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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手[乒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好在雨下的不算太大、冬□□服也厚,纪舒除了头发和外套淋湿了之外,状况还不算太糟糕。郁辞拉着她进了电梯,从包里找出纸巾给她擦了擦脸,就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眼睛。
郁辞也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想着一会儿等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好好聊聊,出了电梯刚要找家门钥匙,就见自己的公寓门口站了个人影、还有一个和上一次“突然袭击”时一样的行李箱。人影这会儿正没什么形象地坐在行李箱上,百无聊赖地用球拍颠着个乒乓球玩。
球落在球拍上,发出“咄咄”的轻响、时快时慢,大概就和主人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无聊。
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他顿时就是精神一振、还没回头脸上就已经忍不住带上了笑,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一下子就笑得更甜了。
“郁辞!”
他刚叫了一声,然后就戛然而止——回来的不是女朋友一个人,还有一个头发都淋湿了的小姑娘。
他一开口,原本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小姑娘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终于也忍不住有些惊愕。
“你怎么来了?”郁辞一边开门一边有些意外地问他,却到底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下午在隔壁省刚打完,他们明天回去。”薛忱挠头,“我请了个假,明天早上直接坐飞机自己回去。”
联赛相对来说还是要比国家队的训练轻松了许多,晚上也没有什么晚训。他眼看着今天过来一趟的高铁也就个把小时,顿时就是怦然心动。
郁辞点了点头,见薛忱略带疑问的目光落在了纪舒的身上,冲他微微摇了摇头。薛忱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没有追问。
进了屋,





国手[乒乓] 第36章 学生·四
第三十八章
学生·四
“是我的学生,”郁辞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又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眼里满是担忧,“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还没来得及问呢。”
难得能来看一次女朋友、还是圣诞节,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个这么大的电灯泡。薛忱摸着自己的良心承认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委屈和失望的。不过他毕竟还有更多的良心在,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没有对郁辞把学生带回家里显出什么异议来。
虽然是圣诞节,不过薛忱这次过来是突然袭击、郁辞也没有什么准备,在冰箱里找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了足够做三人份菜的材料——差不多把原本就不满的冰箱全掏空了,郁辞看了一眼在旁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薛忱,想了想又打开冰箱、给他多加了两个荷包蛋。
他平时那么大的运动量,向来就吃得多,更不要说今天下午才刚苦战过一场、又风尘仆仆地赶来,大概一顿的饭量能抵她一两天的了。
纪舒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郁辞还在做饭。听到小姑娘洗完澡了的动静,郁辞往客厅里看了一眼,一时间抽不开身、很是自然地喊了薛忱给她倒杯热水免得着凉了。
薛忱也没有什么奥运冠军的架子,一听女朋友指挥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声,颠颠儿地倒了杯开水递给纪舒。
小姑娘似乎是有些惊着了,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杯子、差点把水都洒了。
“挺烫的小心点儿。”薛忱见状还不忘好意地提醒了一句。
纪舒有些紧张地接过杯子、好不容易终于在手里捧稳当了,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薛忱。
薛忱这样的长相,只要见过一次就实在是很难忘记的,更何况还附带着奥运冠军这样的头衔。她还清楚地记得上学期国家队来学校里做的宣传活动,却也实在有些不明白……现在,这个世界冠军,怎么就在大晚上地拖着行李出现在了自己班主任的家门口了呢?
虽然有些发懵和好奇,但纪舒此时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关心这些。和薛忱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小姑娘很快就低落地垂下了眼帘,捧着杯子默默地喝着水、一言不发。
薛忱挠了挠头,转身又去了厨房。
郁辞抓紧时间做了几个家常菜,喊两人一起吃饭。
薛忱早就乖乖地在桌前坐好了,纪舒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动,机械性地继续小口小口喝着水、眼神有些放空。
手里的水杯忽然就被人抽走了。
纪舒抬头,就看到了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郁辞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神色如常地喊她:“吃饭了。”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也伸了手。
这顿饭吃得有些安静。大概是察觉到纪舒的低落、薛忱又和她不熟悉,也不好和郁辞说说笑笑得太过分,只是低头努力地扒着饭吃。
女朋友第一次给自己下厨,不管怎么样都好吃!
难得有些沉默地吃完了一顿简单的晚饭,薛忱格外地有眼色,自告奋勇地撸起袖子就洗碗去了。
郁辞起初还有些不太放心,跟着一起去水池前看了几眼,见他出乎意料地还挺像模像样的,这才点了点头、放心地回到了客厅。
纪舒又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郁辞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察觉到身边位置的下陷,小姑娘终于回过神来,有些紧张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郁辞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却不自觉地微微蜷缩起了身子。
郁辞没有催促,只是又给她的杯子里添上了水,安静地等着。
纪舒始终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久到郁辞以为她多半是什么也不肯对自己说了、忍不住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始考虑是送她回宿舍还是干脆就让她在自己这里住一晚的时候,小姑娘终于开了口。
“老师。”她轻轻喊了郁辞一声,又是沉默了许久,又喊了她一声,“老师。”
郁辞耐心地应了下来。
然后她就听见小姑娘有些干涩的声音几乎是艰难地继续把话说了下去:“我外婆去世了。”
郁辞愣住。
“我上个礼拜来学校前还和她吵过架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几乎是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我嫌外婆唠叨,嫌她管这管那的……”
“我不是故意要和她吵架的,我、我其实很喜欢她的,外婆一直对我那么好,”纪舒有些茫然又慌乱地抬头、视线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落在郁辞的身上,近乎喃喃自语,“明明知道她一直心脏不好,我为什么不能对她耐心一点呢?为什么要觉得不耐烦呢?”
原本准备和学生谈心的郁辞有些无措。
她其实比这些学生也大不了几岁。她总是觉得自己很幸运,二十多年来总是顺顺利利。她的祖辈都还健在,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才能安慰眼前的学生,只能伸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纪舒迟疑了一瞬,很快就用力地回抱住了她。郁辞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颤着肩膀、渐渐有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服,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什么都不说、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我想回去看看外婆,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他为什么要拉我?反正他也不喜欢我,反正他都拒绝我了,”纪舒终于揪着她的衣服放声哭了出来,“那我淋点雨有什么大不了的,外婆都不在了我淋点雨有什么了不起的!又关他什么事!”
郁辞其实本就已经隐约猜到纪舒和顾璟之间有些什么——俏丽活泼的少女和清秀出众的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些别样的情愫本来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这时候小姑娘这么一说,口中的“他”是谁根本就已经昭然若揭。只是事情似乎和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怕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怪不得那天她向顾璟问起纪舒,少年支吾着含糊以对、不肯多说。
总算少年还是有些风度的,顾忌着女孩子的面子和心情,守口如瓶。
前阵子纪舒的成绩下滑、神思恍惚,大概正是为情所困。好不容易放下了、努力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却怎么也没想到偏偏又遇到了更大更沉重的打击。
人世无常,不外如是。
郁辞有些心酸、又有些心疼,看着已经在怀里放声大哭的小姑娘,想劝慰几句、却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那样无力,只能更加用力地把她抱紧。
薛忱早就已经洗完了碗,安静地进了房间不去打扰师生俩。
纪舒哭得甚至已经开始打嗝,郁辞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直到她渐渐地平静了一些,抽了纸巾给她擦了擦脸,轻声问她:“想回去看你外婆吗?”
小姑娘猛地抬头看她,一双眼睛早就已经通红。
“想回去的话,我送你去,”郁辞给她递了杯水,“你就算自己回去,至少也带把伞,万一病了,你外婆也不会安心的。”
纪舒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安慰你,如果你想哭、想说什么,老师可以陪你。你要是想回去,我也可以送你回去。”看得出来,感情的事小姑娘原本就已经在努力地调整好情绪了,郁辞对此也绝口不提,只是揽着她的肩膀温声安慰,“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
话说出口,连郁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无力。
“妈妈说,不要我今天回去,家里人都忙着后事、我也帮不上,还耽误上课,”小姑娘低着头,仍旧还有些抽噎,“明天就是周五了,明天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那你想回去吗?”郁辞问她。
纪舒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郁辞看起来像是已经想要起身:“我送你回去。”
纪舒愣了一下,有些迟疑,通红的眼睛却隐约像是终于又有了几分光亮。好一会儿,她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
郁辞拉着她站起身来,已经开始往身上套外套了。
小姑娘几乎是下意识地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片刻后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伸手拉住了郁辞的衣角。
郁辞动作微顿,带着些询问地意味回头看她。
小姑娘踟蹰了两秒,才终于开口:“老师,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其实,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
郁辞一愣,直到这时候才终于又想起了还在房间里的薛忱。
她有一瞬间的犹豫,却很快就摇了摇头——小姑娘现在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她正要开口否认,却忽然就听到了一阵从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
“打个车,我和郁辞一起送你回去吧。”薛忱站在卧室门口,视线落在技术身上,“最后多陪陪外婆吧。”
郁辞侧过脸看他。他脸上音乐还是带着点笑,却并不是平时那种飞扬中又有些傻乎乎的少年意气。
像是难得地,情绪有些低落。
见郁辞看向自己,薛忱露出一个和平时一样又甜又有些傻气的笑,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郁辞反手握住她,拉开了门回头看技术。
小姑娘用力地点了点头,跟了上来。
三人一起打了一辆车,薛忱坐在副驾驶座上,后排纪舒靠着郁辞的肩膀,眼睛虽然还是一片通红,但大声地哭了一场,情绪总算是稍稍稳定了一些。
把学生送回了家里,郁辞和薛忱再回到公寓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两人抓紧时间各自洗了澡,郁辞就见薛忱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来回徘徊、欲言又止。
郁辞犹豫了一小会儿,到底还是冲他招了招手。
薛忱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飞快地就蹿进了房间、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明天一大早就要走,”郁辞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放柔了声音,“早点睡吧。”
其实她也有点儿愧疚。本来薛忱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她却因为学生的事一晚上都没能陪他,他们之间能见面的时间,本来就已经格外宝贵了。
薛忱已经飞快地蹿上床钻进了被窝里,冲她伸手。
郁辞关了灯上床,立时就被揽进了一二个格外温暖的怀里。
室内有暖气,其实并不冷,但这个怀抱实在太过熨帖,郁辞还是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郁辞。”一片黑暗中,薛忱忽然开口叫了她一声。
郁辞应了一声,就听到他平日里和少年一样清亮的音色此时此刻听起来像是有些低沉:“我奶奶……也是去年走的。”
他的怀抱太温暖太舒服,郁辞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闻言有一瞬间的发懵,好半天才忽然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声音里有些迟疑:
“去年?那你……”
薛忱低低地“嗯”了一声:“就是我打奥运前。”
郁辞握住了他的手。
“奥运前其实她就走了,家里怕影响我比赛,就一直瞒着没说。后来奥运回来又安排了挺多活动的,过了一个多月我才回家,说拿奥运冠军了去看下奶奶,我爸妈才说奶奶走了。我爷爷没的时候我还挺小的,也没什么概念,那天一说我奶奶走了,我都懵了。”
郁辞明显地感觉到揽着自己的手臂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会儿家里瞒着不告诉我到底对不对、应不应该。老实说如果没瞒着,别说拿奥运冠军,我那状态可能没上奥运就得被换下来。”薛忱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她的长发,“不过我觉得,你学生……能最后陪陪老人就多陪陪吧。还是有点后悔比赛完这么久才想起来去看她。那会儿后事都办完好久了。”
怪不得他先前有些反常,怪不得……原本都已经回了房间不打扰她们、却还是忍不住出来说了送纪舒回家。
老实说郁辞也不知道薛忱家里人瞒着他究竟是对是错,但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心疼。
从小离家打球,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才能走到今天?
“哎你别难过啊。其实也没什么,都过去挺久了。”明明是在讲自己伤心的事,薛忱这会儿却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女朋友不要难过,“我奶奶虽然不是特别长寿吧,但也算是寿终正寝。就是有点可惜,没让她看到我拿奥运金牌,要不然她肯定可开心了。”
“挺有进步的,”郁辞揉了揉自己发酸的鼻子,压下心里的心疼、若无其事地和他玩笑,




国手[乒乓] 第37章 变故·一
第三十九章
变故·一
这不是薛忱第一次和郁辞同床共枕了。
薛忱扪心自问,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失望的——上一次抱着女朋友睡的时候她还在生病、他就是再浪也不至于那么禽兽地还打着别的算盘;这一次本来倒是挺好的,平安夜、风尘仆仆赶来见她,多浪漫!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个做电灯泡的学生,好不容易把学生送回家了,他又非要和她提去年的事。
好好地提起那件事干什么?看把女朋友给难受得……薛忱现在回过神来,终于开始有点儿后悔了。
这都两个多月没见了,见了面居然什么也没有做。
连吻都没有一个!
其实薛忱虽然心里始终有点蠢蠢欲动,但说到底也还是挺容易满足的。毕竟是两个多月没见过面了,能看她几眼、抱一抱她也是好的。
郁辞今晚似乎是有点儿累了,才不过一小会儿的工夫就已经有些迷迷糊糊。薛忱却睁着眼睛有些不舍得入睡——联赛快打完了,之后就是冬训、队内直通大循环、世锦赛团体赛……马上就又要回到马不停蹄的国家队日常当中,下一次再能见到她也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时候。
明明下午才刚刚苦战过、又是匆忙赶来,薛忱却觉得自己格外地精神、没有半点睡意。
郁辞明天早上还要上班、怕睡过头没有拉上窗帘。今晚下雨、天色不好,窗外只有对面楼零星的灯光传来,让薛忱勉强能看清怀里人的轮廓。
他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有些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玩,居然也觉得津津有味。他玩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郁辞似乎是觉得有些痒,有些嫌弃地别开了脑袋、在他怀里拿脸蹭了蹭他的胸口。
薛忱顿时就带着得逞的意味笑了,幼稚得活像是一个才刚刚捉弄欺负了喜欢的女孩子的小男生。
第二天一大清早,薛忱就依依不舍地拖着行李赶去机场了。
郁辞到了学校,课间的时候见顾璟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张望了好几回、一脸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直接就招了招手叫他进来。
少年吞吞吐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问出了口:“老师,昨天纪舒她……”
“她家里有点事,我昨晚送她回家了。”郁辞说着看了他一眼,见少年听完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想了想,终于还是隐晦地又提了一句,“其实,只要保证学习不受影响,在很多其他事上我们学校还是比较自由的。”
郁辞的学生时代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毕竟也算是过来人。早恋这种说法本身就未必合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因为怕影响成绩罢了。那么只要保证成绩,一中的校方和老师们对于学生之间的那些粉红泡泡,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说来也奇怪,可能真的是堵不如疏,校方不加干涉,没有了“压迫”的学生们反倒显得格外有分寸了起来。
毕竟,这些孩子们本身就都已经足够优秀、也足够清醒地意识到,该为自己的决定和选择负起全部的责任了。如果可以,郁辞其实是不希望他们再给自己过多的压力、错过年少时最单纯美好的感情。
她虽然说得隐晦,但少年还是立时就听懂了,一张清秀的脸顿时就红了,却还是摇了摇头、极力地解释着:“老师,我暂时还没想过这些。昨天就是看她挺反常的,所以就多问一句。”
郁辞本来也只是随口点他一句,既然他已经这样回答,她当然也不会再多说些什么,点了点头让他放心回教室去。
隔了一个周末,纪舒再回到学校的时候虽然情绪依然有些低落,但至少是已经稳定了下来。一直到期末考试,她也总算是正常发挥,考了班级第四。
郁辞忙碌了一整个期末,等到她开始放寒假的时候,乒超联赛早就已经结束、国乒队们也已经进入了冬训之中。今年的春节薛忱又没能回家,照例是和队友、教练们一起在国家队迎来了新的一年。
然而新年的到来却并没有给运动员们带来太多的休息和喘息——为了争夺新一年里出战世锦赛团体赛的名额,直通选拔的队内大循环又要开始了。
其实,直通赛的枪声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打响了——各省省队的运动员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投入到了激烈的角逐之中,各省选拔出的前几名和国家二队进行比赛,然后再由这一轮的前几名和一队主力进行大循环,第一名将获得直通资格、拿到第一张世锦赛的入场券。剩下的人将会进入第二轮淘汰赛,第一名获得第二个出战资格;然后还有第三阶段……
世锦赛团体共有五个名额,其中三个通过直通赛选拔,剩下两个名额则由教练和相关领导根据比赛情况、技术打法等因素直接确定。
以中国队在乒坛的统治力,只要能够出战世锦赛团体赛,几乎就已经是提前确认收获了一个世界冠军。可是在中国队,有实力出战世界大赛的,又岂止是区区五个人?
无论是省队、二队还是一队的绝对主力们,从来没有谁敢轻视队内比赛。
十几岁小将力克世界冠军,这样的故事在国乒队早已不是新鲜事了。坊间一直流传有段子说,乒乓球奥运冠军的下一个目标,是拿一个全国冠军——其实也并不全是调侃。
央视对直通赛的部分场次进行了直播。
郁辞几乎是提心吊胆、捏着汗在电视机前看完了整个直通赛——每个阶段都只有第一名能够获得直通名额,薛忱的单打像是始终就差了那么一口气,硬生生地错过了前两轮。好在到了第三阶段,也许是因为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薛忱索性放开了手脚、豁了出去搏杀,反倒是越战越勇,终于还是赶上了这一场直通赛的末班车、成为了继邹睿和周毅之后第三个拿到直通名额的队员。
几天后,另外两个团体赛的名额也终于确定了下来,今年的世锦赛名单终于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国乒队还发生了另一件不容忽视的大事——郑鹏退役了。
去年世锦赛单打捧杯之后,郑鹏在公开赛和联赛的表现都像是滑入了谷底,让他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的职业生涯是不是真的已经彻底走到了尽头。伤病和体力的问题始终困扰着他、无法摆脱,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年底他终于向国家队提交了退役申请。
直通选拔之后,国家队为郑鹏和去年递交退役申请的老运动员们一起办了一场退役仪式。
完整的退役仪式,央视没有直播,但中央五套却还是对这一场退役仪式做了一段不短的报道。
台上退役的运动员里,甚至有许多郁辞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孔——是队里的陪练。
他们打得不好吗?可如果技术不好,也不可能进入国家队。
可他们或许从来也没有机会站上国际比赛的舞台,永远都在队内尽职尽责地给世界冠军们陪练,最受瞩目的一次甚至可能就是此时此刻的退役仪式。
更甚至……还有许多人,退役的时候连仪式都没有。
国乒队一百多个世界冠军的背后,又有多少陪练默默无闻地付出?
郁辞看着现役的运动员们一个个拥抱着退役的队友们,鼻子有些发酸。
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是三十多岁。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实在是太短太短了,尤其是中国乒乓球队——国外四十岁的主力依然还不是个别呢。
国乒队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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