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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美食养家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棠酥
旧货店对于顾裴远来说,完全是一个不曾涉及的新世界。顾裴远有洁癖,衣服被弟弟弄上菜汤就不肯再上身了,根本无法理解有人会去买别人的旧衣服。
他涵养好,这种接受不能不会体现在面上,可当林然然把一件八成新男士外套在他身上比划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夺路而逃。
林然然发现顾裴远身体紧绷,眼角眉梢也流露出一丝忍耐的意味,好笑道:“少爷,这就受不了啦?”
她说着把衣服挂了回去,顾裴远吁口气,道:“依你的经济情况,不至于要买二手衣物。”
林然然正拿着件旗袍看,闻言抬眼盯着顾裴远:“你怎么知道的?”
顾裴远默默转头,好像对那排二手衣物忽然生出了极大兴趣。
”闷葫芦。“林然然嫌弃地吐出三个字,拉过顾裴远道,“放心吧,我不买二手衣服。我的同事们托我带东西,这儿有些处理的内销货很便宜。”
顾裴远想说我可以给你布票,不过他这三年也不是白过的,人情世故明白许多,改口道:“我认识个供销社的人,可以……”
“嘘。这种小事还用不上你的人情。”林然然打断他的话,“也不准你剥夺我逛街的乐趣。”
林然然认真地在堆得乱糟糟的货物里寻找着,十分乐在其中。顾裴远只好跟在她身边,用高大身板替她挡开那些推推挤挤的顾客。
林然然抢到了一个崭新的老式水壶,还有一打玻璃丝袜。又跟两个上海阿姨一顿拉扯,把一卷处理布抢到了怀里。
林然然喜滋滋地在顾裴远的掩护下跑了,可怜顾裴远差点被一群上海姆妈尖利的声音刺穿耳膜。
林然然躲在货架后探头探脑,喜滋滋对顾裴远炫耀:“你看,这么大一卷料子,只是格子印歪了点儿,都不要布票!”
顾裴远唯有点头而已。他认为在刚才的丝袜争夺战里,他的精神层面已经得到了升华。
一个钟头后,他甚至可以在旧货店里面无表情地帮林然然抢一打处理毛巾了。偶尔还会凭借2.0的视力从架子上翻出一双苏联产的套鞋,对林然然说:“这双新的,才八毛。”
如果他的朋友问他:“顾少爷,你翘了我们在国际饭店的大餐,去做什么大事了?”
顾裴远可以回答:“我抢到了一双八毛的套鞋,划算。”
林然然把二手店扫荡了一圈,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才花去十一块五毛钱。
出门的时候,天空里不知什么时候聚起乌云,天色渐暗,一点雨落在林然然的头顶上。
林然然“啊”了一声,摸到头发上,有点湿润:“下雨了。”
“嗯。”顾裴远抬头看天,皱了下眉头。
“那……那我们回去吧?”林然然也仰头看天,一滴水珠打在眼睛上,忙揉了揉眼睛。
顾裴远抬手挡在她头顶,道:“我请你吃晚餐。”
林然然眼前一亮:“吃西餐还是中餐?”
顾裴远好脾气道:“你选。”
“那我可要点最贵的。唔……国际饭店?”林然然盘算着。
“你要去那儿?可以。”顾裴远道。
林然然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古怪,道:“国际饭店不行吗?”
“行。只是没人谈对象去那儿。”顾裴远唇角忍不住弯出一丝笑意。
“什么……什么对象啊!不要胡说八道了!”林然然语无伦次地嚷道。
顾裴远道:“红房子的罗宋汤很好。就在附近。”
林然然捂着肚子,苦脸道:“可我吃太多点心了,腻着了。”
祸不单行,林然然还打了个喷嚏。吹了一天的冷风,难为她到现在才发作。
想到她向来爱生病,顾裴远只好道:“你住在哪里?去取行李。”
“啊?”林然然没明白。
顾裴远俯视着她,语气透着理所当然:“奶奶和元元都在家,你想去住酒店?”
“我这几天要办单位的事,早出晚归的,不去打搅了吧。”林然然推辞道,见顾裴远脸色沉了下来,补充道,“等我忙完了就登门拜访。”
三年来,林然然心里一直惦记着顾家,可毕竟过了三年,她居然有种近乡情怯的心情,不敢就这么贸贸然上门去。
林然然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一栋尖顶洋楼道:“你看,我就住在那边的招待所,有个大花园的。”
顾裴远绷着俊脸,凤眼转开不看林然然。这是明晃晃地在脸上写着:”本少爷生气了。“
林然然道:”我这几天真的很忙的,等我忙完了再……”
“再住到我家?”顾裴远要求道。
那时候我都要回家了。林然然胡乱点点头:“嗯嗯。”
顾裴远这才缓和脸色,语调隐隐上扬道:“飞白酒店,我认得路,走吧。”
路上雨势有变大的趋势,顾裴远在路边拦了一辆人力车,扶着林然然上去,却等不到第二辆。
那车夫用毛巾擦了把脸,道:“先生,这时候拦不到车啦。多给两毛,我费点力气把你们都送去。”
顾裴远迟疑了一下。
林然然把几个不能沾水的包裹抱在膝盖上,挪开位置,探头冲顾裴远道:“你上来吧。雨太大了,会感冒的。”
说着,林然然还冲顾裴远伸出手去。
顾裴远眼神灼灼,握住那只白皙纤细的手,长腿一抬上车,坐在林然然身侧,冲车夫道:“去霞飞路。”
“好!”车夫卖力地跑起来。
一上车,雨势就忽然大了起来。雨滴炒豆子一样打在油布车篷上,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好像全世界都微缩在这个小小的车子里。
林然然这下才发觉顾裴远为什么要迟疑。车子本来就狭窄,坐林然然一个还宽敞,顾裴远这一米八几的身板一坐进来,车子都快被挤得散架了。
两人折腾了一会儿,顾裴远靠后坐,林然然靠前坐,这才解决难题。可两人仍然紧紧挤在一起。车子每摇晃一下,两人都要撞上。
隔着厚厚的衣物,林然然也能感受到顾裴远手臂上传来的温度。而且顾裴远身上的外套沾了水,带着清清冷冷的水汽,一直萦绕在林然然的鼻尖。
顾裴远的头发也被雨淋湿了,水珠顺着利落的脸部轮廓往下淌。路灯亮起,深深浅浅地给顾裴远的侧脸打上阴影,漂亮得令人惊心。
林然然转头,默默地往前挪了挪,怕自己再多看两眼就会露出傻相,又要被顾裴远取笑。她悄悄往前挪了一点,又挪一点,然后……
林然然被往后扯了回去,堪堪跟顾裴远膝盖碰膝盖地贴在一起。
这车子的挡板很低,林然然这样坐着其实很危险,车子一个颠簸就可能把她甩飞出去。她没坐过这车,还浑然不觉地探着身体往外看。
顾裴远一只手仿若不经意地搭在林然然这一侧的挡板上,把她圈了起来。好在他规矩,没有碰到林然然。
林然然指着路边出现的各种建筑询问顾裴远:“那红红的店面,是不是红房子餐厅?”
“不是。红房子的店面很大,建筑精美,我下次带你去。”
“那间!那间是凯司令啊!”林然然惊喜道:“你吃过他们家的栗子蛋糕吗?”
“嗯,元元很喜欢。”
“看那座楼,是远东第一高楼,国际饭店。”顾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在林然然背后出声指点。他说话的时候带动胸腔震动,嗓音又低又好听,震得林然然头皮一麻。
“哦……”林然然手指揉着怀里的布料包裹,假装没发现,听顾裴远用那把低音炮讲国际饭店的来历和故事。
国际饭店总共二十四层,是当时亚洲的最高建筑,仰起脖子也看不到顶。有一个笑话:一个乡下来的干部被带到国际饭店楼下参观,一抬头把帽子掉了露出秃头来。
上海人打赌开玩笑时常常说:“我输了就请你上二十四楼”吃饭。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国际饭店在解放前只招待外宾和身份尊贵的特权阶级,里头菜金昂贵,不是寻常人能消费的,据说曾卖出五十一份的熊掌。
解放后,国际饭店的大门被打开,无产阶级兄弟们都可以进去吃饭。到了1966年,红卫兵全国串联时都可以到国际饭店免费住宿,可只能住在四楼以下。四楼以上还是外宾和高级官员的去处。
国际饭店四楼三楼是西餐厅,四楼则售卖中餐,饶是如此,客人并不多,因为价格不低廉。在十四层的云楼,一桌带茅台的宴席就要卖到三十到四十元一桌。而这年头老百姓全家出门下馆子,最高规格也不超过五块钱。
林然然听得入神,冷不防车轮压过一个大坑,颠得林然然往前扑了出去。
她吓得闭上眼,却没有被惯性甩飞,而是被一条手臂稳稳抱住。车子又是一颠,林然然往后重重倒在了顾裴远怀里。
车子咕噜噜跑到了平地上,车夫一边跑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乘客摔成了滚地葫芦。
林然然的包裹掉在了踏板上,人却被顾裴远护得严严实实,只是虚惊一场。
顾裴远见她不出声,缓声道:“没事吧?”
“没……”林然然脸颊贴在顾裴远质地精良的羊毛大衣上,顾裴远的手臂结结实实圈着她,把林然然压在他的胸膛上。更尴尬的是林然然已经半坐在他的腿上了。
林然然试着动了下,顾裴远的手臂还是铁箍一样圈着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六零美食养家记 第164章
第164章
雨声哗啦啦打在车篷上, 夹杂着顾裴远的呼吸声落在耳后。林然然脸颊涨红, 眼睛看着水坑里倒影的路灯影子, 疑惑道, “顾裴远?”
“你松一下手……”林然然说着回过头去, 却差点贴上顾裴远的唇。
她没想到顾裴远和自己贴得这么近, 吓得呼吸都停了。而且顾裴远没有松手的意思, 在林然然惊得下意识后仰时,咄咄逼人地欺近了。
两人的唇似有若无,即将碰在一处。
车子上了一条缓坡, 车夫回头抱歉道:“刚才那条路不平稳,颠着你们了吧?”
林然然被烫着一般搡了顾裴远一把。
车夫回头继续拉车,心中打鼓:这个年轻人凶得来, 眼神怪吓人。
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顾裴远, 虽然确定车夫没看见什么,林然然的心脏还是咚咚跳得很快, 分不清是怕人看见,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林然然撑着扶手坐到一边, 将自己压缩成一片紧紧贴在挡板上。离开顾裴远温暖的胸膛, 冷风吹来时立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林然然搓了搓胳膊,刚才的小车祸里她的手臂撞上挡板, 有点疼。顾裴远立刻贴在她耳畔低声道:“手撞到了?”
“嗯。”林然然忍不住偏了下头。顾裴远的呼吸落在她耳朵上, 热热痒痒的。
顾裴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道:“疼吗?”
顾裴远伸手握住林然然的胳膊,女孩子的骨骼纤细柔软, 隔着厚厚的衣服摸上去更觉得可怜可爱。
受伤的地方被捏了捏。顾裴远的手法出奇地专业,不疼,而是麻得厉害,林然然忍不住哼了一声,软绵绵的:“很麻。”
顾裴远的呼吸又沉了,眼神古怪地定定看着林然然,直看得林然然脸颊发烫。她抽出手,弯腰捡起踏板上的包裹,借此避开顾裴远的视线和尴尬。
她低头的时候头发滑落一边,露出白腻的后颈和小巧光洁的耳廓。那点小小的耳垂泛红,在灯光里散发着莹润的光。顾裴远攥紧扶手,几乎用尽自制力才没有更近一步,凤眸里闪着灼灼的光。
这一段路途又短暂,又漫长。
当车夫把车停在招待所的台阶下时,林然然大大松了口气,从下车到招待所门口有十几步的距离,却被磅礴大雨变成了难题。
林然然把一个包裹顶在头上就想下车。
“等等。”顾裴远按住她的胳膊制止。
顾裴远先下车,拿着包裹冒雨跑进招待所里。不一会儿撑了一把大伞回来了,冲林然然伸手:“下车。”
林然然小心地探出头。
顾裴远把伞全倾在林然然这边,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这条街道地市低洼,一到雨天马路上就积水严重。林然然看见满地雨水已经高到了台阶最后两级,顾裴远的皮鞋全浸在泥水里。
她穿着小皮鞋的脚立刻收了回来。
顾裴远“嗯”了一声,示意她下来:“我扶着你。”
“那水好脏。”林然然犹犹豫豫地道。林然然这副神气像只爱娇的猫,为了证明自己的嫌弃,还皱了皱鼻子。
顾裴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顾裴远半边身子都淋湿了,水珠沿着高挺鼻梁往下滑。衬着他冷冰冰的表情挺吓人。
林然然立刻老老实实跳下车。
“哎!”她身体一轻,被顾裴远单手搂到了怀里。
林然然吓了一跳。
车夫已经拉着车跑远了。他得了顾裴远给的一块钱,今天算是赚大发了,赶紧着回家换身干净衣裳,再烫二两烧酒驱驱寒。
林然然没了退路,双手下意识地搂住顾裴远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呼吸间全是顾裴远身上混合着水汽的气味,冷冷的,很好闻。
雨声滂沱的大街上空无无一人,只有顾裴远抱着林然然,一把伞撑起小小一方天地。
两人面对面抱着,林然然的手臂还环在顾裴远的脖子上,以至于她说话的底气很虚弱:“快点放我下来。”
“好。”顾裴远爽快松手。
林然然差点掉下地去,双手忙扒紧了顾裴远的脖子,双腿也跟着缠上去:“讨厌!我的新皮鞋!”
“是我给你买的。”顾裴远略带得意,用下巴轻轻蹭了一下林然然柔软的鬓发。
他这是承认匿名包裹是自己送的了。
“那又怎么样?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林然然理直气壮地催促,“快点上去台阶。”
顾裴远不急不缓道:“你知道送鞋的含义吗?”
“不知道。”林然然很不配合,开始挣扎着要下地。这种面对面抱小孩的姿势让她很窘,何况顾裴远身上越来越烫,她整个人都要吓坏了。
“你迟早会知道。”顾裴远道,“别动。”
顾裴远不再逗她,一手撑伞,一手搂住林然然的腰,往上走了几步将她放在招待所门口。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隔着大雨,没有人发现这一幕。
雨水吹不进屋檐下。顾裴远收了伞,跟林然然走进招待所大堂,把伞还给了前台。
大堂里烧着暖炉,跟外头是两个世界。林然然身上干干净净,只有腰间被顾裴远搂了一会儿,沾了顾裴远身上的水渍。
顾裴远却一身是水,他随手将湿发撸到脑后,露出整张精致深邃的面孔,看得前台大妈也心旌摇荡。被他三两句就降低原则,允许他送林然然上楼。
“最多十分钟就下来啊。”前台大妈总算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林然然住在三楼的最里面一间,她打开门,开灯,接过顾裴远怀里的一堆包裹放到桌子上。
屋子里有热水汀,温度很高。林然然先脱下大衣挂在架子上,提起热水壶倒出一杯水来。转头却见顾裴远老老实实靠在门边,没有进来。
“干嘛不进来?”林然然奇怪道。
顾裴远慵懒地靠在门边,笑了笑:“还没领证,不能进。”
”你烦不烦!“林然然气道。
顾裴远学的是前台大妈。刚才前台大妈把两人盘问了半天,苦口婆心:“还没领证的小年轻呢,不能犯错!”
谁知道顾裴远脸皮这么厚,还学了来调笑她。
不过这样也好。招待所人多眼杂,时时还有稽查队突击检查。没有结婚证的男女要是被抓到,那是流氓罪,要重判的。
林然然拿条干毛巾递给顾裴远:“擦擦吧。我给你冲杯姜茶。”
顾裴远盯着毛巾,凤眸里流露出两分迟疑。
林然然好笑道:“这是我自己的毛巾,不是招待所的,放心用吧。”
顾裴远这才将毛巾覆在脸上擦了擦,又脱掉大衣递给林然然。他的白衬衫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顾裴远身上的肌肉线条不夸张,却十分紧实而优美,令人想起猎豹一类的动物。
林然然把一杯热水递给他:“快点喝了,你肯定要感冒了。”
开水晾到这个程度正好入口。热水下肚,顾裴远的嘴唇又泛起了血色,轻舒口气。
顾裴远身上湿漉漉的,一条毛巾擦完都能拧出水来。
“你会感冒的。我去拧条热毛巾,你再擦一把。”林然然忧心忡忡道,她接过毛巾又跑进盥洗室了。
林然然像个小陀螺般,一刻不停地转来转去——这都是为了自己。这个认知让顾裴远眼底又添几分愉悦,身上的一点湿漉寒冷算不上什么了。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不要这么强壮。咳嗽几声,打个喷嚏,让林然然脸上露出紧张心疼的表情,一定更……
顾裴远眼角瞥见地毯下有张折叠的纸,露出一角。他俯身捡起,看样子是有人从门缝里塞进便条,却因为林然然进门仓促而没有发现。
等林然然出来就给她。顾裴远随意扫了眼,眼神一冷。
署名是个“谢”字,字倒是不错,一看就出自男人之手。林然然身边的男人,姓谢的还有哪一个?真是阴魂不散。
这时,林然然拿着热毛巾出来了:“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顾裴远随手将纸条塞入口袋,接过热毛巾。
柔软的小毛巾上绣了朵小黄花,擦过皮肤时触感也是软软的,还带着一股香。想到这条毛巾是林然然用过的,毛巾擦过的地方就涌上了异样的感觉,越擦越热。
林然然忽然拍了下脑袋,又跑去她的包里翻了包糖果出来:“快点把这个吃了。”
顾裴远眼看着就要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奔去的想象被扼住了。
油纸里躺着牛皮糖一样的糖果,呈琥珀色,表面还滚了一层细细的糖粉。
顾裴远拒绝:“我不吃糖。”
“这是姜糖,驱寒的。”林然然强烈推荐,“我在北方出差的时候,全靠着这个才没感冒。是我自己做的。”
顾裴远不觉得自己会感冒。不过“我自己做的”这句话打动了他,他张开嘴。
“……你自己拿。”林然然把糖往前送了下。
顾裴远举起毛巾:“我还要擦水。”
林然然撇撇嘴,把一个姜糖丢进嘴里:“那你别吃好了。这个可好吃了……”
“咳咳……”顾裴远低低咳嗽两声。
他垂下眼睛,黑而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凤眸,没有了那双凌厉上扬的凤眸,他俊美忧悒的轮廓格外地凸显出来,简直让人无法对他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喏。”林然然拈起一颗最大的姜糖给他。
这姜糖是用当年的老姜做成的。老姜洗干净,连皮刮成泥。麻油下锅烧热,下入姜泥拌炒出香味,再依次加入麦芽糖和红糖熬煮至粘稠状。把糖浆抹在浅盘里,晾凉后切成小块,再滚上细糖粉即可。
这种姜糖的姜味格外辛辣浓厚,有祛寒暖身的功效,还可以防止晕车。林然然每到冬天都会做上一些分给好友,自己出门时也会带上一包。
林然然很得意地把糖送到顾裴远嘴边,“这个可有用了,吃完保准不会感……”
顾裴远咬住了糖,也咬住了她的指尖。
十指连心,指尖是人体神经最丰富的地方。顾裴远咬着她的指尖,顺势轻轻舔去她指尖的糖粉。湿润的触感划过,像触电般传达到四肢百骸。
林然然从头到脚尖,都麻了。
“很甜。”顾裴远嗓音发哑,夸奖道。
“顾裴远……你给我滚啊!”林然然气急败坏地把他推出门口,用力关上了门。
她把门反锁后背靠在门板上,生怕顾裴远会闯进来似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湿润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上,分外鲜明,想甩都甩不掉。林然然握着那根食指,心跳得像只嗑药的小鹿。
三年前顾裴远就很爱耍少爷脾气,要她喂他吃东西。但那时候的顾裴远多规矩啊,老老实实吃东西,从来没有半点出格的举动。林然然有一回说了个“说鸡不说吧”的笑话,顾裴远还生了她半天的气呢。
真是怀念当初的小纯洁。
林然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清是羞是恼。
门板被敲了敲,顾裴远压低声音道:“开门。”
林然然警惕地抬起身,耳朵还忍不住贴在门上听着。
顾裴远低声下气道:“然然……”
这一句之后,又没下文了。林然然隔着门板都能想到顾裴远脸上那种“我知道错了可我就是不会说软话”的表情。
真的急了。顾裴远额头抵着门版,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他远远没有自己表现出的那么游刃有余和老练,三年来挂念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天知道他多怕自己会一时把控不住,吓到她。
他可以确定,林然然对自己也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抗拒。
顾裴远用指节又敲了敲门,却忍不住咳嗽起来。他握拳抵住唇,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传出来。
“你不要装了!”门里传来气呼呼的声音。
“我没……”顾裴远苦笑了一下,又是一阵咳嗽。
门里半天都没有声音。
狼来了的游戏果然不能玩。顾裴远摸摸鼻子,无奈地笑了一下,直起身把湿漉漉的外套提在手里,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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