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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心情很down
又一阵喝彩声传来,淹没了小厮说的后半句话,祁青远只大概听到了小厮说,陈东行请他到里面包间,忙点了点头,跟着小厮往里走。
可好不容易穿过人群,到了陈东行所在的包间,不仅陈东行愣住了,祁青远也愣住了,因为包间内可不只陈东行一个,六七个大男人正对着下面的比赛评头论足呢。
青远下意识的把怀安公主挡在身后,讪笑的朝众人打了个招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东行睁大了眼,想分辩祁青远身后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家表妹,就见陈东胜猛地起身,结结巴巴的指着祁青远道:“公,公,表妹?”
祁青远摸了摸鼻子,本来想着陈东行不是外人,就算让他知道了,祁青远带怀安公主出来玩,也没什么大碍。
可哪知道屋子里还有这么多外人,虽说携妻出游也堪为一桩美谈,可怀安公主一身男装,大晚上的不归家,到底有违妇道,况且谁都知道今夜是武顺帝在宫里摆家宴的日子。
若是明日怀安公主借故离席、只为夜游帝都的事儿传了出去,哪还有什么美谈,少不得要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陈东行忙瞪了瞪自家弟弟,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起身把两人拉到屏风后边,装作有事相谈的样子,帮着把怀安公主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
陈东胜反应也快,忙扬声叫了句“表妹夫”,把刚才的失言掩了过去。
屋里的另外几个人,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也是要参加过几日科考的举子,今日聚在一起,就是想掂量掂量,这一科应考之人的水平。
对祁青远有的人认识,有的不认识,见祁青远一进门,脸上就浮现出为难之色,陈家兄弟也都有些失态,虽然好奇,但都是聪明人,不会傻到拆人家的台,更何况也没人看清,被祁青远挡在身后的人,到底是何模样。
所以这个本就不大的包间,莫名其妙的被隔成了两个天地,陈东行寻了个不痛不痒的理由,让小二又搬来了两座屏风,把怀安公主圈在了四四方方的小天地里,彻底隔绝了外间的视线。
这边祁青远小两口和陈东行大眼瞪小眼,那一边的应酬就由陈东胜接了过去,虽然出了祁青远这么个小插曲,但众人的心思很快就被下方层出不穷的妙文佳句吸引了过去。
陈东行见对面两人竟还有心思讨论谁的诗句好,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风度翩翩的玉公子,横眉竖眼地压低声音微斥道:“你怎么把她带出来了,这不是胡闹么。”
祁青远把怀安公主拉到身后,打哈哈道:“本想让殿下陪我出来醒醒酒,没想到会碰到表兄和表兄的朋友,给表兄添麻烦了。”
陈东行捏了捏眉心,见平日里飞扬睥睨的表妹,现在乖乖的躲在祁青远身后,就知道祁青远这么说,只是在维护怀安公主罢了。
也怪他一时大意,无意间看到了祁青远的小厮,想着多日没见了,刚好河东一事也有了进展,想与他通通气儿,万万没想到,祁青远竟然是带着怀安公主的。
“得了,得了,”陈东行无奈的挥挥手,早就听说祁青远是个宠媳妇儿的,没想到会宠成这样,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叹息道:“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同窗好友,今日之事不会有丝毫风声传出去的。”
祁青远长舒一口气,他敢带怀安公主出府,一是因为怀安公主是作了伪装才出来的,又是晚上,只要不是熟悉她的人,定不会认出她是谁。
二来也只是想带她逛逛夜市而已,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情况,若不是神机营收到线报,说今科举子之间似有不睦,海大师下令密切注意举子们的动静,他也不会起了探查之心,进了这鸿盛楼。





庶长孙 第103章 英才
从大赵的版图上看,帝京定都在南方,所以大赵政治、经济的重心也都在南方,文化的发展亦是如此。
以历届科考的成绩来看,南方举子考取进士的人数,也一贯多于北方,而今日鸿盛楼这场诗文比试,却是因为北地出了一个连中两元的少年天才。
此子还未及弱冠,但笔墨诗文俱佳之名,早已传了出来,据说连许多名士大儒都为他的才华折腰,北地出了这么一个英杰,北方举子自然士气高昂,想一雪前耻,早早的就放出连中三元的豪言。
如此一来,南方的举子们不乐意了,你们有才华横溢的天才,我们也有学富五车的英杰,状元之位花落谁家,可不是看谁叫嚣的厉害。
今日鸿盛楼的这场诗文比赛,就是南北两地举子们,为两日后科考之战的热身。
陈东行顺着窗户口,指着下面泾渭分明的两方人,给祁青远解说道:“左边着月白色长袍的少年,就是北地的施士卿;右边穿青色锦衣的是南育书院的王谦川。”
祁青远仔细看了看,两个领头之人年岁都不大,先不说文采到底如何,单从风采气度上来说,两人都算得上是翩翩少年,儒雅公子。
轻啧两声,祁青远意味不明道:“这两位就是南北两地举子,推选出来的状元候选人了?表兄看了这么久,觉得这二人谁能拔得头筹?”
陈东行眉头锁成了川字,沉吟了许久才叹道:“都是不俗的对手啊,一个经义浑然天成,一个策论入木三分,的确不负英才之名。”
祁青远听陈东行对这两人评价如此之高,不免诧异,要知道陈东行本身胸有韬略,加上有一朝太师的亲自指点,除了与骆志打赌耽搁了三年时间,在科举之路上,顺风顺水,每每取得佳绩。
在祁青远看来,鸿盛楼的这场比试,不过是文人谋名图利的一个途径,像这样大大小小争风出头的事儿,历届科考可都不少。
虽然听说,今日鸿盛楼聚集的举子,都是年轻一辈中经纶满腹的,但在他看来,许多真正的有才之士,都低调谦虚着呢,没见陈东行等人都只是默默地在一旁观战么。
科举就如过独木桥一般,成千上万人之中,能挣得一席之位的只有寥寥数百,在科考前走关系的、投拜名师的、博出头的,大有人在。
祁青远自然也把这些人归在了金玉其外之列,却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陈东行,会做出这样高的评价,看他郑重其事的口吻,还真是把这几人当作对手来看。
“大表兄胸怀广阔,青远受教了,不过在青远看来,表兄之才可不输施王二人分毫,结果如何,只有在考场上才能见分晓。”祁青远拍了拍陈东行的肩,肃声道。
“当然,大表哥可是外祖父亲自教养出来的,若是只考到了探花,想必也是因为表兄貌比潘安的原因。”怀安公主笑嘻嘻的插口道。
陈东行无奈地勾出了一个笑,眉眼间的些许凝重,被怀安公主的插科打诨一扫而光,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表妹和青远的吉言了。”
祁青远朝怀安公主做了个噤声的表情,怕外面的人听到了小公主的娇声软语,把之前逛街时买的小吃拿给她,一边关注着下面的比试,一边和陈东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陈东行本就是想跟祁青远说说河东的事,虽然所处的环境看起来不适合谈正事儿,但也正因为周围的喧嚣,让两人的对话,不入外人之耳。
“人已经抓到了,连领头大哥一共九人。”陈东行用指尖沾着茶水,轻轻地在桌子上画了个圈,里面写了个匪字。
祁青远抑制住不规则的心跳,下意识的左右望了望,这个被屏风围起来的小世界只有三人,他和陈东行各自倚坐在软炕上,而怀安公主正站在窗口,津津有味的看着下面举子之间的对诗作句。
“太好了!”祁青远喜不自禁,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审问结果如何?”
陈东行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轻蔑,淡声道:“开始还装硬骨头,不过陈家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已经全都招了。”
祁青远朝陈东行比出两根手指,见陈东行微微颔首,不禁深吸一口气,就算早已确定,但心里的震惊依旧不少,忙问道:“指证力度如何?”
陈东行紧了紧眉,也不隐瞒,无奈道:“没有直接的物证,不过若是能降服一个人,那他就翻不了身。”
见祁青远疑惑的样子,陈东行继续道:“薛晋,那人现在的首席心腹幕僚,与被你击杀的悍匪老二曾是故交,整件事都是他出谋划策的。”
薛晋,祁青远轻喃两声,礼亲王现在最信任的幕僚,自从礼亲王在苏州被费豫禾出卖之后,他身边的幕僚随从就来了一次大清洗。
这个薛晋是越侯爷亲手送到礼亲王身边的,听说在越侯爷身边的时候,就深受越侯爷的信任,祁青远对此人略有耳闻。
看陈东行紧皱的眉,祁青远就知道降服薛晋定是没什么收获,抓到了刺客固然是一大进展,但摆在陈家人面前的难题还是一个接着一个。
刺客的证词是有了,但指证力度太低,刀尖还挥不到礼亲王的身前,要有确切的铁证才能一耙子钉死礼亲王。
更何况祁青远是从陈东行嘴里听到这个消息,而不是从神龙卫的情报往来那得知,说明陈家的人也才刚刚得手。
人还在河东,离帝都千里之遥,就算有黄澜舟暗中放水,陈家的人以什么名义把刺客押解回京,能不能安全的把人押到帝都来,押到帝都来之后,武顺帝又会如何处置……
这一切的一切都还需要好好筹谋才可。
祁青远灌了两碗茶,把脑子里最后那点酒意都驱散开来,振奋了精神,也不顾上外面的比试了,低头和陈东行商量起后续之事来。
下面举子们的联文对句仍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祁青远原本一半抱着探听今科考生之间为何不睦的原因,一半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踏进这鸿盛路,没想到却被河东之事沾满了心神。
最后只知道在今天这场比试中,北地的施士卿的确不负少年骄子之名,略胜南地众位举子一筹。
等举子之间的比试落幕,鸿盛楼也从热闹喧嚣之中清冷下来,祁青远几人最后才踏出鸿盛楼,陈东胜因一直关注着外边的比试,对今科南北两地举子的情况,也大概有了了解。
一边等着马车,一边颇为感概地朝几人道:“这届北边应考的举子还真是不俗,除了施士卿,还有几人也都可称之为俊杰,今年的恩科可谓是人才济济啊。”
陈东行当然能听出自家兄弟感概中的提醒,丝丝感动的同时也不免好笑,没好气的撇了眼有些担忧的陈东胜道:“行了,来年你自己上场的时候再担心吧。”
陈东胜自是知道他大哥的才情和骄傲,见陈东行淡然自信的模样,暗骂自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嚅了嚅唇不再开口,一双眼睛扫到了祁青远夫妻身上。
祁青远察觉到陈东胜的目光,含着笑朝他微微点头,陈东胜比他大了两岁,但去年八月才与国子监祭酒,郑家的八小姐结亲,究其原因,祁青远心里多少有些尴尬,所以与他一贯来往不深,见了面也只是寒暄客套而已。
陈东胜见往日那个古灵精怪、飞扬睥睨的怀安公主,安静乖顺地跟在祁青远身边,温婉柔淑,眼神黯了黯,微微颔首后转过了头。
因天色已晚,陈家两兄弟分了一辆马车给祁青远夫妇,几人在鸿盛楼告别,各自驶回各府。
怀安公主一上马车就半倚到祁青远怀里,眯着双眼嘟嘟囔囔道:“没想到会碰到两位表兄,害你被大表兄埋怨了。”
祁青远直了直身子,让怀安公主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揽着她的腰,低声道:“表兄是好心,担忧你的安全和声誉而已。”
“我知道,”怀安公主轻轻点头,虽然身体很累,但语气里还是溢满了兴奋:“那些人可真厉害,才思敏捷,可若悬河……”
祁青远可不听得怀安公主夸赞别的人,伸手捂住小公主喋喋不休的红唇,哼声道:“能有多厉害,不就是会作几首酸诗而已么。”
怀安公主哪知道祁青远的小心思,睁大了眼分辩道:“是真的很厉害,表哥不也说他们是有真才识的么,特别是北边来的那几个人,他们都说今年的二甲之位定有他们一席之地。”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有些不自在了,心思一转,含笑道:“殿下可知道刚才在鸿盛楼时,为夫看到屋里有那么多外人,眼睛第一时间看的是哪里么?”
“哪里?”怀安公主疑惑地问道。
“桌子底下啊,”祁青远拉长了声音,戏谑不已。
怀安公主一听桌子底儿,就忆起他们初见时的情形,知道祁青远又在逗弄她,不由地羞红了脸,也不打瞌睡了,张牙舞爪地在祁青远身上摸索,解下他挂在腰间的钱袋,扬着下巴道:“当年你拿了本宫的金稞子,还出卖本宫,本宫还没找你算账呢。”
祁青远成功把小公主的注意力,从那些个少年才子的身上转移开来,亲昵地捏了捏小公主的耳垂,喊冤道:“还没算账,当年……”




庶长孙 第104章 恩科
小两口腻歪地在马车上,上演讨债还债的戏码,一路甜甜蜜蜜地回了公主府,至于到底是怎么算账的,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武顺帝的寿辰虽然过了,但帝都依旧热闹不减,昨夜在鸿盛楼那一场南北举子之间的较量,自然早已传了出去。
北地少年英才,力压南地举子的结果,虽然让不少人惊讶不已,但北边举子的风头也只是在普通百姓面前出出而已。
风声传到那些达官贵人耳中,也只是多听了一耳朵,他们的视线,都聚焦在两日后的贡院,在他们眼里,风头什么的都是浮名,只有在科考场上,才能见得了真章。
因昨日从陈东行那里得知了河东之事的新进展,所以祁青远一到神机营,就密切关注起神龙卫的情报来。
就算黄澜舟在河东有意帮衬陈家,但派到河东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以神龙卫的本事来说,今明两日,河东的消息也该传回来了。
果不其然,在今日收到的密报中,最上面的是一封红色特急加密信函,祁青远玩味的把信函抚了抚,起身向周副统领的营房走去。
“禀报副统领,这是今日收到的特急加密信函。”祁青远躬身行了个礼,把信函呈了上去,像这种红色加密信函,只有神龙卫的几个高层可以拆看。
周彦昇先是确认了信函的确是密封状态,才拿起裁刀沿着封口划开,取出信函阅了片刻后,嚯地起身就往外走,走到营房门口时,却顿了顿步子,面色凝重道:“你也跟着来。”
因为祁青远已经早一步得知,信函上所言何事,心里有了底儿,况且神机营的人并不知道,他牵涉其中,就算管大将军等人召见他,也只是试探,或是警醒而已。
所以祁青远不慌不忙地道了声是,跟在周彦昇身后,出了营房,看周彦昇急匆匆的步子,和前行的方向上看,知道他是要找管大将军等人商量。
周彦昇拿着密函独自进了管大将军的营房,不一会儿,海大师等人也接踵而至,而祁青远在旁边的次间等候召唤。
祁青远捧着一碗热茶,僵直着身子,坐在红木椅上,心里不断打着腹稿,猜测着海大师几人会如何看待河东之事。
河东离帝都太远,在许多事上,神龙卫再有本事,都鞭长莫及,陈家的动作虽然说不上隐蔽,但胜在迅速,又有黄澜舟这个内应,河东现在还在陈家的掌控中。
现在就看武顺帝的态度如何了,是对陈家暗中施压,把刺客一案压下来,还是默许陈家把幕后主使挑破开来。
热腾腾地茶水慢慢失去温度,在要续上第二杯前,祁青远终于被唤进了营房。
“末将祁青远,参见管大将军。”祁青远行了一个常礼后,就被管大将军叫了起,祁青远撇了撇四周,空空如也,营房内除了他,只剩坐在上首的管大将军。
“坐,”管大将军指了指下边的红木椅,又把信函递给祁青远,面色如常的说道:“先看看这个。”
祁青远双手接过,低头看信函上写着“确认悍匪身份,但再次失去悍匪踪迹,疑已被他人锁拿”,接着又禀报了在河东发现陈家人活动的迹象。
祁青远满脸震惊的抬头,难以置信地连声发问:“悍匪是指之前的那伙刺客么?真的抓到了?陈家?”
管大将军一双鹰目牢牢地锁在祁青远身上,目光如炬的上下打量着祁青远,好半天才沉声问:“若情报属实,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此事?”
祁青远面上风云变幻,沉吟片刻后肃声道:“末将一切听从大将军的吩咐。”
管大将军眼神闪烁,好半天才开口,“你就当今日没看到这封密函吧,河东之事,圣上英明,早有决断。”
祁青远神色一凛,躬身道:“末将领命。”
等出了管大将军的营房,祁青远浑身竖起的汗毛,才慢慢软了下来,可眉眼间却染上了一丝愁苦。
早有决断,祁青远慢慢咀嚼管大将军所说的这几个字,是提醒还是警告?
想到之前魏荠之曾向他暗示过,武顺帝对神机营下的命令,结合管大将军今日之言,看来陈家想把刺客一案,公之于众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祁青远轻声叹息,还好昨日与陈东行商量过,河东一事急不得,一切以武顺帝的圣心为重,只要刺客在陈家手上,就掌握了一张对付礼亲王的底牌。
管大将军已经明令不许他插手河东一事,他自然不好在这个当口,约见陈家人,不过想到两日后就是科考的日子,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传递消息的机会。
武顺二十四年二月九日,在太傅胡闫钦的主考下,历时九天的春闱拉开了帷幕。
祁青远趁着休沐日,早早地到了贡院门口,这是他第二次站在贡院府衙外,第一次还是五年前,刚到神机营当差没多久,被调来贡院门口做护兵。
当时心中的感概复杂早已是过眼云烟,今天他是作为朋友、亲人,来给应考的夏信鸿等人鼓劲儿打气的。
这一次应考的人数虽然没有往届的人多,但开考之前的气氛倒是炒得如日中天,南北两地争相冒出不少俊杰才子,到底谁能拔得头筹,摘夺状元之位,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祁青远虽然没期望伍俊等人都能位列一甲,但二甲三甲总有盼头吧,几个朋友中,陈东行他最为放心,他对今科志在必得的决心和信心,显而易见。
而伍俊虽然底子薄了点,比不上许多人师出门名,但有祁青远的帮衬,给他弄来了国子监大儒,对历年来科考试题的分析手札,也算是胸有沟壑。
祁青远最不放心的是夏信鸿,这不,还没进考场呢,就冒起了虚寒,祁青远不是不知道夏信鸿心里的压力,他想早点考出个功名,早些出人头地,这样在他父亲面前,才有足够的底气。
可有时候过重的压力,会把人压垮,祁青远皱着眉,肃声道:“信鸿,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怕是连这九天都熬不过。”
众所周知,科考可不只是脑力活儿,多少人不是输在了学识上,而是输在了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上。
夏信鸿紧了紧汗湿的手心,深深吐出一口气,白着脸坚定道:“我能行的,寒窗苦读十数年,不就是为了今天么,我娘在天上看着我呢。”
祁青远心怀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原因,陈东行也不会注意到夏秋柱,说不定早已为夏信鸿他娘讨得了公道,夏信鸿也不会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信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若是真想考出个好成绩,就暂时放下一切,什么都不要想,全身心投入到考场上去,你的才学是够的,现在就看你的心性了。”
夏信鸿闭了闭眼睛,努力摈弃脑海中的杂念,让自己定下心来,说服自己,也说服祁青远道:“你放心,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考上的。”
祁青远见夏信鸿坚毅的表情,知道心态这种事,只能靠他自己,也不再打扰他,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召来他的小厮,拿过夏信鸿的考具检查起来。
不一会儿,贡院的大门启开,众位考生都按着自己的考号排队就序,祁青远先后找到了伍俊和夏信鸿,却一直没看到陈东行的影子。
不免有些着急,正要派人前去查探一二,就见两辆马车相互别着苗头,摇摇晃晃地停在了贡院门口前。
陈东行和骆志先后从马车中下来,两位贵公子倒是彬彬有礼地相互道了个好,可一个个皮笑肉不笑,一个阴声怪气,火药味儿十足。
祁青远见这两个死对头竟然碰到了一起,看样子已经比划了一个回合,忙走到陈东行身边,唤了声表兄,又敷衍地朝骆志拱了拱手,开口道:“时辰差不多了,莫耽误了正事儿。”
骆志嗤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考具,扬声道:“祁驸马说得有理,莫耽搁了正事儿,陈大少已经耽搁了三年,再也耽搁不起喽。”
陈东行脸上浮现一丝鄙夷,轻蔑地开口:“骆大少倒是一点时间没耽搁,可那又如何?”
祁青远听到陈东行如此犀利的讽刺,不由轻笑出声,指着骆志手里的名牌道:“看骆公子的考号靠前,若骆公子还要在这晃着考具玩儿,怕是真要耽搁了。”
骆志紧张地转头看了看,发现搜检的流程并没有开始,听到祁青远口中的揶揄,额头上暴起了青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生生把脾气压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祁青远两人道:“陈大公子,考场上见真招了。”
说完提步就走,陈东行见骆志竟然退走,虽有些许诧异,但也没多想,朝祁青远微微示意后,也施施然地往考生队伍里赶。
祁青远等所有考生都进了贡院后,才转身离去,力行在身后低声道:“爷放心,信已经交给陈公子的小厮了。”
“嗯,回府。”祁青远慢悠悠的上了马车,吩咐道。




庶长孙 第105章 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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