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里的枭雄们之隋唐风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1拓拓1
当初说你偷羊,你就干脆叫摸羊公,看来这逆反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啊。送走了孙安祖,窦建德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远行,他也被抽了壮丁,被征调为出战辽东的征夫,还是二百人长。
窦建德应该是听过《无向辽东浪死歌》的,他自己也清楚那些歌词不夸张,在前面说服孙安祖时,他还分析了天下大局,指出辽东之战必败无疑,天下还会因此大乱。
此去,十死一生。但窦建德非去不可。
不去,就会像孙安祖一样被官府刁难。搞不好,也会家破人亡,为了守住自己的家,他只好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率领着手下的二百人,窦建德踏上了北去的道路,行到河间郡,命运向他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官府领着官兵,冲进了窦建德的家里,将他的家人全部抓了起来,官府的理由是通匪,根据杨广颁布的敕令,抓住了反贼就地斩决。
窦建德的家被屠,无少长皆杀之。
无少长皆杀之,区区六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了窦建德的心脏。
窦建德虽然交往很杂,但处事小心,从来没露过把柄,官府是怎么找到他家去了呢?
原因说起来很有“莫须有”的特色。官府的捕盗们被四处活动的反抗军搞得焦头烂耳,这些人都是游击战的好手,一追就跑,一跑就没影,你这边刚走,他可能又杀回来了。但这些捕盗仔细研究反抗军的活动轨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整个郡所有的村子几乎都受到了攻掠,但一个村子例外,就是窦建德的村子。
村子成为乱世中的安全岛,这是窦建德的功劳。
孙祖安自然是不会来的,但附近还有数支部队,他们也不来,有一些应该是害怕。窦建德月夜杀盗的故事早已经传遍江湖,到这里来做案风险大收益低。但更多的是敬重窦建德的为人。
窦建德是一个侠者,史书记载有一天,他正在驱牛耕田,突然看到一个老乡满面愁容,一问之下,原来对方的亲人去世,却因为贫穷,无法下葬。
窦建德将手里的手绳交给对方,说了一句:
你把这头牛拿去卖了,换钱办丧事吧。
发现这个现象后,捕盗们很兴奋,根据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理论,他们推导出窦建德通匪的结论。
这是一个很无耻的结论。
这证明,好人已经无法在这个乱世生存。
窦建德所有珍惜的东西都失去了,他曾为了这些珍惜的东西压抑着不安的本性。但现在,亲情的羁绊被毁去。隋朝政府终于将一名地主改造成了反抗者。
很多年以后,窦建德依然记得自己当农夫的那些美好日子。
我原本是想做一个好人的。
窦建德召集他的二百名手下,告诉他们:
“我的家已经被屠了,我无法再去辽东,只有去当一名盗了,诸位要是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要不愿意,愁听尊便。”
没有一人选择离开,二百人跟随窦建德开始亡命天涯。
这是一条充满血与沙,生与死的无间之路。
窦建德没有去找孙安祖,他担心自己如果找到孙安祖。对方说不定要让出头把交椅,虽然窦建德是孙安祖起事的风险投资人,但他并不打算去孙安祖那里坐享其成。
窦建德选择了同样在高鸡泊活动已久的高士达,此人自号东海公,手下有一支以高氏宗族为□□的部队,以血亲为□□的部队有特别的凝聚力,唯一的缺点是会排斥其它的加入者,虽然起事很早,这次部队的规模一直没有扩大,保持在数千人的水平。
窦建德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加入高士达没多久,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找到窦建德,要求入伙,其中一些人,窦建德还认识,那是当日他交给孙安祖的人。
这意味着,摸羊公同志已经死了。
摸羊公孙安祖是被另一支反抗军首领张金称斩杀的。
提起揭杆起义者,大家一定会想到杆子那面大旗,上面写着四个霸气横溢的大字:替天行道。
天无道,人行之。走投无路的人聚在一起,惩恶扬善,救助弱小,打压恶霸,推翻□□,这就是替天行道的含义。
但打替天行道旗子的人并不一定替天行道,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不是每个队伍都会遵守的行动纲领。有一些反抗军充其量只能算匪帮,有时候甚至比□□者更残忍。
清河人张金称就是这样的人,在拉起队伍后,张金称纵横河北,打过官兵,也抢过百姓,而且还搞三光政策,部队过后,人烟全无。此人也不懂什么叫价级友谊,也不讲行规,对同行也下黑手,俗称黑吃黑。
张金称趁孙安祖未防备,突然率领部下发起攻击,击败对方,将孙安祖杀死。
按他的意思,河北地界,唯其独尊,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高士达。
这是一个没有理想,没有原则,只相信暴力的人。
收集孙安祖的部下后,窦建德跟高士达的部队扩大到了一万人,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好事是人多力量大,可以办以前不能办的事情,比如清理一下门户,收拾一下张金称。但坏处也是明显的,人多了打眼,隋朝官府很快盯上了他们。
涿郡通守郭绚最近有点烦,他最近接到一个任务,率领部下去高鸡泊剿匪。这当然是个苦差事,高鸡泊那个地方,湖深草密,除了野鸭味美尚可称道外,别无长处,要到里面找到反军,实在难上加难。
但杨广大帝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正当左右为难时,高鸡泊深处,军营,营中有旗杠,杠上有旗,旗上有字,上书:东海公。
一向有序的军营突然炸开了锅,城门被冲开了,一队骑兵冲了出来,领头一人身形健硕,面有怒色,后面哗啦啦跟着一大队兵马,出营之后,这些人在此人的带领下径直离开,留下一片狼藉的大营。
不久后,营门口出现另一位大汉,他铁青着眼,望着远去的乱尘,怒吼着说了一句话:“把那个娘们拖出来斩了!”
先前领兵出走的人正是窦建德,而后面出现的大汉则是东海公高士达。
他们散伙了。
据路边社传说,郭绚要来进攻的消息传来后,高士达为了拉扰窦建德,特意提拔他为行军司马,统领军务,但此举显然激怒了高士达的原班人马,高家兄弟们纷纷搞议。而窦建德一见处处受排挤,一气之下,领着他的七千兵马离开山寨,另立山头去了。
这是一个好时机,郭绚点起兵马,准备马上向高鸡泊进发,出发之前,他收到了一封让他惊喜不已的信。
窦建德写信过来愿意招安,为表诚意,还表态愿意当带路党(愿为前驱),领郭通守直捣高士达的老巢。
惊喜之后,郭绚冷静了下来,他毕竟是大隋朝的高级干部,还是有警惕心的。
于是,郭绚派出了侦察兵。
消息传回,窦建德确实跟高士达闹翻了,而且探子还带回了一个消息,高士达将窦建德的老婆斩了。
这下没什么可怀疑的了,郭绚给窦建德回了信,约定窦建德在前面带路,郭通守在后面跟上,直捣高鸡泊,再设宴痛饮。
长河界,郭绚的一万大军抵达这里,这是他跟窦建德约法合法结盟的地点。
为了创造一个和谐的结盟气氛,郭绚下令大军放假休息。
郭绚满怀期待,而窦建德也没让他失望,没多久,窦建德就来了。唯一让郭绚有点吃不消的是,窦建德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领着他的七千大兵,全副武装,杀气腾腾赶到的。
冲天的喊杀声在营外响起,郭绚此时的大脑已经被三个字填得容不下一点脑细胞:上当了。
窦建德的确是诈降,他跟高士达的拆伙也不过是一场精心排练的好戏,而那个被杀的女子就比较无辜,史书记载,她是一名俘虏,前些天才安排跟窦建德拜了堂,领了证没两天,有没有洞房都不知道了。
做为征讨将军,郭绚来之前,应该调查过对方的底细,听过窦建德同志是怎么对付盗贼的,从那时,他就庆当知道,侠士有时候也是会耍诈的。
毫无防备的隋兵被“盟军”杀得丢铠弃甲,仓惶之中,郭通守大人领着数十名亲信逃离了战场,可对方不依不饶,一直追到平原郡将郭绚斩于马下,才算收工。
战胜了郭绚,窦建德展现了其杰出的军事才能,他真正成为这支部队的行军司马。但这不是可以松气的时候。
你越强大,你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只有不断通过考验的人才能称得上真正的胜利者。
大意的郭绚被消灭了,接下来,窦建德将碰上真正的对手,甚至是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这位对手是隋朝的一员名将,大概也是最后一员名将了。
此人隋朝太仆卿杨义臣,山西代县人。
杨义臣是挟着扫平张金称的胜利逼进高鸡泊的。杨义臣率领的是不是一般的杂牌军,杨广指派给他的是征战过辽东的精兵。
杨义臣是奔着张金称来的。
张金称因为吞并了孙安祖,已经做大做强,开始冲出高鸡泊,走向新天地。因为成绩突出,连一向瞧不起农民起义军的杨广都注意到了老张,这才调派了杨义臣前来平定。
这证明有时候步子迈得大了,是容易撞上煞星。
但要说张金称吓住了那是不正确的,此人的字典里实在没有怕这两个字。
张金称这个人可以用狂妄来描述,行事横行无忌,天不怕地不怕,天不管地不管。而狂妄,是因为他相信手中的暴力可以征服一切,而又因为狂妄,所以无所顾忌的杀人。
收到杨义臣逼进的消息后,张金称没有回到地势险要的高鸡泊,直接就地扎营,专等杨义臣来攻。
数天过去了,张金称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影,等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他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事情。
杨义臣离他不远,就在四十里外,可杨义臣此时正在挖沟起垒大搞基础建设,看样子,准备长住下去。
对方不来,张金称准备送上门去。
第二天一早,张金称率领大军抵达杨义臣的大营,表示大家都是成年人,干脆点,回来咱们拼个你死我活。
营门紧闭。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金称在营外耐心地做杨义臣的工作,从个人尊严到祖宗颜面,无所不谈。到了晚上的时候,张金称决定还是先回营。
明天我还会来的。
张金称果然守信,第二天穿戴整齐,如约而来。可交战这种事,素来一个巴掌打不响,也不知道杨义臣葫芦卖得什么药,死活不肯出来。每天张金称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样的邀战持续了一个多月,张金称连对方烧柴做饭的饮事兵都没看到一个。
张金称真的火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盐油不进的家伙,对于这样的人,客气实在是多余的。
从那天开始,张金称一改以往以劝说为主,激将为辅的方式,转变为辱骂为主,
效果不错。
像绣楼大姑娘一般的杨义臣终于露面了,他给张金称送去了一个消息:兄弟不要骂了,你实在要战,我就奉陪,明天早上你再来。我一定出战。
好了,目的终于达到了,踏着夕阳,张金称返回大本营。
回去睡个好觉,明天决一死战。
第二天,清晨
张金称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就拉着队伍直奔杨义臣的大营。他已经在内心积蓄了一个多月的怒气。
抓住杨义臣,绝不轻饶他!
快乐的张金称走在队伍的前面,他没有发现远处有一双冷静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四十里走来不容易,大热天的,走了半天,张金称才满头大汗来到隋军大营。
“叫你们杨将军出来,他说好今天跟我决战!”
过了一会,里面有个声音大声告诉他:
“张将军,我们杨将军昨天晚上已经去你们营了,你路上没碰到他吗?”
什么?去我们大营了!还是昨天晚上!早到也是违约呀!
像了为了印证这个消息,远方升起了黑烟。那正是张金称大营的方向。
完了,这个王八蛋,说完今天决战的,竟然抢跑了。
张金称连忙下令,立即回营救援。
跑了八十里的折返跑后,张金称气喘呼呼地回到大营,这回,他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杨义臣的大军。
还原一下事件的真相,昨天杨义臣跟张金称定好决战后,于当天夜里就悄悄领兵逼近张金称的大营,然后潜伏起来,等张金称出营之后,杀将出来直捣其营。
张金称可以指现对方不讲信用,但他忘了,战场是没有信用可说的,是谓兵不厌诈。而这一切错误也源自他的狂妄,他要是调查过自己的对手就会知道杨义臣绝不是缩头乌龟,这对隋将善于领兵,作战经验丰富。
杨义臣在边疆大战突厥跟吐谷浑时,老张大概还在田头捡牛粪。
以逸侍劳的杨义臣下达了攻击的命令,疲惫不堪的反军大败而溃。张金称体力好,竟然还逃了出去。
杨义臣没有追他,穷寇莫追不是他的行事规则,这种行为模式应该源于自信与风度,被打趴下的人,他是不屑穷追猛打的,这种性格说不上好坏。其结果取决逃跑人自己的造化。
张金称走到了穷途,逃走后又碰上了另一路隋军,显然,这路隋军并不在乎张金称是光杆司令,立刻攻击活捉了张金称。
隋朝官吏大概对张金称恨之入骨,抓到之后,在市场中立一根木柱,将张金称的头悬吊起来,又用绳子拉开他的手足,允许被张金称侵扰过的人上前割肉而食。
在血肉就刃时,张金称目视对方,引颈长歌,直至死亡。端得是一条硬汉。
从这个角度说,张金称可谓铁骨铮铮,要知道,史书中有不少杀人时眼睛都不眨,轮到自己授首时,却痛哭求饶的。
丢下张金称,杨义臣没有停留,乘胜向前进军,他的目标正是高鸡泊。
那里是义军的发源地,不拔掉高鸡泊,今天灭一个张金称,明天就会出一个李金称。
劲敌逼进!
乱世里的枭雄们之隋唐风云 第十四章最后的名将
战胜张金称的杨义臣杀向了刚战胜郭绚的高士们。这是两位胜者的较量。
窦建德的策略是撤退。
“以我所看,隋将之中,善用兵者无如杨义臣,现在他剩胜而来,锋不可挡,我们还是暂入高鸡泊,假又时日,隋兵疲倦,那时出击才能胜算。”
“现在出击,就算战死,也无济于事。”
高士达转过身来,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窦建德,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我新破郭绚,士气未必输他,况且又收编了张金称的散兵,兵强马壮,一个杨义臣何必畏惧如何。”
紧接着,高士达挥手阻止了窦建德继续说下去的念头,表示这一次,就不劳兄弟出马了,你看好家,我亲自走一趟。
窦建德没有劝说,但他听到对方要自己留守的时候,就知道,高老大有想法。
高士达正处在焦虑当中,这是一种危机感,这种危机感梁山上的晁盖,瓦岗军的翟让都曾经有过。
窦建德的加入大大加强了义军的实力,但同时也对高士达的领导地位产生了强有力的挑战。
窦建德此人重仁义,又不摆架子,能跟士兵打成一块,还不贪财,经常把自己的份子钱分给部下。在江湖上也有名气,很多人进了大营,头一句常常是,我是来投窦大哥的。
这种话,窦建德爱不爱听就不知道了,高士达肯定是不爱听的。话说当年,晁盖同志听说又有人来投宋老二,心里都纠结成麻花了。
对这种老**宫的情况,晁盖同志的应对是力排众议,亲自下山打曾头市,结局大家也知道了,晃老大不幸中了暗箭,一命乌呼。
施耐庵不知道偷了多少隋唐英雄的故事,施同学实在应该清明节给诸位英雄烧点纸钱。
高士达此去势在必得,跟晃盖只能请动自己老班底不同,高士达领走了所有的精兵,给窦建德留了点老弱病残守家。
望着自信满满出营的高士达,窦建德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担心似乎是多余的,没多久,前方传来消息,高士达初战高捷。
胜利了?窦建德充满疑惑,接着问了一句:
“东海公现在何处?”
“东海公正在设宴犒赏大军”令兵快乐的回答道。
旁边的部属都松了一口气,没事了,杨义臣也不是想像中那么难对付。于是,有人提议前面已经摆庆功宴了,后方的兄弟应该同喜同喜,顺便也改善一下伙食,摆个宴庆祝一下。
手下刚提出这个合情化建议,就被窦建德一声喝斥打断:
“还喝什么!快去准备防守,杨义臣马上就会杀到这里!”
望着惊诧莫名的手下,窦建德解释道:
“东海公未能破敌,就骄傲自大,必大败无疑,隋兵乘胜一定会长驱直入到这时,到时,人心惊骇,我们只怕也守不住。”
召集留守的将领,窦建德分派任务,加强防守,严阵以待。
五天后,杨义臣杀将过来。
不出窦建德所料,高士达因为疏于防备,被杨义臣突然袭击。义军大败,高头领本人也光荣捐躯。
据说,高士达所抓时,血液中酒精浓度超标,还骑着马,杨义臣按酒驾危害社会安全处理,直接斩首了。
杨义臣出现在窦建德的面前,他用两次奇袭击败了对手,面对窦建德这支残兵时,他没有再用计谋,而是直接采取了强攻。
虽然提前做了准备,但在实力大大超出自己的对头面前,窦建德依然无法坚守,很快,义军士兵四下逃散。窦建德本人领着数百亲信逃入茫茫的芦苇中。
兵马尽失,强敌在后,我这个失败的人,又能逃到那里去呢?
窦建德第一次感到了茫然,但命运终究无法忍心再于这位汉子身上加以磨难。
逃走数天后,窦建德并没有发现追兵。
杨义臣收兵了。在他的眼里,高鸡泊的反抗势力已经被扫荡,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骄傲与自信让他再次选择放人一条生路。
这是一个严重的误判,也是杨义臣一生最大的遗憾。
征讨高鸡泊是杨义臣最后的领军机会。
杨广召回了杨义臣,并遣散了他的士兵,然后给他安排了一个礼部尚书的官职。
做出这样一个专业不对口的安排是有原因的,杨广跟他的大臣们讨论认为反抗军虽然多,但成不了气候,而杨义臣屡克义军,兵力膨胀,长期在外,才是帝国真正的隐患。
在亡国之际,总有这样的言论占据主导,岳飞同志就是这样壮志未酬空悲叹的。
回到朝中,杨义臣就得了病,应该是被气病的。
空有平乱报国志,无奈朝中尽佞臣。望着一边义军四起的大地,一边是歌舞相继的江都,饶是英雄也顿觉无力回天吧。
我有救天之力,奈何天要自取灭亡!
没多久,忧愤交加的杨义臣死在了礼部尚书这个莫名其妙的职位上。隋朝最后一位名将就此陨落,大隋朝已经无可挽救。
窦建德又回来了。
杨义臣撤走了,而孙安祖死了,张金称死了,高士达死了,顺便提一句,以前在这一带活动的义军比如王薄们也投瓦岗军去了。
留给窦建德是一个空白的造反市场,他将重新开始,大展拳脚。
窦建德第一个回到的地方是当日高士达跟杨义臣交战的地方。这是曾经发生过他缺席的大战,此时,旧日沙场的上面似乎还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在这里,掩埋着他的一位战友。虽是人生短暂的交集,虽然相互暗地里视为竞争对手,但窦建德觉得自己必须来到这里,他不能放任高士达的尸体就此暴于荒沟。
高士达的死对窦建德未必不是好事,在这样一个有勇无谋的头头下做事是没有前途的。况且一个平庸的领袖跟一个高超的二把手之间,迟早都会发生火并这样的残剧。
窦建德挣脱了束缚,他可以真正开始自己的霸业了。可他的霸业却又必须借助高士达播下的火种。
火种就在这昔日战场之上。窦建德将在此地接过高士达的旗帜。
窦建德下令找到高士达的尸体。他本人穿上素白的孝服,率领全军为高士达发丧。
消息传来,四下被打散的义兵纷纷聚集过来,这里面不但有窦建德以前的亲信,也有高氏宗族的人。
这便是义的感召力。
接下来,窦建德做了一件事,让自己的部队更加强大,
起义军大多是贫困的农民,落草为寇之后,对曾经欺压他们的隋朝官员以及地主士人们毫不手软,抓住就杀。这也是回应隋朝官员抓住反兵就杀的政策。你杀我,我杀你,礼尚往来是也。
窦建德发现这样是不对的,仇恨只能激起更大的仇恨,杨广的随获斩决并没有消灭反抗,同样,义军的杀戳并不利于部队的发展。
于是,窦建德下令,以后抓到隋朝官员不得随意杀害,如果俘获士人,窦建德亲自接见,发现有才能的人,就引为谋士。
这种策略,后人称为统一战场,是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窦建德的政策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所到之处,有些隋朝官吏想到在杨广陛下当差风险大于当草寇,干脆向窦建德投了降。
数月之后,窦建德的部队发展了十万人,成为河北地区最强大的义军。但这支部队并非没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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