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桥

“咦，这是什么？”学习委员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然后把我掏空的书包反过来，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掉了出来。
所有人都好奇地围过去看，结果跑在前面的几个男生大笑了起来。
虽然我比他们还要好奇那是什么，但是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跑过去看。但从他们的笑声里，我能猜出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附近的女生都红着脸纷纷躲到离我很远的地方，有些还嫌恶地捂着鼻子。
“原来传说是真的，没想到她真的是那样的人。”
“居然会把那种东西带到学校来啊。”
“还随身带那么多，她是不是不止跟一个男生……”
我差不多明白那是什么了，却完全没有恍然大悟的惊喜，但是也早就习惯这种莫须有的侮辱了。
“那些不是我的东西。”我只说一遍，并没有指望任何人相信。
“不是你的？难道是我们给你放进去的？”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生好笑地说。
我早就知道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所以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解释。
只不过我的书包一直就放在身边，也只有刚才去礼堂的时候没带而已，但是那个时间他们都忙着看这个女生哭，谁还顾得上我。
突然，昨天中午傅雨希拿着我书包的样子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赶紧闭上眼睛使自己忽略掉这个镜头。
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你们堵在这儿干什么？”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傅雨希站在那里一脸的厌烦。
“哟，男主角来了！”一个男生抓着一把东西笑嘻嘻地展示在傅雨希面前，“你一晚上用得完么？”
傅雨希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皱起眉头看着他说：“我跟她没关系。”
那表情，就像是在嫌弃什么黏在身上的脏东西一样。
就算是我小时候想跟傅雨希撇清关系，也从来不曾这样。因为那表情，是真心的厌恶。
我身后的女生又在议论纷纷。
“我说的没错吧，他们是分手了。”
“你看傅雨希从她身边走过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傅雨希的脚步突然停住了，然后他转身向那几个女生走去。她们吓得用手紧紧捂住脸，生怕他会动手打她。
可是他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们：“再说一遍，我跟她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傅雨希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时，我听到自己的心坠落到地上然后被他一脚踩碎的声音。
“雨希你先别过来，”班长这才想起自己是做什么的，讨好地跟他商量，“我们在找一个丢失的钱包，要全部查完了才能回座位。”
傅雨希完全不理会他径直走回座位坐下，然后趴在桌子上开始午睡。
“傅雨希……”班长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烦不烦，”傅雨希烦躁地睁开眼睛，眼睛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拎起自己的书包把东西哗啦啦往外倒，“查完就没事了对吧。”
班长只好尴尬地点头，但下一秒钟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不只是他，班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因为一个粉红色的钱包，“啪”得一声脆响，掉落在傅雨希的桌子上。
而傅雨希只是愣了一下，便不屑地把钱包丢给班长，然后一言不发地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
下午傅雨希再次被请进了教导处，而这次他真的听进去了我的劝告，终于开口说话了。
只不过他说的是：“是我拿的又怎么样，最近手头有点紧。”
教导主任的咆哮声在走廊上都能听得到，他拍着桌子大声吼道：“傅雨希你到底想干什么，伤害同学，还偷同学的东西，你是在自毁前程知道吗！”
他一个人骂累了终于打开门放傅雨希出去，最后无奈地说了一句话：“本来我觉得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的，只是你再这样下去，我也无能为力了。”
而这次消息传来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愤慨。
“你说，那个钱包会不会真的是傅雨希拿的啊？”
“应该没错吧，我们当时都看见了，他自己也承认了。”
“话说回来，傅雨希最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看起来好可怕。”
“是啊，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
“以前的傅雨希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可是现在就……”
“该不会三班那个姜彬真是他弄伤的吧？”
“那教室里的涂鸦和奖杯会不会也……”
人与人之间没有绝对的相信，相信只是相对的，就像和我比起来他们更愿意相信傅雨希一样，只是这种相信并不是没有底线一直延伸下去的。





步行桥 157.第157章 哪怕一分钟也没有
11
放学的时候，那个丢了钱包的女生居然在课间主动来找我道歉。
“对不起，”她的态度很诚恳，“如果不是我，你的那些东西也不会被翻出来被大家议论。”
我脸上顿时划过几道黑线：“我说过，那不是我的东西。”
“对对对，我说错话了，”她歉意地低下头，好像在纠结着什么，最后终于怯怯地开口，“陈简佳，我想说的不仅是中午的事，还有以前那件事……你可以原谅我么？”
我皱了下眉头，其实我和这个女生之间，还有一点小小的纠葛。
她叫陆文清，是一个学习出了名努力的女生，家庭条件不太好，一直要靠奖学金支持。她也是谢安璃转来之前，我的最后一个同桌。
而自从她毅然地搬着桌子离开后，就没有愿意和我同桌的人了，就是为了那个和我同桌成绩会变差的可笑理由。所以我多多少少对她有一些芥蒂。
但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怪她什么，于是就沉默着点头答应。
我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我原谅你，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没问题。”她爽快地答应。
“既然钱包你已经找回来了，那么这件事情可不可以到此为止，”我勉强地笑了起来，“无论是不是傅雨希拿的，都不要再追究了好么？”
她愣了一下，不情愿地撇撇嘴：“好吧，不过没想到陈简佳你是这么好的人，傅雨希那样对你你居然还对他这么好。”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么？”她惊讶地看着我，歉意又重新出现在脸上，“其实当初是傅雨希他告诉我和你同桌成绩一定会跌到最后一名，我才向老师提出调座位的。他说证据就是他从小学到初中和你同桌的时候一直都是班里的第一名，直到高中座位分开居然一下子跳到了班里的第一名。”
她见我没说话，惭愧地咬咬嘴唇：“真的对不起，但是你不要生气可以么？你也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所以才一直拼命用功靠奖学金交学费，所以我真的很害怕成绩会变差。”
“那之后呢？”我打断她的话追问道，“之后你又把这个传说告诉别人了么？”
“没有，绝对没有！”她委屈地摇头，“我怎么可能说，我本来就不喜欢别人说我是就只知道念书的穷酸人家。”
那么，有可能传播这个谣言的就只有一个人了，也就是这个谣言的制造者，而且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成绩在高中之前都很差的事。
不管傅雨希是故意的还是说着玩，但是造成整整一年都没有人愿意跟我同桌这个恶果的人就是他错不了。
陆文清怯怯地看向我：“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她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有一天中午，我看见傅雨希和韩默萧在五楼走廊吵架，韩默萧还哭了。”
“他们都说了什么？”我疑惑地蹙起眉头。
她凑近我耳边小声说：“我听到的是，傅雨希威胁韩默萧要她不许再跟你做朋友，但是韩默萧怎么都不同意，我当时还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说这些，但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在孤立你？”
“别说了，”我扶住发痛的额头，“拜托你别再说了。”
“你没事吧？”她担心地去摸我的头，却被我用手挡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觉得我现在的脸一定苍白的像鬼一样，“不过我要一个人想想。”
陆文清离开之后，我立刻起身去找傅雨希。
我不会轻易地相信这样一个陌生人的话，就算这些都是真的，我也要让傅雨希亲口告诉我。
半路上我遇见了正从洗手间回来的韩默萧，我愣了一下，停下来故意问她：“我要去找傅雨希，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么？”
然后我看见她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然后低下头看着手指不自然地搓来搓去：“小简，我还有一门功课没写，一会儿就要交了我恐怕要马上回去。
她的样子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害怕什么……害怕傅雨希么？
我严肃地问道：“默萧，前几天你和傅雨希单独见面了是么？”
她惊讶地抬起头看我，神情顿时慌乱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看见了，”我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而且你们说的话，我也都听得很清楚。”
韩默萧愣愣地看了我半响，突然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小简，你千万不要生气，那天雨希说的都是气话，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和好的。”
她奇怪的样子，让我不得不去回忆陆文清的话。
“气话？”我悲惨地一笑，“那我拜托你把这些气话告诉我可以么？”
“小简……”她难过地看着我，然后眼一瞪终于反应过来，“你刚才是骗我的么？”
我没有说话地甩开她，现在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而除了美术教室，我根本无处可去。
其实我高中三年最多的时间，就是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美术教室里。
那里有各种鲜艳的颜色和复杂的静物摆设，有着水墨汁和油画颜料不相融的奇怪味道，但是我在那里依然能感到说不出的孤独。
密不透风的屋子，无人注目的色彩，像极了我的世界。
我拿出钥匙，才发现教室的门并没有锁。
“你到底有完没完？”
愤怒的声音隐隐从屋里传来，我推开一条门缝悄悄往里看去，发现谢安璃和傅雨希正面对面站着，好像在吵架的样子。傅雨希依然是那一脸欠揍的冰冷表情，反而是谢安璃看起来满脸怒气，两个人的角色仿佛完全和从前掉了个个儿。
刚才那句话大概是谢安璃说的，他看见傅雨希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索性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已经够了吧，就算再怎么闹别扭，你们也是朋友不是吗！”
傅雨希皱了下眉头，嫌恶地拨开他的手：“不是朋友。”
我一瞬间感觉扶住门框的手变得冰凉。
“什么？”谢安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完全没听到他刚才的话。
傅雨希冷冷地笑了：“朋友什么的，只是陈简佳一厢情愿而已。”
手心的冰冷渐渐顺着我的血管流淌到身体，整个身体冷的快要冻结成冰。
几米之外，傅雨希认真地望着谢安璃，一字一顿地说：“我从来没有把陈简佳当成过我的朋友，哪怕一分钟也没有。”




步行桥 158.第158章 心碎的真相
12
怪不得人们说，偷听别人说话的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就像我上次在俱乐部门口偷听何冷杉说话一样，明明气得浑身发抖，却不能进去动手揍他。
就像我上次在墙角偷听谢安璃和傅雨希告别一样，就算伤心地蹲在原地哭成狗，也只能紧紧地捂住嘴巴不能出声。
所以这次也是一样，就算心痛得感觉下一秒就会栽倒在地，我还是站在门口无法动弹。
只不过这一刻的我是没有表情的。
何冷杉那次是愤怒，谢安璃那次是悲伤。
可是这次，我不知道自己脸上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我是该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还是该为哪怕一分钟也没有当做朋友而感到羞愧。还是说我应该捶胸顿足地大哭一场。
可是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既没有泪水，也没有笑容，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
我没有反应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相信这是真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为什么傅雨希会坚定地说出那些话，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固执地相信我是在做一个梦，因为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服我试着理解眼前的一切。
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梦，否则在傅雨希开门的时候我就不会慌乱地躲到一旁，试图麻痹自己的方式就这样失败了。
也许傅雨希是对的，我太自以为是了，总是按照自己相信的样子去看所有的事情，一旦事情和我相信的不一样，我就立刻闭上眼睛视而不见。
别人是先看再相信，而我总是相信了再去看。
原来那时的他，是这个意思。
可惜他用了一种如此残忍的方式让我完全理解。
那么这一次，我要试着先用自己眼睛看清楚。
我去十三班门口等苏梦柯，却被告知她已经回家了。
“你找她有什么事么？”秦夕颜抱着胳膊出现在我面前。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轻声笑起来：“我改变主意了，现在我想找你聊聊。”
我们一起去了天台，秦夕颜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该不会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说什么会尽力帮我接近傅雨希什么的吧，你都自身难保了。”
“是么，”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傅雨希变成了现在这样，你还会有兴趣么？”
她的脸色立刻充满鄙夷：“别把我和那些女生相提并论，我喜欢的从来就是这样的傅雨希。”
“从来都是？”我不解地挑起眉毛
“没错，”她高傲地点点头，“我从来就知道他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明亮自信，也知道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真实的性格，但即使这样我也喜欢他，或者说我喜欢着从来就是真正的他。”
我记得去年秋天去写生的时候，秦夕颜在树林里对傅雨希也说过这些话。
原来她这么早就已经知道了。
真正的他……我心里一阵悲哀，那曾经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傅雨希又是谁呢？
我疲倦地闭上眼睛：“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因为我喜欢他，当然会留心这些。”秦夕颜的回答依然和树立里是一样的，我现在真的很敬佩她，无论面对着什么人都可以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虽然这次她没有哭，但是目光里还是充满了失落：“虽然他一点也不喜欢我，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个人。”
“苏梦柯么……”我喃喃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稍稍惊讶之后，讥讽地勾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会以为是你自己。”
原来谁都知道我如此自作多情，我忍住心里的苦涩反问道：“那么，你又为什么知道不是我？”
“因为他对你和对其他人都是一样的，”秦夕颜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低落，“都只是表面上的好而已，宽容、体贴、笑脸相迎，其实只是看起来比其他人更多一些。但是只有面对苏梦柯的时候他才会变回真正的自己，做他真正的表情，说他真正想说的话。”
“是么。”我苦笑了一下。
她终于发现我的失落，半玩笑半讥讽地说：“庆幸吧，因为知道这些所以照片出来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相信，否则早就找你算账了。”
庆幸么，我倒宁愿她早一点对我说这些。
“别摆出这副被背叛的样子可以么，”她嫌弃地皱起鼻子，“傅雨希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拿你当回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早就知道？”我疑惑地看着她。
“不是么，”她不耐烦的说，“难道你忘了自己初中突然被孤立的事了么？”
我当然记得这件事，只是……“这件事和傅雨希有关系吗？”我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的眼神飘向别处：“我刚才记错了，是别人的事，你别在意。”
不在意，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我知道秦夕颜这样的人是不屑于说谎的，她既然这样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回到家我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拨通了苏梦柯家的电话。
“你怎么会打给我？”苏梦柯冷漠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苏梦柯我问你一件事，”我没理会她的态度直奔主题，“请你一定要诚实地回答我。”
“什么事？”
我拿着话筒的手不停地在抖：“初中的时候你跟我绝交，是傅雨希强迫你的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我只听见空气里自己的心跳声，等待着的心情越来越惶恐。
“是。”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苏梦柯无奈的声音响起：“他还是告诉你了么，明明我为他保密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哭着喊了出来，就连初中时在校门口听到她冰冷的话语，我也不曾掉一滴眼泪。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她轻声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几乎是这样捧着电话呆呆地坐了一夜，天亮后我决定最后再找傅雨希谈一次。
有一些事，我必须要亲自问他。




步行桥 159.第159章 袭击
13
我对自己越来越刮目相看了，居然到了这样绝望的境地，却还是不死心。
明知道跟傅雨希见面只会得到更多的冷漠与羞辱，但我还是一次一次地去找他。
现在我才发现，我的脸皮比傅雨希的要厚的多。
走进教室，我看见大家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我还以为我又造了什么孽，后来发现现在我连在谣言界的主角地位都让贤了。
“听说了么，星期五是最后一天了。”
“就是啊，如果傅雨希再不解释的话可能就要被开除了。”
“那不就是明天吗？”
“其实解释也没什么用，那个姜彬死咬着他不放，一口咬定是傅雨希推他的。”
“搞不好真是他推的呢。”
对了，我最近一直都在纠结我自己的问题，都把这件事忘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傅雨希讨什么说法，而是保证他不要被开除才行。
韩默萧低着头冲进了教室，坐下来时也没和我打招呼。我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
“你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没事，刚才摔了一跤。”她擦擦眼睛笑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课间我去了三班门口，让他们班的人帮忙找一下姜彬。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蒙面，门口那个男生一听说我要找姜彬，“嗷”得欢呼一声，像颗皮球一样弾进去大声喊道：“姜彬，你的小宝贝来找你了！”教室里顿时沸腾了起来。
我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什么小宝贝，我连这个姜彬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但是我还是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他，因为他的右手和左腿都打着石膏，看起来格外悲惨。
如果不是为了傅雨希，我一辈子都不想知道这个姜彬长什么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随口逞能的一句话给我带来了多少伤害，如果这个人的伤真的是傅雨希干的，如果我和傅雨希的关系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话，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他，亲他一口都没问题！
还和从前一样……我胸口一阵疼痛。傅雨希没有温度的黑色眼睛仿佛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那时候我和陈简佳心里想着的‘从前’，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吧。”
原来那个时候，是我会错意了。
我一直以为是我辜负了他的心意，却没想到他却从来没有把我当过朋友。
“找我有事？”这个姜彬上下打量着我。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男生，短短的头发，个子不高，但是也算是眉目清秀。
“你认识我？”我疑惑地问。
“当然。”他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我马上尴尬地领会到他的意思，现在学校里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我是谁。”
我清咳了两声进入正题：“我来是想要问你，你和傅雨希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个名字，他立刻不爽地挑起眉毛。
我严肃地看着他：“你真的看清楚了么，真的是傅雨希推你的？”
“你什么意思？”他彻底地变了脸，“你是说我说谎故意冤枉他么，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赶紧摇头，“我是说会不会天太黑所以……”
“我又不是瞎子！”他忿忿地吼了一句就回了教室。
我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不但对到处造我的谣没有一丝愧疚感，居然还要我陪着笑脸来求他。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怎么能说服那个姜彬，本来以为还能凭着他对我的一份歉疚让他对傅雨希手下留情，现在看来完全是我想多了。
下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刚开始自由活动我就回到了教室，现在体育老师已经管的不是太严了，一切给高考让步。所以现在体育课上相当一部分人都会回到教室去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