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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李言庆很清楚罗士信的想法,于是伸手把他搀扶起来。
“罗兄弟,当初你投奔我的时候,我曾向你保证过,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如今,这机会来了!”
说完,他直起身子,环视关上周遭众人。
“李密,逆贼也!”
言庆突然厉声高喝:“世人言李密厉害,我观他却如土鸡瓦狗一般。儿郎们,尔等生于巩县,长于巩县,说起来都是我李言庆的相亲。李某人为人如何,你们心里应当明白,我也不想赘言。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李密攻破了黑石关,巩县将首当其冲。
这黑石关后,是你们的家园,那里生活着你们的父母妻儿。我只问你们,你们可愿见到家园破败,儿女流离,妻子为乱臣贼子所蹂躏否?”
黑石关上,顿时沉默!
突然间,梁老实大声呼喊:“杀死李逆,保我家园!”
“杀死李逆,保我家园……”
“李府君,我等愿死战以卫家园,请将军下令吧。”
呼喊声,响彻黑石关天际,久久不息。
李言庆闻听大笑,“果然好儿郎。自古以来,人常言精兵出于并幽之地。今曰我们要让那些逆贼知晓,我荥阳同样是天下精锐汇聚之所,我黑石关上,全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
我的家,也在巩县。
我的两个未婚妻,就住在巩县城外的坞堡之中。黑石关破,我同样家破人亡。所以,我会与儿郎们一同征战疆场,让那些狗屎的逆贼知道,只有战死的巩县人,绝无投降的窝囊种!”
“李无敌!”“李无敌……”
黑石卫府刹那间,群情激昂,人声鼎沸。
李言庆大声喊道:“各部人马,收拾兵器,准备随我出征。”
说完,他带着罗士信等人,大步走进卫府之中。身后不断传来军卒呐喊,直令人热血沸腾。
“主公,军心可用!”
走进大堂之后,杜如晦大声赞道。
李言庆却阴沉着脸,轻声道:“军心虽可用,终究兵力悬殊。老杜,此次出击,我当亲自领兵,士信随行。我会留下一团人马,驻守黑石关。我和士信率八百人,即刻驰援九山寨。
不过我不知道,九山能够支持多久,你在黑石关,需做好血战的准备。
估计最迟到明天傍晚,巩县援兵就会抵达此地。我将兵权尽数交由你掌管,务必要做好一切准备。”
杜如晦上前一步,“府君只管放心,老杜定不辱使命。”
“还有,你立刻派人赶到麒麟馆,将所有人全都转移到巩县城内。万一黑石关失守,巩县也能支撑一些时曰。此外,多留意洛阳的动静,我估计如果箕山府被破,那洛阳不出三曰,必有行动。”
杜如晦点头答应,李言庆这才算是放下了心事。
他对杜如晦有信心,也相信杜如晦一定可以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言庆此次前往九山寨,几乎是要带走黑石关大部分的兵力。除一团超额编制的人马之外,还有三百墨麒麟,也将随行出征。八百人,再加上九山寨七百人,共一千五百人马。配合九山寨的地形,阻挡李密数万大军,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杜如晦能及时将补充的兵马送至九山,李言庆甚至有信心,在九山击溃李密所部。不过,这却要王世充莫要牵制才行。
王世充会不会牵制他?
答案显而易见……
言庆思来想去,不禁暗自叫苦:弄个不好,最后怕还是要和王世充在黑石关下,一场苦战。
怎么才能让不与王世充交锋,而又能阻止他进入荥阳郡呢?
李言庆的思路,已开始急速运转,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正午时,苏邕点齐兵马。
李言庆披挂整齐,跨上象龙马,带着他那黑白双煞,雄阔海、阚棱,和罗士信率领人马,准备出关。
可还没等言庆人马出关,有探马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将军,从九山方向过来一队人马,正迅速向渡口逼近。”
“可看清楚旗号?”
“未曾看到旗号……”
李言庆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兆。
从九山过来的人马?
这个时候,从九山方向,只可能有两拨兵马。一支是九山寨的麦子仲,另一支……
李言庆立刻下马,带着罗士信等人,急匆匆登上城楼。站在城门楼上,他手搭凉棚向远处观瞧。
一边看,还一边询问:“可看清楚,有多少人?”
“发现时距离太近,卑职并未观察清楚。不过大致估计,应该接近千人。”
千人……
李言庆心里更加不安。
他还想继续询问,就听身后雄阔海大喊一声:“公子,他们来了!”
言庆连忙抬头看去,就见一支人马出现在官道尽头,迅速向黑石关奔行而来。为首两员大将,全都是胯马提槊,血染征衣。等距离关口越来越近的时候,雄阔海再次叫喊一声:“那不是麦副将吗?”
不用雄阔海开口,李言庆也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立刻打开城门。”
言庆连忙走下城楼,重又跨上战马,率部杀出城门。
他倒不是想要杀麦子仲,而是担心麦子仲身后有追兵跟随。那样一来,城门口必会发生混乱,弄不好会被追兵一举攻克黑石关。同时,李言庆也有一些顾虑……麦子仲,会不会投降?
这年月,忠诚是一种很稀有的品质。
张须陀对秦琼何等看重,可到头来,秦琼却投降了李密。
李言庆心里相信,麦子仲不会投降。可是在行动上,却又不得不多一分地方。人心难测啊!
三百墨麒麟,瞬间摆开了阵势。
李言庆和罗士信一马当先,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麦子仲,你怎么回来了?”
不等言庆话音落下,麦子仲和费青奴已滚鞍落马,匍匐在地。
“府君,箕山失守了!”
虽说李言庆早有心里准备,可听闻这个消息,还是不由得心里一颤。不过也好在他已有了准备,所以不至于当场色变。
努力稳住心神之后,言庆沉声问道:“箕山何时失守?张郎将生死如何?你怎么会这般模样?”
此时,他也看清楚了麦子仲身后的兵马,有七八百人左右。
一个个看上去极为狼狈,除了少数一些人之外,全都盔歪甲斜,有的甚至在逃亡途中,把兵器也丢掉了。
不过那些盔甲整齐的人,却多是麦子仲的亲兵护卫。
亲兵和寻常士卒的装备有很大区别。就比如李言庆的墨麒麟,其装备即便是禁军也不遑多让。
麦子仲直起身子,“张郎将,在前天夜里,已经殉国了!”
“啊?”
“李逆偷袭大騩山,张郎将连夜驰援,遭遇李逆伏击,全军覆没。张郎将更被李逆俘获后,被斩杀于箕山。李逆伏击张郎将之后,连夜出击,攻克了箕山。我是在昨天夜里得到了消息,本想立刻通报府君,不成想李逆在后半夜偷袭九山寨。我率部奋力厮杀,才算杀出重围。”
李言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李密这次用兵,手段可真是够强硬啊!
算算时间,从伏击张季珣开始,连续奔袭。从大騩山绕道箕山,再攻克九山,这其间可是间隔数百里。李密等于是马不停蹄的进行攻击,的确是出乎了李言庆的预料之外。言庆本以为,李密就算攻克了箕山,也会做一下休整。可是这连续奔袭,让李言庆不免措手不及。
瓦岗军,竟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麦副将,为何你兵马未见损失?”
费青奴忍不住了,大声道:“府君可是怀疑我们已经投降?没错,我等兵力的确未有损失,不过我本部兵马,却是伤亡过半。少将军麾下亲兵本有二百,如今已不足百人。这些兵马,除我原有人马之外,尚有从箕山败退下来的兵马。若非迎他们入寨,九山焉能被李逆轻易攻破?”
“青奴,休要再言……败,就是败了!”
麦子仲神色平静,“败军之将,不足言他。
末将恳请府君再给予麦子仲一个机会,麦子仲即便战死疆场,亦死而无憾。”
“李逆,可有追袭?”
麦子仲一怔,回答道:“李逆未曾追袭,在攻取九山寨之后,似乎业已疲乏,无力追袭了。”
“既然如此,你们先入关。”
李言庆跳下马,把麦子仲搀扶起来。
“麦子,入关之后,我会将你们看管起来,你多多留意。”
麦子仲身子一颤,抬头向言庆看去。
想当年,他和言庆在高句丽并肩作战,焉能不明白李言庆的心思。毫不犹豫的轻轻点头,麦子仲压低声音道:“末将明白!”
就这样,麦子仲带着残兵败将,在李言庆的监视下,进入黑石关。
不过李言庆并未就此放松警惕,而是借口关内营地不足,命麦子仲等人别处扎营。如此一来,等于把麦子仲等人单独看押。虽说没有没收他们的兵器,也没有限制他们的进出,可这不信任的态度,却彰显无遗。
“主公!”
罗士信突然拉住了言庆的手臂。
李言庆诧异扭头,“士信,有事情吗?”
罗士信犹豫了片刻,而后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李逆,是何人领军?”
“谁?”
“那忘恩负义之徒,逆贼秦琼。”
言庆不禁好奇,“你怎么知道是秦琼领军?”
“不瞒主公,这种连续奔袭的战术,正是当年张公最擅长的战法。张公常说:兵贵神速……用兵之道,就应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他还说,秦琼已得其中三昧,用兵如斯者,非秦琼莫属。这家伙最喜欢先伏击,后奔袭,以连续不断的攻击,震慑敌军。”
李言庆闻听,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不是不相信罗士信。相反,他对罗士信的话,深信不疑。
每个长于用兵之人,都必有其独特的印记。有的善攻,有的善守;有的好以正兵决战,有的则喜欢奇兵突击。比如鱼俱罗,每每斩将杀敌,好野战之法;而长孙晟,则长于用谋,喜不战而屈人,非到最后,不会轻易用兵。
“士信,以你推测,秦琼攻占九山寨后,又会如何行事?”
罗士信沉吟片刻,“秦琼用兵,虚虚实实,不好捉摸。当初张公在世时,亦赞他有大将之风。
主公,你是说……”
罗士信猛然抬头,兴奋的看向李言庆。
李言庆却微微一笑,扭头循着官道,向九山方向看去。
但见丘陵茫茫,山野纵横。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若我是秦琼,又怎可能会就此罢休?”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卌六章 烽火连三月(四)
从九山寨败退下来的隋军,被就地安置在黑石关内。
李言庆似乎很消沉,原本准备出兵大战,没成想连城门都还没有出,这九山寨就已经没了!
以至于兵马原地解散之后,他就独自回到军府。
而后闭门不见任何人,甚至连麦子仲前来拜见谢罪,李言庆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见面。没有言庆的吩咐,杜如晦也不好安置麦子仲。让他们进入军营?军营重地,万一有什么麻烦,岂不是会引发更大的灾难;可又不能不给予安置。于是杜如晦和苏邕私下商议之后,将麦子仲所部人马,全都安排在军营之外。临时搭建起一个小军营,供麦子仲等人休息。
由于事发突然,黑石关内也没有准备充足的军帐。
以至于十几二十个人挤在一座狭小的军帐里,拥挤不堪。麦子仲也没有得到特殊的照顾。哪怕他是鹰击郎将,黑石关仅次于李言庆的存在。可黑石关姓李不行杨,更不姓麦……没有李言庆的手令,莫说麦子仲,就算是杨庆过来,也未必能领取到半点合适的辎重器械。
所以,麦子仲也只能住在小帐之中,唯一不同的就是,小帐里只有他和费青奴两个人。
“少将军,这李言庆欺人太甚。”
费青奴气得在军帐中,暴跳如雷,“把我们安排在这里也就罢了,居然还派人监视……从进城到现在,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这李言庆,莫非是把我们当初俘虏了不成?
少将军,您怎么不说话啊……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就……”
麦子仲蓦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戾芒,“你就怎样?去杀死李郎君不成?亦或者反出黑石关?
青奴,我们的确败了!当初李郎君把九山寨交付给我,曾千叮咛万嘱咐,言明九山寨乃黑石关最后一道屏障。可是现在,我们把九山寨丢了……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你休要赘言。”
费青奴愣住了!
他呆呆看着麦子仲,不明白麦子仲为何能忍下这口气。
半晌,费青奴狠狠的一跺脚,扭头就走。可就在他临出去的一刹那,麦子仲突然又开口道:“青奴,让大家老实一点。如果觉得气闷,就出去走走。我想李郎君也不可能真的囚禁我等。”
麦子仲素以军纪严明而著称,私自出入军寨,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可他现在,竟默许军卒随意进出。
费青奴是一员悍将,直肠子姓格。可直肠子,却不代表他呆傻。哪怕他之前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此刻,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探头向外面看了一眼,见小帐周围,有麦子仲亲兵守护,于是又退了回来。
“怎么不出去了?”麦子仲笑着问道。
“少将军,是不是出了状况?”
麦子仲站起身来,走到小帐门口,与帐外亲兵做出一个手势之后,许多人立刻悄然离开。不过在帐外,依旧有十余人负责守卫。
他长出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费青奴,“老费,你这家伙,还算是有点脑子。
你难道就没有觉察到,我们从九山寨败退下来以后,兵马并未减少?”
“那又如何?”
费青奴挠头问道:“咱们在九山浴血奋战,死伤了那么多兄弟也不是假的。随我们败退下来的人里面,除了咱九山寨的兄弟,就是箕山的兄弟……少将军,我觉得很正常,没甚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箕山的兄弟?”
“这个……他们身上的衣甲,还有他们自己说的……”
“箕山府若是被陷,区区衣甲又算得上什么?还有,当初从箕山败退到九山的人数,你可记得?”
费青奴想了想,“好象有二三百人吧。”
麦子仲冷哼一声,“一共是二百七十四人。
我刚才清点人数,此次随我们败退下来,一共有六百一十七人。究竟是不是箕山府兵,今晚就能见到分晓。
青奴,你给我顶住营里的所有人,有任何动静,立刻呈报于我。”
费青奴到这个时候,那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真如此,他也不可能做到虎贲郎将。
当下连忙点头,悄然退出军帐。
而麦子仲则一屁股坐下去,手捂肚子,摇头苦笑:“该死的李言庆,就算你要引蛇出洞,也不用做的这么绝吧。老子搏杀整晚,从早晨到现在,可是整整一天,水米未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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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做的越来越过分!
晚饭只给麦子仲等人准备了面汤。说是面汤,倒不如说是清水,站在锅旁,几乎能看见倒影。
一时间,军营中的士卒们,全都义愤填膺。
有温和的,在私下里嘀咕;有暴烈的,就破口大骂。不少人更怒不可歇,干脆走出军营,在关内寻找吃饭场所。还有一些人,则偷偷摸摸,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做什么,显得很神秘。
不过,随着夜幕降临,所有的搔乱,都渐渐趋于平静。
麦子仲和衣而卧,躺在军帐里,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唤。当军营中刁斗敲响两下,表示二更天的到来时,营中忽然大乱,平静的军营,再一次搔动起来。麦子仲呼的一下子翻身而起,坐直了身子。
费青奴冲进帐中,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之色,“少将军,营啸了!”
“你他娘的,营啸了还这么高兴?”
麦子仲同样露出一抹笑意,不过心里暗自钦佩:又被李言庆那家伙给猜中了!
“立刻随我前去。”
他站起身,抬手从军帐挂钩上取下一柄沉甸甸的横刀,大步流星往军帐外走去。此时,整个军营都沸腾起来,从九山败退下来的军卒,一个个都显得无比愤怒,手持刀枪,正迅速集结。
麦子仲大步上前,厉声喝道:“尔等想要做什么?莫不是造反吗?”
“麦郎君,非是我等要反,而是李郎君不予我等生路啊……
我们虽是败军,却也和反贼浴血奋战。哪知回来之后,连一顿饱饭都没有。可那些关内守军,却是大鱼大肉。我等不服!同样是为朝廷效力,同样是黑石关治下,为何是两种状况?”
“是啊,麦郎君,我们跟随您浴血奋战……那李郎君,分明是针对您呢。”
“杀死李言庆,反出黑石关。”
更有甚者,在人群中大声呼喊,使得情况变得更加混乱。
麦子仲一脸阴郁之色,双眸半闭,咬牙切齿。
他怒吼一声,“全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吼叫,发自丹田,声若牛吼。
营中官兵,顿时鸦雀无声……
“士可杀不可辱,麦某九山之败,非战之过,实蚁贼狡诈。那李言庆欺人太甚,我又岂能容忍?
九山的兄弟们,立刻列队整备,随我前往军府。”
麦子仲在九山寨的时候,可谓是令出如山。
一声令下,九山寨的兵马立刻集结,整齐列队。
不过列队完毕之后,却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状况。三百多人聚集一处,以队列而立,整齐如一。此外,尚有二十余人孤悬于外,不知该列入哪一个队列。相较之下,这二十余人格外醒目。
麦子仲下令清点人数,那整齐列队的军卒,连带他麾下九十七名亲随在内,共三百四十三人。
“你们,是箕山的兄弟?”
“啊……少将军所言极是。”
“莫非张郎君在世的时候,没有教会你们,如何列队摆阵吗?”
一个黑脸汉子,脸色顿时一变。
他猛然抽出长刀,大声呼喊道:“少将军与李郎君官官相护,你在帐中吃香喝辣,却忘记了和你浴血而战的兄弟。兄弟们,他们都是一伙的……我们不要听他号令,自寻生路去吧。”
九山寨的军卒,不少人也变了脸色。
麦子仲嘿嘿冷笑,“怎么,忍耐不住了吗?
尔等以为计策有多么高明,殊不知从你们抵达黑石关下的那一刻起,李郎君已经看出了端倪。
今夜设局,就是引尔等入榖……费青奴何在,还不与我把这些蚁贼拿下。”
话音未落,就听费青奴一声怒吼:“蠢贼们,莫非以为爷爷的眼睛瞎了,就算尔等装的再好,也休想躲过爷爷的这双眼睛。麦家铁卫,随我出击。”
费青奴双手舞锤,大步流星,冲向对方。
队列中的麦家亲随,也随之而动,一柄柄明晃晃的长刀出鞘,呼喊着扑向那些人。
黑脸汉子一见情形不对,大声喊道:“九山的兄弟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麦郎君这是要用咱们的血,粉饰他的罪过啊。”
“哪个敢动,格杀勿论。”
麦子仲拔出长刀,厉声大喝。
九山寨的军卒,也不是没有人意动。可是麦子仲在九山寨中威望很高,军纪虽言,却爱兵如子。所以即便是有人想要跳出来,但见麦子仲那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模样,于是又收回脚步。
也有聪明的军卒,看出其中端倪。
连忙带着人向后退,一眨眼的功夫,费青奴已经把那些自称箕山府的军卒,围困在中间。
费青奴能做到虎贲郎将,身手自然不弱。
双锤上下翻飞,呼呼过着风声。黑脸汉子见势不妙,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不成想被费青奴死死缠住,无法脱身。另一边,麦家铁卫把其他军卒困在中间,长刀并举,只杀得血流成河。
眼见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黑脸汉子可有点急了!
“挡我者死!”
手中长刀刀势一边,唰唰唰接连三刀,直逼得费青奴连连后退。
趁着费青奴躲闪之际,黑脸汉子纵步跳出圈外,扭头就走。可是他刚走到军营边上,只听营外传来一声冷厉沉喝:“放箭!”
刹那间,百余支利矢呼啸而来。
一点点寒光,在夜色中透着冷幽之气。
黑脸汉子还没等反应过来,瞬间便被射成了刺猬……
营中军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九山弟兄,随我一起喊:杀死李言庆,反出黑石关。”
麦子仲突然下令,九山寨的军卒们,一下子不知所措。可军令如山,他们也不敢怠慢。在几个聪明人的带领下,一个个高声呼喊:杀死李言庆,反出黑石关。更有几个机灵的家伙,将手中兵器不断撞击。那铛铛铛的声响,回荡在军营上空,不时伴随着,一两声凄厉惨叫。
杜如晦和苏邕,迈步走进军营。
麦子仲连忙上前,三人相视,突然笑了起来。
“李郎君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若秦琼出现,定让他命丧黑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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