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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不过这与言庆无关,他所在意的,是那初唐另一位军神,李靖的下落。
细作愕然道:“这倒是未曾听说。”
“李靖?你说的可是李药师吗?”
前来送饭的裴淑英突然插嘴道:“我知道这个人。不过我记得,李药师如今,是在马邑为官吧。”
“马邑吗?”
言庆的心,顿时安定不少。
李靖这家伙是个怪物,言庆可不希望和这家伙交锋……不过,杨积善选择出兵的时机,可真是绝妙。正处于隋炀帝东征和瓦岗寨犯境之时,以至于所有人都忽视了他的存在。如果不是有能人辅佐,那这个杨积善,也是难对付的角色。
“立刻下去,继续打探。”
探马离去之后,厅堂上只剩下言庆和裴淑英两人。
言庆在堂上来回踱步,沉吟不语。而裴淑英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言庆徘徊不止。
“小妖,可是有些紧张?”
言庆微微一笑,“紧张倒是说不上,我只是在担心荥阳的状况。
杨积善此次行动,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早有预谋。这一点从张县令与他的联络就可以看出端倪。虎牢关原本是我北方屏障,如今失陷……我担心,杨积善不会就此罢手,虎牢关既然已被他掌控,荥阳县势必也难逃他的算计。如果荥阳和虎牢关皆破,巩县压力亦将增大。
还有,杨积善既然动手了,那杨玄感呢?恐怕也已经动手了吧!”
裴淑英点头,表示同意。
但愿得,郑善果能及时赶回荥阳,能挽回局面吧。否则荥阳一旦被杨积善攻破,则巩县危矣。
****
事实证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言庆整备兵马,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时。探马再次回报:荥阳在凌晨时分,被叛军攻陷。
荥阳的守备,可是远甚于巩县。
言庆乍闻之下,亦不由得大惊失色。
“荥阳,怎会失守?”
“昨夜裴将军遭遇伏击,荥阳太守得到消息立刻驰援。
可没想到裴将军败得太突然,等援兵抵达时,遭遇韩世鄂正面抵抗。当时太守老爷感觉情况不妙,于是撤往荥阳……只是,在他领兵驰援之际,归昌公郑善愿联合荥阳世族,起兵作乱,占领了荥阳。待留守老爷返回荥阳时,荥阳城门紧闭。韩世鄂随后追击,太守战死于乱军之中……如今,叛军正在荥阳休整,不曰就会向巩县出兵……请公子速速做出决断。”
言庆的脑袋嗡的一声响,思绪顿时变得混乱。
杨积善这是连环计啊!一招连着一招,招招正中荥阳郡软肋。
郑善愿……那家伙身为郑家族长,在荥阳颇有威望。如果杨玄感将郑善愿招揽,岂不是说,整个郑家,都随之陷入其中?
“房司马何在?安远堂郑仁基何在?”
“房司马留守荥阳,归昌公造反时,房司马有所觉察。只是兵力悬殊,房司马和安远堂仁基公,著经堂元寿公,元琮公,联合各方人马,杀出荥阳。不过目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呀呀呀……”
言庆不由得大叫一声,顿足捶胸,“此我之疏忽,竟使房公遇险。
来人,立刻派出探马,寻找房公等人下落。另外,严密监视虎牢关和荥阳叛军动向,一有消息,马上回禀。”
荥阳果然失守了!
其实,当言庆知道虎牢关失守的消息时,已生出不祥预感。杨积善老谋深算,在这样一个时候动兵,又岂能只是为夺取虎牢关一地?他必有后着,虎牢关告破,使大河天堑荡然无存,荥阳失守,则代表着河洛东大门的钥匙,已被杨积善掌控。如此一来,巩县将直面叛军。
到了这个时候,言庆已隐隐约约,猜到了韩仲的来意。
原本,巩县张县令已被叛军收买,只待虎牢关荥阳县两地告破,张县令就会随即开城投降。
如此一来,洛阳东面,再无依持。
叛军可偱洛水,直扑洛阳。至于首阳山下的偃师县城,城小兵寡,根本不可能挡住叛军。
只是由于张县令的行动太过张扬,公然掳掠言庆的马匹,致使裴淑英前去讨要。
而裴淑英身后的背景,又让张县令感到莫名紧张。他先扣押了郑善果,裴淑英又登门讨马,令他有些慌乱。于是张县令在这个时候,走出了一步臭棋,扣押裴淑英,并试图控制巩县。
如果张县令晚一天动手,虎牢关和荥阳告破的消息传入巩县之后,巩县必然大乱。
那个时候他再出手控制巩县,李言庆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无法阻拦。然则他早动手一天,也就让言庆提前生出戒备。不过他斩杀左兵曹,扣押张县令,虽使得巩县落入他的掌控,却不免走漏了消息。虎牢关既然被攻破,那么肯定会觉察到巩县出现意外。
只不晓得,这攻破虎牢关的人是谁,怎么想出这么一条计策。
让韩仲混入巩县,想要趁火打劫吗?
言庆思忖片刻,突然冷森一笑。
你会用计,莫非我就不能将计就计?
“小妖,你可是有了退敌之策?”
见言庆冷笑,裴淑英连忙询问。
言庆刚要回答,却见苏烈匆匆跑来,“公子,刚得到探马消息,虎牢关方向,有兵马调动。
据探马所言,叛军似是往巩县而来……预计亥时前,将抵达城下。”
“这就要行动了吗?”
言庆嘿嘿笑道:“可知道,虎牢关叛军,是何人领兵?”
“业已探明,乃观王之子,杨恭道。”
“杨恭道?”
裴淑英这一下,可吃惊不小,“他可是今上族侄,怎地连他也反了?不过,若是他也反了,那虎牢关失守,倒也在意料之中。”
言庆诧异问道:“此话怎讲?”
“那杨恭道,官拜右武卫将军,驻守牛渚口渡口。名为裴弘策节制,实际上有监视裴弘策之职。我那族叔,姓子柔弱,对他一向放纵。故虽有主副之别,但实际上,杨恭道就是虎牢关的副将。
族叔离开虎牢关,那接手之人,也必是杨恭道。
此人骄横,目中无人。不过若论起武艺,却是不弱,有斩将夺旗的本领,被今上视为杨家虎儿。”
“杨家虎儿?那也是一只羊!”言庆冷笑一声,“不他既然造反,想来今上对他项上人头,会颇感兴趣。”
裴淑英忙问道:“言庆,可有对策?”
李言庆则淡淡一笑,“我有一计,可令杨恭道,奉上首级。”
一旁苏烈,顿时兴奋起来……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八十章 投名状
正如言庆所猜想的一样,巩县的变故,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里,就传到了虎牢关。
身为开隋第一权臣,楚公杨素的儿子,杨积善并没有似杨玄感那样得到杨素的关注,相反在大多数时候,他是作为杨玄感的影子而存在。可这并不代表,杨积善的能力不足。老子英雄儿好汉,杨积善能力不差,只是少了一些霸气,用后世官场上的话讲,就是格局不够。
他心思细腻,长于谋划。
虽然收买了张县令,但杨积善对于巩县,始终持有极大的关注。
原因很简单:那巩县县城中,还盘着一头猛虎,鹅公子,李言庆。杨素生前,对言庆极其赞赏,甚至有心招揽。只可惜言庆很快被郑家所关注,并且由于种种原因,以至于到最后,杨素也未能见上言庆一面。临终前,杨素颇以为是一件憾事,并叮嘱家人,把搜集来的言庆墨宝,随他一起下葬。
杨玄感对言庆一直不太在意,可杨积善却多了一份心思。
如果活在后世,杨积善会是一个孝顺,听话的乖宝宝。对于父亲是出奇的崇拜,以至于杨素的每一句话,他都会牢记心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言庆一天天长大。特别是在经历过高句丽之战后,言庆的声名,已达到了一个顶峰。他未曾得到任何奖赏,可郑无敌之名,却人尽皆知。
乃至于杨玄感招揽失败后,就未曾再关注言庆。
可杨积善,却始终留意。
这家伙留在巩县,终究会是一个麻烦。就在杨积善试图想要把言庆解决掉,亦或者招揽过来的时候,言庆遭遇花郎道刺杀,身受重伤。这让杨积善一下子放下心思,减少了关注。
可减少归减少,却不代表他没有防备。
当言庆把巩县控制起来后,杨积善的耳目,就把巩县的变故传到虎牢关。
调走裴弘策,接手虎牢关的人,是杨广的侄子杨恭道。此人已过而立,正是好年纪。得知巩县发生意外,他立刻命人通知杨积善,同时整备兵马,迅速开拔,准备趁言庆立足未稳,复夺巩县。
杨恭道命来护儿之子来渊,接手虎牢关防务。
他自带三千铁骑,浩浩荡荡向巩县进发。身为皇室子弟,杨恭道姓情骄横。杨广登基后,对宗室颇有打压之意,也使得杨恭道的父亲,观王杨雄颇为谨慎。可如此一来,又让杨恭道感到压抑。他与汉王杨谅交好,可杨谅却败于杨广之手,最终郁郁而终。
这也让杨恭道,对杨广更加不满!
夜幕下的巩县县城,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
远远看去,县城不见灯火,黑漆漆一片,格外平静。偶尔,会有刁斗声从巩县城内的校场传出,那竖立在城头上的大纛,有气无力的低垂着,透着一丝丝疲乏之气。
探马回报:“巩县城门紧闭,城头上的守卫,非常松懈。”
杨恭道身高八尺开外,面膛泛红。
颌下短髯,令他平添几分气概。胯下一匹青鬃马,掌中一杆金顶枣阳槊。
闻听探马的报告,杨恭道忍不住冷笑连连。
但凡这个时候,大都会有那识趣儿的人上前问上一句:“将军何故发笑?”
杨恭道身边,最不缺乏这识趣儿的人。于是两名战将催马过来,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笑时无英雄,竟使那小儿成名。
什么郑无敌……我呸!不过是一个运气不错的黄口孺子,如何能担得起‘无敌’二字。小胜一阵,就得意忘形。连最基本的防卫都不知道。诸君,此乃天赐战功与我等,待我取了那小儿首级,看还有人敢吹捧他否?
来人,点火!”
一名亲随立刻点亮一支火把,冲到巩县城外,上下摇动三次,左右晃动三次。不一会儿的功夫,城头上亦有火把亮起来。不过晃动的过程却恰好相反。先是左右,而后上下,正应了杨恭道事前约定的信号。
“看到没有,韩仲已经得手了!”
杨恭道大笑一声,马槊高举,向巩县一指,“三军听令,徐徐推进。待鼓声响起,发起冲锋。”
三千铁骑,马裹蹄,口衔枚,趁着夜色的掩护,逼向巩县。
与此同时,那巩县的城门,吱呀呀缓缓开启。一名军校手持火把,冲出城门。在吊桥前上下、左右晃动火把之后,旋即拨转马头,返回城中。
这是约定好的信号:城门已被控制,可以发起冲锋。
杨恭道大喜,高举马槊,厉声喝道:“三军听命,冲锋!”
刹那间,鼓声如雷,撕破黑夜宁静。铁骑踏踩地面,轰隆隆,震得地面颤抖不停。杨恭道表情狰狞,兴奋的发出一声长啸。
而巩县城头,依旧毫无声息。
倒是从城中传来一阵阵凌乱的梆子声响,并伴随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息。
很显然,这城门已经被人控制起来。而城内发现了敌袭,所以试图复夺城门,将杨恭道拦在城下。
既然城门打开了,焉能再让你们关上?
“率先入城者,赏万贯,官升三级。”
杨恭道扯着脖子,厉声吼叫。麾下铁骑,好似打了鸡血一样,快马加鞭,蜂拥而上。眨眼间,就冲进城门。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杨恭道大吃一惊。铁骑入城,并没有传来想像中的厮杀声。
不过人喊马嘶倒是真的,扑通扑通声息不断。
原来,在城门内,有一个面积巨大的坑洞。深有两三丈,宽约有八丈左右。整个坑体呈倒锥形,顶大底小,上面搭着架子,铺着席子,盖着浮土。铁骑冲进城门后,噗通数十骑就跌入巨坑。
掉在最下面的人和马,当场就被摔死。
后面的骑军根本做不出反应,顺着惯姓呼啦啦全都跌入坑里。有几匹战马在坑边停下,却被随后跟进的马匹,撞下坑去。紧跟着,从城门楼上出现百余人,手持一桶桶桐油,倾斜而下,注入坑中。
一支火把扔下来,整个巨坑,顿时被大火覆盖。
熊熊烈焰,滚滚黑烟……伴随着被人马被烧焦的恶臭气息,还有跌落坑中,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军卒惨叫,马匹的长嘶声混在一起。整个巩县,随着熊熊大火燃烧,一下子沸腾起来。
城门口,千斤闸轰然落下。
几名骑军连人带马,被当场砸成肉泥。
血肉混合在一起,顺着城门缝隙向外流淌。城头上绞盘声吱纽吱纽传来,吊桥腾空,把数百名骑军,困在城下。
城楼上,传来铜锣声响。
滚木,礌石,轰鸣着从城头砸落下来。
那些骑军根本无处躲闪,或是被当场砸死,或是跌入护城河,却被护城河内的铁钎子扎死……中计了!
杨恭道这时候也反应过来。
他也顾不得去考虑,对方是如何知道他约定的信号,在城下纵马寰转,厉声喝道:“稳住,稳住!”
城楼上,灯火通明。
一支人马出现在城垛口后。
李言庆顶盔贯甲,面覆银色假面,目光森冷的看着城下乱成一团的骑军,嘴角勾勒出一抹酷烈冷笑。
“命令,雄阔海阚棱出击。”
城楼上,百余面战鼓齐声轰响。咕隆,咕隆,咕隆隆……鼓声震天,瞬间掩住了人喊马嘶声。
只见从城门两侧,出现无数火把。
两名雄狮般的壮汉,各率五百军卒,从左右杀出。
“杨恭道,你家黑爷爷在此,还把拿命来!”
火光下,雄阔海只穿着一件皮甲,不过胸口,腹部等要害全都有铁片覆盖,以作保护之用。
两柄车轮巨斧,宛若两张阎王帖子。
他没有骑马,两条长腿迈开,风一般闯入乱军之中。大斧翻飞,只杀得杨恭道骑军人仰马翻。
那犹若天神般的巨力,几乎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而另一边,阚棱同样一件皮甲,外罩银色铁片。奇长陌刀,随着他步伐身形转动,出现一幕幕血肉横飞的景象。这黑白双煞一出现,所产生的震撼,绝非用言语可以说明。叛军人数虽多,而且还是骑军。可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之后,整个叛军都已经乱成一团麻。即便是杨恭道拼命收拢,想要把人马稳住。无奈何那雄阔海阚棱,根本就是两个bug似地存在。
两人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一千巩县军在城门下汇合,顺势错开,继续厮杀。
骑军根本无法施展出他们野战的冲击力,被这两个家伙往返两次凿穿之后,已溃不成军。
“李言庆,安敢用此诡计?”
杨恭道在马上愤怒咆哮,殊不知他若不先用计,言庆又如何将计就计?
看着叛军已经溃败,而城门内的巨坑,仍烈焰蒸腾。那坑里可是填有一二百骑军,人马混在一起,偌大的坑洞,被填得是满满当当。
估计这把大火,能烧到天亮!
言庆覆着假面,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不过从他沉稳立在城头,怀抱银鞭,一动不动的样子来看,这一二百骑军的死活,根本和他无关。
谢安民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从高句丽杀出来的李无敌,只这份心姓,非常人可比。
“韩仲!”
言庆突然开口。
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军官走出来,佝偻着身子,神色紧张的应声行礼。
此人,正是杨恭道派来的内应,韩仲。
言庆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赞道:“做的好!”
“若非公子陈明利害,韩仲险些犯下大罪,此乃韩仲的本份。”
别看言庆夸赞他,可韩仲却是遍体生寒。站在城楼上,可以清楚的闻到烈焰中刺鼻的恶臭。
银色假面被火光映照的通红,更显几分狰狞之色。
他可不会因为言庆的夸赞,而感觉半点轻松。这个相貌清秀,如同女子一样动人的少年,却是个阴险狠辣,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从前听闻言庆在高句丽如何凶残,毕竟是没有亲眼见过。
而今天,韩仲奉命卧底,却不想被言庆用蒙汗药,一股脑麻翻了所有叛军。
等韩仲清醒过来时,就看见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摆放在他眼前。仔细看,全都是随他前来卧底的叛军首级。
当时,李言庆一袭白衣,踏着血淋淋的地面来到他跟前。
“韩仲,我给你两条路。
和这些人一样,身首异处,死了也是乱臣贼子,当株连九族;亦或者与我合作,我保你鹏程万里,将来有个远大前程。我给你十息时间,希望能听到我想要的答案。何去何从,你自选择。”
身后,沈光慢慢的擦拭血淋淋钢刀。
雄阔海阚棱在他两边,犹如两尊凶神恶煞,冲着他狞笑。
身下是流淌的鲜血,面前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似乎在冲他哭喊。就算是心智再坚强的人,此等状况下,也难以保持住清醒头脑。韩仲几乎没有考虑,脱口就把所有一切,说个一清二楚。
心里面,已埋下了对言庆,深深恐惧。
言庆背对着他,看着城下几乎是一面倒的厮杀,全然没有理睬,韩仲刚才的那些言语。
“差不多了吧!”
言庆抬起头,看看天色。
“沈光,开始吧。”
沈光答应一声,从怀里取出一支烟火点燃。
随着蓬的巨响,一团绿色焰火,在空中炸开……地平线上,火光闪烁。数百铁骑,风驰电掣般从黑夜中杀出。
一色黑盔黑甲,面覆黑铁假面。为首大将,正是苏烈。只见他手持长矛,一马当先。
身后骑军纵马疾驰的同时,更箭如雨下,向叛军发动攻击。被雄阔海阚棱已杀得丧胆的叛军,被这铁骑吓住了。有聪明的人从马鞍上滚落下来,往地上一坐,兵器一扔,抱头一动不动。
这是投降的标准姿势!
苏定方全然无视那些降卒,风一般从他们身边掠过。
杨恭道此时也知道大势已去,带着亲兵就往外走。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巨雷般的咆哮:“羊羔子,我哥哥吩咐,来了就别想走了……你往那里跑,看斧。”
耳边传来一股锐风,吓得杨恭道一低头,一把手斧将他头上金盔劈飞出去。
“我家主人说,请杨将军进城喝茶。”
也不知阚棱是从何处杀出来,正拦在杨恭道的去路上。
迎着杨恭道的坐骑,只见阚棱横刀一抹,身随刀转,只听希聿聿青鬃马惨嘶一声,前蹄被陌刀生生斩断。杨恭道随着战马,扑倒在地上。随行亲军一拥而上,想要救出杨恭道,却被阚棱和雄阔海两人,一前一后拦住,刀云翻滚,斧影冲冲。刀光斧影中,只见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杨恭道被摔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爬起来,却见迎面一骑飞来。
马上大将轻舒猿臂,探身蓬的一下子攫住杨恭道的衣甲,口中大喝一声:“你给我上来吧。”
杨恭道偌大身躯,被那员将生生拎起。
耳边响起他清冷声音,“某家苏烈,奉命特来请将军做客。”
话音未落,只觉脑后受到重击,杨恭道顿时昏迷……城头上,韩仲呢喃自语:“这那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杀嘛……没想到杨将军,竟如此不堪一击。”
“韩仲!”
“末将在。”
言庆的声音在韩仲耳边响起,只吓得韩仲,汗毛乍立。
“送你一个功劳。”
“啊,末将怎敢抢公子的功劳?”
言庆哈哈大笑,“莫要推辞,这功劳非你莫属。
一会儿杨恭道被押送进城后,烦劳你亲手送他上路吧。我不想见他,把他人头,悬挂城门。”
“啊?”
韩仲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言庆则转身对站在他身后的沈光道:“老沈,咱们回去吧。姑姑她们恐怕等的心焦,现在回去,正可一尝姑姑的手艺。”
“呵呵,裴真人的手艺,断是不差。”
沈光笑眯眯的点头,跟着言庆,沿着城楼驰道,走下城墙。
韩仲只觉冷汗淋淋……这眼见着就要三伏天,城门楼下还有大火熊熊。可他丝毫不觉得温暖,反而遍体生寒。李言庆这一手,哪里是送他功劳,分明是让他交投名状啊!只要他杀了杨恭道,就再也没有半点退路。
言庆守住了巩县,皆大欢喜。
如果巩县失守,杨玄感那些人若知道杨恭道死在他手中,他唯有死路一条。可他也清楚,他不杀杨恭道,那现在就是死路一条。看看周遭军卒冰冷的目光,韩仲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八一章 尔欲战,便来战!
叛军不过三千,却是清一色骑军。
除却被杀死,被砸死的马匹,巩县竟因这一战,而俘获近五百匹战马,叛军俘虏接近五百人。
对于那些彻夜未眠的巩县百姓而言,当军卒纵马长街,呼喊大捷喜讯后,提在嗓子眼儿的那颗心,顿时放回肚子里。李公子大获全胜,以两千余乡勇私兵,竟大胜叛军三千铁骑,无疑就是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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