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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网上的内容很详细,林融也是富豪之女,冯家和林家是家族联姻,门当户对。但据说夫妻二人感情非常好,林融明知患上宫颈癌,却隐瞒病情,坚持为冯万全生下孩子。冯诗菡出生后不久,林融就去世了。冯万全为此伤心不已,他以“万融”命名基金会,就是将他和妻子的名字各取一字,以此寄托对亡妻的无限怀念。





浮生诱谜情 红玫瑰和白玫瑰(一)
林融去世四年后,冯万全因劳累过度突发心肌梗塞猝死,英年早逝,留下年仅四岁的女儿,冯诗菡自懂事开始,就和爷爷冯钊一起生活,一直是爷爷的掌上明珠,祖孙二人感情特别好。
原来家族联姻也有真爱,我喟然,说不上心中是何滋味。继续胡乱的搜索,居然又有新的发现,冯万全爱好文学,还有人把他过去的散文作品整理上网,我浏览了一下标题,有一个标题吸引了我——“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我点击标题,打开了网页。
“一个男人的一辈子都有这样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了,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了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是一篇爱情散文,开头引用了张爱玲关于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经典语句。
通篇文字隐晦含蓄,但我可以品读出,冯万全在怀念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林融之外的女人。冯完全娶了白玫瑰,原配妻子成了饭渣子老是粘在身上,而另外那个女人就是他心口那颗难以忘记的朱砂痣。
我暗暗冷笑,原来和妻子的感情再好也不过如此,心里还不是照样惦记着别的女人,而且还用了“至死怀念”这样的字眼,意思是他到死都会怀念那朵红玫瑰,那个被他辜负了的女子。这篇文章是在林融死后写的,冯万全一边思念亡妻,一边惦记情人。
我看不下去了,关闭文章页面,本想关闭散文目录页了,却又看到另一个标题“静儿”,很女性的昵称,不知是否勾勒出文静秀美的女性形象。
细细阅读,这篇散文以恬静平淡的风格,诗歌曲令的意境,创造了一个温暖的梦境。梦境女的女子静儿,是个眉清目秀、聪慧温柔,且带几分矜持、几分娇气的少女,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那充满诗情画意的描写,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挚爱深情,我基本能够断定,这个静儿,眸子清明如水晶的女子,就是冯万全心口那颗难以忘记的朱砂痣。
中午午睡时,我竟做了一个梦,梦中冯诗菡笑吟吟地望着我说:“我是红玫瑰,你是白玫瑰。阿珩娶了我,我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你还是窗前明月光。可是,我宁愿当那一抹蚊子血,因为可以天天看见他,陪在他的身边。窗前明月光虽然美好,可天一亮就会消失不见……”
我从梦中惊醒坐起,秋日凉意渐重,我却额汗涔涔。
“红玫瑰、白玫瑰”,我用手背抹了抹汗,喃喃低语。
“什么红玫瑰白玫瑰”,苗宁的声音从隔壁床上传来,“你在看张爱玲的小说吗?”
刘晶晶和吴娜今天中午都没有回宿舍,只剩我和苗宁各自午睡。
我悲凉的叹了口气,“不是,我是在想,如果以后阿珩娶了冯诗菡,我会不会是他永远的窗前明月光。”
“呸,还窗前明月光呢,让他赶紧去死”,苗宁那爆炭性子又发作了,“我老早就想骂你了,别跟个软柿子似的任人揉捏,我看汪谨珩就是吃准了你这一点,这边和你打得火热,那边和他的未婚妻卿卿我我,两边不耽误,便宜都让他给占尽了。这次回来,你必须得让他给出个明确态度,如果选择你,就跟那个姓冯的一刀两断。如果他舍不得那个女人,就让他滚得越远越好。你这么好的条件,还怕将来找不到更好的男人?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苗宁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来,我全身都冰冷了,盼望阿珩归来的热情也瞬间被浇灭。可是,很快又死灰复燃,微弱的火苗窜动着,渐渐烧旺。
“说来容易做来难”,我把头埋进手心里,浑身颤栗的说,“我爱他,离不开他,怎么办?”
“那就坚决把他抢过来啊”,苗宁尖着嗓子,“那个冯诗菡算什么,矮冬瓜一个,身材比你差远了。她和汪谨珩也没有感情基础,不过就是家庭背景有优势罢了。你告诉汪谨珩,如果真的爱你,就拿出和家族决裂的勇气来,古代君王都可以为了女人舍弃天下,他为什么不能放弃家族财产,想要钱自己去赚嘛,他又不是没那个能力。”
我摇头哀叹,“他心里也很苦,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够选择的。”
“唉——”,苗宁在她的床铺上重重翻了个身,把床板弄得咯吱作响,“你说这世界上要是没有男人,那该有多好,没有负心汉,没有闺中怨妇,世界一片清静。”
我颓然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思念、怅惘、茫然纷至沓来,几千万个声音在脑中翻搅掀腾呼叫——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找不到答案,苗宁也给不了我答案。那天之后她也没空再和我谈论阿珩的事情,她忙着参加中国小姐选美大赛滨城赛区的比赛,海选、晋级塞、复赛、决赛,待到决赛时,离圣诞节只剩下一个星期了。
滨城赛区决赛的那天晚上,我和同宿舍的刘晶晶和吴娜,还有叶妮雅一起去给苗宁捧场助威。那晚苗宁的发挥不算全场最出色,主要是因为她除了走猫步外,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才艺。和苗宁一同进入最后一轮比赛的几个女选手都使出十八般武艺,弹钢琴、唱美声、跳民族舞什么的,只有她的节目是手语表演《感恩的心》,明显逊色许多。
但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冠军的桂冠竟落在了苗宁的头上。尽管我由衷地为苗宁感到高兴,但也不免觉得,这个比赛结果,对于其他几名外形亮丽又才艺出众的选手来说,似乎不太公平。
颁奖结束后,苗宁还要参加庆功宴,我和刘晶晶、吴娜还有叶妮雅一同先离开。走出剧场,听到有人在喊“鄢小姐”,我奇怪的张望,见一男人向我走来。我足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此人是欧阳彬,有一两年的时间没见了,我差点忘了他的长相。
“鄢小姐,好久不见”,欧阳彬不断向我靠近,他还是油头粉面,脸上的表情也还是那么轻浮和暧昧。
“是啊,好久不见,你是来看苗宁比赛的吗?”我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欧阳彬面色微沉,“苗宁没告诉你我已经和她分手了吗,我早对她没兴趣了,怎么可能还来看她比赛,我是来给那个亚军捧场的”。他继而发起牢骚来,“亚军的表现可比苗宁出色多了,怎么成绩会比她低,这次比赛一定有猫腻。”
我暗暗鄙视欧阳彬,这样当众贬损前女友,实在有失风度。我不想和他多纠缠,维持着礼貌告诉他,我们要去赶公交车。刚迈步要走,手臂却被他拽住。“我请你去吃宵夜吧,吃完送你回学校,不用坐什么公交车”,他嘻皮笑脸的,“这么久没见了,要好好叙叙旧。”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不好意思。”
“可以培养嘛,我多带你出去吃几次,你就会习惯了”,他说着又要来拉我,被吴娜挡开了。吴娜虽然喜欢穿裙子,却是爷儿们的性格,说话很冲,“干什么呀你,人家都说不去了,你就不要死皮赖脸了。”
“死皮赖脸”这四个字用得真好,我听着很畅快。
“你懂什么呀,一边去”,欧阳彬居然伸手去推吴娜,“葶葶和我是老相好了,我们就是闹点小别扭,调**,你不要影响我们嘛。”
“你——”,我气结,欧阳彬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谁和你是老相好,你要是再骚扰我,我要喊保安了。”
“唉呦,我好怕怕哦”,欧阳彬涎着笑脸,“不要搞得这么严重嘛,我就是想请你吃顿宵夜,赏个脸好不好。”
“吃宵夜可以把我一起带上吗?”一个熟悉的男声插了进来,我一抬头便对上周煜那对慧黠而动人的眼睛,我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见到他这般欣喜,这个救星出现得太及时了。
欧阳彬不悦地瞪着周煜,“你是谁啊?”
“我是妤葶的朋友,来接她的”,周煜气定神闲。
欧阳彬疑惑的目光向我投来,想要求证周煜的话是否属实。
我忙肯定的点头,“没错,他是来接我的。谢谢你的好意,我要赶紧回去了。你如果觉得一个人吃宵夜太无趣,也可以让他陪你。”
吴娜、刘晶晶和叶妮雅听了我的话都笑起来,吴娜还拿腔捏调的说:“两个陌生男人一起吃宵夜培养感情,也很有一种别样的情趣呢。”
欧阳彬面色讪讪,嘴上却还占我的便宜,“亲爱的葶葶,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约你。你要是不喜欢吃宵夜,我们可以去泡泡温泉或者做spa,既能养生又有情调。”
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我除了用愤怒的目光回击他外,再无话可说了,难以理解苗宁以前怎么会和他搅和在一起。
欧阳彬也知道再耗下去是自讨没趣,快速溜走了。




浮生诱谜情 红玫瑰和白玫瑰(二)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苗宁以前是不是眼瞎了才和他在一起”,吴娜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刘晶晶笑了笑说,苗宁这人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替她操心了。
叶妮雅对周煜微微一笑,“周大哥出现得真及时,你也是来看比赛的吗?”
“是啊,沈曼莉送了我两张票,今晚刚好没什么事就来了,美女如云,看着养养眼也不错”,周煜微笑的看着我,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停在我脸上,“真没想到会遇上你,真是缘分。”
周煜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他把叶妮雅她们都忽视了。我咬着嘴唇,窘然垂下头。
“你一个人来吗?”叶妮雅又问。
周煜自嘲的一笑,“找不到女伴,只好一个人来了。”他又看了我一眼,“我送你们回学校吧。”
我们几人都上了周煜的车,叶妮雅她们三人都把副驾驶座让给我,她们一起坐后座。回学校的路上,我问周煜,这次比赛是不是和沈曼莉有什么关系。
周煜告诉我,简·爱集团是这次滨城赛区的冠名赞助商,沈曼莉则是首席评委,关系大着呢。
我想着欧阳彬说的比赛有猫腻,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没有再多言,周煜也沉默了。
到了学校门口,叶妮雅、吴娜和刘晶晶都下了车。我也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你不是不在学校住宿吗?”周煜忽然问我。
我回身告诉他,大三晚上都有选修课,我在学校住宿比较方便。我又伸手要打开车门,周煜将手伸过来,压在我的手背上。
我似触电了一般,迅即缩回手。周煜轻叹了口气,“聊几句再走行吗?”
“聊什么?”我莫名的紧张起来。
周煜转头望着车窗外,叶妮雅、吴娜和刘晶晶正站在那里等我,“让她们先回去吧,我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我不好拒绝周煜,他对我们家有恩,在妈妈出车祸丧生,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是他给了我安慰和勇气,后来又为我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我跟她们说一声”,我开门下车,让叶妮雅她们先走,之后又回到车上。
“我以为你会直接跟她们一起走了”,周煜见我坐回他身边,半开玩笑的说。
我微微蹙眉,“我没有这么不守信用。要聊什么,说吧。”
周煜直摇头,“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如果我说是关于阿珩的消息,你应该就不是这种态度了。”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什么消息?”
“我说得不错吧,只有阿珩的消息才能让你提起精神”,周煜叹息一声,“我先找个安静的地方。”
周煜发动车子,兜了一圈,把车停在附近停车区一个最安静的地方。
“现在可以说了吗?”我有些急切的问。我不久前才收到阿珩的来信,信中提到他一切安好,圣诞节假期一定会回来,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最新消息。
“真是迫不及待”,周煜笑了一下,随即收住了笑,一本正经的望着我,“昨天在家族宴会上,冯老爷子和阿珩的父亲一同定下了婚期。”
我怔了怔,阿珩又补充说明,是阿珩和冯诗菡的婚期。
我的心脏和神经被蓦然抽痛了,我凄凉的微笑了一下,“什么时候?”
“明年2月5日,冯老爷子翻黄历,看准那天是黄道吉日”,周煜凝视着我,面色严肃而专注,“本来是要等阿珩拿到博士学位后再举行婚礼的,但冯老爷子等不及了,说先把婚结了,再继续读书,到时候冯诗菡还可以申请陪读。”
周煜说完伸手摁下车载cd机的播放键,伤感的旋律悠悠飘荡开来:
……
再也回不到相爱的从前
我们的故事也不能再重演
爱情像一颗夜空的流星
只有瞬间美丽没有永恒
我曾经真的想过
好好爱你
就像牛郎那样爱织女
直到那天我才发现
我们太多埋怨
原来一切都是那么遥远
……
我的注意力不知不觉的被那歌声所吸引了,我呆呆的望着车载cd机上跳动的红色数字。这首歌多么应景啊,我越听越出神。逐渐的,我心中的惨痛被歌声所遮掩。
我茫茫然的转过头,不知不觉的迎视着周煜那深邃的眸子,而陷进一种被催眠似的状态中。那首歌一直在反复循环播放,周煜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脸。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累了,我听累了,仰着头,长叹了一声。
周煜关掉音乐,取出一张纸巾,细心的为我拭去颊上的泪痕。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满是冰凉的泪水。
“再也回不到相爱的从前,我们的故事也不能再重演”,我喃喃的念着,带泪的念着。我不敢奢望阿珩能够退婚来娶我,我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安慰自己,离阿珩结婚还很遥远,我还有很多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可我没想到,那一天这么快就要到来了,明年2月5日,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等他结了婚,就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也没有时间陪小宝玩了。
“你不该告诉我,你太残忍,让我这么早就从梦中醒来,你应该让我多做几天梦”,我一阵心酸,泪水又夺眶而出。
“长痛不如短痛,你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吗”,周煜的声音突然变得粗鲁而沙哑,“天下的男人并不止汪谨珩一个,你为什么这样执迷不悟!”
我迷茫的、困惑的望着周煜。
他静静的望了我好一会儿,才低语:“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对你的爱,不会比阿珩少。”
我惊跳,眼睛瞪得好大好大。“你——你——”我结舌的说,“你一定不是认真的,我完全可以喊你一声叔叔了,我们会有代沟,绝对不可能的,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这些话未经考虑就脱口而出,这都是我真实的想法,一片混乱中,我也顾不上周煜的感受了。
“你是嫌我太老了?”周煜的神色有些黯然,他深沉而恳挚的望着我,“我说这些话是很认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为睡美人而着迷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阿珩,但他给不了你幸福,我相信你这样出身书香门第的好女孩,也不至于当情妇辱没了自己。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及早抽身,去接受一个能够给你幸福的人?我的年龄是比你大很多,但这不应该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我的思想不会比小年轻落伍,而且我经历过苦难,更懂得疼你珍惜你。”
我拼命摇头,“我接受不了阿珩以外的其他男人,你也说过的,我把自己的心门封闭了,我的心早已被阿珩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你打算为他终身不嫁吗?”周煜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你该醒醒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把自己给毁了!”
“不要再说了”,我喊,“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了。”
周煜伸手想抚摸我的面颊,我很快的避开了。他尴尬的微笑了一下,“好吧,不说了,我送你回去。”
他迅速调转车头,往学校的方向驶去。到了校门口,他停下车,忽然握住了我的双手。我想要挣脱,他却更紧地握住我。
“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周煜的语气真诚得不容我怀疑,“我不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过去我帮助你,完全是出于我对老师和师母的情意,请你不要误会。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今晚这番话就当我没有说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想要找一个肩膀依靠,我随时等候。”
我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慢慢的松开手。我打开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校门。我不住的奔跑着,像被许多缰绳捆住的野马般暴怒不安,我迫切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暴涨的恶劣情绪。
一路狂奔至宿舍楼下,已经过了宿舍楼关门的时间,铁门紧闭。我好似全身气力都被抽干了,整个人跌坐在了铁门前的台阶上,用手蒙住脸,低低的啜泣起来。
我的异常举动惊动了舍管阿姨,她来到我身边,蹲下身询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只好骗她说,在外面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给丢了,那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舍管阿姨很同情我,按规定宿舍楼关门后晚归要登记,她也没让我登记,直接打开铁门放我进去了。
我腿脚酸软,很艰难的爬上七楼,一路歇歇停停。回到宿舍已经熄灯,吴娜和刘晶晶都睡下了,只有苗宁亮着一盏小台灯,坐在书桌前敷面膜。
“恭喜你啊,喜获冠军”,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苗宁转过头,她那敷了一层面膜的脸像戴着白色面具,十分诡异。
“感冒了?”做面膜时脸部肌肉不能抖动,她只能口齿不清的询问。
“没有,可能是太累了”,我疲惫不堪的挪到床边,连洗澡都没力气了,直接换好睡衣爬到上铺,倒头就睡。




浮生诱谜情 生离者,两相无力挽留(一)(为TREASURE_钻石加更)
我虽然疲累到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却睡不着觉,精神萎缩。听着苗宁发出的各种声响,愈发的思绪凌乱。过了许久,苗宁终于也熄灯上床了。我的床铺摇晃了一下,苗宁探到我这边来,小声问:“妤葶,你睡着了吗?”
我拧亮放在床头的小台灯,坐起身来。
“我就猜你睡不着”,苗宁爬到我的床上来,“晚上怎么啦,我看你好像哭过,谁欺负你了?”
我也需要找人倾诉,便将今晚碰到周煜的事告诉她了。
苗宁轻声叹气,“其实我对那个大叔的印象不错,人长得挺帅的,对你也很关心体贴。不过我知道你是个死心眼,唉,现在想这些也没用,等汪谨珩回来,让他当面给你一个解释再说吧。”
我黯然叹息,是的,我要听阿珩亲口对我说出他的婚讯,他欠我一个解释。
苗宁默了一会儿,将握紧的右手摊开来,上面有一把钥匙。“这钥匙先帮我保管一段时间行吗?”
我奇怪的望着苗宁,昏暗的光线在她的脸上投下朦胧阴影,“这是什么钥匙,为什么要交给我保管?”
“这你就别问了”,苗宁不愿透露,“总之先由你保管,千万别丢了,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拿。”
苗宁不再说什么,回自己床上睡觉了。我熄了灯,在黑暗中握着那把钥匙,手微颤着。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这把钥匙,也许关系到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一个会给苗宁带来灾祸的隐秘。
我为苗宁担忧,却不曾想到,灾祸会降临到我自己的头上。周五晚上选修课下课后,我去幼儿园接小宝回家。小宝平常晚上将近9点就睡了,但每到周五晚上,他知道我会去接他回家,就坚持在幼儿园等着我。
整个幼儿园只有一个全托班,而且是全市为数不多的全托班之一。本幼儿园的学生和一些外来的孩子,全部小朋友加起来也就50多人。现在的家长都舍不得把孩子送全托,除非是工作实在太忙或者像我这样有特殊情况,迫不得已。
其他小朋友都睡下了,只剩小宝还在教室里玩玩具,雪瑶陪在他身边。全托班由两名老师按上半夜和下半夜轮流值班,雪瑶就在学校住宿,不是她值班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看护孩子,现在像她这样的好老师实在难得一见了。
小宝见了我,立即丢下手中的玩具跑过来。
我摸摸小宝的脑袋,一阵心酸,别人家的孩子,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众星捧月般宠着,可小宝只有一个名义上的姐姐,姐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能给小宝的爱护太少太少了。
我跟雪瑶交谈了一会儿,了解小宝在幼儿园的情况,之后便带小宝离开幼儿园。
已经夜里10点了,老城区夜间荒凉,行人稀少,我牵着小宝的手,行走在昏暗的路灯下。我无意识的抬头仰望夜空,密密麻麻的繁星,半明半昧,渐渐的我的眼睛模糊了,我看见阿珩的黑眼睛,像浸在黑色潭水中的星星,对我眨动,我仿佛听见他在对我柔和低语。
一束突如其来的强光闪花了我的视线,我模糊的看到,一辆红色小轿车风驰电掣般的向我和小宝冲来。我本能的反应过来,飞快地拉着小宝闪避,险险的躲过一劫。正暗自庆幸,那辆车从我们身边掠过后,竟掉了个头,又对着我们疾驰而来。
我惊恐的意识到,那辆车是冲着我和小宝来的,开车的人想要撞死我们!来不及多想,我带着小宝返身向幼儿园飞奔而去,我们刚走出幼儿园不远,幼儿园的传达室有人值班。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我注定劫数难逃,只有把小宝交给雪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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