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乒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现在想想,他都不知道之前见不到郁辞的好几个月他究竟是怎么才能渡过的。
郁辞看起来反而比他干脆多了,挥了挥手转头就走。她走了两步,又在薛忱期盼又依依不舍的目光里忽然停了下来。
薛忱顿时一下子就精神了,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
然后她就看见女朋友又折了回来,伸手摸摸他的脸、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嘴角,笑盈盈地低声说了一句:“我等你回来。你父母刚才肯定都守着看比赛直播了,别忘了赶紧给他们报个喜。”
这一回,她说完终于是真的走了。
薛忱站在原地,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走远,一边摸着自己的嘴角傻笑起来。傻笑着站了一会儿,直到视线里终于彻底看不到女朋友的背影了,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一边给还在国内的父母打电话一边往奥运村走。
郁辞回到车上的时候郁姮还在玩手机。见她上车,郁姮斜斜看了她一眼,一边放下手机发动了车子,一边有些嫌弃地问了一句:“和小男朋友说够了?”
“没够,”郁辞特别老实地摇了摇头,“还有很多话没说,但是怕你等急了。”
郁姮顿时气得差点要打人。
郁辞抿着唇、笑着装乖巧。
“都怪郁桓!”郁姮总是不舍得怪妹妹不好,毫不犹豫地把锅全甩到了兄长身上,“我才出国几年,就把你都给带坏了!”
还在国内的郁桓关掉了刚刚放完乒乓球男单决赛的电视机,揉着鼻子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郁辞眨了眨眼睛,坐得乖乖巧巧。
郁姮横了她一眼,踩下了油门。
郁辞靠在椅背上刷微博。
乒乓球男单的比赛已经彻底结束,奖牌榜上中国的金银铜牌数目都已经即时做了更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决赛结果有些出人意料,郁辞搜了一会儿,现在各大媒体都只出了男单决赛的简单战报、暂时还没有详细的报导和采访。倒是在她自己的微博下面,已经多了不少留言评论。
她的最新一条微博还是半决赛后转发的那一条质疑薛忱半决赛胜之不武的微博。先前看时评论还大多都是给薛忱加油的,现在最新的评论已经清一色几乎全是祝贺:
“太太太太你看决赛了吗?娇花拿冠军啦!!”
“娇花决赛全程刚正面简直帅出天际!超厉害der!”
“啊啊啊啊啊太太你看了吗!!!!娇花决赛帅哭!这真的是乒乓球不是机关枪吗全程突突突啊!帅!绝!人!寰!”
“刚才看决赛,我表妹过来看见了还嘲笑我乒乓球多没意思。被我押着看完了比赛,现在她已经是娇花的迷妹了[向胖球势力低头.jpg]”
“娇花真的好励志啊决赛差点没把我看哭了,超紧张!”
“祝贺娇花今年奥运双冠!可是又有点心疼邹睿啊,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大满贯了,阻拦自己的又是最好的竹马搭档,上一届还一起拿双打冠军、前几天又一起打团体,今天就你死我活了……妈呀不行了实在是太虐惹qaq”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薛忱一旦打赢重要的比赛了,她们就都喜欢跑到她的微博下面来祝贺。郁辞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在看到最后那条热评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
竞技体育,总是这么残酷。
只希望下一届奥运的时候邹睿能创造新的记录——从前国乒从来没有三十岁以上还征战奥运的选手,但邹睿目前不论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挺不错的,伤病虽然也有、但没有周毅和薛忱那么严重,再加上他的打法又是以灵活和算计见长,对于体能的要求没有薛忱和周毅那么高……也许,四年后的下一届奥运会,他并不是完全遥不可及。
大满贯,大概是每一个运动员的梦想。她由衷地希望邹睿可以成就那样的传奇,当然,同样更期待着薛忱——奥运冠军,只是他通向王座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第二天下午,郁辞终于登上了回国的飞机,郁辞的微博里却又小小地热闹了一阵:
“啊啊啊啊啊太太给我点赞了!被翻牌子狂喜乱舞.jpg”
“然而太太点赞的是一条实力心疼睿哥的评论。”
“郁花党抱紧我,哭晕在厕所。”
“那么问题来了……”
“太太你到底站哪边啦!娇花要哭给你看惹!”
“太太!娇花拿冠军喊你出来画他啦!!!”
回到国内的时候是郁桓来接的机。郁辞到家之后睡了一觉倒了一阵时差,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一边喝水一边看新闻。
已经有媒体出了关于乒乓球男单决赛的详细报导。国乒在决赛的第二天又接受了央视和其他几家体育媒体的采访,报导里附的照片上,薛忱摸着脑袋笑得有些羞涩。
“奥运会乒乓球男单决赛在昨晚终于彻底落下帷幕。中国队的邹睿和薛忱顺利会师决赛,苦战七局之后,薛忱在决胜局以十三比十一战胜队友,获得了奥运会的男单冠军,中国男队和女队一样包揽了冠亚季军、让三面国旗同时在奥运赛场上空升起,圆满地完成了在本届奥运会上的所有项目。
薛忱男单夺冠,这也是他获得的第一个男单世界冠军,同时也是中国乒乓球历史上第一个获得男单世界冠军的左手握拍选手,打破了国乒队的‘左撇子诅咒’。同时,他也完成了一项前无古人的成就——获得了乒乓球进入奥运会以来所有男子项目的冠军,也就是男单、男双和男团三项冠军。由于从本届奥运会开始取消了双打、改为团体赛,以后再也没有双打冠军、以前也没有团体冠军,除非下一届奥运会邹睿能够获得单打冠军,否则薛忱这项成就也将会成为一项后无来者的记录。
众所周知,此前薛忱的双打实力就一直非常出众,但在单打上却始终没有取得太大的成就。这一次奥运会男单夺冠,无疑是一个飞跃式的突破。
‘这次主要还是心态调整得比较好,还好最后几个球稳住了,而且和邹睿经常搭档打双打、非常熟悉吧。’在接受采访时,本届奥运的双冠王、同时也是国家队出了名的刺头的薛忱却显得有些羞涩和谦虚。
而主教练老何在接受采访时,则表示:‘薛忱这两年的训练非常刻苦,几乎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训练馆的。心态也成熟了不少,但依然还是有急躁的老毛病没有彻底改掉。这次三个人的实力其实都很接近,最后谁拿冠军都是正常的,也都还需要继续努力。’
但不管怎么说,薛忱毕竟是用这一个男单冠军彻底证明了自己,希望他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还能够继续保持这样厚积薄发的好势头,取得更多的成绩。”
郁辞看完报道,手动点了个赞。
……
两天后,国乒队登上了凯旋航班。
薛忱天天给郁辞打电话报备,今天去了哪里深山做公益,明天又被哪个领导表彰握手了。尽管没有了训练和比赛,但郁辞还是能感觉得到他们的疲惫,心疼地叮嘱他注意休息、好好养伤。
九月初的时候难得郁辞的父母都在家,郁家一家人一起吃了个饭。饭吃到一半,郁辞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十一我可能要出去几天。”
郁家长辈们对孩子向来都是“放养”,也不怎么过于在意,只是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这次又去哪里玩?”
郁辞顿了一下,神色未变,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说“这个菜挺好吃的”一样:
“我男朋友说想带我去见见他父母。”
郁桓端着一小碗汤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郁辞的母亲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又喝了口汤,随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手都冷不丁抖了一下,满脸的诧异:
国手[乒乓] 第62章 见家长
第六十四章
见家长
所有人的视线刷的一下全部都落在了郁桓身上。
郁桓放下碗,咳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了过来,黑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地看郁辞。
郁辞冲他眨了眨眼睛。
“小姮也知道。”郁桓飞快地甩锅,那神情那语气,简直和一分钟之前的郁辞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远在大洋彼岸的郁姮猛地打了个喷嚏,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小辞也不小了,是该谈个男朋友了,比郁桓强多了。”郁辞的大伯母、郁桓的母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至今依然单身、而且眼看着半点都不急着交女朋友的儿子一眼,在郁桓不为所动的表情里转过头来笑着看侄女,“谈了多久了?既然他要带你去见父母,什么时候你也带他来家里让我们见见。”
“有三年了。”郁辞说完,见长辈们显然都对她居然谈了这么久恋爱有些诧异,很快又解释了一句,“他比较忙,大概要十一左右才有几天假吧,要是十一不行,之后几个月应该能有时间来一次,我会问他的。”
郁辞的话说得有些奇怪,听起来像是对方的工作异常忙碌。但是再怎么忙,也不至于几个月都不一定能抽出一天工夫来上门。郁家老爷子皱了皱眉,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小辞啊,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这个小孙女平时最乖巧,但也一直都是他最不放心的一个孩子。
郁辞没有一时间回答,微微偏头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着究竟怎样措辞才能给薛忱在家人心里留下最好的初始印象。
她平时少有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模样,郁桓带着点儿嗤笑扯了扯嘴角,拉开椅子站起身来,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调到央视五套的体育频道、又把时间翻到了两天前的回放。
奥运会过去才小半个月,央视五套偶尔还会放一些奥运比赛的回放和精彩集锦。两天前的下午,放的是本届奥运会的乒乓球男单决赛。
“这个,”郁桓随手指了指还在大比分一比三落后的薛忱,语气敷衍,“他小男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郁姮交流过了什么,现在郁桓一提起薛忱,也是一口一个“小男朋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癖好。
整个郁家上下像是都愣住了,客厅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原本还有点儿紧张着不知道家里人对薛忱有什么看法的郁辞像是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仰着脸一脸好奇地问兄长:
“你怎么知道前天下午有他的比赛回放?”
她语气好奇、表情单纯,郁桓却毫不费劲地就听懂了妹妹话里的潜台词:“让你嘴上嫌弃他,私下里原来这么关心他的消息、连回放都看了?”
郁桓觉得自己心有点儿累,回头又去给自己盛了小半碗饭,端着碗回到桌前一个人面无表情、却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抬起头就看见全家人根本没有人在注意他、全都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回放。
郁桓放下碗,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郁姮发消息:“多给你妹妹攒点嫁妆,急用。”
没过一会儿,手机就震得像是得了癫痫似的:
“你什么意思啊?!!!”
“她小男朋友求婚了????”
“小辞答应了??”
“这都还没退役呢结婚了一年能见上几回啊?”
“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一大串的问号和感叹号已经足以说清了微信那头此时此刻冷静不下来的心情。
一看她这么不冷静,郁桓顿时就挑了挑眉,忽然就觉得心里也不是那么累了。
几天后的周末,郁辞接到了薛忱的电话。
“郁辞,你在哪呢?”薛忱看起来心情不错,那头的声音好像连尾音都不自觉地有点儿上扬。
郁辞笑着回答他:“我在家里呢。”
“骗人!”薛忱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就有些委屈了起来,又好像有些控诉的意味,“我现在就在你公寓了,根本没有人!”
郁辞原本以为他至少要忙到公开赛打完以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假出来,顿时就有些惊喜,又觉得有些好笑:“是啊,没骗你,我在家里。”
公寓那边薛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神色恹恹地:“那我怎么没看到……”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猛地一个打挺坐了起来:“你回家了?”
周末没什么事郁辞都是回家的,他怎么给忘记了!
郁辞含笑应了一声。
才刚坐起来的薛忱顿时就又蔫着趴了回去,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的:“那你不过来了?老何好不容易给我放了两天假。”
“难得我爸妈在家,我不过来了。”郁辞摇了摇头,很快就听见电话那头男朋友小声地“哦”了一声,听起来可怜巴巴的沮丧极了,顿时就又忍不住笑了,“你可以过来。”
“真的?”薛忱顿时又精神了——但只是精神了那么一秒,随即一下子就结巴了,“我我我我还没准备礼物呢,穿得也特别随便……”
郁辞几乎能想象到他在那头红着脸抓着头发手忙脚乱的样子,不脸上笑意越发深了起来,走出房间看了一眼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父母,含笑问他:“真的不来?我父母难得在家,再下一次有机会见家长,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那头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薛忱忙不迭的表态:“我来我来!”
公寓里薛忱手忙脚乱地捡着被自己碰摔在了地上的电视机遥控器,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
薛忱打电话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直到天快黑了郁辞才听到敲门声响起。开了门,就见薛忱拎着两个袋子站在门口,一身t恤和牛仔裤确实穿得挺随意的,不过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就是穿的随意也是挺赏心悦目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了,衣服和头发都显得微有些乱。
“路上突然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会儿。”薛忱一见是女朋友开的门,总算是不那么紧张了,赶紧解释了一句。
郁辞把他拦在门口,伸手替他仔细地整理好了衣领和头发,这才拉着他进了屋。
屋里的两个中年人顿时就不约而同地投来了视线。
“叔、叔叔阿姨好,我我我我是郁辞的男朋友,我叫薛忱。那、那个……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先自己买了点礼物。”
“不用客气,”郁妈妈看来脾气不错,笑着招呼他,“小薛啊,进来坐。”
薛忱放下东西,挠着头一边傻笑一边点头。
然后他就听见有人叹了口气——郁辞的父亲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可惜地看着他:
“哎呀,挺精神一小伙子,怎么说话结巴呢?我看奥运之后的采访说话挺利索的呀?”
薛忱顿时就僵了一下。
“爸,他是紧张才有一丁点儿结巴,”郁辞简直被不按常理出牌的父亲闹得哭笑不得,有些嗔怪得拖长声音喊了父亲一声,“说明他重视你们,奥运比赛都不如见你们紧张。”
这个小毛病薛忱这些年始终都没能改掉,但确实也已经有许久没有紧张到结巴过了。
“别紧张别紧张,”郁教授有些恍然地点点头“哦”了一声,冲他招手,“出来一趟不容易吧?来,坐。”
其实起初薛忱的心里真的紧张得不得了。郁辞家里都是文化人,尤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郁辞不嫌弃自己文盲,也不知道她父母会不会嫌弃?但也许真的是越有文化的人就越是谦和,郁辞的父母出乎意料地和蔼,对他的训练和比赛显得很是好奇,几乎是带着点儿“好学”的意味、而不是对女儿男朋友的“盘问”意味,晚饭时郁辞的母亲甚至还体贴地问他“你们运动员是不是有很多东西不能在外面吃?有什么禁忌你就说,不用觉得驳我们面子。”
来的时候薛忱紧张忐忑、连说话都不利索,等到一顿晚饭吃完,他已经能一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一边自然地给未来的岳父岳母讲奥运村的段子了。
郁辞也不插话,坐在一旁一边吃水果一边含笑听着。
气氛和谐圆满得远远超出薛忱的想象,一些都顺利得让他觉得自己今晚半夜睡觉都恨不得会笑醒。
——一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
时间不早,他该走了。
郁辞的父母对他不错,但并没有开口留他过夜。
郁辞送他到门口。
薛忱眼巴巴地看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队里、明天再出来,一来一回路上那么长时间。”
郁辞摸摸他的脑袋:“那你今晚睡公寓吧,反正你有钥匙,我明天过来找你。”
薛忱直勾勾地看着她,没应声。
郁辞被他看得脸上有些发红,稍稍偏过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
“后天回去,再练两天就打公开赛了,”薛忱的表情和语气可怜得不行,“打完要回省队去打全锦赛。”
郁辞硬着心肠不看他。
薛忱也不说话,耷拉着脑袋盯着地上,用一只脚的脚尖不停地轻轻蹭着门口的地面。
郁辞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举白旗投降,回过身去看父母:
国手[乒乓] 第63章 赛后·三
第六十五章
赛后·三
她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话音刚落,向来没什么心眼儿的郁教授就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一声,随即郁辞就看到母亲对自己投来了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
郁辞有些心虚,抿着唇冲母亲笑了一下。
郁妈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女儿挥挥手。
郁辞微有些脸红,却还是和父母道了别、和薛忱牵着手一起下了楼。
等到了公寓,端着架势装了一晚上稳重靠谱的薛忱顿时就原形毕露了,四仰八叉地往沙发上一倒,摸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张死我了!还好还好!”
郁辞好笑极了,蹲下-身来趴在沙发边捏他的脸:“我爸妈有这么可怕呀?吓得你都结巴了。”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大学教授吗?那么有学问,我以为肯定特别严肃,我从小就怕老师,”薛忱也不反抗,任由女朋友蹂-躏着自己的脸,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跟老何似的,天天嫌弃我、老教育我。”
郁辞顿时就笑了:“你还怕老师啊?就你这天天惹是生非的,我看是何指导怕你才对吧?”
“我最近可安分了,都没被罚过!”薛忱委屈极了,一边为自己鸣不平,一边忽然间翻了个身、一伸手,硬是把郁辞拉了起来。郁辞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踉跄了半步就直接摔在了薛忱的身上,然后下一刻就被他搂到了怀里、亲昵地“咬起了耳朵”,“我最怕郁老师不高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晚上端着稳重乖巧的模样憋得厉害了,这会儿逮着机会就是使劲地撒娇。郁辞好笑得不得了,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大概是有阵子没剪过了,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已经不是之前的板寸了,看起来倒显得他确实斯文了不少。
其实,见家长这一关,也不是真的就那么轻而易举过去的。
那天郁桓打开了奥运决赛的回放,郁老爷子一眼就把薛忱给认出来了。
像她爷爷的这个年龄,对于国球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在认识薛忱之前,郁辞所有对于乒乓球的那点儿印象,就全部都来自于小时候陪着爷爷看过的比赛。今年的奥运会,老爷子虽然因为时差关系不能每场都看直播,但却还是从头到尾把所有场次都看完了的。一见孙子指了今年的男单和上届的男双冠军说这是自己小孙女的男朋友,老爷子顿时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哎呀”了一声:
“这不是薛忱吗?这小伙子球风挺爽快的、打球我一直也挺喜欢,就是脾气不太好,三天两头就要被罚。”
老爷子这话一说,其他人的表情顿时就不约而同地有些迟疑了起来。
郁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至少是衣食无忧了,又算是书香门第。对于家里姑娘的对象,其实长辈们都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家境收入如何都不怎么重要,反正自家闺女房子也有了、收入也不差,不用靠男方出什么;可要是性格脾气不好,那问题可就大了。
再说,这小伙子打起球来杀气腾腾的,看着就挺吓人的。这万一以后要是欺负他们家的小闺女可怎么办?
为此,郁辞不得不又找了好些个采访和薛忱不在比赛状态中的视频、费了不小的劲才让长辈们相信,自己的小男朋友只是比赛的时候性子急、杀气重,一旦放下球拍到了场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甜心,绝对不可能欺负自己。
要不然,今天她父母的态度能这么好才怪呢!
不过这些,她想了想就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薛忱了——不知道的时候他对着自己父母都紧张得结巴呢,要是知道了,下回再见到爷爷,那得吓成什么样啊?
薛忱不知道女朋友悄无声息地就帮自己度过了一个大考验,这会儿还顶着一头刚刚被揉乱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女朋友笑呢。
两人闹了一会儿,终于各自收拾了一下去洗澡。
再然后,就在薛忱以为可以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抱着女朋友回房间睡觉的时候——
女朋友洗完了澡,居然真的开始替郁桓整理材料了。
薛忱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女朋友,语气哀怨极了:“你真的是要赶工啊?”
不是说好的找个借口来陪他的吗?
郁辞顺手摸了摸他的头:“桓哥过几天真的要办展,你先去把头发吹了,我很快就好。”
连语气都这么敷衍,跟哄孩子似的!薛忱更委屈了,然后……还是乖乖地起身自己去吹头发了。
他头发短,没一会儿就吹干了,踩着拖鞋蹭蹭蹭地又回到了桌前,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桌上看女朋友,倒是也不出声打扰她,就这么安静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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