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里的枭雄们之隋唐风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1拓拓1
四子李元吉年纪尚小,自幼喜好弓马,武艺超群,唯独对谋略筹划一窍不通,此际正低头暗自抠指甲,难以指望他有何独到见解了。
当下李渊将目光投向二儿子李世民身上,李世民今年刚满十八,年纪虽轻,但眼光远大,胸有韬略,李渊对其一向甚为看重。
李世民沉吟半响,口中道:“杨广此去高丽,定然吸取前次教训,以高丽弹丸小地,此番决计无法抵挡大隋雷霆一击,此次征讨高丽大隋军中精锐悉被征调,届时闻讯必回事平叛,以杨玄感所掌力量当无法抗衡,即便加上我方也是毫无胜算,况且杨玄感妄自尊大,刚愎自用,绝非成大事之辈,与之联手实属下下之策,目前还宜韬光养晦为上。”
一旁武士彟也道:“在下也觉得二公子所言甚是,目前实不宜与杨玄感结盟,不然定会给唐公惹来祸患”。就是一向亲近建成的陈演寿也反对与杨玄感结盟,李渊闻言微微颔首不语。
李建成一旁羡慕的看着弟弟世民,这个弟弟从小就迥异常人,看事情非常深远,常有独到见解,更善笼络人才,素为唐公所喜,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也是自叹弗如,想到出神处,不禁幽幽叹了口气。渊缓缓站起身形,显得很是疲惫,言道:“你等都去歇息吧,老夫还要斟酌一番,此事断不能为他人知晓,切记、切记!”到最后语气已是严厉无比。
皓月当空,此时的张昱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深知,此番若是不能取得李渊支持,杨玄感的举事前景大为暗淡,而他已经牢牢的与杨玄感捆绑在一辆战车上,一荣俱荣,可如今李渊的态度很不明朗,怎能不让他忧心忡忡。第二日天刚微亮,张昱就自起身,刚洗漱停当,就有侍从带着大公子李建成、四公子李元吉走了进来,原来李建成昨夜闻听李渊言道此番为杨玄感做密使的乃是张昱,分外惊喜,要知当年张昱以杨素客卿身份校场一战扬名,成为天下多少少年俊彦心中偶像,李建成也不例外,而李元吉更是把击败张昱当作平生最大愿望。
李建成最近心情很是沮丧,父亲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看着自己的目光总是带着不屑和怜悯,这让他几欲崩溃,可他并非蠢人,深知这一切都是自己被二弟世民光芒掩盖所致,要想重新获得父亲信任,就必须有所建树,改变在父亲心目中浮滑浪子形象。
此番他听闻张昱到来,脑中灵光一闪,心中暗忖,这张昱世之虎将,若能将之揽至麾下,一来可为自己擎天巨臂,二来也可彰显自己也是深孚众望,这世间未必仅世民乃当世之明主。故此特意前来,意图笼络张昱。
而李元吉与二哥世民一向不对劲,所以整日总是缠着大哥,今早看到大哥鬼鬼祟祟的出门,感到十分惊奇,悄悄缀在其后,要到张昱处,一不小心被李建成发现,一番说教后摆脱不了,李建成无奈只得带着他一道前来。
张昱见李建成兄弟俩前来拜访,也是大出意料,让他意外的是,贵为唐公世子,李建成身上并无世家子弟固有的狂傲,反而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谦和。客套一番后,李元吉急不可耐的邀请张昱到府中演武场,意欲比试一番,李建成暗自恼怒,深悔自己不小心,被这个活宝缠上,坏了自己大事,当下正欲斥责元吉,不料张昱却是欣然允诺,原来张昱心急如焚,正想借机探听一下李氏父子口风。
李建成无奈之下只好与元吉一道陪张昱来到演武场。尚未到达演武场,老远就听到震天介喝彩声,等近前一看,演武场上已然围满人群,当中一名少女正自引弓射箭,几声弓弦声响,箭箭皆中红心,一时又是彩声大作,张昱见状暗暗称奇,这少女的箭术放眼大隋军中也属翘楚,没料到一介女流也有如斯神技,此女看上去也就二十不到,生的是英气勃勃。
旁边一位白袍少年微笑着从其手中接过弓箭,扬手就是几箭射出,结果也是俱中红心,两人相视一笑,男的俊逸无比,女的英姿飒爽,直如一对天作之合的壁人。张昱暗叹天下之大,端的卧虎藏龙,就是眼前这少年也是身怀百步穿杨之技。
此时这对青年男女业已看见张昱等人,忙上来见礼,张昱经李建成介绍方知,眼前这位少女乃是唐公李渊爱女,姓李名昭,旁边那位英俊少年乃是她未婚夫婿,姓柴名绍。柴绍李昭二人见了张昱也是分外仰慕。
此时李元吉早已不耐,喝令下人拿来一杆长枪,对张昱大声道:“不知哥哥你用何等兵刃?”张昱笑道:“在下就用单刀陪少公子练上一遭”,当下有人递来一把厚背长刀,众人忙退出场外。
李元吉也不客气,擎枪就是一式凤凰三点头,长枪宛若毒龙,分上中下三路朝张昱刺来,张昱心下暗赞,这李元吉年龄虽小,枪法已然登堂入室,假以时日,必成一代枪法大家,当下不禁生了好胜之心,手中长刀斜劈而出,只听当的一声响,刀枪相击各自弹开,李元吉只觉手心一麻,当下暗惊张昱神力,他本自负力大无穷,不料张昱更胜一筹。
张昱身形紧随而上,手中长刀大开大阖,如暴风骤雨般,不给李元吉丝毫余暇,李元吉也不示弱,一杆枪使得有如巨蟒缠树,又若梨花飞旋,一旁众人看的神为之夺。此时张昱已然看出李元吉所使枪法乃是东汉姚期所传的霸王枪,此枪术含古用矛之法的“提、掳、拦、拿、缠、翻、圈、环”这八式在里头,是枪法之祖,端的是厉害无比。
张昱此际已然收起轻敌之心,刀法一变,使出杀招,身形倏忽幻作数条,宛若魔神下凡,势不可挡。就见刀光连闪,枪影横飞。
斗至酣处,张昱大喝一声,声若雷鸣,身形冲天飞起,手中长刀闪电般当空劈下,一道炫目刀光夹着凌厉刀气朝李元吉急涌而至,旁观的众人皆觉得张昱这一刀势不可挡,即便是一座大山横亘于前,也会被轻而易举的劈为两半。李元吉来不及避让,当下奋力挺枪相迎,就听咔嚓一声,长刀已然将李元吉手中长枪枪杆砍断为两截。
在众人惊呼声中,长刀堪至李元吉头顶不远处硬生生收住,李元吉面如土色,只觉双腿一软,顿时跌坐在地。张昱洒然一笑,收刀入鞘,赞道:“四公子端的好功夫。”
李建成慌忙上来将李元吉扶起,拂去身上尘土,斥道:“四弟,你真是胆大妄为,竟敢跟张兄弟一较高低,这下当知天外有天,看你以后是否还目中无人”。口中虽是斥责,眼中却满是怜惜之意,张昱看在眼里,暗道这建成公子也是温厚之人,对其的好感不免多了几分。
李元吉却是不以为意,他本好勇斗狠,自恃武技强横,向来自视甚高,此番败在张昱手下不但不记恨,反而对其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建成本就对比武较技甚为不耐,此刻更是忙不迭拉张昱离开演武场,安排下人置办酒水,李昭却是先行告辞,那柴绍公子倒甚为豪爽,留下来陪张昱饮酒。席上张昱有意探问李建成等人关于联盟一事,不料建成公子看似敦厚,却也非易与之辈,谈吐间不露半点口风,就是李元吉这个莽浑小子,也是对联盟一事只字不提,倒是一个劲敬张昱的酒,张昱暗叹一声,只得作罢,一门心思与李氏兄弟及柴绍痛饮
乱世里的枭雄们之隋唐风云 第十七章风虎云龙
李渊望着窗外的夜空一时怔怔不语,初夏的天气最近有点反复无常,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身影被拉的老长,显得有些苍老。一旁的李世民默默的注视着父亲,他不知道晚上父亲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心中隐隐觉得定于杨玄感来使一事有关。
半响,李渊转过身来,眼神重又变得锐利无比,李世民知道父亲已然有了决断。李渊沉声道:“此番杨玄感遣张昱来使,意在联盟我方共击杨广,可惜他看似时机选择绝佳,实则不然,大隋目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基石岂是杨玄感这小儿所能撼动,为父决意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待得真正时机一至,行雷霆万钧一击,故暂时只有拒绝联盟一途可行,你意下如何?”
李世民缓缓点了点头,口中言道:“父亲所言极是,目前咱们李家兵少将寡,实力不堪谋事,皇帝为当年所传童谣一事至今对吾李氏猜疑忌恨,直欲斧钺相加,今若擅行险举实属不智,不若此番将张昱擒下,修书飞传报至皇帝,一则立下擒逆奇功,二则可消皇帝疑虑之心,改变目前咱们李氏一门不利局面,日后举事也要方便许多”。
李渊冷笑道:“桃李子的童谣当初甚嚣尘上,着实害苦为父,而今安知为父不能将之变为现实?”说完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幽远,望之有若深潭,李世民没有插言,静静的任父亲神游天外而不加打扰。
少顷,李渊从沉思中惊醒,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英气摄人,气宇轩昂的儿子,对这个儿子他是发自心底的喜爱,弓马娴熟不说,胸中韬略更是远胜群济,可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对此子有了丝丝隐隐的畏惧,也曾暗道自己可笑,可这种感觉却有如附骨之蛆,总也无法摆脱,想到此处李渊不禁暗自叹息,是不是每个上位者都这么寂寞啊!
窗外,天上的乌云已经遮盖明月,一个身影倚墙在不自禁的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与不甘,不是别人,正是大公子建成。
今晚李建成本想找父亲深谈一番,他对近期父亲对自己的冷淡感到无比委屈,甚至是恐惧,自己乃是嫡长子,理所当然的未来李氏家主,可最近父亲越来越看重弟弟世民。
不错,弟弟确实是个罕见英才,可自己也并非朽木,所有见过自己的人都道大公子秉性忠厚,宽以待人,实乃仁德之士,就是张昱这样闻名四海的豪杰也对自己推心置腹,况且一个家族的兴旺并不一定需要弟弟那样的枭雄人物,焉知他会不会给李家带来灭顶之灾。
可今晚不意中却听见父亲与弟弟世民独自商讨此等关乎家族命运的大事,这意味着什么,李建成就算再愚蠢驽钝也感到惶恐不安,这个念头就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使他近乎崩溃。
屋中,李渊缓步踱来踱去,口中缓缓道:“马上修书一封给御史大夫裴蕴,呈报杨玄感谋逆一事。”忽的止住脚步,眼中神光四射,杀意凛然,对李世民道:“张昱此人若是活着只会凭空生出许多事端,此番不必留下活口,明日你可邀其到镇外狩猎,老龙口这地方人迹罕至。可借机除掉此人,切记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届时杨广若是败亡,杨玄感责难之下,咱们绝口否认其来过,反正死无对证,若杨玄感溃灭,咱家也有诛逆与报讯之功,可立于不败之地,”李世民肃然称是。
李建成紧握双拳,指甲已经深陷肉中浑然不觉,他一阵伤心一阵绝望,弟弟世民定是风闻自己与张昱走的甚近,不欲自己得此强助,竟唆使父亲下此毒手,而父亲却言听计从,对自己是如此的寡情绝意。
想到此处建成只觉胸膛几欲爆裂,心底有个如雷般的声音不住吼道:李建成啊,李建成,你就这么甘心被摆布吗?要这样你凭什么和世民相争?这个声音愈来愈响,直至震耳发聩,让他不自禁惊恐的掩住双耳。
大公子李建成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息心中纷乱,看着窗户上映现的父亲与弟弟的身影,两个晃动的身影不时交织一起,一度显得那麽亲密无间,忽的他冷笑一声,心中暗暗道:“任何小觑我的人都将付出代价,就是父亲也不例外”,昏暗的夜色下,他的脸变得狰狞无比深夜,张昱躺在床上,虽然眼皮直坠,但怎么也无法入眠,这几日他与建成、元吉兄弟俩打得火热,对唐公一门有了长足的了解,所知的一切不禁让他暗自警惕。
这唐公李渊深沉如海自不必说,长子李建成也是出类拔萃,绝非庸俗之辈,四公子元吉小小年纪悍勇异常,武艺超群,假以时日必更了得,就是柴绍、李昭之辈也都是罕见英才,二公子李世民虽未曾谋面,据闻更是个中翘楚,手下异士能人众多,隐隐有李氏一门后起领袖之势。
这样的唐公一家可谓群英荟萃,人才济济,着实让人无法小视,张昱隐隐觉得这样的豪门世阀,绝不会甘于沉寂,一旦投入王图争霸大业中,势必成为杨玄感的心腹大患。
张昱半睡半醒间忽的依稀听到一阵细微声响,这声音极其轻微,常人几不可闻,可在武学造诣已达巅峰的张昱耳里却是无比清晰,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只听窗棂有人轻叩,张昱暗吃一惊,挺身而起,低声喝问是谁,可未曾有人应答,当下张昱快速穿好外衣,操起枕下单刀,轻轻拨开窗棂,只见昏暗的夜色下,一道黑影有若轻烟正自远遁。
张昱一纵身从窗中跳出,紧随其后不放,只见黑影一溜烟窜至院墙边,矫若狸猫般一跃而过,张昱冷笑一声也是越墙而过,那人好似并不着急,不紧不忙的在前方奔跑,张昱深吸一口气,加快步伐,很快追至其身后,冷声道:“朋友深夜造访,为甚不吭一声就自离去,岂不让人笑咱家没有待客之道?”
那人猛一转身立于当地,只见一袭黑衣,面罩黑巾,口中低声道:“张公子休要误会,此番冒昧乃是主上有要事欲与阁下相商,请随在下来,呆会自见分晓。”张昱此际也是看出此人乃是故意将自己引出,当下好奇之心大起,不知这异地他乡有何人对自己感兴趣,当下沉声道:“既如此,你头前引路便是”。
两人身影如星丸跳掷,一直来至一僻静所在的小巷,此时深夜无人,四下寂静无声,夜色中,巷口一株大树下伫立一人,也是一袭黑衣,头戴斗笠。先前那位黑衣人将张昱带至近前,对树下之人微一躬身,转身隐入黑暗之中倏忽不见。那树下之人低声笑道:“张兄弟,深夜叨扰,还请原谅则个”,张昱只觉此人声音熟悉无比,但见此人抬起头,轻轻掀起斗笠,张昱不禁大为震惊,眼前这神秘之人赫然便是李府大公子李建成。
张昱乃是深沉之人,知道李建成深夜相邀必有大事,当下却不追问,笑道:“原来是李兄,不知深夜将小弟唤出,有何要紧之事,莫不是酒虫作祟不成?”李建成敛去笑容,肃然道:“此际不是说笑之时,贤弟,你可知杀身大祸已是迫在眉睫?”
张昱闻言大吃一惊,他乃绝顶才智之人,脑中电光石火般思量,已自了然于心,当下沉声道:“可是唐公已然决定不与咱家主上联手,准备对付在下不成?”
李建成赞赏的微微颔首,随即将父亲与弟弟密谋加害张昱一事详告,张昱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他清楚的知道此番所谋之事已然宣告失败,眼下就连自己也深陷危局。此际上策乃是速速逃遁,可唐公李渊既已拒绝联盟,对自己也生出杀意,势必将杨玄感欲谋反一事呈告杨广,届时杨广定然回师平叛,而杨玄感此际尚未筹划停当,兵少将寡,根本无力相抗,败亡乃是定局,自己此行非但丝毫未见建树,反而给杨玄感带来灭顶之灾,这实在是张昱不愿接受的,他暗自决定背水一战,想到此处,心中已有定计。
李建成见他久久不语,不禁着急道:“趁此际天尚未明,贤弟你还不赶紧离开此地,此番咱李氏多有得罪,还望贤弟看在愚兄身上不要记恨才是。”
张昱看着李建成因焦急而动容的面庞,心中不禁甚是感动,这建成公子与自己初识几日,但对自己一腔热诚,相待可谓不薄,此番更是背叛家族前来示警,这份厚谊可谓如海之深了。
张昱沉声道:“李兄厚谊,小弟此生难以为报,不过咱家既已知晓此事,当有所备,李兄但请宽心便是,只是张某人此番绝不效丧家之犬行径,明日倒要会会传闻中有若神龙的二公子。”说罢冷笑不止。
他这几日每天都在焦躁不安之中,此番闻言李渊和李世民欲加害自己,非但毫不惊惧,反而顿觉一阵怒火难以抑制。
李建成闻言甚是惊骇,不觉睁大双眸盯着张昱,一时怔怔无语,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种地步下张昱仍拒绝逃亡,这个人的所想在他看来简直匪夷所思,让他无法理解,可又让他钦佩无比,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英雄在困境中都是这样豪迈激昂。
张昱冲李建成深施一礼,转身往自己宿处走去,此刻他胸中战意大盛,如同冲天的火焰,明日一切就要见分晓,李世民李二公子,哼,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望着张昱背影,李建成忽然心中感觉一阵愧悔,恍惚中,他好像看见父亲和府中其他人等正对着他怒目而视,父亲更是须发皆张,目眦欲裂,口中怒叱逆子不止,一时间不禁冷汗侵透衣衫。
乱世里的枭雄们之隋唐风云 第十八章枭雄之辈
张昱悄然潜回自己宿处,打开包袱,拿出一件软甲贴身穿上,这软甲乃是昔日塞外从一过往商队处劫得,其软如绵,刀枪莫入,如外罩袍服可丝毫不起眼,更不显臃肿,当时就知是个异宝,眼下正是生死关头,可半点马虎不得,当下收拾停当后,卧床闭目调息。
不多时,天已放明,张昱起身后洗漱停当,匆匆用过早点,静静的呆在屋中等候李世民的到来。很快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门帘一挑进来三人,当先一人乃是一白袍少年,观之风神俊雅,飘逸出尘,一双眸子灵光闪动,周身上下英气呼之欲出,身后左边一个大汉劲装在身,狮鼻阔口,威风凛凛,张昱只觉分外眼熟,右首这人却是一袭文士打扮,长须过腹,约有三十上下。
张昱暗忖这白衣少年定是传闻中有若神龙的二公子李世民了,便是那劲装大汉张昱业已想起,乃是昔日京城校场比武较艺时所遇的雍州刘宏基,此人武艺甚为了得,不料此番也投靠李氏一族了。
只见白袍少年微一拱手道:“这位定是张昱张兄了,小弟李世民,这几日实因要事耽搁,未曾及时拜访,尚乞恕罪,为表歉意,此番特来相邀张兄一道狩猎,一则可为兄长散心,二则狩猎完毕,你我兄弟把酒言欢,也当属一大快事,不知张兄意下如何?”
张昱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是露出惊喜神色,连呼故所愿也,当下李世民将身后两人介绍给张昱相识,果不其然那大汉乃是刘宏基,那文士却是李世民妻兄,名唤长孙无忌。四人说笑中来到室外,早有侍从牵来几匹骏马,李世民等披挂整齐,扬身上马,张昱却仍是乘自己原来坐骑,李世民打马扬鞭头前引路,身后烟尘滚滚,赫然有数十骑精甲骑士相随,张昱暗自冷哼,这那里是去打猎,分明是去沙场搏杀,当下暗自凝神戒备,紧贴李世民身侧。
不多时已然来至城外,很快驰入一地势险要之处,观之远处一座山坡宛若龙首,张昱暗忖这定是所谓老龙口了。当下一勒马缰,止住奔马,一旁李世民也忙勒马不前,其余众人也都停下,李世民不解言道:“不知张兄因何止步不前?前方转角处便是狩猎所在,异兽珍禽众多,端的是好去处。”
只见张昱仰面呆呆的看着天空,却是没有回答,李世民见状心中纳闷,追问道:“张兄你怎么了?”张昱闻言方回过神来,他手指天空对李世民道:“贤弟,你请看天上那乃是何物?”
李世民手搭凉棚仰望天空,其余众人也皆好奇,齐刷刷举目观天。李世民但见此际太阳光芒四射,晴空万里无云,毫无异常之处,不觉甚是奇怪,正欲转身问询张昱,忽觉脖颈间一凉,但见张昱手擎单刀已然横亘其项间,在阳光照射下,冷深深的刀光宛若银蛇游动。
四下顿时一片惊呼夹杂着喝骂之声,但众人投鼠忌器,皆不敢近前。李世民端坐马上,淡淡一笑道:“张兄端的好手段,小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昱见他此际仍是面不改色,也不禁暗自钦佩,冷笑道:“二公子,你的手段也煞是了得,前方这老龙口恐怕乃是虎口吧,张某人旧历战阵,你等身上杀气弥漫,岂能瞒得了我?”他暗自感激李建成报讯之情,担心事后李渊追究是谁走漏风声,因此故弄玄虚,混淆视听。
一旁长孙无忌沉声道:“张昱,你意欲为何?”张昱哈哈大笑道:“在下所求无他,临别之际还想再见一眼唐公以述离情,不知能否得偿心愿”。李世民笑道:“此番一着不慎,已然满盘皆输,还有什么好说的,洪基,你现下速去见我父亲,将张兄美意带到。”
刘宏基不敢怠慢,当下拨转马头飞驰而去。李世民又道:“张兄,你一直这样挥臂举刀,难道不觉疲累,咱家既已认输,断不会再行反悔之事,留待日后找回颜面便是,此际你可以将刀拿下了”。
张昱哈哈大笑道:“二公子你的胆气在下也是好生佩服,也甚是信得过,可惜咱家却是信不过唐公,一切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此际就委屈你了”。李世民闻言闭目不语。
不到一个时辰,远处马蹄声轰然想起,一队骑兵飞至,将张昱团团围住,刀剑弓弩一齐对准着他。忽的,四周围合之人闪开一条道,一匹健马驰入,马上之人赫然便是唐公李渊。他冷冷看了一眼张昱道:“张昱,你此刻将二公子放了,老夫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张昱哈哈狂笑道:“唐公,你忒的小看我张昱了,这次出使你处,咱家本就抱着有来无回之心,眼下只是不屑唐公行此卑劣之举,又岂惧斧钺加身,若再以危言恫吓,倒让咱家小觑于你了,况且有二公子相伴,黄泉路上也当不致寂寞”。
李渊闻言气的浑身颤抖,几欲发狂,他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何曾被一黄口小儿如此轻侮,当下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道:“你意欲何为?”
张昱冷冷道:“此番咱家主上与唐公所商之事,唐公既已拒绝,咱家也不勉强,烦请唐公发下重誓,绝不泄露此事,只要唐公承诺此事,二公子当保无恙,否则咱家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李渊在马上沉默不语,半响方一字一顿道:“我李渊对天发誓,决不泄露你家主上所谋,若违此誓,我李氏一门灰飞烟灭,人神共弃之。”张昱见其在众人面前发如此毒誓,暗自放下心来。李渊怒喝道:“张昱,还不赶紧放了二公子。张昱笑道:“这是自然,咱家可不是言而无信之徒,只是有一事相询,不知届时在下放了二公子,唐公可愿放过在下,要知适才唐公只是发誓不泄露此行密事,可没有答应放过张某人啊。”
李渊一时为之气结,李世民此时沉声道:“张兄,你休要侮我父亲,咱李家男儿向来一言九鼎,掷地有声,你尽管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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