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风寄梦
张令徽进去后,直奔郭药师后宅,一路上来回巡逻的士兵更是一拨接着一拨,看来这郭药师受的伤挺重,要不就是收到的惊吓太大。张令徽一路胡乱想着,进了张令徽后宅,后宅内漂浮着一阵药草的味道,看来这是给郭药师熬的治伤的汤药了。
一进房间,只见郭药师躺在床上,身边有一个侍女伺候,门口处还有两名亲兵守卫。张令徽连忙上前几步,走到床边,对郭药师说道:“大哥,我刚刚听说,就过来看你。伤的如此重吗要不要紧军中大夫开药了吗”眼神中透着关切。
郭药师听到张令徽说话,微微睁开眼来,轻声说道:“你坐,伤不妨事,大夫说过两日就好了。只是说前两日不能动,利于日后恢复。”说完短短几句话,本来苍白的脸色却微微浮现出一层红晕,鼻尖上竟然冒出一丝细汗,明显是牵动了伤势,忍着剧痛才把话说完。
张令徽忙说道:“大哥不要说话。仔细动了伤口,待大哥好些了,我再来看望大哥。大哥放心,这几日我会派人守好城门,不让大哥费心。”
郭药师点了点头,也不在说话,张令徽道个告辞,从郭药师房内出来了,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这个郭药师,还说什么两日便好了,只是说一句话都疼的出汗,骗鬼去吧!哈哈哈!
张令徽转身又朝周南住的院子过来,他总是对这个南人有些心神不宁,不止是伤势重就能让他安心的那种担忧。总觉得这个南人好像站在他背后,看着他在做这些事一样。
他想探探这个人的口风,看看南人除了想要夺取zhuo zhou,还有别的什么心思没有。
一进周南住的院子,倒是没有那股难闻的草药味儿,院子里也没有那么多士兵守着。屋门口就一个亲兵守着,张令徽向这个亲兵微一点头,就进了周南的房间。巧得很,刘舜臣在周南这里也没有走,正和周南在说话。张令徽微微向刘舜臣点了点头。
据说这南人可是胸口中箭,应该比郭药师伤的重啊,可是看这南人的脸色、神态,却都比郭药师好很多,“张彪官请坐。”躺在床上的
第226章 尔虞我诈3
张令徽眼神里的狠毒一闪而逝,低声对周南道:“上使也见到了,这zhuo zhou城共有四位彪官,剖分兵马给上使的,可不止郭将军一个人,怎地到最后却是由郭将军占了大功”
周南把手一摊,说道:“此事我本不该多言,只因郭将军已经代诸位做了保证,说可以说服几位,将州城献出,二位也知道,我来这里,为的就是取下zhuo zhou,对了,还有府库里那些银两绸缎,蛇无头不行,也就一并交给郭将军了。⌒”
刘舜臣刚才听说只能得个挂名的虚职,早已是怒火中烧,现在又听周南提到府库里的金银绸缎这些,昨天随同这位上使,他也去看了,打开那两扇铁做的沉重的大门,在他眼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样,那坚固、幽深的库房里,一排排、一架架的白花花的银锭,那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让他看得眼睛都直了,可是上使却让姓郭的代管。现在又听周南这样说,顿时怒道:“大哥,若再这样下去,你我可只有看人家脸色吃饭了。”
张令徽毕竟还稳重些,对周南说道:“上使之意,在下已经明白了。在下兄弟二人必让上使得遂所愿。请上使好生安歇,若缺了什么,吩咐一声,我兄弟便会为上使送到。”
周南故意叹道:“不瞒二位,一俟身体无碍,我便会搬到兵营中去,二位若有事可以到那里找我。”
“多谢上使垂爱相告。我二人这便告退。”张令徽和刘舜臣齐向周南施了一礼,向外走去。
一路上二人都不说话,直到离开留守府走远了,张令徽紧咬着嘴唇,对刘舜臣沉声说道:“老二,磨刀吧!今夜动手。”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刘舜臣一带缰绳,带着自己的亲兵回府去了。
“大哥,你休要怪我!是你不给弟兄们活路啊。”张令徽最后暗暗说了一句话,把自己心里仅有的一点点愧疚赶的无影无踪。
郭药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闭着,心里却在想着刚才一前一后来看望他的刘舜臣和张令徽。以前的时候这二人可是形影不离,去哪里都是结伴儿,连去喝酒取乐都是找一个姑娘,怎么今日二人却分开来看他呢
刚才刘舜臣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刘舜臣只是死板地问了他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好,然后就不说别的了,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刘舜臣说话心直口快,而去说起话来不管不顾,臭嘴一张,从来没有个遮掩,今日却惜字如金,这一点就让他心里起了疑心。又想到平常形影不离的张令徽没有跟着,更是让他多了心。
这边刚刚送走刘舜臣,那边张令徽就来看他了。张令徽进来先是问他伤势如何,接着又问他要休养多少天才会好。这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刚才刘舜臣问的话。
这二人原来是串通好了,故意分开来看他!
好啊!竟然趁老子身上有伤,要zao fan了。
哼,他倒要让这些人看看,,让上使看看,就是他郭药师躺在床上,也一样收拾了这些犯上作乱之辈!
正在想着,门外又来禀报,说甄彪官来探望他。
哼!又一个犯上作乱之徒。
他早就猜到,昨夜暗杀之事,一定是甄五臣受萧干示意干的。这萧干是想来一个收拾怨军的翻版啊。早年在辽东怨军里,他只是一个小头目,萧干便暗中派人联系他,让他暗中下手,结果了罗青汉和董小丑,这才从内击垮了怨军,从而被萧干将怨军拆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放在中京做禁军,另一部分就安插在zhuo zhou,因他暗中刺杀罗青汉有功,便让他做了这一支兵马的统管。他萧干一兵一卒未出,就将怨军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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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尔虞我诈4
说实在的,他甄五臣从来都没怕过张令徽和刘舜臣,现在也只是暂且和这两人先联起手来,带兵冲进留守府,将郭药师除掉,然后立即派人去燕京通知萧干大王,等萧干大王一到,把自己扶正位子,统领上常胜军兵马,把张令徽和刘舜臣的兵马夺过来一些,二人就是再联手,自己也不怕。想着这些,甄五臣骑着马回府去了。自己派人去请张令徽和刘舜臣二人晚上喝酒,回来反说张令徽晚间摆了酒宴,为他老母诵经祈福,请他过去,也好,到时候自己再和张令徽详谈。
周南睡了半日,醒来后见窗外天色已近黄昏,守在门口的韩贵听到动静赶紧过来,给周南倒了杯水喝了,又按左小四教的,解开伤口处的绷带,只见伤口处已经没有了红肿,收敛了许多,只是微微有些黄水渗出,韩贵惊喜地说道:“周将军,这药真是神药啊,才一日功夫,就消肿敛肌了,只怕再过上三五日就完全好了。”边说边将瓷瓶中的药末洒在伤口处,又细心地将绷带缠上。
周南自己也觉得胸口的伤处疼痛轻了很多,略微动一动胳膊,已经不碍事了,想着明日左小四才会捎信儿回来,便对韩贵说:“扶我去郭将军处走走。”
韩贵大惊,说什么也不让去。周南略微活动一下双臂,说道:“不妨事,你看,已经能动了。你只扶我慢慢走动走动,伤口好的快。”
韩贵见周南确实好多了,拗不过,只好叫来马大丘,两个人将周南从床上扶起来,在地上立稳,周南自己试着向前走了几步,果然不妨碍,也不用二人扶着,自己慢慢在前面走,马大丘和韩贵二人一前一后跟着周南,三人向郭药师内宅走去。
也亏得离得不远,周南毕竟是胸口中箭,虽有老郑头精心配制的创药,走过去周南也感觉有些呼吸急促。走到郭药师住的房间门外,早就惊呆了门口守卫的士兵,他们将军还在床上躺着,动也不能动,一天了,连翻身都不行,只能这样趴着。可是你看看人家上使,伤的比将军还重,现在竟然自己来串门玩了。
这些士兵一时看得也忘了通报,周南走到门口了,这才醒过神来,忙要进去禀报。周南摆摆手,示意不用了,自己走了进去。
郭药师扭头一看,是周南进来了,连忙要做起来迎接,周南让人上去按住,让郭药师继续趴着,说道:“郭将军何须如此客气我是闷的慌了,过来看看你。”旁边有士兵搬来一把椅子,周南轻轻坐下。
郭药师看看,周南气色确实好了很多,这么重的伤势,自然不会拿来闹着玩,可见这上使看起来文文弱弱,可是筋骨比自己结实多了。叹口气,说道:“惭愧啊,我在军中也有二十年了,和你岁数都差不多了,谁知道中了一箭,却比不得上使恢复如神啊。”
“呵呵,郭将军铜筋铁骨,岂是我能相比的只不过我有灵药罢了。”周南笑着说道,一扭头,对身边的韩贵说道:“将我那瓶药末倒一半出来给郭将军,教给郭将军使用之法。”
韩贵有些为难,犹豫道:“将军,这……你伤势未愈……”
周南大大咧咧说道:“我眼看就好了,瓶中灵药颇多,不妨事。倒是郭将军伤势早日恢复,这才是大事。”
韩贵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郭药师急忙阻拦道:“使不得,使不得,上使,在下贱躯过几日就好了,上使重任在肩,万金之躯,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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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拔帜易帜
左小四正在房中给周南讲说这一日来甄五臣、张令徽等四位彪官的动向,虽然左小四手下只有七个人,还派回去山寨一个,可是经过训练后的鹰卫队,掌握的是一千多年后的思维和行动,追踪盯梢、打探情报都是远超当下,所以在左小四和他手下鹰卫队的人看来,这简直就像哄着一帮小孩子玩耍一样简单。
“你说刘舜臣今日一早就去了张令徽家,那就是二人知道了郭药师被刺的事,商量对策了。”周南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分析道。
“昨夜那个射你黑箭的人进了甄五臣府里。那小子以为绕了几条巷子就把咱们的人甩了,只不过你嘱咐过现在不动手,就先让他再活几天。”左小四接着向周南说道。
“嗯,现在这城中太乱,水太深,我们初来乍到,就看他们先自己斗吧。等他们打累了,我们再收拾他们。”周南将西瓜皮丢在一旁的盘子里,擦擦手。看周南不吃了,韩贵过来又将周南摁着躺在床上。
左小四满意的看看韩贵,说道:“我刚才进来时,盯守甄府的人说甄五臣去了张令徽家里,只是带了十几个侍卫。还有,这姓郭的派人去了北面他的骑军营,不知道去作什么。”
韩贵听左小四说到郭药师,立即说道:“周将军,这姓郭的明着是保护我们,可是连我出这院子都要盘问,可见是将咱们软禁了起来。那灵药真是给了狗了!”
“这点儿灵药算什么!改日我再送他一瓶。这些先不管,我们只要坐着看戏就成。姓郭的这样做,是担心他那几个兄弟越过他,和我联系上,到时候把他甩到一边,不用担心。”周南给左小四和韩贵解释道。
“还有,四哥,你那里家里捎来东西就马上给我。”周南又叮嘱左小四道。左小四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大郎。我就隐身在西南角角楼上,你这里有事,只要在院子里树上挂一条丝带,我就会赶过来。我走了。”说着,出了屋门,轻巧巧翻身上了屋顶,消失在夜色里。
张府里好像是摆了全套的水陆道场,和尚尼姑一大堆,到处是点燃的儿臂粗的巨烛,到处是檀香的烟味儿,走到哪里都是木鱼、铜謦的闹声,甄五臣带着十几名侍卫进了张府,有府里的下人引路,请甄五臣去内厅,另有人请手下侍卫去一侧的偏厅里就坐用饭。
手下侍卫看了看甄五臣,甄五臣挥挥手,让这些侍卫不用跟随,自随下人去内厅了。看这阵势,张令徽还是个孝子,再说了,在这节骨眼上,他张令徽这老狐狸该当最后才出手的,断不会现在就跟他拼个死活,所以甄五臣很放心。
进入内厅,倒是安静了许多,摆着一桌酒菜,张令徽和刘舜臣二人在酒桌旁坐着等他,旁边也只侍立着三名俏丽婢女,张令徽二人见他进来,连忙起身相迎,请甄五臣就座。
三人寒暄几句张令徽作为主人便开始请二人品酒尝菜,身后有侍女斟酒布菜,三个人喝的倒是舒服。
几杯酒过后,甄五臣试探着说道:“这南人来使空手而来,口舌无凭,便白白赚了一座zhuo zhou,我等几人却是一些好处也没有。难道两位大哥便甘心如此”
张令徽看一眼刘舜臣,无奈说道:“小五你也知道,大哥他对你最是亲近,对我和舜臣那是日防夜防;大哥好容易抱到南人大腿,这等时节,我如何敢说半个不字那岂不是
第229章 拔帜易帜 2
甄五臣来不及多想,转身站起就向张令徽扑来,除了内厅中只有他们三个人,只有三名侍酒婢女,若是趁张令徽手下亲军还未冲进内厅之际,将张令徽这奸贼拿住,也还有个退路。这奸贼,既想对我下手,竟然由我带着兵刃进来。
甄五臣到底年轻几岁,身骨灵便,转身的同时右手便已抓住剑柄,左手五指箕张,抓向张令徽,凭着张令徽酒色掏空的身子,绝逃不出他的手去。
电光火石之间,甄五臣眼中尽是张令徽惊恐的神色——是冷笑的神情。
甄五臣只觉得哪里不对,忽然刚刚脚下一空,身躯顿时一沉,连同刚才坐着的椅子,一齐向下坠去。
“哗啦”一声,甄五臣摔落下去,眼前一片漆黑,抬头望去,只见一丈多高的高处,有如圆桌大小的一片光亮,原来自己方才坐着的地方,下面早就设有陷阱。
“狗贼!竟然暗算于我,老天饶你不得!”
“王八蛋!有种放老子出去!两天后萧干大王大军敢来,看你们如何活命。”
甄五臣在下面陷坑中放声痛骂,无奈四周都是坚硬如铁的青石,连一丝缝隙也没有,毫无接力登攀的地方,唯有一张椅子,却只有二尺来高,毫无用处。这一刻,甄五臣落入他人手中,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除了骂上几句,再也想不出办法了。
不一会儿,只见从上面探下来几只戈叉挠钩之类兵器,顿时将甄五臣牢牢困住,从陷坑中勾了上来,在陷坑口就有士兵将甄五臣用绳索绑了,这才提上来。
张令徽和刘舜臣笑吟吟走过来,张令徽说道:“多谢小五成全。待二哥我杀了姓郭的,自会给你一条生路。”
甄五臣怒喝道:“你这奸贼,我好心与你商议,也是为你我谋求个富贵,如何你反而残害我”
张令徽脸色一沉,说道:“只怕你我拿下姓郭的以后,你的主子萧干就来了吧是不是想你来做大哥哼!给我关入地牢,好好看管。”
七八个亲军涌上前,将甄五臣簇拥着带下去了。偏厅那里,甄五臣带来的侍卫也在刚才被张令徽的人控制住了,有几个不甘心的想要杀出去,被一阵乱箭射死。
“贺喜大哥!哈哈哈!”刘舜臣这时笑着说道。甄五臣被抓,只剩下一个捱了一箭、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的郭药师,翻也翻不起大浪了。
“二弟,你带上人,按计行事,天亮前一定要办成!”张令徽阴沉的脸上不露一点笑意,他还不敢放松,多年来郭药师的yin wei带给他的心理上的压迫,这一刻在他心里隐隐刺激着他。他强忍着那种内心深处的不安,紧张地给刘舜臣下令道。
“大哥放心!”刘舜臣转身出去,到院子里点起一百名亲军侍卫,从中选了十几个,换上甄五臣那些侍卫的衣服,又亲自挑了一个被俘的侍卫,先出门了,让剩下几十个亲军远远跟随。
夜色昏暗,一路上大街上人影俱无,十几个衣甲不整的人脚步不稳、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处府第前,上去三个人,两个人架着中间那个人,两个人中的一个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刃顶在中间那人的腰间。只见中间那人大声叫道:“开门!开门!”
不多久里面有人问道:“秃子是你吗家主呢”
这个叫秃子的人大声说道:“家主醉了,快开门!”
大门这才轻轻
第230章 拔帜易帜 3
虽然不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句话,可是意思刘舜臣懂。刘舜臣还知道另一句话:认死鸟朝天,不死又过年。
自从来到zhuo zhou,他和二哥张令徽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装孙子——没办法,谁让姓郭的手下人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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