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乒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就在这样略显伤感的氛围里,国乒队却又已经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新一轮的封闭训练、一心备战世锦赛了。
郁辞也已经又有足足三个多月没能亲眼见过薛忱了。
新学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一切都已经按部就班地走上了正轨。这已经是学生们高三前的最后一个学期,就连高二的教师办公室里都开始渐渐弥漫起了紧张而匆忙的气氛。
一会儿上课就是这学期的第一次语文月考,几个语文老师正在数着一会儿要分发下去的考卷。英语考试刚刚考完,几个英语老师抱着卷子前后脚回了办公室,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
“哎呀郁辞!”程欣数完了自己班里的卷子一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郁辞的手、顿时就忍不住有些紧张地小声惊呼了起来,“你流血了!”
崭新的纸张边缘锋利得很,一不留神就在手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郁辞却浑然不觉,视线直直地落在刚刚进办公室的两个同事身上,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你们刚才……说什么?”
“什么?”同事愣了一下,又过两秒才反应过来郁辞指的是什么,不甚在意地笑了,“你没看吗?就刚刚网上的新闻,说奥运会乒乓球取消双打改成团体了,五局三胜,就打一场双打。”
“明摆着就是为了限制中国队呗,不过也无所谓了,”另一个同事立时就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反正金牌还不是一样给中国队承包的?干脆以后也不用再比乒乓球了,直接把金牌寄给我们算了。”
手上被试卷划出的口子里已经开始慢慢地沁出了殷红的血珠,
国手[乒乓] 第38章 变故·二
第四十章
变故·二
上课铃已经响起,原本有些喧闹的教学楼一瞬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郁辞还在失神。、
程欣急急忙忙地从自己的抽屉里找出了创可贴、不由分说地就贴住了郁辞手上已经显得有些刺目的伤口,有些紧张地连声喊她:“郁辞?郁辞你怎么了?”
“没事。考试了吧?我去发卷子。”郁辞终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就出了办公室。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又在同事们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折了回来,低头抱起了刚才忘记拿上的考卷、一言不发地出了办公室。
脚步,像是带着一种整个办公室同事都没见过的忙乱。
一中的月考是没有老师监考的。如果是五十分钟的考试,那么试卷的题量一般会安排在一个小时左右——简而言之,就算是毫不停顿、一路顺畅地答下来,恐怕都不一定能来得及做完,更不要说还有时间和闲心思去作弊了。
郁辞强打着精神给自己教的两个班级都发完了试卷,回到办公室里就打开笔记本搜索起了今天的新闻。
乒乓球虽然始终关注度不高,但毕竟是国球、又是奥运会这样的大事,今天官方消息一出,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媒体已经是纷纷争相报道。
郁辞几乎是把每一篇自己所能够搜索到的新闻都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
内容都是大同小异,不外乎是介绍了一下新的团体赛制规则、回顾了一下中国乒乓球队的辉煌战绩,新兴的几家媒体还不忘调侃了几个坊间流传的国乒段子、表达了“再怎么改规则,你爸爸也还是你爸爸”的自豪之情。
郁辞也看了一些评论,和先前她的同事们差不多,大多数都笑着调侃“反正结果没悬念以后直接把金牌寄给我们就行了”云云。
郁辞捏着鼠标的手下意识地微微用力,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应该是什么心情。
这不是乒乓球第一次改规则和赛制了。
这些年来,国际乒联修改规则的频率有目共睹。从球拍两面胶皮必须使用不同颜色,到小球改大球,再到每局二十一分制改成十一分,到无遮挡发球、再到奥运双打同协会必须抽在一个半区……
虽然明面上都说是为了增加乒乓球的精彩程度、从长远发展的角度出发,可明眼人谁都知道这每一条规则都是为了什么。
或是为了限制某些中国队的队员,又或是为了给弱势的他国选手机会。
然而无论怎么修改规则,就像大家调侃的一样,“你爸爸也还是你爸爸”。
对于观众和国人来说,只要最后还是中国队稳夺桂冠,那么,有多少人去竞争、最后是谁登顶折桂,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可是对运动员有。
谁不想拿冠军?谁不想拿奥运冠军?谁不想让五星红旗在头顶升起、义勇军进行曲在赛场响起?谁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和奥运金牌紧紧相连?
四年才有可能拿一次,一个运动员的职业生涯中,又能有几个四年?
国家队是一个整体,队员们一起为国争光、亲如兄弟。你要是问薛忱邹睿周毅……他们恐怕都能毫不犹豫地为对方挡刀子,可你要是问他们想不想在比赛里打赢对方,他们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想”。
这就是竞技。
取消双打改成团体,金牌依然还是中国队,可是……赢得金牌的运动员呢?
按照最新公布的团体赛赛制,团体赛共有三人参赛、打五场比赛,其中只有第三场是双打,也就是说在三人之中,每一个人至少都要打一场单打。
郁辞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规则意味着什么。
五场之中,只有一场双打,那么在选择参赛选手的时候,第一考虑的就是单打实力。毕竟……就算舍弃一局双打,只要单打保证胜利,也还是能够拿下最终的冠军。
而论实打实的单打能力,薛忱目前在队内大概也就是前五的水准,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稳定。
如果说,以前修改的那些规则,郁辞虽然也不认同,但至少能够看到其中的逻辑;那么这一次,她是真的无法理解——双打本身是一项对技术、配合、战术各方面综合要求很高的项目,观赏性也极高,往往最后夺冠的未必是单打最强的两人。而在团体赛制下,优先考虑单打能力,那么双打只能由单打最强的几个人里强行配对,大大减少了其中的配合和战术要求。
更重要的是……尽管从理论上来说,世锦赛才是最高水准的比赛,可谁都知道奥运会才是最高级别的赛场、最难拿到的冠军,也几乎是行业的一个风向标。自此以后,双打恐怕就会越来越不受重视。
明明已经颁布规则,同协会必须抽在一个半场、早已杜绝了中国队包揽双打冠亚军的可能性,郁辞实在不明白这个新规则究竟对乒乓球的发展有什么好处。
她也有些不敢去想明白,这对薛忱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邹睿周毅如日中天,苏望这一批的小将也已经开始在国际赛场上崭露头角。两年后的奥运会,还会有薛忱的位置吗?
虽然她和薛忱都信誓旦旦地相信着他一定能拿单打冠军,可其实郁辞心里清楚,她和薛忱一直以来,其实多少都有那么一点有恃无恐的心态——反正双打总是有他一席之地,不管和谁搭档,不说十成十,至少八-九成的胜率总是有的。再拿一块奥运金牌,也许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困难。创造纪录卫冕奥运双打成功的壮举,也并非遥不可及。
可现在呢?
薛忱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想要有技术上的突破并非不可能,可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郁辞很少在白天给薛忱打电话发消息,怕影响他的训练,但现在,她简直恨不得马上就能听到他的声音才能安心下来。她找出手机,按下通话键的时候却又犹豫了——她不知道,如果薛忱真的难受绝望了,她又该怎么应对。
她犹豫了好半天,一直到考试时间结束、她不得不去教室里收考卷,起身时才终于给薛忱发了一条消息:
“训练还好吗?”
到底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一次的修改规则。
薛忱始终没有回复。
郁辞这一天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同事们似乎都有所察觉,但她不说,外人也不好非要追问。唐晏清倒是能猜出来她的心事,几次欲言又止,但见郁辞始终敷衍以对,到底也只能闭口不言。
郁辞在晚上才接到薛忱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依然还是和少年一样清亮的嗓音,带着点跳脱的笑意和傻气。
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郁辞在半空中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一些,耐心又温柔地听他说着这几天封闭训练里的小段子,渐渐也有了放松的笑意。然后她就听见薛忱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
她似有所觉,心里微微一沉。
几秒钟的沉默后,她听见薛忱问她:“奥运双打改团体那事儿……你知道了吧?”
他字正腔圆、清晰又平静地说出了“双打改团体”这五个字。
郁辞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别担心,”薛忱像是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反倒是笑了起来安慰她,“我其实还是挺能打的,两年以后也还有希望呢。万一不行,世乒赛那不也还有双打的单项嘛,单打名额也多。要是再不行,过几年我给他们做陪练呗,年纪也差不多了。”
说着,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更傻了:“奥运冠军做陪练,也就我们国乒了吧?看给他们长脸的!”
“万一不行”、“要是再不行”……郁辞是第一次从薛忱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词。
他从来都是少年意气、飞扬跳脱,以前想过“万一不行”吗?郁辞不敢肯定,但至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样说过。
他还说,“给他们做陪练”。
明明自然而然、毫无芥蒂的一句话,却听得郁辞几乎有些鼻酸。
“郁辞?”女朋友迟迟没有说话,那头薛忱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喊了她两声,“郁辞?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郁辞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这才算是勉强止住了自己满心的酸涩,又稍稍沉默着缓了片刻,一直到确定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了,这才温声应了一句,微微顿了顿,又低声喊他,“薛忱。”
“什么?”薛忱立时就积极地答应了一声。
我总会陪着你、看你的每一场球……郁辞想这样说,张了嘴话临出口,在唇边打了个转却又咽了下去,再开口的时候,她只是带着点笑温和地对电话那头的薛忱说了两个字:
“加油。”
薛忱像是也有所察觉,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点了点头。
郁辞
国手[乒乓] 第39章 变故·三
第四十一章
变故·三
这天半夜里,果然下起了一场大雨。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就公寓到学校那么十来分钟的步行距离,郁辞打着伞却还是湿了大半的衣袖。
“擦擦吧。”有人递了张纸巾过来,郁辞顺着那只手微微抬头,就看到了年级组长略带了些关切的脸。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郁辞也不好拒绝,道了声谢接过纸巾,随意地擦了擦被大雨打湿了的发梢。
时间还早,雨天堵车、同事们都比往常要晚了许多,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唐晏清数度犹豫,最后却还是开口安慰了一句:“国际乒联这次确实有点过了。”
郁辞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唐晏清一向都有点儿看不上薛忱,没想到这回还能站在薛忱的战线上说话。
虽然一向都不喜欢他总是话里有话、掌控一切的性格,但不得不承认,至少他一直都是很有分寸和风度的,不论是当初给国乒队出考卷、还是这一次的安慰。
自从去年给国乒队补课开始两人间几乎降至冰点的关系像是在此时此刻终于稍稍缓和了几分。
郁辞擦干了头发,把至今扔进垃圾桶,抬起头笑了一下:“谢谢。”
唐晏清也笑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是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郁辞已经转过身去找课件了。
他叹了口气,只能把话咽了回去,刚想走就见郁辞忽然又回过了头来、定定地看着自己:“你不用同情他,竞技体育本来就很残酷。”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尽管……这一次的修改规则确实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但他不需要同情,也没有人有资格同情他——不只是他,每一个在这次修改规则中受到影响、甚至每一个在历次修改规则后饱受限制的运动员都不需要。
站在赛场上,他们就已经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战士。
她只是……有点心疼那个场上气势如虹、场下意气飞扬、永远像是十八岁的少年。
郁辞说完这一句话,也不管对方究竟是什么反应就已经彻底转过了身、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备课。唐晏清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终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没有再回头。
她和刚来学校的时候,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他还记得郁辞刚来的时候,因为知道了是同校同专业的学妹、尤其一个理科生非要来当语文老师,自然而然地让他多了几分关注。漂亮、聪明、好脾气,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有点儿懒、把自己的锋芒收敛得干干净净,但如果给她一点压力、逼一逼她,每次她都能给出一点意想不到的惊喜。
但现在,她不一样了——她开始有了锋芒。
比以前更吸引人了。
可惜的是……很显然,这同样也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没了可能。
年轻有为的年级无声地叹了口气,从那道纤细的背影上彻底地移开了目光。
封闭训练的强度向来都是连一队主力都有些“谈之色变”,郁辞能和薛忱说话的时间也并不多,通常也都只是每天晚上在他睡觉前才能聊上几句。但好在听起来薛忱的情绪和状态都一切如常,再加上按惯例他又是和邹睿一个屋、万一真有什么情绪不对邹睿也能开解几句,郁辞渐渐地也放心了许多。
这一届世乒赛的团体赛在封闭训练结束后不久如期而至。
比赛前郁辞还特地关注了央视的新闻,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出征的男乒队员们杵在大门口、一个个手里提溜着领带、晃晃悠悠地排队找人帮忙打领带的场景。
郁辞就是在电视机前看着也忍不住好笑地扶额,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收到了薛忱发来的微信:
“领队打的领带没有你上次打得好。”
看起来又嫌弃又委屈。
自己这么多年了都没学会打领带,还好意思嫌弃别人打得不好。再说人家领队能不嫌弃你们、愿意给你们这十来号大老爷们儿排着队打完领带就不错了,他可厉害,还委屈上了。
郁辞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立时就给他回消息:“你敢把这条拿去给你们领队看?”
“不敢。”薛忱连个停顿都没有,飞快地就回了这两个字,还附带了一个眼泪汪汪、哭唧唧的委屈表情。
怂得真快——郁辞顿时就笑了。
……
这一届的世乒赛团体在欧洲举办,因为时差的关系,大多数场次的比赛时间都在半夜凌晨。郁辞看不了直播,只能等第二天下了班回家看录播。
世锦赛的每一个项目都有一个奖杯,每一个奖杯都有自己的名字,来源大多是捐赠和创立人的名字。男单的奖杯叫圣勃莱德杯,男双是伊朗杯,而男团的奖杯,则叫做斯韦思林杯。
斯韦思林赛制,一样是团体三人、共打五场比赛。和奥运团体的赛制不同,这五场比赛全部都是单打。双方第一、第二号单打都会相互交战、而五场中的第三场则会由双方的三号单打对阵。在此之外,虽然一轮比赛中只能有三人上场,但世乒赛团体赛的名额共有五人、可以在每一轮的比赛中安排不同的选手出站,同时,还有一个替补名额、在其他队友因为伤病等原因实在无法比赛时可以替补上场。
单项赛事年年包揽,团体赛对于中国队来说自然也不在话下。
央视不是每一场都有直播,但好在不论是国际乒联还是其他网络上都有录播,郁辞跟着比赛进程一轮一轮地看了每一场比赛。到了决赛的那一天,郁辞想着第二天上午没有课、干脆就调休了半天,凌晨的时候坐在了电视机前看央视的直播。
看得出来,教练对于薛忱依然还是比较信任的,把一样排进了决赛的名单里、放在了三号位。决赛名额中的另外两个,毫不意外的是小半年前成就了大满贯的周毅和夺得全运会男单冠军的邹睿。
决赛的对手是德国。
德国队向来也是男乒的一支劲旅,尽管中国队称霸乒坛多年,却也没有人敢在比赛中小觑对手。乒乓球就是这样,有时候四比零的比分听起来像是比分悬殊、胜利来得轻而易举,可也许小局比分每一局都打到十一分以上、只胜两分。
邹睿和周毅相继上场,顺利地拿下了自己的比赛。大比分二比零,中国队领先。
薛忱上场,只要拿下这一分,中国队就能再一次将斯韦思林杯捧回家。
已经是凌晨了,郁辞坐在床上却半点困意都没有,精神奕奕。
薛忱的打法,对外战向来都是很有优势的。发球和前三板出众、有得分手段,尽管在队内比赛中胜率一般,但每到外战,都令对手大为头疼。
果不其然,比赛开始薛忱就迅速地进入了状态,正手抢攻格外积极,几乎是有些把对手打懵了,没多久就以十一比四拿下了第一局。
到了第二局,德国队的选手像是终于也开始慢慢地进入了状态,比分渐渐地也咬了上来,一度打到十比十平,好在薛忱最后还是稳住了,十二比十拿下了这一局。
斯韦思林杯每一场是五局三胜制,这意味着薛忱只要再拿下这一局,就能赢下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也赢下了又一个世界冠军的头衔。
然而胜利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第三局一开始,对手就打得格外主动,几乎每一个球都是搏杀。
两人的实力本来就存在差距,如果不搏杀,这一局必输无疑、没有半点冠军的希望——既然最坏的结果都是输,那最后一场、最后一局还有什么理由不豁出去搏杀?
“薛忱现在有点被对手打乱了节奏,”九比十一输掉了这一局后,郁辞听到解说在总结着刚刚结束的第三局,“对方实力肯定是不如他的,到了现在只能是放手一搏,薛忱平时自己就是搏杀多,但是抗搏杀的能力还是应该要加强。”
郁辞看到镜头对准了中国队的教练席。邹睿顺手给擦着汗过来的薛忱递了水,薛忱一边喝一边听着何指导的指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刚从场上退下、还没来得及收敛的杀气和凶狠,却在听见教练指导的时候默默地点着头。
短暂的局间休息后,薛忱很快又再一次回到了场上,第四局比赛开始。
比分有些胶着。
大比分二比一,薛忱现在依然是处于领先,再赢一局就能拿下冠军。也许是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对手打得格外顽强,比分几乎是互相咬着在交替上升。
“薛忱现在开始有点乱了。这个好像是他的老毛病了,输的球一多就会急,急了就乱打。”
“没错,对手实力肯定不如他,只要他能稳得住,拿下比赛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但是他就是脾气急,老喜欢搏杀,凶和稳之间的关系始终不能有一个比较好的处理,失误太多了。”
“哎前不久啊奥运会取消了双打改成团体,这个应该是对薛忱的影响非常大的,不知道今天的状态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了这方面的影响。”
“取消双打给他带来了非常大的压力这是肯定的。他能不能在单打上打出来、再拿一张奥运的入场券,
国手[乒乓] 第40章 处罚
第四十二章
处罚
郁辞又想看,又有些不敢看。
众所周知,薛忱是个急性子——打球的时候尤其如此。赢的时候多半都是一鼓作气、势如破竹,而不论是单个球也好、整场比赛也好,一旦久攻不下、拖入相持或是决胜局,他整个人就都会急躁气来,失误频发。
看他的比赛,赢的时候酣畅淋漓,输的时候却几乎都有些莫名其妙。
而现在,比赛就不可避免地被拖入了决胜局。
尽管这是一场团体比赛,哪怕这一场薛忱真的输了、中国队依然有把握能够再一次带着斯韦思林杯凯旋,但郁辞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如果他今天真的输了,回国以后的媒体报道会怎么写——
《取消双打,奥运冠军何去何从》?
《决赛遭逆转,双打王者单打之路通向何方?》
……
不外乎也就是这样吧?
哪怕是团体赛,可是在中国这样的乒乓强国,每一场比赛都格外重要,更何况,还是在现在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候。
郁辞有些不敢看,却又不舍得错过他的任何一场比赛。咬着牙勉强定了定心神,她终于还是把目光再一次又投向了屏幕上。
七比七,七比八,八平……比分几乎是一分一分地死死咬着交替上升。
其实,是不应该这样的。薛忱目前最新的世界排名是第四,而对手,却还要在十名开外。虽然世界排名也并能不代表绝对实力,可至少这样显著的差距还是能够说明些什么的。
两位解说的语气几乎已经有些叹息了:“薛忱就是这样,看他赢的时候特别痛快好看,一旦急了你都弄不明白他是怎么输球的。”
郁辞咬住了嘴唇。
没有人能够永远不输比赛、稳操胜券,可是……就在国际乒联宣布奥运会取消双打的这个当口,这一场胜利对于薛忱来说实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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