力地甩开了他的手跑进了雨里。
郁辞吓了一跳,赶紧追了过去。
顾璟明显也是被吓到了,一见她几乎有些手足无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要出去买点东西,门口碰到她没带伞,我就说把伞先借给她,反正我也不是很急。谁知道她就……”
少年的脸上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些发懵。
郁辞也顾不上多说,应了一声就撑着伞往小姑娘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少年在原地愣了两秒,这才终于也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下着雨,郁辞又撑着伞,想跑也跑不快。好在顾璟毕竟是个男生、人高腿长,出了校门不远就把纪舒拦了下来。等到郁辞赶上去的时候,少年正努力地给女生打伞、女生却固执地想要挣脱他的拉扯。
郁辞稍稍喘了口气,上前拉住了少女。
见是她过来,原来还在使劲挣扎的纪舒微微僵了一下,倒像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顾璟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放开了手。
纪舒始终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先回去吧。”郁辞想了想,冲着有些尴尬的少年点了点头,伸手揽过小姑娘的肩头,“有什么急事吗?”
纪舒迟疑了一下,咬着唇摇了摇头。
“走,”郁辞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跟老师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
起初小姑娘身形还有些僵硬、犟着不肯动。郁辞也不生气,耐心地又拍着她的背哄了一会儿,她这才像是有些放松了下来,犹豫着轻轻点了点头。
让少年放心回去,郁辞打着伞揽着自己的课代表,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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