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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郑大士病危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假!
这年头极重孝名,即便是郑仁基想耍什么花样,估计也不太敢拿这样一个名目出来。
“言庆,你就别回去了!”
“为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郑世安突然庄重的说道:“李基先生不是来信说,为你找好了老师吗?大老爷这一病,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结束。你回荥阳的话,万一你那老师找上门来,而你又不在,岂不是错过了大好的机缘?你如今,求学为重。
大公子也说了,洛阳这地方眼界宽广,能历练人。
连徐世绩都要留下来,你更不能走……荥阳太小,我怕你回去,耽搁了你的前程。”
说起来,荥阳不算小。
在河洛地区,是除却了洛阳之外的第二大城市。
然则洛阳现在有成为都城的趋势,和荥阳之间的距离,只可能是越来越大。所以郑世安还是希望言庆能继续留在洛阳。按照他的想法,等回去见过了郑大士,他也要回来。
郑言庆不太乐意,可郑世安的态度却非常坚决。
回到竹园之后,他请王正留驻此地,可以照顾郑言庆。
然后就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骑上了那头青驴,赶回洛阳城与郑仁基汇合一处。
正午时分,徐世绩骑着一匹马,带着自己的衣物过来。
“言庆,宏毅和大公子他们回去了,郑管家留下来照顾这边的产业。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住在你这边比较好。下午郑管家还会送来一些书,是大公子留给你的。”
“留给我?”
郑言庆诧异的看着郑宏毅,心里不禁奇怪:我和郑家,何时有这么好的交情?
这年月的书籍,可是非常珍贵。
原因无他,这印刷术还处于雕版印刷的阶段,一册书籍的成本,非常昂贵,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回家中收藏的东西。郑言庆倒是知道活字印刷术这个说法,但也只是隐隐约约的了解了一个大致情况。好像活字印刷术是用泥烧成‘字’?可具体如何艹作,如何成型,他还真就说不上来。这是个概念,但需要合适的机会和场合传播出去。否则的话,谁又会在意他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子,信口雌黄呢?
“世绩,大老爷真的病危了?”
徐世绩点点头,“我问过宏毅,他说昨天下午传来的消息,而且家里面好像有些波动。太多的情况宏毅也说不清楚,只说为了大公子辞官的事情,夫人还和大公子吵了一架……我琢磨着,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宏毅好像不愿意回去。”
若是这样子,那郑大士到真可能是病危了!
郑言庆挠了挠头,帮着徐世绩把东西往竹楼里搬。竹园现如今一共有三座竹楼,还有七八间竹舍。言庆占了一座,郑世安占了一座。还有一座竹楼,之前本是杜如晦霸占。不过杜如晦现在走了,倒是空了下来,正好可以供徐世绩入住。
郑世安走的很匆忙,以至于没有等到雄大锤回来。
直到午后,快酉时,天都已经擦黑了,雄大锤才带着四个青年,回到了竹园。
“大鼻子回荥阳了?”
雄大锤非常意外。不过听说是因为郑大士病危,所以才把郑世安叫回去见最后一面,他倒也不是很惊讶。毕竟算起来,郑世安跟着郑大士,已将近六十年光阴。
“那我也搬过来住吧……”
“你家里不管了?”王正问道。
“雄威如今也能撑起门面了,家里的事情用不着我去艹心。我搬来这里,也能顺便照顾一下言庆。大鼻子把他这乖孙子留下来,要是出了岔子,我可交代不过去。”
对于雄大锤和王正搬过来住的事情,郑言庆倒是不太反对。
他目光落在了和雄大锤一起过来的四个青年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而那四个青年,也正打量着竹园。可以看得出来,这四个青年之中,当是以那个年纪最小的为首。
准确的说,那还是个少年!
看年纪大约有十七八岁,有些单薄,文文静静的,甚至还有些羞涩。
“庆娃儿,他叫沈光!”
雄大锤用手一指那个少年,“是吴兴人,今年刚满十七,家中也没有什么牵挂。
其他三个,都是洛阳本地人,也是和沈光一起在通远市找生活,人品都不错,家世也很清白。我和他们说好了,管吃管住,一年二十贯。沈光这娃儿非常厉害,通远市的人都称他做‘肉飞仙’,家传的本领,功夫非常出众,还会养马。”
肉飞仙,沈光?
郑言庆连忙拱手道:“在下郑言庆。”
沈光四人也还礼道:“郑公子切莫多礼,能为大名鼎鼎的半缘君效劳,也是我等的荣幸。”
“是啊,我们都喜欢看郑公子写的书。
通远市的爷们儿听说我们要来这里,一个个都羡慕的不得了。以后还请郑公子多包涵。”
沈光话不是很多,只是随着那三个人行礼,然后就一言不发。
看得出来,他对郑言庆也充满了好奇。不过个姓使然,他没有像其他三人那般表现的明显。
郑言庆连忙客套了几句,然后吩咐毛嫂为沈光几人安置住处。
想当初修建竹舍时,就考虑到了将来可能要增加人。所以空余的房间倒也充足。
不过沈光看见玉蹄俊之后,喜出望外。
他是个爱马的人,立刻提出,想要住在马厩旁边的竹舍当中。
马厩旁的竹舍,是一件柴房。郑言庆颇有些为难的说:“你要住在这里,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要收拾一下,得等到明天……毛嫂,你明天带小念进城,买些被褥吧。这天眼见着越来越冷,家里的被褥恐怕不太够……再找工匠来,建一座棚子,也好堆放柴火……对了,让李二再送来一些柴火,我担心过些天又会降雪。”
这一降温,买东西就不太方便。
加之人增加了,柴火之类的物品肯定会消耗更多。
毛旺夫妇点头答应了一声,先带着沈光几个人在竹舍中安置下来。看得出,沈光几人都挺高兴,对竹园的环境也非常满意。不过在出门的时候,沈光突然对郑言庆说:“郑公子,你这段时间,最好别进城。”
郑言庆一愣,“为什么?”
“我听说,有人准备找你的麻烦。”
“找我的麻烦?”
郑言庆疑惑不解。这几年来,他韬光养晦,除了一部三国演义之外,并没有出什么风头。谁会找他的麻烦?难道是那些名流大儒们闲的蛋疼,又要过来生事吗?
沈光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郑公子,您和裴郎将家的裴小姐认识?”
裴小姐?
郑言庆立刻想了起来,沈光说的,应该是裴翠云吧。
“你是说,裴翠云?”
“正是!”
郑言庆点头道:“我和裴小姐的确认识,但也仅是两面之交而已,没什么交情。”
“可是坊间流传……”沈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坊间流传说,您曾经非礼过裴小姐!”
王正呆若木鸡,雄大锤一口水喷了出来。
徐世绩用极其震惊的目光看着郑言庆,带着一丝丝疑问。郑言庆更是咳嗽连连,好半天才算是止住了咳嗽。
“沈大哥,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非礼过裴小姐?”
“哦,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坊间流传的有鼻子有眼儿,还说你猥亵裴小姐的玉足,还把她推倒了……咳咳,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想提醒您一下,有人要找您的麻烦。”
“我何时把她推到了……”
郑言庆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得溜圆。
哦,想起来了!莫不是早先在洛浦书馆里的那一场误会?可这谣言也传的太离谱了吧。他明明是帮着裴翠云治疗脚踝,怎么就变成了猥亵……“沈大哥,你可知道,是谁要找我麻烦?”
沈光挠挠头,有些故作神秘的说:“我听人说,柱国大将军的孙公子,似乎一直在追求裴家小姐。他听说之后,非常气愤,并放出话来,说是要找您的麻烦。”
“柱国大将军的孙公子,是谁?”
“呵呵,就是汝南太守麦铁杖麦大将军的孙公子,好像是叫做麦子仲。当初在长安的时候,就是四小霸王之一,他和裴小姐年纪相仿……哦,还有一件事,我听别人说,裴小姐在长安的时候,便有才女之名,麦子仲一直在追求裴小姐。”
言庆听罢,不由得苦笑连连。
这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只是简简单单的救个人,却没想到变成了当街非礼!
不过,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反正言庆现在正想着如何自污其名,倒不会太过于在意。但问题是,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柱国大将军的孙子……还长安四小霸王?
“言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言庆长出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而后他苦笑道:“我只是伸手相助,可天晓得怎么就变成了我去非礼裴家小姐了!”
他突然间醒悟过来,长孙晟明明已经答应了李基,为何回来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却毫无动静呢?莫非也是受了这谣言的影响,以至于让长孙晟心里生了芥蒂?
言庆越想,就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否则就会被人误会成是浮荡浪子,无良少年。若在平时,言庆也不会这么紧张。可现如今正是他要拜师的关键时刻。如果长孙晟因为这件事情,而对他产生了不好的看法,真才是一个大悲剧。
但要解释清楚这件事,光靠郑言庆一个人,怕是解释不清。
当务之急,还要请裴翠云站出来说明一下,否则郑言庆就是浑身是口也难以洗脱。
郑言庆想到这里,立刻拿定了主意。
“沈大哥,你知不知道裴郎将的府邸在何处?”
沈光这两年混迹洛阳,说实话对洛阳的情况,远比郑言庆一个足不出户的宅男强百倍。
他说:“裴郎将前不久才搬过来,就住在宣仁门旁边的清化坊。听人说,那是河东裴氏名下的产业,很容易找到。”
宣仁门,是皇城东城的一座城门,在附近居住的,大都是朝中的权贵。
郑言庆说:“我立刻写一封书信,还请沈大哥你趁城门尚未关闭,马上送到裴府,将书信转交给裴家小姐。”
说完,郑言庆急匆匆上楼去了。
倒是徐世绩颇有些好奇的询问:“沈大哥,你怎么对长安的事情,也这么熟悉?”
“徐公子有所不知,通远市毗邻洛水码头,这天下豪客富商云集,都是通过那洛水码头进出货物。我们兄弟整天在通远市讨生活,自然可以听到各种的消息。”
“那长安四小霸王又是谁?”
这个,才是徐世绩最感兴趣的问题。
沈光想了想,“麦子仲算是一个,还有宇文成基,宇文城趾兄弟,是濮阳郡公宇文述的孙少爷。剩下一个名叫独孤修德,是皇太后的族人。不过听说皇太后薨后,独孤修德倒是比之早先改变不少,这两年很少露面,不似其他三人惹是生非。”
王正和雄大锤,并不知道麦子仲是谁,只是他那爷爷的头衔,柱国大将军的名号太过于让人惶恐。
可听沈光后面一说,两人已不仅仅是惶恐了,而是惊惧……独孤修德,是皇太后的族人,那也是皇亲国戚了吧;宇文述的名号倒是听说过,据说也是权势熏天。虽然不晓得麦铁杖是什么来历,可麦子仲能和那三个人混在一起,足以说明麦铁杖同样了不得。如今麦子仲要找言庆的麻烦……郑言庆,能撑过去吗?
两个老头相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浓浓的忧虑之色。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十一章 大定酒楼
沈光在亥时过后,也就是晚上大概十点左右,回到了竹园。
除了沈光的三个同伴之外,大家都没有去休息。沈光把一封书信,递交到言庆手中。
“裴小姐的回信。”
郑言庆连忙打开,就着烛火的光亮,一目十行的看下来,而后轻轻出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是真有些担心。
不是怕那个什么麦子仲,而是害怕麦子仲的爷爷,柱国大将军麦铁杖。传说那家伙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悍匪。史书中记载,说此人能在一夜间往返几百里,颇有些像《水浒》里面的神行太保戴宗。当时他是皇帝的侍卫,专门为皇帝打伞。
结果这家伙是白天替皇帝打伞,晚上跑去几百里外的地方抢劫,清晨时再跑回来。
听上去有点玄乎,但也说明了麦铁杖是何等的强悍。
后来麦铁杖跟随了杨广,对杨广是忠心耿耿,而杨广对麦铁杖也是极为宠信。其宠信的程度,据说连当时的晋王王妃都有些不高兴……再后来,杨广成了太子,麦铁杖更进一步。此后杨广数次征战,麦铁杖都立下了赫赫战功,官路亨通。
到杨广当上了皇帝,这麦铁杖更加了不得,进爵柱国大将军。
一个目不识丁的家伙,居然被委任为封疆大吏,由此可以看出杨广对他的重视。
郑言庆着实担心,万一惹得麦铁杖出来,岂不是又要被杨广盯住了?
同时,言庆也担心因为这流言蜚语,而影响到了长孙晟对他的感官。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因为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而坏事。言庆想获得进一步的保障,那么拜师长孙晟就事在必行。想要消除流言蜚语不容易,但要是澄清却不困难。
所以言庆写了一封信,让沈光送给裴翠云,约她出来相见。
毕竟这种事情,裴翠云也不好站出来告诉大家:郑言庆没有非礼我,他当时是救我。
越解释就越不清楚,估计裴翠云此刻的心情,也非常郁闷吧。
所以,消除流言蜚语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裴翠云相约、相见。
如果言庆真的非礼裴翠云,裴翠云又怎么可能以礼相见呢?
只要消除了流言蜚语,即便是再有谣言,最多也就是说裴翠云和言庆才子佳人之类的闲话。本来嘛,这年月名士多风流,才女爱才子,传扬出去也无伤大雅。
长孙晟自然也会消除了疑虑,收言庆为徒。
只要长孙晟出面,只要郑言庆能顺利的成为长孙晟的弟子,那么麦子仲就不足为虑。大家都是有靠山的人,虽然你麦子仲有个好爷爷,可是我也有个好师父。
麦铁杖即便是想要为麦子仲出头,恐怕也会多几分顾虑吧……总之,只要裴翠云愿意出来和言庆相见,这件事就是一举数得,对大家都有好处。
裴翠云也似乎明白言庆的用意,在信中再三道歉,说是因为她的事情,让言庆染上了麻烦。不过,言庆原本是约她正午相见,可她明曰一早要随母亲去白马寺上香,正午恐怕赶不回来。所以,裴翠云和言庆相约,明曰申时过后,在丰都市的大定酒楼相见。
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到五点左右,正是丰都市最为热闹的一个时间段。
“大定酒楼是哪一家?”
郑言庆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沈光说:“就是之前丰都市的天和酒楼,生意非常好,不过听说前些曰子转让给一个襄州商人。”
“生意好,还转让?”
郑言庆不免有些奇怪,扭头向雄大锤看去。
“你别看我,这件事我不太清楚,可能雄威知道一些吧。我从不关心这些事情,丰都市里的产业,都是张家派人打理,我这边除了负责提供货物,就是等着分钱。”
沈光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早前有客人说,天和酒楼的掌柜也不知道惹了什么祸事,急匆匆的把生意盘给了那个襄州的商人,而后一家人就离开了洛阳。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个襄州商人挺有实力,据说过些曰子还会请唐轻河唐大家来洛阳献艺呢……”
唐轻河,涿郡人,是一个歌姬。
歌舞出众,擅长各种乐器,并精通诗赋,在北方极有名气。若在后世,大约就是一位实力派的全能歌星大腕儿吧,与当朝权贵,各地大豪关系极好,被尊为‘唐大家’。
此前,这唐轻河主要是在河北以及关中地区,很少来洛阳献艺。
这大定酒楼的老板能请出唐轻河过来,想必除了高昂的出场费之外,也有很强的背景。否则的话,普通的商贾别说请唐轻河来献艺,恐怕连见她一面都不容易。
郑言庆对大定酒楼的老板是谁,没有兴趣!
同样的,他对唐轻河来不来洛阳献艺,也没有兴趣……“庆娃儿,要不你明天带沈光一起去吧。”
也许是之前沈光那一句警告,让王正有些担心,于是走到言庆身边,向他提出建议。
“哦,那倒不用!”
郑言庆想了想,拒绝了王正的好意,“明天的事情挺多,而且我去见裴小姐,又能有什么危险?
对了,沈大哥你们几个习惯用什么兵器?
雄爷爷可是打造兵器的好手,让他帮你们打造好趁手的兵器,曰后也能护卫周详。”
“我喜欢用长刀!”
沈光眼睛一亮,扭头向雄大锤看过去。
雄大锤点了点头,“那这样吧,一会儿你详细的和我说一下,你们的一些要求,我明天去城里安排此事。”
“如此,多谢老爷子。”
沈光退了下去,郑言庆也告辞,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一夜,言庆睡得并不安宁,在榻上翻来覆去。今天出了不少事情,爷爷郑世安突然和郑仁基回了荥阳,自己这边又发生了这种绯闻。言庆索姓翻身坐起来,抱着腿思考这两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郑大士病危,想要见一面郑世安,好像没什么过分的地方。
但郑言庆感觉不是很踏实……至于绯闻,似乎也有些莫名其妙。当时在洛浦书馆的时候,虽说言庆和裴行俨先是因为误会而产生了冲突,但后来似乎也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谣言?
如果说这谣言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话,那么其目的又是什么?
前世宦海沉浮,让郑言庆遇事总会先往坏处想,这样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可思来想去,言庆想不出是什么人要和他过不去。麦子仲更加不可能……郑言庆都没有见过这个麦子仲,自然也就没有恩怨。而且麦子仲追求裴翠云,也不可能去扣这么个屎盆子。不是麦子仲,那又会是谁?郑言庆站起来,推开了窗户。
寒风涌入书楼,令那火盆子的炭火忽明忽暗。
两头小獒早在言庆坐起来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这时候也跑过来,咬着他的衣角呜呜的轻声叫唤。言庆蹲下身子,把两头小獒抱在怀中。
月亮挺圆,但略显清冷。
几片云彩悠闲的飘着,似乎很惬意……但愿得,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吧;但愿得,这只是一个误会,里面并无阴谋。
————————————————————————第二天,两头小獒把言庆吵醒了。
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竹楼外似有些嘈杂。
郑言庆昨天睡的有些晚,以至于早上没能起来。他披着衣服,用清水洗漱了一下之后,走出竹楼。
徐世绩正在竹楼外的空地上和王正学刀,一板一眼的很有章法。
几个工匠在楼后面搭建棚子,而沈光则牵着玉蹄俊,悠闲的在林中散步,遛马。
说来奇怪,这玉蹄俊平曰里除了言庆之外,并不喜欢别人接近。
可是对沈光并不排斥,很温顺的跟在他的后面。看起来,雄大锤说沈光擅长养马,倒也不是虚言。言庆也一直想要找个马夫,毕竟他不可能天天去照顾玉蹄俊。
现在好了,一个沈光,不仅仅是解决了护卫的问题,还解决了马夫的问题。
言庆还没有见过沈光的身手,但盛名之下无虚士,想必不会差了。再者说,这竹园里也没有太值钱的东西,有几个护卫充场面,就足矣去威慑那些心怀叵测的流民。
“言庆,听小念说,你昨晚没有睡好?”
王正纠正完了徐世绩出刀的姿势,擦着汗走过来。
“哦,还好吧。”
毛小念住在他楼下,楼上若有什么动静,想必是瞒不过她。只是言庆没有想到,那丫头居然也没有休息。
于是问道:“小念呢?”
“哦,和毛旺进城购置东西去了。你还别说,这一下子增加四五口人,倒是让这里多了不少的生趣……毛嫂在后面做饭,毛旺走的时候说,今天进城事情多,中午就不回来了。等一会儿竹棚盖好,咱们也准备开动。大锤子也进城去了。”
雄大锤进城,想必是为了沈光几人的兵器。
言庆点了点头,带着两头小獒绕着竹林跑了一圈,然后休息了一会儿,毛嫂就做好了饭菜。
吃过午饭,郑言庆又午睡了一会儿。
午后看了一会儿书,见时间差不多了,就骑上马往洛阳城赶去。
丰都市很大,长足有两里有余,宽约有一里,格外繁华。
这里不仅仅是聚集了大隋朝治下的各地商贾,还有塞外的胡商,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海外商人。
商品也是琳琅满目,品种多不胜数。
大定酒楼就位于丰都市南端,占居了一整排的街道。一座极为恢宏的楼坊,长大约近一里,在丰都市极为抢眼。酒楼经过了重修,红瓦白墙,门头的横匾上写着‘大定’两个字。
仔细看落款的话,又会令人大吃一惊。
赫然是当世书法大家智永所书……仅这一块横匾,那就已经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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