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心情很down
祁青远见两人都沉默不语,忧心忡忡的样子,急得跳脚,直愣愣的瞪着夏信鸿,怒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倒是说清楚些,还有,你有没有被抓到京兆府里去?”
夏信鸿闭了闭眼,面色苍白,好半天才哑着声音道:“没有,在京兆府的衙役赶来之前,我就被姨父派来的人带走了。”
祁青远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问:“那你到底跟那些举子们说了什么?真的是你挑拨那些人动手的?”
夏信鸿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答祁青远的话,轻声说道:“北边的那些举子,在盛怒之下说的话并没有错,榜单的确不公,今科科考有人舞弊。”
祁青远浑身一震,嚯地转头看向管大将军,满脸都是震惊,见管大将军指了指桌案上的一个小册子,祁青远快步上前,抓过来一看。
册子上记录着一溜串的名字,潘则宪、骆志、秦先钒……
潘则宪是金榜第一,骆志是第七,秦先钒也是名列前茅,还有后边的二十多个名字,都是今日在皇榜上题名了的人物。
“这,这份名单是……”祁青远舌头都有些打不直,磕磕巴巴的问道:“舞弊一说,就,就凭几个名字怕是不能够吧。”
夏信鸿惨笑道:“当然不只这份名单,它只是我从我爹书房里的密格里,偷出来的东西之一,上面记录的名字,都是参与了舞弊的人,不过还少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我。”
祁青远被夏信鸿的惊天之语,震得晕晕乎乎,手里薄薄的几张纸,似有千斤之重,脱口而出道:“你想干什么?”
夏信鸿晃了晃身子,自顾自说道:“在开考的前两天,我爹给我出了几套试题,在我做完之后,又仔细的为我讲解了一通,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可在进了考场之后发现,今科的考试题目,竟与我爹出给我的题目有大半相似。
做到最后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起了疑心,可还是咬着牙把试卷做完了,回府问起我爹时,他虽咬着牙不承认,可我心底里就是确定了答案。
今日是发榜的日子,许多人上门道贺我取得如此佳绩,可他们不知道,那些人的每一句夸赞,都化作了巴掌打在我脸上,因为这个结果,是我作弊作来的。”
“所以你就从你爹书房偷出了这份名单;所以你就在那群举子闹事的时候,煽风点火,想把事情闹大。那接下来呢,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主动到刑部衙门去自首,状告你的亲生父亲,舞弊科举?”祁青远暴跳如雷,现在总算是知道管大将军紧锁着眉是为何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腆着脸接受同窗好友的恭贺,再心安理得的参加殿试,考个榜眼、探花,或是传胪回来吗?你觉得我这样做了,晚上能不能睡得着,真这样做了,我娘会不会原谅我!”夏信鸿红着眼嘶吼道。
祁青远被夏信鸿眼里的痛苦彷徨灼伤到,心口一颤,再也说不出指责的话,好半天才压下了心底的躁意,放低了声音道:“信鸿,你不能被你母亲的仇恨,蒙蔽了理智,你爹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总有一个妥帖之法。”
“没时间慢慢商量了,”许久没出声的管大将军冷声道:“上百举子聚众斗殴,消息已经传到了宫里,圣上震怒,下令严查闹事主谋。”
祁青远背上冒起了冷汗,因为之前对泰生和云辉的询问,被曹大洋的突然到来中断了,祁青远到此刻才知道,举子们闹事的规模竟然有这么大。
“那信鸿怎么办?难道真的让他状告夏炳元不成,那他这辈子可就毁了。”祁青远扬着脖子,高声道。
管大将军冷哼一声,目光盯着营房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阴恻恻地说道:“夏炳元自己造的孽,当然由他一力承担,现在你的任务是,和这个犟小子,好好商量如何在圣上面前回话。”
告御状?祁青远心脏猛地一缩,要不是知道管大将军,绝对不会对夏信鸿的事置身事外,他都要急晕过去。
“信鸿,大将军的意思是……”祁青远连忙问道。
夏信鸿用手捂了捂脸,好半天才嗡声道:“姨父派人去请我爹了,他想让我爹自己到圣上面前自首,把我撇清开来。”
让夏炳元自首?祁青远脑子顿时有些短路,一时之间没弄懂管大将军的盘算,只觉得管大将军异想天开,轻喃道:“疯了,真是疯了。”
管大将军板着脸,寒声道:“本将军可没疯,若不是要顾着这个臭小子,他夏家全族都跑不了,科举舞弊,呵呵,夏炳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祁青远被管大将军咬牙切齿的口吻,吓得寒毛都立了起来,瞬间打通任督二脉,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夏炳元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管大将军是想让夏炳元一力承担罪责,兴许圣上看在他自首和首告的份上,能免去连坐之法。
看着夏信鸿痛苦决然的模样,听管大将军唤他犟小子,祁青远叹息道:“信鸿,夏家需要你!你是夏家嫡长子,你的幼弟还不满周岁,更何况你才刚成亲不久,连子嗣都没有。大将军能为你做的都做了,若夏大人真能自首,保全你们,是最好的结局。”
夏信鸿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呜咽道:“我只是,只是,我娘……我爹他,他若没有给我泄题就好了,就不会……”
“还好夏大人给你泄了题,”祁青远打断夏信鸿的纠结之语,坚定的开口:“如果夏大人没有给你泄题,如果你没有勇敢的站出来,那舞弊之事一旦事发,牵连的是你夏氏全族。”
“是么,对,”夏信鸿在忠与孝、诚与欺、父与母的拉扯间,几近崩溃,管大将军又不是会说安慰话的人,好不容易听到有人有理有据的支持他,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着祁青远的手,不断的寻求支撑:“我这样做是对的,对不对,对不对?”
庶长孙 第108章 正文,完
“你这样做当然是对的,”祁青远大义凛然的坚定道:“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大不孝也。你没错,错的是夏炳元。”
“阿意曲从、绝先祖祀……”夏信鸿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反复轻喃这两句话,管大将军赞许地看了眼祁青远,感慨道:“若是信鸿能在圣上面前,掷地有声的说出这一番话,想必圣上定会网开一面。”
夏信鸿缓缓点了点头,直起了腰,整了整衣袖,朝管大将军深深行了一礼,又转身朝祁青远拱了拱手,嚅了嚅唇,道:“多谢姨父,多谢青远,信鸿明白了。”
祁青远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终于恢复了些精神气儿的夏信鸿,波澜起伏的心跳,终于平缓了些,他还真担心夏心鸿把自己困到死胡同里去了。
一边是母亲的喊冤枉死,一边是父亲的教养之恩,又加上夏炳元的秘密泄题,夏信鸿不管不顾地从夏炳元书房里,偷出夏炳元参与舞弊的证据,又当街挑拨举子们闹起来,是真的有鱼死网破的心情。
若不是管大将军的人及时把夏信鸿带了回来,不知道会出些什么事儿,虽然已经摊上科举舞弊这个惊天霹雳了,但有管大将军筹谋帮衬,想来能保全夏信鸿一二。
管大将军紧锁的眉,终于松动了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营房外传来阵阵敲门声,管大将军一边收拾桌案上的东西,一边扬声道:“进来。”
管大将军的亲兵推门而入,恭声禀报道:“将军,夏大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嗯,”管大将军挥退亲兵,把那本记录舞弊之人名单的小册子,和另一本厚厚的本子,贴身放在胸口,起身朝夏信鸿说道:“走吧,去会会你那豹胆熊心的爹。”
夏信鸿晃了晃神,呐呐的点点头,双腿却像是灌满了铅一般,举步维艰,祁青远见夏信鸿额头上爆起了青筋,拍了拍他的肩,叹息道:“可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向我和霄翰说起你母亲之事时,所下的决心?”
“记得,落子无悔!”夏信鸿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
“是啊,”祁青远唏嘘道:“落子无悔,该来的始终要来,走吧。”
夏信鸿扯了扯嘴角,到底没有反驳,抬脚跟在了管大将军身后,祁青远也紧随其后,刚踏出营房门,管大将军却皱着眉回头道:“青远就不用跟着去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府吧,今日本是你休沐的日子。”
祁青远一愣,明白管大将军不想他看到,他私下的那些手段,毕竟他还是皇家女婿,管大将军选择庇佑夏信鸿,必定会在武顺帝面前隐瞒一二。
若不是管大将军相信他与夏信鸿之间的情谊,还有之前误会了,他也掺和到了举子闹事的事儿中,压根儿就不会告知他科举舞弊的事。
现在祁青远把夏信鸿安抚好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拿捏夏炳元,管大将军胸有成竹,不让祁青远跟着去,一来是为了祁青远好,二来夏炳元父子的对峙,祁青远这个外人,也不宜插手。
可祁青远都一脚□□来了,管大将军这时候不让他参与了,心里如有猫抓似的,急道:“大将军,末将……”
“行了,”管大将军挥挥手,领着夏信鸿跨步往外走,意味深长的道:“天赐良机,时间紧迫啊。”
祁青远一滞,下意识的琢磨管大将军的话,机会难得?什么机会?
电光火石间,祁青远猛地想起那个名单,潘则宪、骆志……
潘则宪的父亲是地方封疆大吏,与骆志的父亲曾是同窗好友;而骆志出生吏部尚书府,骆家与承恩侯府越家是姻亲,一向是礼亲王的左膀右臂。
夏炳元官拜礼部侍郎,他那本册子上记录的舞弊名单,潘骆二人赫赫在列,也就是说,潘家和骆家都参与了舞弊案。
一个封疆大吏、一个吏部尚书、一个礼部侍郎,这几人可都是礼亲王阵营里至关重要的人物,那礼亲王到底有没有参与到舞弊案里来?还是说,礼亲王才是幕后主使之人,科举舞弊,就是为了给礼亲王一系培植人才?
祁青远被迎面吹来的凉风,冻得一哆嗦,等他从思绪里晃过神来时,管大将军已经带着夏信鸿出了神机营。
既然现在舞弊一案还没爆出来,管大将军为了庇佑夏信鸿,既然已经打算逼着夏炳元自首,自不会把夏炳元请到神机营来,徒留话柄。
等祁青远出了神机营时,已经看不到管大将军和夏信鸿的人影了,祁青远再想跟着去也没办法,只好调转马头,往太师府而去。
武顺二十四年三月初一,恩科皇榜公布的当日,数百举子聚众斗殴;是夜,礼部侍郎夏炳元携子夏信鸿,星夜求见武顺帝。
夏炳元一见到武顺帝,就脱下官服、摘下官帽请罪,痛哭流涕的主动坦白,自己参与了科举舞弊一案,不仅招出了吏部尚书骆国琇、国子监祭丞魏邦磷、翰林大儒蔡兴鹏等同谋,还提供了一份参与作弊举子的名单。
武顺帝震怒,当场把夏炳元打入了天牢,派出神机营精锐,连夜锁拿了包括吏部尚书在内,涉案的四十三人,严刑审问。
一大批官员和金榜题名举子的突然入狱,在帝都掀起了惊涛骇浪,有夏炳元的作供,加上严刑审问,不出一天,涉案之人纷纷招供。
武顺帝在拿到吏部尚书和国子监祭丞的供词后,一边下旨宣布今科科考成绩作废,礼部择日重启恩科;一边密派神龙卫,把还在护国寺为先太后祈福的礼亲王□□起来。
礼亲王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打着孝顺太后,为太后祈福的名号,来护国寺祈福而已,就错过了一场南北举子间的殴斗,错过了一场父子之间的较量,葬送了他的所有。
之前刺杀一事,武顺帝还能看在先太后,和越贵妃的情面上,为他擦屁股,现在科举舞弊不仅是在结党营私,还是在动摇大赵的国本。
武顺帝岂可再轻饶!
夏炳元的突然反水,打了礼亲王一系,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涉案之人纷纷入狱,礼王府在风雨飘摇之际,因礼亲王在护国寺被秘密软禁,无人主持,早已方寸大乱。
礼亲王最信任的心腹幕僚薛晋,在连派三拨人往护国寺送消息,皆石沉大海之后,暗中收拾好包袱准备潜逃,却被守在暗处的,神机营官兵抓了个正着。
薛晋是礼王府第一个被抓之人,在帝都人还在为科举舞弊一事,纷纷侧目之时,薛晋被抓进神机营不到四个时辰,招供了。
不仅招了礼亲王与科举舞弊案有关,还招出了两年前荣亲王和怀安公主,遇刺一案的主谋也是礼亲王。
神机营根据薛晋的口供,重新审问了当时护卫荣亲王至护国寺的,禁卫军营总冯凯旋,因有薛晋的指证,冯凯旋在严刑之下,终于承认当年是他,在禁卫军的午膳中下了迷药,并供认出,是受了礼亲王长史的指使。
武顺帝在收到神机营呈上的口供之后,秘密处死冯凯旋,不再留情的派兵包围了礼王府,并下旨锁拿礼亲王进宫。
谁也不知道武顺帝和礼亲王在御书房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在礼亲王出了御书房之后,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而武顺帝也在召见礼亲王的第二日,下达了关于科举舞弊一案的处置。
礼亲王以舞弊科举,结党营私之罪,废黜王爵,贬成庶人,幽禁在府。
吏部尚书骆国琇、国子监祭丞魏邦磷、翰林大儒蔡兴鹏等涉案之人,抄家杀头,全族都受了牵累。
参与科举舞弊的一应考生,潘则宪、骆志等人也受到了严惩,被革去了功名不说,杀头的杀头,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
而主动自首的夏炳元,也被判处了死刑,抄没了家财。不过比起其他几位主谋,至少夏信鸿和夏家的确是保住了。
在夏炳元下狱之前,武顺帝问及他自首的原因时,夏炳元叩首求情道:是因为夏信鸿的赤诚忠信,唤起了他内心的良知,和自首的勇气。
加上夏信鸿在武顺帝面前,那一番有关大忠大孝大信的对答,和管大将军的求情,到底让武顺帝手下留了情。
武顺帝的圣旨虽然让帝都的天空染上了血,但也极大的安抚举子们的心,在科举舞弊案刚爆出之时,引起了极大的震动,特别是北地的举子,群情激愤。
若不是武顺帝及时下旨宣布,今科的科考成绩作废,将择日重开恩科,北地和南方落榜的举子,都快把礼部衙门挤破了。
直至三月二十九,恩科重开,帝都沸腾的喧嚣才慢慢止了下来,祁青远再次站在贡院门口,目送陈东行等人进了考场,才转身回了马车。
马车上怀安公主正眯眼,享受着祁青远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寻来的特色美食,见祁青远终于回来了,吐了吐舌头,娇声问道:“刚才大表哥跟你说什么呢,见你不停点头。”
祁青远端起茶碗,润了润喉,随口答道:“表兄说薛晋的那个外室子,已经派人送出帝都了,让我放心。”
怀安公主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祁青远一边吩咐车夫启程,一边低声解释道:“在夏炳元进宫自首的那个晚上,我与大表兄就去找过薛晋了,庇护他的外室子,是他招供的条件。”
怀安公主兴致缺缺的点点头,明显对这些事不感兴趣,话音一转,雀跃道:“庄子上都有些什么有趣的?你先跟我讲讲,我还从来没去庄子上玩过呢。”
祁青远刮了刮小公主挺翘的琼鼻,把人揽到自己怀里,低声讲诉起来……
正文完
庶长孙 第109章 后记---1
怀安公主与驸马祁青远成婚以来,一直瓜瓞延绵、琴瑟和鸣,不仅堪称皇室夫妻的楷模,也是帝都众位贵妇人羡慕的对象。
可美中不足的是,夫妻俩成婚两年多,眼看就第三年了,怀安公主的肚子却一直没动静,想到祁青远曾戏言,希望他们的家至少有三四五六个孩子,怀安公主就暗自着急。
虽然这两年在孩子的问题上,祁青远从来没有催促过,还一直安抚怀安公主,但想起陈皇后的担忧,怀安公主岂能淡然处之。
陈皇后与武顺帝成婚十多年,才好不容易生下了怀安公主和荣亲王,陈皇后担忧女儿也随了她不易受孕的体质,一直精心调养着,可没想到怀安公主成婚两三年,还是没动静。
不仅陈皇后派了医女到公主府常驻,陈家人也暗中为怀安公主寻了不少妇科圣手,每个大夫都说怀安公主的身体没问题,可就是迟迟不见有孕。
这不,在医女又一次把过脉,小心翼翼地措词说,可能月份浅,还把不出来后,怀安公主颓着气,把人挥退了下去。
祁青远处理完外院的琐事,优哉游哉的踱着步子踏进满穗园,见怀安公主的几个侍女面色都惶然,想起在夹道上碰到的一脸苦色的医女,摇了摇头,踏进内间。
怀安公主又一次听到失望的消息,正心乱如麻的伫立在窗口,院外盛开的杜鹃花,姹紫嫣红的花瓣层层叠叠,涟其出一圈圈的波浪,就如怀安公主波澜起伏的心境一般。
祁青远一进门就看到怀安公主,如一株遗世独立的幽莲,静静的伫立在窗前,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侧脸紧绷着,手里的锦帕被无意识的捏得不成形。
他连忙快步靠近,把人揽在怀里,触碰到怀安公主冰凉的双手,心疼道:“这里风大,怎么不把窗户关上。”
怀安公主抿了抿唇,任由祁青远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软榻上坐着,好半天才吭声,“刚才医女来过了,还是没消息。”
祁青远看着怀安公主郁郁寡欢的样子,捏了捏眉,叹息道:“不是说了么,孩子的事儿不着急,你还小,再等两年不是挺好的么。”
怀安公主颓然的低下了头,吸了吸鼻子,嗡声嗡气道:“你也别哄我了,五妹妹马上就临盆了,六妹妹成亲才三个月就有喜了,就只有我,快三年了还没有动静。”
祁青远撇到怀安公主微红的眼角,无奈的叹气,就算成亲快三年了,但在他看来,怀安公主还是小了些,祁青远平日里在房事上都不敢过多的索取,怎能放心的让怀安公主怀孕。
本想着至少等怀安公主满十八了,再考虑孩子的事,这样不仅对怀安公主的身体好,对孩子也好一些,可怀安公主却越来越急。
祁青远不是没有跟怀安公主解释过,只是随着时间的拉长,怀安公主渐渐慌了起来,第一年的时候,怀安公主初为人妇,又刚从皇宫那个桎梏中挣脱出来,自然满心欢喜的享受着夫妻俩的二人世界。
到了第二年,怀安公主已然适应□□的身份,也融入了帝都的贵妇交际圈,可一来祁青远平日多在神机营,能陪她的时间不多,二来素日里结交的达官贵妇们,大多有子有女,谈论的话题也多是围绕着子女转,又有不少人关心她的肚子,怀安公主自然也动了心思。
现在即将迈入第三年了,陈皇后没少在怀安公主面前念叨,不仅派了医女到公主府,还指了位经验丰富的老嬷嬷给她,怀安公主自然觉得有压力。
祁青远当然知道府里的医女是干什么用的,也听下人禀报说,怀安公主时不时的延医问药,就差没烧香拜佛了。
在成亲之初,祁青远曾对怀安公主说过,等两年再要孩子,那时怀安公主当然是忙不迭应了,所以祁青远平日里自然多有注意。
可成亲快三年了,怀安公主渐渐对自己没了信心,觉得祁青远的话是在宽慰她,私下里用了不少药,就想早日为祁青远延绵后嗣。
许是这几日怀安公主心思重了,身上有些不爽利,身子疲软不说,胃口也没往日好,身边的嬷嬷欢喜的以为是有好消息了,请了医女来把脉,却还是失望而归。
祁青远看着怀安公主垂头丧气的模样,怜惜的把人搂在怀里,思绪片刻,轻声安抚道:“医女不都说了么,许是月份浅,还看不出来,再等两个月,我们再看。”
怀安公主把脸埋在祁青远脖颈边,磨磨蹭蹭道:“若是我真生不出孩子,那怎么办?你会不会纳小妾?”
祁青远正要开口,突地觉得颈边生疼,轻嘶一声,就听怀安公主咬牙切齿哼道:“不行,纳小妾本宫看着心烦,你若是真要如此,就自己偷偷养在外边,可千万别让本宫知道。”
祁青远摸了摸刚被怀安公主咬出的牙印,哭笑不得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太医不都说了,你的身体好着呢;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要纳小妾了?”
怀安公主指尖来回摩擦在祁青远脖颈间,哼哼唧唧地辩驳:“长平侯府的世子夫人,成亲还不足两年,因一直没有动静,长平侯世子已经纳了三房妾室了;还有肃毅伯府的五夫人,才成亲一年呢,就抱了庶长女,你们男人不都这样么。”
“哈,小没良心的,”祁青远捏了捏怀安公主挺翘的琼鼻,哼声道:“我哪样啦,你真拿我跟别的男人比?”
怀安公子抱着祁青远蹭了蹭,娇声软语道:“那你倒是说个准话啊。”
祁青远一听,得,哪还不知道怀安公主是铁了心,准备要个孩子了,今天这一出就是演给他看的,毕竟夫妻间的事,怀安公主哪能不知。
这么半天,就等着祁青远的准话呢,祁青远早前为了怀安公主的身子着想,一般都会避开怀安公主的排卵期,平日里也会多加注意,所以怀安公主才一直没有怀上。
现在怀安公主等不及了,自己捣鼓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消息,自然想从祁青远这里下手,可小公主面子薄,总不能直说让祁青远配合她吧,才有了今天这出。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那我们就多生几个。”祁青远抚着怀安公主的背,无奈的说道。
怀安公主见祁青远终于松了口,也不再说什么顺其自然的空话,心里一喜,可见祁青远一脸无奈的样子,又不高兴了,睥睨道:“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祁青远紧了紧环在怀安公主腰间的手,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动情道:“怎么会不乐意,你要为我生儿子,我自是喜欢得不得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