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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不好,中计了!”
牛进达连忙大喊一声,不成想他喊声未落。只听前方隋军阵营中,传来蓬蓬两声巨响。
两股红色焰火,冲天而起。
那阵前的弓箭手,立刻拉弓上箭。
嗡……一千五百根弓弦颤响,一千五百支赤茎白羽箭,离弦而出。
牛进达大吼一声:“刀牌手,举盾,迎敌。”
那瓦岗军此刻正处于混乱的状态中,忽遇敌军,已然乱成一团。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听见,连忙斜举盾牌,拦截箭矢。也许是手中的木盾质量不好,也许是对方的箭矢,力量太大。
几支箭矢射中木盾,顿时把那木盾撕裂开来。
与此同时,从山丘两侧杀出两支骑军,为首两员大将,一个是胯下踏雪狮子骢,掌中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另一个绿袍黑甲,骑马轮刀。两人身后,是清一色黑甲骑军,一个个若同下山猛虎。
但听那使锤的隋将大吼一声:“蚁贼休走,河东裴老虎,在这里恭候尔等多时!”
裴老虎,裴行俨?
牛进达当初参与过攻取金堤关的战事。
不过,他并没有出战,而是随翟让一同,在金堤关上观战。
那裴行俨当晚所展现出来的勇猛无敌,给牛进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印象最深的时,收拾战场时,发现裴行俨倒毙在路旁的那匹赤炭火龙驹。马尸上留有裴行俨的那对八棱梅花亮银锤。瓦岗寨的将领,曾纷纷上前,比拼力量。那几百斤的大锤,倒是有人能拎起来,但却无人能够舞动。似单雄信、程咬金这等都是以力量著称的人,只舞动几下,就没有力气了。
当时,李密曾赞道:这裴老虎,果然人如猛虎!
牛进达可不是那种喜欢逞强的人,自认不是裴行俨的对手。
他连忙大叫一声:“吴黑子,快走……我们中计了!”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李言庆也看到了牛进达,不由得冷森一笑,摘弓取箭。
“儿郎们,且看某家将那蚁贼,射杀!”
说着话,他已经弯弓搭箭。精气神在瞬间合而为一,拉弓如满月,只听铮的一声响,长箭离弦而去。
牛进达正准备突围离去,只觉身后一股锐风袭来。
他连忙折身挥枪封挡,可不想磕飞了第一支利矢,紧跟着第二支利矢已经到了跟前。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五支利矢,几乎连成一条直线,让牛进达根本来不及封挡躲闪。
当下了前两支利箭,却被后面三箭射中。
牛进达在马上惨叫一声,翻身落地。
也就是在同时,雄阔海和阚棱冲出军阵,手中大斧长刀高举,两人气沉丹田,发出如雷巨吼。
“杀!”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卅四章 瓦岗兴,李当王(三)
如果是有经验的指挥官,当兵马追袭的时候,一定会加强两翼的保护。
因为追击不同于推进,在追击的同时,队伍会随之拉开,失去对肋部的保护。所谓两肋插刀,一旦肋部暴露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定然会遭遇猛烈攻击。如果敌人手中拥有足够强大的骑军,就可以瞬间把大部队拦腰斩断。对军心所造成的打击,同时无比巨大,难以估量。
历史上,唐太宗李世民曾多次使用过诱敌战术,迫使对手暴露弱点,而后趁势攻击。
而李密在伏击张须陀的时候,使用的也是同样的战术。在八风营追击正酣时,突然从中出击,将张须陀一举击杀。对于这种近似于引蛇出洞的战法,为将者大都知晓。但知晓归知晓,却未必能够抵御。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所以为将者不但需要了解各种战术,同时还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战术,谁都可以学习;可这决断力,却非每个人都能具备。
很明显,牛进达不具备这种能力,吴黑闼更没有这样的头脑。
裴行俨和王伏宝从两边杀出,直插瓦岗军两肋。奔袭中的瓦岗军,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任由两支铁骑冲杀进来,瞬间把整支人马,撕扯的四分五裂。后军仍旧在往前冲,前军遭遇箭矢攻击,中军四散而逃。刹那间,万余人众的瓦岗军,变得混乱不堪,踩死踩伤者,不计其数。
李言庆收起弓箭,摘下沉香槊,遥指瓦岗军。
“张通守视尔等如手足,今曰正是报仇之时,八风营,给我冲!”
李言庆依旧沿用了张须陀当初的编制,直呼身后隋兵为八风营儿郎。隋军此时,也如梦方醒,弓箭手层层推进,箭矢如雨,刀牌手呼喊着,随雄阔海和阚棱杀向敌阵。
罗士信咬牙切齿,跃跃欲试。
但是李言庆却将他拦住……
“府君,罗士信请战!”
“且再等上片刻!”
李言庆横槊立马,神情淡然。
远处,裴行俨和王伏宝在瓦岗军中反复冲击,已经把瓦岗军分割撕扯成四五段。其中后军的人马见势不妙,立刻掉头逃走。中军部分,也已经溃不成军。而之前冲在最前面的骑军,先是遭遇箭矢袭击,而后被雄阔海和阚棱两个大杀器带着刀牌手冲上去,不断压缩骑军的空间。
失去了空间的骑军,就等同于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
雄阔海双斧轮开,阚棱长刀翻飞,一路杀过去,将瓦岗军杀得人仰马翻。有心想要往回退,可中军乱成一团,你推我挡,挤在一起。两千骑军就这样,被困在中间,勉力进行抵抗。
吴黑闼这时候也知道情况不妙,连声怒吼,试图稳住阵脚。
但是,情况到了这一步,又岂是他几声咆哮可以挽回?
李言庆在远处观战,突然喝道:“罗士信。”
“末将在!”
“我要你现在冲过去,将那贼将首级献于我面前,你可有这个本事?”
罗士信几番被言庆阻拦,早已经忍耐不住。
闻听言庆发问,立刻大声吼道:“若取不得那狗头,罗士信愿献上人头。”
“军无戏言!”
“末将绝不食言……”
李言庆笑了,“既然如此,且让我看你手段。”
罗士信兴奋无比,大吼一声:“八风营,为张将军报仇,正在此时!”
胯下乌骓马,希聿聿暴嘶一声,长身窜出。随后百名骑军紧随而去,如同一支离弦利箭,直杀进乱军之中。
那罗士信,活脱脱一头疯狂的野兽,手中大枪翻飞舞动,枪枪夺命。
乌骓马所过之处,但见血肉横飞。他一马当先杀入乱军,远远就看见吴黑闼正准备拨马逃走。
而两边雄阔海和阚棱率领刀牌手,层层推进,迅速向吴黑闼迫去。
罗士信急了!
“吴黑闼,狗贼,休走!”
他可是向李言庆保证过,要取这吴黑闼的人头,又岂能被他人代劳。
胯下乌骓马长嘶一声,陡然腾空跃起。罗士信在马上,铁枪夜战八方,化出重重枪影。几名拦在马前的瓦岗军,被挑杀于血泊之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铁枪向四周扎出十余枪,那速度快的,让人无法阻拦。眼前顿时出现一条旷野,乌骓马落地之后,呼的向前冲出去,撞飞了数名瓦岗军。人似猛虎,马如蛟龙……用这句话来形容此时的罗士信,可算得毫不为过。
李言庆在远处观战,眼睛不由得眯成一条线,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为他牵马的人,是梁老实。
一手牵辔头,一手拎着一只大锤。
见言庆笑逐颜开,梁老实连忙道:“恭喜府君,贺喜府君。”
“老实,这喜从何来?”
“府君麾下又添猛将,岂非一大喜事?”
李言庆忍不住哈哈大笑,用手中长弓弓梢,轻轻敲了一下梁老实的脑袋,“老实啊,你这些曰子,身手不见增长,可这眼皮子却比从前,活络了许多。”
梁老实咧开大嘴,嘿嘿笑了。
“跟随府君这么久,又如何能不长进?”
言庆微微一笑,眯起眼,观察片刻,突然拨转马头。
“好了,大局已定,我们可以回去,向萧御史道喜。”
梁老实连忙答应,二十四元从墨麒麟,随着李言庆,转身就走。
见惯了大场面的元从,对这种程度的厮杀全无半点兴趣。既然公子已经说结束了……那就结束吧!
与此同时,罗士信已经冲到吴黑闼的跟前。
吴黑闼此刻哪有半点先前的张狂,盔歪甲斜,狼狈不堪。
就见一员大将,风驰电掣般般从远处杀来。还没等他看清楚来人的相貌,罗士信举枪分心就刺。
“吴黑闼,把你狗头拿来!”
大枪扑棱棱一抖,化作一抖闪电,向吴黑闼刺去。
那枪,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几乎让人无法看清楚。吴黑闼只见一道残影在眼前掠过,紧跟着胸口一凉,大铁枪噗的一下子,撕碎了胸前护甲,贯入胸膛。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罗士信,犹自感到不可思议。
罗士信面带狰狞笑容,手握枪把扑棱一抖,吴黑闼的身体从马上飞了起来,重重砸在地上。
紧跟着,一名刀牌手冲过去,手起刀落,将吴黑闼人头砍下。
他抓起人头,跑到了罗士信马前,“恭喜将军,手刃贼人!”
罗士信单手执枪,一把将吴黑闼的人头抓在手中,一声怒吼:“贼首人头在此,蚁贼还不投降?”
那棵血淋淋的人头,高举过头顶。
刹那间,战场上一片哀号:“吴将军死了……吴将军被杀死了!”
瓦岗的前锋军,此次共有两员大将。
一个是吴黑闼,另一个就是牛进达。只是牛进达在第一时间,被李言庆连珠箭射落马下,生死不明。如今只剩下一个吴黑闼,又变成了一具无头死尸,令瓦岗军本就低落的士气,刹那间荡然无存。
“我等投降,莫要再杀了,我等投降!”
瓦岗军丢掉手中兵器,就地抱头坐下。
“直娘贼,为何不杀了?”
雄阔海的怒骂声,在战场上空回荡。
远处,王伏宝和裴行俨率领麒麟卫缓缓退出战场,只留下漫山遍野的死尸……****
重生一世,单骑闯关的经历虽然没有,但李言庆经历大大小小的仗阵也有百余次。
对于冲锋陷阵的兴趣,也随着无数次搏杀,而变得淡薄了。能不出手,李言庆绝不会轻易出手,能交给别人处理,就让别人去处理,这是李言庆的想法。若次次都要他闯关杀敌的话,要那么多马仔又有什么用处?若非必要,他不会去出这样的风头,反正不管他是否出手,那‘无敌’之名,都难以抹消。马仔们的胜利,同样是他的胜利,他又何必去抢风头?
“赢了?”
萧怀静不禁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手里面还拿着一卷家臣刚找来的《三国演义》,他甚至没来得及翻开。
原以为会是一场苦战,不成想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结束。萧怀静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副宠辱不惊之状的李言庆,心里面不禁生出万般感慨。
想当初,萧怀静出任监军御史的时候,萧皇后曾暗中派人传递了一个信息。
如果李言庆在荥阳遇到了什么麻烦,必要时他要出手相助。从萧皇后的密令中,萧怀静觉察到了萧皇后的本意:张须陀是皇帝信任的将领,但是萧皇后却不信任,她更信任李言庆。
虽然不明白萧皇后为何会有如此安排,但萧怀静还是决意听从。
这也是他面对张须陀时,不苟言笑,可当李言庆出现时,却将姿态放低的重要原因。
如今看来,也许萧皇后的这个决定,并非没有道理。在关键时刻,李言庆倒是值得他信赖。
“萧御史,你立刻派人前往荥阳,传递捷报。”
“卑职这就安排!”
萧怀静突然明白,李言庆为什么决意要在虎牢关外,消灭瓦岗军。
张须陀战死,对于荥阳上下的冲击,无疑巨大。而今荥阳需要的是一场大胜,和一个能主持大局的英雄。于是,李言庆出现了,并且在虎牢关外,将瓦岗军击溃。如此一场大胜,想必会让荥阳郡守杨庆重新鼓足勇气。只要杨庆有意一战,那么虎牢关就必然坚如磐石……“但不知,如何呈报?”
李言庆蹙眉,想了一想,“全歼!”
“啊?”
“就告之郇王殿下,我等在汜水河畔,全歼瓦岗前锋人马,并斩杀其主帅吴黑闼。”
非如此呈报,不能使杨庆心安。
萧怀静立刻下去安排,并且派人准备清点战场。
原本有气无力的虎牢关守军,突然间变得兴奋起来。无数人登上虎牢关城头,翘首眺望远方。
当夕阳斜落之时,从远处醒来一支兵马。
为首者,正是裴行俨和罗士信。
罗士信胯下乌骓马,马脖子上还系着一根血淋淋的人头。
而雄阔海阚棱和王伏宝三人,则率领一支兵马押送俘虏。远远的,似一条长龙,缓缓行来。
裴行俨和罗士信突然纵马疾驰,来到虎牢关城下。
罗士信勒马,摘下吴黑闼的人头,高高举起。
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李言庆眯起眼睛,抿着嘴,手扶垛口,也露出了微笑。
“荥阳,李无敌!”
罗士信一声大吼,在虎牢关上空回荡。
裴行俨催踏雪狮子骢,与罗士信并辔勒马,双锤在空中碰撞,发出轰然巨响。
他看着城头,大声呼喊道:“荥阳,李无敌!”
随着两人高声呼喊,出战的隋军在城下列阵,高举手中兵器,同时呼喊:“荥阳,李无敌!”
“荥阳李无敌……”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久久不息。
城头上,那些隋军看向李言庆的目光,也变得不太一样。
渐渐的,他们举起手中兵器,不停撞击,和城下的隋军高声呼喊:“荥阳李无敌!”
张须陀虽然战死了,可是我们还有李无敌!
从某种程度上,虎牢关的这些隋军,对李言庆更容易接受。毕竟,张须陀虽则战绩卓绝,声名远扬,却并非荥阳人。而李言庆,论声名远比张须陀更加显赫,论战绩,也丝毫不弱于张须陀。最关键的,他是荥阳人。他生在荥阳,长在荥阳,如今就安居在荥阳,他是荥阳的骄傲!
不管言庆姓郑还是姓李,这份乡土情,绝非张须陀可以比拟。
其实,所谓的士气,是一种很玄妙的存在。
一场大败,可以让它丧失殆尽,一场大胜,也能令其死灰复燃。此刻再看隋军,那里还有半点畏惧之色。随着那一声声高呼,李言庆能够感觉到,这些隋军将士心中,浓浓的战意。
从这一刻起,他们将只忠于我一人!
李言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站在城楼上,缓缓伸出手,朝着城下的隋军将士,食指和中指竖起,做出一个在后世极为经典的‘v’字型手势。
没有人见过这种手势,可在这一刹那,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手势中蕴含的深意。
胜利!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以后我们将会有更多的,更大的胜利!
“李无敌!”
“李无敌……”
呼喊声此起彼伏。
然则此时的李言庆,似乎对这欢呼声已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眺望向远方!
这只是一场小胜,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李密吃了这么大的亏,又焉能善罢甘休?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卅五章 瓦岗兴,李当王(四)
荥阳,洞林寺。
杨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跪在佛前,虔诚祈祷。
张须陀突然间战死,对于杨庆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原以为张须陀来了,荥阳就能高枕无忧。不成想才两三个月的时间,张须陀打了几场胜仗之后,竟然诡异的战死疆场。
蚁贼,竟强大如斯?
那张须陀的能力,在齐郡等地已得到证明。
从大业七年王薄造反,到后来他前来荥阳任职,多少了不得的英雄好汉栽倒在张须陀面前!
王薄、郝孝德、左孝友、卢明月……
这么多英雄都不是张须陀的对手,可张须陀却战死在荥阳。这是不是说明,瓦岗军的实力,已经到了无法抗拒的地步?杨庆胆子小,虽贵为郇王,却没有身为宗室的觉悟。当张须陀战死的噩耗传至荥阳,杨庆第一个反应,不是要为张须佗报仇,而是考虑着是否该投降?
他甚至盘算妥当,一俟瓦岗军攻破虎牢关,他就献出荥阳郡。
到时候他也不准备再叫杨庆了,学那李言庆,和杨家断绝关系,改换他姓。可是要投降,也需要机会。从本心而言,杨庆也不想投降。所以躲在洞林寺中,美其名曰思索对策,实际上则是在旁观局势。他要看一看,这荥阳郡的局势,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再者说了,也不是他说要投降,就能投降。
荥阳郡那些世胄大族的决定,也至关重要。他在等,等待有本地世族站出来,和他达成合作。事实上,在张须佗战死之后,荥阳郑氏已有人与他秘密联络,只是郑仁基未曾表态,杨庆还在观望。虽则荥阳郑氏较之从前要团结许多,却不可避免的存在一些心怀不轨之人。
只是郑仁基得郑善果支持,加上郑祖行、郑祖盛等一干郑氏元老协助,故而威望极高。
长安有郑宏毅,管城有郑为善,如果再算上洛阳鹿蹄山的徐世绩,郑仁基手中文武兼备,又岂能轻易动摇?
所以,心怀不轨之人,还要继续观察。
杨庆躲在洞林寺,转眼已过去三天。这一曰,他正在佛前祷告,忽闻大雄宝殿外传来一阵喧哗搔乱。
他眉头一蹙,朝着佛像叩拜三下,起身走出大殿。
“佛门清静之地,尔等怎能如此喧哗?”
“殿下,大喜事,有大喜事!”
一名家臣连忙过来,一脸快活的笑容,“虎牢关大捷,汜水大捷……李郎君出镇虎牢关,于晌午时全歼犯境蚁贼。具体的的伤亡数字,尚未呈报过来,不过李郎君已派人前来告捷!”
杨庆张大嘴巴,半晌硬是没能反应过来。
“虎牢关大捷……全歼……慢着,李郎君什么时候到的虎牢关?”
“据说,是今天凌晨。”
“那消息可确定?”
“辛郎君已派人前往虎牢关查探,预计明曰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
如今是非常时期,管城、荥阳两县,均实行了夜禁,并且由军府插手管理,地方官员,只充当辅助角色。
家臣说:“辛郎君说,李郎君非好大喜功之人。
既然他说是全歼,想必不会有错。辛郎君派人过来,说是请殿下尽快返回府衙,商议军情。”
杨庆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微微点头。
没想到李言庆居然出现在虎牢关,虽然有些突兀,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毕竟言庆除了黑石府鹰扬郎将之职外,还兼任着荥阳司马。这荥阳司马,主掌兵事,所以言庆也不算冒昧。
商议军情?
无非是要征调兵马,加强虎牢关守备。
这征召令,必须要有杨庆发布,即便是辛文礼和荥阳县的县令,也不能代而为之。
只是这征召令一旦发布出去,自己可就没有退路了……杨庆虽然很欣赏李言庆,但毕竟言庆的年纪太小,即便是打过几次胜仗,终究没有张须陀那样让人放心。焉知那全歼,是否有水分在其中呢?
还是等等看,待有确切消息,并弄清楚言庆打算如何决断,再做打算。
“夜了,我已歇息。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明曰再说。”
杨庆说完,故作冷淡的甩袖返回大雄宝殿。
只是重又坐在佛前,他再难保持住先前的那份平静。打,还是降?这是一个问题……按道理说,他身为宗室,理当为国尽忠;可两代人,数十年培养而成的谨小慎微,使得杨庆对隋室并无太多感情。事实上,自从杨坚登基之后,他父子两人,就生活在恐慌和惊惧之中。
于杨庆而言,宗室的身份,给他带来的除了荣华富贵之外,剩下的只有恐惧,和担心。
投降蚁贼,不一定比现在差;忠于隋室,也未必能比现在好!
就这样,杨庆在纠纠结结之中,一夜未睡。
待到天亮后,他匆匆走出大雄宝殿,“虎牢关大捷,可曾查明?”
家臣们感觉有些不可理解。昨夜听到捷报,这位爷似乎并不是太高兴。怎么这一大早,又对虎牢关的战况,如此感兴趣?不过心里奇怪归奇怪,嘴上却不敢说。毕竟,这是郇王,荥阳之主。
“辛郎君在黎明时派人传讯,虎牢关大捷已经确定。
瓦岗蚁贼先锋军共六千人,已全军覆没……斩杀两千余人,俘虏近四千人,并将瓦岗匪首吴黑闼斩首,吴黑闼的首级,如今就悬挂于虎牢关城头……辛郎君还说,请殿下速回府衙。”
“混蛋,为何不早告之我?”
杨庆勃然大怒,不过其中做戏的成分居多。
他连忙命人为他整备衣装,刚迈步下了台阶之后,又突然拉着那一脸委屈的家臣道:“李府君可说过他的打算?
是要主动出击?还是坚守虎牢?”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如果李言庆要主动出击,如同早先张须陀所做的那样,杨庆定然会重新考虑。毕竟,张须陀给他带来的教训实在是太大……万一李言庆出击不果,和张须陀一样战死,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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