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桥

“你胡说！”我愤怒地瞪着他，原来他也相信那些照片。
“我胡说？”他冷冷地笑起来，“你们去蓝市的半个月不是一直都住在一起么？就算被贴出那种照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我没捞到什么好处可不想白白被冤枉。”说完他的吻又重重地落下来。
没什么好抱怨的……他居然这样说，他这样说和那些议论着照片说我不要脸的人有什么区别，我在他眼里居然就是这种人么！
“恶心死了，滚开！”
那一刻我不知道从哪里涌出这么大力气，居然可以把傅雨希狠狠地推开。但是也可能，是他在听见我尖叫声的一刹那松开了手。
“终于愿意承认了，”傅雨希靠在床边，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虽然很可悲我们十几年都在互相欺骗对方，但是今天终于互相了解了也不算太晚。”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道一道划在我心上，我捂着心口逃出他的家，身后传来声音像是最后致命的寒刀一样正中靶心。
“既然这样，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吧。”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步行桥 152.第152章 转机
6
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哭了整整一晚上，早上醒来后我赌气地从抽屉里找出来每年生日傅雨希送给我的那些画，把它们带到了学校。
既然是傅雨希亲口说的，那样坚决地说出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也就代表着我也不配再留着它们。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找最佳时机把它们从书包里拿出来，然后黑着脸向傅雨希走过去重重地拍在他桌子上，帅气地留下一句“还给你”，最后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就算是绝交，也要站在高姿态的那一边。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来。因为直到最后，我也不愿意用那种矫情的女生的方式做作地表演这一切。
更何况我根本舍不得还给他。
如果我们就这么分道扬镳，那么这些画就是我唯一的纪念了。
中午我和韩默萧依旧约在美术教室吃饭，她一进来就东张西望地到处看了个遍，最后疑惑地问我：“雨希呢？”
“不知道。”我的食欲立刻没有了。
“你们还没和好么，”她无奈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一定会在这里呢，还特地准备了他最喜欢的虾仁炒饭。”
“他不会来了。”我淡淡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们绝交了。”我忍住眼泪把米饭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你昨天不是去找他谈了么，还说这次无论如何都会跟他和好的。”
“是啊，”我勉强地笑笑，“可是没有用，完全搞砸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又不小心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我觉得雨希不是那种小心眼会记仇的人，好好道歉的话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咬了咬筷子，咽回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可是直到昨天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道歉和原谅那么简单而已。我们互相都隐藏了太多，所以可能从一开始整个都是错的。”
“什么意思？”她不解地望着我。
“对不起默萧，我现在不想说，”我避开她的视线，“我脑子现在很乱，乱到自己都不明白了，又怎么去跟你解释呢。还是吃完饭再说吧，我真的好饿哦……”我大概真的是乱了，乱到竟然从她的饭盒里夹虾仁往嘴里送。
“不许吃！”
韩默萧的呵斥把我吓了一跳，我从来没想到永远柔声细语的她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我呆呆地望着她生气的脸，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一个虾仁？
她一把夺下我的筷子拍在桌子上，那双总是温顺的眼睛里此时却带着几分怒气：“我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却比你要明白的多。虽然只有几个月的相处，但雨希是什么样子的人，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对你有多么的重视，我也很了解的很。如果是小简你真心跟他道歉的话，他不可能不理会的。”
其实我原来也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可经历昨晚的事之后我真的不敢这么想了。此时又听韩默萧说一遍我突然感到分外委屈：“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昨天我真的……”
“小简你知道么，”韩默萧认真地看着我，“以前我奶奶跟我说过，人在很伤心很痛苦的时候就像是被笼罩在黑暗里一样。无论怎么努力都很难一个人从这些情绪里挣扎出来，那种难度就像是自己拉着自己的手想把自己举起来一样。这个时候他就需要另一只手来帮助他，把他从黑暗中拉到光明的地方，而这样的人就叫做朋友，”她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听她这样说的时候我真的很感动，虽然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没有朋友，但是我却一直想一定要好好努力，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也想有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的力量。”
“默萧……”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我觉得雨希现在就是那样一种状态，一个人在苦恼中乱打乱撞不知道怎么出来，所以我觉得他在等待着的就是你的这只手，”她微笑起来，“再去试一次好不好，无论他说故意什么气话都不要相信，把你想说的话都告诉他，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韩默萧的话像是带有魔力一般，让我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昨天那种绝望随着这种魔力竟然慢慢释然。
也许从一开始我自己就是这样想的吧。
我还是不能相信我和傅雨希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想再试一次，即使是换我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也好，即使是死皮赖脸地讨好他也好，我也不甘心我们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我在餐厅找到吴畅，他说傅雨希很早就回教室去了，于是我又往教室跑。奇怪的是明明是要去面对傅雨希那张臭脸并且准备着挨骂，我的心情却比上午的时候舒服了许多，心也一点一点变得明亮起来。




步行桥 153.第153章 垃圾
7
站在教室门前，我深吸一口气，从心底露出真诚的笑容轻轻推开了门。而当我看见眼前的景象时，那些笑容全部在脸上冰封凝固。
傅雨希正站在我的课桌旁边，一只手提着我的书包，一只手拿着一些画的碎片。
我的课桌上堆满了更多的碎片，但即使这样我也能认出来，这是傅雨希送给我的那些画的碎片。
是傅雨希每年生日认真画出的那些陈简佳的碎片。
他看见我出现在门口微微怔了一下，最后一块画的碎片从他指尖掉落下来，落在桌子上那堆碎片上面。
我的心顿时冰冷死寂。
傅雨希他，居然亲手撕碎了所有的画。
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是讨厌我，就算是不想再和我讲一句话，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我昨天因为你那么委屈，那么生气，我哭得差点晕过去，甚至在心里狂揍了你一百遍。但是想到你曾经画这些画时认真的样子，我都没舍得把它们弄坏，哪怕是一点点。而你呢，你怎么可以这么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毁掉。
你有多厌恶我，现在我总算清楚地感受到了。
你昨天说的话，我无论多么生气我都不曾相信过，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了。
真是铿锵有力的证明啊。
就算他望着我的脸有多冰冷，传递给我的语言有多恶毒，甚至是像昨晚那样对我，受到伤害的也只是现在的陈简佳而已。
而现在，他成功地把这十年来的陈简佳，刺得遍体鳞伤。
尽管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尽管心痛地像要被拧碎掉，我也没有像昨天晚上一样落荒而逃，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望着他。我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泪水蒙住，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他却异常平静地注视着我，完全没有一丝被我发现该有的慌乱。
突然地，傅雨希笑了起来，是那种带着无限凉意的笑。他抓起一把碎片，轻轻摊开手掌撒在我面前的地板上：“像这种垃圾，陈简佳你早就不需要了吧。”
垃圾……
原来它们在他眼里只是垃圾。
“是啊，”我凄凉地勾起嘴角，“早就不需要了。”
他却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也对，反正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彼此彼此。”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被别人当成垃圾的东西。
被别人随手撕碎的东西。
我又何必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珍惜着。
我怀着满心的希望想要挽回的友情，对傅雨希来说，原来只是一堆可以随手撕碎丢弃的垃圾而已。
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关于我的记忆，就像他说的——“已经不需要了”。
很多年以后，我每当回忆起这段日子，总觉得不能相信。
我们十年来坚不可摧的友情，居然仅仅在一个月内就溃乱崩塌，灰飞烟灭了。
我打开了特洛伊的大门，傅雨希冲进去烧掉了里面的一切，如果是战争的话，这功劳应该颁发给谁比较好呢。
我毁掉我们的现在，他毁掉我们的回忆。
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剩下。
我苦笑了一下，现在是怎么样，难道要我哭着蹲在傅雨希的脚边把这些碎片一张一张捡起来，然后珍惜着这些回忆的碎片黯然难过一辈子么？
既然都不珍惜，既然都不珍惜的话……
我大步走向门口拿来扫帚，当着傅雨希的面把桌子上的纸片一把划到地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它们扫向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经过傅雨希的时候，我看见他攥紧了拳头。
他是有那么一点不舍得，还是为我没有示弱感到不满，我已经不想去分辨了。
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这些回忆留着，只会彼此加深伤害而已。




步行桥 154.第154章 失去的碎片
8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躲在美术教室。因为我再也没有办法忍住那些眼泪，但是我不想让人看见我红肿的眼睛，不想让人看见我哭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的样子，不想再被人说三道四，不想再被人看笑话。
我在这里一直待到天黑，一个人默默地收拾东西走人。
匆匆往外走的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了傅雨希的画架。虽然他很长时间没有到这里来，画架却仍然占据着窗边最好的位置。
几个月前，他还坐在这里，专心致志地画着要给我的礼物。他那么认真，那么小心地勾勒着每一笔，就像对待易碎的宝物一样。
眼眶突然又热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的。我拼命眨眨眼睛，关上门离开了。
我在桥上吹了半个小时的风，想让眼睛消一下肿，春天的风比冬天还要冷，吹在脸上刺刺地痛。
去年的生日我也是站在这里，自顾自地想着被傅雨希讨厌了，一个人偷偷地掉眼泪。结果那家伙居然把苏梦柯和肖扬他们全部找来了，他就像变魔法一样把我以为再不可能出现的奇迹放在我面前，所有人都笑着对我说生日快乐。
而这次，他再也不会出现了吧。因为他是真的讨厌我了。
我望着空无一人的护栏，明明那个时候，我们还笑得那么开心的。
还有那一次、那一次和那一次。
一起丢脸地放风筝；
一起看星星；
一起在这里吃早餐；
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明明一直都是在笑着的啊……
可现在他的脸上，却再也没有了笑容。
记得在郊外呆了一晚坐公交车回来的那个清晨，明明又困又冷又饿，但是心里却那么温暖。我笑着对他说“牵手吧”，那个时候，我是真心那么想的。
就算后来恶毒的谣言传出来，我们也相信着可以“一起笑着重新出发去新的城市”，明明是这样约定的啊。
那时候，他明明死皮赖脸地拉着我的手说：“就算陈简佳放手，我也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还是说他本来就是骗我的，那些笑容从来就是伪装，他对我们的友情从来就没有认真过。也对，我都忘了他是撒谎大王了。
也许真正改变的人是我吧，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试着相信他的谎言了呢？
可是如果，那些都不是谎言呢？
每天傻笑着跟在我身后的傅雨希，
每天厚着脸皮到我家蹭吃蹭喝的傅雨希，
总是对着我耍赖、撒娇，啰啰嗦嗦将个没完的傅雨希，
什么后果也不想，坐着出租车跑到荒郊野外找我的傅雨希，
红着脸说着不会放开我的手的傅雨希；
对我恶语相向的傅雨希，
对我露出厌恶表情的傅雨希，
把所有的画撕成碎片的傅雨希，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到底哪个，才是你的谎言。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想去分辨。那些笑容就算是骗我的又怎样呢，就算全部是骗我的我也不舍得丢弃掉啊！
我掉头往学校跑去，跑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把正在锁门的班长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他傻乎乎地看着我。我完全没有理会他跟我打招呼，打开灯直接冲进教室，把后门垃圾桶里的东西统统倒在了地上。
“喂！你怎么这样，这是我刚打扫的！”他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地冲我喊道。
我顾不得嫌脏，徒手翻起垃圾来，然而把垃圾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我抬头问他：“中午的垃圾呢？”
他还在门口抱怨：“真是的，一点也不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
“我问你中午的垃圾呢！”我红着眼睛大声吼起来。
“啊？”可能是被我的吼声吓到了，他退到门边战战兢兢地说，“那个下午就倒了啊。”
“倒在哪里了？”我一步一步逼近他，吓得他赶紧往门后躲。
“就是学校门口那个大垃圾箱啊……你去哪儿？”
我再次无视他直接往楼下跑去，快要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看见那里停着一辆大垃圾车，正在把那几个大垃圾箱里的垃圾倒进车厢里。
不要……
不要！
我心底歇斯底里地喊着，绝望的感觉涌上了全身。我拼命地往那里跑，但等我跑到门口的时候，垃圾车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了。
“别走！”我咬咬牙开始追车，虽然我自己也知道我根本追不上车的速度。
“停下，求求你……”我边跑边喊，只希望奇迹能够出现。可是最终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开走。
我人生如此失败的原因，也许就在于此。
对于想要的东西，想挽回的东西，从来不敢努力去追，而是期盼着它们能够为我停下来，能够回到我身边，永远都是这种可悲的侥幸心情。
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恨自己没出息，也许是仍然抱着一丝希望，我在路人的注视下，像个疯子一样地掀翻了校门前的几个垃圾桶，然后像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清理的干干净净的空桶发呆。
“你这个学生干什么？”传达室的大爷终于闻声而来，劈头盖脸地开始训我，“老师怎么教的你，就这样破坏公物吗？”
“没有了……”我喃喃地说。
“啥？”他纳闷地看着我。
“没有了，”我无助地蹲在地上，突然大声哭了起来，“什么都没有了！”
他被我这副样子吓坏了，忙蹲在旁边劝我：“对不起啊，刚才爷爷不应该那么凶，你是不是丢东西了，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好不好？”
我根本不听他的劝告，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位大爷在路人的注视下比我还要尴尬，他求饶一样地拍拍我：“要不你回家告诉家人，让他们再买一个给你好不好？”
“那不是用钱能买到的东西，丢了就再也没有了！”我边哭边喊，完全不讲道理。
我最终，连仅存的碎片也失去了。




步行桥 155.第155章 画
9
情绪的低气压，往往本人感觉不到，而身边的人却体会深刻。
我认为自己已经把低落的心情掩饰的很好了，可偶尔路过镜子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脸居然比傅雨希还臭。怪不得这两天那些在背后议论的人看见我经过没有像以前那样故意发出怪声，而是像害怕什么似的立刻躲开了。
韩默萧这次连劝也没敢劝我，大概是能从我的表情里看出求和失败。她大概是怕我会迁怒于她，所以这两天特别让着我。中午她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看着我吃东西，怯怯地开口：“对不起小简，那天我不应该劝你去的。”
我摇摇头：“你别往心里去，我根本没怪过你。”
“真的，”她仿佛终于松了口气，笑着去拉我的手，“我听说今天美术社会在礼堂里办画展，我们也去看看吧，你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这种画展美术社每年春天会办一次，就是把去年美术社员的作品筛选出比较好的汇报一下成果而已，目的大概是为了向校方索要经费的时候能更有气势一点。其实作品里面鱼龙混杂，真正好的画作几乎很少，因为大部分都是我们为了应付作业交的。虽然对画展完全不感兴趣，但我还是跟着韩默萧去了，免得她还是以为我在生气。
我本来还想反正闲的没事做，干脆找找我自己的画然后再厚着脸皮投一票，找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我去年除了一副《破船》以外一幅画也没交过，而且就连那一幅估计也被淘汰掉了。
礼堂里的人并不多，估计没那么多人有这种闲情逸致吃饭的时候跑到这里来装文艺。唯一围满了人的地方我不用想也知道那里挂着傅雨希的画。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他被选上的是哪一幅顺便吐槽一下，才突然想起我们已经绝交了。
嗓子里仿佛吞了一口苦水，直直地流到胃里。
现在的我对他来说，和面前的那些人都是一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再用一副熟人的语气和面孔再去谈论他和他的画。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挤到前面。
傅雨希的画是去年秋天写生的时候他画的那幅《麦田》。
那时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时候该多好，傅雨希就可以一直那样开心地笑着。
我轻轻地用手抚上画纸，仿佛触摸到那美丽的金红色，就能重新闻到那片麦田的暖暖香气。
美丽的……金红色？
我心中一惊，睁大眼睛看着画上大片大片的金红色。我想起来了，写生那天看着傅雨希画画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但是没过多久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记起来，因为它们比谢安璃调的颜色要略微偏淡一些，换一种说法，它们和教室里的颜色，和我收到的纸条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不过这也不能代表什么，我勉强自己忽略这种怪异的感觉，我和谢安璃不是也都会调这种颜色么，喜欢溪辰的傅雨希会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有什么好不安的。
可是……那天早上班长质问傅雨希的时候，他好像真的不会调的样子。而且写生那晚在树林里我问他颜料的事的时候，他的态度真的很奇怪。
如果这些颜料不是他自己调的，难道是……
我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我在干什么，我居然在怀疑傅雨希？
我没跟韩默萧打招呼就自己先回了教室，再站在那幅画面前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有什么可怕的想法。
10
我走到教室门口发现讲台附近围着一大群人，条件反射地暗叫一声不好，赶紧仔细往墙上看看，没发现什么异样我才安心地走进去。
站在人群中间的是一个女生，她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直觉地认为这种事情我还是离远点好，于是看也没看她就回到了座位。
但是听她哭了半天我还是听明白了，她把钱包放在桌子上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
居然还有人能把钱包放在桌子上出门的，我暗暗地想，要不是她实在可怜我真的很想说一句活该。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班长端出一副领导的架子，“那就是搜身。”
“讨厌！”旁边的几个女生阴阳怪气地尖叫起来。
班长的脸立刻红了：“我的意思是，搜一下每个人的课桌和私人物品。”




步行桥 156.第156章 赃物
然后他瞬间组织了一个小分队，让所有的同学都站到讲台前面，他们从教室靠窗那边的桌子开始一张一张地开始搜查。
即使是这种无聊的场面，身后的那些人居然依然紧张兴奋地一个劲地讨论，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我的谣言那么感兴趣了。
“也太慢了吧，这样要查到什么时候，”跟在班长身后的学习委员抱怨道，“不如我们重点突破。”
“什么意思？”
学习委员冲他使了个眼色，我估计其中的意思我比那位班长领会的更快。班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带队走向我的座位。
我本来以为按这种狗血的剧情发展下去，一定会在我的书包里搜到钱包，或许还不止一个人的，但是他们翻了半天以后一脸纳闷地说：“居然没有。”
我心里一阵无语，原来他们早就认定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