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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心情很down
陈东行心领神会,也不用非要祁青远说个子丑寅卯出来,似模似样的点点头,跳到下一个话题,轻描淡写的问道:“不知青远可愿当个中间人,把黄三公子约出来喝喝茶?”
祁青远捏了捏眉心,帝都的权贵之家虽然或多或少都有些来往,但明德侯府是功勋之家,陈家是书香世家,两家又没有姻亲关系,一贯交情不深。
现在祁青远还不知道黄澜舟留人在河东暗中调查,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神机营的意思,也不知道陈家对黄澜舟的调查,有没有引起神龙卫的注意。在这个当口,岂敢冒冒然给这两人牵线搭桥?
半真半假的回道:“大表兄的意思青远会转告给黄表兄,不过大表兄也知道青远现在调到稿案处当差了,黄表兄最近在忙些什么,有没有空闲,青远就不得而知了。”
陈东行一听就知道这是祁青远的托词,指尖在楠木椅上敲敲点点,沉吟不语,他想见黄澜舟也不外乎那几个意思。
一来想知道黄澜舟的人,在河东那边可有其他收获,自从那次跟丢了人,就再也没查到刺客的踪迹,陈东行不免有些着急。
二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和黄澜舟的人合作一把,毕竟黄澜舟比陈家的人更早到河东经营,若是有了黄澜舟的帮助,那在刺客一案的追查上,就事半功倍了。
三嘛,也是最重要的,黄澜舟既然是奉了神机营的命令到河东追查刺客,那圣上对刺客一案到底是何态度,是陈家最想知道的。
之前在调查黄澜舟时,遇到了不少阻碍,已经惊动了对方,陈家只好顺势抛出了橄榄枝,可黄澜舟态度暧昧,身后又有神机营和明德侯府为他撑腰,陈家也不好强来。
本想从祁青远这里绕个弯儿,但看祁青远一脸为难的样子,只好退而求其次,意味深长的叹息道:“青远放心,陈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早日、顺利抓到刺客而已。”
早日、顺利,祁青远暗自咀嚼陈东行的话,扯了扯嘴角,听懂了陈家是顾忌圣上的态度,怕神机营领的是灭口的旨意,抢先一步抓到了刺客。
深吸一口气,祁青远无奈道:“青远明白,黄表兄那里,青远会周旋一二,河东那边的事,青远也会尽快查清楚。”
祁青远当然希望抓到刺客的是陈家,这样一来就有了指证礼亲王□□的铁证,对陈家对荣亲王,对祁青远来说,都是乐见其成的。
可因为祁青远新婚,神机营批了他七日的假,神龙卫的情报是不能带出神机营的,祁青远对河东的事两眼抹黑,情势不明,他当然不会随意做出决定,只好含糊其辞的保证会尽快查清河东的事。
陈东行听到祁青远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要求什么,端起茶碗,抿了两口后,再开口时,聊的都是轻松的话题了。
等招待完陈家的几位贵客,祁青远立刻吩咐回事处,把压在回事处的那一大叠拜帖都拿过来,选了几家不算亲也不算远的回了。
陈家几位夫人的到来,结束了公主府闭门谢客的状态,公主府陆陆续续的接待了好几位赵氏皇亲和祁家姻亲,当然还有祁青远的几位好友
等黄澜舟上门,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行了,别客套了,坐。”祁青远终于等来了正主儿,见黄澜舟一脸正经,敛去了平日里的飞扬,还装模做样要行礼,直接挥了挥手道。
黄澜舟干咳一声,耸了耸肩,坐到了祁青远的对面,端起茶杯闻了闻,赞叹道:“这是哪里出的新茶?闻着还真香。”
祁青远听黄澜舟颇为夸张的语气,就知道这小子心里门儿清,反正人现在坐在他面前了,也不急着审问,顺着他的话答道:“一点花茶而已,表兄要是真喜欢,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让管家给表兄稍几包。”
黄澜舟喝了两口,砸了砸嘴,笑眯眯的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祁青远随意的点了点头,道:“许久没和表兄叙旧了,听说表兄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若有需要青远帮忙的地方,表兄可千万别客气。”
黄澜舟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好半天才憋着气道:“看来陈家都告诉你了?”
祁青远也不扭捏,直接点头称是,黄澜舟与陈东行不一样,他是武人,虽然智谋心计都不浅,但与他说话可比和陈东行说话舒服多了,没那么多试探和弯弯绕绕。
黄澜舟收了脸上的笑,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措词:“那你现在是以上司的身份审问我,还是以陈家女婿的身份和我谈河东之事?”
祁青远一听,先是狐疑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黄澜舟,才慢条斯理道:“我以你表弟的身份,关心关心你如何。”
黄澜舟一脸了然的样子,悻悻道:“那青远表弟来帮为兄分析分析,陈家暗中抛给你表哥我的橄榄枝儿,我接是不接。”
祁青远眼珠子一转,意味不明的说道:“看来与陈家探子撞上的那两人,是你私自留在河东的,表兄胆子可不小。”
黄澜舟勾了勾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神机营的确另派了人潜留在河东,但我已经在河东经营了半年,就这么收手了,到底有些不甘心。
这次若不是那人走的是小道,我的探子也不会同陈家的人撞上,不过,我倒是对陈家的探子佩服不已,比神机营的人反应要快。”
“噢,真的是那伙刺客么?”祁青远精神一震,忙问道。
黄澜舟也不隐瞒,直言道:“*不离十吧,王涛奎在伏法前把刺客的底儿招了个干净,与刺客有关的人也都已被审问看押,但总有漏网的,我也是偶然通过一桩黑市买卖,查到了一个女人身上,才有了些线索。”
“女人?”祁青远皱了皱眉,很是怀疑,一个敢刺杀亲王的亡命之徒,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重回险地。
黄澜舟摇摇头,解释道:“当然不是女人,是钱财,那伙悍匪在河东盘踞多年,又是掠抢又是和官兵勾结,好东西可捞了不少。
但从之前神龙卫的调查来看,荣亲王遇刺前几个月,河东市面上的现银流通都很正常,黑市也没有批量的珍品买卖,而我们找到的悍匪老窝,可什么都没留下。
当时我和尹自然奉命到河东,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他通过官府的力量查,而我则是混迹市井,从暗地里打听些消息。
近两月来,河东黑市上陆陆续续流传出不少好东西,直到一块价值不菲的羊脂司南玉佩的出现,才引起了我的人的注意,因为他们能确定,那块玉佩曾是一个镖局接的押运之物,但在途径河东的时候,被那伙悍匪劫走了。
而那块玉佩的卖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女人,一查之下,才知道那个女人,是那刺客大哥背地里养的相好。”
祁青远了然,想必当时那伙刺客来帝都前,没能把家底处理妥当,只能选择掩藏起来,现在觉得风声小了,就悄悄回河东处理遗留下来的钱财。
既然现在有了线索,只要顺着那个女人,在那伙刺客处理完那批不义之财前,抓到他们就好了,只是……
祁青远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问道:“神机营现在可收到这个消息了?”
黄澜舟摸了摸鼻子摇头道:“到今天为止,应该还不知道。留在河东的人并不是神龙卫,而且管大将军对我和尹自然各自留了人手在河东的事,也不是全然不知。
若不是在跟踪的途中和陈家的人碰到了,陈家反应快,在我没反应过来时,就查到了我身上,又及时抛出了橄榄枝,我也不会压住这个消息。
不过,你也知道,神机营的人都不是吃素的,这消息就算瞒也瞒不了多久。”





庶长孙 第101章 回门
“嗯,的确瞒不了多久,”祁青远了然,思索片刻后又问:“那你到底能瞒多久?”
黄澜舟早有腹稿,伸出手指比了比,肃声道:“按这段时间黑市买卖的规律来看,一般隔四五天,那伙刺客才会再次出手,我最多还能压一两个回合,再多就不行了,不然若是那伙刺客又跑了,我们谁都交不了差。”
祁青远点点头,轻喃道:“四五天,足够了。”
“当然够了,”黄澜舟含着笑,意味深长道:“以陈家人的办事效率,想必还绰绰有余,只是可怜你表兄我噢,少不得要在管大将军面前,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祁青远见黄澜舟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戏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陈家开了足够让你动心的条件,你能心甘情愿担下这个办事不力的名声。”
黄澜舟一脸便秘,哼了哼,“哪有什么好处,被人查了个底儿朝天不说,若不是我父亲暗中伸出了援手,险些就引起了神龙卫的注意。”
一听明德侯爷出了手,祁青远最后那点担心都消散了,看来神机营这次还真是被瞒住了!虽然到底瞒不了多久,但这几天的时间差,足够让陈家的人顺藤摸瓜,先人一步了。
黄澜舟和明德侯的算盘,祁青远当然明白,刺客一旦被陈家的人抓到,那对于礼亲王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甚至不需要黄家的人多做些什么,只要黄澜舟压下这个消息,就是给陈家的人开了方便之门,陈家和荣亲王自然会领明德侯府这个情。
因为黄澜舟心知肚明,刺客被陈家人抓到之时,就是礼亲王倒台序幕的开始。
礼亲王一倒,荣亲王问鼎东宫的最大障碍也就扫除了,其余皇子不是不受宠,就是生母地位低,以荣亲王中宫嫡子的身份,东宫之位花落谁家,不言而喻。
未来太子抛出的橄榄枝,黄澜舟岂能不动心,就算黄澜舟之前犹豫不定时,都不敢轻举妄动;就算黄澜舟现在什么好处都还没得到,但还是暗中压下了这个消息。
祁青远也不点破黄澜舟半真半假的叫苦,沉声道:“既是如此,那河东的事儿,就交给表兄了,陈家那边,就由青远替表兄传个话吧。”
黄澜舟忙不迭点头,祁青远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他虽然接下了陈家抛出的橄榄枝,但还是不宜同陈家的人直接接触,不然等河东的事一发,在管大将军面前,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办事不力了。
祁青远同他是姻亲,又是他在神龙卫的上级,还是陈家的外孙女婿,不仅能在神机营帮他描补一二,还能做他与陈家、与荣亲王之间的桥梁。
“有表弟帮忙,自是再好不过。”黄澜舟欢喜道,接着又与祁青远就河东一事,商量了一番,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几包花茶告辞而去。
祁青远摸清了河东之事,心里也有了谱,想着黄澜舟上门一事,陈东行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也不耽搁,吩咐力行备好纸笔,把黄澜舟的态度告知给陈家。
陈家一收到祁青远的暗示,一串串密令就吩咐了下去,留在河东追查刺客的陈家人,没了顾忌,又有黄澜舟暗中照拂,放开了手脚,不到两个月就顺藤摸瓜抓到了刺客,抢先神机营一步,把刺杀一案的主谋给审了出来。
这些当然是后话,帝都离河东千里之遥,来回传信也要半月有余,祁青远此刻当然不知道后续发展,把自己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也就默默地从河东一事中抽身出来,静等陈家的结果。
等力行从陈家送完信回来,祁青远揉揉了酸痛的脖颈,想着明日是怀安公主回门的日子,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琐事,回了满穗园。
怀安公主正拿着明日要献给帝后的礼单检查呢,见祁青远回来了,朝他嫣然一笑,又是亲自给他端茶,又是让人倒水的,到是让祁青远受宠若惊。
享受了小公主殷勤的侍奉,祁青远也不能没表示啊,把小公主滑嫩嫩的爪子握在手里捏了捏,问道:“怎么,殿下觉得礼单不合适?要再添两成么?”
怀安公主早就适应了祁青远不时亲昵的举动,也就大大方方的任祁青远捏着,摇摇头道:“礼单已经够厚了,只是想着多日没见母后了,有些想念罢了。”
“噢,”祁青远有些不相信,往日他回来,小公主可没这么乖巧,不过,怀安公主在他面前可藏不住事,就算他不问,小公主自己也会嘀嘀咕咕说出来。
果不其然,见祁青远只是淡淡的噢了声,就没反应了,小公主只好自己问了出来:“外面的事儿都处理好了?”
因为国公府分家和公主受伤的事,在帝都还有余热,祁青远若是直接约见黄澜舟,太引人注目了些,祁青远只好采取迂回之法,让怀安公主陪着见了不少人。
怀安公主也从祁青远口风中,模模糊糊知道这两日,祁青远一直在忙河东之事,事关胞弟,怀安心里自然牵挂着。见祁青远今日这么早就回了满穗园,还一脸轻松的样子,自然忍不住想关心一二。
“嗯,”祁青远微微颔首,他并没有这个时代男人的大男子主义,觉得女人的天地只能是后宅,怀安公主对刺客一案的关心,他也清楚,能对她说的,他都不会有所隐瞒。
但事关重大,结果到底如何也难以预料,也不好与她详说,只道:“暂时还算顺利,后续如何,就看舅父和大表兄的了。”
怀安公主听到顺利二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笑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见祁青远僵直着脖子,主动替他按摩起来,骄声道:“舅父的本事就不用说了,大表哥是陈家孙字辈最出类拔萃之人,有他们出马,定是手到擒来。”
祁青远眯着眼,享受着小公主难得的殷勤,附和着与她耍嘴皮子:“是是是,陈家的几位表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这点小事哪能难倒他们啊。”
怀安公主得意地扬扬眉,矜傲道:“当然,本宫的驸马本事也不小,不然大表兄怎么会说,你是不输他的小狐狸。”
祁青远听小公主夸他本事不小,刚咧开了嘴,就听到陈东行说他是小狐狸,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僵住了,悻悻地问:“陈东行就是这么评价我的?”
怀安公主揉捏的动作一顿,暗呼失言,怎么把陈家人玩笑时对他的评价说了出来,支吾了两声,撒娇打岔:“驸马爷对本宫的按摩可还满意。”
祁青远哼了哼,把想要逃跑的小公主困在怀里,挠了挠她腰间的软肉,威胁道:“为夫觉着陈大表兄才是货真价实的狐狸,殿下觉得为夫说得可有理?”
怀安公主娇笑出声,躲不过祁青远的袭击,只好承认属性为狐的人是陈东行,小两口玩玩闹闹,甜甜蜜蜜的腻歪了好半天。
别人家的姑娘出嫁,都是在新婚第三日携婿回门,但因国公府的内斗,把怀安公主回门的日子拖到了今日。
怀安公主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离开皇宫这么久,虽然对桎梏了她十五年的宫墙依旧喜爱不起来,但里面有她最爱的亲人,所以重回皇宫,小公主还是激动不已。
皇家公主的回门宴,自然与普通人家不一样,祁青远先是带着怀安公主叩见了武顺帝,听了老丈人的训话后,才跟着怀安公主到坤宁宫给陈皇后请安。
陈皇后有些激动的看着跪在下首的一双璧人,等两人行完礼,连忙叫起,与祁青远寒暄了两句,就把人丢给了荣亲王,自己带着怀安公主进了内室,母女俩说起了贴心话。
“芮儿,快给母后看看你烫伤的地方。”陈皇后拉着怀安公主就往屏风后走去,左瞧右看,声音急切。
怀安公主本就没什么大碍,忙拉着陈皇后的手摇了摇,道:“母后不必担忧,女儿并没有被烫到,只是做个样子出来,给那些人看而已。”
可陈皇后一片慈母之心,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半分委屈,非要自己亲眼看了,才放心,可把怀安公主羞红了脸。
小公主身上并没有半点疤痕,可其他斑斑点点的痕迹倒是不少,新婚夫妻,恩爱岂能少得了?
陈皇后见女儿满脸红霞,娇羞不已的样子,也掩去了那点尴尬,一副老怀安慰的样子道:“看来青远对你不错,这样母后也就放心了。”
怀安公主扑到陈皇后怀里撒娇,羞羞答答的与陈皇后咬起了耳朵。
而祁青远被自己的小舅子引到了坤宁宫西次间,郎舅两人虽也见过好几次面,但这样坐下来聊天还是头一遭。
刚开始还有些客套,不过一个有心示好,一个存心结交,气氛倒也慢慢熟络起来,五花八门的聊起来。
等到陈皇后和怀安公主咬完了耳朵,祁青远与荣亲王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在坤宁宫领了午膳,祁青远才带着怀安公主出了皇宫。




庶长孙 第102章 夜市
七天的婚假一过,祁青远也就回了神机营继续当差,又快到年底了,稿案处自是没了往常的清闲,加上还要处理神龙卫这些日子的情报往来,祁青远着实辛苦了几日。
在仔细查看了这几日暗部汇总的情报后,祁青远暗中舒了一口气,河东之事神机营的确还被蒙在鼓里。
等黄澜舟按两人商量好的时间,把消息上禀神机营后,海大师虽然立即下了密令,黄澜舟也再次收拾好行囊,远赴河东,但此时陈家的探子已经在河东放开了手脚。
河东的事祁青远已经插不上手,虽然心里憋着气始终牵挂着,但面上不显,每日来往于神机营和公主府,两点一线,倒也自在。
祁青远调到稿案处,在外人看来是因为他做了皇家女婿,需要避嫌,虽然升了官阶,但从带兵的武将转成文职,卸下了实权,只虚领一个驸马都尉的官衔而已。
但暗里的好处,只有祁青远自己知道,接管了神龙卫的情报不说,军中文职,不需要每日操练值守,晚上还可以回公主府住。
之前祁青远一直都住在神机营的营舍,是想避开祁国公府无止尽的争斗,但现在成亲了,家里有娇俏的小娘子在等着他回家,祁青远当然不会再苦哈哈的住在神机营。
怀安公主也慢慢适应嫁为人妇的生活,操持家事、结交贵妇,凭借嫡公主的身份,怀安公主很快融入了帝都的贵妇圈子。
祁青远也拿到了分家文书,小夫妻只需在逢年过节时,上国公府请安做做样子,没有公婆需要伺候,祁青远又宠她,不到两月,怀安公主就成了帝都女子人人羡慕的对象。
小两口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红红火火,迎来了夫妻俩的第一个新年,又迎来了武顺帝的五十大寿。
天子寿辰排场自是不小,又逢五十大寿,帝都几个月前就已经忙活开来,各地上报了不少祥瑞之事,朝廷也有一系列恩旨下来。
减免赋税、恩赐特赦、加开恩科,帝都笼罩在一片欢庆的氛围中,祁青远也如愿以偿地,把于夫人和于老太爷的名字加在了特赦名单之中。
“快快快,本宫要那件天青色的长衫。”怀安公主迫不及待的催促自己的侍女,想早点卸妆换衣,因为祁青远答应了今晚带她出去逛夜市。
两夫妻刚参加完武顺帝的寿宴,从皇宫里回来,万寿节按例都是欢庆三日,今日不仅是宫宴的最后一日,也是取消宵禁的最后一日。
怀安公主早就想领略帝都繁华的夜景,想到与祁青远的初见,更是心动不已,可武顺帝大寿,身为女儿女婿,哪里有逛夜市的时间!
万寿节三日庆典,两人都忙得像个陀螺,第一日武顺帝带领群臣祈福天地、祭奠列祖列宗。
第二日武顺帝大宴群臣,接受各国使臣的贺礼,祁青远作为新女婿,要在前朝跟着众大臣一起向武顺帝祝寿,怀安公主要在后宫陪着陈皇后宴饮各位达官贵妇。
今日是第三日,能在这个时辰回府,还是怀安公主磨了陈皇后许久,才假借身子不适之由,提前退出了武顺帝摆的大型家宴。
祁青远微红着眼,接过侍女递来的醒酒茶,一饮而尽,今天祁青远可是实打实的,喝了不少酒,饶是他酒量不错,也经不起这样的搓摩。
今日是家宴,出席的人不是姓赵的皇室亲贵,就是娶了公主郡主的驸马郡马们,祁青远尚的是嫡公主,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家宴,自是成了灌酒的对象。
祁青远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昨日受不住小公主的撒娇,答应了今日带她出府,不然现在不知道,要被那群王世子们灌成什么样了。
怀安公主换好衣服出来,一头秀发以丝带结扎,挽成两髻,随意搭在肩后,画粗了眉毛,粉黛未施,一袭男士长衫,到真有几分清秀少年的模样。
见祁青远还是微微醺醺的样子,紧了紧眉,上前两步,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颇为犹豫地问道:“真醉得厉害?醒酒汤可喝了?不然我们改日再出府?”
祁青远摇摇头,扯出一个笑,拉着怀安公主的手就往外走,他脑子清醒得很,只是还有些酒意没有散完,小公主盼了这么久的夜市,岂能让她失望。
小两口十指相扣,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帝都宵禁一向戒严,像这样解禁的日子并不多,所以这几个夜晚,人们就像被放出笼的鸟儿,尽情狂欢。
天子大寿,整个长街都是欢腾喜庆的模样,舞龙舞狮耍花腔的,唱戏卖艺说书的,怀安公主看的目不暇接,恨不得长出八只眼睛,八个耳朵。
大街上人潮涌动,热闹喧哗,怀安公主又是个会来事儿的,这不,看到不少人兴奋的往前面酒楼赶去,也顺着人流,想看看有什么热闹。
祁青远见小公主心痒痒的样子,朝力行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就听力行回报:“前边是鸿盛楼,聚集了不少今科应考的举子,正在比试诗文呢。”
比试?祁青远一听,想起神龙卫这两日收到的线报,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跟怀安公主嘀咕了几句,小公主对什么新鲜事儿都感兴趣,一听什么才子比试,当即两眼放光。
两人赶到鸿盛楼时,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喝彩声,祁青远见鸿盛楼,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正犯难呢,就见力行竟领着陈东行的小厮向他走来,人多眼杂也不好行礼问安,小厮只拱了拱手道:“我家大少爷说,若是您没有预订位置,可以同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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