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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风寄梦

    远远的,只见前面一座雄伟高大的、青灰色城墙矗立在一支河流的南岸,河岸两侧还种着两行柳树,只是未进初春,柳树仍旧是一派干枯景色。那青灰色的城墙,只是北面,遥遥望去,便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有多少里地,与周南见到过的所有的城墙都要高大、绵长,长到已经让周南难以相信,这只是一座城了,连绵不尽的城墙,倒像是起伏不断的群山一般,令人情不自禁的为之倾倒。城头上,巨大的旗帜迎风招展,城头上的守军盔甲明亮,一派帝都气象。

    等走到近处,周南才发现,那河流是人特意在城墙外面挖的护城河,宽约十丈,简直比北方的河流还要宽。

    从护城河的桥上走过,接近城墙的时候,有一段用坚硬的榆木做的吊桥,吊桥上有两根铁索,还有无数的麻绳,将吊桥一端和城头连接起来,可以上下吊起。

    在蔡鞗等的带领下,周南等人陆续通过吊桥,周南看到用青砖裱起来的城墙,怪不得远远望去,不是北方土筑的城墙的那种黄色。在近处看,城墙越发高大,站在地面上向上望去,城墙足有五丈来高。每隔一箭远近的距离,城墙便有突出来的马面墙,用来增强城墙的防守能力,这和无忧寨寨墙上的马面墙是相同的道理。

    在护城河和城墙之间,还筑有一丈高的墙,就像普通人家院子的院墙一样。幸亏有老郑头这个老师,曾经详细向周南讲解过大宋守城御敌的方法,其中自然也包括筑造城墙。周南知道,这一丈高的墙,是为了阻止冬天河面结冰后,从冰河上攻打过来的敌军直扑城墙,故意筑这一道羊马墙,阻滞敌军进攻时间,利于城墙上的守军趁机歼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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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相国霜钟
    进入内城,带着这支单薄的使人队伍,似乎这个吴时觉得在汴京城内撑不起面子,话也就少了许多。倒是这位蔡鞗一如开始的时候,不时地向周南介绍街道两侧的景物。

    向西不远,街面便变成了一座石桥,一道河水从桥下斜穿而过。蔡鞗指着街道北面的一处寺观,对周南说道:“这里是观音院,桥以院名,故名观音院桥。这桥下河水,乃是四水之一的汴水了。”

    周南向街两侧看去,除了一些门店,并没有什么热闹的。那吴时却怪声怪气地说道:“驸马此来汴京,当不虚此行——这里既是录事巷,与那甜水巷可是不相上下,只是要等到晚间才有好玩乐处,嘿嘿。”

    周南一看吴时满脸的猥琐,便明白什么意思了,也不理会吴时,只是心里感慨不已:百千年来,这男人的脾性倒是一般无二。

    蔡鞗见周南不说话,还以为这位面貌俊朗的驸马顾及脸面,便又指着前面说到:“前面街道右侧,山门宏大雄伟处,便是大相国寺了。寺内有古钟一口,高约一丈六尺,重有万余斤,晨昏时分,钟声响彻全城,尤其是到了秋天霜重之时,古钟响声清越,声闻五里,乃是汴京八景之一“相国霜钟”。可惜驸马不是秋露之时来京。”

    吴时向周南说道:“此正是古钟非凡之处,汴京城内寺观不下三十座,寺中大大小小的钟也不少,只是唯独相国寺的古钟,年年霜重之时,清越之音,愈发不同。不知驸马在他处可曾见过这等异事”

    周南淡淡一笑,答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奇异之事。只因吴舍人心中只念甜水巷,才想不通此理罢了。”周南恼恨吴时一路上各种冒犯,现在又拿这古钟来向他炫耀,自是不肯忍受。

    蔡鞗和吴时都是一惊,吴时也顾不得周南讥讽他,问道:“难道驸马知道为何古钟在秋天霜重时会钟声变色吗”

    周南骑着马,边向两边看边说道:“钟本金类,按五行之属,金应秋时,自然古钟到了秋天会声音愈发的发出金石之音。”

    “驸马之言大谬!”吴时激动的挺身而起,却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若按驸马之言,到了秋天,所有的钟都应该声音有变。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吴舍人坐稳了——稚童无力,不能耕作;而成人骨骼长成,自能侍弄农田。大钟能感应四时之气,故能发出清越悠扬之音;小钟即便能感应到四时之气,只是其体弱小,不能应时而变,故而声音不会有变化。我听说钱塘每到秋来八月时,有大潮沿江而上;却未曾听说汴水秋来有大潮生。便是此理。”

    江浙钱塘大潮,作为文士的吴时和蔡鞗自然也听说过,蔡鞗作为江南人,还曾经亲眼见过。潮来之时,汹涌澎湃、如山倾卷的大潮确实没有任何一条河能比得上。而大相国寺的古钟,确也是汴京城中最大的一口钟了;小孩子和大人比起来,有些事自然做不到。以此而论,大相国寺的古钟每到秋天便能发出清越悠扬的声响,也确实就是这个茹毛饮血之流的驸马解释的的原因。

    钱塘江的大潮,是钱塘江的特殊地理形势和月球引力共同造成的,缺一不可。周南只是投机取巧,拿来证明事物大小不同,所造成的情形也会不同。

    只是其中的道理吴时和蔡鞗一时间哪里能想得到吴时干脆目瞪口呆,半天合不拢嘴;蔡鞗眼神中对周南则是充满了惊异、甚至嫉妒,他家学渊源,自幼



第558章 下弦之约
    吃过饭后,便有驿卒来为周南等人分发住宿用的新被褥、脸盆等洗漱用具。两个驿卒将周南卧房内的用品全部都换上了新的,又去换别的房间。

    周南便将其中一个驿卒叫住,想简单问一下驿馆外面的街道。谁知这个驿卒大概是天xing ai说话的人,又好容易有人住进来,周南刚开口问这都亭驿内可有其他人住,这个驿卒便说道:“贵使若有话,问小人就对了。小人在这都亭驿,可有十二年了。贵使想来是第一趟来吧这都亭驿乃是专为辽国来使所建,占地四十多亩,光是房间就有五百一十二间。就是西夏国和近来的金国,也只是合用一处都亭西驿。除了辽国来使,这里都是空着的。”

    周南也想不到,大辽在大宋这里,竟然还享受这样的优厚待遇,问道:“不知这左近可有好玩去处”说着向小九使个眼色,小九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银锭来,递给这个驿卒。这驿卒原本就话多,现在得了银锭,越发说的仔细:“贵使,按规矩,在未见到馆伴使前,是不能自行出驿馆游玩的……不过这规矩现在也少有人说了,只是贵使和伙伴们出去后莫要生事。”

    周南笑着道:“你看我可像生事的人我只出去逛一逛,若等明日馆伴使来,便不得自在了。”

    这驿卒以为周南是要去烟花柳巷,立即会意说道:“小人自然明白。贵使只消沿着来时街巷一路向东,到了录事巷,街巷两边便都是了;或是嫌录事巷人多,也可以再向东行,沿着马道街向北,一路之上,多有甜水巷,贵使只管寻自己喜欢的去。”

    周南知道是自己说的让这驿卒误会了,忙问道:“州桥离这里远不远”

    “州桥倒是不远,行到御街向北,便看到了,一座石桥便是。那里却是没有贵使要找的,嘻嘻,州桥夜里只是沿街卖吃食的,什么水饭、爊肉、鳝鱼包子、旋煎羊、冻鱼头、姜辣萝卜、盘兔、野鸭肉,说不上来,小人这里称作杂嚼,一直到三更天,才渐渐散去。贵使若是回来途中饿了,倒是方便。”总之这个驿卒是认定周南今晚要出去做坏事了。

    “你且去吧,若有事便再叫你。”周南打听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便让这个驿卒回去。

    “贵使,小人便在北面临街的小角门处住,若是回来晚,不便出入正门,可让人在驿馆东北面角门处唤小人。小人自有办法进出角门。只是贵使莫要第二天方回,朝廷明日一早便有馆伴使来,为贵使设宴洗尘,还要向贵使讲明入朝、入宫召见的礼仪,耽误不得。”这个话篓子驿卒喋喋不休地嘱咐完,这才退去。

    周南又带着小九在都亭驿内消遣走动了一番,这才知道这个驿卒没有乱说。五百多房间,就是只为招待大辽来使,在寸土寸金的汴京城内确实是够奢侈了。不过这样倒是不用担心人多眼杂了。

    吃过晚饭,周南换了一身宋人衣饰,带着一身仆从打扮的小九,从驿馆正门出去了。正如那个驿卒说的,守门的士兵虽然看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拦。

    周南和小九来到御街,便转向北面走去。所说的御街,已经不像是街了。东西宽有六十多丈,中间用竖在地上的木叉



第559章 下弦之约2
    小九见有人搭话,便要上前护到周南身前,周南转过头来,在自己右手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年轻女子,圆润的鹅蛋脸上,纤纤黛眉如弯折,一双美目,纯净如一汪清泓,樱唇边带着一丝浅笑,头上梳着朝天髻,发髻上还插了一朵粉色的牡丹花,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外面穿一件织锦浅绿的夹袄,夹袄下摆才刚及膝;里面穿一件双蝶绕金菊纹的白罗裙,袖子不宽不窄,腰间系一条丝带,窄腰瘦裙,愈发显得身材高挑、婀娜多姿。

    正是偷跑去燕京的茂德帝姬赵福金,赵福金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正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周南。

    周南恍然大悟,怪不得赵福金要让赵桓送书信给自己,约自己出来相见。赵福金当朝帝姬,又是未嫁身份,自然不能随便见外面的人;另外赵福金即使托人送书信,也只能托亲近的人送信,这差事自然就落到太子哥哥赵桓的头上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州桥相见,自然是因为州桥距离皇宫近了,像赵福金现在出宫,八成儿是和上次一样,偷跑出来的。小九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三个人,他没有一直跟随周南,所以并不认识赵福金。周南摆摆手,示意小九不用紧张。

    “奴家得知将军来到这里,便来相见。将军唤奴家八姐儿便是。”赵福金担心周南说错了话,忙先说道。

    “你家大哥可骗得我好苦。”周南想不到,会是赵福金约自己出来相见,自己还装模作样的真的过来了,要是让余里衍和高芸知道,自己到汴京城的第一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赶来和茂德帝姬约会,只怕是面子上不好看。

    “大哥儿是真的不知,书信是何人所托。”赵福金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心醉的甜美,“大哥儿实在是谦谦君子之流,奴家自小便知道如何拿捏他,只是替不知是谁的故人送一封书信,大哥儿绝不会推辞的。”

    周南不禁为赵桓哀叹:连身为公主的赵福金都从小就知道如何捉弄赵桓,看来赵桓要想斗过能考中状元的三皇子赵楷实在是不容易啊!

    “不知八姐儿传我来此有什么事”周南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赵福金再如何美若天仙,和他也没什么交集,反而让他担着回燕京后被二雌审问的风险,周南只想着赶快离开,回到都亭驿去。另外,周南已经在想着回到驿馆后,如何让小九回山寨后“严守秘密”了,直接让小九不说出去吧,显得欲盖弥彰;含蓄提醒小九吧,又怕他领会不到。

    “奴家知道将军来到汴京,自然要答谢将军昔日献出燕京城,更要谢过将军放回我三哥儿的恩情。”在夜晚的灯光下,赵福金明眸皓齿,更显得娇柔动人,只是听她说话的声音便让人不愿自拔。

    赵福金话音一转,轻声叹息道:“家中事,反而让将军看笑话了。我大哥儿是个谦谦君子,三哥儿也是饱读诗书,文采天成。却偏偏不能埙篪相和。”

    周南只得安慰道:“古来帝……像八姐这样的大家中,一贯如此,非是八姐两位哥哥心性奸诈无情,实在是形势逼人无情,身不由己。”

    “多谢将军宽慰。”赵福金莞尔一笑,又正色说道:“奴家不为将军放过我三哥儿,也要为将军救活那些将士的家人谢过将军。将军不忍看敌手军士枉死,



第560章 下弦之约3
    “周将军向后看,”赵福金转过身,指着东南方向说道:“行不过百余步,便是敕建的大相国寺。大相国寺万姓大会之热闹便不用说了,最奇处便是寺中那口古钟,每到深秋菊黄霜重之时……”

    周南一脸苦相地接道:“猛击古钟,古钟便传出阵阵雄浑洪亮的钟声,声震全城、其音清越,绝胜其它。”

    赵福金身后的两个侍女看着周南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赵福金则忍着笑拍手赞道:“周将军真是博闻广记。倒是省了奴家不少事。”说完拿一方锦帕还装模作样地在额头上擦了擦汗,又对周南说道:“许久未曾如此多言,又陪着周将军夜赏四处美景,倒是有些乏累。”

    周南心里暗暗嘀咕,这也叫陪着欣赏美景美景是美景,可关键是,哪里有这样就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动,就算是欣赏了四处美景周南也不敢随便反驳,只盼着这位要命的公主能早点儿回去,自己也好回去歇息。

    赵福金咳嗽一声说道:“汴京八景,已赏其四。虽然是走马观花……”说到这里赵福金自己也忍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用力忍住,又说道:“周将军当会感念奴家一片盛情。”

    “是,是;感念八姐盛情。”周南随口应道。

    “看在奴家拳拳盛情,奴家有一事相求,不知周将军可愿答应”赵福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周南心中一紧,斟酌着说道:“不知八姐所说何事在下但凡能做到的……又不违仁义礼信的,在下必……尽力为八姐去做。”

    “奴家所求,当然不会陷周将军于不仁不义非礼无信;只求周将军将打造宝车——就是你交由我大哥儿送来的马车——的工匠派来,为我爹爹打造两辆宝车。等宝车造成,工匠必完璧归赵,绝不留难。”赵福金娇声说道。

    周南一听,又是马车工匠的事,正色说道:“非是在下推辞,手艺之人,赖此谋生,让出手艺,便是夺了他一家一族的口食。恕难从命。八姐儿若是要那宝车,在下自可命人送来。”

    赵福金见周南断然拒绝,顿感羞惭,想到自己在宫中一呼百应,无人敢逆。自己若要宝车,自有父皇派人去向这人索取,何苦来自己陪着他在这州桥上受河风冷吹,最后却还被一口回绝。

    自己盛装来见,他却几次急着要走。过去她要他将燕京城献出,他也是毫不犹豫便退出了城外。想着他时时带着笑意的脸庞,满以为这次凭她出面相求,他定会答应。谁知却丝毫不留情面,连几个造车的工匠都不肯借来,枉费自己连日来派人打探他的行程。

    想到此,赵福金刚才一番嬉笑再也看不到,脸色一冷,贝齿紧咬着樱唇,对周南略一欠身说道:“夜风吹寒,周将军请回吧。奴家也要回去了,就此别过。”说完,也不等周南说话,自顾自带着两个侍女转身走了。

    “我们也回去吧。”周南看着这个喜怒多变的赵福金,带着小九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赵福金向他要造车的工匠,自然不会是为了偷这造车的技术。可是她虽然没有这心,却难保大宋的这些工匠们没有。若是有心人暗中偷看,或是凭着打造马车的材料,也能猜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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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天下一人
    小九回来说到这个驿卒,倒没有别的举动。周南说道:“想必就是来打探些事情的,日后倒要留意了。”小九让周南睡下,自己出去和另外几个鹰卫队的人轮流在暗处盯着去了。

    第二天一早,都亭驿的监官领着两位穿一身紫色官服的人进来了,看样子,职位比昨天的蔡鞗和吴时的品级高。这二人身后还跟着两队随从,每人手中托着漆盘,上面放着华丽精美的各样器具,还有的是二人共抬着一个大的描金礼盒。

    其中一个穿紫袍的官员拿出一份红笺,朗声读道:“今有辽邦驸马等人来朝觐见,特赐:龙凤茶一十斤,每斤用金镀银竹节合之,明金五彩朱漆匣盛,龙茶五斤,凤茶五斤;御用杏仁煮发酒一十瓶,各用金镀银花瓶,明金五彩朱漆匣盛;金花银器一千两,盆一十面,盖碗一十副,每副两件;别赐:蔡州丹参、郓州阿胶、广州木香、琼州沉香、郓州天麻、齐州半夏、定州枸杞、西京槐胶、寿州石斛,以上各药,每药十剂。明金五彩朱漆匣盛。”

    每读一样,后面的侍从便将一样礼盒捧上来,放到廊下。好半天才读完,廊下已经堆满了红色的礼盒。

    宣读完毕,驿馆的监官退下后,其中一个身材颀长、容貌白皙的中年男子向周南说道:“某乃驸马此行的馆伴使,英国公蔡攸,字居安。往日也曾与驸马相识。”{注:攸,音友。}

    周南奇怪问道:“蔡少师位尊权重,在下区区一个燕地汉人,如何能够得遇少师”

    蔡攸哈哈一笑,说道:“光彩处自是前面的童宣抚一人领去,某只是宣抚副使,提调粮草辎重,驸马自然不知。”

    周南这才知道蔡攸曾经作为童贯的副手,也算是与自己有交了,周南微微一笑道:“幸会。”

    蔡攸身旁的另一位官员是一位年过四旬的男子,风度翩翩,外貌俊逸,脸上却带着一丝轻佻,拱手向周南说道:“不才乃馆伴副,使尚书左承李邦彦,字士美,人称李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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