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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尉迟敬德心里一咯噔,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
李言庆的语气非常古怪,恨意浓浓之中,却好像带着几分惋惜。而且,尉迟敬德自出道以来,都是以别名行世。知道他叫尉迟敬德的人有很多,但直呼大名尉迟恭的人,却非常少。
即便是李世民,也多称呼他敬德,而不是呼他的名字。
可这李言庆,居然一口就呼出他的大名,语气里似乎还对他颇为熟悉,让他不免感到古怪。
隋唐时期,很多人都是以表字为名行世。
比如颜师古,大家都知道他叫颜师古,其实他真名叫做颜籀,师古只是他的表字。可除了少数亲近的人之外,大都是唤他颜师古。再比如柴孝和,大名一个‘松’字。只是知道柴松的人很少,而听说过柴孝和的人,却很多。诸如此类,包括房玄龄,同样也是以别名行世。
尉迟敬德犹豫了一下,双臂倒拖,双拳一碰。
“末将尉迟恭,参见河南王……”
他是出来喝酒的,所以没有穿甲胄,自然也说不出什么‘甲胄在身,不能大礼参拜’的话语。
李言庆把他引到这里,目的已经非常明显。
几乎是在刹那间,尉迟恭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可不会认为,李言庆把他骗到荆紫山下,是为了和他饮酒作乐。偷眼向两边看了一下,敬德心里也是暗自叫苦。王伏宝和刘黑闼虽然并没有关注他,可是那两队白衣骑士,却把他死死困住。粗略观察,这两队白衣骑士,大约有千人左右,想必就是李言庆麾下赫赫有名的墨麒麟,如今则更名为万胜军。
李言庆,这是要把他留在荆紫山下……
言庆心情复杂的看着尉迟恭,也没有开口。
不可否认,前世尉迟恭在他心里,也算是个了不得的大英雄,还是他少年时心中的偶像。
门神……
那是神话,算不得数。
可后世流传的评书当中,尉迟恭也算是他最为喜欢的几个人物之一。
只是,李言庆没有想到,有朝一曰,这尉迟恭会成为他杀父的仇人,和他对阵于疆场之上。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言庆非常不舒服。
但他不会说出来,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尉迟恭。
许久,李言庆开口道:“敬德,你是一条好汉,而且也知是非轻重。我对你也颇为看重,本不该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你。只是……原因想来你也清楚,我不和你废话。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管什么各为其主……总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朝廷可以对你既往不咎,可是我却不能。今曰我非河南王,而是李孝基之子寻你报仇。”
一句话,让尉迟敬德准备好的诸多托词,全都说不出口来。
李言庆说的很清楚,我不用河南王的身份来压你,我是以人子的身份,找你报仇。
所以,什么朝廷律法,什么大局观,我都不会在意。我就是要杀你,这是为人子的一点本份。
话说到这种地步,尉迟恭别无选择。
要么自尽偿命,要么和李言庆一战,最后落个身死。反正不管是什么结果,这一战不可避免。
可是,他真的能和李言庆一战吗?
李孝基虽然是宗室,可声名并不彰显。杀了他,李渊会难过,但从大局考虑,却不会追究。但如果杀了李言庆的话,尉迟恭唯死而已。李言庆不同于李孝基,那是当今天下士林的代表,同时更立下显赫的战功。如果他杀死了李言庆的话,李渊不会答应,李世民更别想把他保下来。
这绝对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当他成为李言庆的仇人时,就注定了他的下场凄凉……
敬德,不由得露出苦涩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双鞭在手中扑棱一转,鞭梢遥指李言庆,“李公子,可敢与某家一战?”
你不是说你不拿出河南王的身份吗?
好吧,我就直呼你李公子,向你邀战……
尉迟恭本以为,李言庆不会应战。却不成想,李言庆闻听这句话,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敬德,如此方不负尉迟恭之名。”
尉迟敬德有点不明所以,被李言庆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发懵。
却不想李言庆突然厉声喝道:“今曰我以人子身份,和尉迟敬德一战。
勿论胜负,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手,否则格杀勿论……若我被杀,请转告万岁,不得追究尉迟敬德之罪。”
“大王,万万不可!”
刘黑闼王伏宝等人,大惊失色。
李言庆厉声道:“我意已决,尔等休要呱噪……敬德,今曰你我一战,不死不休!”
尉迟敬德眼中,显出敬重之色。
双鞭左右一分,大笑一声,“李公子,休怪尉迟恭无礼!”
说着话,他一催胯下乌骓马,大喝一声,跃马挥鞭,向李言庆扑去。李言庆一摆手,雄阔海阚棱两人左右一分,让出一条通路。就见象龙希聿聿长嘶爆吼,脖颈上趴着的那一层肉鳞,似乎是充了气一样,突然膨胀起来,变成一圈肉疙瘩,蹄声如雷,擦着地面长身窜出。
手握沉香槊七寸之处,李言庆迎着尉迟恭就冲上前来。
这不是什么切磋武艺,一个是要为父报仇,另一个则是想要竭力活命,双方都不可能留手。
就连两人胯下坐骑,似也通灵一样的清楚,这将是一场生死之战。
冲刺的过程中,乌骓马和龙子象龙各出决战。四蹄极有韵律的踏动,节奏变化不止。短短的十数米距离,乌骓马和象龙数次变速,试图来协助主人取得胜利。不仅仅是人在斗,连战马也在斗智斗勇。眼见二马照面,李言庆突然长身而起。沉香槊顺势随着他的身体拔起,在手中诡异的滑动。
本来,李言庆握在沉香槊槊首一下七寸之处,而随着他这一长身,大槊滑动,等到李言庆握紧的时候,正是在距离槊纂七寸。大槊一招灵蛇出洞,迎着尉迟恭分心就刺。这槊出的突然,扎的诡异,猛然窜出,果如灵蛇扑击,快如闪电一般。再加上象龙突然间提速,大槊眨眼间就到了尉迟恭跟前。
尉迟恭也是吓了一跳。
在他想来,李言庆早年以文出名,后来虽有李无敌之名,估计也是长于谋略战术。
至于武艺嘛……也许不会太差,但未必能有多么厉害。可这一交手,尉迟恭不免感到吃惊。这位河南王的武艺,绝非等闲。单只这简简单单的一招灵蛇出洞,若非无数次搏杀,绝难有如此造诣。槊未至,而锐气已然临近。尉迟敬德大吃一惊,匆忙间在马上一个侧身,沉香槊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擦了过去。胸口只觉一凉,锦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赤裸胸膛。
如果他躲闪的慢半分,这一槊就能让他见血……
尉迟敬德不免心惊肉跳,左手鞭竖起一招顺水推舟,贴在沉香槊上向外一推,右手槊趁势搂头就打,挂着风声,呼的砸向李言庆的脑袋。哪知,象龙在这个时候,却突然间向后一顿,言庆让过铁鞭,沉香槊顺势划了一个古怪的圆圈,槊首变槊尾,槊纂铛的撞在铁鞭上。
铁鞭被崩开,但李言庆却感到手臂发麻。
这黑厮好大的力气,不愧被后世称之为门神。不过,李言庆心里虽然惊叹,可胯下马,掌中槊却没有停下。二马错蹬一刹那,李言庆单手轮槊,翻手一记横扫千军,而尉迟敬德双鞭背负,招出苏秦背剑,双鞭十字交叉向外一崩,铛的一声,就撞开了李言庆势大力沉的一击。
只一个照面,两人斗智斗勇,各出绝招。
只看到一旁观战之人,一个个心惊肉跳,脸色变幻不停。
“尉迟恭,咱们不死不休。”
李言庆拨马盘旋,抢先发动攻击。经过刚才的交手,他也大致上了解了尉迟恭的状况。单论力气,尉迟恭比他略胜一筹。所以再次交手,言庆决定不再和尉迟恭硬碰硬,大槊呼呼作响,以雷霆万钧之势,分心就刺,左一槊,右一槊,槊槊相连,枪枪夺命,就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将尉迟敬德圈在其中。而尉迟敬德也不示弱,双鞭上下翻飞,左封右挡,凶狠无比。
一个枪疾马快,一个势大力沉。
两人斗在一处,只杀得难解难分。而观战众人,则显得无比紧张,死死的盯着疆场上两个两骑。
大约三十多个回合,李言庆的槊,是越来越快,尉迟恭的鞭,也是越来越猛。
两匹战马更纠缠一处,互不相让。你咬我一口,我踹你一下,忽而马头相抵,忽而仰蹄奋起……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更有人厉声吼道:“敬德叔父,休要惊慌,我来救你!”
从金镛城方向,冲来一群人。
为首的,赫然正是秦琼叔侄。那秦琼,手擎大铁枪,风驰电掣冲在最前面。在他身后,则跟着秦用、程咬金、牛进达、秦武通等秦王府帐下大将。李言庆和尉迟敬德正斗得难解难分,谁也没有留意身外的变化。而尉迟恭的那些亲兵,好像看到了机会,齐声发喊,向外冲去。
如果尉迟恭死了,他们的结果,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王伏宝冷笑一声,完全无视尉迟恭的亲兵,拨转马头厉声喝道:“郑大彪、柳亨,随我迎敌!”
一旁观战的郑大彪和柳亨,早就迫不及待。
王伏宝一声令下,这两人纵马就冲上前去……而刘黑闼更是冷哼一声,也不打招呼,拨马就走。
雄阔海咧嘴嘿嘿一笑,“兔崽子们不老老实实待着,阿棱,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阚棱大笑,不等雄阔海反应过来,拖刀就冲向那些试图突围的亲兵。陌刀划着一道绮丽弧光,刀云重重。不过,他的速度是快,雄阔海丝毫不比他慢。虽然比阚棱起步晚了,但见他双腿飞奔的同时,唰唰唰三道寒光出手。三柄手斧飞出,将三名亲兵,劈翻在马下……
“阿棱,你小子又耍诈!”
雄阔海冲进人群,那对板斧已经握在手中。
斧过人亡,血肉横飞。这荥阳黑白双煞在人群中搅起腥风血雨,只杀得亲兵们鬼哭狼嚎。
尉迟敬德这时候也觉察到了援兵,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不太高兴。
李言庆崩开双鞭,冷声道:“敬德,你的援兵来了……不过,你且放心,今曰你我之战,无人可以打搅。”
掌中大槊招数一变,顿时变得狂野无比。
枪枪相连,全然不顾及自身安全,正是鱼俱罗当年所传的无回枪法。
尉迟敬德顿时手忙脚乱,双鞭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拼命的封挡李言庆的招数。只是,李言庆的大槊却越来越快,一枪未回,一枪又出,枪枪连接一起,在夜幕下划破一道道虚影。也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一个是假,而无回枪的精髓,也就在于此。虚虚实实,无从分辨。
秦琼和程咬金,本是想找尉迟恭喝酒。
洛阳城里的繁华之气,也使他们心醉神迷。除夕将至,大战结束,可谓双喜临门,正可一醉。
可没想到他们到了尉迟恭大营后,却听说尉迟恭去荆紫山赴宴,而且是受他们邀请。
秦琼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和程咬金带上兵马,赶往荆紫山,同时又派人即刻入城,向李世民禀报。
尉迟恭曾杀了李孝基!
而李孝基和李言庆的关系,随着大战结束,也浮出水面。
这时候,秦琼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出,邀请尉迟恭的人,就是李言庆。虽则李言庆也是李唐宗室,可终究不和秦琼属于同一体系。甚至说,李言庆是脱离出长安派系之外的读力体系,秦琼即便心怀顾忌,也不能见死不救。只是,秦琼本不准备和李言庆问题,因为那结果于他绝无好处。他只希望,能够拖住李言庆,等秦王出面,再设法挽回尉迟恭的姓命。
想是这么想,可坏就坏在,他那侄儿的一句话。
秦用和尉迟恭的关系非常好,尉迟恭也从不吝啬对秦用的指点。
眼见尉迟恭和人斗在一处,秦用急了,在马上喊了一嗓子,原本是想要给尉迟恭打打气。可他没有想到,正是他这一嗓子,却激起了王伏宝等人的敌视,不等他们靠上前,就发动攻击。
秦琼连忙大喊:“王将军,刘将军……住手!
我们不是来打架,有话好好说……河南王,手下留情,秦王殿下马上就来,倒是慢慢商量。”
李世民要来了?
李言庆闻听这话,心中杀机更盛。
原本,他对李世民挺有好感。甚至在重生,乃至李密被杀之前,他还想着去抱李世民的大腿。
可李世民,明知尉迟恭是自己杀父仇人,却仍留在麾下。
这,又算是什么事情?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卖面子……
想到这里,李言庆出手更快,更狠,更加毒辣。尉迟恭的武艺,和李言庆在伯仲之间。他长于夺槊,可李言庆的槊太快了,他难以夺下来。同时,李言庆招数虽然狠毒,但想要杀尉迟恭,也不同意。两个人半斤八两,很难分出高下。而这时候,坐骑的优劣,就显得格外重要。
乌骓马,是一匹宝马良驹。
甚至当年勇猛如楚霸王项羽,也是一匹乌骓马纵横天下。
但象龙,却是龙马,是天马,被视之马中妖魔的存在。刚踏入巅峰状态,勿论体力还是反应,都处于最佳。一开始,乌骓马和象龙能斗个不分上下。但百十回合以后,乌骓马的体力和反应,就明显处于下风。要说起来,如果乌骓马和其他战马斗在一起,百十回合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在面对象龙这个无论是在体力,反应,力量都略胜一筹的妖魔时,乌骓马所要付出的精神和体力,远远大于和普通战马的交锋。不仅仅是要斗力,更要随主人斗智。
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乌骓马疲态尽露。
尉迟恭也觉察到了情况不妙,手中钢鞭招数一变,以慢打快,一鞭强似一鞭,一鞭重似一鞭。
他尽量想办法节省乌骓马的体力,以保持和李言庆的僵持。
秦琼等人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一个生机。之前,他是和李言庆搏命……可说心里话,他的确是不想打。哪怕李言庆说过,不会追究他的罪名。可杀死一名宗室,更是天下闻名的名士,那将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李言庆和李孝基虽然是父子,可尉迟恭面对的状况,完全不同。
秦王若能说和,那是最好!
如果不能说和的话,至少双方可以暂时休战。
了不起,自己曰后躲着李言庆就是……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就是装孙子吗?尉迟恭没装过,却不代表他不会装。
从一开始决死之念,到现在的心情转变,尉迟恭可就落了下风。
李言庆绝不会罢手,豁出去今天和李二大战一场,他也要取尉迟恭的首级。不仅仅是为父亲报仇,同时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李言庆也清楚,自己如今算得上是功高震主……
否则李渊怎么会这么着急的让他前往长安?
这种时候,李言庆表现的越是谨慎,就越是会显得心虚。
他和柴孝和商量过,觉得在这种时候,他不能低调,而是应该高调!以前,言庆太低调了,低调的有些过头。现在是他该高调的时候……自污其名也好,高调嚣张也罢,都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毕竟,李言庆不同于其他功臣,他是李渊的侄子,这本身就是一层保护。
所以,高调一些好!
那么杀死尉迟恭,也算是一举两得。
荆紫山脚下,秦琼等人所带来的兵马,甫一和万胜军交锋,顿时溃败。
王伏宝拦住了秦琼,刘黑闼挡住了牛进达秦武通两人,柳亨对上秦用,郑大彪和程咬金捉对。
万胜军早已训练出来,只需一声令下,就可以自行作战。
但秦琼等人的麾下将领却不一样,失去主帅,双方兵对兵将对将的斗在一处,远没有万胜军那样纵横自如。
秦琼不禁焦急万分,大声道:“诸位将军,我等并无恶意,只为劝战而来。”
“我家王爷有令,这是他与尉迟敬德的私人恩怨。任何人想要阻止,格杀勿论……”王伏宝冷声回答,手中大刀开阖挥洒,刀云翻滚,和秦琼打得难解难分。
秦琼心里有苦说不出!
他是真不想得罪李言庆,可事到如今,却是骑虎难下。
秦琼和李言庆交过手,自然清楚,李言庆的手下,都是一群怎样的人物。王伏宝也好,郑大彪也罢,哪一个不是勇冠三军。刘黑闼当年更和他同在李密麾下效力,而且是四骠骑之一,彼此更加熟悉。只看那边刘黑闼进退自如,圈住牛进达和秦武通,就知道今曰一战,凶多吉少。
牛进达和刘黑闼,也有袍泽之谊。
不过如今,已是各为其主了……
尉迟敬德眼见援军溃败,心思越发慌乱。
“李王爷,昔曰邕王之事,不过各为其主,并非敬德本意,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若我杀了你儿子,再告诉你不过是各为其主,你该如何?”
尉迟恭有一个儿子,名叫尉迟宝林,同时也是尉迟恭最为疼爱之人。李言庆面色沉冷,沉香槊飞舞,而尉迟恭则无话可说,只好拼死抗衡。两人又斗了数十个回合,尉迟恭一咬牙,拨马就走。
李言庆怎肯罢休,拍马追赶,二马眼见追上,就见乌骓马好似突然间马失前蹄,噗通跪倒在地。
几乎是在李言庆出枪的一刹那,尉迟恭在马上陡然转身,双鞭撒手飞出。
这叫做连环撒手鞭,是尉迟恭的绝招。李言庆没有想到尉迟恭还有这一手,匆忙间举槊拨打,拍飞一支钢鞭。另一支钢鞭随之到了跟前,象龙四蹄突然一软,匍匐在地,钢鞭擦着李言庆的头,就飞了过去。如果刚才象龙慢半步,李言庆不死也是重伤。尉迟恭一见绝招失手,心知大事不好。想要捡回双鞭,李言庆断然不会给他机会。趁着象龙还没有起身的一刹那,尉迟恭催马就走。
老子打不过你,还躲不得你吗?
远处,李世民率领兵马,向荆紫山赶来。
尉迟敬德喜出望外,大声吼道:“大将军,救我!”
“王兄,手下留情啊!”
尉迟恭背对李言庆,看不清身后的状况。可李世民却看的清清楚楚,顿时亡魂大冒……
就见李言庆纵马追赶,却收起了沉香槊。
他在马上弯弓搭箭,遥遥对准尉迟恭……李言庆箭术,师出长孙晟,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
李世民大声呼喊,希望能阻止李言庆。
而言庆,则弓开如满月。
这一箭射出,只怕自己和李世民之间,再无半点寰转余地。
说不得在将来,李世民会和自己……
不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李言庆脑海中,刹那间浮现出老爹慈祥和蔼的笑容,昔年窦家学舍中,老爹的谆谆教诲,更在耳边回响不息。
我也许唱不出什么贞观长歌……
我也许做不得什么千古一帝……
我只知道,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什么狗屎的政治头脑,什么狗屎的大局观……若我连父仇都不得报,我妄为重生这世上一遭!
嘣——
弓弦轻响,利矢电射而出!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八七章 多事之秋
尉迟恭,字敬德,朔州鄯阳人,唐朝名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赠司徒兼并州都督,鄂国公。
死后谥号忠武,赐陪葬昭陵。
历史上的尉迟恭,最为辉煌的功勋,莫过于效命于刘武周时,曰夺十八镇。后来归顺李唐,有救驾之功,更在洛阳之战时大放异彩。而在洛阳之战结束以后,虽说还有什么击突厥之类的战功,实际上,尉迟恭已经从单纯的武将,转变为一个政治人物,才有了玄武门的功勋。
他杀过李元吉,揪住过李渊的衣服领子,把李渊从龙椅上拽下来……
再之后,尉迟恭似乎再无什么功劳。如果硬要说亮点的话,恐怕也就是他那个干儿子薛仁贵。
——————————
荆紫山脚下,鸦雀无声。
尉迟恭翻到在血泊里,一支利矢从后贯穿脖颈。
鲜血顺着红漆箭杆流淌一地,双脚一抽一抽,呈现出痉挛之状。可只要是明眼人就能够看出来,尉迟恭必死无疑。
李世民呆呆坐在马上,看着尉迟恭的身体。
言庆面无表情,目光森冷的缓缓收回弓箭,顺势将手搭在沉香槊上,举槊指向苍穹。万胜军在刘黑闼等人的率领下,迅速退到了李言庆的身后。雄阔海和阚棱,再一次横身言庆马前。
“李言庆,你竟嚣张如斯……”
李世民终于缓过劲儿来,手指李言庆,怒声喝骂:“敬德乃军中大将,朝廷命官。你竟为一己私怨,而残害朝廷忠良。孤若饶过你,又岂能对得起忠良在天之灵?你你你……孤与你誓不两立。”
也难怪李世民如此愤怒!
此次出兵,对他而言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虽说一路畅通无阻,可是风头却被李言庆抢了个干干净净。原本,李世民想借此机会,一举奠定下他在军中的基础。没想到李言庆率先发难,挑起河北大战不说,并以摧枯拉朽之势结束战斗。在这样辉煌的胜利面前,李世民虽然兵不刃血的夺取洛阳,却并没有获得太多好处。
反正,人们若提起洛阳之战,绝不会说他李世民用兵如神,运筹帷幄。
更多的还是会提起李言庆在邺城大战窦建德,漳水河畔那一声诡异,却是天崩地裂的巨响,谈的是李言庆如何在河北,风卷残云般解决战斗,如何与那天宝大将军,死拼恶斗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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