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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看刀!”
阚棱根本就不理秦用的解释,纵身上前又是一刀。
这一下,秦用可就有点恼了……横刀抬起,一招铁门闩,封住阚棱的攻击。阚棱呢,则大笑一声,“能挡住我一刀,也算一条好汉,再吃我一刀。”
另一边,郑大彪如同下山猛虎,就冲进秦用的部曲之中。
双枪上下翻飞,叮当声响不绝于耳。秦用的部曲也是骁勇锐士,可想要挡住郑大彪,却不太可能。就见郑大彪双枪做棒,左右开弓。他也知道,这里是长安,而这些兵卒,也非敌人,所以出手就留了三分劲。即便如此,依然无人能接住郑大彪一招。他冲在前面,双枪崩开对方的兵器之后,随后的万胜军跟上,三人一组,前后不断扯动,如同摧枯拉朽一样,把秦用的部曲,瞬间打成一盘散沙。
“棱哥,让我来玩玩?”
郑大彪解决了秦用的部曲之后,意犹未尽。
上前一步,对阚棱笑呵呵的喊道。
阚棱闻听之后,收刀向后一退,“大彪,这小子挺带劲儿,你也来试一试吧。”
本来,被阚棱打得左躲右闪的秦用刚喘了一口气,想要解释一下。
可听阚棱和郑大彪的对话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这帮家伙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气往上涌,丢了腰刀,顺势从地上抄起一杆步槊,厉声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尔等欺人太甚。”
这步槊入手,自然气度不同。
但见秦用大步上前,掌中大槊一颤,呼的直刺阚棱。
阚棱一笑,向后连退数步,而郑大彪顺势抢上前去,双枪啪的压住步槊,身形一转,滑步肩撞。
秦用也不示弱,大步上前。
不过眼看着要和郑大彪撞在一起的刹那,他猛然一个侧身,和郑大彪错身滑过去,步槊掉了个头,槊首在后,槊杆在前,一招横扫千军,呼,拦腰横扫过去。
说起来,秦用和郑大彪也算是老对手了!
早在李密时期,两人就有过交锋。
两人当时没有分出胜负,不过郑大彪略胜一筹。
一眨眼的功夫,距离上一次交手,已经过去了两三年。秦用比之当初,大有长进。
而郑大彪正在巅峰年纪,虽然没有进步,同样也没有退步。
两人再次交手,可谓是难解难分,在伯仲之间……李言庆从府中走出来,来到沈光的身旁。他看了一眼斗场中的局面,突然开口道:“柳亨,莫再戏耍了……速战速决,休得拖延。本王这就进宫,倒要看看这天下究竟是不是李家江山。一群毛孩子,居然敢冲击我河南王府,宗室颜面何存?”
柳亨连忙回道:“王爷放心,俺这就干掉他们。”
他虽然没有使用独角铜人槊,可这铁棍同样是威力无穷。但见他猛然跨步斜撩,铛的崩开了尉迟宝林手中铁鞭。先前,柳亨留着劲儿,这一会儿,他可使出了全力。
尉迟宝林的力气不小,可终究还是个孩子。
被柳亨这一棍下去,震得虎口迸裂,右手鲜血淋淋。
铁鞭顿时脱手,尉迟宝林心道一声不好,刚要往后退,柳亨滑步就到了他跟前。
柳亨的个头何等惊人!
尉迟宝林在同龄人中也算高的,可是在柳亨跟前,却好像个小孩子一样。
柳亨一只脚插在尉迟宝林双腿之间,腿一用力,向内一扣,尉迟宝林可就站不稳了。
随后,就见柳亨甩胯转身,蓬的一下子,把尉迟宝林撞出去十步开外。
尉迟宝林被撞的是头昏脑胀,趴在地上浑身骨头架子好像散了似地……没等他站起来,白袍军两个彪形大汉就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把他按在地上,绳捆索绑。
“哥哥!”
尉迟宝庆顿时急了眼,上前就要阻拦。
却被柳亨钩住他的右脚,随后棍交右手,一把攫住他的手臂,旋身就扔了出去。
那边,又有两个白袍大汉上前,把尉迟宝庆捆绑起来。
秦用看得真切,眼睛都红了……如同疯虎一样想要冲过抢救,可是郑大彪双枪一分,死死的把他拦住。
也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秦怀阳也被柳亨打翻在地。
“住手!”
程处默突然大喝一声,“宝怀也住手!”
柳亨一怔,收手后退,疑惑的看着程处默,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刚才和五人交锋的时候,柳亨就觉察到了这程处默的不对劲儿。这家伙看似攻的很猛,可实际上一直都在躲闪。
“黑小子,你想要如何?”
程处默抓住尉迟宝怀,根本就不理柳亨。
他转身面对王府台阶上的李言庆喊道:“我们投降……李王爷,大人不许欺负小孩儿。”
李言庆差点被程处默这句话给呛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处默,我不投降。”
啪,程处默一巴掌打在尉迟宝怀的脑袋上,“不投降,难道和其他人一样被捆着吗?我爹说过,大丈夫不吃眼前亏,该低头时就低头……李王爷,我们投降,你把他们也松绑吧,我们绝不逃跑。”
“黑小子,你叫什么?”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程处默是也。”
沈光在李言庆耳边低声道:“这小子就是程知节的大儿子。”
言庆笑了!
原来是程铁牛的儿子,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程咬金是个滑头,他这儿子,是个小滑头……李言庆一指程处默,“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否则本王必不会介意,取尔等项上人头。”
说着,他一摆手,示意把尉迟宝林三人松绑。
五个小孩子聚在一处,坐在地上。
宝怀道:“程处默,为何要投降?”
“不投降,难道等着被杀吗?”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二十年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人死了,什么都没了……尉迟叔叔就你们三个孩子,要是没了姓命,婶婶该是何等伤心?人死了,你们还报什么仇?”
“可是……”
尉迟宝林突然道:“宝怀,闭嘴!”
他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后说:“处默说的没错,咱们若都死了,谁为父亲报仇,谁给娘养老?”
“就是嘛,大丈夫报仇,二十年不晚……”
程处默看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郑大彪和秦用的争斗上,压低声音说:“说实在话,这河南王的手下,可真是有能人啊……这三个大块头,一个比一个凶悍。
我观察了一下,河南王没出来的时候,这三个大块头都听河南王身边那个人的吩咐,说明那家伙更厉害……我听我爹说过,河南王手底下还有很多厉害角色。
王伏宝啊,罗士信啊……对了,怀阳应该认得罗士信。”
秦怀阳看了程处默一眼,点点头,“罗叔叔和父亲反目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听我爹说,他现在相州做事……要说武艺,恐怕秦用大哥和他在伯仲之间。”
尉迟宝林说:“程黑子,谢谢你!”
他知道,程处默是在提醒他,不要再轻举妄动。
李言庆帐下能人无数,绝非他可以对付。现在的情况,是先保住小命。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时候,郑大彪和秦用,打得难解难分。
李言庆有些不耐烦,摆手道:“柳亨,过去帮一下大彪子,本王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柳亨答应一声,纵步跳下台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隆隆铁蹄声。
一队黑甲骑军风驰电掣般冲进坊内,为首大将,金盔金甲,正是赵王李玄霸。
“王兄,手下留情。”
李玄霸大吼一声,催马就来到王府跟前。
见郑大彪和秦用仍在酣战,他一皱眉,跳下马,从马上摘下一对擂鼓瓮金锤,二话不说,纵身闯进两人之间,双锤左右一分,口中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
铛,铛……两声巨响传来,李玄霸噔噔噔连退数步。
而郑大彪则是双手虎口迸裂,险些拿不住双枪,秦用手中步槊也脱手飞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家伙果然是个怪物!
秦用也好,郑大彪也罢,都是少有的悍将。
这李玄霸竟然一个人,硬接两人的攻击,其神力可见一斑。
李言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暗道:怪不得我到长安以后,人言李唐第一高手,就是这李三郎……历史上,李玄霸早夭,故而并没有留下什么惊人的事迹。
不过评书野史,却把他列为第一条好汉。如今看来,这李玄霸果然是非同凡响。
“赵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言庆脸色一沉,厉声喝问:“难不成我这河南王府成了菜市场,任人上门挑衅?”
话音未落,柳亨与阚棱上前搀扶起郑大彪,虎视李玄霸。
李玄霸的确是很厉害,但若说能同时抵住阚棱三人,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刚才他分开郑大彪和秦用,也是捡了个便宜。郑、秦二人酣战百余合,力气都损耗不小。如果是在两人巅峰状态,李玄霸想要分开这两人,也绝非一件易事。
饶是如此,刚才那一下,也震得李玄霸手臂发麻。
闻听李言庆质问,李玄霸忙把双锤放下。
“王兄,小王刚才也是一时急切,不愿二虎相争……绝无半点恶意。”
说着,他向李言庆一拱手,“王兄,小王是奉父皇之命,前来缉拿尉迟宝林等人。
秦用擅自冲击王府,乃大不敬之罪……来人,把这些人全部拿下,押送大理寺严加看管。无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与他们相见。”
随李玄霸前来的虎豹骑军士齐声应命,上前把秦用等人拿下。
李言庆叹了口气,摆手示意把尉迟宝林,还有他们带来的家人都放掉,沉声道:“赵王,小王也是迫于无奈……这些人登门生事,小王若不教训他们,这天家颜面何存?”
李玄霸笑道:“王兄,小王明白你的苦衷。”
秦用想要开口辩解,可李玄霸却不给他机会,连拉带扯的把他给押到了旁边。
“老秦,赵王这是在给你们开脱。
你他妈的要还有点脑子,就不要开口……这件事已经闹到宫里面去了,连带着秦王殿下也要跟着倒霉。如果河南王不松口的话,你们几个家伙,恐怕姓命难保。”
梁师泰压低声音,警告秦用等人。
一听这事情闹到宫里面去了,秦用也有点怕了。
王府门前,李玄霸也叹了口气,“王兄,今天这件事……小孩子也是一时昏了头,得罪了王兄,还请你高抬贵手。其实尉迟家这几个孩子的心情,王兄想必能够体会。”
李言庆沉吟片刻,看了看李玄霸,又看了一眼远处被看押的几人。
“也罢,这件事本王可以不计较,但若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本王,那可别怪本王不讲情面……另外,尉迟家的三个小子,最好不要继续留在长安,让他们回家去吧。他们想要报仇,大可光明正大。本王最讨厌的就是在背后耍小聪明。”
这句话,是说给程处默听的。
想必程处默,能够明白李言庆这话语中的含义。
见李言庆松口,李玄霸也松了口气。
“王兄,父皇还有旨意,命你即刻进宫。”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十三章 突厥十不战
天将晚时,乌云密布。
李世民纵马冲上一座土山,手搭凉棚,举目眺望。
也许光线的缘故,远方看上去灰蒙蒙,雾腾腾,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受。他取下一个水袋,拔掉塞子,喝了一大口玉华山的泉水。燥热的天气,让人心情有点压抑。冰凉的泉水入腹,李世民多多少少,感觉舒畅许多……呼,他长出了一口气。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清晨的一幕幕场景。
原本,他奉命在玉华山督造仁智宫,作为李渊来年夏天避暑之用。
李渊很怕热,同时对长安夏曰的喧嚣感到烦闷。所以,他选择了玉华山作为避暑行宫,李世民自然要尽心尽力。
就在他和人讨论这仁智宫的营造细节时,田丰率左金吾卫突然抵达。
李世民这才知道,突厥使团被伏击的消息。乍听之下,李世民同样是感到愕然。
田丰传李渊敕令,敕李世民即刻返回长安。
诏书上,所使用的并非是发布各种政令所用的皇帝行玺,而是罢黜诸侯王公所用的皇帝之玺。如今,传国玉玺下落不明,所以李渊大多数时候所使用的,是自行配备皇帝六玺。皇帝六玺的用途各有不同,但自武德元年来,皇帝之玺还是第一次出现。
李世民,又如何能不感到紧张?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李世民努力的平静自己的情绪。
身后马蹄声响起,他扭头看了一眼,见李靖策马跟上来。李世民把水袋丢给了李靖,然后又朝身后看了看。田丰和左金吾卫在土丘下等候,并未跟着上来。虽然李渊敕令用词严厉,可李世民毕竟是秦王,同时还是总督十二卫兵马的天策大将军。即便李渊真的罢黜了李世民的天策大将军之职,也终究是皇室子弟。
田丰在宫中做事,自然知道这轻重。
所以他并未紧紧逼迫,一路上完全听从李世民的指挥。
“药师,这件事会是何人所为?”
李靖喝了一口水,抹去胡子上的水渍,轻声道:“秦王已有决断,何需再问我?”
“可是,他哪儿来的兵马?”
李世民苦恼道:“河南王的根基在河洛,关中似乎并无他的部曲。
豳州又是大哥的人,以大哥的姓子,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与他主张不符。”
“河南王在关中或许没有兵马,但未必调动不得兵将。”
“不可能!”李世民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可这短短时间,他如何收买部曲?
再者说,各部兵马调动,都会有案底可查。
河南王哪怕收买了一些人过去,可这是京畿道,擅自调动兵马,可不是一件小事。”
李靖苦笑一声,“这也正是末将想不明白的地方。”
李世民用鞭梢挠头,“不过突厥使团遭遇伏击,恐怕会令父皇更加为难。他本来就不想和突厥开战,而今使团在豳州遇袭,父皇已是骑虎难下……本王也不想向突厥低头,只是这手段太过暴烈,使朝廷全无寰转余地,那江南又当如何?”
“江南之战,怕也是迫在眉睫!”
李靖和李世民相视一眼,同时露出一抹苦笑。
“也罢,且回长安,看这事态究竟如何发展吧……”
李世民说罢,催马冲下山岗。
李靖紧紧跟随,而山岗下的田丰,见李世民行动起来,亦毫不迟疑的催促兵马跟上。
天黑以后,一行人抵达长安。
李世民在承天门外下马,刚准备进宫,却见承天门内行出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韦长史,为何阻拦本王去路?”
来人,是东宫长史韦挺,准确的说,是太子门下的亲信。
韦挺微微一笑,“大将军见谅,非是臣要阻拦,而是陛下敕令,秦王殿下抵达之后,立刻禁足承乾殿。无陛下旨意,殿下不得擅自出入,还请秦王恕罪则个。”
禁足?
那不就等同于圈禁?
李世民还没等反应过来,韦挺率金吾卫已经上前。
“药师,你立刻回去告诉大家,切勿搔动。”
李世民也来不及和李靖交代,只能匆忙的呼喊一声。
他相信,李靖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李靖一蹙眉,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突厥使团被袭,秦王被圈禁承乾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李言庆那张笑盈盈,清秀的面庞。
心中越发确定,此事和李言庆,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但李言庆这样做,目的何在?
李靖出了皇城之后,在朱雀门外徘徊。
“李木!”
“在!”
一名亲随走出来,躬身行礼。
李靖说:“你立刻去秦王府,面见王先生和刘文静刘司马,请他二人务必要约束大家的行动。这种时候,万不可再发生任何意外……我这就去公主府,请平阳公主出面,为大将军求情。”
李木答应,带着人急匆匆离去。
而李靖则在朱雀门外翻身上马,脑海中蓦地闪过一道灵光,他下意识向皇城里看去。
莫非,李言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真实的目的并非是要为难秦王,而是别有用心?
——————————————————————————————李言庆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身子不由得缩了缩。
他站在玉阶下,却好像睡着了似地,不言不语。
立政殿里,群臣仍旧争吵不休。有的认为应该立刻派人向突厥解释,有的则认为,应该与萧隋议和,全力解决突厥之后再说……总之,双方意见不同,争吵的格外激烈。
言庆和李玄霸站在旁边,显得非常平静。
李建成则静静的看着他二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而李渊,则坐在龙床上不停的揉太阳穴,显然也是感到无比头疼。
“都住口,都与朕住口!”
李渊突然大声喝道,殿上群臣,立刻闭上了嘴巴。
“吵,吵,吵……你们除了会争吵,能不能做些有用的事情?想出一个妥善之法?”
立政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李渊不由得苦笑,目光扫向了裴寂。
他发现,裴寂正朝他努嘴。顺着裴寂示意的方向看去,李渊看到了一直沉默的李言庆。
“养真!”
“臣在。”
李言庆睁开眼,忙上前一步行礼。
“你素以足智多谋而著称,今曰为何一言不发?”
李言庆看了看殿上的文武大臣,笑道:“陛下,臣并非一言不发,而是在聆听诸位大人的意见。”
“哦?”
“其实,诸位大人的意思都是好的,是为陛下着想,是为我大唐万世基业着想。”
殿上群臣的脸色,顿时舒展许多。
一道道目光,集中在李言庆的身上,脸上还流露出鼓励的笑容。
“臣刚才听诸位大人的争论,其实无非就是担心突厥人借此生事,趁机出兵中原……大人们的考虑很周详,想法也不错。不过臣以为,大人们恐怕过于谨慎。突厥?呵呵,其实并不足为虑。”
李渊顿时来了兴趣,“养真,那你说说看,突厥如何不足为虑。”
“突厥人很强,但并非不可战胜。
早年间有陈汤直捣黄龙,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后有长孙大将军合纵连横,使得启民可汗俯首称臣。如今,我皇登基不久,中原大战方息,的确有些羸弱。可羸弱,却不是向突厥人低头的借口……以臣看来,突厥有十不战,陛下无需过滤。”
“十不战?”
李言庆直起身子,正色道:“陛下,突厥处罗可汗方故,阿史那咄苾虽登上王位,但根基并不稳固。且不说阿史那咄吉和阿史那俟利弗的子嗣未必服气,就连那启民可汗的兄弟们,又有几个是真心臣服咄苾?此为突厥一不敢战……其二,咄苾之所以派出使团,真的是想要帮助萧隋吗?
恐怕他也是想拖延时间,使中原处于分裂,从而获得喘息之机。所以,他目前的战力,并不强横。
其三,大业年间盗贼横行,突厥在其中投入许多。
然则随着各路反贼纷纷灭亡,突厥诸多投入,只怕也难以收回。如此一来,突厥内部,必然会有分歧。
其四,秦王柏壁之战,大败刘武周。
赵王朔方之战,打得梁师都溃败千里。若说突厥对陛下没有畏惧,那绝无可能。
他既有畏惧,恐不敢轻易开战。
其五……”
立政殿里回荡着李言庆洪亮的声音,一条条的陈述,令文武群臣的情绪渐渐平稳。
而李渊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不时点头予以认可。
“河南王,那依你所言,就无需担心突厥喽?”
刑部尚书刘政会问道。
李言庆笑了笑,“刘尚书,本王虽说突厥有十不战,确并未说突厥一定不会战。
有道是,人无杀虎之心,须防虎有伤人之意。
陛下,臣的意思是,突厥,不可不防,但也无需太过于担心。臣有一计,无需动用国力,即可令突厥陷入混乱。”
“养真,细细说来。”
“昔年本王恩师,前朝左骁卫大将军长孙晟,曾言草原之民,貌合神离。各部落借有私心,可令其不断争斗,削弱其实力。突厥目前是阿史那咄苾当政,却并非所有人都听命。臣听说,薛延陀部就对其颇有敌意,其他各部,也多是迫于压力。
陛下可命人出使草原,挑动各部落的关系,令其陷入争斗。
同时,再择一骁将出镇灵州,督朔北兵马,即可安然无忧……臣举荐一人,前朝紫金光禄大夫裴世矩,曾出使西域,令吐谷浑大败。今陛下亦可令此人再往西域,联合西域各国兵马,牵制突厥兵力。如此一来,陛下可集中精神,消灭萧隋。”
裴世矩?
立政殿众人,立刻又搔动起来。
就连李渊,也不禁微微蹙眉……这个裴世矩,口碑似乎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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